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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蒔蘿 -【許願荷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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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4 01:49: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誰敢搶未來世子妃(2)

    「啊,好痛啊!」楚綾揉著肩膀和屁股,痛得齜牙咧嘴的,又這麼一跌,她覺得全身骨頭都要移位了。

    「唔……」也摔得慘兮兮的裴孟元,自口中逸出痛苦呻吟。

    她這下子再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爬過去撐起他,「裴孟元!裴孟元!你要不要緊?」她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兩指搭到他手腕,屏氣凝神的為他把脈。

    須臾,她眉頭緊鎖,看著他臉色漲紅,甚至有些發紫,心下焦急不已,他的脈象愈來愈紊亂,身體愈來愈燙,這附近又沒有泉水可以讓他泡著降溫,她只能先用金針壓制他體內的火毒。

    上頭隱隱約約不斷傳來大大小小的爆炸聲響,她也不敢點火,免得把自己給炸死,只好拿出一直捨不得打開電源的手機充當照明,找尋可以讓他平躺的地方。

    當楚綾往地洞內照去時,發現角落有一處較為平整,剛好可以讓他平躺。

    這時,裴孟元的意識好像有些恢復,他用著乾啞的嗓音喊著,「靈兒……」

    她連忙沖過去握住他的手。「我在這裡,別說話,保存體力好好休息,等爆炸聲過了我背你出去。」

    「不……你趁著那些殺手還沒追到,趕緊走……我這身體我自己知道……這次火毒發作來勢洶洶毫無預警,我心裡清楚……你沒必要陪我一起喪命……」他吃力地抬起手摸著她的臉龐。

    看到他已經命懸一線了卻還擔心著她,甚至要她拋下他離去,只為了給她多一點活命機會,她聽了好難過。

    她用力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不,我不會丟下你的,我答應過你要醫好你,也答應過你所有弟兄要把你帶回去,還給他們一個健康的世子爺,你不能放棄希望,沒有到最後一刻,你都不能放棄,我們兩個一起度過這個難關,你聽到沒有!」

    看著她堅毅的神情,裴孟元啞然失笑,在陷入昏迷前向她許下承諾,「好……我答應你……」

    「裴孟元!」楚綾連忙將右手食指伸到他鼻前,確定他還有氣息,她這才松了口氣。

    她火速將裴孟元扶到角落躺好,拿出金針在他幾個大穴上施針,同時替他身上幾處較為嚴重的劍傷做包紮,想等這波爆炸過去後,再將他拖出洞穴往約定地點前去。

    而後,她藉著手機的燈光環視這個洞穴,忽地,她的眸光被位在洞穴最深處的白色閃光給吸引住,那是什麼東西?

    她彎著身子走了過去,愈是靠近,她愈是難以置信,眼前居然是三株白色如雪、透明如冰的花朵,七葉雪!

    既然七葉雪在這裡,其他所需的藥材她早已經備好製成藥丸帶在身上,還有喝水的鐵杯也一直掛在腰帶上,現在只要將它們跟七葉雪的根,放在鐵杯裡一起熬煮就可以了。

    現在裴孟元情況危急,她也顧不得在這洞穴裡生火可能會引發爆炸,開始展開救人行動。

    歷經九死一生歸來的裴孟元,可以說是元氣大傷,經過近半個月的休養,這才能夠下床稍微走動。

    今天他覺得精神還不錯,加上天氣明媚,靠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古雅幽靜的庭園,徐風緩緩,帶來一陣陣淡雅清香,像清茶般沁人心脾,讓人聞了心曠神怡。

    午後明媚的陽光穿透樹梢,粗粗細細的光柱落在他身上,一襲白袍閃耀著瑩瑩光澤,讓他整個人像極了不染俗世的論仙。

    「裴孟元,喝藥了。」

    楚綾端著剛熬好的湯藥走進他的房裡,看到的便是這幅美麗風景,讓她忍不住在心裡讚歎,這裴孟元還是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好……唉,可惜了,他這副迷人的好皮囊下,住的是個惡魔。

    一聽到喝藥兩個字,裴孟元本來還算美好的心情瞬間不美麗了,他劍眉微蹙瞪著她手中的那碗湯藥。「早上不是才喝過?」

    「早上喝了現在就不用喝了嗎?你體內的火毒雖然解了,可是身體虧空得太厲害,必須好好調養。」她收回感歎,將湯藥端到他面前,不容拒絕地命令道:「趕緊喝了。」

    裴孟元依舊瞪著那碗湯藥,死都不肯接過。

    這時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墨青的聲音傳來,「世子爺,有線報。」

    楚綾立即奸詐地笑著,威脅道:「你不希望你的手下知道,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竟然怕喝藥吧!」她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這傢伙喝了一輩子的藥,卻還是這麼怕喝藥。

    裴孟元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拿過她手中的碗,一口氣將湯藥灌下,這才開口,「進來。」

    一隻手臂骨折正吊著三角巾的墨青一進來,便急著稟報,「世子爺,你遇害失蹤的消息傳回京城後,皇上大怒下令徹查,由天煞閣著手一路往上追查,發現這次買凶暗殺世子爺的,是靖康王府的管事,而幕後金主是金太妃,順著這條線索,還無意間查出二十三年前那場暗殺是金太妃所為。」

    裴孟元詫異的微挑起一邊濃眉。「怎麼會是她?」

    本已經要退出去的楚綾,一聽到這讓人震驚的消息,馬上停下腳步,站在一旁聽著。

    他們雖然順利的從迷縱山谷回來,但是有五名弟兄犧牲了,其他十人身上分別有著嚴重程度不一的傷。

    而那群殺手全部死在山谷裡,有的是被黑蚊叮死,有的是瘴氣中毒死亡,更多的是死于那場連環爆炸。

    為了不再引起江湖其他幫派的注意或追殺,他們隱瞞了生還的消息,也未將他們重傷歸來的消息傳回京城,全藏身在這座院子養傷。

    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想引蛇出洞,他們離京這一路上都是保密的,而那些殺手卻十分瞭解他們的行蹤,裴孟元肯定他的身邊出了奸細,決定藉著假死的消息引出要殺他的幕後之人。

    只是沒有想到他們這邊的調查才剛有眉目,皇上那邊已經將所有事情都查清楚。

    墨青表情嚴肅的又道:「是的,據說不只皇上震驚,連王爺與王妃都非常驚駭。」

    「這是一定的,這金太妃跟靖康王藏得可真深,當年他們母子倆可是大力支持皇上登基的,沒想到那場宮變竟是他們策劃的。」

    墨青接著說道:「當年金太妃為了讓靖康王坐上皇位,表面上支持皇上,私下則暗中買通各路殺手,同時挑撥煽動其他幾位皇子跟將軍們造反,藉機讓所有對皇位有企圓的皇子全死于那場宮變,這樣靖康王便能順理成章坐上九五至尊的寶座,只是金太妃萬萬沒有想到,她精心布的局,會敗在王妃手中。」

    「現在那對母子呢?」

    「已經被關押在天牢。」

    聽他們兩人的對話,楚綾稍微瞭解了,裴孟元會一出生就帶著火毒,就是由那場宮變引起的。

    雖然晉親王妃與裴孟元後來被救了回來,他卻也從此落下病根,這二十三年來,身體日日被火毒摧殘,直到現在她才解了他體內的火毒。

    看來他們沒有必要再躲在這裡養傷了,而且依她對裴孟元的瞭解,等他們回京後,就有人要倒楣了,而且絕對生不如死。

    裴孟元站起身,勾起一抹陰邪冷笑,「墨青,傳令下去,準備秘密回京。」

    墨青領命後隨即退下,吩咐暗衛營兄弟們做回京準備。

    楚綾一聽到要回京,開心的拍手叫好,等回到京城,經過太醫診斷,確定裴孟元體內的火毒完全解了,他們就可以解除婚約……

    怎麼回事?她應該很興奮可以跟他解除婚約了,可是怎麼一想到解除婚約這四個字,她的心情突然變得陰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裴孟元見她開心叫好,陰惻惻地問道:「你在開心什麼?」

    「要回京了當然開心,你不開心嗎?」楚綾故意加大笑容,好掩飾方才一瞬間的低落情緒。

    「真的只是這樣?」傻子才不知道她開心的原因,不就是開心回到京城後就可以跟他解除婚約,一想到這兒,他就非常不是滋味。

    「要回京城了,我要買一些土產、禮物回去給湛宇、奶娘跟喜竹他們,也不知道這沿路上有什麼好買的,我想你一定是一直趕路,不會停下來休息,我看我還是趁現在趕緊去買。」她一邊想著一邊念念有詞,抬腳就要走出去。

    裴孟元一把揪住她的後領,把人給拽了回來,「你給我回來,我有事情要你去辦。」聽到她給他們三人買禮物卻沒有一樣他的,他更是老大不爽了,卻忘記他自己現在跟她一起在外頭。

    「我能幫你辦什麼事?」

    「你會制毒吧?」

    「啊,你說什麼?毒?」

    「我要那種不會一下就致命,卻會讓人在未來日子痛苦萬分,沒有解藥的毒藥。」

    楚綾危險的盯著他,「你要做什麼?你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用我自己做的毒藥來毒我吧?」

    他在她眼中人格竟然這般低落嗎?他憤怒地在她耳邊大吼,「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惡劣嗎?」

    「吼,對不起咩,那你老實告訴我,你要毒藥做什麼?」

    裴孟元的眸中閃過一絲厲光,嘴角扯出殘忍的笑意。「本世子一向記仇,本世子受了二十三年的苦,怎麼能夠就這樣放過他們?不讓他們也嚐嚐等待死亡的痛苦滋味,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原來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早說嘛。」她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

    「你會嗎?」

    「有些麻煩,這樣吧,你給我點時間,我問問。」

    這毒藥她又沒做過,怎麼可能會,不過應該可以請爹地或媽咪從二十一世紀送兩顆像是神經毒之類的藥丸來給她吧。

    他們是無國界醫師常常游走於邊界跟法律邊緣……嗯……應該是有這門路的……如果沒有,那就到實驗室取兩瓶重金屬污染的水源應該也可以。

    「問問?」裴孟元聽出古怪,皺著眉頭睨著她。

    「呃……我是說給我一點時間,要找到制毒的藥材不容易。」楚綾連忙改口。

    「回京前做好給我。」

    因為裴孟元的傷勢尚未完全恢復,墨青特地找來一輛特別寬敞,可以臥躺,就算躺上三個人也沒問題的馬車,裴孟元每天在馬車裡不是處理各處傳來的情報,就是看書或是閉目養神。

    這一日,裴孟元看書看累了,便將書本蓋在臉上,打算睡一下。

    被迫跟他搭乘同一輛馬車的楚綾,瞄了他兩眼,確定他睡著後,拿出她藏在衣襟裡的手機,打開電源,開始滑著相簿,看著媽咪連同那些藥丸一起送來新的記憶卡裡頭的相片。

    這些相片全是媽咪跟爹地還有爺爺奶奶的全家福合照,每一個人都笑得很開心,並沒有因為她的離去而悲傷,這樣她就放心了。

    信中媽咪還要她拍幾張這裡的風景照,還有裴孟元的相片回去讓他們看,拍照當然是沒有問題,困難的是要怎麼拍才不會被他發現。

    現在除非她在屋內或是茅廁,他才沒有跟著保護她,她想要遠距離偷拍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她總不能大剌剌的拿出手機,搭著他的肩,一副哥倆好模樣說「我們來自拍吧」。

    裴孟元看到手機,不直接搶走才有鬼,要不然就是把她當成妖魔鬼怪,她可冒不起這個風險。

    那個被他順手接收的指南針已經引起他很高的興趣,他常拿著指南針到處對著方位,然後問她一些有關指南針的問題,還有何處可以購得,她已經很難自圓其說了,要是再被他看到手機,那她更是解釋不清了。

