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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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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山楂丸子] 論人鬼和諧共處重要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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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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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3:19 |只看該作者
第60章

  A大的校長是枚老帥哥,早年部隊裡走出來的兵哥哥,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正氣,哪怕五十多歲了,一張臉還是能迷死人。

  校長進來那刻,沈家雲沒忍住,倒抽了一口氣。她當初報這個學校,一來是衝專業,二來是奔著校長的盛世美顏,現在近距離看到本尊,沈家雲咽了咽口水,緊按住手,生怕自己虎撲上去。

  阮春婷和肖溪也好不到哪去,排排站起,衝校長傻兮兮的笑。

  因為有陸遲那張臉天天洗腦,陳諾要淡定點,沒有傻傻站著,還知道搬凳子給校長和輔導員坐。

  校長已經習慣了到哪都有小迷妹,笑說:“都坐都坐,不要那麼拘謹,我來找陳諾同學談點事。”

  肖溪立刻說:“校長,您是因為傅老師被鬼嚇死的事過來?”

  校長點頭,轉對陳諾說:“這事無論是傳言還是真,對學校都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臨床院的同學集體抗拒去解剖樓上課,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的事我有耳聞,這趟來,我是代表全體師生,希望陳諾同學你能出面看看。”

  其實高校本不應該傳播這些文化,但A大百年老校,經歷過戰火和大革命,怪事格外多。早年他還沒當校長的時候,就出現過類似詭異現像,迫不得已,校方只能偷偷請玄術派的高人作法。

  所以當解剖樓出現這種事之後,校內資歷高的老師並沒有太詫異,多數人是一副“又鬧鬼”的表情。

  報警是必須的,請高人出馬也必不可少。

  校長斟酌道:“考慮到影響問題,這件事我們商討過,想私下解決,盡量不外布。”

  陳諾也不想一戰成名,想了想道:“我這邊沒什麼問題,看您安排,我隨時可以,不過最好是晚上,白天不合適。”

  兩人想法不謀而合,校長面上露出笑,和陳諾握了握手:“那我代表全體師生先謝謝你。”

  “干巴巴說聲謝就行了啊……”

  說話的不是陳諾,而是肖溪,她心直口快慣了,絲毫沒察覺自己的不妥,繼續道:“校長,您見過鬼嗎,知道鬼有多可怕嗎,知道諾諾會多危險嗎,說謝謝太空泛,至少也來點實質性的呀。”

  陳諾默默在心裡給肖大河點個贊。

  校長摸摸下巴,沒有生氣,反倒笑著問:“那你們說,想來點什麼實質性的。”

  “那可就多啦。”肖溪吧啦吧啦數起來:“比如讓我們順利畢業,給諾諾弄個什麼榮譽碩士當當,或者來點毛爺爺,再不然……校長,您陪我們吃喝一頓……”

  輔導員呵呵笑出聲,眼睛嗖嗖放冷箭:要不要再陪睡啊!

  察覺到輔導員目光不善,肖溪撓撓手背,不敢再吭聲了。

  一直沒要求的陳諾堅定道:“肖溪代表的是我們寢集體意願,我也不是白干活的,校長您考慮考慮吧。”

  校長笑出聲,無奈搖頭:“你們現在的小姑娘,有要求都這樣直接了?”

  說完,還眨眨眼,眼中帶了幾分促狹:“陪吃陪喝可以,不能陪睡,我賣藝不賣身。”

  409寢:“……”

  雙方溝通好之後,校長沒多待,接完一通電話之後先走了,留下又驚又怒的輔導員。

  “你們很會趁火打劫啊,對待領導要尊敬知不知道?領導找你辦事,那是看重你,還要求領導有表示?你們臉皮有多厚!還有……”

  陳諾揉揉耳朵,突然打斷:“說完了沒有?”

  輔導員語滯,還想再說,沈家雲小聲頂一句:“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ibi。”

  這下輔導員徹底不逼逼了,要她們每人寫份千字檢討。

  “我日……這女人到底有多卑躬屈膝,有多奴性!”阮春婷難得爆了句粗口:“什麼叫領導找辦事是榮幸?那諾諾是不是還要磕頭跪謝,再燒炷高香啊!”

