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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神遊小胖] 傳承鑄造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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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3-31 22:52:45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關鍵節點

烈血殿內,沒有了座位的五位聖賢,各自以源能凝聚出高椅,依舊坐在其中。.

亞蘭族大長老的源能投影已經離去,而烈血殿內又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瑞玟-娜隆。

五位聖賢此時皆面色陰沉,而淵皇和奧托大帝的身形已經模糊的只能看出人形。

而瑞瑟大帝,更是眸光晦暗,這是智慧被氣運蒙蔽之相。

海皇歎息一聲,帶著滿身疲憊,對著瑞玟說道:

“說說吧,如今下面形式如何。”

瑞玟衝著老祖點點頭,然後欠了欠身子,說道:

“周墨已經被勝利衝昏了頭腦!”

一句話說出,瑞玟傾世容顏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這讓五位聖賢神情皆是一震,海皇藍金色的眸子中更是有光芒放出。

瑞玟自信的笑著,在五位聖賢面前,風姿不改的說道:

“無論是異族,還是我三王國度,鬱金香領地,甚至西部五大軍團的人,在聖十字領地之內,都不可能逃過野草的監控!”

“可是,周墨被他崛起一來,數次大勝衝昏了頭腦,他大意了!”

“他以為,掌握了所有人的具體情報,就已經掌握了勝局,可是他忽略了,這種以城市為戰場的局部斬首行動,與正規戰爭的區別!”

“城市之中,樓房密集,平民無數,聖十字領地仰仗的源能武裝,根本無法發揮出全部威力來。”

“而且,周墨一向站在平民的立場上,這就限製了他,要盡可能的減少平民傷亡,從而顧忌無數,加上城市戰場的先天條件,聖十字領地戰鬥人員的力量,十成能夠發揮出三成就已經算是精銳無比了!”

“而與聖十字領地作對的人,無論是異族,還是我們的人,就全然沒有這個顧慮!”

說到這,瑞玟-娜隆碧眸環視了一圈聖賢們,然後輕笑著說道:

“如果能成功實施計劃,打斷聖十字領地上下連接的所有關鍵節點,短時間內讓聖十字領地的軍隊完全喪失戰鬥能力,我想諸位聖賢不會在乎幾十萬乃至幾百萬平民的傷亡的,瑞玟說的,沒錯吧!”

這話不好回答,尤其在五位聖賢身上,但是聖賢們也不用回答,只是沉默,便是表明了態度。

瑞玟低頭笑了笑,明白了聖賢們的意思,不再說這方面的事情,接著說道:

“長久以來聖十字領地的勝利,以及近期以來,我們故意暴露出的四大商會以及突襲計劃,更使周墨進一步被麻痹,從而使他忽略了我方在高階生命數量以及戰鬥力上,遠遠超出聖十字領地的事實!”

“這一次,異族加上我方出動的神秘態生命,達到了四十七名,除了故意暴露出來,麻痹周墨的七名神秘態矮人,還有四十名神秘態生命混入了聖十字領地之內,突然發動,完全有把握在聖十字領地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各個關鍵節點全部抹殺!”

“根據我方彙聚超過三百名精銳參謀人員的共同分析,以聖十字領地如今暴露出來的政治軍事經濟體係,都是極為不成熟,還處於實驗階段的社會體係,這個實驗性的社會體係中,具我方分析,有三十六個關鍵節點,這三十六個關鍵節點,看似平常,實際上卻是聖十字領地從上到下命令擴散發布,從下到上,命令實施效果反饋,等等事宜的關鍵所在。”

“只要快速打掉這三十六個關鍵節點,整個聖十字領地的政治經濟軍事體係,就會出現短時間的癱瘓,上情不能下傳,下情不能上稟。”

海皇面上平靜,伸手打斷了瑞玟的話,問道:

“這個時間會有多久?”

瑞玟自信的回答道:

“通過參謀團的分析,並且在瑞玟的命令下,盡量高估聖十字領地的體係自我修複能力,以及作為領主的周墨,在關鍵時刻的決斷調配能力。”

“以剛剛奧托帝國,剛剛開國之時,在奧托大帝麾下率領的強大體係做例子,再將速度提高五成,聖十字領地要想恢複正常秩序,最少也要整整兩天時間!這還沒有算上經過刺殺和動亂之後,主城內平民大亂,聖十字領地需要安撫平民,穩定社會的時間。”

海皇皺了皺眉頭,說道:

“兩天時間,似乎不足以讓聖十字領地完全失敗,最起碼以三王國度如今的力量,無法讓聖十字領地在兩天之內,就完全被摧毀!”

瑞玟點頭,讚同說道:

“以如今聖十字領地的實力,以及其獨特的,沒有貴族,一切領地連成一體的社會體係,這個世界上,除非諸位規則態生命出手,直接以絕強力量抹殺,否則不存在在短時間內消滅聖十字領地的力量。”

“但是,兩天時間中,我們的人可以打開聖十字領地內部傳送陣的對外封鎖,傳送進盡可能多的高階生命,窮搜聖十字領地,找出聖十字領地的元能鑄造工坊,奪取聖十字領地源能武裝的核心秘密!”

“以三王國度的積累和底蘊,有著短時間內消化一切源能鑄造工藝,並且迅速投入使用的實力!”

“到時候,聖十字領地失去了最大的優勢之後,面對整個人族貴族的攻伐,便是周墨有通天之能,怕也是回天乏力!”

瑞玟將大致的計劃闡述完畢,然後看著五位人族聖賢,等待著這五位站在人族金子塔頂的至尊的決議。

五名聖賢都在思考,並且放出意念,快速的交流著。

半晌,瑞瑟大帝最先開口說道:

“我受氣運蒙蔽,此時做出的一切判斷都有可能是錯的,所以,本皇不發表意見了!”

其餘四位聖賢點頭,瑞瑟大帝此言卻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然後奧托大帝說道:

“對於進入聖十字領地內的神秘態生命實力,本皇可以做出保證,除了周墨之外,聖十字領地體係之內,單對單的情況下,聖十字領地體係之內,無人具有從這些人手中逃脫的能力。”

然後風皇說道:

“路易斯的渠道已經暴露,但是本皇可以保證,風皇國度可以保證在任何情況之下,將不是第一時間死亡的神秘態生命,營救出聖十字領地!”

聽了風皇這話,海皇的眸光越發亮了。

淵皇此時也發言道:

“淵皇國度也可以保證,只要聖十字領地傳送陣的對外封鎖解開,能夠在第一時間投入足夠多的高階生命,窮搜整個聖十字領地!”

三位聖賢的保證,似乎一切條件都已經具備。

但是海皇卻還是遲遲不開口,雙眸中藍金色光芒不斷閃爍,瘋狂的計算著成功的可能性,和失敗之後,他們所要承擔的後果。

最後,海皇看向瑞玟,問道:

“瑞玟,你想過沒有,即便我們得到了聖十字領地的源能武裝鑄造工藝,並且將其複製,將源能器械武裝到了平民身上,讓平民擁有了可以對抗貴族的力量,那麼今日我們消滅了聖十字領地,日後呢?貴族階級對人族的統治,還能維持多久?”

瑞玟聞言面色微微一變,然後沉默了一會,回答道:

“平民就像汪洋大海一般,我們貴族則是汪洋中冒出頭來的島嶼,原本貴族在上,平民在下,整個社會安然無恙。”

“但是周墨將汪洋中的海水變成了油,並且製造出了能夠點燃這片汪洋的火星,我們要做的,就是先將這個火星撲滅,然後在緩緩的將汪洋中的油,重新變成海水!”

“事情要一步一步做,只有先撲滅了火星,不讓周墨將整個汪洋點燃,將所有的貴族葬身於火海,我們才能想以後的事情!”

海皇聽著瑞玟的話,讚同的點頭,對於瑞玟冷靜的頭腦,海皇極為讚賞,但是此時,海皇卻不得不問第二個問題:

“瑞玟,你有沒有想過此時周墨已經將火星投入到了汪洋之中,只不過因為聖十字領地的存在,大火被限製在了一個限定的區域中,方才沒有讓整個汪洋點燃?”

瑞玟瞳孔一縮,看著海皇,勉強維持著冷靜,問道:

“老祖,您是說,周墨此時已經將大規模,大批量製造源能武裝的工藝,擴散開來了?”

海皇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

“否則,你怎麼解釋,為什麼以風行者組織的能力,都無法再聖十字領地之內,獲取一星半點的情報?”

瑞玟強辯說道:

“這只能說明,配備了擔任源能武裝的野草太過強大,並不能證明您所說的那種情況。”

海皇搖了搖頭,看著瑞玟說道:

“聖十字領地崛起之初,只有聖十字騎士團配備了單人源能武裝,但是現在呢?周墨的常規軍團也都配備了源能武裝。”

“野草的人員出自底層,以具體人數論,乃是我人族情報組織之冠,野草的人也都全配備了源能武裝!”

“若是沒有民間的力量支持,僅憑周墨那個建立了沒有幾年的小政權,能夠有如此大的力量,如此大的財富,如此快的鑄造出如此多的源能武裝?”

海皇的問話讓瑞玟面色慘白一片,向海皇質問道:

“這不可能,周墨怎麼敢,他怎麼會?難道周墨不怕,他的帝國建立之後,就被無數手持源能武裝的平民們推翻嗎?難道他就不怕,他高居皇宮之內之時,就是他死於無數手持源能武裝的平民共同屠戮之時嗎?”

海皇疲憊了靠在了椅子上,長歎了一聲:

“是啊,他怎麼敢,他怎麼會!”

淵皇這時插話說道:

“皇兄,這些事情是不是等滅亡了聖十字領地,我等重新接續上人族氣運之後,再緩緩處理,事有輕重緩急啊!”

海皇無奈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瑞玟苦笑著看著淵皇,解釋道:

“淵皇陛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真像老祖宗所言那般,我等即便覆滅了整個聖十字領地,貴族氣運也不可能在與人族氣運連續上了!”

瑞玟看著淵皇模糊的身影,問了一句:

“淵皇陛下,您應該知道,從沒有得到過自由的奴隸,和曾經擁有過自由的奴隸,兩者之間的不同。”

這句話意味深長,淵皇自然能夠理解,皺起了眉毛,看向海皇,說道:

“如此一來,亞蘭族元老會那邊?”

海皇搖頭,直接了當的說道:

“若是真的接受了亞蘭族元老會的條件,成為了亞蘭族帝國的貴族,那麼,有那位昊日當空,我等究竟是皓月,還是奴隸,就都操於他人之手!”

“而不接受亞蘭族元老會的條件,最多最多,也就是我們的後裔,臣服於周墨,接受新帝國的社會等級分配,我等雖然氣運大損,但是卻還是人族之祖,凡是人族,皆共尊之!”

“兩個選擇之間的厲害,本皇認為應該很清楚了,不難選擇!”

其餘三位聖賢聞言,皆是點頭,利害極為清楚,確實不難選擇。

但是這時,淵皇又說了一句:

“可是,光明白虎位面將出現,若是借了亞蘭族帝國的氣運,我等之中,若有人成了位面態生命,就又是一輪昊日當空,卻是也不懼那亞蘭族的昊日了!”

這話一說,又讓其餘三位聖賢態度搖擺起來。

此時瑞玟開口說道:

“淵皇陛下,那您有沒有想過,有哪個種族,會嫌自家種族的位面態生命太多呢?一旦受製於人,亞蘭族那位昊日,會允許諸位聖賢奪取光明白虎位面?”

“亞蘭族帝國既然存在位面態生命,就絕對不缺規則態聖賢,我想這一點,淵皇陛下應該清楚吧!”

五位聖賢重新沉默了下來。

半晌,海皇長歎一聲,說道:

“看來我等這一具分身的智慧,想要對付如此複雜的局面,已經力有不及了!瑞玟雖然聰慧,但是畢竟只是神秘態生命,思維能力有限!”

“須有一人出關,主持大局!”

到了規則態聖賢這個生命等級,大多數的生命,都選擇長期閉關,也就是將自身與自家領悟的規則長時間的融合在一起,這是規則態生命能夠有著悠長壽元的根本,也是規則態生命向上更進一步的路途所在。

身融於規則之中,無時無刻不再領悟體會破界著世界的規則,處於這個狀態之中的規則態生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突破性的領悟,一切全在機緣。

所以,處於這個生命等級的生靈,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是不會將自身與規則的融合打破的,尋常時候,都是分出源能化身行走世間。

當然,對於聖賢生命來說,一道源能分身,已經足夠他們處理世間絕大多數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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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工業大潮來臨前夕

任何計劃,在沒有發動之前被人洞悉了虛實,都只是廢紙一張。.

就如同現在,任憑瑞玟-娜隆在烈血殿中,將這次反攻聖十字領地的計劃說的完美無缺,但是在烈血殿內,人族聖賢猶豫不決之時,周墨便已經開始伸手破局。

大軍開進了城市,軍事戒嚴條令貼在了每一個街道的入口和出口。

野草的人脫下了平民衣衫,換上了整齊的血十字鬥篷,頭戴貂絨,挎著柳葉腰刀,配雷霆五號,包圍了一個又一個院落。

緊隨其後的,是布成了散兵陣線的常規軍團,以及常規軍團配備的全套單人源能武裝。

一名身材矮小,但是滿臉精幹的少年快步跑到了胖子的桌案前,一句話沒有說,只是將情報奉上。

胖子掃了一眼,便道:

“接通大人!”

周墨坐在城主寶座上,揉著自己的額頭,看著下面三名鵪鶉般的女人,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無可奈何。

尤其是這個叫聖心的女人,雖然已經怕的要死,但是卻是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貴族榮譽禮儀,內心堅定到了極點,周墨已經好幾次起了殺意,想要幹脆殺了算了。

這時,城主府的機要秘書走到了門外,開聲說道:

“領主大人,野草有重要事宜請大人決斷。”

周墨點了點頭,示意機要秘書進來。

雙手捧著通訊器,將其交給了周墨後,機要秘書看了一眼堂下坐著的三名特使,然後退了下去。

周墨打開了通訊器,說了一句:

“什麼事,說。”

胖子帶著些許諂笑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

“老大,一切事情準備妥當,只等您一聲令下了。”

周墨沉默了,沒有說話,因為周墨知道,自己一聲令下,人族至少五分之一的神秘態生命就要隕落在聖十字領地之內,局勢就將滑落向戰爭邊緣,再也無法挽回!

沉默了半晌,周墨方才說道:

“按兵不動,沒有本爵命令,凡聖十字領地所屬人員,不得主動進攻!”

坐在野草總部之中的胖子整個人愣住了一會,他萬萬沒有想到老大會發出如此命令,緩了緩,方才回道:

“老大,胖子明白了,沒有您的命令,我方不會發動進攻,不過要通知德格斯特一聲,軍方的野心越來越大,我怕會有些不知死活的東西陽奉陰違。”

周墨微微點了點頭,胖子所顧慮的不無道理。

“給我接德格斯特!“

胖子無聲的歎了口氣,然後打了個手勢,周墨手中通訊器的信號直接接通了德格斯特的通訊器。

“這裏是軍部統帥德格斯特大人!”德格斯特傳令兵的聲音從周墨的通訊器中傳出。

周墨笑了笑,看來德格斯特將軍部建設的不錯,起碼聽起來很有規矩。

“我是周墨,讓德格斯特說話!”

“啪!”的一聲,周墨挑了挑眉頭,他似乎看到了,這是德格斯特直接搶過了通訊器。

果不其然,緊接著德格斯特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大人,德格斯特在。”

周墨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用極為平淡的語氣命令道:

“我吩咐了胖子,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動手,你最好管你手下的人,這個時候,少不得那些自作聰明的家夥!”