    她偷瞄了眼正在睡覺的他,看來只能趁他在睡覺時偷拍,她輕手輕腳的拿開他臉上蓋著的書,將手機鏡頭對著睡覺的他,快速偷拍了幾張,還不忘比個V,跟他一入鏡。

    「你在幹什麼?」裴孟元挑高一邊濃眉瞅著她。

    他突然出聲差點沒把她嚇死,手機也差點飛出去,她趕緊將手機藏到身後關掉電源,傻笑搖頭。「沒事!沒事!」

    「你身後藏著什麼?」

    「沒有,我能藏什麼,我手上拿的是我隨身的鏡子。」她將已經關機的手機拿出來在他面前快速晃過一眼,還好她的手機貼的是鏡面貼膜,一般沒有開機狀態就像面鏡子。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為什麼這與我印象中的銅鏡不同?」

    「欸,借你看可以,不過你可不能再把它占為己有,否則我跟你翻臉!」她打死不肯鬆手,非得先得到他的保證。

    裴孟元挑了挑眉,冷冷地道:「你當我什麼人。」

    「指南針不就是被你理所當然的接收,說好五千兩買我的指南針,到現在也沒看到銀子!」楚綾沒好氣地道。

    「我堂堂一個世子爺會賴你的帳?回到京城馬上就給你把銀票送去!」他撥開她的手指,「不過是面鏡子,你當我跟你們姑娘家一樣,把鏡子當成生命,隨時要照上一照。」可是當他拿過東西一看,整個人愣住了,這是什麼鏡子,竟然可以將人照得這麼清楚,甚至連幾根睫毛都一清二楚。

    看到裴孟元那驚詫的神情,楚綾心中大喊不妙,馬上將手機搶回來,火速藏到衣襟裡,她就不相信這樣他還敢搶。「行了,你已經看過了。」

    「你這東西哪裡買的?」

    「跟那個指南針一樣是海外來的,我哪裡知道賣我的那個船員現在人在哪個海上。」只要是這國家沒出現過的東西,她全都推給飄洋過海來的准沒錯。

    「可惜了,我也想買一個送給母妃。」

    「沒有,你也別想打我的主意。」她馬上嚴厲警告。

    「你倒是很瞭解我啊。」

    「廢話,都跟你同進同出兩個月了,再不瞭解就得去撞牆了。」

    「一萬兩買你那鏡子。」

    「有錢了不起啊,跟你說了別打我鏡子的主意,你要是不肯放棄,你就別想拿到那兩顆毒藥。」

    一聽到毒藥兩個字,本來還歪在椅子上的裴孟元馬上坐起身,方才那副軌褲公子哥的痞樣,瞬間變得嚴肅凜冽,伸出手,「東西。」

    「先發誓,不打我鏡子的主意。」

    「我答應,不打你那鏡子主意。」

    楚綾這才從荷包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交給他。

    他把塞子拔起,將裡頭的東西倒出來,竟然是兩顆紅豆大小,顏色豔紅的藥丸,跟他說這是毒藥,騙他的吧?

    她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這兩顆是毒藥,拜託,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研發的最新型神經毒藥,還是爹地透過管道偷偷拿到的。

    「別不相信那是毒藥,只要將一顆泡進水中,那藥效強得可以讓五百頭牛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卻還死不了。」她表情嚴肅地提醒道.?「這東西可是沒有解藥的,你最好自己收好,不要讓人拿了或誤食,你想知道有沒有效,直接將藥塞到那兩人嘴裡,不用一天,馬上能看到成效。」

    「很好!」裴孟元詭譎一笑,招來一名暗衛,將瓷瓶交給他,在對方耳邊交代了幾句,最後又道:「本世子要在回到京城時看到效果。」

    話落,那名暗衛便立即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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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4 01:50:42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1)

    約莫十天后,裴孟元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京城。

    楚綾回到侯府,向何老夫人請安後,便回到自己的院子,泡了個熱水澡,用過簡單的晚膳後,便趴在床榻上睡覺,這一睡就睡到翌日午後,太陽都有點西斜了才醒來。

    「小姐,您總算起來了。」一聽到床上有動靜,喜竹馬上上前。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喜竹,我餓了。」

    「小姐,早膳和午膳早就都準備好了,就等您起來用膳呢,老夫人還特別交代,要廚房給您做好吃的讓您好好補補。」喜竹端過銅盆,擰了條濕帕子讓她淨臉。

    楚綾換上一套鵝黃色羅裙,裙擺處繡著幾隻翩翩起舞的彩蝶,長髮梳成一個簡單的髮髻,上頭簪了一根雕著彩蝶戲花叢的瑪瑙簪子,雖然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讓骨架纖細的她更顯得精緻嬌貴。

    楚綾坐到餐桌前,餐桌上擺了一圈可口的小菜佳餚,接過喜竹已經放涼剛好入口的清粥,她夾了塊鹹蛋黃搭配清粥吃了一口,問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府裡有發生什麼事嗎?抑或是那裡。」

    那裡指的是杜媚兒那裡,經裴孟元的提點,她便留了心眼,讓喜竹買通附近的乞丐,替她留意杜媚兒的動向,有任何動靜隨時向喜竹報告。

    一問到這事,喜竹的眼睛瞬間發亮,趕緊興奮的向她報告,「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啊,這杜媚兒不安于室,真的傍上了那位叫洪飛的將軍,那將軍常常趁著深夜無人時,從後門偷偷溜進杜媚兒那院子,直到早上才離開。

    「我就謹記著小姐離京前交代我的話,將那封告密信透過乞丐,交給那位將軍的夫人,那位夫人氣得半夜就帶著家丁前去逮人,最後不知怎麼談的,杜媚兒成了將軍的第十三位姨娘,不過洪家的家規規定姨娘不能有私產,所以杜媚兒手中一些從侯府帶走的財產,全被這位夫人給拿走了。

    「杜媚兒進將軍府後一個月,那位夫人又給將軍納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妾,將軍會和杜媚兒勾搭在一起,就只是圖個新鮮,現在有新人,當然立刻將人老珠黃的杜媚兒給拋到腦後,將軍夫人就藉機將犯錯的杜媚兒和邵如卿一起趕到後院洗衣幹粗活,下場很慘,不過最慘的還是邵如卿。」喜竹說得眉飛色舞的。

    楚綾將已經吃完的空碗交給喜竹,示意她再添一碗,「她怎麼了?」

    「聽說啊,她因為勾引將軍府的嫡長子,把將軍夫人氣得直接找了牙婆子,把她賣到邊界深山給人家做共妻。」

    楚綾的嘴角倏地抽了兩下,「不是吧,共妻,這位將軍夫人心腸也夠狠的,不過我不會同情邵如卿的。」

    「她們母女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想想她們以前對您跟少爺做的事情,那樣的下場懲罰都算是輕了。」

    楚綾夾了塊紅燒排骨放到碟子裡,又道:「除了這個,最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不是侯

    府的事情,京城的大事也成,都說給我聽聽。」

    「最近侯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侯爺回來了。」

    「我爹?」原主那個如空氣般存在的爹竟然回來了。

    喜竹用力點頭。「皇上召侯爺回京的,侯爺一回京,皇上就要侯爺先把家務事處理好,所以侯爺一回來就把府裡其他三位姑娘全許配了人家,這三戶人家都是遠離京城,跟權貴扯不上關係的殷實小康人家,都是正妻。」

    「那兩位姨娘沒鬧?她們可也是跟杜媚兒一樣,想藉著女兒榮耀發達,怎麼肯答應?」楚綾嘲諷道。

    「侯爺發話了,不答應就母女一起滾出侯府,她們只能乖乖聽從安排,不過侯爺倒是允諾嫁妝上不會虧待她們,每人最少都有十六抬嫁妝,她們才消停的。」

    楚綾點了點頭,繼續吃早膳。

    喜竹繼續說道:「對了,小姐,聽說靖康王逃出天牢了。」

    楚綾差點被嘴裡那口青菜噎到,她用力拍著胸口,又灌了杯茶,氣才緩了過來,她急忙催促道:「把你知道的全說給我聽。」

    「四天前靖康王從天牢裡被提出來,準備前往大理寺受審,聽說天牢裡只有一處看得到天空的天井,每個受刑人要押往刑場或是大理寺時,都會從那天井下經過,讓那些人最後可以看天空一眼,靖康王走到天井時,一大批黑衣人從天而降,與官兵發生了激戰,前來救他的那些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死了一堆人才將靖康王救出去!」

    楚綾突然想起兩天前,裴孟元接到兩封從京城來的線報,看完後,那張臉是黑如墨汁,可是當他看完第二封線報時,又笑得宛如暴風雨過後的陽光那麼耀眼,當時她還在心裡罵他神經病,現在看來那兩封線報應該是與靖康王有關。

    依她揣測,應該是他接到靖康王被劫走的消息大怒,而後又收到暗衛的消息告知他任務完成,也就是那兩顆藥已經分別讓靖康王跟金太妃在不知不覺中吃下。

    這陣子的事情都說得差不多了,喜竹便閉上嘴,伺候著小姐用膳。

    看她放下碗筷,喜竹便將剛泡好的碧螺春端上來,「這碧螺春是晉親王妃讓人送來的,說是今年因為蟲害,只製成了二十斤,皇上知道晉親王妃喜歡品茶,給了晉親王妃五斤,晉親王妃又讓人送來了兩斤,小姐,晉親王妃對您可真好,想來她是真心喜歡小姐,小姐日後嫁進晉親王府,一定可以相處融洽的。」

    「果然是貢品啊,芳香甘醇入口回甘茶韻十足……」楚綾淺呷了口,聽到喜竹說的婆媳問題四個字,差點又被嘴裡那口茶給噎到,沒好氣地給了她一記白眼。「喜竹,你在胡扯什麼,我跟裴世子很快就會解除婚約,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婆媳問題。」

    這話才說完,一名小丫鬟匆匆進入內廳,「大小姐,晉親王府世子親自來下聘,老爺讓小姐馬上去大廳。」

    這下子楚綾嘴裡那口金貴的碧螺春再也含不住了,噗的一聲全噴到一臉懵的小丫鬟臉上,她驚駭地問道:「你說什麼?」

    小丫鬟滿臉無辜的看著她,又說了一遍,「晉親王府世子爺親自來下聘,老爺讓小姐馬上去大廳。」

    「你說晉親王世子親自來下聘?!」楚綾的聲音又拔尖了幾分。

    小丫鬟點頭,「是的,送來了好多聘禮,大廳都擺不下,擺到院子去了,這會兒還在搬,還沒搬完,大門外擠滿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楚綾清雅的臉龐浮現一絲猙獰,一雙美陣都快噴出火來了。「裴孟元你這個大混蛋!」吼完,她便像一道龍捲風朝大廳狂卷而去。

    大廳裡。

    裴孟元正與何遠高興的聊天喝茶,侯府的新管事邱聰文站在門邊,唱禮唱得口乾舌燥,可抬進侯府的聘禮還沒唱完。

    楚綾沖到前方的院子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像一座紅色小山般的聘禮山,人家是十裡紅妝,這裴孟元是十裡紅聘是吧!

