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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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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山楂丸子] 論人鬼和諧共處重要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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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9 23:54:21 |只看該作者
第50章

  牛皮紙信封?

  陸遲和陳諾對視了一眼,幾乎是潛意識的就將這封牛皮紙信封歸納為頭號線索。

  “有沒有拆開看?”陸遲問。

  馬舒怡搖搖頭:“別人的東西,我不好隨便看。”盡管她當時很好奇。

  陸遲又問了些案發當天的事,馬舒怡很配合,一一回答。

  問了一會兒,見她露出疲累之色,陸遲收了聲沒再繼續,轉說:“好好休息,以後還需要你配合。”

  馬舒怡點頭,看看他倆,小聲問:“陸警官,能告訴我送我來醫院的人嗎?我想謝謝他。”

  陸遲停頓下,想了想說:“先養病,等你好了,我安排你們見個面。”

  其實馬舒怡從網上看到了條劉志安抱滿身血女孩衝進醫院的新聞,她隱隱有個猜想,只是不敢相信。

  這邊陸遲要去趟省圖,問陳諾是在醫院還是和他一塊去省圖。

  陳諾摸摸馬舒怡腦袋,站起了身:“我和你去省圖,讓舒怡好好休息吧。”

  臨走前,陳諾在她枕下壓了張平安符,轉對馬父馬母道:“叔叔阿姨,凶手一天沒抓到,舒怡就仍然危險,你們看好舒怡。”

  如果凶手殺人是因為那封牛皮紙信,那麼已經被殺的三人肯定也看到過。

  反推之,如果圖書館借閱信息裡有這三個人的名字,找到那封牛皮紙信之後,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果不然,前三個死者無不例外,都借閱了這本書,但裡面夾的信封已經不在。

  陳諾蹙眉:“被凶手拿走了?”

  陸遲:“不一定,圖書館每天人來人往,不排除是被其他人順走。”

  正值周末,圖書館內不少學生和社會人士,異常安靜,只余沙沙的翻書聲。

  陳諾不動聲色的四下環顧,卻被不防正對上圖書館館長的眼睛,對方一愣,隨即朝陳諾笑了笑。

  陸遲有察覺,順陳諾視線看去,朝王館長點個頭便收回視線:“館長姓王,原是J大歷史系教授,五年前調來省圖,案發當天他有不在場證明。”

  陳諾沒說話,等出了圖書館,她才道:“陸大哥,這人不是好東西。”

  陸遲:“……”

  要是在以前,陸遲不會聽她“胡言亂語”,但現在他的三觀已經被打碎重塑,這世界沒有不可能,只有人類能力達不到。

  “哪裡看出他不是東西,從面相?”陸遲碰碰她臉,好以整暇的問。

  陳諾拍開他手,一本正經的說:“不是,我看他氣場。”

  有句古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面相因為人的刻意修飾,本身就帶了一定欺騙性,有的人在外是個好脾氣,卻有可能是個家暴狂,相反,也有的人看起來特別不好相處,但卻不妨礙他有顆善良的心。

  段數低的術士觀人面相,段數高的術士可以直接跳過面相看氣場,一個人的面相可能具有欺騙性,但氣場卻騙不了人。

  自從蘭葉山破了七煞鎖魂陣之後,陳諾覺得她的段數又高了不少,不然她也不會觀氣場辨人性。

  不管陳諾說話真假,陸遲留了意,對陳諾來說,斷一個人好壞只需要看氣場,但警察辦案講得卻是證據,這大概也是隨心和依法最大的區別。

  上車之後,陸遲打了個電話給劉勇。

  “大勇,安排個人盯著王館長,調他近期通話記錄。”

  掛下電話,陸遲啟動車子往警局開去,到下個路口,陳諾指指路邊:“陸大哥,我在這下就好,年年把從家帶的東西送到我學校了。”

  陸遲沒辦法,紅燈的空當把車停靠在路邊,然後叮囑:“如果他說出去吃飯,就帶他去我們家。”

  我們家……真是小氣又占有欲強的男人……

  陳諾乜他一眼,然後下車。

  從國慶之後到現在,陳諾就一直沒再見到林禹年。

  林禹年瘦了也黑了,穿著黑色毛衣和同色休閑褲站在宿舍樓下等她。

  “年年。”陳諾招手喊他,有點親切,也有點陌生。

  林禹年朝她笑,笑容一如既往溫和,聲音也好聽:“在醫院累不累?”

  陳諾嘿嘿笑:“我是戰鬥機,不怕累。”

  說完,她低頭看林禹年手裡的袋子,一瓶裝肉醬罐子露了出來:“都是給我的?”

  林禹年嗯一聲,笑說:“奶奶怕你胃口不好,特意炒的當下飯菜。”

  林禹年爺爺奶奶去世的早,他一直跟著陳諾喊奶奶。

  “那我先送上去。”陳諾接過袋子,蹬蹬蹬上樓。

  再下樓時,林禹年正站在樹下打電話,陳諾不是故意要聽,但還是聽見了幾句,打電話的是余婷婷。

  想到余婷婷上次給陸遲發的修水管短信,陳諾有點惡心,她這是在干什麼,既想撩騷陸遲,又想勾搭林禹年嗎?

  陳諾在想,就算林禹年和她僅是青梅竹馬的鄰居關系了,也不能讓余婷婷這頭豬拱了林禹年。

  想到這兒,陳諾走近了拍拍林禹年肩膀,半開玩笑說:“小師妹的電話?是水管壞了,找你去修水管麼?”

  林禹年愣了下,掛下電話後,有點不明所以的問:“為什麼這樣講?”

  陳諾兩手背後,悠悠的扎余婷婷一刀:“因為小師妹也找過她陸師兄修水管啊。”

  林禹年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陳諾話裡意思,他想起還在S市工作時,因為畢業於同一個學校,後進警局的余婷婷跟他和陸遲的關系親厚點,時不時找他們幫個忙,陸遲多數時候都是拒絕,並且說:“你去找林禹年,他可能會有空。”

  林禹年現在只想罵一句臥槽!

  警察局裡,陸遲重重打了個噴嚏,然後給林禹年打了個電話。

  他打電話的時候,陳諾已經把林禹年帶去了他們的家。

  出租公寓的房東出國了,陸遲把他租的地方買了下來,真正變成了他的家,也快成為他和陳諾的家。

  托陸母的福,陸遲從小到大對女生都敬而遠之,哪怕每逢情人聖誕往他桌肚裡塞東西的女生很多。

  有時候緣分卻很奇妙,他在不知不覺中注意到了室友的小青梅,喜歡上了她,還把她變成了女朋友。

  他從來不知道,他從小敬而遠之的女生原來是這樣的,會軟綿綿,也會時不時撓他幾下。

  這樣的小女友,他不想讓林禹年再有機會惦記。

  ……

  其實當陳諾提出帶他去公寓吃午飯時,林禹年就已經明白了,她想要簡單的青梅竹馬關系,他會配合。

  陸遲訂了酒店外賣,公寓還是以前那個公寓,餐桌還是以前那個餐桌,只是換了種關系。

  “年年你什麼時候回去啊?”陳諾問:“今天還是明天?”

  林禹年聲音裡帶著笑意:“明天回,晚上和警隊的兄弟一起喝幾杯。”

  然後他看陸遲,眼裡帶了絲挑釁:“你呢,有沒有空?”

  陸遲挑挑眉:“有空。”

  這種場子陳諾不打算參與,她晚上要回宿舍吃大米飯拌炒牛肉醬!

  晚上的碧波江畔喧鬧異常,十二月的天,沿江的外灘上都支起了紅色帳篷,林禹年請客,刑警隊的人都很給面子,兩張桌拼一塊,桌上放了兩扎啤酒。

  余婷婷坐在林禹年身旁,娉娉婷婷,小鳥依人,掩飾不住的開心。

  劉勇瞅瞅兩人,笑啊笑的,賤兮兮的問林禹年:“老林,你走了之後,你師妹可惦記著你呢,快和你師妹喝一杯啊。”

  余婷婷眼眸帶水,喊了聲師兄。

  林禹年看她,心裡竟有吞了蒼蠅般的惡心感,按捺住反胃,跟余婷婷碰了杯,舉止疏離。

  喝到快十點,陸遲先開口說:“家裡有人等,我先回了。”

  臥槽……這逼裝的,像誰家沒人在等似的。

  叫小何的也說:“我老婆有門禁,我和陸隊一起走。”

  這年頭,除非是光棍,不少男人在外光鮮,在家是能隨時跪搓板的那種,大家心有戚戚,也都表示喝得差不多就好,散了吧。

  “陸遲。”林禹年喊住他:“小余和你順路,你送她回去,我送大勇他們幾個。”

  回H市之後,林禹年買了輛代步車,這趟來S市,他開了車過來。

  “女朋友不在,不太方便。”陸遲淡淡的說:“我送大勇他們幾個。”

  呵呵。林禹年扯扯嘴。

  他有點懂了,做人要得要像陸遲這樣無恥。

  ……

  409寢室裡,四碗大米飯,中間一罐牛肉醬,四個人吃得噴香。

  滿足的舔掉最後一粒米,陳諾把碗筷推給肖溪,剪刀石頭布輸的那人:“幫我洗干淨點,我去趟醫院。”

  願賭服輸,肖溪收了四副碗筷,好奇的問:“諾諾,我聽大勇說殺學妹的凶手還有一個,真的還是假的啊?”

  “是真的。”陳諾從床底下拖出滑板,抱上蹬蹬下樓。

  夜色黑沉,空氣清冷而凜冽,人際稀少的小巷裡,男人匆匆穿過,從後門轉進一處不起眼的居民樓內。

  乘電梯到七樓,敲響其中一戶門,才敲幾下,門從裡面哢嗒一聲打開。

  “東西拿回了?”開口的人聲音沙啞,粗如砂礫。

  男人嗯一聲,把牛皮紙信封交給對方:“警方的人已經盯上我,我怕……”

  裡面的人打斷他:“怕什麼,我讓人安排你出國,等避過風頭成無頭懸案,幾年之後誰還記得。”

  男人遲疑。

  裡面的人不悅:“怎麼,王館長你還不相信我?”

  王館長擦擦汗,抑制住心裡的恐懼,跟對方談判:“東西我也給你了,希望你遵守諾言,別動我的家人。”

  客廳的燈光昏黃,顯得裡面的人臉色晦暗不明,他粗噶的笑一聲:“放心,只要你服從安排,組織不會對你家裡人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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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1:17 |只看該作者
第51章

  王館長離開後,次臥裡走出一個女人,低聲問:“師父,就這麼送他去國外?”

  男人粗噶的笑了聲:“不送國外送哪裡?留著他泄露機密?他看過這封信。”

  說話間,男人將牛皮紙信封扔進了火盆裡,如果不是中間出現差錯,這封信也不會外流出去,不過好在可能看到過這封信的人已經死了,剩下的只有在醫院住著的馬舒怡和王館長。

  女人明白了師父話裡意思,又問:“那王館長家裡人?”

  男人閉上眼,淡淡吐出一句:“不用留。”

  ……

  一片一片烏雲覆蓋天際,黑壓壓的仿佛要壓下來,呼呼的冷風刮進巷裡,王館長緊了緊身上的外套,似松口氣般,低頭自顧往外走,直到眼前多了一雙女士運動鞋。

  他猛地抬頭,就見陳諾抱著滑板擋在他面前。

  王館長瞳孔一縮,認出人之後拔腿就跑,陳諾沒給他機會,手快腳快的追上把人揪住。

  “警察就可以亂抓人嗎?”王館長跑不過她,氣喘吁吁的說。

  他以為她是警察?

  陳諾挑挑眉,沒否認,揪住他不放:“誰說我要抓你了?我想跟你看看月亮談談心不行麼?”

  王館長默默抬頭看天,烏漆墨黑,哪來的月亮?!

  臨湖公園的休息椅上,王館長被迫和陳諾看了次月亮,寒風呼呼的吹,凍得他直哆嗦。

  王館長余光瞟眼陳諾,一手悄悄探進懷中,摸到水果刀柄。

  陳諾沒看他,悠悠的問:“怎麼,想殺我滅口?”

  王館長一哆嗦,手僵在了懷裡,他不是輕敵的人,通過剛才陳諾抓他的力道,他已經知道自己要完蛋,被個小姑娘輕松制服,不是他挫,而是對方真人不露相!