說完,周墨就關掉了通訊器。

德格斯特大聲的遵命聲被通訊器隔絕,這讓德格斯特面色微微陰沉下來。

隨手將通訊器拋回給傳令兵,德格斯特咬著牙發出了命令:

“傳下命令去,從現在開始,野草的命令就是軍令,有敢違反者,一律按戰場抵抗軍令處置,讓下面的人聽清楚了,這個命令針對所有人,不管是誰,只要違令,當場格殺!”

傳令兵全身一顫,然後小跑出去,開始傳達命令。

片刻之後,原本在野草之後,包圍了一個又一個商會院落的常規軍團軍人們,都規矩了不少!

聖十字領地軍隊的紀律,在平時還有人情可講,但是一旦按照戰場軍規處置,那就沒有絲毫餘地了。

德格斯特做過統計,聖十字軍隊南下北上,征伐貴族領地,正常戰爭中戰死的軍人人數,與被自家軍法處決的軍人人數,差不多持平,由此可見軍法之森嚴。

整個聖十字領地之內,由於軍隊進城,野草外勤顯露出行跡,氣氛無比的緊張。

但是,此時有一個地方,氣氛卻是輕鬆愉快。

雄鷹新城最新落成的十萬人大劇場之中,蜜娜正在布置著會場,而倩疏,則在後台統計著來客,並且在根據複雜的人際關係,調配著座位。

三天後,聖十字領地之內,凡是接到聖十字請帖的商家,就會齊聚於此,參加一場名為歌姬表演,實際上周墨安排的工業調整安排的盛會。

這時,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穿著一身合體的貴族禮服,走進了會場之中。

四下張望了一會,為了劇場的恢弘壯大而讚歎了幾聲,然後找到了一名正在布置會場的工作人員,詢問道:

“這位小哥,敢問蜜娜總管在何處?”

從源能鑄造工坊出來,正在鋪設源能傳道線路的年輕工匠看了一眼老者,從他的禮服分辨出,這是一位榮譽男爵,又看了看其身上的配飾,在其手杖之上,看到了一個聖十字銘刻紋章,當下心中多了幾分尊敬。

“這位老先生,蜜娜總管正在主持布置會場,您找她有什麼事情?若是不重要的話,可否三天之後再來?”

言下之意,無非是蜜娜總管正忙,可能不會見你,您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情,就錯過這個時間吧。

工作人員是好意,老人自然分辨的出,當下笑了笑,說道:

“還是請小哥帶我去見蜜娜總管吧,如果小哥你無法做主,就去通報一聲,就說她父親來找她有些事情。”

這下子,在源能鑄造工坊養出了幾分傲氣的年輕工作人員驚訝了,連忙站起身來,整整衣衫,然後微微欠身說道:

“抱歉,老先生,不知您是蜜娜總管的父親,請您跟我來!”

蜜娜總管何許人也,那是領主大人的身邊人,枕邊人,她的父親,絕對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學徒可以怠慢的,就是工坊中的大匠師見到了,也要好好說話的。

工作人員帶著老貴族向劇場中心位置走去。

而蜜娜此時自然不知道自家父親找了上來,正在與被周墨抽調過來,負責布置劇場的大匠師說著自己的要求:

“大人的吩咐,所有的燈光舞美,務必要切合歌聲主題,更要切合歌姬們的個人風格,務必要將這場盛會的基調基礎弄的歡快些,您跟我說做不到,那就不是蜜娜我的問題了,出了事情,您要自己去與大人解釋!”

一把白胡子的大匠師翻了個白眼,這個領主大人的內管家真是難纏的緊,原本只是想糊弄一下,盡快回到工坊之中繼續自己課題的大匠師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好吧,老頭子我可不想去跟大人承認老頭子手藝不行,按你說的辦,但是時間太緊了,要做到管家大人您所說的那些東西,這些人手可忙不過來!”

蜜娜杏眼豎了起來,說道:

“這也是大匠師您的責任,大人說抽調這些人手完全夠用了,這方案也是大人親手核定過的,您要是說做不到,也不要和我說,來人,拿通訊器來,讓大匠師和大人解釋這個問題!”

大匠師撫摸著胡子的手微微一顫,兩個雪白的胡子被揪了下來,卻也顧不得疼痛,連忙揮手,說道:

“不必了,不必了,做的完,做的完!”

大匠師在源能鑄造工坊中地位極高,但是卻絕對不想面對領主大人,既然方案是領主大人審定過的了,那他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完美的做出來。

大匠師不客氣的搶過了蜜娜手中的文件,掃了幾眼,尤其是看到了底部周墨的簽名後,沒好氣的看了蜜娜一眼,說道:

“既然是領主大人審定過的,不早說?有和你討價還價的時間,老頭子還不如多幹一點活計!”

然後轉身便走。

蜜娜被這老頭子氣的一個面色微微一白,但是也無可奈何,周墨將這些大匠師當做寶貝一般的捧著,便是她,也只能狐假虎威,用周墨的名義命令這個老頭,無可奈何啊!

蜜娜身邊的一個小侍女,見大匠師走遠了,低聲嘀咕道:

“該死的老頭子,有什麼了不起的,管家,他的經費可是都經由您的手裏調撥,到時候卡一下,這老頭子就知道咱們的厲害了!”

蜜娜聞言,雙眼微微一眯,回手就給了小侍女一個巴掌,呵斥道:

“這些事情豈是你能說的?滾回城堡,去外廚房刷盤子去吧!”

一句話,就從管家近身侍女,被打到了最累的外廚房,小侍女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紅著眼睛,恭敬退下。

這個時候,剛好工作人員帶著蜜娜的父親走了過倆。

老貴族呵呵的笑著走向女兒,看著那小侍女紅著眼睛向外走去,不由就說道:

“蜜娜,蜜娜,那還是個孩子,仁慈一點,仁慈一點!”

蜜娜見到父親吃了一驚,又聽父親如此說,心中也不由猶豫了一刻。

那小侍女也是激靈,聽到有人為她說話,就放緩了腳步,回頭紅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蜜娜。

“好了,饒你一次,再有下次,外廚房你也別去了,用你的血去紅地!“

小侍女聽到紅地,全身微微一顫,但還是用最快速度又回到了蜜娜的身旁。

老貴族哈哈的笑了笑,看著小侍女說道:

“不要調皮,你們蜜娜姐姐每天煩勞的事情多,有時候也不是非要斷了你們的前程,但是不得不為之,你也不要怨恨!”

小侍女躬身向老貴族行了一禮,感激的笑了笑,但卻是多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蜜娜這時才對老貴族說道:

“父親,您怎麼來了?”

老貴族聽到這話,吹起了胡子,說道:

“那麼多人家,都接到了聖十字請帖,我這個你蜜娜總管的父親卻沒有受到,老頭子要是再不來,等我兩腿一蹬,你的哥哥弟弟們就非要餓死了!”

蜜娜苦笑,聽到父親埋怨她不顧娘家,目光一利,掃視了一眼一旁的閑雜人員。

方圓十米之內,所有人都知趣的離開。

老頭子走進蜜娜,原本慈祥的雙眼此時也變的淩厲起來,看了一眼蜜娜帶著的兩個小侍女,說道:

“我那兩個寶貝外孫女呢?怎麼帶了兩個外人?”

蜜娜冷哼了一聲,說道:

“城堡內的事情,您敢問,難道我還真敢對您說不成?別以為你女兒如今有了些地位就可以胡來了,我能讓這些小侍女的血去紅地,自然有人能拿您女兒和外孫女的頭顱當梯子去爬大人的床!”

老頭子眸中殺氣一閃,掃過蜜娜身後的兩個小侍女,嘴角掛上了陰冷的笑容,說道:

“哪個敢,你哥哥弟弟可都不是擺設,莊園內自然沒有我們插手的餘地,但這可是雄鷹新城!”

蜜娜冷笑,看著自家父親,說道:

“要不您試試?我身後的兩個小丫頭,您有本事動她們一根毫毛?看是我那兩個兄弟先動手,還是他們的頭顱先被呈到大人的身前?”

老頭子聞言訕訕的一笑,說道:

“好了,知道現在凡是沾了聖十字這三個字的,全都是貴人,我們惹不起,但是女兒啊,你總要為你的父親我想想,你進了領主大人的城堡,膝下也沒有兒子,雖然你的兄弟都不是和你一母同胞,但是好歹繼承了你父親的血脈和家族的傳承,就是你不喜歡他們,但是你父親還要靠著他們養老送終,傳承家族呢!“

“你娘家好了,你在城堡裏面,不也是腰杆硬不是?”

蜜娜這回笑出了聲,笑個不停,看著自己的老父親,笑的彎下了腰,最後看著自家父親被自己的笑聲驚住了,方才停下了笑容,面色肅然的看向了自家父親,說道:

“你們強大了就能讓我的腰杆硬?不要將你們看的那麼重,你們再強大,能有三王國度強大?能有白虎大公強大?”

“告訴你,我的父親,城堡中,或者說整個聖十字領地內,什麼都是虛的,只有聖十字領主的青睞和承諾才是真的!”

“你們再強大,若是有朝一日我犯了大人的忌諱,一句命令,難道你們還有反抗之力不成?”

老頭子面色慘白起來,老眼內光芒散亂,眼球亂晃,最後近乎哀求的說道:

“蜜娜啊,那父親我也不求你能讓我們多拿什麼好處,只求和別人一般對待成不成?那聖十字請帖,和我們差不多的人家,可是都收到了啊!”

蜜娜這才露出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指了指父親身上的貴族服裝,說了一句:

“想要聖十字請帖?容易,脫下貴族這層皮,然後一切好說,就是多照顧咱們家一些,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但是您老人家非要披著這層榮譽貴族的皮,女兒我也就無能為力了!”

老頭子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貴族禮服,滿臉的猶豫,最後還是舍不得,問了一句: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那位的意思?”

蜜娜只是笑而不語,只是反問道:

“您看這聖十字領地,哪家貴族收到了聖十字請帖,您去找,找到了一家,女兒我什麼都不多說了,馬上照樣給您一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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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殺與擒

周墨推開了城主府邸的正門,外間正好起風,鼓滿了周墨的袍袖。.

並未以源能抵抗寒風,而是任由風寒侵體,周墨看著莊肅的城主府邸院落,開聲說道:

“三位雖是女子,然而卻真有幾分使臣風範!”

三位女子特使,聖心軟倒在地上,面上恐懼中帶著倔強。

而艾薇和淵王國度的特使則戰戰兢兢,聽到周墨此言,聽不出是好是壞,不知接下來等著她們的是何等境遇,越發恐懼。

周墨揮袍袖轉身,鼓蕩寒風入了廳堂。

肅殺之氣揮灑,原本便莊嚴的城主大廳,此時有多了幾份蕭殺。

“來人!”

周墨一聲呼喝,廳堂兩側就有戰甲交鳴之聲整齊響起,金屬戰靴踩踏鋪地青石之音,聲聲催命。

聖心雙眸中最後一點神采消失,卻是依然待死。

但是艾薇卻不想死,當下鼓足了胸中勇氣,開口說道:

“領主大人且慢!”

周墨無動於衷,兩隊聖十字騎士穿戴著漆黑的聖十字戰甲,身披真正用鮮血染紅的殘破披風,列於廳堂兩側,身上竟是沒有佩戴任何源能武裝,而是人人持十字巨劍,站定之後,皆是雙手拄劍而立,重劍劍尖插入青石地板的艱澀金屬摩擦聲,讓三個女子特使閉目顫抖。

“領主大人且慢啊!”

艾薇起身,大禮屈身再呼。

周墨右掌豎起,艱澀的金屬摩擦聲戛然而止。

“鬱金香公女有話要說?”

艾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雙膝跪地,勉強維持著儀態優雅,拜服與地,口中說道:

“艾薇-鬱金香乞命,聽憑大人吩咐。”

周墨心中一鬆,這個艾薇是個有智慧的人,而他周墨,此時需要的就是有智慧之人,怕的就是如同聖心一般,死板不知變通之人!

然而周墨卻並未說話,目光又看向淵王國度特使。

淵王特使乃是赤輝家族中人,當代赤輝家族中,僅次於淵王公主的女兒,被派到此處,本就是以色用之,而不是取之才華,此時見周墨看了過來,慌忙的學著艾薇拜倒在地,口中說道:

“伊莉-赤輝乞命,聽憑大人吩咐。”

周墨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最後將目光看著坐在地上,雖然雙眸瞳孔沒有焦距,但是纖細的腰板依舊筆挺的聖心。

“三王國度加鬱金香家族,人族除了聖十字領地之外,最大的四個勢力,已然有三位特使臣服,聖心,你在四位特使之中,地位最低,卻又最倔強,本爵很為難啊!”

周墨如此說了一句,然後看了看艾薇和伊莉,轉身,任由風鼓蕩著袍袖,走出了城主府邸,聲音隨風蕩入了廳堂之中:

“勸勸她吧,本爵做事,向來要全始全終!”

周墨停在了庭院中央,將空間留給了三個女子特使,他相信,他一個男人拿那個聖心沒有辦法,但是那兩個同為女人的特使,一定有辦法讓聖心服軟的。

風聲在耳邊呼嘯,周墨的心卻也隨著風飛到了雄鷹新城的大劇場之中,那裏,將是這個大陸大工業時代的起源之地,也是埋葬貴族階級第一捧墓土的掘起之地。

在周墨心中,如今的天下局勢自然有一盤大棋。

瑞玟-娜隆,包括現下對聖十字領地滿是敵意的人族貴族們,都在防備著周墨的軍隊,都在防備著周墨的源能武裝。

卻不知,戰爭,只不過是周墨為自己爭取時間的工具而已。

而周墨心中,真正能夠決定天下局勢,將自己推上皇帝寶座的,是社會的變遷,是他一手主導的,平民階層通過推動工業發展,而帶來的正常,而且是不可阻擋的,一個種族自然而然的新陳代謝。

有了更好的,昔日的好,就要被代謝掉。

放在一個人身上,這是無情無義,這是始亂終棄,這是不道德的行為。

但是放在整個社會,整個時代,這就是必然不可阻擋的大勢,浩浩蕩蕩,正義堂皇。

周墨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自我諷刺。

說白了,自然的本性,整個人族的本性,都是趨利而行,像極了商人,像極了小人。

只不過換了一個層次,收益對象擴大了無數倍,被人們鄙棄的行為,就成了高大上的浩蕩史車輪,滾滾向前,冠冕堂皇。

微微搖了搖頭,周墨歎息一聲: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誠斯理哉。”

吊了一句酸文,周墨聽到一聲呼喊:

“大人,聖心小姐有話要說。”

風聲凜冽,將少女本就嬌嬈的聲音變的多了幾份柔弱,卻是更具了幾分周墨欣賞的美感,讓周墨的心情好上了許多。

轉過身,大步重新走入了廳堂之中。

目光看向眸子中重新有了焦距,但卻光芒淩亂,顯然是恐懼之極的聖心,問了一句:

“聖心小姐有何話要說?”

聖心坐在地上的身姿挺了挺,然後雙手撐地,修長的雙腿跪倒,拜服於周墨身前,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的說道:

“聖心乞命,聽憑大人吩咐!”

周墨點頭,高聲命令道:

“接胖子!”

一直在側廳侯命的城主府參謀小跑著過來,雙手捧著通訊器,這個死板的城主府參謀,一直認為這個周墨交予他掌管的通訊器,乃是威權之物,畢恭畢敬。

小心的調試幾下,其中傳來了胖子的聲音:

“這裏是庫倫。”

周墨伸手接過通訊器,言道:

“莎白夫人可到了你處?”

胖子瞥了一眼在案下侍立的莎白夫人,回道:

“老大,莎白夫人就在此處,可是給野草之中,添了一朵美極了的鮮花,賞心悅目!“

這話聽著輕浮,但卻是胖子告訴周墨,莎白夫人很聽話,行事很有規矩。

周墨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口中卻呵斥道:

“胖子,不得輕浮放蕩,有話直說便是,馬上再給你送過去三人,湊齊了四家的特使。”

“然後,全面發動!”

“記住,異族要殺,但是人族,逼困即可,這四個女人,會有大用,你可明白?”