    看著滿院子的聘禮,她額頭瞬間佈滿了青筋,她撩起裙擺,帶著滿滿的怒氣沖進大廳,看到裴孟元,她也顧不得問安,一股燃燒旺盛的怒火當場就發作了,「裴孟元,你這說話不算話的傢伙!」

    十年沒見的女兒,竟然是這副扯著嗓門罵人的潑辣模樣,差點沒把何遠給駭得掉下巴,他的大女兒怎麼跟邊疆那些豪邁粗獷女子一樣大剌剌,虧她長得像她娘,有一張美麗精緻的臉蛋。

    「靈兒,不得無禮,還不見過世子爺。」

    楚綾的視線落在眼前這個有一把率性落腮胡的中年酷勁大叔身上,有些疑惑的眯起眼睛,小心求證,「你……是我爹?」

    何遠差點仰倒,怒喝,「我不是你爹,誰是你爹!」

    「唷,女兒拜見爹爹,不過爹爹,我們父女倆十年沒見了,不急於這一刻敘舊培養父女感情,我有筆帳要先跟世子爺算清楚!」

    何遠的眼尾劇烈的抖了幾下,瞧他這女兒什麼態度,一點姑娘家含蓄禮儀都沒有,這個該死的杜媚兒,竟然將他女兒教成這副樣子,這讓他怎麼好意思把女兒嫁進晉親王府。

    裴孟元見何遠的臉色變得愈來愈難看,起身抱拳請示,「侯爺,我與靈兒有些事情要談,能否讓我與靈兒單獨相處片刻?」

    看世子爺這樣子,應該是不介意女兒對他的態度,何遠心下松了口氣,說道:「當然沒問題……」

    裴孟元一聽到沒問題三個字,不等何靈反應,也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的手便往她住的芙蓉院走去。

    「裴孟元!你要拉我去哪裡!你這說話不算話、不守信用的臭傢伙!」

    楚綾一路掙扎,企圖甩開他的手,可是他依然將她抓得牢牢的,最後她只好自暴自棄的任由他拉著。

    裴孟元拉著她來到她現在所住的芙蓉院,裡頭的丫鬟們一看到小姐被世子爺拽進院子,全嚇愣了。

    他將她拉進屋裡後才放開她,接著大手一揮,命令道:「所有人都出去!」

    他渾身散發的威嚴氣勢,讓芙蓉院裡所有下人心生畏怯,趕緊丟下手邊工作匆匆離開。

    「裴孟元,你究竟要做什麼?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大廳說?!」

    她快被他氣死了,這樣一路拉拉扯扯的,家裡的下人都看到了,要是傳出去,她還能有好名聲嗎?

    裴孟元將門關上落閂,「靈兒,我們談談。」

    「談什麼?如果不是談解除婚約的事,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的!」楚綾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大口喝著降火氣,否則她一定會氣爆。

    「恰巧相反,我想與你談談我們的婚事。」

    她重重放下茶盞,走到梳粧檯前,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張被小心保存的文書,兩指夾著在他眼前晃動,讓他看清楚。

    「世子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可別忘了你親手立的字據,只要醫好你體內的火毒,我們就解除婚約。」

    裴孟元抽過字據,連同自己今天特地帶在身上的那張字據,在她面前一起撕毀。「這樣當時的約定就不成立了。」

    「啊!裴孟元你有病啊,你這無賴,你怎麼可以把它撕掉!」楚綾氣急敗壞地撿起那些字據碎片。

    「不為什麼,因為我不打算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要娶你!」

    「裴孟元,你是不是有什麼隱藏性的遺傳性精神疾病?!」不然怎麼才一天時間,他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說要娶她?她才不相他是真心的。

    他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是啊,你說的沒錯,本世子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習慣了有她的陪伴,才一晚沒有見到她,他便思念得緊,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她的臉龐,他這不是病,什麼才是病?

    「你有病你去找御醫啊,到我這裡發瘋做什麼?」

    裴孟元突然彎下身子靠近她,將她困在自己與桌案之間,大手撫上她的臉頰。「你是本世子的專屬大夫,只有你才能治得好本世子的病。」

    他這親昵曖昧的舉動,逼得她整個人往後仰,他火熱的鼻息像羽毛般輕拂過她的臉,讓她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腦袋一陣暈眩。

    她直覺伸出雙手抵著他的胸膛,禁止他再靠近。「喂,說話就說話,別這麼靠近。」

    「不這樣你會聽我說嗎?」

    「好,你說,你得了什麼病,居然連御醫也無法醫治。」這傢伙若真有病,她頭剁下來給他當椅?坐,昨天她還幫他診過脈,勇健得很。

    「聽好了,我得了……」裴孟元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定定的凝視著她,「相思病。」

    楚綾的額角瞬間滑下三條黑線,世子爺啊,你這笑話好冷啊……

    「我愛上一個讓我又愛又氣的姑娘,我這輩子從未栽在同一個人的手裡兩次,偏偏這兩次都栽在同一個姑娘手裡,每次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折磨她,可每次一看到她,我又會忍不住想對她好,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命懸一線的那一刻,我只想要她好好活著,她能活著我就開心,我喜歡看她無拘無束的大笑,我也會偷偷跟著笑。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仔細思考過我對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直到昨晚,我沒有看到她,竟然一整晚睡不著,想的全是她的一顰一笑,我百思不解,直到今天早上,母妃提醒了我一句話,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愛上她了,我愛上那個讓我恨得牙癢癢的姑娘。」

    楚綾被他這麼長一篇的表白文給震撼了,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靈兒,我愛上你了。」

    聞言,楚綾像是被驚雷打到,瞪大眼張大嘴,不敢置信地瞅著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俊臉已近在咫尺,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唇被薄涼柔軟的東西覆住,她的身子猛地一僵,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裴孟元趁機將滑溜的舌鑽入她口中,溫柔曖昧的舔纏吸吮她的小粉舌。

    楚綾被他突如其來又霸道的吻,吻得回不了神,只能瞪大眼看著過分放大的他。

    他啞著嗓子哄道:「把眼睛閉起來。」

    他醇厚的聲音像是有魔法一般,她竟然真的乖乖閉起眼睛,任由他吻著她。

    他專屬的陽剛氣息彌漫在她的口鼻之間,誘惑著她所有感官,隨著兩人的氣息彼此交纏,唇舌交織繾綣愈深,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愈來愈昏沉,下意識回應著他……

    屋內一片寂靜無聲,曖昧的氣息縈繞盤旋。

    裴孟元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她,兩人之間還勾纏著I絲曖味的銀絲,他揚著滿意的微笑,望著眸光瀲灘、臉蛋緋紅、微微嬌喘的她,又意猶未盡的親了她略微紅腫的唇一下。

    他緊摟著她的腰肢,額頭抵著她的,語帶委屈的抱怨,「靈兒,我這一輩子都栽在你手裡了,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你要是敢逃婚,天涯海角我都追著你跑!」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楚綾覺得自己突然跳電的大腦恢復了運作,她氣惱的瞪著他,這男人竟然招呼都不打的就吻她,他以為他這麼說,她就一定要答應嗎?

    「我拒絕。」

    「我也拒絕接受你拒絕的回答,你只能有一個答案,就是同意。」

    他這副逼婚模樣,簡直就是將他張揚的軌褲作風發揮得淋漓盡致,她氣結的瞋他一眼,「有你這麼霸道的嗎?」

    但因為她臉蛋上紅潮未褪,反而讓她看起來像是在撒嬌,惹得裴孟元心念一動,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手摸著她嬌媚羞怯的臉龐,吮咬著她的耳垂,「靈兒不是早知道本世子一向霸道,尤其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放手。」

    溫熱的氣息在耳旁繚繞,讓她的心跳再度加快,差點又要被他獨特的氣息給勾了神。

    不想被他的美男計引誘,她用力推開他的臉。「你喜歡,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平心而論,她並不討厭他,而且就像他說的,沒有看到他,她也會想他,只是沒有他那麼誇張。

    「你不喜歡我?」裴孟元微眯起眼,眸光多了幾分危險,「不許睜眼說瞎話。」

    楚綾也不是忸怩的古代人,便老實大方承認,「說真的,我也不討厭你,可這並不能讓我答應嫁給你。」

    彷佛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他並不是太失望,他眸光帶著寵溺的瞅著她,表情認真的問道:「你要如何才肯答應嫁給我?」

    「你應該知道,我拒絕一夫多妻,厭惡與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可是你的身分,根本不可能做到我的要求。」

    「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點我很清楚。」

    「我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意屈就,所以世子爺,我們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意屈就,我很認同你的這句話。」

    「你也能認同,真是太好……」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也認同她的看法時,她的心居然微微抽痛著。

    「所以婚後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王府裡不會有其他女人來跟你一起分享我,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甚至要我發誓都可以。」

    「不是吧……」

    「自然是真的,其實我的想法跟你一樣,當時聽到你提出這樣的條件時,我感到極為震撼,我並不是認為你是在癡心妄想,而是你的想法居然跟我一樣。一直以來,女人都被教導要溫良賢淑、大肚,為丈夫挑選小妾更是賢妻的責任。

    「我父王跟母妃的感情很好,可父王也有兩名小妾,母妃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對這兩名小妾都很好,從不虧待她們,可我知道母妃不開心,尤其是父王到小妾屋裡時,母妃常常暗自流淚,可她是當家主母,她要大肚,不能讓人說她善妒,明明就這麼難過,還要笑臉為丈夫安排女人,讓我覺得很虛偽。

    「說真的,我很不齒這種虛偽,不過這樣的想法我只能放在心裡,畢竟我是京城第一軌褲,要是讓人知道我有這種想法就……像你說的,掉渣。」

    楚綾皺緊眉頭瞅著他,要不是她知道他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他這一番說法言論,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瞧她一臉不相信,裴孟元屈指輕彈了下她光潔的額頭。「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至今屋裡沒有半個通房小妾,尤其我又身中火毒,可能活不過二十五,傳宗接代是很重要的,要不是我早發話只娶一人,你以為母妃會拖到現在才來商量親事嗎?」

    「你這話好像也沒錯,像你這種短命的富貴公子,又是金貴希罕的獨子,留下血脈是最為重要的,沒道理拖成了老男人還不娶妻。」

    「所以你現在沒有理由拒絕我了吧。」她噘唇思考的表情很可愛,讓他又想將她抱在懷中,吻個過癮。

    眼見他又要湊上來,怕他又會趁著她恍神不察吻她,她連忙推開他,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就算我們理念相同,我也不會答應,別靠我這麼近!」

    裴孟元有些生氣的擰起眉頭,「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就進宮請皇上下旨,為我們賜婚。」

    「賜什麼婚,你不知道姑娘家最夢寐以求的不是一場熱鬧的婚禮,而是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嗎?」

    「求婚?這是什麼新鮮詞,你說的該不會是私訂終身吧?」自古以來哪個人的婚事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打眼沒聽過她說的這種東西。

    「什麼私訂終身,是一對互相有愛意的男女經過了戀愛階段,彼此想要進入下一個人生階段,男方會向女方求婚,女方可以考慮嫁不嫁給男方。」

    他聽了還是一頭霧水,「舉例。」

    「例如,佈置一個浪漫的求婚場地,用許多蠟燭擺成一顆心的圖案,兩人站在中間,男方拿著鮮花、戒指,單膝跪在地上,要求女方嫁給他。」

    「還要下跪?」他一臉猙獰。

    她認真點頭,「這是女人一生一次最浪漫的經歷,求婚當然要單膝下跪才能表示男方的心意啊!所以,你要本姑娘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必須在城門口當著所有百姓的面,大聲的說你愛我,並且下跪求婚,把我哄高興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

    楚綾故意提出這樣的條件,是想讓他知難而退,雖然她不討厭他,甚至也有好感,可是總覺得兩人之間少了點什麼,要是就這樣嫁給他,她不太甘心。

    明知道她在打什麼壞主意,可是看著她那對閃亮狡黠的美眸,像小狐狸般計謀得逞的笑容,裴孟元竟然生不出一絲怒火,最後他勾起一抹邪笑,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不免有些失落,其實不用想都知道,像他這種死要面子又傲嬌的男人,要他跟一個女人下跪求婚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怎麼一句話也沒表示,就這樣走了,這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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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4 01:51:09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2)

    禦書房。

    「……靖康王叛國,將我國所有軍防佈署圖全交給了世仇西蠻國,孟元,朕知道你的身體剛復原,需要休養,可這場與西蠻的戰役,沒有你們父子倆不行,後天你們一同率兵前往戰場。」皇上下朝後,便召了裴孟元進入禦書房,跟他商討事情。

    「末將領命。」裴孟元抱拳領軍命,「不過,皇上,這次末將上戰場想帶上一人,還望皇上恩准。」

    「你想要帶何人上戰場?」

    「遠昌侯嫡長女何靈,她醫術精湛,尤其對於處理外傷很有I套,御醫們的醫術遠不及她,有她在,我方官兵可以減少傷亡。」

    軍營忌諱女子,傳說有女人在軍營容易打敗戰,因此自古以來,軍營裡幾乎清一色都是男人,這次帶著何靈一同前往,得經過皇上允許才成。

    「你那未過門的妻子,她的醫術與她過世的母親比起來,據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光她醫好你體內的火毒,朕就相信她的能力,只不過……她一個嬌滴滴的侯府千金,能與你一同上戰場吃苦嗎?」