  事到如今,王館長反倒鎮定了下來,他扶了扶眼鏡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明明甩了警方的人。

  陳諾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身後:“她告訴我的,你殺的其中一個小女孩,十七歲,念高三,花骨朵一樣的年紀,夜深人靜時,你良心能安嗎?”

  王館長驀地瞪大眼珠,慢慢轉頭往身後看,他後面是株萬年青,隱匿在夜色裡,黑洞洞一團,霧一樣模糊。

  “你當我三歲小孩?”王館長嗤笑一聲,顯然不相信。

  愛信不信,陳諾沒太多耐心兜圈子,直接道:“我想知道你的組織,或者告訴我,你把信交給了誰。”

  王館長心裡一驚,打量著眼前的陳諾,強作鎮定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信,什麼組織,人是我殺的不錯,我只是看不慣他們,沒別的原因,就是想他們死……”

  他話音未落,只覺一股寒意鑽進了骨頭一般,冰冷徹骨,身體也似乎不再受支配,像是有個東西試圖將他靈魂從身體裡擠出去。

  這一瞬間,王館長想到陳諾說的話,是他殺死的女孩帶她找來的……

  “別鬧,退開!”陳諾低斥一聲,掐指訣打去。

  陳諾斥完這句之後,王館長只覺周身熱意漸回籠,那種被擠出身體外的感覺也逐漸消失,恐懼感已完全支配了他,不再像剛才那樣死鴨子嘴硬,縮著肩膀道:“殺他們是我迫不得己的,是他們拿我家裡人威脅,我也不想殺人……”

  陳諾低低嘆氣,沒什麼情緒道:“你以為你殺了人之後,你的家人就會沒事?他們的下場只會和你一樣,畢竟只有死人最能讓人放心。”

  王館長愣住,擱在腿面上的手開始止不住顫抖,他不是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但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交代情況,看在你將功補過的份上,國家保你家人一個安全。”

  給出保證的不是陳諾,是聞訊過來的陸遲。

  王館長看眼陸遲,低頭沉默了下來。

  一雙冰冷的手銬卡在了他手腕上,事已至此,王館長沒有掙扎,面露頹敗之相,順從的被警局人帶走。

  凌晨時分,某個民居樓無聲無息的被警隊包圍起來,沉睡在睡夢中的居民或許還不知道,他們身邊匿藏著一個邪術組織,被派遣打入國民內部的邪術組織。

  據王館長交代,那封信裡藏著邪術組織各分支的領頭人名單,蘭葉山的清虛道人就在那封信的名單上。

  王館長唯一聰明的地方在於他用手機拍下了信件的所有內容。

  埋伏妥當後,劉勇要帶人上去抓人。

  “等下。”陳諾攔住他,在四周看了看,這處看似尋常的居民樓,被人布了陣法,鬼煞難入,所以剛才陳諾只是在巷外等王館長,不知道對方到底住哪層。

  “有問題?”陸遲走近了,低聲問。

  陳諾點頭,也沒說到底什麼問題,兩手背後繞居民樓走步,細心的會發現陳諾在踩點走路,像是在畫某種圖案。

  連走幾圈後,陳諾隨手扔進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正打中樓梯口牆壁,怪異的是,打到牆上的石頭子像是被膠水黏住,沒有被彈開,附在牆壁上紋絲不動。

  “陸大哥,這種陣叫迷魂陣,簡單來說是利用磁場相悖原理,讓人下意識避開這裡,尋常人進出會被擾亂磁場,就是所謂的衝煞。”

  “住這棟樓裡的居民會怎麼樣?”陸遲蹙眉問。

  “運勢走低,輕者生病,重則喪命。”陳諾回頭向劉勇打手勢,示意他們上去。

  陳諾破陣的那刻,熟睡中的男人被驚醒,他立刻披衣下床,撥通一記電話,一邊講電話一邊咚咚敲隔壁門。

  不幾時,次臥裡的女人出來,警惕道:“師父?”

  “快走,我們被發現了。”男人丟下這句,只拿上扔在茶幾上的車鑰匙,什麼也沒帶。

  拉開門的那刻,他頓住。防盜門外站滿了警察,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門裡的人,反抗即掃射。

  數輛警車呼嘯而去,居民樓裡年紀大些的人被吵醒,睡眼迷蒙看看窗外,黑黢黢不見光亮,咕噥一聲,翻個身繼續睡。

  樓下,陳諾還沒走,她腳下堆著一堆石頭塊,陸遲打著電筒還在幫她撿。

  利用這些小石頭,陳諾在居民樓四周布了個簡單的催運陣,旨在借調八方靈氣護佑這棟樓裡的居民,盡量為他們改氣運。

  這邊,陸遲接到一通電話,說醫院那邊又抓獲一人。

  “好了?”陸遲攬住陳諾肩膀:“好了就走,醫院那邊人也抓到了。”

  陳諾先上車,隨即想起了什麼:“陸大哥,你酒駕,知法犯法。”

  陸遲咳一聲,啟動車子往警局開去:“情況緊急,下不為例。”

  陳諾降下了車窗,吹了會兒夜風,轉頭問:“王館長答沒答應上交他拍下的名單?”

  陸遲搖頭:“老狐狸一個,知道什麼對他最有利。”

  陳諾想了想說:“那……嚴刑拷打?”

  陸遲好笑,伸頭彈她額:“想什麼呢,他會交的,他現在毫無退路,也只有投靠我們能保他家人安全。”

  陳諾幽幽嘆了口氣:“以前我以為我生活在很安定的環境裡,自從認識你,我被刷新三觀。”

  “彼此彼此。”陸遲揉她腦袋:“我也以為我生活在唯物主義世界,你也讓我刷新三觀。”

  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封不起眼的信,一連串看似毫無關聯的謀殺案,竟會牽扯出這樣一個邪惡組織出來。

  陳諾已經不知道那三個人的死是好還是壞了,往大了說,不是這件事,可能國安部門還沒有意識到這樣一個組織存在,往小了說,他們又何其無辜,何其不值!

  陸遲要回警局連夜審問,他先把陳諾送回公寓,叮囑她:“不要等我,鎖好門窗先睡,聽見門鈴也不要開,我會帶鑰匙。”

  陳諾知道陸遲在擔心什麼,蘭葉山一事,加上這次,可能她已經被人盯上。

  “放心吧,誰敢來惹我,我讓他跪下來喊姑奶奶。”陳諾輕松的笑笑,她不會自尋煩惱,既然吃這口飯,她就沒怕過。

  陸遲無奈笑,親親她出門。

  陳諾沒有睡,她答應幫死去的高中女生超度,在地毯上誦經到天明時分,直到聽見門鈴響。

  記著陸遲叮囑的,陳諾沒開門,先看了看貓眼,見是林禹年才放心開門。

  “年年,你早。”陳諾請他進來。

  林禹年拎了早飯:“陸遲呢,我買了三個人的飯。”

  “陸大哥去警局了,沒回來。”見他買了豆漿,陳諾去廚房拿碗筷。

  林禹年挑挑眉,沒說話,在陳諾對面坐下來,接過陳諾遞來的筷子,安靜的吃飯。

  陳諾有點摸不清他過來干什麼,也就沒說話,兩人安安靜靜的吃著。

  過一會兒,林禹年道:“諾諾,謝謝你。”

  誒?謝她?謝什麼?

  “諾諾,我想我大概知道是哪裡不對了,這點我是該向陸遲學學,他比我會撇清曖昧關系。”林禹年扯扯嘴,笑得有點澀。

  他把昨晚送人的事講給陳諾聽。

  陳諾靜靜聽完,然後認真的說:“年年,我能給你提點建議嗎?”

  林禹年抬頭:“諾諾,你說吧。”

  陳諾清了清嗓子:“下次再遇上喜歡的女孩,一定要明確告訴她,沒遇上喜歡的女孩,一定不要給人希望。”

  “年年,我們女孩子很容易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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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1:28 |只看該作者
第52章

  “年年,我們女孩子很容易誤會的。”

  林禹年張張嘴,很想對眼前的女孩說她沒有誤會,沒有自作多情,他是喜歡她的,只是發現太晚。

  “好,以後會改。”林禹年臉上揚起笑,不再說其他。

  飯後,林禹年要回H市,陳諾把提前備好的東西讓林禹年幫帶回家。

  “有奶奶的,我媽的,伯母的,爸爸伯父的,都在裡面。”

  林禹年眨眨眼,開玩笑的說:“就沒有我的?”

  陳諾送他下樓:“你的等著,陸大哥說給你郵到單位。”

  這樣啊,林禹年不再說了,把東西擱後備箱,跟陳諾揮手離開。

  陳諾突然想起什麼,小跑到車前,彎腰對駕駛座上的林禹年道:“年年,這段時間避開有火的地方,你有火災。”

  玄術界的人,大多算人不算己,算不出自己,算不准親近的人。

  看出林禹年有火災,已經是陳諾盡了最大能耐。

  “火災?”林禹年一怔,沒當陳諾開玩笑,認真的說:“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揮手和林禹年告別,陳諾沒再上樓,而是去了趟醫院。昨晚生死一線,馬舒怡再次受到驚嚇,見陳諾過來,哭喪著臉道:“學姐,我招誰惹誰了,怎麼都想要我的小命……”

  “好了不哭不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都會好好的。”陳諾過去抱抱她,掐指訣不著痕跡打散她額間晦氣。

  馬舒怡仍有後怕,緊張的問:“還有沒有人想要我命了?”

  陳諾好笑,又有點可憐她,拍拍她腦袋:“放心,不會了。”

  對方殺人滅口的原因無非是不想把組織領頭人的名單泄露出去,索性警方直接公布,全國通緝這些人模狗樣的“社會精英”,看他們還想怎麼作!

  王館長連殺三人,本應該判死刑,但他最後上交了那份名單,以功抵罪,改判無期。

  撒網作業,緊鑼密鼓追捕長達兩個月的時間,那份名單上的人逐個被劃掉,敢喪盡天良用旁門左道坑害自己同胞,這種人只能悄無聲息的在這個世上消失。

  “趙力。”陳諾圈了白板上的名單,好奇的問:“還剩下這個人?什麼來頭?”

  陸遲道:“趙力只是他其中一個代稱,我們查到他的所有偽造信息,履歷普通工作普通長相普通,屬於丟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現在還不知所蹤。”

  下屬們個個都牛逼哄哄,這個領頭倒是低調,反派的反偵察能力很強嘛。

  “只要他人在國內,不怕他不出現。”陸遲沒什麼形像的仰躺在客廳沙發裡,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他已經連續兩個月沒睡過安慰覺,要麼睡車裡,要麼蹲點抓人,現在完全放松下來,很快便睡熟了。

  陳諾沒打擾他,輕手輕腳去房裡拿條被子給他蓋上。

  陸遲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客廳裡靜悄悄的,光線有點暗,他光腳下沙發,拉開了窗簾,天空黑壓壓的沉,空中飄著雪花,再有幾天就除夕了。

  臥室裡窸窸窣窣有動靜,陳諾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醫院排班表已經公布,她要提早回家然後提早過來。

  聽見腳步,陳諾抬頭道:“陸大哥,你醒了啊。”

  陸遲嗯了聲,依在門框上看陳諾收拾行李:“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年初三吧。”陳諾拉上行李箱,剛想豎起,一只大手已經先她一步,把行李箱提靠在牆角。

  “陸大哥,你回B市……”

  她話還未說完,嘴唇已經被人吻住,沒有太多言語,陸遲想她了。

  已經分開兩個月,才見面又要分開,陳諾身高不夠,踮著腳伸長胳膊環住他頸項,軟軟的啟開唇,勾舌頭和他嬉戲。

  短暫的時間裡,男人和女人珍惜的方式不同,有些時候沒有了,陳諾被他弄的有點疼,不適的輕哼。

  陸遲也知道他有點操之過急,忍著難受的地方,不斷親吻陳諾,像是吸人精氣的妖怪,一時弄得她全身無力,成了一灘春水。

  赤條條的兩具身體像是兩尾魚兒,糾纏嬉戲。陸遲空曠已久的身體終於找到宣泄口,攻擊狂風暴雨一樣,一發不可收拾,陳諾像是艘搖曳的小船,白綿綿的兩腿無助的蹬著床單,身不由己。

  胡天胡地到凌晨時分,陳諾汗涔涔的蜷縮在床上,動也不想動,陸遲貼靠在她後背,撈著她的身體動情而纏綿的親吻著,陳諾生怕他再來,無力的推他。

  察覺到懷裡人情緒不高,陸遲親親她額頭,聲音有些低啞:“乖寶,怎麼了?”