胖子不大不小的眼睛中,眸子轉動,想了片刻,然後猶豫著問道:

“老大您的意思,可是不想傷了我人族高階生命的元氣?”

周墨微微一愣,胖子生命等級提上來了,沒想到連著腦袋也變的靈光起來。

“是這個意思,一下子死這麼多的神秘態生命,對聖十字領地來說非是福分,對整個人族來說,更是自毀城牆之舉,不可取!”

“殺了異族,剩下的那些人族,先是逼降,若不肯降,放了也沒什麼,能抓他們一次,就自然能抓第二次。”

胖子嘿嘿一笑,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

“大人,您不是怕得罪烈血殿內的諸位吧!”

周墨眉頭一皺,說道:

“不要妄加揣度,不可妄自行事!”

胖子一縮脖子,面上訕訕,知道自家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

“老大,不是胖子我揣度您的心思,而是德格斯特那邊,對此事甚是關心,胖子我如今要借軍方的人手,不得不賣他們幾分面子,從您這得點消息,也好換點好處不是?”

這下周墨方才舒展眉頭,笑罵道:

“你個胖子,什麼時候都忘不了撈好處,你直接告訴德格斯特,就說戰爭到底打不打,如何打,還輪不著他做主,他要做的,就是當本爵決定戰爭開啟之時,立時拿出拉出能戰,戰之能勝的軍隊,其餘的不要多想,下面的那些人,也不要理會,他堂堂軍務大臣,要有懷柔手段,也要有霹靂之軍規!”

胖子全身肥肉一顫,連連應是。

周墨掛斷了通訊器,命令道:

“請三位特使到野草,聽庫倫的安排!”

兩隊聖十字重劍騎士轟然應諾,三位特使這才從地上起身,對著周墨屈身行了大禮之後,方才在聖十字騎士的“護送”之下,向野草走去。

…………

烈血殿中,海皇說出了自己的提議之後,殿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瑞玟-娜隆小巧的小腳已經站的有些酸軟之時,海皇方才又說話了:

“看來大家不同意本皇所言啊,也是,進化為重,進化為重啊!若要是在短時間之內,在座的哪一位突然就契合了規則,一朝頓悟,晉入位面態生命,我人族根基頓時便穩,我等氣運也不再是無根之浮萍,小小周墨也曾疥癬之疾。”

這話海皇說的英雄氣短,卻強稱出局勢大好的笑容來,話音落下後,海皇面上笑容收斂,從高座之上忽然起身,向前兩步之後,轉身面對其餘四位聖賢,似乎想要發怒,呵斥,大聲宣告什麼,可是一口氣提到了胸中,卻發現,自家無言以呵斥,以發怒,一宣告,一腔怒火只能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唉……”

瑞玟-娜隆看著自家老祖摸樣,聽著那聲意味深長,聞之酸辱的歎息,當下不知如何,似是福至心靈,上前一步,星辰銀製成的纖細高跟踏在烈血殿的地板上,發出悠然聲響:

“鐺!”

安靜的烈血殿中,這一聲聲響卻也不大,也不知為何,讓五位聖賢一齊移轉目光,看向了瑞玟-娜隆,想聽聽她有何話要說。

瑞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便說道:

“看今日五位聖賢之舉,瑞玟卻是覺得,我等三王國度,我等諸多貴族,卻也是到了該亡的時候了!”

此言一出,猶如石破天驚,瑞玟清亮悅耳的聲音,聽在五位聖賢耳中,似乎比奧拓帝國帝都上空,落下那顆隕石的聲音,還要大上幾分。

“大膽!”

“放肆!”

“海皇,你家這個女娃瘋了不成?”

“這是大逆不道!”

“瑞玟,你這是在辱及先祖!”

五位聖賢一齊呵斥,規則態聖賢之氣勢席卷整個烈血殿!

若是平常時候,莫說是瑞玟-娜隆一個區區的神秘態魔導生命,便是換個規則態生命在此,也禁不住五位聖賢如此威壓。

但是此時,不知瑞玟得到了何種力量加持,面對五位聖賢呵斥,氣勢壓迫,竟然皆如清風拂面,凜然不懼,接著開口說道:

“五位聖賢,面對自家子孫後代,向爾等曾經宣誓過的貴族後裔,尚且連一刻空閑都舍不得拿出,更別說若是有朝一日,我人族萬億平民有難,能夠出手護佑了!”

“身為人族老祖,烈血殿客,都如此薄情自私。由此可見,我人族貴族,苦人族平民到了何種程度!”

“養一寵物,尚需喂食親近,它才會對主人忠心搖尾,天下人族貴族,有五位聖賢這般表率,哈哈,就是今日不亡,怕是明日也要亡了!”

瑞玟自身智慧彌蒙,此時所說之言,連她自己也不能分辨,到底是她自家心中所言,還是人族貴族冥冥之中殘存的氣運作祟,借她之口,指出了人族貴族之大弊。

這是警示,也是預兆,更是最後一絲希望。

聽完了瑞玟-娜隆所言,五位聖賢的氣勢開始消減。

而這個時候,聖十字領地之中,在野草主導之下,圍剿暗中進入聖十字領地高階生命的行動,開始了!

銀月城中,林氏城中,惡魔召喚出了深淵的火焰,矮人再鋼鐵交鳴之聲中嘶吼,獸人的戰歌高昂,卻都掩蓋不出,隆隆的源能機械扣動之音。

野草的行動迅如猛火,好似野草點燃了自身,頃刻之間,大火便同燎原之勢。

在野草的調配之下,常規軍團的精心準備之下,僅僅三個沙漏時間。

燎原大火就已然燒盡了一切,剛剛有些騷亂的聖十字領地,又重新平息下來。

野草的人褪下了血十字披風,摘下了頭上貂絨,重換布衣,扛起了扁擔,混入了市井人流之中。

軍隊如水,似乎一波漲潮進入城池,下一刻就是落潮,有序的退出了城中。

軍事戒嚴解除,數個重城之中,不過毀了幾個街道,死了十數個平民,再無動亂。

德格斯特和胖子,聯袂來到了城主府邸,見到了周墨之後,躬身大禮,口中皆道:

“拜見大人!”

周墨端坐,說了一句免禮,二人起身,胖子就呵呵的笑了一句,說道:

“老大,該殺的都殺了,沒有留手,不該殺的殺了三個,剩下的按照老大您的意思,困在了一處,已經將那四個女人一齊放了進去,想必今夜就見分曉了。”

周墨一笑,不再理會此時,俯下身來,低聲問了一句:

“胖子,你家中可有人接到了聖十字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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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勢已成與大勢已去

聖十字領地之中,周墨揮手定了風波。

烈血殿中,因為瑞玟-娜隆之言而掀起的暗流,卻正洶湧。

瑞玟-娜隆已經從那種冥冥狀態之中清醒過來,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話,也隱約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說出了那樣的一番話。

海皇看著自己這個傑出的後輩,面上現出了堅毅之色,剛想開口說話,風皇身周的青風正巧在這時卻突然消散,露出了風皇絕世姿容,不過此時,美人面上生怒,開口冰冷:

“周墨直接動手了,當真不給我們這些老東西留半點情面啊!”

瑞玟大急,問道:

“風皇陛下,事情如何?”

風皇冷笑說道:

“還能如何,周墨何許人也,決斷之心一下,那些人豈是對手?風行者組織的消息,聖十字領地內風波已定,異族之人皆被屠戮,我人族中人,也被大軍困住,不得逃出!”

淵皇聞言激動說道:

“風皇,你不是保證,能夠讓我人族之人,安全逃出聖十字領地的嗎?”

風皇轉頭,粉臉含煞的說道:

“那是在計劃成功,聖十字領地大亂的情況下,如今周墨須臾之間平定了所有事情,大軍圍困之下,風行者便是有通天之能,也只敢遠遠旁觀,想要救人,不過送死而已!”

奧托大帝本就模糊的身形,如今竟然變的透明起來,勉強開口說了一句:

“只是困住?周墨沒有下殺手?”

風皇點頭,美眸中冷意湛湛,卻無殺意也是因為如此,說道:

“沒錯,看來這個周墨雖然毫無敬畏,但還不是喪心病狂之輩,風行者們的消息還說,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夠驅使四方勢力特使,入了我等之人被圍困之地,似是要勸降!”

這話一說,烈血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瑞玟-娜隆暗暗的抽了一口涼氣,周墨這一招當真高妙狠辣。

決然在他們沒有動計劃之前,就提前動手,用霹靂手段控製了局面,顯示出其絕不妥協退讓之決心。

然後又將諸多人族神秘態生命困而不殺,這又是表現出了他以大局為重,不願傷了人族元氣。

最後,又用出手段,讓四大勢力特使前去勸降,這等於將這些神秘態生命的生死問題拋到了烈血殿中,將了五位聖賢一軍。

若是五位聖賢允許這些神秘態生命投降,一下子四大勢力之實力大減,周墨一統天下之局勢已然不可抑製。l

若是五位聖賢不允許這些神秘態生命投降,那就不是周墨要殺人,要傷人族之元氣,而是五位聖賢狠辣,不顧大局,就怪不得他周墨心狠手辣了!

電閃雷鳴之間,動霹靂雷霆手段,定了風波。

然後旋踵一腳,將一個幾乎可以說是致命的問題踢回了烈血殿。

瑞玟-娜隆細細一想,只覺不寒而栗,周墨這般應對下來,環環相扣,最終將一切事情推到了對他最有利的局面,同時又將一切汙水甩的幹幹淨淨。

高,果然是高!

一個念頭突然在瑞玟-娜隆腦海中閃過,如此蓋世英傑雄主,我瑞玟的眼光,果然也是高啊!

這念頭一生,不免的,女兒家心中就動了一絲春意。

然而,緊接著,奧托大帝帶著些許虛幻的聲音,就將瑞玟-娜隆從心中旖旎中驚醒。

“周墨,聖十字領地,大勢已成,若我等不想看著人族再陷入上古年間,篳路藍縷開創基業之時的殘破景象,就再不能製了!”

烈血殿,人族氣運彙聚之所,神異異常,奧托大帝這話剛剛出口,原本虛幻起來的身影,竟是瞬間就凝實了許多。

然而,奧托大帝不喜反歎,道:

“瞧瞧吧,人族氣運已屬,人心相背以定,事實聖十字領地是對的,周墨是對的,可能我人族,到了該改變的額時候了!”

奧托大帝有些意興闌珊,他原本是最喜戰爭軍務之事,最願看到戰爭大起,鐵血軍國之人,但是此時,饒是強傲如奧托大帝,也心灰意懶,不得不在現實面前低頭,不得不在人族滾滾大勢之前讓開了道路,免得自身,被碾的粉碎。

然而,淵皇卻不同意,聽到奧托大帝這話,竟是直接暴怒的從座椅上挑起,怒聲呵斥道:

“奧托大帝,此言荒謬,我貴族統治人族數十萬年,將人族從貧弱小族,展成如今大陸第一種族,雄踞大陸最肥美之地,便是異族齊攻,也無法動搖人族在此方大陸上的霸主地位,如此浩瀚功績,豈能如此就被小小的周墨抹殺取代?”

呵斥之聲,初時還響徹,烈血殿內皇者之威赫赫,然而卻一字比一字聲後之時,不但聲音變的飄渺虛幻,就連淵皇之身影,也已然近乎透明。

奧托大帝哈哈大笑,指著淵皇那近乎透明的身影說到:

“淵皇陛下,這烈血殿,乃三位古人皇所創,一磚一瓦皆是三皇鮮血功績所奉,如今,在這烈血殿內,因為一言,被人族氣運排斥反噬,滋味如何?”

淵皇已然不出聲音來,卻也突然冷靜下來,重新坐在了高座之上,烈血殿內有源能波動蕩漾,淵皇身形重新凝聚起來。

海皇也重新坐下,想了一會,看著瑞玟-娜隆開口說道:

“瑞玟,如今我等情形你也看的清楚,我等皆是化身,被氣運所反噬,對於如今局勢如同霧裏看花,總是看不清楚,你方才所言雖然放肆,但也有幾分道理,老祖我有心出了次元,為子孫後代們謀劃一番,但是此時看,卻是也不必了!”

海皇方才已經有了出關力挽狂瀾之念,只是剛剛想下決斷,就被風皇打斷,又經奧托大帝和淵皇爭吵,方才之血勇之氣,卻又衰了,氣運重新蒙蔽其智慧,出關念頭又被打消。

說到頭來,還是人族氣運自有直覺靈性,分辨的出,何等人族方才有利,如今貴族已然腐朽,到了貴族金字塔衰朽崩塌之時,運去之後,一切皆休。

“所以,還要讓瑞玟你,來細細說說,我等到底要如何應對此時的局面。”

瑞玟聽著海皇的話,傾世容顏上露出了苦笑,說道:

“老祖宗,如今人族局勢已然分明,那周墨,占了南方大半富饒之地,將貴族之利益剝奪,賜予平民,對貴族狠辣,對平民寬仁,治下社會動亂不起,民心思定。”

“而如今又得了曆來主政皇族所占據之中部最富饒之地,清洗貴族,替平民張目,那些平日裏要給貴族老爺納稅,要給貴族老爺幹活,要給貴族老爺耕田的平民奴隸們,自然擁護,萬民歸心,又有源能武裝之力,雄霸天下之兵!”

“如同奧托大帝所言,周墨大勢已成,再不能製,既然不能製,就只能順了,與其對抗不得,就只能順了。”

海皇又想了片刻,猶豫的問了一句:

“瑞玟,你的意思,是與周墨談?”

瑞玟-娜隆點頭,正色說道:

“沒錯,與周墨談,他想不費一兵成就人皇帝業,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付出,我觀聖十字領地遲遲不建製度,不封功臣,怕也是周墨有意為之,留著此處,讓我們來當做與他談的籌碼!”

瑞玟心中歎息一聲,這周墨行事之時,旁人皆以為其膽大妄為,不按常理,但是事情過了之後,細細思來,其一舉一動,無不暗含深意,你以為他沒有注意到的,他難以解決的,等到走近了,看得清楚了,方才知曉,那只是人家特意放在那裏,故意給你看的破綻。

聖十字領地初崛起之時,周墨還慣用陰謀,揣摩他人心思度日。

但是如今,聖十字領地已然如同煌煌大勢,何等手段自周墨手中用來,都已經成了堂堂陽謀,就放在那裏,卻由不得你不跳入其彀中。

五位聖賢的意念再次在烈血殿中激烈討論起來,半晌,海皇一臉疲憊之色,看著瑞玟說道:

“談,那就談談吧,瑞玟你為主,當代的淵王和風王為副,鬱金香大公也要來聽著,你們去與周墨談,我等也想知道,這個周墨,想把人族變成什麼樣子!”

瑞玟微微一愣,看著海皇說道:

“老祖宗,淵皇與風王皆為瑞玟長輩,如果瑞玟父王可以出現也就罷了,海王領頭也是三王慣例,但是如今瑞玟一小輩,怎能為正,讓兩位王叔輔佐?”

風皇開口說話了,道:

“不必有所顧慮,當代風王和淵王或許在閱曆人心上比你強,但是如今局勢艱難,非瑞玟你這般智慧,不足以應對周墨,放心去幹,你兩位王叔那裏,自有我等去說!”

說完,風皇看向默然的淵皇,這話她說了,淵皇總要也表個態。

淵皇想了想如今淵王的脾性,也有些頭疼,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決定道:

“這樣吧,讓兩國王子持元老權杖,輔佐瑞玟去談,淵王要鎮壓深淵,須臾都離開不得,風王所任又至關緊要,如今異族入侵的關頭,擔著我人族血脈傳承的幹係,也是不宜輕動,讓兩國王子拿著權杖去談,這樣也相當於兩王在場,又不至於讓瑞玟為難。”

這主意卻是不錯,風皇和海皇對視了一眼,都點頭同意。

三皇看向了瑞瑟大帝。

瑞瑟大帝想了想,皺著眉頭說道:

“鬱金香大公就不必去了吧,我瑞瑟帝國派王子去如何?”