    「這點皇上倒是可以放心,她自小吃苦長大,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有此精湛妙手回春的本事。」

    皇帝撫著修剪整齊好看的山羊胡,應了。「好吧,朕就同意你帶她一同前往,你還想帶什麼人一道前往戰場就自己決定,不需再經朕的同意。」他同時示意一旁的公公將一個金牌交給裴孟元。

    「謝皇上恩准。」皇上雖未明說,但裴孟元自然知道這是何意,拿著這金牌,何靈就可以在軍營裡自由行走,他從公公手中接過金牌謝恩後,大步離開了。

    同一時間,喜竹慌慌張張地沖進芙蓉院,嘴裡大聲喊著,「小姐,小姐,要打仗了!」

    正坐在窗臺下看書的楚綾睞了她一眼,「打仗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古國三天兩頭的打仗,她都習慣了。

    「不是,這次不一樣,街上都在傳靖康王叛國,將我們白澤國的軍事佈署邊防圖,還有只有主帥手中才有的精細地形圖,洩漏給世仇西蠻國,因此西蠻國大兵來犯,已經攻陷六座城池,攻下三個州了,打得我們措手不及!」

    「想來這西蠻國定是許了天大的好處給靖康王,才會讓他交出這機密。」就算許了滔天的富貴,沒那個命享福又有什麼用,如今已沒有用處的靖康王,西蠻國也不會善待之。

    「今天早朝,皇上欽點晉親王父子要再次一起上戰場,兩日後出發。」

    「什麼,裴孟元也要上前線?」楚綾突然覺得心慌不已,這才知道要緊張。

    喜竹用力點頭,「是啊,小姐,您不知道世子爺可是戰神啊,是難得一見的軍事天才,調兵遣將、指揮作戰、戰略佈署能力很強,沒有他打不贏的仗,皇上可是非常器重他。」「他?戰神?」

    喜竹猛點頭。「是啊,小姐,要不是世子爺有這功夫,您以為皇上會任由著世子爺在京城裡橫行霸道啊!」

    「我以為他只是個大軌褲,他那一身功夫是為了打架用的,是靠著祖蔭得到一個暗衛頭子的頭銜、得到軍功,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小姐,世子爺也是您的未婚夫,您好歹也多關心他一些。」

    她像是沒聽到喜竹的嘮叨,抓著她的手,焦急的問道:「喜竹,你說大軍後天出發是嗎?」

    「是啊,現在威武營跟長林營都已經在點兵集結,後天就要從東城門出發。」

    楚綾看了下天色,算了下時間,雖然趕了點,但是應該來得及,要是來不及,便讓人追上替裴孟元送去。

    「喜竹,快,你來幫我!」楚綾拉著喜竹往後頭她專門辟出來製藥的廂房走去。

    「小姐,要幫你什麼啊?」

    「做藥,上戰場傷藥用量特別大,幫我製作一些傷藥、解毒丸,還有補元氣的藥丸,讓裴孟元帶走。」

    「小姐,您不是說不理裴世子,要等他來把聘禮抬回去嗎?」

    「羅唆,讓你來幫忙就來幫忙,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楚綾不眠不休花了兩天時間好不容易製作出一堆的傷藥、元氣丹、解毒丸、跌打損傷藥膏,差點沒把她累壞。

    她也顧不得換身乾淨衣裳,匆匆洗了把臉,稍微整理好頭髮,便拿著這些藥丸藥膏,往東城門趕去。

    只是她遲了一步,當她趕到時,大軍已經出發了,她的心情頓時陷入穀底,鼻子酸酸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回到芙蓉院後,她整個人像是失了元氣一樣,懨懨的坐在窗邊,看著院子裡逐漸盛開的芙蓉花。

    「小姐,沒趕上沒有關係,我們可以請人送過去啊,您別難過。」喜竹安慰道。

    「我不是難過,我只是……很懊悔沒能見上他一面,這一別也許就此人事全非,要是我動作再快一些,也許就能見他一面……」喜竹就像是她的閨蜜,她不介意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她。

    「小姐,雖然您總是把解除婚約掛在嘴邊,可是其實您心裡是喜歡世子爺的吧?」喜竹小心地問著。

    「我喜歡他?」楚綾倒是把自己給愣住了。

    「是啊,小姐,要是您不喜歡世子爺,您就不會因為沒能在他出發前見他一面而難過,也不會不眠不休的替他製作那些藥了。」

    楚綾想了想,老實說道:「其實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

    「小姐,不如您去泡個澡,然後好好睡個覺,睡醒了就能弄明白了,然後就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喜竹將她推往浴間。

    楚綾在喜竹的半哄半勸下洗了個澡,又用了簡單的餐點後,便躺到床上去。

    也許是兩天沒睡了,加上體力消耗大,她一躺上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直到天邊星斗閃耀,她才幽幽轉醒,只是她不是自己醒來的,而是被吵雜聲給吵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撩開紗幔,「喜竹、奶娘,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唉唷,我的小姐啊,大事不好了,外頭有一群蒙面黑衣人來了,說要抓人,把侯府團團圍住,他們說是世子爺的手下,奉世子爺之命前來的。」奶娘蒼白著臉,匆匆進入,慌張說道。

    「抓人?」

    「是啊,小姐,來人說,皇上有令,世子爺需要什麼人跟著一起上戰場,自己去抓,那些黑衣人個個眼神兇惡,快把侯府裡的人嚇死了,侯爺已經出去了,等著世子爺來,要跟他交渉。」

    「裴孟元不是已經跟著大軍一起上戰場去了?」一聽到裴孟元在外頭,楚綾趕緊下床更衣。

    「是啊,不過聽那些黑衣人說,世子爺中途折返,是奉皇令前來侯府帶人一起上戰場的。」奶娘心急不已。「至於帶誰,老奴不清楚,現在整個侯府人心惶惶。」

    「湛宇才十歲,總不至於帶他吧,難道是帶父親?」可是她也沒聽說父親要再上戰場啊。

    她披上薄氅,拿著她做好的那些藥,「我去前頭看看,問問世子爺的意思,說不定他不是要帶走我們侯府的人,只是剛好路過,跟父親閒聊兩句之類的。」

    聽她這麼說,奶娘就放心多了,「也許真如小姐說的,小姐跟世子爺的交情不一般,要是世子爺真的要抓侯府的人上戰場,小姐您去說說,世子爺說不定會看在您的面子上,就不抓了。」

    楚綾人還沒到大門口,遠遠的便看見巨大的火光將大門照亮得有如白晝,大門外更是傳來附近看熱鬧百姓的吵雜聲。

    她一出現在大門,耳邊便不停傳來「何姑娘出來了、何姑娘出來了」的喊聲。

    她擰著眉頭,看著大門外那穿著黑衣、舉著火把的兩排暗衛,這是什麼陣仗?要放火燒侯府?

    暗衛們看到她,瞬間變換隊形,將她圍在中間,將手中的火把放到地上,排成一個形狀。

    當楚綾看到用火把排成的大愛心時,一顆心猛地一跳,頓時倒抽了口氣,這……

    暗衛圍著火把,動作一致地抱拳行禮,聲音雄厚鏗鏘有力的大聲道:「何靈姑娘,我們暗衛營的暗衛代替世子爺來向您求親,請您答應嫁給他!」

    楚靈倍感震驚的捂著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還未回過神,暗衛們讓開一條路,一匹白馬沖進愛心火把裡,穿著一襲月牙色白袍的裴孟元俐落地從馬背上躍下,他手捧一個小錦盒,來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大聲說道:「靈兒,我愛你,當著眾人及你父親的面,我以我個人的名譽及整個晉親王府的名譽發誓,此生只愛你一人,你可願意嫁給我?」

    全白澤國從未看過有人這樣求親的,可把看熱鬧的百姓感動激動壞了,眾人興奮的高喊著,「答應他!嫁給他!」

    楚綾被他這霸氣張揚又誇張的求婚方式感動得直掉淚。

    裴孟元用指腹輕柔地揩去她的淚水,深情地凝視著她,「嫁給我,可好?」

    她點頭伸出手,「嗯,我答應。」

    一得到她的同意,裴孟元立即一把將人抱上馬背,揚長而去,未經人家父親同意,直接將她綁到戰場上當軍醫。

    這場與西蠻國的戰事,由於軍機洩漏,已經讓白澤國的軍隊打得十分吃力,加上時序進入冬天,西蠻國士兵擅長打雪地戰,更讓白澤國陷入苦戰,要是再不趕緊結束這場戰役,一旦進入寒冬,白澤國必會一敗塗地。

    前陣子被人從背後放冷箭,身受重傷,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的裴孟元,跟著父帥,在主帳裡與其他幾名將軍討論接下來的對策。

    端著剛熬好的湯藥進入主帥大帳的楚綾,無聲地將湯藥遞給裴孟元,等著他喝完,同時瞄了下桌上那張大地圖上頭的所有地形標示。

    回到自己的帳篷後,楚綾坐在床榻上,手裡握著手機陷入沉思,考慮著是否該將自己方才湧上的念頭跟想法告訴裴孟元。

    如果她交出那樣未來發明的東西,也許會打亂歷史,甚至害死很多人,可是如果不拿出來,他們很有可能全都要死在這裡了,這樣的兩難局面讓她不知該如何抉擇。

    她陷入漫長的沉思,直到裴孟元到來,喚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看著他早已沒了在京城時的痞氣,俊臉顯得淡漠嚴肅,她知道自己無法承受有可能失去他的痛苦,她瞬間做出了決定。

    戰爭是殘忍的,也一定會有傷亡,既然是這樣,她只能選擇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孟元,我有樣東西要給你。」楚綾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火藥制作圖,交給他之前,表情凝重的要他做出承諾,「這東西給你,可是你必須答應我,只能用於防備守護自己的國家領土,而不會用於攻打掠奪他國。」

    「是什麼東西?」

    「你先答應我。因為這種東西做出來的威力,不會比我們遇上的沼氣爆炸威力小。」

    他毫不遲疑地承諾道:「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將它用於攻掠殘害他國。」在迷縱山谷時,他雖然因為火毒發作,意識不是很清楚,可是那爆炸的威力他可沒忘。

    楚綾這才將圖紙交給他。

    他展開一看,上頭畫的是一份他從未看過的設計圖,「這是……」

    「炸藥,它的威力可以炸毀任何東西,甚至一座城池。」

    裴孟元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瞅著她。

    楚綾繼續說道:「等炸藥製作出來之後,你們將西蠻軍隊引到葫蘆峽谷,利用那裡的地形,將炸藥埋在各處,我軍只要駐守在葫蘆峽谷的出入口,不讓西蠻軍離開,炸藥一旦引爆,葫蘆峽谷上的積雪還有土石會因此坍塌,屆時這些西蠻士兵逃不出去,便會被落石雪崩給掩埋……」

    她一說,裴孟元馬上就懂了,他激動的緊緊抱住她,「靈兒,謝謝你,我答應你,絕不會讓這份圖紙的秘密外泄,更不會將它用於攻掠他國,禍害他國百姓。」

    只是當他仔細研究這份設計圖後,他心裡的疑惑愈來愈深,炸藥這東西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白澤國或是其他國家,他甚至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她不是這裡的人,可她明明是遠昌侯的嫡女,在白澤國長大的人啊?!