  聽他這樣喊,陳諾有些羞赧,悶悶的說:“有點疼。”

  聞言,陸遲伸長胳膊拉開床頭櫃抽屜,從裡面摸出備用的軟膏,伏在陳諾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床笫之間的私密話語再次竄進耳中,讓她羞得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

  陸遲最喜歡她羞怯怯的小模樣,嘴裡耐心的哄著,大手不著痕跡往下探,為她下面上了藥。

  再纏綿,等天亮了還是要送小女友去火車站。

  外面還飄著雪花,陸遲抬手把陳諾脖子上的紅圍巾又繞了兩圈,捏捏她臉:“到家了給我電話。”

  陳諾不迭點頭,張開胳膊給陸遲一個熊抱:“陸大哥,你在家要想我。”

  以前陸遲覺得火車站機場外的情侶們太膩歪,現在輪到他,竟然膩歪的不想走,陸遲不說話,就抱著小女友,拉拉頭發,捏捏臉,親親鼻子,小動作不斷,直到距檢票時間還差二十分鐘。

  “陸大哥,那我走了,你乖點。”察覺到他的小情緒,陳諾拍拍他後背,踮腳在他嘴上親了親,拖著她的行李箱進等候廳。

  陸遲在外面站了會,直到看著陳諾揮手進車站,頭頂烏雲沉沉,沉悶的天仿佛要壓下來。

  雪花越飄越大。

  回到車裡,陸遲抽了根煙,小情緒還沒散開,等快發車時,他給陳諾發了條短信,問她上沒上車。

  陳諾很快回復過來:剛上車,回去給你發視頻。

  陸遲揉揉額頭,快速回:過完年,可能要帶你去見我爺爺,先告訴你讓你有個准備。

  接到這條短信,陳諾心漏跳了幾拍,見爺爺……是要正式見家長了啊。

  陳諾反手摸摸發燙的臉頰,一路紅撲撲的抵達H市,惹得坐她旁邊的男生頻頻側目,笑容靦腆。

  下車之後,男生主動要幫她拿行李,陳諾抽出拉杆,笑說:“不用,我拖出去就行了。”

  事實上這個時候有點小心機的完全可以示柔弱,不過陳諾不需要,男朋友不在身邊,她可以秒變大力士。

  陳慶南早在外等她,陳諾抱抱她爸,甜甜的說:“爸爸好帥!”

  陳慶南得意的笑,向女兒展示他的新大衣:“你媽給我買的!”

  見陳諾小臉吃得圓乎乎的,被養的又白又嫩,陳慶南對陸遲心懷了三分感激,對他也沒了不滿。

  硬要說哪點不滿,就是這孩子怎麼這麼會來事呢!

  是的,陸遲提早給岳父岳母還有奶奶寄了新年禮物,不算貴重,處處透著心意,讓家裡兩個女人提起他就贊不絕口。

  姚琳身上穿的淺紫色羊絨衫就是陸遲送她的,她接過女兒的行李箱,別的不說,先誇陸遲:“小遲眼光真不錯,諾諾你看媽媽穿這件羊絨衫好不好看?”

  陳諾笑眯眯點頭,嘴巴抹了蜜一樣:“不像我媽,像我姐。”

  她才說完,腦袋就被拍了一下,陳慶南在她身後唬臉說:“亂說什麼呢,沒大沒小!”

  他可沒有兩個女兒!和老婆出門被說帶女兒已經夠慪的了,還來扎他心窩子!

  陳奶奶戴著老花鏡出來,陳諾挽上她老人家胳膊,開始吧啦吧啦說學校的事,說她實習的事,唯獨隱藏了她和陸遲同居的事。

  陳奶奶噢噢聽著,聽陳諾說到S市今年格外濕冷,就不經意問了句:“你們晚上不打空調啊。”

  “打了……”對上陳奶奶促狹的視線,陳諾意識到她跳坑了,宿舍裡的空調冬天禁止使用。

  “奶奶我回房了……”陳諾收回了胳膊,捂臉奔上樓。

  寒假在家的日子,陳諾過得特別瀟灑,白天走親訪友,晚上鄰居串門,臨近節前,又去天使福利院和孩子們一塊大掃除。

  陸遲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回到B市。和濕冷的S市相比,B市空氣干冷,飄下的雪像鹽粒一樣,簌簌的積在地上不融化。

  路家大宅異常熱鬧,年初二是路老爺子七十歲壽辰,路家子女全回來了,孫子孫女曾孫,滿聚一堂。

  路家人出名的好打麻將,開了三桌麻將,搓麻將的聲音夾著小孩嬉鬧聲,陸遲頭疼揉揉額頭,獨自一人霸占落地窗前的一組沙發,開了視頻和陳諾聊天。

  相較人口眾多的路家,陳諾家要簡單許多。歲尾了,陳奶奶和姚琳在廚房忙活,陳諾和她爸被趕出來掃雪,視頻的時候,陳諾懷抱著鐵鍬,臉蛋凍得紅撲撲的,看得陸遲想把手伸進去捏一把。

  對著鏡頭,陳諾笑啊笑的,然後被驚了一下。因為視頻裡突然擠進了一顆小腦袋,洋娃娃一樣的卷發,圓圓的大眼睛,小嘴巴紅嘟嘟的,隔著視頻,她圈住陸遲脖子,向陳諾揮手,甜甜的說:“大嫂,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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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大嫂?

  陳諾眨了眨眼,有點羞澀起來,她故意的問:“這是誰家的美人呀?”

  無論多大的孩子都希望被平等對待,路熹一聽陳諾喊她美人,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喊她小朋友、小丫頭,她笑彎了眼,拍拍陸遲腦袋:“我是大哥家的。”

  陸遲拿開頭上的手,有點無奈的對陳諾說:“我妹妹路熹。”

  介紹完,他轉頭看路熹:“去別的地方玩,別來打擾我。”

  路熹不干,硬擠到了陸遲懷裡,小腦袋占據半個屏幕:“剛和大嫂見面,人家想多聊聊,聊幾句又不會掉塊肉。”

  “你好好說話。”陸遲輕斥她,就聽不慣妹妹把‘人家’掛在嘴邊。

  路熹哦了一聲,其實沒搞懂什麼叫不好好說話。

  陳諾樂不可支,干脆蹲在家門口和這對兄妹視頻。

  路熹隨她媽媽,是個很健談的姑娘,大大方方的小模樣,一點不怯場,她跟陳諾聊她在美國的生活,討論穿衣搭配以及她最喜歡的明星。

  陸遲完全插不上話,直到他聽見路熹說班上哪個同學在聖誕節約她出去吃冰淇淋火鍋。

  他輕飄飄的插一句:“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不告訴你。”路熹可警惕了,從陸遲腿上跳下去:“大嫂回聊啊,我加你微信。”

  說完,一溜煙跑走,拒絕把小女生的秘密分享給哥哥。

  “陸大哥,你妹妹明明是小公主,哪裡是公主病!”陳諾拒絕把公主病形容到這麼有禮貌又有條理的小孩身上。

  陸遲摸摸鼻,咳一聲:“是麼,我也不太清楚公主病是什麼病。”

  大概就是公主後面加個病。

  陳諾無奈翻白眼,給他詳細解釋了下公主病症候群,兩人不覺又黏糊了很長時間,直到陳慶南不滿的喊人干活。

  “陸大哥,我幾時去你家呀?”她想有個心裡准備。

  見小女友不大好意思的樣子,陸遲彎起了嘴角,用商量的口吻說:“我訂初二的飛機怎麼樣?我爺爺那天辦壽。”

  陳諾比劃了個ok,關掉視頻後琢磨向醫院請兩天假。

  ……

  除夕這天,陳家和林家在一塊過的,林禹年發了張大合照上傳到朋友圈,然後發現秒贊的人居然是陸遲。

  他評論:哥們,別挖牆角。

  林禹年看到之後,只覺心裡有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陳諾吃完飯才看到評論,笑得肚痛,她在下面回復:放心,牆角很牢。

  林禹年卒。

  陳諾走過來戳戳癱在沙發上的林禹年:“年年,你的胳膊有沒有好點?”

  正如陳諾所預料那樣,林禹年是碰上火災了,綠地廣場因為一起故意縱火事件發生火災,林禹年當時在現場,救了一個小姑娘,胳膊因此被燒傷半截。

  林禹年抬抬胳膊:“好的差不多了。”

  “估計要留疤。”陳諾掀開衣袖看了看他的傷。

  林禹年不太在意的說:“留個疤換條人命,值了。”

  陳諾朝他豎拇指,她認識的年年還是這麼棒。

  其實林禹年沒想太多,那一瞬間只是憑本能行事,如果都沒作為,走的就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好在小姑娘沒什麼大礙,在醫院觀察兩天就回了家。

  小姑娘放寒假在家,天天過來蹲點,舉一把雨傘,像顆堅定的小蘑菇。

  “瞧瞧,小蘑菇又來送溫暖了。”姚琳從外面回來,笑眯眯的往隔壁看。

  陳諾也好奇,立刻出去踮腳看,外面飄著雪花,陳諾只看到一把小紅傘。

  莫非是年年紅鸞星動了?

  陳諾劈劈啪啪編輯條短信給陸遲。

  陸遲正陪家中長輩打麻將,看到這條短信時,他自摸了一把,在家中女眷的一片埋怨聲中,他回了句:恭喜。

  同時不忘提醒陳諾:諾諾,記得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

  陳諾突然就有了壓力,懷揣著緊張的一顆心,和家裡兩個女人說去B市的事。

  至於為什麼不和陳慶南說,因為這個男人總是會搗亂。

  “奶奶,媽媽,你們第一次去男方家都送了什麼,說了什麼?”陳諾虛心求教。

  陳奶奶認真想了想,她結婚的時候剛建國不久,計劃經濟的年代,生活困苦,她和陳諾爺爺都沒辦酒,直接去市委打了結婚證,那時候還沒有民政局呢!

  “你爺爺是孤兒,我沒有公婆,完全沒有壓力。”陳奶奶抱歉的說:“我給不了你什麼好意見了。”

  好吧,陳諾求助的看向姚琳。

  姚琳攤手:“結婚二十多年,你奶奶沒和我紅過臉,我也沒有壓力。”

  不過她還是能給女兒一點建議:“小遲家人要是喜歡你,你送根草都喜歡,如果不喜歡你,送黃金也嫌棄。”

  陳奶奶贊同的點頭:“你媽說的對,用心挑幾份禮物就好,不用太刻意,刻意了反倒失真。”

  陳諾若有所悟的樣子。

  年初二早上,她被陳慶南開車送去機場,占有欲極強的爸爸難得說了番鼓勵的話:“女兒,好好加油!但是不許諂媚,不許低三下四,不許卑躬屈膝,皆大歡喜我們就做親家,覺得受氣就回來,爸爸養你!”

  他找人查過陸遲背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跟那種家庭做親家,想想壓力還挺大。

  啪嗒啪嗒。陳諾聽得掉金豆子,世上只有爸爸好,她抱抱陳慶南粗壯的腰,軟綿綿的說:“愛你。”

  陳慶南拍拍女兒肩膀,大氣的擺擺手:“去吧!”

  十點整,陳諾登上了飛機,H市飛B市全程不到兩個小時,抵達B市時,還不到十二點。

  陳諾才下機,就看到了接機的陸遲,男朋友太高,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實在是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冷不冷?”陸遲走過來拉她手。

  陳諾開心笑:“不冷,我手很暖的。”

  確實很暖,捉住了就不想放開,陸遲拉她去等行李。

  兩人正走著,突然一大幫年輕男女蜂擁過來,旁若無人的從兩人面前跑過去,陳諾沒防備,差點被兩個年輕女孩撞倒,還好陸遲眼疾手快扶住她。

  “有沒有事?”陸遲把人拉進懷裡,確定沒事之後才放下心,蹙眉看著蜂擁至下機通道的年輕男女們。

  陳諾也看過去,踮腳望了望:“估計是哪個明星下機了,粉絲過來迎接。”

  陸遲不贊同這種行為:“機場是公共場所,應該安全擺第一,這樣不管不顧的衝撞,容易傷到行人。”

  陳諾聳聳肩沒說話,心道還有更誇張的哭叫吶喊呢。

  像是為了印證陳諾心中所想,人群中突然有女孩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何嘉樹,我愛你!”