奧托大帝這時輕笑了一聲,指著瑞瑟大帝說道:

“人家鬱金香大公本就沒有爭雄之心,你硬逼著人家上去爭,如今沒有了希望,就一腳踹開,瑞瑟大帝果然是瑞瑟大帝,皇者厚黑之術,卻是爐火純青,奧托不及啊!”

瑞瑟大帝聽了這話,卻也不動聲色,只是微笑著搖頭,說道:

“鬱金香大公畢竟還是奧托大帝你曾經的臣子,本皇這般做也是為了他好,諸位聖賢想想,那周墨何等人物,若是成了人皇之後,日後清算起來,有三皇和奧托大帝你在,你們身後的家族自然不會如何,但是鬱金香家族若是被安了個裏通外國的罪名,怕是要身死族滅啊,不如此時將其撇清,想必鬱金香大公會感謝本皇的!”

這話說的卻也有道理,奧托大帝想了想,竟然點了點頭,說道:

“說的也不無情理,鬱金香大公對我奧托家族,曆來忠誠,小瑞玟,若是有可能,在周墨那裏,給鬱金香家族找一條好點的出路吧!”

瑞玟自是躬身應是。

…………

倩疏回到了聖十字城堡之中自己的房間內,倩疏喜歡暖暖的陽光色,故而房間內的地毯,都是用黃金羊絨編織而成。

女人小巧白膩的柔軟纖足踩在其上,如同踩著雲朵一般,帶著淡淡粉紅色的指甲竟是全部陷入了地毯之中。

這種奢華之物,哪怕只是一方手帕大小,也價值萬金,如今鋪滿了倩疏臥室,卻是海王國度的一豪商所送,只為了讓倩疏給其謀一傳送陣使用令牌。

不大的事情,倩疏無論對周墨手下哪一位將軍說一聲,就唾手可得的東西,倩疏自然就給辦了。

這張堪稱珍寶的地毯,就被倩疏鋪在了周墨城堡自家的臥室之中。

這間臥室,周墨自然也是常來的,這張地毯的來曆,周墨自然也是清楚的,在床榻之上,耳鬢廝磨之間,還對倩疏說過:

“這等有眼色的豪商,可以多照顧一些,只要他不張狂,懂事情,就可以多支持一些,有好東西你也就收下,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能撈寶貝的時間,怕是也沒多少日子了!”

這話前半部分倩疏聽的高興,後半部分卻是沒太聽懂,想要問,那日周墨卻又突然來了興致,好一番折騰,事後倩疏自然也就將詢問之事忘到了腦後。

這對男女,若是放在周墨老家之中,以周墨老家的道德價值觀來看,狗男女三字用來形容有些不恰當,但是卻也不冤了他們。

周墨老家之史書、法律、道德,無不對這種身為主君,收受民間錢財之事深惡痛絕。

但是周墨自己知曉,在這片被貴族階層通知了數十萬年的大陸上,社會中,他這個領主,若不帶頭表現出一點傾向,不透露出一點喜好,想要讓那些豪商富賈,他打算拉攏的階層安穩的在聖十字領地內駐紮下來,卻是極為困難的。

這個道理,在周墨老家是拿不上台面,見不得光明的歪理邪說,但是在這方大陸,在這個社會下,卻是出了時代的經營、斂財之法,這也是聖十字領地從不缺少錢財練兵、鑄造源能武裝的訣竅所在。

不過周墨也明白,如今是基業放起,製度不全之時,他尚可以如此做,當定下製度,厘定法則,這般事情就不可再做。

倩疏換了一身輕柔寬鬆的衣服,軟倒在了軟榻之上,自有侍女來為其捏肩捶腿,解著勞乏,其中一不過十一二歲的小侍女,低聲的在給倩疏彙報道:

“姑娘,咱們家的老爺和夫人,被大人接到了聖十字領地日久,雖然有著莊園供養,衣食無憂,但是總不能什麼事情也不幹吧!”

倩疏懶洋洋的點了點頭,心中記下了此事,她如今總管商務,倒是不愁不給自家父母謀個差事。

“老爺聽聞城堡在向外送聖十字請帖,聽說接到請帖之人,會有大富貴,就想著,姑娘是不是也給自家上一份?”

倩疏猛地睜開雙眼,黑眸中閃過一絲寒光,死死的盯著小侍女,直到看得這個機靈的小侍女紅了眼圈白了小臉,方才問了一句:

“城堡之中,哪個上了台面的家裏有這聖十字請帖,你聽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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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人唱哀歌,有人揚須眉

倩疏的問題,這小侍女是答不出來的,但是周墨答的出來。

周墨看著胖子,一雙黑眸中幽深莫測,胖子看著老大的眸子,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種情況發生在胖子身上的時候不多,以胖子和周墨的關係,很少在周墨面前遇到這種時候。

但是,胖子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卻是極為豐富,這種情況,老大既然問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那麼就實話實說!

在周墨這裏,對於心腹重臣,說實話,總是不犯錯誤的。

“老大,不瞞您說,胖子我現在也算是發達了,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的親戚不知冒出來了多少,以前從野豬幫裏退下去的老兄弟,也不知找來了多說,這些還算好的,胖子我的宅邸之中,現在也是女眷頗多,家中開始轉作商人的也不再少數。”

“聖十字請帖這件事情,雖然沒有人在胖子我面前確切說過得到了,但是打聽這請帖具體用處的,卻也不少,按照這個情況來看,胖子家中,怕是得到這帖子的人不少。”

這是實話,雖然胖子執掌著聖十字領地的要害部門野草,但是用領地的情報部門監視自己家人這種行為,怕是換了任何人到了胖子的位置上,都不會幹,所以胖子說不清楚究竟,只是猜測,也符合情理。

周墨點了點頭,重新將身子靠在了椅子上,搖了搖鈴鐺,林黛兒一身純白色有著白羽紋理的輕紈長衣,雙手托著一光明黑檀的托板,奉上了兩杯紅茶。

胖子心中舒了一口氣,現在常在周墨身邊呆著的重臣,都知道,這位新出現不久的林黛兒姑娘,甚是得周墨寵愛,乃是解語花,解憂散一般的人物,只要這位姑娘出現了,就代表著領主大人的心情不錯。

奉完茶,林黛兒看了周墨一眼,見到大人沒有讓她退下的意思,便嫋嫋婷婷的走到了周墨身側,侍立在了一旁。

品了一口紅茶,周墨語氣輕鬆起來,說道:

“胖子啊,聖十字請帖,我城堡中人的家人,可是一家都沒有發放啊!”

這話一說,胖子哪還不知道周墨什麼意思,當下就說道:

“老大,您放心,胖子我回去,就讓我家中的人將請帖都退回去。”

誰知周墨卻是搖頭,說道:

“不用這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想將新開發出來的源能工業體係,推廣開來,這其中隱藏的富貴,胖子你心裏也有數,平白讓人家放棄這麼大一樁富貴,你與我不同,不能這麼不講理。”

“願意退了請帖的,你就不要追究,還要給補償,不願退的,你也不要追究,只是不要留在你家裏就是了!”

胖子聞言,琢磨了一會,面上帶著一絲猶豫,問道:

“老大,您是不是有預料,這源能工業體係一推開,會壞事,才不讓胖子我摻乎到裏面去?”

說完這話,胖子背後的肥肉微微顫抖著,從經濟方面入手,還不讓他插手其中,這是老大想要收拾某些人了嗎?

任年?

周墨瞥了胖子一眼,笑罵道:

“之前你不懂政治,現在卻又學的歪了,真是蠢材!”

這一罵,胖子反倒輕鬆下來,只要不是老大想要對任年動手就好,他真的不想看到聖十字領地從發跡之時就組成的老隊友,雖然是不怎麼對付的老隊友沒有個好下場。

“你老大我,要新推廣一個體係,要用這個體係來徹底推翻原有的貴族體係,但是這個新產生的體係,必然是要在我們構建的規則架構之內才能生存,這樣,才能保證日後我們位置坐的安穩!”

“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胖子想了想,面上嚴肅了一起來,點頭說道:

“明白了,老大你不讓我插手,是想讓野草遊離在這個體係之外,讓野草成為時刻約束著這個體係的壁壘……”說到這,胖子的話被周墨伸手打斷。

“不,你們不是壁壘,壁壘自有任年構建的政務體係去扮演,你們是眼睛,盯著壁壘,和壁壘之內這個體係的眼睛,替我時時刻刻釘牢了他們,只要還在壁壘之外,就不用管他,但是若是這個體係有浸透到壁壘之中,甚至越出了壁壘之時,就要馬上告知於我!”

胖子琢磨著周墨的話,他知道,周墨的這番話,在一定程度之上,就代表著未來帝國的政治體係!

“老大,這種事情,怕是光有壁壘和眼睛還不夠吧!”胖子笑著說出了這話。

周墨點了點頭,讚許的看了胖子一眼,然後說道:

“自然是不夠的,還須要一把刀,一把無堅不摧,既能將壁壘摧毀,又能肢解體係的刀!”

“所以,野草只要不與這個新的工業體係關係密切就可以了,若即若離就很好,但是軍隊,絲毫不能沾上一絲一毫,胖子你要給我盯好,你這個眼睛,不僅僅盯著壁壘內,還要盯著壁壘外!”

胖子欣然應諾,但是內心之中卻不平靜,通過周墨的這一番話,未來的帝國體係,已然隱約可見,政務、監察、軍隊,完全被分割,卻又各自監督。

雖然周墨沒有明說,但是胖子明白,包圍著新體係的壁壘,不僅僅是在防禦裏面,怕是也在防著外面。

想了想,胖子又說道:

“老大,您的意思胖子我明白了,但是想要做到,卻少不了和德格斯特和任年通個氣,監察他們手底下的人,不給他們大聲招呼,我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面子上過不去啊!”

周墨點了點頭,說道:

“他們兩個我馬上也要召過來說這件事情的,你先給他們透個風,也是可以的,但是如今透風了,以後要互相下手的時候,就不能互相埋怨了!”

胖子心中一凜,知道老大想要借他的手給德格斯特和任年一個警告。

“明白了,老大,我這就回家中處理了。”

胖子想要告退,但是周墨的事情還沒有說完,目光示意胖子等等,然後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與我城堡之中的女眷們,關係處理的不錯,但是這一次,你要明白,本爵不想處置某人的時候,突然被掀出事情查到最後,突然查到了本爵的身上,若是有那一天,你是第一個替本爵頂罪的,你明白?”

胖子這下子想要哭出來的衝動都有,老大這話說的簡單,真要做起來也不麻煩,周墨城堡中能有多少人,而且也都沒有個正經的名分,雖然仗著周墨的聲名,日子也都過的不錯,但是真要說有能不懼胖子這個野草大統領的勢力,加在一起都不夠份。

但是,根子還在周墨這裏啊,今日胖子給了周墨後院某位姑娘一個難堪,誰知道哪天床頭就有小話進了周墨的耳朵,這些個女人,胖子可是一個都不想得罪啊!

周墨看出了胖子的猶豫,心中也明白胖子的顧慮,說道:

“你放心,我在城堡中已經說過了,如果還有人敢陽奉陰非,背著我參與到了這個裏面去,無論是誰,當即就處置了!”

聽了這話,胖子方才安心,但是胖子心中還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心道,這若是個不上台面的也就罷了,牽扯到上台面的幾位,還是暗中勸說一番,讓她們自己處理得了!

胖子得了周墨的保障,應諾退出了書房,見著胖子關門退走,林黛兒掩嘴輕笑著說道:

“大人,庫倫大人這下子怕是要為難了呢!”

周墨閉上了眼睛,仰起了頭,林黛兒馬上靠了過去,一雙素手扶著周墨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後一雙小手輕輕的給周墨揉著額頭。

“讓他為難,總比讓我為難好,他為難之下,事情說不定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我為難了,那聖十字城堡之中,說不得就要有人頭落地,於心何忍啊!”

林黛兒嫣然一笑,眸中水光一斂,便有萬種風情,雖然還青澀,但已經有了禍亂江山的本錢。

“大人,您將事情交給了庫倫大人,最後還是要您頭疼的!您想,真要是牽連到了哪位姐姐,庫倫大人是敢衝進聖十字莊園抓人,還是敢碰姐姐們一下?到了最後,還不是要推到大人您身上?”

周墨睜開了眼睛,仰著頭盯著林黛兒看了一會,然後又重新閉上雙眸,歎息了一聲,說道:

“我周墨,本不是帝王之才啊,倒是當個霍亂天下的奸臣賊子,倒是有幾分天賦!”

這話說的林黛兒玉手一顫,一位當世雄主,離著人皇寶座只差半步的英雄豪傑,直言承認自己不是帝王之才,真正的天賦是霍亂天下的奸臣賊子,這如何讓林黛兒不驚?

“怎麼了?嚇著了?不要怕,怕什麼,怕的應該是我才對!”周墨笑了,笑容卻很疲憊。

“這世上哪個帝王將相,在未功成名就之前,在他們所推翻的帝王將相眼中,不是亂臣賊子?”

“哪個不是亂臣賊子的人,能夠成為開國之帝王?”

周墨的這話,倒是重新有了當世雄主的豪氣與霸氣,讓林黛兒重新放下了心來,開口柔柔的說道:

“大人,您啊,不要總是說些深刻的話來嚇黛兒,我們這些女人,可是都指望著大人您呢!”

周墨只是不答,只是勉強一笑。

林黛兒眸中波光轉動,又開口說道:

“大人,您說您才是要怕的人,當世之中,還有您怕的事情?”

在林黛兒心中,這位周墨在這個世界之上,應該已經無所畏懼了。

這些日子以來,蒙周墨寵幸,一些軍國大事也不避著她,她對外面的局勢很是了解,如今連三王國度,瑞瑟帝國,都已經在大人面前狼狽不堪,這世上怎麼還有讓周墨怕的事情?

周墨睜開雙眼,盯著林黛兒,認真說道:

“當然有!”

林黛兒不解,但是周墨卻重新閉上眼睛,沒有給出答案。

…………

瑞玟-娜隆回到了浪風行宮,將五位聖賢的決定,告訴了早已經等待在浪風行宮之中的海王國度貴族!

“連,連五位聖賢都已經拿周墨無法了嗎?老祖宗們,也都不管我等後輩死活了嗎?”這是絕望者。

“公主殿下,今日站在這殿堂之中的,可都是有著悠久傳承,血脈高貴的貴族啊,人族之棟梁根基啊,老祖宗們可都還在諸位聖賢的次元中隱修,您可不能放棄我等啊!”這是自私者。

“殿下,既然要與周墨去談,不知公主殿下準備讓誰去談,雖然幾位聖賢將事情交給了殿下去辦,但是殿下畢竟年輕,毫無談判經驗,具體事宜,還是要指派經驗充足之貴族去談啊!”這是野心者。

…………

……

瑞玟看著台下諸般情狀的貴族們,只覺一陣煩悶,但是她卻沒有其父王的威望,能夠一聲咳嗦,就玉宇澄清,壓製這些人。

但瑞玟卻有瑞玟的辦法。

“來人!”

整整千人的海龍騎士團,在瑞玟的一聲令下,開入了大殿之中,將所有貴族團團圍住。

剎那之間,時間安靜了。

“全都給我軟禁起來,發文通知各家貴族領地,諸位當家主事的貴族,都在浪風行宮商議對策,短時間內回不去了!”

“然後讓潛流的人,給我全部動起來,這些貴族,有一個算一個,他們的領地,不得掀起絲毫風浪!”

瑞玟懶得和這些老朽之輩說什麼了,有了五位聖賢的全力支持,她大刀闊斧,直接動武,也無所畏懼!