    想到這裡,他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靈兒,你這炸藥的製作方法是如何得知的?」

    「書上。」

    「從書上看來的?」

    「你知道我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書。」雖然楚綾早就想好了說詞,可是面對他銳利的眼神,她還是忍不住心虛,目光有些飄移。

    「靈兒,你每次對我說謊時,眼睛都不敢看著我,會飄向兩邊。」

    一聽,她馬上定定地盯著他。

    他擰了擰她的俏鼻,捧著她的臉蛋,擔憂地說:「露餡了,靈兒,你如果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我會問你的原因,是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事兒遇到危險,我得知道由來才能護你周全。」

    楚綾的心裡頓時滑過一股暖流,她環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膛上,「孟元,你不知道當你渾身是血的被抬回來時我有多害怕,看到你幾乎沒了氣息的當下,我只想抱著你痛哭,可是我不能,我只能跟死神搶時間,盡力克制雙手不要顫抖,替你縫合傷口,我只是不想再承受一次有可能會失去你的痛苦,才會將這東西拿出來……」

    「我何嘗不知,如若不是因為我,你永遠不可能拿出這麼驚人的發明,我擔心的是,這東西會惹來眾人搶奪,我才會問你這東西哪裡來,好想出一個因應對策。」

    也許是到了該向他坦白的時候,楚綾突然話鋒一轉,「孟元,你怕鬼嗎?」

    裴孟元怔愣了下,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鬼神上頭?「死我都不怕了,又怎麼會怕鬼。」

    「如果我說你現在抱的是個穿梭時空的鬼魂,你相信嗎?你會怕嗎?」

    他抬起她的下巴,輕柔吻著她。「我愛你,即使你是一抹幽魂,我也認了,只要是你。」

    楚綾輕輕推開他,表情慎重的道:「孟元,我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我是千年之後的一縷幽魂,因為一個荷包穿越到這裡,附身在同樣落水的何靈身上。」

    「幽魂?千年之後?」

    她點點頭。「我的本名叫楚綾,是名醫師,也就是大夫,端午節時為了救一名溺水的女子,結果反而害得自己溺水而亡,等我醒來後,我就成了遠昌侯府的嫡長女何靈。你可以選擇不要相信,認為我是在騙你或是跟你開玩笑,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是我想要攜手一生的人,我想你應該知道真相。」

    裴孟元本就調查過何靈,知道她是個即使被下人欺負也不敢吭聲的膽小鬼,更不懂醫術,可他遇到的何靈個性卻完全不同,自主、樂觀、有仇必報、醫術精湛,當時他還一度懷疑暗衛調查錯人。

    不過如果真如她所說,原本的何靈被楚綾給附身取代,那她的一切轉變,就都說得通了。

    見他神情凝重,楚綾以為他不相信,有些失落地低喃,「你不相信我說的……」

    「不是不相信,只是很震撼。」

    「你不害怕?」

    「怕,我怕你拋棄我,我活了二十三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得順眼、決定攜手一輩子的女人,要是她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拋棄了我,那我會抱著炸藥去炸敵人,順便把自己炸

    死,因為沒有你,我繼續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裴孟元將她圈進懷中,吊兒郎當的說著。

    楚綾緊緊回抱住他,被他的口吻給逗笑了,用力捶了他一下,「你真的不怕?」

    「長年在戰場上的我,早已看透生死,又怎麼會怕鬼附身這種事,我只是震撼。」

    「也許你看過這個就不會感到震撼了。」

    她拿出手機,點開照相功能,「這叫手機,是我們那裡的通訊工具,只要按下一組號碼,不需要見到人,就可以馬上跟對方通話,比這裡用飛鴿傳書、八百里加急都還要迅速。

    「甚至也可以透過視訊跟對方通話,視訊就是你人可能在千里之外,只要這個鏡頭對著自己,我們兩人就可以看到對方在做什麼,也可以同時通話,有點類似這樣。」

    她打開照相機自拍功能,還不忘替兩人拍幾張自拍。

    「你不管在哪裡,你只要有手機或是電腦等等的通訊工具,就可以看到我現在在做什麼。」她繼續滑著手機,點出相簿,「這是相片,我們那邊的相片就好比這裡的畫像,你看,這是我們剛剛的合照。」

    裴孟元的震撼程度比剛才多了好幾級,他瞪大眼睛,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拿過手機,學她的動作滑著,看見不少陌生人的照片。

    楚綾一一為他介紹,「這是我爹地,我媽咪,就是父母親,這兩位是我的祖父母,他們都是很厲害的大夫,這是我,原來的我,叫楚綾的那個我。」

    他瞪大眼,小心翼翼地描繪著相機裡有著各種表情、俏皮慧黠的她,這就是他所愛女人的原身,好漂亮好開朗的一個姑娘,一雙大眼骨碌碌的,像會說話似的,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愛上。

    「我們先看這裡。」她將畫面滑到資料庫,點開有關炸藥的資料夾。「這是我爹地為我找來所有有利於我在古代生活的資料,像炸藥的資料我就是從這裡叫出來的。」

    他一看,果然與她交給他的資料一模一樣,「除了炸藥還有什麼?」

    「還有冷兵器時代各種先進武器的製作方式,還有改良刀劍的方法等等,好多,你想要看什麼,我直接點出來給你看。」

    「這……」本就對刀械非常有研究的他,看到上頭記載各種刀械的演變過程與改良技術,更是驚喜不已。「太厲害了,這麼小的東西,竟然可以放進這麼多資料,還不用用到紙筆!」

    「這裡面存放的資料,比藏書閣還要豐富。」楚綾看了下電池容量,「快沒電了,我先收起來,這還要充電才能再使用。」她指著電池的圖示說道,「等我用太陽將電充飽,你想要看我再拿出來給你看。」

    裴孟元遲遲未能從震撼中回神。「沒想到千年之後的世界竟是如此豐富多彩,如此進步!」

    他簡直無法相信人只要搭上長得像大鳥的飛機就能飛上天,還有高聳入雲的房子,有可以不用看到人就可以通話的各種設備,這實在太驚奇了。

    「如果我說何靈的娘親雲沫,你的救命恩人,也是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你相信嗎?只是她是哪個年代、怎麼來的,我就不清楚了。」她將快沒電的手機收好。

    「雲姨也是?」裴孟元再一次受到震撼。

    「是的,在你們眼中認為不可思議的剖腹取子手術,在我們那裡是很普遍的,還有心臟手術、開腦等等很先進的手術,幾乎只要不是什麼重大疾病,每個人平均壽命都可以活到七、八十歲。」

    「我不管其他人。」他握住她的手,神情凝重地問道:「我只在乎你,你會再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嗎?」

    她所生活過的那個世界太美好、太先進,這讓他感到很不安,他怕她會就此丟下他,回到她原來生活的世界去。

    楚綾有些遺憾的搖搖頭,「我已經跟何靈的軀體合而為一,可能沒辦法回去了。」

    裴孟元如釋重負的喘了口大氣,「那就好,我不管你是楚綾還是何靈,我只知道你是我要的女人,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我答應你,只要你不負我,我便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聽到她的承諾,他不安的心放下了,又想起她說的一事,他問道:「對了,你說你是被一個荷包帶過來這裡的,這是怎麼回事?」

    「就這個許願荷包,當時我跟一個阿婆買的,我救人……」她把當時的情況跟荷包的使用方法大概說了。

    他擰著眉頭,看著這平凡無奇的荷包,「……所以你這叫手機的東西,是靠這荷包送來的?」

    「是的,這荷包成了我與父母溝通的媒介,不過要做善事,像是救人,願望才會成真。」

    這又是一件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在歷經了手機的震撼後,對於這荷包的功能,他的驚訝程度就沒那麼大了。

    冷靜下來後,裴孟元神情嚴肅的告誡道:「靈兒,這些秘密除了我知道以外,千萬不可讓第三人知道,否則會為你帶來危險,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不希望看到你發生任何意外,你要是敢害我成為孤家寡人,日後做了鬼,我就算翻了地府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你要是不想以後不得安寧,絕對不能出意外,知道嗎?」

    他霸道的命令讓她萬分感動,知道自己沒有愛錯人。「放心,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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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史上最美新娘子(1)

    沒多久,裴孟元領軍將敵軍引進葫蘆峽谷後,點燃早已經埋在峽谷各處的炸藥,一舉將西蠻國的十萬大軍炸得只剩下三萬。

    西蠻國領兵作戰的將帥全死在葫蘆峽谷戰役之中,逼得西蠻國不得不舉白旗投降,西蠻國的皇帝派宰相送來投降書,除了割地賠款外,同時交出逃到西蠻的叛國賊靖康王。

    白澤國這邊除了部分士兵繼續留守,其餘的跟著晉親王父子倆,在除夕前三天回到了京城。

    皇帝在金鑾殿上給予有功將士賞賜,何靈則因為醫術精湛,這次戰役的死傷將士是所有戰役裡死傷人數最少的,替朝廷省了一大筆安家撫恤費用,被皇上破例封為三品女醫,除了可以替宮裡的嬪妃們診病,更可以自行開設醫館為人治病。

    除此之外,皇帝更當場為裴孟元與何靈這對未婚夫妻訂下婚期,日子就訂在除夕當天,這可把所有人忙得人仰馬翻。

    不過幸好,晉親王妃一人留在京城,平常沒什麼事情,就張羅著他們兩人婚禮所需的物品,例如男女雙方成親時穿的喜服,新房也是早早整理佈置好,就連邀請賓客的喜帖也擬好了,讓管事按著名單將帖子都寫好,只差派人送去,甚至連女方該備妥的成親物品,她也一樣都沒落下,可以說是萬事倶備,只差新人。

    因此,當傳旨的公公才剛宣讀完賜婚聖旨,晉親王妃就讓人將所有女方成親該用的物品都送到遠昌侯府。

    考慮到現在遠昌侯府中沒有一個正經像樣的當家主母能夠打理這一切,而何老夫人因不識杜媚兒的壞心,被晉親王妃歸類為不靠譜的,何靈又剛回到京城,需要休息,因此她特地從宮裡借了三名有經驗的嬤嬤負責幫忙打理,並教導何靈。

    然後又調了一隊人馬,由她貼身的兩個嬤嬤帶領,前去幫忙佈置遠昌侯府,將侯府佈置得喜氣洋洋。

    這舉動讓整個京城的百姓羡慕死了,這何靈是有多麼受到未來婆婆的喜愛啊,幫她包辦了一切,什麼都無須她煩惱,只要放寬心等著嫁進晉親王府就可以了。

    這可把一些婦人、未出閣的姑娘們給嫉妒死了,感歎自己遇不到像晉親王妃這樣的好婆婆。

    因為是除夕,家家戶戶晚上都需要圍爐,婚禮喜宴便在中午舉行。

    除夕這天一大清早,天才濛濛亮,遠昌侯府外三條大馬路就聽到劈里啪啦熱鬧的鞭炮聲響個不停。

    天未亮,楚綾就被奶娘從床上挖起來,經由宮裡派來的嬤嬤一番折騰,將她全部打扮好時,迎親的轎子已經到了侯府大門外。

    楚綾看著鏡中一身大紅喜袍、珠翠環繞,打扮得嬌豔明媚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這就是她當新娘子的模樣啊,她就要嫁人了?感覺好不真實。

    「小姐,你可真漂亮!」喜竹讚歎道。

    奶娘滿臉驕傲的說:「小姐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楚綾粉唇微勾,「你們還沒看過更漂亮的新娘呢!」

    她又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慶倖自己的堅持,不讓喜娘幫她畫大白臉,而是自己動手,利用有限的資源給自己畫了一個新娘妝,否則她擔心到時裴孟元揭開喜帕,看到她那張恐怖大白臉,會被嚇得倒退三步,然後先抓著她去洗臉。