  “樹寶,看這邊,看這邊!”

  “啊啊啊,男神男神!”

  陸遲和陳諾對視一眼,立刻撤離這地方。等行李時,陸遲隨口問了句何嘉樹是誰。

  陳諾比他好點,多少會關注一下娛樂明星:“娛樂圈的小鮮肉,以前在棒子國發展,解約之後回國,在國內挺火,女粉不少。”

  陸遲點點頭,取了陳諾的行李,低頭靠近陳諾耳邊:“小安的飛機也到了,我們等他幾分鐘。”

  跟何嘉樹有粉絲熱情迎接相比,劉志安就顯得比較清冷了,他沒把行程向粉絲透露,穿一身裹得跟熊一樣的黑羽絨服,黑口罩黑墨鏡,埋汰的像個路人。

  看到陸遲和陳諾之後,劉志安向他們揮手,快步走來。

  ……

  何嘉樹戴著墨鏡,被粉絲重重包圍,尖叫聲和哭喊聲吵得他有點不耐煩,面無表情的往前走,躲開粉絲的撕扯,他的助理和保鏢也看了出來,推開粉絲為他開路。

  保鏢們個個五大三粗,沒掌控好力道,把其中一個女粉推的踉蹌,連連後退幾步,一腳踩上從她身旁路過的小女孩。

  女粉沒察覺她踩到人,立刻又追上去,舉著手機不停拍照。

  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哇哇哭了起來,有點迷茫,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剛下飛機,還沒找到來接機的爺爺奶奶。

  正哭著,兩腳驟然離了地,小女孩嚇得沒了哭聲,張著嘴吶吶看抱她的陌生人。

  劉志安把小女孩放到安全地方,見她癟癟嘴還想哭,他噓了一聲,小聲說:“別哭別哭,我有好吃的。”

  可惜小女孩不太領情,以為他是更壞的壞蛋,嗚嗚抹淚,要找她爺爺奶奶。

  劉志安沒了轍,垂頭喪氣的招手讓離他不遠的陳諾來救場。

  另一邊,何嘉樹正低頭玩著手機,聽見小孩哭聲,他不耐的側頭看了眼,害怕是他的粉絲鬧事,畢竟粉絲的行為要由偶像來買單。

  越過人群,他似乎看到個熟悉身影,像是劉志安。

  待認清之後,何嘉樹頃刻換上笑臉,撥開粉絲往劉志安所在方向走。

  自家粉絲見偶像朝某個人走去,也紛紛追過去。

  “劉老師,好巧啊。”何嘉樹打招呼,十分恭敬謙和的模樣。

  娛樂圈是個大圈,裡面又有許多小圈,眾所周知的,能在電影界混出明堂的才是真正的屹立不倒。

  何嘉樹在小鮮肉中人氣是很旺,但跟劉志安的咖位還沒法比,畢竟劉志安的作品都能拿得出手。

  何嘉樹不是腦殘偶像,能混到今天,他知道什麼人該交什麼人不該交。

  “劉老師,我是何嘉樹,沒想到能和您坐同一班飛機,好巧。”何嘉樹取下墨鏡,先伸出手。

  “男神好有禮貌!大劉,大劉,快跟我們家男神握手啊!”

  粉絲們快被他們家偶像迷死了,他們果然沒有“飯”錯人!

  劉志安暗罵了一句臥槽,感情他不握手,不搭理他們家男神,就是不識相啊!

  “好巧。”劉志安扯著嘴角,跟何嘉樹碰了下手。

  余光瞥見劉志安身旁的陸遲,何嘉樹眼睛亮了幾分,又朝陸遲伸手:“陸少,好巧。”

  陸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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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陳諾看看熱情的何嘉樹,又抬頭看看陸遲,眼裡的意思是:還說你不認識?

  陸遲無奈:我真不認識。

  出於客氣,他不冷不熱的跟何嘉樹碰了碰手,之後兩手插進褲兜裡,一副我們不熟的架勢。

  何嘉樹似乎並不介意他的冷淡,笑說:“說起來我們是校友呢,一個高中的,你長我一屆,以前還打過球,留個聯系方式,我們找時間聚聚怎麼樣?”

  身後的粉絲聽他們家偶像這麼謙虛客氣,心跳都漏了幾拍,有的女生甚至激動的原地跳腳,就沒見過這樣優質的偶像,教養也太好了吧!

  反觀對方,不冷不熱的裝逼樣,哪家的哦,拽什麼拽!不過長得還真有型,是剛出道的十八線小明星麼……還有他旁邊的小姐姐,也是十八線小明星?

  “抱歉。”陸遲多一句話也沒有,見何嘉樹的粉絲舉起手機對著他和陳諾拍來拍去,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徹底冷臉,不輕不重的說:“照片刪了。”

  氣氛突然僵硬了起來。

  何嘉樹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心裡快煩死這幫沒見過男人一樣的女屌,但還是回頭溫和而無奈的勸說:“都把照片刪了,我不希望你們給我的朋友帶來生活上的不便。”

  朋友……陸遲嗤一聲,摟了陳諾肩膀就走,他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朋友。

  劉志安也算開了眼界,搖搖頭,戴上墨鏡也快步離開。

  這邊,何嘉樹摸摸其中一個女粉的腦袋,溫油的說:“乖,都聽話點。”

  女粉立刻紅了臉,剛才她被偶像摸頭了,啊啊啊,讓她去死也甘心情願!

  何嘉樹的助理靠近了小聲提醒:“阿樹,他們已經走了。”

  何嘉樹回頭看看,臉上沒了笑,煩躁的看眼尖叫要摸頭的女屌們,戴上墨鏡,面無表情的快步離開機場。

  那個被何嘉樹摸過頭的女粉幸福的快要暈過去,趁男神上車離開前,她忙舉起手機,要再給男神拍幾張照。

  哪知道手機卻無緣無故黑屏了,怎麼也打不開。

  “我的手機怎麼回事!”

  “日,我的也壞了!”

  幾個沒刪照的女粉急得原地跺腳,眼見接男神的保姆車開走,顧不上手機壞沒壞,連跑帶喊地追攆出去。

  何嘉樹厭煩的升上車窗,低低罵一句:“操!”

  前排的經紀人忍不住皺眉,回頭看何嘉樹:“小樹,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注意你的言辭。”

  對他的經紀人,何嘉樹不敢太張狂,委屈的抱怨:“高姐,她們也太煩了,把我朋友都嚇跑了。”

  聽何嘉樹這麼說,經紀人眼睛一亮,向他探聽:“你跟大劉認識?”

  不想讓人以為他上趕著巴結,何嘉樹點頭說:“認識,還有跟他一塊的陸遲我也認識,陸少……是那誰的孫子。”

  經紀人臉上的笑意壓不住:“那你知道大劉是誰嗎?大劉是那誰的外孫!小樹,你可以啊,真人不露相,這兩人你要是關系處好了,以後可不愁沒資源。”

  何嘉樹摸摸下巴,笑笑沒說話。

  經紀人看著眼前的大男孩,挺喜歡他的,長相沒話說,又會耍帥,雖然演技欠缺了點,但招架不住腦殘粉多,日後抓住機會接幾部大制作的電影,不愁身價抬不上去。

  ……

  另一邊,陸遲三人上車之後,誰也沒提剛才的極品,陳諾懶懶的靠在陸遲肩上玩手機,劉志安壓低了帽檐,窩在副駕坐上打王者農藥,直到“蝸牛妹妹”給他發了條微信。

  打王者農藥的男人立刻退出了游戲,改逗蝸牛妹妹,逗的太專注,後排座上秀恩愛的兩人也就不那麼難忍了。

  車子平穩的行駛著,陳諾時不時朝窗外看看。整個首都城在旁人眼中或許只是摩天大廈、車水馬龍,但看在陳諾眼裡,這裡是飛龍聚靈之地,紫金兩氣彌漫,處處透著祥瑞。

  進入二環之後,莊嚴而神聖的靈氣撲面而來,陳諾不覺就坐正了身體,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讓陸遲想到了剛上一年級的小學生。

  陸遲彎著嘴角,壞心眼的戳戳她胳膊。

  “別鬧。”陳諾拍開他手,小聲說:“我都快緊張死了。”

  陸遲笑了起來,很愉快的笑,他把人摟進懷裡,貼耳道:“別緊張,他們很開明,和你家人差不多。”

  陳諾不信,電視劇上都演了,越是大家族,麼蛾子越多。

  大概是路家是大家族界的一股清流,陳諾被陸遲牽著手進門,家中上至七十歲的爺爺,下至咿咿呀呀的奶娃都在,無不例外,都是笑吟吟的。

  陳諾頓時就松了口氣,注意到這家人氣運都很好,紅中帶金,屬於上輩子拯救銀河系的那種,更難能可貴的是都不作,很正常很親熱人的那種。

  被陸遲帶著,陳諾逐個喊人並送上禮物,爺爺奶奶伯父伯母姑姑姑父公公婆婆堂哥堂嫂表弟表妹小侄子……

  一眾人認下來,她有點懵圈了,以至於誰和她說話都是笑啊笑,看得奶奶很喜歡。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喜歡愛笑的小姑娘,長得俊,穿得也不花裡胡哨,聽說家世也清白,爸爸做生意,媽媽當老師,本本分分的一家子。

  “好孩子,凍壞了吧,這裡是不是比你家冷很多?”奶奶親熱的握上陳諾的手。

  “奶奶,我穿了保暖褲,一點也不冷。”陳諾笑眯眯的說。

  奶奶拍著她的手,連聲說好。

  相較奶奶,爺爺要嚴肅點,嚴肅但不兇,故作不知的問陳諾多大了,家裡父母,幾個兄弟姐妹。

  陳諾照實說,沒有兄弟姐妹,就她一個。

  “就一個啊。”爺爺看看他的孫子輩們,有點無奈而驕傲的說:“我家有點多呢,別嫌他們吵。”

  陳諾順他視線看看包括陸遲和劉志安在內的十幾個年輕男女,確實眼好花!

  考慮到陳諾是長途跋涉,奶奶笑吟吟的說:“小遲,你陪諾諾休息一會兒,晚上人多會吵,她休息不好。”

  不等陸遲開口,陸明月挽上了陳諾胳膊:“媽,房間已經收出來了,我帶諾諾上樓。”

  家裡人太多,頭次見到兒媳婦,陸明月這個當婆婆的都沒能好好和兒媳婦說說話,大概是當婆婆的感覺讓她有點激動,還有點小害羞,她反倒沒有電話裡那樣健談了。

  看出未來婆婆的緊張,陳諾張張嘴,不知道該怎樣安撫,婆婆緊張,她更緊張!

  兩人大眼瞪小眼緊張了會兒,陳諾先開口:“伯母,小熹和您長得像,都好漂亮。”

  陸明月不好意思的笑:“哪有,我都老了,你們長得才漂亮。”

  陸明月看著比姚琳還年輕,這個年齡段的人舉止間還能露出少女模樣,要麼是腦子不正常,要麼是被護的很好。

  顯然陸明月是後者,從眼神裡能看得出來,未來公公很疼她。

  正聊著,陸遲敲門進來,喊陸明月:“媽,你老公找你。”

  “有說找我干什麼?”陸明月起了身,不滿嘀咕:“煩人。”

  “我不知道,你快去看看。”陸遲把他媽推出去,然後哢嗒一聲,鎖上門。

  陳諾受不了的看他:“陸大哥,連你媽都騙,你好意思?”

  被戳穿,陸遲摸摸鼻子,厚臉皮的摟著陳諾一塊摔倒在床上,在她嘴唇上親一下:“我不找借口讓她出去,她能和你說一下午。”

  “那你呢,你又進來干什麼。”陳諾扯扯他耳朵,然後發現他耳垂厚厚軟軟的,是個長壽的人。

  陸遲笑,露出他的小虎牙:“怕你認床睡不好,過來陪你睡。”

  “流氓。”陳諾咬他。

  外面,陸明月下樓走到正在招呼客人的路之正身旁,夫妻兩笑眯眯的把客人迎進家,等客人進去之後,陸明月在路之正胳膊上掐了一把,凶凶的說:“又找我,又找我,你這人好討厭,就不能讓我跟兒媳婦好好說會話?”

  “媳婦兒,我冤枉,我沒找你!”路之正委屈的說。

  陸明月才不信,兩人小動作不斷,路老爺子看得牙疼,加起來一百歲的人了,也不消停點,以後再家庭聚會,要在家豎個牌,禁止撒狗糧!