鋼刀架上了脖子,性命被人捏在了手中,再鼓噪下去的下場顯而易見,自然沒有人找麻煩了,一個個乖乖的和海龍騎士團的人退了下去,倒是有幾個想硬著脖子,仗著老資格說話的,卻也被海龍騎士們紅著眼睛,鼓著殺氣嚇了回去!

一群至少有著精金生命等級的貴族,在一群最高精金生命的海龍騎士威逼之下,竟然無一人敢出手反抗!

這更讓瑞玟-娜隆絕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馬洛-赤輝和路易斯-風行都通知了沒有,何時到達?”

瑞玟-娜隆問了一句,自有內侍回答道:

“稟公主殿下,都通知了,但是兩位王子正式出行,不是小事,總要明日清晨方能到達!”

內侍所說的正式出行,不是小事,指的都是貴族出行的禮儀。

瑞玟歎了一聲,然後說道:

“好吧,好吧,貴族禮儀,不知何時才能再現了,讓他們再擺一次排場,享受一次尊榮吧。”

三王國度,貴族盤根錯節,王室有了消息,片刻之間就傳遍了整個貴族圈子。

一時之間,不知有多少家唱起了哀歌。

同時,也不知有多少人,須眉張揚,似乎看到了曙光。

家臣,是一個特殊的階層,是貴族用來管理領地,聯係民眾的階層。

這個階層處理著人族內,百分之九十九的實際事物,但是待遇財富,卻與尋常平民無異,周墨的崛起,讓這些家臣們,似乎看到了一點換一種生活方式的希望。

看到了彼可取而代之的野心曙光!

而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的那個人,周墨,此時卻在拉著自己的政務大臣,也是他名義上的家臣任年,問道:

“任年啊,你和你手下的人,相關的人群中,可有收到了聖十字請帖的?”

這話問的極為隨意,周墨在畫著源能設計圖,一旁林黛兒紅袖添香,任年看得出來,周墨此時興致正濃,他也知道,這源能設計圖,對於周墨來說,似乎成了一種休息調劑的手段,每每累了,周墨就會或畫或臨摹一幅,放鬆一下。

當下任年也沒有防備,就回答道:

“卻是收到了,如今臣屬下的那些人,沾著大人您的光,也都置辦起了家財,哪家都有著幾家親密的商會,此時卻都在議論著,這聖十字請帖到底意味著什麼呢!說什麼的都有,還鬧出了不少笑話來,有人說,是大人想要選妃了,接到帖子的人家,都要給大人送女兒呢!”

任年開了一個玩笑,卻不知道,他這句話,讓周墨給整個天下,整個人族,開了一個大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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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投降和談判

聽到任年的話,周墨手上不停,面上也只是微微搖頭笑了笑,似乎不太在意。

但是,正一手扯著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皓腕,替周墨壓著紙張的林黛兒卻是忍不住清微的吸了一口涼氣。

任年不知,林黛兒卻是清楚,周墨將任年以及任年手下的政務人員,當做防範新體係的堡壘,可是如今,新體係還未構建,堡壘就已經長滿了新體係的萌芽,這對周墨計劃的打擊是摧毀性的。

林黛兒是聰明人,不是聰明人,也不肯能從那麼多被聖十字領地摧毀的貴族家族女眷中脫穎而出,被朱莉選出來,送給了周墨,並且一舉就解決了朱莉許久未能達成的心願。

這些,還可以說林黛兒天生麗質,生來就有有著絕世妖嬈的潛質,一切的一切都符合周墨的審美觀。

但是進入周墨城堡,成為周墨內眷之後,能夠用極短的時間擺脫了朱莉的陰影,得到了周墨的信任,並且有在書房服侍的資格,這就不僅僅是先天姿色的功勞了。

林黛兒極為聰明,準確了抓住了一切正確的時機,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並且極為善為學習,還肯下苦工。

所以,雖然她還沒有替周墨處理一些事情的資格,但是從在書房中聽到的,看到的信息,已經讓這個年輕的女人打開了眼界,初步明了了政治為何物。

正在林黛兒為周墨接下來的計劃擔心的時候,聽到周墨說了這麼一句:

“老任啊,你和你手底下的人,都是平民出身,你與他們隨本爵一道走來,求個富貴也是情理中事,但是,你這個未來的政務大臣,心中要有一把尺子,給下面的人帶好榜樣。”

這話似乎什麼都沒說,周墨手下的筆也沒停過,但是林黛兒聽來,卻又仿佛周墨什麼話都說了,甚至林黛兒那屬於女人極為細膩的直覺,還從周墨這話中,聽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林黛兒都能聽出不對的事情,任年何許人也,豈能聽不出來,當下,背後冷汗都浸透了裏衣。

但是面上卻是半分都不顯,走過來,看了一眼周墨筆下,那極富數學和工業美感的源能紋絡設計圖,讚了一句:

“大人的心越發靜了,這份心靈的境界,任年可是遠遠不及了。”

然後暗中瞥了一眼林黛兒那按在圖紙上的兩根白皙玉指,在因為林黛兒緊張,而按的有些發白的粉嫩指甲上看了一眼,心臟抽搐了瞬間,又說道:

“大人能給我們這些平民出身,沒有貴族血統的人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施展所學和胸中報複的平台,我等已然是感激不盡,但是這人之貪欲,總是沒有盡頭的,大家有了權力和地位,自然還想過好日子,是我這個頭沒有帶好,有些貪心了。”

任年這話,前幾句說了點心裏話,後面幾句又不動聲色的服了軟,林黛兒細細一品,又從其中品出了幾分叫苦的意思。

當下,林黛兒忍不住抬起美眸,波光流轉間看了任年一眼,這個面上總是溫文爾雅的亞蘭族男人,當真是智慧超群,說話滴水不漏。

但是以林黛兒對周墨的了解,任年這般說話,周墨反倒不會喜歡,應對上,反而不如胖子的實話實說,有什麼說什麼。

但是周墨還是不動聲色,筆下的線條依舊筆直沒有絲毫顫抖,書畫著一條條極為精準的源能紋絡。

“老任,你是在海王國度長大的,從小到大見過的貴族,應該比我多,你說,一個貴族家族,同時存世的家族血脈,最多不過數百,少則一脈單傳,憑這些人,治理的過來那麼大的領地,那麼多的平民嗎?”

任年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周墨,見周墨只是低頭書畫著源能紋絡,竟是直接抬頭直視林黛兒,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感知到任年那如同火焰一般焦急的目光,林黛兒心頭一凜,她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任年會如此看她。

但是,在這瞬間,女人的本能只覺讓她知道,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一個在聖十字領地之中,在周墨的城堡之內,紮下根基,並且走到和倩疏、晨漾、蜜娜、朱莉等女一般地位的機會。

單薄施著淡粉色妝彩的眼皮抬了起來,林黛兒抬眸,與任年對視,同時按在周墨源能圖紙上的手指,卻還能跟隨著周墨的筆鋒恰好移動,沒有一絲錯誤。

這個新出現在大人身邊的絕美少女,抬眸時外露的絕美風姿,讓此時心急如焚的任年都忍不住微微一震失神,對於亞蘭族裔來說,林黛兒這個十五歲的少女,因為審美觀上的些許差異,在風姿之上,比之瑞玟-娜隆都要多上幾分誘惑。

好在,任年心誌堅定,此時又是憂心如焚,只是短短一瞬間的失神,就恢複了常態。

林黛兒的抬眸,給了任年一個天大的驚喜,同時任年也意識到了,這個女人有著野心,是個不簡單的角色,勾連上關係之後,怕是日後要償還代價會極為高昂,但是此時,為了過這個坎,任年卻也顧不上許多了。

給了林黛兒一個成交的眼色之後,任年開口說道:

“大人,那些貴族們,從小雖然都接受精英教育,對於禦下之術和諸多學問知識都有涉及,但是如果說靠著貴族自身治理領地,那簡直就是笑話,他們靠得是家臣,從小培養數量龐大的家臣。”

周墨點了點頭,第一次抬起頭來,看了看任年,嘴角掛起了微笑,說道:

“原來如此,這些家臣,可都是能夠為我所用的人才啊!”

任年此時便沒辦法接話了,周墨這話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挑明,就是在警告任年,你們不是不可或缺的,本爵只要花上一點點功夫,就能找到一大批替換你們的人!

但是這話又不能不接,不接的話,就是沉默,對於君上沉默,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之下,在這個事情之上,沉默就是對抗。

而此時任年對抗周墨的下場是什麼呢?

任年心知肚明,這位聖十字領地大人,他效忠的君主,雖然十分樂意將權力下放,與他們分享,但是卻容不得路線上的絲毫違逆,此時抵抗的下場,定然會讓大人舉起屠刀,殺他個屍山血海!

但若是接話,他就只能順著說,順著說的結果,就是以他任年為首的所有政務人員,全都失去了巨大的紅利,他們親手推動建設而來的巨大紅利。

別人可能不清楚周墨的打算,但是對於聖十字領地政務總管的任年,所有的社會轉型準備,幾乎都是他與手下的人在做,雖然周墨沒有明白告訴他們,但是任年猜也猜出來了。

正因為猜出來了,任年才知道,這種近乎改天換地般的社會體係轉型中,隱藏著多大的財富和利益,這些財富和利益他若是一句話放棄了,那麼他在政務方面的領袖地位,就會頃刻之間坍塌,他手下那些平時裏如有臂使的政務官們,頃刻之間就會與他反目成仇。

所以,這話他任年不能接,也無法接。

這也就是任年求助林黛兒的原因,也是用到她的時候,給了林黛兒一個該你說話了的眼色。

林黛兒畢竟稚嫩,思維速度方面,達不到周墨和任年的水平,往日裏引以為傲的智慧此時起不了作用,林黛兒此時只能依仗自己的直覺和對周墨的了解了。

“大人,家臣?任年大人不就是您的家臣嗎?”

林黛兒開口說了這句話,天真無暇的聲音帶著貨真價實的疑惑,差點讓任年高興的跳起來,這句話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任年馬上接道:

“林姑娘說的沒錯,任年和手下的那些政務官就是聖十字家族的家臣,不過是蒙大人不棄,很多事情放權給我們,讓我們這些家臣,比別家貴族領地上的家臣地位要高上許多罷了,不過說到底,我等還是大人的家臣!”

這話說的順耳,表達了任年和其手下的忠心,並且還隱晦的提醒了周墨一下,他們這些人占有的財富,歸根到底,都是周墨自己的財富,周墨可以對這些財富一言而絕。

放在任何貴族領主身上,任年和林黛兒這般配合,都算過關了。

但是,周墨何許人也,兩個世界的經歷,老家數千年的史書,就是一部帝王和臣子的一出出大戲!

周墨聽到了任年這話,第一次停了筆,然後抬頭看向了任年,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黑眸之中的殺意已經毫不掩飾。

源能態生命殺意外泄,對於下位生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任年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額頭死死的抵在地毯之上,任年全身顫抖,連思維都已經不能運轉。

而林黛兒,因為體內源能,與周墨一體同源,受到的影響要小了許多,但是其生命等級太低,因為跟著周墨日子尚短,此時借著周墨的生命精華滋潤,也才不過準黑鐵的生命等級,此時更是直接軟倒在了地上。

還好周墨對林黛兒還有幾分憐愛之心,殺意刻意的避過了林黛兒,危及她的不過是餘波,否則此時林黛兒早已經暈厥。

“任年,你不要把本爵給你的面子當做理所當然!”

周墨一聲呵斥之後,殺意收斂,任年的思維同時恢複了運轉,但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哪裏犯了錯誤,但是卻知道,今日若不明白表態,怕是這個坎過不去了!

咬牙,面色慘白的咬牙,任年抬起頭來,仰視著周墨,說道:

“大人,任年知曉您的意思,任年也不是貪財之人,凡是與任年有關係的人家,收到的聖十字請帖可以馬上退還,但是任年手下的那些人,在這件事上,怕是不會聽任年我的啊!”

“若是我強壓下去,怕是我這個政務總管,就使使喚不動任何一個政務官了!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啊!”

在這個源能世界,聽到了一句與老家大同小異的詞語,一時間讓周墨有些錯亂之感,同時也在心中感歎,這金錢的魅力啊,只要有社會,有文明,就太難讓人抗拒。

任年說了實話,周墨心中的氣就消了一半,只要任年還靠的住,聖十字領地就亂不起來,周墨的計劃雖然會有一些波折,但是卻沒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

“都起來吧!”周墨坐了下來,說了一句。

任年從地上站起身來,但是林黛兒卻是頭一遭經這種事情,全身軟軟的,卻是無論如何都起不來身。

周墨搖了搖鈴鐺,不一時,一個較為陌生的侍女快步來到了書房,站在門口,垂首等待吩咐。

“將你林姐姐扶起來,帶她去歇息,好好照顧!”

侍女低聲應了一句,將林黛兒扶了出去。

書房的門重新關上,周墨執起了自己的明黃色玉尺,點了點桌案前的一個座位,示意任年坐下。

“任年,你手底下的那些政務官,我從來沒有過問過,從用人到職位安排,都是你一手掌握的,你自己說,本爵對你如何?”

任年畢恭畢敬的坐著,聞言答道:

“大人對任年之恩,天高地厚,對任年之信任,古今未有。”

這話任年說的真心實意,因為周墨給他的權力,已經超出了一個君主對臣子的信任極限。

周墨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

“你怎麼報答我的呢?你用的人,今日成了本爵推行新體係的最大障礙!”

任年慚愧的低下了頭,不管事情因為什麼,但是確實是他用的人,出了問題。

周墨揮了揮手上的玉尺,然後用玉尺點著任年,說道:

“你手裏也有本爵親手鑄造的玉尺,給你那柄尺子,是為了什麼,你應該明白!”

任年點頭,他那柄赤紅色的玉尺,代表著周墨將政務人事財政全力,交給了他全權處置。

“你既然知道,那麼就要用好他,本爵在你用人之時從未幹擾過你,如今你用的人出了問題,如何處置,本爵也不管,你去拿著那柄玉尺,給本爵全部處理好了!”

任年筆直的脊柱任命的彎了下來,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動手,總比大人讓胖子,讓德格斯特動手要好的多得多!

“是,大人,請您吩咐!”

見任年答應,周墨胸中最後一點氣也消了。

“還有兩天時間,兩天時間內,將所有與聖十字請帖有關的政務官都清理幹淨,願意退還的,就退,不願意退的,就滾!”

“你可以告訴你手下那些人,野草的人會盯著他們所有人,德格斯特的人,也會盯著他們所有人!”

“不管是誰,沒有特權,不管牽連到誰,你無法處置的,就拿你的玉尺去處置!”

當任年從城主府邸出來時,外面殘陽如血,任年第一時間沒有回自己的政務部,而是去了雄鷹新城,他需要加強一下自身的安保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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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周墨的玩笑

任年畢恭畢敬的坐著,聞言答道:

“大人對任年之恩,天高地厚,對任年之信任,古今未有。”

這話任年說的真心實意,因為周墨給他的權力,已經超出了一個君主對臣子的信任極限。

周墨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

“你怎麼報答我的呢?你用的人,今日成了本爵推行新體係的最大障礙!”

任年慚愧的低下了頭,不管事情因為什麼,但是確實是他用的人,出了問題。

周墨揮了揮手上的玉尺,然後用玉尺點著任年,說道:

“你手裏也有本爵親手鑄造的玉尺,給你那柄尺子,是為了什麼,你應該明白!”

任年點頭,他那柄赤紅色的玉尺,代表著周墨將政務人事財政全力,交給了他全權處置。

“你既然知道,那麼就要用好他,本爵在你用人之時從未幹擾過你,如今你用的人出了問題,如何處置,本爵也不管,你去拿著那柄玉尺,給本爵全部處理好了!”

任年筆直的脊柱任命的彎了下來,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動手,總比大人讓胖子,讓德格斯特動手要好的多得多!

“是,大人,請您吩咐!”