  忿忿歸忿忿,不過阮春婷還是擔心道:“諾諾,這種事挺嚇人,你就當行個善,去看看吧,要是嚇壞別的同學,挺可惜的。”

  陳諾開了電腦,繼續寫她的論文,邊敲鍵盤邊道:“現在看沒什麼用,最好等傍晚之後。”

  白天校園人多,能量場交融雜亂,容易影響判斷,而且會引來注意。

  傍晚六點,陳諾關了電腦下樓,她和校長約好六點碰面,等她到時,校長已經在解剖樓下。

  以往解剖樓前行人就不多,出了事之後,更沒人再敢往這裡走,路兩旁的榕樹影搖曳,顯得格外陰沉。

  “校長您怕不怕?”陳諾過去和他打了招呼。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什麼可怕的。”校長搖頭,坦然的說:“如果連我也怕,同學們要怎麼辦?”

  陳諾笑笑,收斂心神,不發一言的環顧四周,沒有半點懼怕,她繞著解剖樓前後走一了圈,基本能排除解剖樓被人擺陣的可能。

  須知,陣法本身就有擾亂磁場、迷惑心智、讓人眼前產生幻覺的作用,沒來之前,陳諾不是沒懷疑過傅老師是出現了幻覺自己嚇唬自己,畢竟人有三把火,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鬼。

  現在陳諾可以確定是因為鬼煞。

  “校長,你過來看看。”陳諾指指路兩旁的榕樹,又指指沿牆而生的草。

  校長一時沒明白。

  “草無根,木落葉,現在是春天,萬物生命力最旺盛的時候,突然出現這種逆季節的死氣,只有一種可能,這裡偷埋了屍,還不止一處。”

  校長臉色一變,嚴肅道:“你的意思是……”

  陳諾看他:“有命案。”

  說完,陳諾朝黑氣來源最盛的地方走去,邊走邊說:“校長,能不能給我借把鐵鍬?”

  臨近解剖樓的是藥學院的實驗田,對於時不時要“下田”的藥學院來說,鐵鍬是他們必備的翻土工具。

  校長親自過去,不但借了鐵鍬,還帶了把鋤頭過來,遞給陳諾一把:“現在就挖?”

  得到陳諾點頭,校長顧不上維持形像,脫了西裝就開干,附近藥學院的同學也過來幫忙,雖然大家沒搞懂為什麼突然刨坑,但他們的老帥哥都開干了,刨坑還需要什麼理由!

  沒過多時,藥學院的一個女生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媽媽呀,我挖到一只手!”

  “我日……這裡還有條腿……”

  只要陳諾踩點過的地方,全挖出了東西,腦袋,四肢,器官,軀殼……

  分明就是一具屍體被人肢解開分埋了,隨著漸拼湊出的人形,有同學當場就嘔吐了起來。

  說不害怕的校長臉色也有點發白,立刻報警交給警方處理。

  很快,A大鬧鬼和屍解案被聞風的媒體記者曝光了出去,有人猜傅老師的死是厲鬼索命,也有人斥責亂造謠言,恰好巧合的兩件事而已,隨後就有知情人士給網友科普A大百年來發生的詭異事件,力證厲鬼索命傳聞。

  眼看事情越傳越懸,警方想盡快破案,校方也想把事情壓下去,校長又來陳諾,問她什麼時候能把厲鬼給收了。

  陳諾搖搖頭,實話實說:“至少要等警方破案。不怕鬼厲害,就怕鬼難纏,我不是神,擅自收它會得罪它同類。”

  身正不怕影子歪,這句話並不是隨便說說,沒做過壞事的,根本不用怕,做過壞事的,那只能自求多福。

  ……

  “小蝸牛,聽說你們學校鬧鬼,這件事真的還是假的?”劉志安也看到了相關新聞。

  “大家都這樣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馬舒怡說:“不過我聽說校長找過學姐,十有八九是真的。”

  劉志安今天做東,在安居飯莊請吃飯,他帶馬舒怡到時,陸遲和陳諾還沒到。

  服務員先送茶水進來,見包廂裡坐的是影帝劉志安,她有點驚詫,還有點興奮,結果只顧盯著影帝美顏了,添茶水時不小心濺了劉志安一身。

  “對、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慌忙拿紙巾幫擦,暗罵自己剛才昏了頭一樣,多虧茶水不燙,如果是滾水,她就完了。

  劉志安接過紙巾,並不在意,他最近總碰到倒霉事,不是被燙就是開車被刮蹭。

  “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擦就好。”

  服務生咬咬下唇,有些無措的出去。

  “劉老師,有沒有被燙到?”見服務生離開之後,馬舒怡才靠近他一點,臉上難掩關切。

  劉志安索性把手放到桌面,給她看:“你看,都燙紅了。”

  “那怎麼辦……我讓服務生去買支藥。”馬舒怡緊張站起,要出去喊服務生。

  劉志安拽住她:“不用麻煩,你坐近點給我吹吹就好了。”

  馬舒怡:“……”

  像是沒看到馬舒怡的窘然,劉志安指指自己旁邊的椅子:“坐啊,離我這麼遠干什麼?我能吃了你?”