  壽宴辦在晚上,晚七點,賓客陸續到場,陳諾帶了套小禮服,大方簡單的黑色,後背拉鏈樣式,穿的時候有點困難,衛生間裡換上之後,不得不求助陸遲。

  衛生間門拉開一條縫,陳諾伸出腦袋,眼巴巴看陸遲。

  陸遲很自覺的走過去,輕聲問:“怎麼了?”

  陳諾捧著胸出來,在他面前轉個身,露出光裸的後背,白皙光潔的一條線,從蝴蝶骨下延到臀部。

  “幫我拉一下。”陳諾小聲的說。

  “好。”陸遲嗓子干干的,像磨砂紙般粗糲,他貼了過來,沒往上拉,改往下。

  陳諾:“……”

  半個小時後,陸遲吃足了豆腐,心滿意足的親親她後背上的痕跡,把拉鏈拉上去,然後建議的說:“我覺得你可以披個坎肩,因為被我親紅了。”

  “你是故意的……”

  陸遲挑挑眉,他就是故意的,這樣白白滑滑的背,只能他看。

  陳諾低估他的無恥,郁悶的說:“可我沒帶坎肩!”

  把人親了,陸遲很好說話:“等我一會,我去找條拿來。”他准備去他堂姐那裡搜一條。

  陸遲出去之後,陳諾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看了看手機,驀地聽見樓下有人在爭執。

  陳諾趴窗戶向下看去,是路家的幫佣把客人攔在了門外。

  何嘉樹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參加個壽宴被人攔在門外要請柬,呵呵,這種劇情不是只出現在電視劇裡麼!

  眼瞎認不出他是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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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並不是每個人都關注娛樂新聞,路家的家佣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還真不認識風頭正盛的何嘉樹,只覺得眼前的小青年很不守規矩。

  “你仔細看看,我是何嘉樹。”

  小鮮肉指指自己嫩的能掐出水的臉,N杯水的廣告天天在黃金衛視上掛著,怎麼就認不出!

  “對不起,不認識。”家佣抱歉的說。

  路家行事低調,除非家中子女結婚生子,否則很少在家中辦宴會,現在難得高調一次,想渾水摸魚抓機會攀附的人自然多。

  N杯水的老總顧明山在受邀名單內,何嘉樹是借顧明山的名義進的路宅大門,誰知道路家關卡一道接一道!

  僵持不下間,何嘉樹余光瞧見了劉志安,平時穿衣風格隨性的男人今天西裝領帶,頭發也梳得中規中矩。

  “劉老師。”何嘉樹喊他。

  其實劉志安只比何嘉樹大兩歲而已,他出道早,成名也早,很自然的就成了圈裡的前輩。

  劉志安走近了些,問家佣:“怎麼回事?”

  “這位先生沒有請柬,我擔心……”

  何嘉樹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解釋說:“來的太急,請柬忘帶了。”他在打賭,路家客人眾多,到底邀請了哪些人,並不是人人都知道。

  這點小伎倆,其實劉志安心裡清楚,他並沒戳破,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來者是客,歡迎。”

  何嘉樹揚起開心的笑,和劉志安握手,在他之後進去。

  他經紀人說的沒錯,交朋友嘛,總得有個人先主動!

  家宴辦在路家將近三百平的會客廳裡,陳諾挽著陸遲的胳膊,一起給爺爺賀壽。

  陸遲規矩的祝爺爺福如東海水長流,壽比南山不老松。

  陳諾甜甜的祝爺爺越來越帥,越來越精神。

  路老爺子老臉一紅,竟有點羞窘:“一把年紀了,什麼帥不帥的。”

  說完,他又小聲問:“我還算帥?”

  陳諾眨眨眼,贊他:“帥,路家第一帥!”

  路老爺子拍拍陳諾的手,暗道這孩子真會說話,年年過生日,他的孫子孫女就會敷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也不來點實質性的誇贊,他才七十歲,還寶刀未老呢!

  路奶奶一身暗紅織錦旗袍坐路老爺子身旁,沒忍住,朝老伴翻了個白眼,服了他一把年紀不知羞。

  他們恭賀完,有個年輕人過來了,洋洋灑灑講了一段賀詞,爺爺和奶奶有點懵逼,對視一眼,奶奶問:“是哪家的孩子呀?”

  何嘉樹笑說:“奶奶,我是劉老師的朋友。”

  一旁的陸遲和陳諾看得有點無語,小鮮肉很會借勢嘛!

  爺爺和奶奶不清楚情況,笑呵呵應好,客氣的讓他隨意,何嘉樹表示想合個影留念,爺爺和奶奶一愣,然後說好。

  哢嚓哢嚓拍幾張,何嘉樹滿意看照片,又問陸遲:“哥們,合個影?”

  陸遲沒那麼好說話,冷淡的拒絕:“我不和不熟的人合影。”

  何嘉樹臉上的笑有片刻僵硬,陸遲漠視他,沒有顧忌不相干人情緒的習慣,他摟上女朋友的腰,俯臉說:“諾諾,帶你見下我小姑媽。”

  陳諾點頭,也不管這個鮮肉,和陸遲去別處。

  “操,了不起!”何嘉樹面上閃過一絲狼狽。

  陳諾耳朵尖,將何嘉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惡心的反胃,小人,居然罵她男人!

  陳諾回頭看他一眼,掐指訣打個咒過去,不偏不倚,打中他兩顆蛋蛋。

  不遠處的何嘉樹神色一變,僵在原地不敢動。

  劉志安從他身邊經過,側頭看一眼,察覺到他神色有異,問了句:“怎麼了?”

  “沒事。”何嘉樹咬牙搖頭,額上滑下一滴冷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怎麼可能說自己扯到蛋了,蛋蛋劇疼!

  劉志安又看他一眼,總覺得這小子腦子不大正常,太上趕著攀附,只會適得其反惹人厭!

  他不介意提拔後輩演員,但實在不想提拔戲多的。

  這邊,陳諾在見過小姑媽之後,就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吃點心,陸遲被他爸爸喊去招待客人。

  “大嫂。”路熹穿著粉色蓬蓬裙過來了,遞給陳諾一杯溫熱的玉米汁:“我看你一個人,過來陪陪你。”

  陳諾接過玉米汁,心裡泛暖,摸摸路熹涼涼的小手:“冷不冷?”

  盡管客廳有地暖,到底是冬天,還是有寒意。

  路熹喝了一大口溫熱的玉米汁,舔舔嘴巴,點頭說:“有點冷呢!”

  下秒,她又為難的說:“可是穿太多,胖胖的不好看。”

  陳諾想笑,把手捂在路熹手上,給她個好辦法:“我手很暖,給你捂捂好不好?”

  路熹重重點頭,莫名覺得身體暖洋洋的舒服,她快活的笑,趴在陳諾耳邊咬耳朵,偷偷和陳諾分享小女生的秘密。

  “小石頭約我明天去看電影,我擔心爸爸不讓去,就和吳阿姨說了聲,讓她送我出門。”

  吳阿姨是路家的保姆,路熹從美國回來之後,生活起居多是吳阿姨在照看。

  “小熹,那你知道你爸爸為什麼不讓你去嗎?”陳諾反問她。

  路熹想了想:“因為小石頭是男生,爸爸嫉妒!”

  陳諾滿頭黑線,耐心說:“因為你是女生,還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爸爸怕你在外碰到危險。”

  路熹低下頭:“還有吳阿姨在。”

  “吳阿姨也是女生,要是有個你大哥那樣強壯的壞蛋,你和吳阿姨能打得過?”

  想像下壞蛋大哥,路熹捂嘴,神經質的樂了會兒,為難的說:“可我已經答應小石頭,臨時爽約以後沒人和我玩了。”

  陳諾想了想,以商量的口吻說:“我也想看電影了,介不介意我跟你大哥和你們看同一場?”

  頓一頓,她補充:“我們保證,會裝作不認識你們。”

  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陸遲過來了,得知她們計劃,想也不想便拒絕:“我不去。”

  去干什麼,看兩個小朋友談戀愛麼!

  “不去就不去,壞蛋!”路熹不高興的撅嘴,甩著馬尾辮,圓乎乎的臉扭到一邊,抱著胳膊生悶氣。

  有個這樣可愛的妹妹,還不知道珍惜,是想鬧哪樣啊!說好的哥哥無條件寵愛妹妹呢!

  “陸大哥,你去不去?”陳諾聲音輕柔柔的,又問一遍。

  陸遲堅定的說:“不去。”

  陳諾攬上他腰,指甲在他背上不輕不重畫著,像在撓癢癢。

  和陸遲在一起久了,陳諾也摸清他弱點了,他怕癢,非常怕的那種。

  果然,陸遲沒能忍住,受不了的說:“去,我去!”

  正在生氣的小女生突然露出了笑,在陳諾臉頰上香了一下,甜甜的說:“謝謝大嫂。”

  陸遲:“……”為什麼不謝他?!

  可惜一大一小兩個女生都沒理他,結伴往後院走。

  陸遲沒忍住,還是問了句:“去干什麼?”

  陳諾回頭告訴他:“和吳阿姨說一聲,明天我們陪小熹出去。”

  吳阿姨在廚房幫忙打下手,見路熹拉著陳諾進來,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這裡油煙大,你們怎麼過來了?”

  陳諾看看面黃肌瘦的吳阿姨,笑說:“明天我和陸遲陪小熹出去,阿姨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明天剛好可以休息下。”

  聞言,吳阿姨忙擺手說:“我沒什麼事可做,明天還是我陪小熹吧,我帶她也習慣了。”

  “小熹活潑,在外看著你可以會力不從心,我和陸遲正好要出門看電影,帶小熹剛好。”陳諾笑眯眯的看她,一雙眼明亮而清透。

  吳阿姨訕訕的,把碎發別到耳後:“這樣啊,那好吧。”

  “大嫂,我去給小石頭打電話。”路熹蹦蹦跳跳上樓。

  ……

  會客廳裡,N杯水的老總顧明山在和路老爺子暢談,顧家在B市也算大戶,兩家之間平時有來有往,關系說不上密切,但也還不錯。

  顧明山笑呵呵的說:“老大哥,你這是兒孫滿堂啊,一般人哪有你這福氣。”

  路老爺子謙虛的擺手:“哪裡哪裡,比不得你,子女都做的有聲有色。”

  想到公司近來出現的紕漏,顧明山強笑幾聲,既沒說子女好,也沒說不好。

  顧明山環顧四周,笑說:“聽說小遲帶了女朋友回來,怎麼也沒見到,是不好意思見人?”

  這話路之正就不愛聽了,他兒媳婦怎麼就不好意思見人了?

  說曹操曹操到,陸遲帶陳諾朝這邊走來,顧明山視線落在陳諾身上,像是在確認什麼,笑著對路老爺子說:“小遲好福氣,不錯的姑娘。”

  說著,他又問:“是哪家的孩子?”

  路老爺子不在意的說:“不是哪家的孩子,他們互相喜歡就好,其他不重要。”

  察覺到顧明山的視線,陳諾也看向他,笑眯眯的隨陸遲喊人。

  顧明山打量的時間有點長,連陸遲也察覺到了,這兩人都是能沉得住氣的人,別的不多說,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樂呵樣兒。

  晚十點,賓客才漸散。路之正兄弟幾個去送客,家佣在客廳收拾盤碟,陸遲抱上熟睡中的妹妹,和陳諾一前一後上樓。

  路熹有自己單獨的房間,粉色蕾絲的布置,滿滿的少女氣。

  陸遲把妹妹放床上,低聲問:“諾諾,你覺不覺得顧明山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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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2:26 |只看該作者
第56章

  “諾諾,你覺不覺得顧明山有點奇怪?”

  陳諾點頭,彎腰幫忙把路熹鞋子脫了,輕聲說:“他看我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但我暫時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一個人的體態、姿勢、談吐、衣著打扮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他的內在素養和其他個性特征,顧明山衣著打扮無疑是精致的,體態也和尋常無異,問題是他掩飾不了自己的談吐和姿勢。

  陳諾仔細想了想,神色有些嚴肅:“如果我沒猜錯,他十有八九是被人控制了。”

  陸遲眉頭蹙起,沒有說話,他拍拍陳諾肩膀,低聲道:“去睡覺,先別想太多。”

  下午睡過,陳諾躺在床上一時半會睡不著,或許是她今天見的人太多,有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對,還有那個吳阿姨,陳諾在她身上看出了殺意。

  渾渾沌沌中,陳諾突然靈光一閃,如果有人想對路家做什麼事,會不會從幫佣上下手。

  冥想太多,導致陳諾晚上很精神,早上困頓難耐,路熹敲門時,她還沒醒。

  “早啊,小熹。”陳諾打著哈欠開門。

  路熹穿著垂到腳踝的睡裙,卷發披散著,像個小金毛獅王,她從門縫裡擠進來,商量的說:“大嫂,我能去你床上睡會兒嗎?”