見任年答應,周墨胸中最後一點氣也消了。

“還有兩天時間,兩天時間內,將所有與聖十字請帖有關的政務官都清理幹淨,願意退還的,就退,不願意退的,就滾!”

“你可以告訴你手下那些人,野草的人會盯著他們所有人,德格斯特的人,也會盯著他們所有人!”

“不管是誰,沒有特權,不管牽連到誰,你無法處置的,就拿你的玉尺去處置!”

當任年從城主府邸出來時,外面殘陽如血,任年第一時間沒有回自己的政務部,而是去了雄鷹新城,他需要加強一下自身的安保問題!

瑞玟-娜隆,在海王國度的浪風行宮,等到了路易斯-風行和馬洛-赤輝。

三人圍坐在殘陽之下,趕走了所有服侍的仆人。

三位天潢貴胄,默然相坐,不知各自在想著什麼。

良久,當夕陽落下,三輪銀月的光輝籠罩大帝,路易斯-風行方才開口說道:

“瑞玟,該下命令了,若是周墨的耐心耗盡,真的下了殺手,就是我等之罪也!”

馬洛-赤輝點了點頭,說道:

“是該下命令了,瑞玟,總不能再因為我等的錯誤,連累我人族中堅棟梁消耗一空。”

瑞玟抬頭,看著天上的三輪銀月,微微搖頭,說道:

“不急,再等一等,周墨既然沒有直接動手殺了那些人,那麼再沒有我們的明確答複之前,就不太可能動手,瑞瑟帝國皇子未至,還是大家一起做決斷為好。”

馬洛-赤輝微微皺眉,看著瑞玟,猶疑的問道:

“在我的印象中,海王公主殿下最是殺伐果斷不過,這次這麼如此惺惺作態,那瑞瑟皇子來了,莫非還能否決我等三王國度的決議不成?”

瑞玟只是不語,看著銀月。

路易斯-風行這時開口說道:

“瑞玟,如果你開不了這個口,就讓我來吧,事情是我決定開始的,同樣,讓我來收尾也是應有之意。”

這話說出,讓瑞玟高看了路易斯一眼,想不到這位向來溫文爾雅的風王王子,竟然有了這般擔當。

但是瑞玟還是說道:

“不急,再等等,這個種時候,不但要看局勢,還要看氣運,看天意。”

馬洛和路易斯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都懂瑞玟-娜隆這句話的意思,瑞玟不想就這麼認輸,期待著最後的轉機到來。

他們又何嚐想就如此認輸,但是,兩個男人的理智卻告訴他們,多拖延一點時間,被困在聖十字領地當中的人族神秘態生命們,就多一點生命危險。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些神秘態生命的性命時時刻刻捏在周墨的手中,用虛無縹緲的命運和天意,來賭周墨的耐性和決心,雙方的賭注不相等,所以二人還想再說話。

瑞玟伸出了一隻素手,在銀月光芒下,纖細的素手周圍反射著淡淡的銀色氤氳,仿若玉質。

“本公主說了,再等等,如若瑞瑟皇子到了,還沒有轉機出現,那麼本公主馬上去聖十字領地,向周墨認輸,開始和談!”

這話說完,瑞玟看到兩位王子表情上多了一絲急躁,這個時候卻也不好強壓,便再說道:

“這樣,你們若是還不放心,就暗中透點消息過去,我們在等待瑞瑟皇子,瑞瑟皇子一到,和談便開始。”

這樣,兩位王子方才沉默下來,不再催促。

…………

墨城,政務部內,任年看著下面恭敬侍立,卻都垂著頭的一眾政務官,也在沉默著。

這種情形任年從未經過,自從聖十字領地興旺發達之後,這些他一手提拔選材而出的政務官們,無不是唯他命是從,有時都不需要行政命令,只需要一聲招呼,下面就有人體察著他的意思,全力的將他屬意的事情解決。

而如今,他將聖十字領地內,所有城市的政務官召集於此,只是問了一句聖十字請帖的事情。

局面就到了如此地步,雖然沒有人跳出來反對他,但是卻一齊沉默,無人回答,用這沉默,來向他任年施壓,用這沉默,來默默的對抗著他這位聖十字領政務大總管。

但是任年此時卻只有煩躁,沒有驚訝和氣憤。

因為這些政務官此時的心情和想法,和他在周墨書房那時,一般無二。

大人沒有給他任年任何選擇的餘地,他任年,也就無法給這些屬下們任何一絲選擇的餘地。

“怎麼都不說話了?”

任年不知從何處拿出了那柄赤紅色的玉尺,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手心。

下面依舊是沉默,玉尺與手心交擊的聲音,緩緩的在政務部大廳中回蕩。

“如果沒人說話,那麼接下來本官的話,就視為你們全部默認了!”

任年又說道。

這下子,下面的政務官中,響起了一陣鼓噪。

“大人,聖十字請帖是聖十字莊園派發而出的,而不是我們索取而來的,不知大人今日提起了聖十字請帖,到底為何?”

一個已然有了白發的老政務官,當先開口問道,抬頭看著任年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甚重與提防。

這讓任年心中微微一顫,他與政務官體係,一向是一個整體,沒想到只是輕輕觸碰了一瞬這些政務官的利益,就開始被手下的人提防了!

任年垂下了眸子,只是赤紅色玉尺拍打手心的節奏更加明快了。

想了想,任年回答道:

“這些東西,不是我們這些執政之人該拿的,所以,交上來吧,本官一齊為你們退回去!”

言罷,下面鼓噪之聲大起,任年卻沒有理會,從袖中取出了足足五份聖十字請帖,當先放在了桌案之上。

這一個動作,讓下面鼓噪之聲瞬間消失,場面上又沉默下來。

“這是您的意思,還是領主大人的意思?”

頂頭上司帶頭交出了聖十字請帖,下面這些政務官意識到了嚴重性,這似乎不是政務總管大人想要侵吞他們的利益,而是好像政務總管大人背後的那個人,不允許他們觸及這個利益。

前者已經讓這些政務官們極為不滿,後者,卻要比前者還要嚴重許多。

前者,即便讓任年得逞了,他們這些政務官們也能吃些湯湯水水,但是後者,卻讓他們連渣滓都無法品嚐!

任年苦笑,但是抬眼看著發問的那個政務官時,眸中已經滿是冰冷,揮著手中的赤色玉尺,說道:

“誰的意思?你想不聽誰的話?”

無論是任年還是周墨,都不是這些政務官能夠反對的人!

這位政務官也意識到了自己問錯了話,但是仗著自家資格老,功勞大,也不懼任年眸中的冰冷,說道:

“不管是誰的意思,這聖十字請帖既然發出來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不管是任年大人,還是領主大人,都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任年雙眼輕輕的眯起,看了看這位政務官,玉尺一揮,果斷說道:

“從現在起,從此刻起,結束也拉政務官的政務官生涯,銀月城政務官一職就地免去,通知野草的人,去他家,將聖十字請帖拿回來!”

任年這個命令不可謂不果斷,不可謂不狠辣,但是命令發出之後,場面沉默下來,那位銀月城政務官,依舊站在政務官的隊列之中,任年回頭,發現身後的參謀仆役,竟然無一人動身,去執行他的命令。

任年背後微微發寒,他猛然警覺,他似乎低估了這些政務官的能量,也低估了整個政務體係,在經濟方面的勾連之深。

一但觸碰了整個政務體係的利益,他這個聖十字領地之內的政務總管,竟然連政務部中,一個小小的仆役都無法指揮的動了嗎?

讓德格斯特和胖子知道,這件事情會被他們笑一輩子吧!

“大人,這件事情不管是誰的意思,都欺人太甚,想要從我們這些政務官口中搶食,便是領主大人,都不可以這麼過分!”

年老的政務官開口,言語陰森可怖!

任年和周墨都低估了這些從窮苦中崛起的政務官們,對財富的執著和渴望。

任年眉心開始有聖光湧現,手中赤紅色的玉尺之上,淡淡的純白色火焰開始繚繞,神秘態生命的威壓,開始彌漫在政務部的大廳之內。

回手,揮動赤紅色玉尺,純白色聖炎如同火蛇一般在空氣中扭動了瞬間。

任年身後,兩個參謀,八個仆役,在這一揮之間,化作了十朵灰燼飄散。

“我再說一遍,明日裏,將所有聖十字請帖交還到我桌案之上。”

這是任年成為神秘態生命之後,第一次出手,一出手,就將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兩個參謀,八個心腹仆役一同擊殺!

此時任年雙眸之中,冰冷的殺意似要爆射而出,不可抑製!

所有的政務官在任年出手之後,噤若寒蟬,他們不知道,這位政務總管大人,何時從一個平凡人,晉升為神秘態生命的!

為首的年老政務官,正是墨城的政務官,此時沉默下來,想要繼續硬頂,但是看到那赤紅玉尺上彌漫的純白聖炎,卻又提不起勇氣。

這時,從政務官群體之中傳出了一個聲音:

“不要怕,他還敢將我等殺光不成?只要我等之中有一人死,就能讓聖十字領地頃刻之間大亂!”

任年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再次揮動了玉尺,下一刻,純白色的火蛇,就通過空氣,將那位躲在人群中鼓噪的政務官化成了灰燼。

灰燼飄灑在每一位政務官的身上,讓所有政務官全身顫抖,不敢再言。

“讓聖十字領地頃刻之間大亂?就憑你們?一群連黑鐵都不是平凡生命?”

任年起身,全身被聖光包裹,大聲呵斥。

下面所有政務官在這一刻,都全身顫抖,臣服於任年的威勢之下。

“領主大人讓任年轉告你們,德格斯特大人在時時刻刻盯著你們,庫倫大人在時時刻刻盯著你們!”

“若是不想頃刻之間家破人亡,子女盡淪為奴隸的,大可好好的鬧起來,看看是你們的脖子硬,還是軍團的鋼刀硬!”

“任年我原本不想如此處理此事,認為你們都還是能夠講通道理的,但是看來不是,還是領主大人有先見之明,早就準備好了,你們若是不聽話,隨時找一群人換下去就是了!”

“今日與你們多嗦,實在是任年我心軟!”

任年有些要失去理智,他本是平凡生命,被周墨以聖光,直接提升到了神秘態生命,這種生命層次的提升,有一個長久的適應過程,即便任年此時的身體、源能都已經達到了神秘塔生命,但是他自己的意識,還駕馭不了神秘態那種龐大的力量。

平時若是不動手也就罷了,但是此時出手,任年就有些掌控不住力量,反倒要叫力量所掌握。

雙眸中充斥著聖光,看著他親自培養出來的一窩政務官,各個面目可憎,各個都似乎是可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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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術

“傳過去命令,讓他們都投降吧,告訴他們不要怕,就說這邊已經與周墨談好了,他們不會有危險的。.”

瑞玟笑著下了決斷,讓兩位王子都露出好奇之色。

“瑞玟,可是聖十字領地之中發生了什麼變故?”路易斯-風行微微垂首沉思,然後面上就露出了喜色。

點了點頭,瑞玟說道:

“具體事情如何不知,但是風行者組織傳過消息來,說是聖十字領地政務部深夜召見所有主城政務官,並且這些政務官全部連夜返回了各自所轄的城市,未在墨城之中多呆一刻!”

瑞玟碧眸掃了一眼路易斯和馬洛。

兩位王子也都不是政治白癡,一夜之間,諸多封疆大吏被召見然後又匆忙回到各自轄地,一定是有重要事情發生了!

但是馬洛卻皺起了眉頭,看著瑞玟說道:

“瑞玟,便是如此,也不值得你如此歡喜,並且馬上做出決斷吧!”

“這是自然!”

瑞玟抬起一隻玉手,輕輕的揉了揉額頭,這些日子以來,她獨力支撐海王國度,在聖十字領地的壓力之下,實在是有些疲憊了。

“如果只是這點消息,自然不會讓本公主決斷,但是就在方才,聖十字領地所有主城之內,應該此時就已經處理傳達的命令,卻沒有按照慣例,傳達到聖十字領地政務體係的各個部門。”

“用風行者組織的話來形容,似乎就在這一夜之間,聖十字領地的政務體係瞬間癱瘓了一般。”

馬洛聞言興奮了起來,急匆匆的說道:

“讓風行者們去查,一定要查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周墨做了什麼?能夠讓整個政務體係癱瘓的事情,一定是大事!”

路易斯也讚同說道:

“沒錯,不但是大事,而且應該是和政務體係極為相關的大事,我會讓風行者從這方面查起。”

“如果明白聖十字領地內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麼,我們在談判之中,就會多一枚極為重要的籌碼!”

瑞玟起身,優雅的甩了甩手,一邊向院落外走去,一邊說道:

“我累了,這些事情你們兩個看著安排吧,等到瑞瑟皇子到了,再來找我!”

鬆了一口氣的瑞玟,只覺一股股疲憊不可休止的衝擊著她的意誌底線,知道自己該休息了,言罷,也不管身後的兩人如何回應,滿心都想著回到寢宮,好好的睡上一覺。

…………

周墨在睡夢中,被人推醒,睜眼一看,就見到蜜娜面色嚴肅的看著他。

一看蜜娜的臉色,周墨就知道,有大事發生,當下眸光一肅,讓剛要開口的蜜娜閉上了嘴。

將蓋在他胸口的一席青絲撥開,將林黛兒的螓首輕柔的抬起放在了枕頭上,周墨迅速的起身,走到了外間,米雅和米娜已經等在了那裏,迅速的替周墨換好了衣服。

走出了臥室之後,周墨才問道:

“政務官們出問題了?”

蜜娜面色嚴肅的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大人,今日清晨,幾乎所有政令的傳遞全部癱瘓,所有主城的政務官,好像是約好了一般,全部向政務堂遞了病假條子。如今任年大人和庫倫大人都在書房等您。”

周墨黑眸之中閃過一絲殺意,沉聲說道:

“德格斯特呢?”

蜜娜微微一愣,然後連忙說道:

“德格斯特大人來,但是聽說已經到了軍部之中。”

周墨面色這才緩和了下來,點頭讚道:

“命令德格斯特,讓懲戒騎士團馬上到墨城來!”

蜜娜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周墨來到書房之中,就見到任年面色慘白的正在書房中不斷打轉,而胖子也皺著眉頭,坐在一角的沙發之上。

見到周墨推門進來,任年停住了腳步,面上露出慚愧之色,胖子站起身來,大步來到周墨身前,聲音沉著說道:

“老大,同一時間政務體係癱瘓,野草的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消息怕是泄露出去了!”

周墨皺起了眉頭,看向任年問道:

“怎麼回事,不過是一夜時間而已,而此時天還未亮,就算是那些政務官們商量好了,也不可能再這麼短的時間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吧,這個時間,似乎還沒到他們處理政務的時間!”

任年滿臉的自責,說道:

“大人,這個時間,本來應該是各城的政務廳,派發命令,開放城門,派遣城務外勤處理進城商販和出城商隊的時候。”

“但是由於各城政務官在本應該下命令的時候,都沒有及時下令,所以今日所有主城的城門開放時間都晚了足足一個小時!”

“昨夜城中產生的垃圾,也沒有及時的運送出城,各城的城務外勤都被政務官打了招呼,沒有命令,不得出外勤。”

周墨聞言,面色越發陰沉,又問道:

“現在如何了?”

任年回答道:

“我知道情況之後,直接越過所有政務官發布了命令,所有城市政務,能夠按照慣例進行的全部按照慣例進行,不得延誤。”

“此時各個主城已經運轉開來,但是影響已經造成,而且這不是長久之計,那些城市中的政務人員大多都是政務官的心腹,沒有政務官壓著,他們若是對我的命令陽奉陰違也不是不可能!”

情況超出了周墨的預料,他沒有想到在,這些政務官當真敢如此對抗任年,或者說是對抗他這個領主大人!

“任年,這種情況,你有什麼意見?”

任年猶豫了一會,方才說道:

“大人,是不是先穩住這些政務官再說,日後有的是時間與他們算賬!”