    「世子妃,這真是我們看過最漂亮的新娘妝了。」

    「就是,我還沒見過這麼美的新娘子呢。」

    一旁趕來添妝的各府女眷們也跟著讚歎著。

    也因這新娘妝,日後白澤國的新娘子們不再畫個大白臉出嫁。

    就在屋內的姑娘們紛紛發出讚歎,恨不得擠上前仔細看看她這新娘妝是怎麼畫的時,又紅又長的鞭炮在張燈結綵的遠昌侯府前響起,昭告眾人迎親的新郎已經到來。

    宮裡派來當喜婆的嬤嬤,趕緊將前來祝賀添妝的姑娘們請到外面花廳,一會兒新郎就要來將新娘接走了。

    趁著這個空檔,楚綾拿出手機自拍了幾張相片,到時她再將記憶卡一起放進許願荷包,爹地跟媽咪就能看到她當新娘的模樣了。

    喜婆踅了回來,扶著她坐到床緣,笑著將繡著富貴牡丹的喜帕蓋在她頭上時,也忍不住讚歎,「世子妃是我見過的新娘子中最美的,連幾位公主出嫁的新娘妝都沒您這般精緻漂亮。」

    楚綾不由得失笑,「嬤嬤過獎了。」話落,她眼前一片紅。

    「世子妃,世子爺馬上就到了,您別緊張,您只要靜待,其餘一切跟著世子爺一起做便是。」喜婆安撫道。

    耳邊響著鞭炮聲、歡呼聲、說話聲、笑聲,楚綾聽不太清楚喜婆交代了什麼,透過喜帕下緣,她只看到一雙紅色鑲著金絲線的靴子,心頭莫名地多了幾分悸動與緊張,而後她看到一隻溫厚熟悉的大掌,聽見一記溫和熟悉卻抑制不住激動的聲音——

    「靈兒,我來娶你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讓楚綾旁徨不安的心瞬間平靜下來,她伸出纖細柔嫩的小手,放到他厚實的掌心裡,她的小手隨即被他緊緊握住。

    喜婆隨即將紅綢的另一端交給她,然後她被喜婆扶著,牽著紅綢,被一大堆丫鬟賓客簇擁著走到門口,而後被人扶著,上了花轎。

    在歡欣喜慶的樂聲、鞭炮聲中,八人抬的鎏金大紅鸞轎來到了被擠得水泄不通的晉親王府大門前。

    新郎官裴孟元的臉上一直掛著濃濃笑意,他踢了轎門,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將新娘從花轎扶出來。

    他牽著她的手,緩步跨過門檻,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與一聲高過一聲的道賀恭喜聲中,跨過火盆,走向佈置得富麗堂皇的喜堂。

    端坐在高位的皇帝與皇后,還有分坐在兩旁的晉親王夫妻,看著這對新人,開心得直點頭。

    今天最開心的,除了裴孟元與晉親王夫婦,就是皇帝了,裴孟元等於替他受了二十三年的苦,這份愧疚擱在皇帝心中二十三年,如今裴孟元體內的火毒盡數清除,又能娶得與他心靈契合的女子為妻,他能不開心嗎?

    新人走到大廳中央,在喜婆引領下,跪在繡著金色雙喜的紅色喜墊上,在禮官的吟唱聲中,完成了拜堂儀式。

    裴孟元領著楚綾進到龍鳳喜燭高燃的新房後,因為前頭來了太后懿旨,他得先去接旨,才能回新房替新娘揭蓋頭。

    今天的婚禮,皇帝跟皇后親自蒞臨,雖然太后並未出宮前來祝賀,不過也派了心腹嬤嬤來觀禮,又在婚禮後讓宮裡太監宣讀賞賜懿旨,就是皇子娶親,也沒有這種待遇。

    由此可見,太后也十分喜愛這個外孫媳婦,受邀的女性賓客沒有一個不羡慕何靈嫁得好,說她苦盡甘來,得到這麼多長輩的喜愛。

    端坐在喜床床沿的楚綾自然不知道自己成了眾女欽羨的物件,現在她只有一個感覺—累。

    儀式在進行時,加上緊張,當下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可以放鬆了,她頓時覺得所有疲憊都湧了上來。

    而且她覺得脖子快被頭上這頂鳳冠跟滿頭的首飾頭面給壓斷了,可是進了洞房,這些東西還不能拿下來,得等她的新郎官來幫她揭了蓋頭才行,她哀怨的扭了扭脖子。

    一旁的喜竹低聲問道:「小姐,您累了吧,脖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喜竹給您揉揉?」

    「別,要頭上的東西都拿下來,揉了才有效果,這頭上頂著一個一、二十斤的東西,揉了只是純折騰,給我杯水吧,渴。」一早到現在她可是滴水未進,雖是大冬天的,卻也渴了。

    喜竹連忙替她倒來杯溫水。

    楚綾小口喝著,才喝沒兩口,緊掩的新房門外就傳來下人喊著世子爺的聲音。

    喜竹趕緊上前,才將她手中的水杯收走,裴孟元已經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堆跟他交情不錯的好友,要來鬧洞房的。

    只不過當一群人起哄要鬧洞房時,被裴孟元一瞪,全都龜縮了,最後派了個代表來商量,看一眼新娘子就好,聽去添妝的姑娘說,新娘子很漂亮,是全白澤國最美的新娘,所以他們想看看新娘子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只要這一群好友不要太過分,不閙他洞房,這點小小要求他還是會同意的。

    在喜婆說著吉祥話時,裴孟元用喜秤揭開了新娘子的喜帕,隨即是一片讚歎驚呼聲。

    裴孟元也被眼前這淡掃娥眉、面容清麗的新娘子給驚豔了,她漾著淺淺笑靨的臉蛋,肌膚如溫玉細膩粉嫩,一雙眼眸燦若星辰,不同於印象中的新娘子,讓他看得癡看得呆了,這是他的靈兒?

    沒見過新娘子這妝扮的人,全被驚豔住了,尤其是這群跟著進來鬧洞房的男賓客,一個個掉下了下巴。

    見過洞房各種情況的喜婆趕忙輕咳了聲,「咳,世子爺,該與世子妃共飲合巹酒了。」

    這才將裴孟元跟其他男賓客的神魂給喚回來,裴孟元用力吞咽了下口水,他本以為喜帕揭開,會看到一個大白臉,沒有想到他的新娘子會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他的靈兒本就天生麗質,有一張迷人麗顏,只是不愛打扮,他沒料到她裝扮起來竟如此勾人心魂,讓他只想就此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喜婆的引導下,兩人並坐勾手,共飮合巹酒,禮成後,新房內所有前來祝賀賓客又丟出一大堆不要錢的祝賀詞,然後在喜婆的暗示下,紛紛識相的退出新房。

    最後喜婆還有新房裡服侍的丫鬟們,一起上前祝賀,「恭喜世子爺,賀喜世子爺,祝世子爺與世子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裴孟元心情大好,大手一揮,「墨青,喜婆賞十兩,屋裡所有丫鬟賞五兩,院子裡所有下人賞三兩。」

    「謝世子爺,祝世子爺與世子妃琴瑟和鳴,並蒂榮華,幸福美滿。」喜婆丫鬟們又說了一長串的恭賀詞後,才魚貫的退了出去。

    墨青當然也跟著離開了。

    喜氣洋洋的新房,頓時變得一片寂靜,楚綾被他帶著濃濃喜色的眼眸直直盯著,感到很不好意思,故意板起臉橫了他一眼,「看什麼呢?」

    裴孟元勾起唇角,「看我的新娘子,想著我的世子妃打扮起來怎麼可以這麼美,把我的魂都給勾走了。」

    她掩唇嗤笑了聲,「貧嘴,什麼時候我們世子爺也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娘子,為夫說的可是大實話。」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揭開喜帕的那一瞬間,我的魂真的都被你勾走了。」說完,他吻上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突然間,叩的一聲,楚綾皺眉,低呼一聲,「痛!」

    裴孟元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誘人的唇畔,微蹙著眉頭問道:「怎麼了?」

    「鳳冠撞到床梁了。」她將手伸進鳳冠裡揉著。

    「鳳冠可以拿下了。」

    他正要幫她將鳳冠拿下,她突然想起一事,趕忙制止,「欸,別,等等。」

    「你肩膀都垂下去,還不肯把鳳冠拿掉?」

    「不是,我們還沒拍結婚照呢,我們先拍結婚照!」

    「結婚照?」

    「對,結婚照。」楚綾拿出手機,依偎在他懷中,舉高手,「來,笑一下!」

    「再一張,笑一個啊,對,換個姿勢,再來一張!」

    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好時光,就在這一張又一張的自拍照中慢慢浪費了……

    五年後,現代。

    「老婆,你慢點,我說我來搬,你別動,小心扭到腰。」楚嵐看到妻子不等他,一個人提著一大袋方才到大賣場採買的物品,趕緊出聲制止。

    「這哪有多重,我們可是曾經一人扛著四十公斤的藥品,走上十二小時的路,進到叢林醫治那些部落孩子。」

    「你可別忘了,你不年輕了。」楚嵐好笑地提醒道。

    自從五年前許願荷包將記憶卡送回到現代後,不管他們做了多少善事、救了多少人,許願荷包就再也沒有送回女兒的訊息。

    有時候他們總會忍不住想,會不會是因為他們長年不在臺灣,許願荷包才會不再送來女兒的消息,因此他們在兩年前毅然決然辭去了無國界醫師的職務。

    兩人經過警衛室時,警衛將一盒快遞送來的油飯交給他們,他們看了下寄件者,是他們一位老友當爺爺了,今天是孫子滿月,所以送來油飯。

    進了電梯,看著那盒油飯,葛佩珊又想起了女兒,「老嵐啊,你說綾綾當娘了嗎?」「算算她都嫁給我們女婿五年了,應該也生了才是。」楚嵐按下樓層按鈕。

    「唉,要是能看到外孫一眼,不知道該有多好。」葛佩珊感歎道。

    「我們只要知道女兒過得很好,她的夫婿很疼她,公婆對她好就好。」

    「你難道不想看看外孫嗎?」

    「我當然想啊,可是白澤國又不是飛機可以到的地方,要是飛機能到,我早飛過去了。」楚嵐也有些落寞的說著,哪個父母不想兒女的。

    樓層到了,兩人一起出了電梯,來到家門前,楚嵐按下密碼鎖,當的一聲,家門自動打開。

    葛佩珊拉開門時,驚呼了聲,「啊!」

    一個看起來四歲左右,穿著古裝,綁著髮髻的漂亮小男孩就站在客廳。

    隨後進來的楚嵐看到那個小男孩,手中的物品瞬間掉落一地。

    他很確定他們離開時家裡沒有其他人,這孩子是從哪裡來的?

    還有,這漂亮小男孩的長相、神情,尤其這對如同黑曜石一樣散發著光芒的眼睛,跟他們女婿簡直是如出一轍,難道他是……

    當下他們第一個直覺是許願荷包將這小男孩送了過來,可是許願荷包這麼小,塞不下人,而且他們也不是沒試著對荷包許願,想讓女兒回來,或是他們去古代找女兒,都沒有實現,所以他們馬上將這念頭否決掉。

    只是,如果不是許願荷包將這孩子送過來的,這孩子為何長得跟女婿活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楚嵐上前,搭著小男孩的肩膀,努力克制心頭的激動,輕聲問道:「小朋友……你是

    誰?是從哪裡來的?」

    「我是裴北辰。」小男孩歪著頭,好奇地看著他們夫妻,用奶聲奶氣的嗓音說著,「我看過你們,你們是我的外公外婆。」

    楚嵐夫妻倆激動顚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楚嵐又問:「小朋友,你爹娘呢?」

    裴北辰指著牆上掛的父母相片,說道:「我爹娘掛牆上了。」

    掛牆上……那是遺照……楚嵐夫妻的臉部肌肉劇烈地抽了幾下,可卻也確定這孩子就是他們的外孫,兩人開心得直掉淚。

    楚嵐和藹的向他解釋,「北辰,那是相片,外公外婆想念你爹娘,所以把他們的照片掛在牆上,睹物思人。」

    葛佩珊溫柔地問道:「北辰乖,外公外婆問的是你爹娘他們人在哪裡?」

    裴北辰搖搖頭,小臉蛋上也是濃濃的困惑,他將手中的許願荷包拿給外公外婆看。「不知道,我跟爹娘在房裡,娘指著手機裡的相片教我認人,還跟我講《西遊記》的故事,我一邊聽一邊玩著娘的荷包,說了我也想去找外公外婆……然後……就看到奇怪的光,我就來這裡了。」

    葛佩珊接過這許願荷包,也是一臉困惑不解,這五年來都沒有動靜,怎麼一有動靜就將他們的外孫送回來了?