  “當然可以了。”

  得到陳諾同意,她踢了拖鞋爬上床,咕咕唧唧跟陳諾商量她今天穿什麼,怎麼打扮,甚至問要不要抹個紅嘴巴。

  大概是陳諾把她當小大人對待的緣故,路熹下意識就想親近陳諾,她在路家輩分不算低,同輩的哥哥姐姐都大她很多,拿她當小孩看,侄子侄女也有比她還大的,她不屑同小輩們玩,所以陳諾的出現讓路熹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密語了一會兒,姑嫂兩人早早打扮梳洗完,到九點,陸遲才起床,不緊不慢的刮著胡子,被路熹不停催促。

  “大哥你快點,人家約了十點,你這樣磨磨蹭蹭,要遲到的!”路熹急得跺腳。

  她越催,陸遲就越慢,最後陳諾看不下去,進去踢了他一腳,他摸摸鼻才加快動作。

  陳諾發現了,路家的男人都有點賤骨頭,上至七十歲的爺爺,下至幾歲小侄子,跟他們好好說話沒用,非得用點“酷刑”才能乖乖的。

  全部弄好,陳諾和陸遲各拉路熹一只手出門,剛好遇到出門買菜的吳阿姨。

  陳諾看了眼吳阿姨,笑著問:“吳阿姨出門買菜?”

  路家平時買菜都有專人負責,吳阿姨主要負責照看小孩這塊,並不包括買菜。

  “是啊,付大姐感冒了有點低燒,所以我幫出去她買一趟。”吳阿姨兩手抓緊了側掛在肩膀上的購物袋,裡面裝的是她所有積蓄,只要出了這個大門,她將與這裡永遠告別。

  陳諾哦一聲,轉看陸遲。

  兩人配合辦過數次案子,已經達到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意思的地步。

  陸遲會意,直接對吳阿姨說:“你不會開車,出門不方便,買菜的事交給徐伯做就好,這幾天家裡孩子多,你多費點心看著他們,別讓他們亂跑。”

  吳阿姨忙擺手:“可是徐哥是男人,買菜他不見得能買好,還是我……”

  陸遲不給她機會,喊徐伯出來,讓他負責今天的菜。

  吳阿姨有片刻驚慌失措,捏緊購物袋裡的現金,嘴唇囁嚅,還想說什麼,陸遲已經拉開車門,讓陳諾和路熹上車。

  “小石頭。”見到昔日小伙伴,路熹開心的張開胳膊,給小石頭一個熊抱,看得陸遲眼皮子直跳。

  小石頭酷酷的臉上浮現一抹紅色,把事先買好的熱飲給路熹,抿了抿嘴角:“拿著暖暖手。”

  路熹甜甜的道謝。

  小石頭是張家的孫子,今天被管家帶出來,對方認得陸遲,恭敬地向陸遲打了聲招呼,之後退到不遠處站著,給兩個孩子單獨相處的空間。

  電影是下午場,距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小石頭大方的請路熹去附近的KFC吃全家桶。

  見陸遲兩手插兜,像防狼一樣盯著兩個小孩,陳諾扯扯他衣袖,好笑道:“女生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你別盯這麼緊,讓他們自己玩一會兒。”

  聞言,陸遲側頭看小女友,狀似隨意的問:“那你小時候的秘密是什麼?”

  陳諾正吸著一杯熱飲,想也不想就說:“在想怎麼嫁給年年啊。”

  陸遲騰地黑了臉,脾氣臭臭的站在原地,一臉的我不開心,快點來哄我。

  哪知陳諾非但沒哄他,還扔了豆漿杯,朝KFC走了過去。

  “……”

  余光瞥見拎包閃身進KFC的男人,陸遲警惕隨後跟上。

  除夕之後,正值黃金周假期,KFC人很多,大多都是孩子在前台排隊,大人們在座位上玩手機,時不時看眼自家孩子。

  小石頭把路熹護在前面,兩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排隊,很有小男子漢的意識。

  一排蘿蔔頭裡,穿黑色棉服的高壯男人特別顯眼,他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眼,最終將目標定在卷發小女孩身上,他掏出手機看看署名是“吳”的人昨天發來的照片,確定卷發小女孩是路熹。

  從昨晚到現在,署名“吳”的女人再沒和他聯系過,男人今天也沒看到她,不過不要緊,確定這裡有個叫路熹的帶走就行。

  路家人雖然低調,但家中安保工作做的卻滴水不漏,他們等了很久才等到這個突破口,只要把這個路家人交上去,對方就會給他們一百萬勞務費。

  男人靜靜坐一旁等待時機,盯得太投入,絲毫沒有察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陸遲靜靜的走到男人身旁,拍拍他肩。

  男人一驚,扭頭看陸遲,條件反射就想跑,但為時已晚,一只冰冷的手銬哢在了他手腕上。

  男人並非頭次做這種勾當,反應也快,先發制人質問:“你是誰?憑什麼拿手銬銬我?!沒有王法了嗎?!”

  他聲音很大,頓時惹來旁人側目。

  陸遲輕笑一聲,踢踢男人腳邊的包:“你裡面裝了什麼?”

  男人神色一變,強作鎮定道:“關你什麼事!”

  他話音剛落,陳諾已經拽走他包,拉開拉鏈反扣在餐桌上。嘩啦一聲,電棒繩子和一把水果刀全倒了出來,裡面還有一瓶乙醚。

  四周家長倒抽一口氣,立刻將孩子們拉進懷裡,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一並護在身後。

  哐哐當當的座椅擦地聲,一陣慌亂。

  被小石頭拉進懷裡的路熹好奇的伸腦袋看,卻被小石頭按回了腦袋。

  “是我大哥大嫂。”小姑娘指著不遠處,沒有害怕,反而有絲興奮。

  “別亂動。”小石頭按住她亂動的手。

  這種密集場合,別說刀具了,棍棒帶在身上都會遭到懷疑,畢竟現在什麼喪心病狂的畜生都有。

  正兒八經的人,誰會在包裡裝一瓶乙醚,拿來當礦泉水喝嗎?!

  還沒開始就結束,男人惱怒的瞪著眼前的一男一女,暴躁道:“放開我!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你們憑什麼逮我?!”

  陸遲冷臉看他,撥通電話報警:“和我辯解沒用,去警察局解釋你帶這些東西干什麼。”

  “大嫂……”路熹跑過來,從後抱住陳諾的腰,偷偷的看被陸遲死扣在桌上的男人。

  陳諾把小姑娘摟進懷裡,擋住她眼睛:“小熹乖,別看這種人,辣眼睛。”

  男人:“……”

  接到報警後,派出所的人很快趕到,地區片警見是陸遲,愣了下,遲疑喊:“師兄?”

  陸遲衝他點頭,有點認不出眼前的學弟。

  片警卻認得他,激動的問:“師兄在哪兒上班?怎麼沒看到你?”

  上大學那會兒,陸遲是他們學校的名人,家世背景牛逼是一方面,真正讓人佩服他的是他本身成績很優秀,長短跑記錄保持者,格鬥冠軍,刑偵能力一流,屬於典型的比你優秀比你更努力的那種人。

  “我在S市。”陸遲沒多說,示意他把男人帶走:“他有綁架嫌疑,帶回去好好審問。”

  男人很快被帶走,家長們心有余悸的同時不忘感謝陸遲,孩子這麼多,無論哪個受到傷害,對一個家庭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瞬間陳諾突然想通了點什麼,對方要針對的不是路熹,而是整個路家。

  盡管有段不算愉快的小插曲,但陳諾和陸遲還是看著兩個孩子看完了一場電影,回去路上,路熹抱著手機和小石頭發語音,陳諾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心裡不是一般羨慕陸遲有個妹妹,她也想有這麼可愛的小女孩。

  “陸大哥,吳阿姨那邊怎麼樣了?”陳諾問。

  “我已經讓家裡報了警。”陸遲突然明白了陳諾硬拉他出門陪兩個小孩看電影的原因:“你早就看出吳阿姨不對勁了?”

  陳諾好笑搖頭:“別把我想太神,憑直覺而已。”

  事實上吳阿姨身上的氣場很復雜,換句話來說,她也在猶豫要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她看路熹時眼神始終躲閃,因為她對路熹有感情,但又不得不那麼做。

  回到路家,氣氛有些沉重,客廳裡警方的人還在向路家人了解情況,吳阿姨帶著手銬,一聲不吭的垂著腦袋,無顏再看路家的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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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2:38 |只看該作者
第57章

  氣氛太過嚴肅,路熹漸收了笑,拉拉陳諾的手,仰頭小聲問:“為什麼要抓吳阿姨,是吳阿姨做錯了什麼事嗎?吳阿姨人很好的。”

  問者無心,聽著有意,吳阿姨痛哭失聲,連連朝路熹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路熹是個聰明的小女生,聯想到KFC發生的那幕,她隱隱能猜到點什麼,有點無措的低下頭,更兼幾分失落。

  “媽,你帶小熹先上樓。”陸遲不想八歲大的妹妹因此留下心理陰影。

  陸明月老來得女,在知道吳阿姨和別人裡應外合要綁架她女兒時,差點沒被嚇死,好在有驚無險,盡管吳阿姨平時手腳利索,待小孩也耐心,但出了這種事,陸明月對她只剩下厭惡,她再有苦衷,剜的卻是她心頭肉。

  陸明月把女兒帶上了樓,路老爺子敲了敲拐杖,斜睨了吳阿姨一眼,對刑警隊的人道:“出了這樣的事,還是希望林隊長能早日破案,打擊犯罪團伙,別讓更多的人受害。”

  林隊長忙道:“路老放心,那是一定的。”

  其實林隊長有些好奇,為什麼陸遲會知道吳阿姨心裡有鬼,提前報警,心裡存著疑惑,林隊長也就問了出來。

  陸遲側身,並不隱瞞,向林隊長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陳諾,S市警局聘請的雜物科顧問,她擅於相面。”

  林隊長雖然不認識陳諾,但聽過陳諾的名號。蘭葉山七煞陣和邪術組織名單事件之後,警界的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聽陸遲正式介紹,林隊長有片刻怔愣,實在是陳諾太年輕,長得又像無用的花瓶,很難聯想到是個對國家和人民有過功績的大師。

  “林隊長。”陳諾主動和他握手。

  反應過來的林隊長忙伸手相握:“陳大師,百聞不如一見,你的事在我們隊裡已經傳開了,我們還想著有時間能一塊交流交流!”

  陳諾笑:“我隨時有空,你們安排時間。”

  路家老少看看陳諾,看看陸遲,又看看林隊長,有點摸不著頭腦。

  感情他們路家的准兒媳,還是真人不露相?

  林隊長沒太耽擱,要帶吳阿姨回警局審問,正要離開時,路熹蹬蹬從樓上跑下來,懷裡抱著一個汽車模型,塞到吳阿姨手裡:“吳阿姨,上次你說你孫子生日願望是要個汽車,這是我用壓歲錢買送給他的,你拿給他。”

  “老師說犯法要坐牢,想想你孫子,以後別做壞事了,知錯能改,就還是個好人。”

  懷裡抱著汽車模型,吳阿姨崩潰哭出聲:“對不起,對不起……我願意把我知道都告訴你們,希望對你們破案能有幫助……”

  路老爺子請林隊長把人帶到書房。

  “陸隊,陳大師,你們也一塊把影城的情況說下。”林隊長道。

  善與惡有時僅在一念之間,這兩者間,吳阿姨選了前者,僅因為路熹沒怪她,還送她孫子汽車模型。

  吳阿姨抹干了臉上的淚,神情憔悴,把前因後果毫無保留的講了出來。

  “年前,我孫子被查出患上骨癌,家裡積蓄花的七七八八,我去醫院看孫子時,有人聯系上我,說把路家其中任何一個孩子騙出去,就給我一百萬,我太急著用錢,所以……”

  陳諾打斷她:“知不知聯系你的人叫什麼?”