周墨聞言不語,胖子便說道:

“老大,野草的人已經盯住了所有政務官,以及他們所有的家人心腹,您一聲令下,天亮之前,這些東西就能全部拿下!”

任年大急,厲聲對胖子說道:

“胖子,拿下了他們,會造成多大的震動,多大的損失,你難道不清楚嗎?”

“別忘了,聖十字領地之外,還有貴族們在虎視眈眈,隨時在窺視著咱們的破綻。”

周墨明白了任年的態度,他主張退一步,先安撫住這些政務官再說。

但是周墨卻不想如此。

周墨沉默,對任年和胖子的話都不置可否。

不多時,一個沉重的鋼鐵腳步聲停在了書房門口,敲響了周墨的書房門。

“進來!”

懲推開書房門,走進書房,然後在周墨身前單膝跪下,恭敬低頭說道:

“吾主,懲奉命前來!”

一看到懲,任年便吸了一口涼氣,似乎看到了各個主城之中,將要掀起的屍山血海。

“大人,即便這些政務官全部該死,但是也應該是此時啊,此時若是動手,領地內三個月內都無法恢複平靜,這個時間內,若是再有貴族們煽風點火,給予支持,怕是要有大禍!”

單膝跪在地上的懲,對任年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等待著周墨的命令。

“封鎖墨城城主府,然後去把墨城政務官的人頭給我掛在墨城城頭上!”

懲沉悶的應了一聲,然後周身戰甲發出輕微的交鳴之聲,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卻被任年一把拉住了粗壯的鋼鐵臂膀。

懲哪會理任年,直接用蠻力掙開了任年的手,大步走出了書房之中。

任年大急,卻也知道自己攔不住懲,當下噗通一聲跪在了周墨身前,說道:

“大人,此時萬萬不可揚起屠刀啊,萬萬不可啊!”

周墨垂著眸子,看著跪倒在地的任年,他明白任年此時的心情,也明白他想要阻止懲動手的意思。

可是周墨還是問了出來,他想聽任年自己說:

“任年,為何萬萬不可?你在怕什麼?”

任年叩首,說道:

“大人,此時殺一人與殺百人別無二至,屠刀一舉,所有政務官立時與大人您離心離德,便是被強力壓服了下去,也埋下了隱患,這些可都是聖十字領地建立起來之後,跟隨著大人您,跟隨著聖十字領地,成長起來的一批人啊!”

“他們雖然一時被錢財所迷,糊塗了心思,但是對大人您,對領地的忠心,卻是旁人無法企及的啊!”

“還望大人憐惜他們都是苦日子出身,見了富貴被迷了心智,還望大人他們一個機會,任年去說服他們,馬上就去說服他們,絕對不會讓大人您失望的!”

任年的話有些語無倫次,顯然已經急到了心思大亂。

周墨聽到了任年的話,卻只是沉默,直到懲回到了城主府邸複命。

血腥氣在書房中彌漫開來,懲的聲音在書房中回蕩:

“吾主,已遵照您的命令,將墨城政務官之人頭,懸掛於城門之上,期間有阻攔者七十有四,其中精金生命四名,全部被擊殺,人頭一同懸掛於城門之上。”

周墨沉默的點頭,想了想,吩咐道:

“墨城城主的家眷不要動,軟禁在他如今的住處***外不得通!”

懲遵命退下。

任年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殺了一個墨城政務官,若是平常時候,聖十字領地上下的政務體係開心還來不及,一個政務官倒下,會空出多少位置來?

但是現在,新體係即將推廣,就在眼前的巨大紅利,將領主大人和政務官們分割成了兩個對抗勢力。

如今周墨殺了墨城的政務官,就等同於點燃了兩個勢力之間的戰爭火花。

而戰爭的結果是什麼,任年已經有了預料,只可能是所有政務官被周墨殺光,可能會有幾個聰明的及時反戈,但是以後也絕對不會再得到重用。

這等同於,他一手打造的政務官體係,會在這場單方面的屠殺戰爭中蕩然無存!

任年心中哀歎一聲,領主大人將所有政務交給他處理,讓下面的政務官對這位領主大人認識不足,這些政務官們,可能還以為聖十字領主,真的是一位體恤平民的仁慈領主!

但是,此時已經絕望了的任年,卻突然聽到周墨說道:

“通知下去,聖十字請帖上的時間延後兩天,這三天時間,本爵要在這城主府邸中靜修,任何人不得打擾!”

“胖子,放出風去,今日的處置,是本爵靜修的情況下,府邸內參謀與本爵貼身之人緊急做出的反應。”

“叫倩疏來。”

倩疏在半刻鍾後到了周墨的書房,面色沉重,顯然已經聽說了聖十字領地中發生的事情。

“大人!”欠身行禮之後,倩疏就聽到周墨吩咐道:

“將本爵不允許政務官體係沾染聖十字請帖的消息放出去,然後再將這些政務官為了對抗命令的消息放出去,記住,細節要模糊,但是事情也一定要傳清楚。”

倩疏應下後,侍立到了一旁,同時暗暗揣測周墨此舉為何。

周墨又看向胖子,說道:

“讓野草的暗線外勤們,散佈消息,就說聖十字請帖一事,涉及到了新的社會體係財富分配,怎麼誇張怎麼散播!”

胖子應命。

聽著周墨一條條調理分明,意圖清晰無比的命令,任年只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抬起頭來,近乎哀求的看著周墨。

書房之中,別人或許還要疑惑周墨的命令意圖何在,但是任年卻是清楚無比。

如果周墨的命令完全得到執行之後,今後,政務官就將被生生的與整個聖十字領地的商人平民階級割裂,甚至被商人平民階級所仇視!

感受到了任年的目光,周墨低下頭去,微笑著看了任年一會,然後說道:

“任年,本爵這已經夠仁慈了,你應該懂的!”

任年喪氣的低下了頭去,心中哀歎,總比殺光政務官好。

但是一想到如此一來,政務官們已經上不得領主大人信任,下不得民眾們支持,恐怕真的要淪落成聖十字領地內,處理各種事宜的公仆了!

“大人手段高妙,任年拜服!”

但是一切念頭最終只變成了這麼一句話,從任年口中說出。

“任年你下去吧,本爵不想看到,三天之後,整個聖十字領地的政務體係還沒有恢複!”

任年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只覺自家滿身疲憊,步子沉重的走出了書房。

“大人,這事情,也怨不得任年。”倩疏看著任年的身影,不由心中生出憐憫來,看了看周墨的臉色,見到不是特別陰沉,便低聲的說了一句。

周墨抬頭看了一眼倩疏,呵呵的笑了一聲,說道:

“我將政權交給了他,如今政務體係出了問題,還要本爵親自出面收拾爛攤子,不怨他,怨誰?”

倩疏紅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終究不敢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倒是胖子,嘟囔了句:

“老大,您若是一開始就不給這些人家發派聖十字請帖,不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周墨看了胖子一眼,說道:

“沒有請帖,這些仗著政權的政務官們,看到肥肉就不伸手了?笑話!”

“只有一次將他們打痛,才會長記性,只有掉下的腦袋夠多,才能有威懾!政務官嘛,時不時挑出一批來殺了,總是叫好的人多!”

“而且,正好借這件事情好好看看,在咱們內部,有多少人對我這個領主不滿,又有多少人,不將我這個領主的命令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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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事

鐵甲林立,聖十字紋章銘刻於胸前,三千鐵甲近身配刀劍,腰間帶槍械,將一座墨城之外的中等莊園,圍的風雨不透。

四架車駕從莊園正門緩緩駛出,莎白夫人從車架上露出螓首,衝著包圍在外的軍團長點了點頭,說道:

“諸位請進吧,內種之人都受了聖十字紋章禁錮,已然投降了,還望將軍善待!”

那將軍帶著面甲頭盔,冷肅的宛若鋼鐵鑄成,聽到莎白夫人帶著些許虛弱的言語,也只是微微點頭,籠罩在鐵甲中的右手輕輕一擺,大隊的鐵甲士卒便湧進了莊園之內,不多時,就壓出了近二十名穿著平民衣裝,卻個個氣度不凡的男子。

這時,這將軍身上的冷肅氣質方才緩和起來,走到四架車駕正前,微微躬身,說道:

“四位特使辛苦了,此番能夠和平解決此事,四位特使功勞不小,還請回去歇息,想必領主大人嘉獎賞賜不日便到!”

將軍說著話,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正被士卒們押過將軍身旁,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

“周墨此時怕是已經焦頭爛額,我等今日之辱,不日便可報償!”

面甲之後,這將軍眸光一冷,殺機勃發,一直握在腰間將軍重劍上的右手微緊。

冰冷的眸光在這年輕男子眉心閃過,見其上沒有聖十字紋章封印,便知道這年輕男子非是神秘態生命。

“便是有那一日,你也等不到了!”

這話說的年輕男子一愣,旋即看到一道黝黑劍光斬落。

下一剎那,年輕男子的人頭滾落在地,鮮血沾染了塵埃,玷汙了頭顱。

將軍收劍,也不管劍上血跡淋漓,自顧插入了劍鞘之中。

莎白夫人面色一白,看著那滾落在泥土中的頭顱,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生生的咽下。

將頭縮回了車架之內,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方才消去了胸中惡心。

“也罷,也罷,不過是個精金生命罷了,與大局無礙!”

形勢如此,莎白夫人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其餘三位特使,更是一個露面的也無,任由士卒們牽著車駕向城中駛去。

…………

而此時,任年正在政務部中愁眉不展,此時他一萬個想招來諸多執政官,大罵一頓,罵醒這些被富貴迷昏了眼睛的東西。

可是,任年知道,此時雖然時間緊迫,但是他不能動,一動則顯出心虛,心氣一虛,必然再也無法駕馭那些昔日手下,反而會招來大禍。

此時他唯一正確的應對方法,就是穩坐高台,靜靜的等著那些坐不住的政務官們,主動來找他。

這也是周墨宣布他要靜修三日的意圖。

刀永遠是懸在脖頸之上時威懾力最大!

先殺了墨城執政官,就是將屠刀舉起,放在了所有執政官的脖頸之上。

如今,就要看這些執政官們的眼色、魄力如何了,如果在這三天之內,這些執政官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服軟交出聖十字請帖,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若是這些執政官們當真不識時務,那麼周墨也不吝嗇血腥清洗。

周墨清晨殺人之後,任年就端坐於政務部大堂,開始和野草的人清洗整個政務部,凡是與聖十字請帖有聯係的政務部所屬人員,全部拿下,拘押在野草黑牢之中,等待最終處置。

然後任年就在這少了一半人手的政務部中,等待著第一個沉不住氣的政務官到來。

雖然任年自認對那些政務官極為了解,定然會有人受不住如此壓力,前來找他打探情況,但是此時已然夕陽西下,卻還未有人一人到來,這讓任年的心不住的下沉。

第一天是個關鍵,若是第一天沒能在被巨大利益連成鐵板一塊的政務官中打開缺口,那麼剩下的兩日之中,他就不得不使用一些他不願使用的手段了!

“希望你們不要都讓任年失望啊!”

一杯金朗姆酒杯任年飲下,任年雙目通紅,政務官體係乃是他的心血所在,他實在不想親手摧毀這個凝聚了他智慧與心血的體係,這如同否定了他在聖十字領地過去數年的一切成績,不到萬不得已,任年下不了這個決心!

“但是,你們若是如此不曉事理,任年也只能做個揮舞屠刀之人了,這樣,總比做屠刀之下亡魂要好的多!”

任年何曾看不出來,此時周墨還讓他自行處理政務官,他若是有能力擺平此事,自然你好我好,他若是擺不平此事,就需要表現出自己的忠心來,能力和忠心,必然要有一樣,才能保全身家性命!

等待的時間最不好熬,任年此時坐在大堂之上,雖然看著還是鎮定自若,但是內心,卻已然如同在油鍋之上煎熬。

而周墨,則在書房之中,見了聖心。

聖心此時再也不見那身貴族禮儀氣派,站在周墨面前,唯唯諾諾,雖然還是謹守禮儀,但是精氣神卻已經不再,卻是被徹底磨平了。

“和談?這話是你們公主殿下的意思,還是三王國度並瑞瑟帝國的意思?”

聖心紅唇抿了抿,然後吸了一口氣,方才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

“公主殿下與路易斯王子、馬洛王子,瑞瑟皇子,已經在浪風行宮之中齊聚,這自然是四家共同的意思。”

周墨聽她語音還算震驚,不由抬頭看了聖心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笑意。

“你先回去吧,過些時日,本爵再給你回複。”

聖心心中一愣,這與公主殿下的猜測不符啊,按照公主殿下所言,這周墨應該是對和談一事很是熱衷的,但是此時怎麼表現的很是冷淡呢?

轉念再一想,聖心又安定下來,這周墨若是不想和談,何苦與她廢了那麼多口舌,讓她去勸降那些神秘態生命?

沉吟了瞬間,聖心自以為明白了周墨的意思,無非是故作淡定,爭取主動權罷了。

想到這,聖心微微垂頭,欠身告退,竟是連問上一句為什麼都省了。

看著聖心離去,周墨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時,晨漾從書房內間轉出,疑惑的問道:

“大人,這不是您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嗎,為什麼他們主動提出了和談,您卻興致不高呢?”

晨漾可不是聖心,對於周墨甚是了解,自然知道,周墨的態度並不是作偽,而是對和談的興趣當真淡了許多。

周墨抬頭,看了一眼有些消瘦的晨漾,伸手將晨漾攬入懷中,抱著軟玉溫香,在晨漾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和談是要談的,但是光是和談是什麼也談不出來的,只有邊打邊談,步步逼迫,才能談得出我想要的條件!”

周墨這話不是憑空揣度人心,而是世事如此,談判桌上的的勝負,曆來不再場內而在場外。

晨漾的藍色眼珠轉了轉,螓靠在了周墨肩上,耳鬢廝磨間晨漾細細咂摸著周墨的話,然後問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和談之前,還是要先打上一場?”

周墨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要打上一場,打到他們求著我來和談,此時談起來,才會快刀斬亂麻,我怎麼說,他們怎麼聽著!”

晨漾微微皺起眉頭,說道:

“可是戰爭一起,又不知要有多少平民淪落於苦難之中,這豈不是與您和談的初衷不符?”

周墨歎息一聲,說道:

“若是一切按照原本計劃推動,我自然不會出此下策,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政務官體係本就是應急所用,不能長久,此時才顯出問題,已然是任年的本事了,我必須用戰爭來給政務人員更替留出時間啊!”

“啊!”

晨漾驚呼了一聲,她沒有想到,周墨竟然已經存了更換政務體係的想法。

“大人,政務官體係可是任年的心血所在,聖十字領地崛起以來,政務官體係也功勞不小,運轉之間也不見差錯,您是不是再給任年和那些政務官一次機會,否則……”

晨漾沒有說下去,但是周墨卻明其意,無非是怕傷了任年之心罷了。

周墨冷笑一聲,說道:

“如今聖十字領地內政務,皆由政務官們掌控,若是讓他們再勾連上我即將推行的新體係,官商勾結之下,會發生什麼?”

晨漾全身打了個冷顫,大人竟然已經對這些政務官們忌憚如此!

抿了抿嘴唇,晨漾不敢再說,微微轉動身子,用胸前高聳的柔團摩擦周墨的胸膛,緩和氣氛,書房中原本有些僵硬的氣氛頓時變的旖旎起來。

…………

天色漸黑,政務部正堂之內燈火通明,卻不見一個參謀仆役,唯有任年一人高坐其上。

往日裏終日喧囂不停的此處,此時安靜的讓人驚駭。

一名仆役心驚膽戰的步入了正堂,腳步輕微的不出任何一絲聲響,直到靠近了任年,方才刻意的加重腳步。

任年睜開眼睛,見到仆役彎腰低頭的走進,開口問道:

“何事?”

仆役躬下了身子,低聲回道:

“大人,外面有鷹城政務官求見!”