    「北辰,你爹娘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很偉大的事情,例如幫助很多人或是救了很多人?」楚嵐問道。

    「救了很多人?」裴北辰胖胖短短的手指抵在額邊,像小老頭,樣一臉糾結,「不知道,不過娘親前一陣子把我丟在王府裡,跟父王出了一趟遠門,他們去了好久,下人說他們去救災了……有瘟疫……他們過了好久才回來,我都快忘了他們了。」

    莫非是這次綾綾救了數以萬計的人,才又啟動了許願荷包,把他們的小外孫送來了?「外公外婆,你們會不會跟爹娘一樣,把北辰丟下?」裴北辰有些不安的問著,「我娘常說,如果可以,要把我送來給外公外婆照顧,讓我跟你們學習這裡的知識,外公外婆,你們會收留北辰吧?」

    他們兩夫妻開心的將裴北辰抱在懷中,「北辰小寶貝,你可是外公外婆的小心肝,以後你就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我們不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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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4 01:51: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史上最美新娘子(2)

    七年後,白澤,初夏。

    依舊英挺帥氣卻多了分成熟的裴孟元,陪著懷有九個月身孕,即將臨盆的楚綾在院子裡散步,「小心些,昨天下過雨,這地上還有些濕滑。」

    「放心啦,我很注意腳下的,你不要比我還緊張可以嗎?」

    「不緊張行嗎?」裴孟元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她依舊還是十一年前那副青春嬌俏模樣,.只是挺了個大肚子。「誰讓你一直不安分!」

    半個月前一次大地震,京城裡不少房屋倒塌,這個不安分的小女人,明知道自己已經快要臨盆,還挺著大肚子到急救站幫忙救治傷患,因為過於勞累,事後差點暈倒,要不是身旁有人趕緊扶住她,現在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都不敢想。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願。」楚綾慈愛的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這是她跟裴孟元的第二、第三個孩子,是雙胞胎,生下裴北辰後,她的肚子便再也沒有動靜,直到她無意間懷上這對雙胞胎,整個親王府上下沒有一個人不緊張的。

    七年前許願荷包把長子裴北辰送到了現代的父母身邊,當時他們並不知道兒子被送到現代去,是一日發現桌上突然憑空出現一封父母給她的信,這才曉得。

    再來不管他們怎麼做善事祈求,兒子就是無法被送回來,從此就像是斷了音訊。

    裴北辰跟著她父母一起生活,他們夫妻當然放心,只是哪個父母不想孩子的,他們只想知道這孩子現在過得如何,多高了,是不是長得跟他父王一樣英挺,小正太一枚的。

    求了這麼多年都無法如願,楚綾也不再奢望能見到兒子,只希望許願荷包能捎來他平安的消息就好。

    「你別多想,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北辰跟我們無緣,你就當作他替你對岳父岳母盡孝,這樣就好。」

    「也只能這樣了……唔……」楚綾突然緊皺眉頭。

    裴孟元嚇了一大跳,緊張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要生了?」

    肚子疼得她幾乎要站不著,她緊拽著裴孟元的衣袖。「可能是真的要生了……」

    「我抱你回去!」裴孟元馬上一把抱起她,便要趕往早已備妥的產房。

    「啊,讓開,讓開,父王,母妃,我回來了!」

    忽地,草地上出現一大圈圓圓的影子,抬頭一望,天空中出現一朵像傘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這邊而來,那朵傘上似乎還吊著個人,對著底下的人招手,可嘴裡不知喊著什麼,聽不清楚。

    裴孟元眼一瞠,「那是什麼?」

    楚綾忍著疼痛順著他的眸光往上望去,驚呼,「降落傘!」她眼睛一亮,驚喜的扯著裴孟元,指著降落傘可能會降落的地點,催促道:「孟元,快,往那邊去,那方向應該是練武場,有可能是辰兒回來了!」

    「辰兒?」

    「是的,那降落傘是我們那裡才有的東西,快帶我過去看!」她撫著已經開始陣痛的肚子,在心裡對著兩個寶寶說,寶寶再忍忍,有可能是北辰哥哥回來迎接你們了。

    裴孟元剛抱著她來到練武場,剛好看到降落傘降落到地面,一個跟他年少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穿著降落傘裝備的挺拔少年,解開降落傘後,張開雙手,扯著陽光般的笑容往他們的方向跑來,同時大喊著——

    「父王,母妃,我回來了!」裴北辰一把抱住他們夫妻倆。

    「辰兒!辰兒,真的是你,你終於回來了,母妃想死你了!」楚綾激動得圈著他的頸子又哭又笑。

    裴孟元擰著眉頭,看著他身後丟在地上的降落傘,「你是怎麼回來的?父王跟母妃試了無數次,總是無法將你從現代帶回來。」

    兒子突然消失時才四歲,正是最可愛好玩的年紀,現在回來竟變得這麼大,都到他肩膀的高度了,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他不自覺在心裡問著自己,當年那個喜歡坐在他肩膀上,要他帶著他去騎馬狩獵,圍著他轉的可愛小男孩上哪裡去了?

    看著眼前已經可以準備議親的兒子,衝擊雖然很大,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兒子終於又回到他們身邊。

    「我參加了傘訓特戰營,要跳下飛機之前,每個人都要說出自己的心願,我也許了願,說我要回到父王母妃身邊,如果可以,最好是能夠親眼看到弟弟妹妹出生,然後就回來了。」

    「啊!」楚綾疼痛難耐,全身冒著冷汗。

    「父王,母妃怎麼了?」裴北辰還在狀況外。

    「你母妃要生了!」裴孟元抱著楚綾拔腿就跑。

    約莫一個時辰後,晉親王府裡傳出兩記宏亮的嬰兒哭聲,他們一家五口心想事成,終於一家團圓了……

    番外篇:讓世子爺洗腳的結果

    一道閃電穿透烏雲劃破了夜空,把整個天空照亮,緊接著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聲打破寂靜的夜,兇猛的雨勢跟著雷聲落下,瞬間天地籠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剛沐浴完從沐浴間走出來,才要坐到梳粧檯前擦拭濕發的楚綾,看到喜竹手上拿著一封信看著她。

    「給我的?誰送來的?」

    「世子爺,他約小姐明天午時在南風館外的廣場見面,還讓送信來的人囑咐一番,要小姐一定要按著信中吩咐行事。」喜竹將信交給她。

    她疑惑的打開信封,拿出裡頭的信看著,愈看眉頭愈皺,到後來那對好看的秀眉幾乎打了一個大結。

    「小姐,世子爺信上說了什麼嗎?瞧你臉色這般難看。」喜竹擔心的看著她家小姐。

    「這裴孟元又在發什麼神經啊?」她磨了磨牙怒喝一聲。

    「小姐,世子爺怎麼了?」喜竹覺得這個世子爺喜怒無常,肯定是中毒過深也把腦子毒壞了,否則怎麼老找她家小姐麻煩,卻忘了分明就是她家小姐坑殺世子爺在先,否則京城第一絝褲哪有時間會去找小姑娘麻煩。

    楚綾氣得將信揉成一團,往角落丟去,拿著布巾忿忿地擦拭著濕發。

    「這個腦筋打結的裴孟元,約我明天午時在南風館外的廣場見面,人一定要到,要是敢不到,他會讓人到家裡來把我五花大綁的扛過去。

    「而且更過分的是,竟然要我穿著男裝去赴約,要是我敢穿著女裝去,他就要把我去鬥雞,又用迷幻藥丸作弊的事情公告全城,你說,他這不是腦筋打結是什麼?」

    他都已經知道她是女的,還約她在小倌館見面,是要幫她找面首嗎?身為一個腦筋清楚的正牌未婚夫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這裴孟元腦子肯定出了問題。

    她覺得為了自己未來的日子好,還是早點幫他把火毒給解了,然後解除婚約,這樣小命才安全。

    「肯定是世子爺的腦子已經整個泡在毒液裡,所以才會反覆無常的這麼嚴重,小姐,你還是趕緊出發前去尋找解藥吧,否則我擔心世子爺要是哪一天突然毒發身亡,你要跟著一起陪葬。」喜竹一臉憂心地看著她。

    「我也是這麼認為,明天赴約後,我就出發找解藥。」她慎重的點頭,突然間又想到,那信看到這裡她就火冒三丈把信揉成一團丟了,後頭好像還有一段她沒有看清楚,連忙又將信撿回來仔細看了一遍。

    「小姐,你怎麼又把信撿回來?」

    「我有一段漏了,沒看清楚的話,明天這裴孟元不知道要怎麼坑我!」她仔細看著最後一段話。

    「小姐,世子爺寫了什麼?」

    「要我想一下我的心願……我有什麼心願,我的心願就是解除婚約啊!可是我已經跟他講好解了火毒後再談解除婚約的事,我現在一切都很美好,能有什麼心願。」她唯一的心願就是回到現代去,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小姐小姐,你可以提那件事情啊!」喜竹想到什麼驚呼著。

    「哪件?」

    「就是……」喜竹搗著嘴巴在她耳邊小聲地說著。

    驀地,楚綾眼睛一亮,興奮地抱著喜竹,又叫又跳的。「喜竹你真不愧是我的好閨蜜啊,幫我想到了這點,這樣我就解套了!」

    在屋內又跳又叫興奮不已的兩人,殊不知她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完整地一五一十傳到了裴孟元耳中……

    晉親王府書房。

    裴孟元歪坐在太師椅上,蹺著二郎腿,一手撐著下顎,一手屈指規律的敲著案桌。

    「好啊,這何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敢說我腦筋打結,明天我非讓她好看不可!」裴孟元表情猙獰,話自齒縫間擠出。「還有那丫鬟,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下人,竟敢說我腦子被毒液給浸透所以才會反覆無常!」

    「主子,依屬下猜測,這何姑娘可能忘了當時那份賭約,因此才會認為主子有問題……」墨青小聲的分析。

    「你才腦子有問題,本世子腦子好的很!」早已在胸口翻騰的怒火竄上,憤怒的對著墨青咆哮。「要不是何靈那臭丫頭作弊,我堂堂京城第一大紈褲會成為京城第一大笑柄?」

    現在不僅不能再鬥雞,還被元寶樓那些賭徒渲染成他是輸不起的紈褲、耍賴不肯履行賭約……他現在出門,看他的人眼神中多了幾分的鄙夷,一經查證原來問題是出在他跟何靈那臭丫頭當時所立下的賭約字據上。

    當時他承諾要是他輸了就要到南風館替楚綾洗腳,這事一直未實踐,也因此那份賭約就一直貼在元寶樓牆上,時間久了就被傳成他是故意耍賴,沒有信用等等。

    為了要證明他是個守信用的人,絕對不會賴帳,為了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名聲,因此才約她在南風館見面,明天他一定要扳回一城才行!