  “叫趙力。”吳阿姨記的清楚:“國字臉,個子不高,沒有一米七。”

  “有沒有打過你電話?”陸遲追問。

  吳阿姨點頭:“打過一次,有一天他讓我聯系另外一個人,說把、把孩子交給那個人就行……”

  陳諾聽明白了,吳阿姨口中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在影城抓到的男人。

  其實在昨晚陳諾說要帶路熹出門時,吳阿姨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忐忑到一夜沒睡,今天本來是想借出門買菜逃走的,卻沒想到被路家人提前察覺。

  從吳阿姨這裡提取有效信息之後,林隊讓人把吳阿姨先帶回警局,又派人去查吳阿姨近期通話記錄,試圖查到對方蛛絲馬跡。

  “趙力這個人是邪術組織名單上的漏網之魚,一直用的是假身份信息。”陸遲神色嚴肅道:“除此之外,他還有三個名字,他用本人真實身份辦電話卡的可能性不大。”

  果不然,警隊那邊很快傳來消息,打給吳阿姨的那個電話號碼用得是位已故老人身份證辦的卡。

  那條漏網之魚的真實身份始終沒暴露。

  “陳大師,你看吳翠翠說的話會不會有假?”林隊長多少有耳聞,有本事的大師能通過觀面相來判斷嫌犯口供的真實性。

  “是真的。”陳諾篤定的說:“事已至此,她也沒必要再說假話。”

  “在影城抓到那個,有沒有問出什麼?”陸遲問。

  林隊長低罵了句髒話:“是塊難搞的硬骨頭,不給點苦頭吃看來不行。”

  正說著,隊裡來電話,說是有新情況,林隊長簡單交代幾句,掛下電話之後,他道:“我先回去了,下面分局報上來一起嚴重踩踏事故,我得去看看。”

  林隊長離開不久,九道口踩踏事故就被在場的人拍視頻傳到了網上。

  起因是何嘉樹出席N杯水的新產品代言活動,在九道口某大型商場內搭台,吸引眾多女粉蜂擁,場面一度難以控制,造成兩人當場窒息身亡,近十人受傷入院。

  晚上,路老爺子守在電視機前觀看九道口踩踏事故新聞直播,不贊同的說:“追什麼星嘛,多好的兩個小姑娘,可惜了。”

  奶奶點頭附和,同時不忘叮囑陳諾:“小諾,咱們可不能搞這些瘋狂的追星行為,喜歡歸喜歡,一定要適可而止。”

  陳諾乖乖應聲,心道自從見識過劉志安本尊之後,她對偶像這個詞已經幻滅了,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用在他們身上正合適。

  在起居室陪二老看到九點,奶奶問陳諾要不要下樓和陸遲姐弟幾個打幾圈麻將,陳諾忙擺擺手:“奶奶,我不能沾賭。”

  奶奶立刻就明白了,好奇的問:“小諾,你真的是會掐指算命的大師?”

  所謂的掐指算命,其實並不是誇張,懂行的都知道,掐指只是將天干地支運布到五指指節上,用來推算人的命數,代數和心算乃至記憶力差的人基本和此行業無緣。

  玄術界很普通的一種計算方式,因為電視劇的渲染,使得掐指算命玄乎其玄,從奶奶口中,陳諾也聽出了她的“蔥白”。

  “奶奶,你也信這些?”陳諾不答反問。

  “我當然相信,說起來你爺爺年輕時候有一劫,還是一位高人給擋過去的呢,我們多年沒見,也不知道這位高人現在怎麼樣了。”提起往事,奶奶不覺就多說了幾句。

  然後陳諾發現那位高人好像是她親奶奶……

  陳諾笑啊笑,沒有多說,等成了親家,讓他們自己去敘舊吧!

  陳諾回房睡覺的時候,樓下麻將還沒散場,路熹趿拉著拖鞋,敲開陳諾房門,輕聲說:“大嫂,我可以和你一塊睡嗎?”

  “可以,快上來。”陳諾掀開被,往床裡面挪身子。

  路熹睡不著,托著下巴和陳諾說了會兒話,悄悄問:“吳阿姨還會回來照顧我嗎?”

  陳諾搖頭:“對犯過錯的人,我們可以選擇原諒,但不能再深交,畢竟不知道她幾時會坑你第二次。”

  路熹有點可惜:“我挺喜歡吳阿姨的,聽說她孫子生病了,她一定很難過。”

  陳諾摸摸她腦袋,沒有刻意給她灌輸是非觀,心存善念的小孩,都不會有太差氣運。

  玄術一門中有兩不算,老人不算,小孩不算。

  老人垂暮之年,很多事已經成定局,算命沒有任何意義。

  小孩生命伊始,變數極多,存善念的小孩,修行快,功德加身之後,後半輩就是滿滿的福氣。反之,驕橫跋扈,給個梯子就能上天的,再好的一手牌也會被打得稀巴爛。

  譬如一手好牌已經被打得稀巴爛的何嘉樹。

  九道口踩踏事故第一時間上了央視新聞,央視新聞將包括舉辦方在內的N杯水痛批一頓,同時點名批評以何嘉樹為首的一撥小鮮肉,演戲不在線,排場倒是不小。

  新聞界老大起了頭,演藝圈群嘲,對何嘉樹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小樹,你這幾天是不是觸了什麼霉頭?”經紀人頭疼的揉太陽穴,只能想到這個緣由。

  何嘉樹翻著網上罵他的評論,心煩氣亂的說:“我怎麼知道!”

  誇他的時候能誇上天,現在他碰到點事,就開始粉轉路人,粉轉黑,呵呵,一群女屌!

  剛才口氣太衝,察覺到經紀人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何嘉樹垂下了腦袋,低落的說:“姐,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好不容易有棵搖錢樹,經紀人也不想他因此負面新聞纏身,想了想說:“公關方面公司會出面,你不要管,更不要再上微博,千萬不要掉馬……我認識一個懂玄術的朋友,帶你去求個轉運符吧,不管好不好用,先求個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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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2:50 |只看該作者
第58章

  何嘉樹還是頭次接觸玄術一派的人,本以為他們多神秘,哪知不過如此。

  叫真機道人的和尋常人沒什麼差別,國字臉,個子矮矮的,樣貌普通,屬於丟在人群裡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那種。

  經紀人提前告訴何嘉樹,真機道人脾氣不太好,讓他別亂講話。

  他們約在何嘉樹在B市的公寓裡見面,經紀人作為兩人的聯系樞紐,把何嘉樹的情況講給真機道人聽。

  “大師,小樹最近運勢好像有點低靡,能不能從您這兒求個轉運符?”

  真機道人拍拍經紀人擱在他大腿上的手,又捏了捏,笑說:“你都出面了,我怎麼也要給你個面子。”

  經紀人笑,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手,轉頭對何嘉樹說:“小樹,快謝謝大師。”

  何嘉樹把真機道人剛才摸手的動作看在眼裡,暗罵惡心,心裡多少有點不屑,沒什麼情緒的說:“謝謝大師。”

  真機道人淡淡的點頭:“轉運符只是轉運方法中的一種,比不過催運陣和借運咒。”

  經紀人一臉茫然,追問:“大師,什麼是催運陣和借運咒?”

  真機道人喝了口茶:“催運陣是借助陣法的方式,借走大眾運勢加注到一人身上,借運咒是借走某個特定人的運勢,想用什麼方式轉運,隨你們。”

  何嘉樹將信將疑看他:“有這麼神?”

  真機道人呵一聲:“信不信隨你。”

  “小樹。”經紀人示意何嘉樹少說話,帶著笑臉問:“大師,借運咒具體要怎麼弄?”

  真機道人沒有多說:“找個運勢好的人,把他生辰八字給我,其他不要多問。”

  “記住,運勢越好的借運效果越明顯。”

  這一瞬間,何嘉樹腦中冒出的人竟是劉志安。

  在何嘉樹眼裡,劉志安的運勢是真的好,旁人望塵莫及的家世,平坦大道一樣的星途,只比他大兩歲,咖位卻和幾個影帝並列,借走點運勢,對劉志安來講,應該沒什麼影響,畢竟他就算沒有星途了,還有顯赫的家世在。

  ……

  因為要值班,陳諾的假期截止到年初五,臨走的前一晚,路家長輩們像是商量好一樣,每個人給陳諾包了一封紅包。

  捏著厚厚的紅包,陳諾有點受寵若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准公公路之正笑說:“沒什麼,頭次見面發紅包,是我們家的慣例,你嫂子她們也有。”

  陸遲的堂嫂佯作不滿:“小叔,我頭次過來你可沒有給我發這樣多。”

  路之正回頭,調皮的眨眨眼:“等你有了小的,小叔給你發雙份。”

  堂嫂呵呵呵呵往後退,她有生孩子恐懼症……

  堂哥好笑的攬住堂嫂肩,輕輕拍兩下安撫,他不說要,沒人會為難她。

  路熹也包了封紅包給陳諾,對上陳諾受驚的目光,小姑娘忙擺手說:“大嫂,我沒錢給你,是我自己畫的素描,紅包很好看,我問媽媽要的……”

  陳諾沒忍住笑出聲,彎腰親親她臉:“謝謝小熹。”

  奶奶拉了陳諾的手,笑得和藹:“希望諾諾下次過來,就是正式進門的時候。”

  正式進門……陳諾羞澀的抿嘴笑。

  回S市的航班,因為天氣緣故,晚點兩個小時。不過陳諾等得一點也不無聊,她數了數紅包裡的錢,哇哦了一聲,好多好多錢。

  “陸大哥,都是我的嗎?”陳諾再次確認下。

  陸遲一只胳膊搭在她後背椅上,拉拉她頭發,建議道:“如果不想要,可以都給我。”

  “想得美。”陳諾拍他一下,把錢全部收起來。

  結果陸遲悠悠補了一句:“收了我家的錢,就要給我做媳婦,不可以反悔,拒絕退錢。”

  陳諾臉蛋紅撲撲的,沒理他,不是羞得,是氣的。別人求婚是西餐鮮花大鑽戒,到她就像賣身一樣,果然上道的男朋友都是別人家的!

  對於熱戀中的情侶來說,候機兩小時根本不算什麼,黏黏糊糊靠在一起撒狗糧,很快就過去了。

  登機前,陸遲去了趟衛生間,再回來,眼角眉梢都帶著春風得意。

  已經在排隊登機了,陳諾向他招手,同時詫異,上廁所還能上出人生巔峰的感覺?

  看出陳諾目光的揶揄,陸遲彈了彈她腦袋,告訴她一個好消息:“警方剛才來電話,說綁架小熹的男人說漏嘴,警方順藤摸瓜,查出背後指使的是顧家。”

  陳諾有點明白了,接過話:“吳阿姨的背後指使人是趙力,也就是說趙力其實和顧家有千絲萬縷聯系,只要警方掌控顧家,很快就能摸出趙力的真實身份。”

  陸遲點頭,向她投來贊許的目光。

  如果能把這個邪教老大揪出來,那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飛機降落在S市機場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陸遲的車存放在了機場,他們開車回市區,途經A大南門時,陸遲扭頭看眼昏昏欲睡的小女友,“善意”的提醒她:“小諾,你學校到了。”

  陳諾揉揉眼,反應過來之後,丟個後腦勺給他。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寢室裡不會有人,還讓她回去,過分過分!

  陸遲伸手揉她腦袋,不想她睡覺,想讓她陪自己說說話。

  結果惹毛了陳諾,蹭蹭蹭撓了他幾爪子。

  陸遲徹底老實了……

  回到公寓,陸遲把行李規整了下,陳諾抱著換洗的內衣進浴室洗澡,洗到一半,有人在外敲敲浴室門。

  “誰呀?”陳諾關了花灑,故作不知的問。

  她話音落下,外面沒了動靜,陳諾放心的繼續洗,哪知沒幾分鐘,浴室門被人從外打開,陸遲也抱了換洗衣裳進來。

  “流氓!”陳諾忙遮住小白兔和小妹妹。

  陸遲咳了一聲,三兩下脫掉衣裳,擠到花灑下摟住陳諾,解釋說:“一起洗節省水。”

  陳諾:“……”

  浴室哪能容二虎,除非兩公和兩母。情動,根本不需要過多言語。

  有情人做快樂事,本來就是一種很美好的享受,從浴室到客廳,再輾轉到臥室,兩人光明正大的進行深入交流。

  陳諾像只脫水的魚兒,大口大口喘息著,陸遲也出了很多汗,順著勁瘦結實的胸膛滾落,最後那刻如煙花般絢爛,桃花源中蝌蚪四散,調皮的游著,伴著潺潺水流,濡濕身下。

  第二天是個暖陽日,溫暖的陽光穿透窗簾一點點爬上床,床頭的鬧鐘滴滴答答的走著,顯得臥室格外安靜。

  陸遲先醒來,從後抱著她,陳諾被他輕微的動作弄醒,有點羞赧,昨晚她和陸遲都點放縱,還是頭一次在餐桌上胡天胡地……

  “醒了?”陸遲下巴搭在她瘦瘦的肩上,新出的胡渣子蹭得她癢癢。

  陳諾怕癢的躲開,揉揉眼,然後發現她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

  什麼時候戴上去的?她怎麼毫無印像?