任年心中大喜,但是面上卻依舊陰沉,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讓他候著!”

仆役驚異的抬頭看了一眼任年,卻正對上任年那閃著光芒的黑眸,黑眸中幽幽的泛著冷光,讓仆役全身似被電擊一般,猛地一顫,慌忙低下了頭,口中連忙結巴著應道:

“是,大、大人!”

剛想出去告知,卻又被任年叫住:

“去傳我的命令,將墨城政務官家眷,無分男女老幼,緊接帶到這大堂上來,從側門走!”

仆役大駭,但是卻也輪不到他問,只得慌忙下去傳令。

不一時,在十數名野草外勤的押送下,墨城政務官的家眷,被帶到了大堂之上。

原本還有女眷哭哭啼啼,被任年眸光一掃,頓時安靜了下來。

任年眸光掃過墨城政務官的家眷,發現光是少婦就有十七八人之多,眉頭不由大皺。

這墨城政務光自有取死之道,貪婪不知收斂,他一個墨城政務官,有多少薪俸,竟敢養如此多的女眷在家,當真是猖狂之極!

若說男人一朝權在手,好顏色的多尋幾個女子也是常態,但是身為政務人員,竟然敢公然養在家中,可見其平日裏之猖狂。

這時,野草外勤的中隊長恭敬開口說道:

“大人,我等來之前,庫倫大人有過吩咐,一切聽憑任大人命令。”

然後這中隊長言語頓了一頓,目光掃過這些家眷,語音陰森的說道:

“庫倫大人還說了,這些人任大人可以隨意處置,領主大人那裏自然有他去分說!”

這話停在任年耳中,雖然知道胖子是好意,但是心中卻不由一陣不舒服,他任年做事,什麼時候需要他胖子幫忙擔待了?

不過一想此時自己的處境,任年還是勉強笑道:

“請轉告庫倫大人,任年謝過了!”

中隊長連忙一躬到地,連道不敢。

“且讓他們站好,一會聽我命令行事!”

任年眉眼間皆帶著凜冽殺意,以他的身份,固然此時危若累卵,也無須和一個野草的中隊長客氣,徑直命令。

這中隊長連忙將一眾家眷驅趕到廳堂一側站立,然後率著手下如同站堂一般立於了廳堂兩側,給任年助威。

“將人傳上來吧!”

自有仆役傳令,不一時,鷹城政務官,一個樸實中年走了進來,目不斜視的拜倒在了任年身前,口中說道:

“門下迪魯,拜見大人!”

任年冷笑喝道:

“門下?爾等竟然還知道是本人門下?任年還以為爾等都已經得了富貴,掌了權柄,就不知道這富貴權柄從何而來了呢!”

中年政務官乃是任年門下一參謀出身,此時聽到任年冷笑喝問,卻也不慌張,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淡定回答道:

“我等自然是大人門下,此等出身卻是一輩子都改換不得,本來自然當與大人同心同體,但是卻是不知為何,大人要斷我等日後之前途富貴,我等一時不解,惹怒了大人,卻是我等的不對!”

這話明裏認罪,暗中卻是在質問。

任年勃然大怒:

“好啊,看來爾等真的是忘記了自身權柄和富貴從何而來,真當領主大人的刀不利否?”

中年政務官依舊沉穩應道:

“此時聖十字領地之外尚有外敵窺視,領主大人應該尚不敢拿我等如何,若不趁此時候,定下日後富貴前程,等到領主大人成就人皇之位,我等就如同魚肉一般,任憑人皇宰割了!還請大人明察,我等非是為自身謀劃,而是為了子孫千秋萬代啊!”

此言一出,任年尚且未言,那野草中隊長卻依然大驚喝道:

“放肆,就憑你這句話,你全家老幼的性命,已然就可以算作了賬了!”

言罷,這中隊長轉身對任年而拜,告辭說道:

“任大人,此等悖逆之人,在下要馬上通稟庫倫大人,拿他全家上下,稟告領主大人定奪。”

面對中隊長此言,任年全身冷汗津津,心中知道,怕是這些政務官將領主大人放出的靜修三天消息當真了。

而且似乎還要趁著這三天時間,幹一些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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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8-4-1 01:50:26
第一六七章 依仗

野草中人發話,要拿人全家上下,定然非虛言。

這中隊長對任年言罷,也不管任年是否同意,轉身便欲走,回身之間,卻見到那鷹首城政務官只是冷笑,面上無一絲懼色,心頭更是盛怒,暗道,你此時還能笑的出來,就是不知道等人頭掛在城門之上時,是否還能笑。

中隊長腳步急而快,但是未到正堂門口,就聽到那政務官開口說道:

“大人,領主大人刀是否鋒利,墨城政務官已然用人頭驗證,我等豈能不知,但是今日迪魯既然敢來,就並非沒有依仗!”

言語之中也多了一絲急迫,顯然其內心並不像其面上那般有恃無恐。

野草中隊長卻是不管他還有何說辭,徑直出了政務部,直向野草總部而去。

政務官迪魯言辭愈發急迫,說道:

“大人,我等所求不多,只想維持現狀而已,是領主大人欺人太甚,寧與利與那些商賈,也不肯顧澤於我等,此斷不可忍,還望大人深思啊!”

任年抬頭,注視著迪魯,卻不知該說何話,這群政務官,當真以為他們有對抗領主大人之本錢?

他們當真以為,仗著外面還有貴族勢力窺視,領主大人就當真不敢舉起屠刀?

“大人,吾等皆是大人一手培養提拔,而且,大人即便不為自己想,不為我們想,也要為我等子孫想啊!”

“若不能趁帝國未立之時,定下執政名分,執政之權,早晚被後輩篡奪,我等子孫該如何自處啊!”

聽到這句話,任年方才真正明白了這些政務官所想要的,所恐懼的,所對抗的到底是什麼。

周墨不欲再興貴族封建製,這些好不容易成了人上人,得了權柄富貴的執政官,自然不甘心,自己活著時候能享權柄富貴,死後子孫後代又淪落成平民,這才是根本矛盾。

也是這些政務官不顧身家性命也要與領主大人掰一掰手腕的原因。

“大人,若是有朝一日,新帝國建立,我等都是開國功臣,領主大人不賜予貴族之名,我等卻不能不爭貴族之實啊!”

迪魯已然跪倒在地,嚎哭說道,說的是情真意切,聞者動容。

尤其是廳堂之中,墨城政務官的家眷,更是聞言隨之大聲哭嚎。

一時間,聖十字領地堂堂政務部之中,竟然被嚎哭之聲填滿。

任年眸光幽深的看著跪倒在堂下的鷹首城政務官,心中沒有絲毫波動,整個人甚至心喪欲死。

任年毫不懷疑,他這廳堂之中的所發生的事情,在這個時候,不用半刻鍾就能傳到領主大人耳中,所以,任年意識到,這些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政務官們,如今整個聖十字領地政務體係的中流砥柱,是保不住了!

不為別的,這些富貴起來的政務官,已經和整個聖十字領地,和領主大人,站在了階級對立面上,再無挽救可能。

“怎麼會這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們又都怎麼變成了這樣?”

任年喃喃自問,也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這個叫迪魯的政務官。

嚎哭之中,迪魯並未聽清任年所問,只是偷眼抬頭看任年,只見大人面色慘白,眸中有絕望之意,心中以為任年恐懼,當下說道:

“大人,我等已然與風行者組織取得了聯係,將聖十字領地之內,幾大源能鑄造工坊的位置,以及各種源能鑄造所需材料的供應數據,全部整理成冊,請大人面見領主大人,若是領主大人不能開恩準許我等所請,聖十字領地之根本,立時就會泄露給三王國度,到時候,領主大人與聖十字領地俱毀矣!”

任年露出一絲嘲諷的苦笑,面上情緒複雜的連任年自己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何心情。

“源能鑄造工坊,我亦不知其所在,源能武裝大批量製造之秘密,我亦不知其究竟。”

“撕裂者,生命護佑護符,甚至雷霆信仰,我聖十字領地哪種源能武裝三王國度沒有樣本,至今誰人解開了其中秘密?”

“你們以為你們知道的,呵呵,只不過是領主大人想要你們知道的!”

“不過現在,你們卻是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了,那就是你們積累的家財富貴,攀上的權柄,馬上就要被領主大人盡數收回了!”

“哈哈哈哈,這下子,領主大人可要發財了,發大財了,給我等的賞賜,想必也不會少吧!”

任年起身,向廳堂之外走去,邊走邊說,語音從低沉到高昂,從高昂又到低沉。

整個人,如同瘋癲了一般。

待走到門口,任年忽然停下,也不回頭,揮手似是隨意要茶一般吩咐了一句:

“人頭都取了吧,然後托著隨我去見領主大人請罪!”

一句話說完,屋內的政務官迪魯,還有在兩旁侍立的野草外勤們竟是沒有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時,任年已然走出了廳堂,腳步已然到了院外。

野草外勤們都面面相覷,副隊長喝了一句:

“都聽到了嗎?”

諸人互相看看,低聲說了一句:

“聽到了!”

“聽到了還不動手?任大人之令,此時就是庫倫大人之令,爾等不知?”

剎那之間,政務部正堂之內,刀光紛飛,血雨散落。

任年在繁華街市上,茫茫然的走著,依稀的辨別著通往城主府的路途,突然聽到身後有一人說:

“大人,城主府已然到了!”

緩過神來,回身一看,就看十數名野草外勤,手中都托著托盤,每個托盤之上,竟然都有血淋淋的幾個人頭。

這讓任年精神一緊,再細看,就見到了那政務官迪魯的人頭,正在自己的眼下。

“呼!”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突然周墨曾經說給他們聽的一句話從腦海中被翻出:

“從來沒有人能夠背叛自己的階級!”

任年苦笑搖頭,喃喃自語了一句:

“我這也算是背叛了吧。”

誰知這話被那副隊長聽到了,當下舉著托盤笑吟吟的說道:

“任大人殺了這些亂臣賊子,怎麼能說是背叛呢?這是大大的忠心之臣啊!”

任年瞥了一眼這副隊長,訕笑一聲,寬袖一擺,走入城主府大門。

守門的都是周墨的親衛騎士,見到任年,自然不會阻攔,倒是野草那些托著人頭的外勤被攔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這些東西怎麼都敢往這裏送,也不抬頭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副隊長諂媚的笑了笑,看了看任年大步走遠的背影,似乎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只能自己解釋道:

“騎士大人,這可是任年大人吩咐殺的人,要帶給領主大人看的,可是這麼多人頭任大人總不能自己拿著吧,這不抓了我們這些人幹活,您看?”

守門的騎士聽了,這才揮手放了他們進去,還囑咐道:

“知道自己手裏托著什麼東西,不要亂走,否則嚇到了哪位貴人,沒你們好果子吃的!”

此時已經是深夜,周墨正在晨漾身上耕耘奮戰,這時聽到了臥室門被敲響,心中大罵,哪個沒有眼力,不知死活的,這個時候來找事情!

但是周墨畢竟此時被氣運所鍾,本人又心智如鐵,硬生生的止住了正盛的欲念,從軟玉溫香上爬起,開口問了一句:

“什麼事情?這個時候來打擾?”

門外,蜜娜面色鐵青,心中不斷問候著任年,但是一想到任年身後那一排排頭顱,又不得不稟告大人,此時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大人,任年來了,還帶著墨城政務官全家的人頭,和鷹首城政務官的人頭。”

周墨皺眉細思,片刻之後,展開了眉頭,面上露出了喜色。

晨漾伸出玉臂,整個身子貼在周墨背上,從背後攬住了周墨的脖頸,帶著些許喘息聲問道:

“大人,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任年拿著人頭來見大人。”

周墨哈哈一笑,說道:

“任年想明白了,人頭嘛,自然是表決心來了,很好,這很好,任年只要還明白,就是大好事,大幸事!”

揮手拍了拍晨漾,周墨起身,說道:

“你先歇著,待會再來陪你。”

周墨在蜜娜的服侍下穿好衣衫,一面想向書房走去,一面聽著蜜娜的小意絮叨:

“真是的,這個時候驚擾了大人,都怪任年任大人,非逼著蜜娜來打擾,蜜娜只是推脫了一句,任年竟然就敢吼我,都是大人您太優待他們了……”

被蜜娜絮叨的無奈,周墨只能說道:

“好了,好了,知道不怪你,都怪任年,我都不怪,你哪來這麼多話!”

到了書房,就見到任年垂頭站在書案之前,身後擺了十多個托盤,血腥氣彌漫了整個書房。

蜜娜繞著人頭走,打開了書房的所有窗戶,又問了一句:

“大人,這血腥氣太濃,要不燃一點香料吧,否則一時半會不會散淨的。”

周墨卻是看著意氣消沉的任年,聽到蜜娜如此問,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還不到焚香的時候!”

任年眉頭一跳,當下竟是跪倒在地,祈求說道:

“求大人仁慈,饒過他們的性命吧!”

周墨也不惱,只是問道:

“哦?還要饒過他們的性命?在你任年心中,我是這麼心慈手軟之人?”

任年只是叩首,不敢再言。

直到蜜娜都有些看不過去了,走到周墨身邊,素手輕輕的揉著周墨的額頭,說道:

“大人,任年大人畢竟是重臣元老,這像什麼話!”

周墨這才咳嗦了一聲,說道:

“起來吧,饒了他們也不是不行,但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任年大喜,快速站起身來,不顧自己額頭一片青紫之色,說道:

“大人,雖然政務官們犯下了大罪,但是也不能真的打死屠戮,否則我聖十字領地之執政之臣,怕是天下無人敢任了!”

周墨聞言點了點頭,歎息一聲,說道:

“說的卻也不錯,算是有理,那麼這件事情就還交由你去辦,需要人手你去找胖子吧!”

任年猛抬頭,驚喜的看了周墨一眼,然後大禮躬身謝道:

“多謝大人信任,此事任年一定圓滿為大人解決。”

周墨又說道:

“解決此事不算難事,難的是還要處理好首尾,你要給本爵爭取三個月到半年時間,這個時間內,這些政務官們要處理,但是政務也不能亂,你明白嗎?”

任年又是一禮,下軍令狀道:

“大人放心,本是任年釀成的苦果,一切後果自然有任年承擔,半年之內,政務若有差池,任年自提人頭謝罪!”

周墨展顏,笑罵道:

“那就去吧,今夜你可是大大得罪了蜜娜和晨漾,他日她們兩個找你麻煩,你可不要再來我這叫冤!”

任年這才注意到,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他怕是打擾了大人一些成年人此時應該做的正常活動。

當下慚愧一笑,然後對著蜜娜行禮,說道:

“內總管,任年在此謝罪了,還請內總管在晨漾姑娘那裏替任年多說幾句好話,不日任年定然有厚禮奉上。”

周墨卻是不耐煩的說道:

“去吧,去吧,別在這叨擾了,否則小心本爵此時就找你麻煩!”

任年慌忙退下。

任年一走,周墨的面色嚴肅下來,對蜜娜吩咐道:

“這次錢財上進益怕是不小,蜜娜,那幾家關鍵的工廠從原有名冊中刪除,這種關鍵東西,只要有條件,還是掌握在本爵自己手上為好。”

蜜娜點了點頭,說道:

“大人,蜜娜明白了。”

這時,周墨又問道:

“聽說你老父親來找你了?”

蜜娜笑道:

“可不是嗎?聖十字請帖之事傳的滿城風雨,我這個當著您內總管的家裏卻沒有,我父親還以為我失寵了呢,連忙親自找到了我問情況呢!”

周墨笑了笑,說道:

“你讓你老父親放心,此時是搭框架的時候,大體框架他們不能碰,但是框架搭建完畢之後,本爵不會讓你們家中沒有生計的!”

蜜娜這回可真真是得了個大驚喜。

“謝大人寬宏體諒,不過大人您也別光顧著蜜娜,倩疏的父母親族也已經到了,總要照顧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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