  馬舒怡吶吶哦一聲,然後真的很聽話的坐下來給他吹手……

  見她鼓足了氣,臉蛋紅紅的樣,劉志安沒忍住,伸手戳了戳,滑滑嫩嫩的觸感,像只剝了殼的雞蛋。

  陸遲和陳諾進來的時候,就見劉志安盯著人家小姑娘瞧,一副色眯眯沒見過女人的樣兒。

  大人家七八歲,老牛吃嫩草,他能下得去口麼!

  陸遲重重咳了一聲。

  “你們來了啊。”被抓包,劉志安訕訕的把手收了回去。

  “學姐,陸隊長。”馬舒怡站起身喊人。

  “都是熟人,不要客氣,快坐下。”挨著馬舒怡坐了下來。

  說完,她視線落在劉志安身上,咦了一聲:“大劉,才半月不見,你被妖怪吸精氣了?臉色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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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3:30 |只看該作者
第61章

  “最近見我的人要麼說我瘦,要麼說我臉色差。”劉志安左手托臉頰,側頭看看身旁的小蝸牛,右手指敲敲桌:“還真是被妖怪吸走了精氣?”

  陸遲斥他:“說正經的,別再打游戲,到時間就睡覺。”

  跟其他混演藝圈的人比,劉志安並沒有太多不良嗜好,硬要說的話,大概只有一點,特別愛打游戲,圈中人皆知。

  最近又多了個愛好,逗他的蝸牛妹妹。

  “行行行,你是老大,聽你的還不行?”不想六雙眼睛都盯著自己,劉志安轉了話題:“過兩天我要去泰國拍戲,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比如……人妖?”

  陸遲踢了他一腳。

  劉志安悻悻閉嘴,余光瞥見陳諾還盯著他打量,像是要穿透他身體找什麼。

  劉志安誇張的往馬舒怡身後躲了躲,驚恐道:“哥們,快管管你媳婦兒,雖然我貌美如花,也不能被這樣覬覦啊……”

  陸遲沒理他,而是轉頭看陳諾:“怎麼了,諾諾?”

  “大劉,你最近是不是總倒霉?”陳諾定定的看著包繞在劉志安周身的晦氣,眉頭輕蹙。

  劉志安屬於老天爺給開了外掛的那種人,先天有祖宗積福,後天不作妖,又低調做慈善積德,運勢只會越來越好,開高走低的可能性不大。

  “被你說中了,最近倒霉透了,剛才還被燙了下。”劉志安無奈指指自己手背:“吶,嫂子你看,就跟中邪一樣,不是被燙就是被撞。”

  陳諾沒吱聲,手指敲著桌面,半響才問:“你生辰八字有多少人知道?對外公布的是不是你真實生日?”

  劉志安斂了嬉皮笑臉,正色說:“我還沒有傻到把真實生日公布出去。”

  娛樂圈什麼麼蛾子都有,想走捷徑的人也不在少數,大多數明星和劉志安的做法差不多,有兩個生日,一個是為了發微博和粉絲同慶,另一個才是他真正的生日,僅有少數人知道。

  也就是說,可以排除無相關人的惡作劇,拿走他生辰八字的必定是親近的人,至少是陪他過真正生日的人。

  “可是學姐,就算知道生日又怎樣,不知道時辰也沒有用啊。”馬舒怡對生辰八字懂一點,由生辰八字組成的天干地支,差一點都不行。

  陳諾搖頭笑:“現在的術士精明了,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有十二分之一的機會,遇到有真本事的,知道生日之後,會用小術法先推測出具體時辰。”

  對上馬舒怡怔驚的目光,她補充:“如果對方知道你生辰具體到某一分鐘,再結合出生地經緯度,和掐住命脈沒什麼區別。”

  “能不能別說這樣嚇人?”劉志安弱弱的說:“我膽子小,禁不住嚇唬。”

  陸遲蹙起粗眉,看向劉志安:“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人打聽你生日。”

  劉志安也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撓撓頭,無奈說:“從經紀人到小助理,包括我的整個團隊,他們都給我過過生日,也都知道我生日。”