  陳諾吶吶扭頭,以眼神詢問陸遲。

  “怎麼樣?”陸遲反問她感受。

  陳諾卻誤解了,以為他問鑽戒怎麼樣,又仔細看了看,中肯評價:“挺好,挺大顆。”

  陸遲嗆咳一聲,順勢道:“挺好那就帶著吧。”

  “不行。”陳諾要摘下來。

  陸遲臉有點黑:“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

  果然不能指望直男動腦筋計劃一場浪漫的求婚,在愛愛後戴戒指,意思是他伺候的她很舒服,所以求婚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

  雖然昨晚她確實是舒服到了……

  “我還沒畢業,同學看到會問。”陳諾把腦袋埋進枕頭裡,身上軟趴趴的沒有力氣。

  “那給我吧。”陸遲把戒指摘了下來,重新放回床頭抽屜裡。

  陳諾震驚的瞪大眼,怔怔的看著自己再次光溜溜的無名指,送出的求婚戒指還能當場要回?

  這一瞬間,陳諾累得有點不想愛,從地上勾起睡裙,默不作聲的穿上,她要回學校。

  哪知她兩腳剛著地,又被人抓回了床上。看出她生氣,陸遲好笑的捏她鼻子:“亂想什麼,過兩天我去配條項鏈,掛在脖子上就沒人看見了。”

  “哦……”剛才還氣鼓鼓的人瞬間露了笑,趁機要求道:“一定要配條好看點的項鏈。”

  ……

  即便陸遲不收回戒指,陳諾也不能戴,假期結束之後,她輪轉到了外科,經常上手術的戰鬥機是沒有機會向旁人秀大鑽戒的。

  外科也是陳諾輪轉的最後一個科室,派去外地實習的同學早已歸校准備畢業論文。409寢的學霸阮春婷選擇保研到附院的心血管科,沈家雲考回東北老家繼續讀研,打醬油的肖溪沒考上,陳諾干脆沒考。

  為了專心趕畢業論文,陳諾要搬回寢室住。

  陸遲卻以為她生氣了,靠在書桌後的座椅裡,無聲看她一點點塞滿自己的小行李箱,撓撓頭,小心翼翼道:“戒指現在就給你還不行麼……”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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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3:01 |只看該作者
第59章

  “戒指現在就給你還不行麼……”

  混蛋,他是以為她在鬧小脾氣嗎!

  陳諾隨手抓個東西向他擲去,被陸遲精准抓住,看了看手裡的黃色小內,又看看還在收拾東西的小女友,陸遲揉揉太陽穴,過去把小內塞進歸納盒裡。

  “想吃什麼,我們出去吃?”陸遲碰碰她,希望喂飽她之後能不走。

  以前沒有女朋友時,陸遲龜毛的不得了,最煩別人進他私人領地,現在他的刷牙杯裡有一藍一粉兩根牙刷,44碼的拖鞋旁邊有雙36碼的女拖,平角內褲和五顏六色的小內被歸攏在一個收納盒裡,就連枕頭上偶爾還會拉下兩根細軟的長頭發……

  陸遲必須得承認,他有點離不開他的小媳婦兒。

  “那我們去吃香鍋蝦吧,吃完再看場電影。”陳諾拉上行李箱拉鏈,拍拍手站起來。

  “好。”陸遲拿上車鑰匙,隨時能出發。

  陳諾彎腰換上鞋,還不忘指使:“陸大哥,你先把我箱子拎出去。”

  不是講和了麼……

  陸遲站著沒動。

  “快點快點,要餓死了。”陳諾催他。

  兩人下樓時,陸遲手裡還提溜著行李箱,他臉臭臭的,在沉默中抗議。

  “這段時間我要在圖書館寫論文,住你這裡來回不方便。”陳諾揉揉他臭臭的臉:“你不加班還能來接我,一旦加班出差,就見不到人影,你放心我一個人來回?”

  其實她就是懶,懶得來回跑。

  但這番話卻戳中了陸遲的小心髒,他探身給陳諾系上安全帶,側頭在她嘴上啄了下,後退一步說:“那你好好寫論文,快點畢業。”畢業就給他當媳婦兒。

  兩人去吃了頓分別午餐,又去看了場電影,陸遲聽話的把人送進學校,學院路上還巧遇了馬舒怡小學妹,她先看到兩人,早早揮手打招呼。

  “學姐,陸隊長。”換宿舍之後,馬舒怡和新室友相處愉快,氣色也好了很多,小臉白粉白粉的,眼角眉梢飛幾朵桃花。

  “小舒怡,最近紅鸞星動啊。”陳諾調皮的衝她眨眨眼。

  馬舒怡騰地紅了臉,兩手背在身後,像個被老師捉住早戀的小學生。

  “學姐……”馬舒怡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也不知道自己談沒談戀愛,反正就是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但她不敢和別人說,因為她每天聯系的對像是劉志安,一個和她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聽起來倒是有點像她在做白日夢。

  馬舒怡晚上還有三堂解剖課要上,和陳諾還有陸遲分開之後,她直接去了解剖樓。

  解剖樓單獨一棟樓,在榕樹路上,掩映在一片大榕樹中,一到天黑就顯得陰氣森森。

  對於系裡的課程安排,他們提過數次意見,能不能把解剖課安排在白天上,但系裡仍舊我行我素,成為醫學生鍛煉心理素質的必備門檻。

  馬舒怡膽子小,路過榕樹路時,抓緊了平安符快走,正走著,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把她嚇一跳。

  是劉志安打來的電話。

  馬舒怡輕吁口氣,接通了電話,還帶著微弱的顫音:“劉老師。”

  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劉志安,直接喊名字不太禮貌,喊劉哥有點親密,頭一次和他道謝的時候,馬舒怡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稱呼。

  他大她七八歲,在演藝圈又拿獎無數,喊聲老師不為過。

  相較馬舒怡的糾結,劉志安要隨性許多,習慣喊她蝸牛妹妹,因為她長得小,講話慢吞吞,走路不急不緩,背個書包像長了殼的蝸牛,他想戳戳她的殼讓她快點。

  聽出她話裡的顫音,劉志安坐正了身體問她:“怎麼了?”

  馬舒怡很慫的說:“解剖樓前面陰氣重,有點怕。”

  劉志安給她個解決辦法:“簡單,拿我的照辟個邪。”

  掛下電話,他發她一張照,是他最近一部劇的定妝照,續拍的是《緝毒風暴2》裡剛正不阿的劉警官,他穿刑警服拔槍的樣有股渾然天成的正氣,確實可以拿來辟邪。

  盯著剛傳來的照片,馬舒怡抿嘴笑了笑,然後細心的發現了一點點異常的地方。

  蝸牛妹妹:你好像瘦了。

  劉老師:你好像很關注我,連我胖瘦都知道。

  被戳穿了心思,馬舒怡臉熱熱的,飛快的編輯一條信息回過去。

  蝸牛妹妹:我胡亂猜的。

  呵呵,誰信。反正劉志安是不信,他兀自笑一會兒,然後給蝸牛妹妹回過去:好好上課,明天見。

  誒?明天見的意思是……他來S市了?

  劉志安最近瘦的是有點多,他的飲食有營養師負責,並沒有克扣食物,體檢單也正常,接下《緝毒風暴2》這部電影之後,他甚至給自己放了個短暫的假,也沒什麼心裡負擔。

  至於消瘦的原因,鬼知道怎麼回事。

  見他又打游戲,助理苦口婆心道:“大寶貝,打王者農藥傷神,和那個蝸牛妹妹聊聊天也比你玩游戲好啊,你最近瘦太多了,再瘦下去該瘦脫相了。”

  “滾,蝸牛妹妹是你叫的?”劉志安踢了踢前排座椅,邊打游戲邊道:“她在上課。”

  心驚膽戰的跟隨解剖老師解剖了一具儲藏在鐵皮棺裡的屍體,三堂課之後,馬舒怡懷揣著一顆“砰砰砰”亂跳的心火速逃回了宿舍,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解剖樓前陰風陣陣的,好像還有人在哭?肚子也有點疼。

  然後洗漱時她發現自己來了大姨媽……

  馬舒怡把晚上情況講給新室友聽,新室友說:“我聽講女人來大姨媽的時候陰氣比平常重,佛道兩家不待見,但是很招髒東西喜歡,本來解剖樓就躺這麼多具屍,看到點什麼,聽到點什麼也正常。”

  馬舒怡聽得哆嗦了下,暗暗慶幸一周只有三堂解剖課,明天可以不用再去。

  洗漱完,她躺床上發了條朋友圈,內容隱晦:這月比以往都難熬。

  夜裡十點,劉志安看到蝸牛妹妹這條狀態時,才剛抵達S市的住處,他把這句話念了出來,沒搞明白什麼難熬。

  “是親戚來了吧。”助理自詡婦女之友,幾乎是秒懂,能讓女人覺得難熬的,除了生孩子也只有來月經了。

  “要怎麼辦。”劉志安壓了壓帽檐,似在自語。

  “什麼怎麼辦,喝紅糖水唄。”助理想也不想就道。

  “好,那你去買吧。”劉志安伸手按密碼鎖,開門之後沒打算讓助理進:“她們十一點關寢,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日……助理在涼颼颼的春風裡肉流滿面。

  這個夜晚注定是讓人春心蕩漾的夜晚,馬舒怡披頭散發的下樓接下助理送來的一包紅姜糖之後,徹底睡不著了……

  另一邊,409寢也沒人睡,鍵盤聲劈劈啪啪響,四只都在挑燈夜戰趕論文。

  “我的媽……”肖溪倒抽一口氣,不等室友問她怎麼回事,她自己先念了出來:“傅大川你們知不知道?就是那個大一教我們解剖的老師,他死在解剖樓裡了。”

  “什麼時候的事?”陳諾保存了WORD文檔,關掉WPS界面。

  “就今晚,校論壇上剛發出來的帖子,不信你們看看。”

  陳諾立刻打開校論壇,有個ID叫“藍色兔子”的發了個帖子:震驚,臨床院的解剖樓絕壁鬧鬼,傅老師被活活嚇死!

  目前已經有很多同學在帖子裡蓋大樓,如果不是已經關寢,搞不好還會有人去現場看看。

  解剖樓陳諾已經有段時間沒去過,他們以前上課的時候,解剖樓聽著怪嚇人,但事實上它和其他樓差不多,裡面儲存的屍體也都是超度過的,靈魂早已進入六道,遺留下來的不過是具軀殼。

  現在是進了什麼冤孽?

  因為解剖樓的事,讓十幾棟宿舍樓裡的學生沸騰了起來,紛紛猜測傅老師的真實死亡原因,眾說紛紜,有的堅持是被嚇死,無神論的學生說都是鬼扯,傅老師本來就有心髒病,分明是倒霉心髒病突發猝死而已!

  陳諾趟床上不久,就收到馬舒怡發來的一條短信。

  學姐,我們解剖樓肯定有問題,今天去上課,我一個常人都覺得比往常陰森可怕,會不會真的有鬼?

  自從陳諾救過她之後,馬舒怡就像只小迷妹一樣,對她的學姐有種莫名崇拜和信任感,她總覺得陳諾能看出點問題來,至於哪來的這種感覺,她也不知道。

  陳諾回了個好:明天傍晚我去看看。

  發完這條,陳諾又發了一條給她:來大姨媽早點睡,不然白瞎了送紅姜糖人的煞費苦心。

  “哦……”馬舒怡拉高被子,蓋住嘴巴,滿是少女心粉紅泡泡。

  她只發了張紅姜糖的照片,什麼也沒寫,被學姐發現了?

  ……

  第二天,不等陳諾去解剖樓看看,輔導員領著校長找來她寢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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