    翌日,午時。

    南風館外的廣場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因為早上雨停之後,裴孟元就讓家丁們在京城大街小巷發放傳單,說要履行賭約,要全城的人去見證。

    穿著男裝依約前來的楚綾差點就擠不進來,還是裴孟元的手下看到她,護送她到前頭的。

    她驚愕地看著前方搭建了一個誇張華麗、像是在選秀的舞臺,正中央還放了一張用鮮花佈置得像寶座的椅子。

    「這……」

    墨青前來,將她請到舞臺上。「『楚公子』來了,我們家世子爺已經等你許久,請坐到臺上那張椅子上吧。」

    她眼尾劇烈抽搐地看著那張椅子,「墨青,你家主子是在抽什麼風?今天找我來做什麼,還要坐到那用鮮花佈置而成的椅子上?」

    「『楚公子』,你難道忘了嗎?」

    「忘了什麼?」

    「你跟我們家世子爺的賭約。」他就知道這何姑娘根本忘了這回事。

    「賭約!」她眼珠子一轉,驚呼道:「難道你們家世子爺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履行賭約?!」

    墨青點點頭。

    「那賭約不是隨著我喂雞吃藥一事被裴孟元揭穿就作廢了嗎?」她擰著眉頭小聲問道。「但是你們兩人的賭約,整個元寶樓的賭客都知道,一直沒有實踐這個賭約,外頭把世子爺的名聲傳得不能聽了。」

    「所以裴孟元今天是要來履行賭約的?!」那也不需要弄這麼大的陣仗吧。

    墨青點頭。

    「這事害裴孟元名聲一落千丈,他又是睚管必報的人,你說他會不會趁機掐死我?」她真心覺得讓裴孟元為她洗完腳後,他會順勢掐死她,畢竟她是靠作弊才贏的,而裴孟元卻因此背負眾人的嘲笑。

    「放心,世子爺不會掐死你的,因為掐死了,他便沒有第二個世子妃人選可以跟王妃交代,還有世子爺身上的火毒未解,所以會留你一命。

    「不過我擔心世子爺要是萬一怒氣沒有克制好,幫你洗腳時……可能會扭斷小姐的腳,所以小姐還是自求多福。」墨青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

    聽完,楚綾一臉猙獰,想立刻跳下這舞臺,不過隨後出現的裴孟元沒給她這個機會,穿著一襲銀白色長袍,像個翩翩貴公子的他,已經親自端著洗腳水走上台來。

    裴孟元對她一笑,露出陰森森的白牙,「『楚公子』,坐吧,本世子今天要履行我們那天的賭約。」

    楚綾額頭滴下一滴冷汗,心虛地說:「這事都過這麼久了,不用了,這賭約的事就此作罷吧……」

    「怎能就此作罷,願賭服輸,本世子一向是一言九鼎的,既然你我賭約如此,今日之事就算讓本世子成為全城笑柄,也要實踐我們當時的賭約,替你洗腳。」

    他臉上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可是在楚綾看來卻是森寒得可怕。

    她被他半推的坐到了那椅子上,她連忙伸手制止,「世子爺,洗腳這事不急、不急!你今天找我來不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嗎?」

    「也是,不急。那你先說吧,本世子承諾許你一個心願,你有什麼心願就當眾說出來吧!」他撫了撫好看的下顎,一派從容地道:「你說出來讓全城的人聽聽,也好讓城裡的人

    為本世子做個見證,不過你當時承諾過本世子的事情,可不能拿出來當成心願。」

    他一副溫良公子很好說話的模樣,但在楚綾眼中看起來就像是披著羊皮的野獸一樣,「當然,我不會的,我也是個言而有信之人,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是這樣的……世子爺,那個我最近認了一位義妹,她是個大夫,這陣子在替一位位高權重的貴人看病,這位貴人因為病情十分嚴重,發話說要是我義妹治療不好他,要義妹跟著一起陪葬……」

    「所以?」

    「所以想請世子爺出面,替我義妹向那位貴人求情,要是那位貴人真有什麼萬一,不要讓我義妹跟著陪葬,她很愛惜自己生命的,當然那位貴人更愛惜自己的生命,只是,世子爺,你知道的,凡事都有意外……」她扯著僵硬無比的假笑,滿頭冷汗的提出自己的心願。

    裴孟元冷沉著一張臉,冷冷看著滿臉心虛的何靈,「『楚公子』,這是你的心願?你浪費自己的心願替義妹求情,不可惜嗎?」

    「不可惜,不可惜,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好你個何靈,敢利用這心願算計本世子,以為這樣本世子就拿你沒轍了事嗎?大不了先掐死她,換他給她陪葬不就成了!她這麼跳脫活潑,黃泉路上有她作伴,也不孤單。

    想到這裡,裴孟元收斂起滿身的冷戾,勾起一抹如初陽般和煦的微笑。「成,我答應你這心願。」

    「真的?!」她頓時瞪大眼,滿眼不敢相信。

    「滿城的百姓替本世子作證,怎麼不是真的。」他指著舞臺下那些百姓。「你還擔心本世子說話不算話,日後那位貴人要是有什麼萬一,絕對不會要你義妹陪葬!」

    見他這麼爽快就答應,楚綾一顆心終於放下,這樣她就不用時時刻刻感覺到自己的小命不保。

    底下的群眾也異口同聲地替裴孟元做見證,「楚公子,你放心,我們都是見證人。」

    「有這麼多百姓做見證,你還不放心嗎?」他問道。

    「沒有,沒有。」

    「既然沒有,那趕緊坐下,把鞋脫了,本世子願賭服輸,要履行賭約了。」

    「世子爺,說真的,我覺得洗腳不用了。」楚綾連忙擺手拒絕。

    「你是想讓本世子成為一個失信之人?」

    「沒有,不是?」

    「既然沒有,那趕緊坐下把腳上的鞋子脫了……」見她遲遲不肯動作,他眯起眼陣,嘴角微勾,一副花花公子模樣邪魅道:「或者是——要我親自幫你脫鞋……」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她趕緊坐好,自個兒將腳上的靴子給脫了,飛快地將腳泡進水裡頭還飄著鮮花瓣的洗腳盆裡。

    開玩笑,讓他幫她脫鞋,那他洗完腳,她兩隻腳大概也廢了!

    看他手也要伸進洗腳盆裡,她連忙一雙小腳往後縮,小聲道:「裴孟元,你做做樣子就好,不必真的幫我洗腳。」她後悔了,自己當天干麼說出那種賭約,根本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阿。

    台下的百姓們見到堂堂的晉親王世子、京城第一軌褲、京城第一霸……真的在那公子面前蹲下,要幫他洗腳,大家全都驚呆了,這真是今年第一大奇事啊!

    眾人不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臺上的裴孟元沒理會周遭的騷動,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大手握住她不斷閃躲的小腳,「本世子是那種只會做表面功夫的人嗎?」他已想好趁機給她一點教訓。

    只是,當她的白嫩小腳被他給抓握在手掌裡時,赫然發現,她的腳好小,修剪整齊的腳指甲像花瓣一樣粉嫩嫩的,好可愛,竟然讓他有一種想把玩她小腳的衝動,根本忘了自己掙扎想了一夜的報復手段。

    腦中只想著,不知這雙小腳貼在他胸口上時會是個什麼樣的旖旎景象……

    「可是……我心虛啊……」

    她那軟軟充滿無辜的語調,讓一瞬間走神的裴孟元猛然回神,故意板著臉,拉回所有的專注力,放在幫她洗腳趾上頭。

    「你也會心虛,作弊坑殺本世子、將本世子搶劫一空時怎麼不心虛?」

    「這……看診收診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唔……」

    天啊,好舒服啊,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裴孟元這麼會服侍人,按摩功夫真好,只是這樣稍微使著暗勁幫她搓揉按摩一下腳丫子,那竄上腦門的感覺讓她差點就舒服得叫出聲來。他抬頭瞪了她一眼,「注意你的舉止!」

    一個姑娘家大庭廣眾之下發出這種聲音像話嗎?要也只能在屋裡……

    他又猛然拉回心神,在心頭咒駡自己,他又怎麼了,思緒又飄到哪裡去,像話嗎?

    「是世子爺的按摩手法太舒服了,這也怪我嗎?」她一臉無辜。「世子爺你趕緊隨便洗一洗吧,做做樣子不必當真。」

    是的,該如她所願隨便幫她洗洗就好,再繼續洗下去他又不知道走神到哪裡去了,都是她這一雙可愛的小腳惹的禍,否則他也不會一再的恍神,想一些有的沒的。

    思及此,他暗吸了口大氣,壓下胸臆間所有亂七八糟不該出現的不合宜念頭,板起一張冰塊臉,沉聲提醒她。

    「放心吧,洗腳這事是不必當真,不過到時本世子給你陪葬這事一定得當真,而且要慎重才是。」

    她瞪大眼,「什麼,你方才不是在大家面前答應不讓我陪葬?!」她趕緊指著台下那堆還沒散去的眾多證人。

    「是啊,我是答應不讓你陪葬!」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所以我決定我給你陪葬!」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無比,差點失控驚聲尖叫。「你給我陪葬?!」

    「所以到時本世子要是英年早逝,在前往極樂世界之前,會先要了你的命讓你先到黃泉路等我,有沒有很感動丨?」

    「唔唔,感動個屁啦,我可不可以提前退婚啊!」她好想把前面這盆洗腳水往他頭頂淋下去,看他腦袋能不能恢復正常一點,竟然要給她陪葬!

    裴孟元眉開眼笑看著她那像是快氣死的表情,隨著她的怒火愈盛,他就笑得愈開心,不知怎麼的看著她多變的神情,莫名的,他原本鬱悶惱火的心情變得大好。

    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也許他的未來有她陪伴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解除婚約?等他死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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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4 01:51:59 |只看該作者
後記

    你想許什麼願望呢
蒔蘿

    今天在臉書上看到一句話: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是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

    說真的,看到這句話我有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卻又明白通常也是這種感覺害死自己,而我就是其中一個。

    最近蒔蘿的生活遭受到很大的挫折巨變,任何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灰暗失落的心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就不贅述,只能說自己當初被愛情兩個字給蒙蔽,當自己幡然醒悟時卻是孑然一身,什麼都沒有,更失去了寶貴的青春時光。

    從前為了某個應該算已經是過去式的人,為了他的心情、他的喜好,我斷了自己的喜好,也跟自己的同學朋友斷了聯絡,他不喜歡我娘家的人,我也儘量減少回娘家等等,一切以他為中心,陪著他度過風風雨雨。

    這些年自己就像只鴕鳥將頭埋進沙子裡,認為自己過得很好、家庭很幸福,可事實上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一點也不好,只是自己欺騙自己。

    當這事發生後,我想要找人抒發心裡的鬱悶難受時,卻赫然發現現實中的自己沒有好友可以聽我傾訴,更不能找家人傾訴,因為怕他們擔心難過。

    因此只能假裝自己很堅強,說自己沒事,沒有關係,我很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切從零開始。

    雖然無法對親人訴苦,也找不到朋友可以傾訴,幸好老天對我還不壞,給了我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公司,對員工很好的老闆,還有非常關心我的編輯。

    這些日子編輯總會不時的問我最近心情如何,有什麼問題困難要趕緊跟她說等等,說真的,我很感激這些日子以來公司和編輯對我的關心與鼓勵,因為他們的關心與鼓勵,現在我已經收拾好心情。

    只不過有時還是會覺得心空蕩蕩的,但時間是最好的治癒良藥,我想我應該可以很快的從低潮中走出來。

    有網友問我你自己是寫愛情故事的,可是卻遇上在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極品親戚,一起共患難後卻一腳將你踢開的渣男等等,難道你不覺得跟你的故事反差太大?

    我的回答是:愛情小說就像是夢想製造機,替每一個女人、女孩完成心中那無法達成的夢想,跟現實有什麼關係?雖然我的現實生活不美好,可是我還是相信愛情,因為好的男人真的很多。

    不過一定要睜大眼才是,別跟我一樣瞎了眼,哈哈哈。

    寫這本《許願荷包》時,也正是我面臨低潮挫折時,有時寫著寫著故事就跑偏了,然後就開始對人生產生懷疑——別緊張,我沒有那種想不開的念頭。

    民間有個說法,自殺的人死後的魂體會不斷重複自殺當天的過程,直到陽壽盡後,再入地府受審。

    我覺得,自殺已經夠痛苦,靈魂還得每天重複那痛苦的事情,太悲摧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所以我不會為了某個不值得的人或事而產生什麼傻念頭,我很愛惜生命的。

    而我說的故事跑偏了其實就是又開始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有時就會想著要是我也有這許願荷包就好了,如果我有這樣只要做好事就會心想事成的荷包,那我想許什麼願望?

    我可能會許願讓我重回二十歲。為什麼說重回幾年前就好呢,因為畢竟那幾年臺灣的景氣還是比較好的,看准下手,想賺大錢不是問題。

    如果各位讀者們也有一個許願荷包,不知道你們想許什麼願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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