  像劉志安這個咖位的演員,早就脫離了經紀公司,他有自己的工作室,為了保密,工作室的員工都是裙帶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譬如他的經紀人是他的姑媽,助理是他堂弟的小舅子,梳化師是他弟妹,服裝師是他表姐的堂妹……

  拋開別的不談,他姑媽能不知道他生辰八字麼。

  “想不出暫時別想了。”陳諾臉上帶了嚴肅之色:“聽著大劉,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被人下了借運咒。”

  “就是借走人運氣的詛咒?”馬舒怡無意識的抓上了劉志安的手,被他反握在手心裡。

  “借運咒並不是一種簡單的詛咒。”陳諾和他們解釋不清,簡單的說:“我說借運咒你們不一定能懂,養小鬼你們應該聽過,就是通過控制小鬼辦事來達到轉運目的,借運咒和它差不多,只是養小鬼的方法更損陰德。”

  養小鬼首先要取走孕婦體內胎兒的命,可以煉魂或煉屍油,施術的人一旦被反噬,傷害極大。相較而言,借運咒借走的是另外一個人的運氣,如果沒人發現,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哪怕日後劉志安運勢低迷,身體變差,只要沒人看出問題,劉志安至多只會想到他倒霉,根本想不到導致他倒霉的原因是別人借走了他的氣運。

  最重要的是,施借運咒的人不用擔心反噬,不過陳諾不打算讓對方好過。

  這餐飯吃的食不知味,匆匆吃完飯之後,劉志安打電話讓助理送馬舒怡回去。

  “劉老師,我也想去看看。”馬舒怡不想回去。

  “你膽子這麼小,估計會害怕……”

  劉志安話還沒說完,馬舒怡就急急道:“我不害怕。”

  她眼裡的擔心愉悅了劉志安:“這麼想去我家……那滿足你了,小蝸牛。”

  馬舒怡:“……”她不是這麼想去的……

  安居飯莊人多磁場雜,不適合施術,劉志安在S市碧波江畔有套私人住宅,是目前唯一沒有被狗仔發現的地方,他們准備去那裡。

  臨上車時,馬舒怡主動說:“學姐,我能不能坐你和陸隊長的車。”

  陳諾明白她顧慮的,點頭說:“好,我們一塊坐後面。”

  她們倒是商量好了,劉志安有點堵,開車門上去之後沒關車門,他看馬舒怡,被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眼裡透著固執:“上車。”

  “被拍到不好……”馬舒怡很有自覺性。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劉志安探出半個身,直接把人拉上去。

  陳諾看得直搓胳膊,被強行塞把狗糧的滋味很酸爽。

  別人家的男人像霸道總裁,她家的男人……已經先去開車調轉車頭了。

  往碧波江畔的路上,陳諾沒忍住,吹著夜風,悠悠感慨一句:“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旁邊的直男沒聽懂,側頭眼神問她怎麼了。

  陳諾直接說:“我覺得你不夠霸道總裁,像大劉那樣。”

  陸遲懂了,哦一聲,慢吞吞的說:“你也不夠小白兔,像你學妹那樣……”

  他話還沒講完,就被釘了一拳,對上陳諾不善的目光,他悻悻不語,過一會兒才說:“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陳諾扭頭看窗外,偷偷笑。

  安居飯莊離劉志安的住處不遠,是處高檔公寓,毗鄰碧波江,風水極佳。

  劉志安住十八樓,這裡他很少過來,只是簡單裝修了下,原木色為主,因為主人晦氣纏身的緣故,看在陳諾眼裡顯得有些晦暗。

  換了鞋,陳諾先拉開南窗,同時對劉志安的助理道:“胖哥,麻煩你跑一趟,給我准備個香爐和香燭。”

  助理忙應聲,然後問:“還要不要其他?我都一塊准備了。”

  陳諾搖頭:“沒了。”

  受電視劇影響,在助理的印像中,那些法師都是在案台前揮舞銅錢劍作法的,還有什麼銅鈴、符箓、黃旗……

  像陳諾這樣就要求香爐和香燭的,還是頭一回見。

  助理暈暈乎乎的出門了,這兩樣不算難賣,碧江區有個寺廟,門口的一條街全是賣這些東西的。

  這邊,劉志安靠在沙發裡有點不安,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坑爹的事,要是換成別人和他說什麼借運,他一准噴那騙子一臉鹽汽水。

  可對方是陳諾,沒有理由騙他。

  察覺到劉志安的情緒,陳諾遞給他一支筆,一個本子:“好好想想這段時間你接觸過的人,按心中所想寫個字。”

  劉志安接過筆,意外的發現陳諾給他筆和別的筆不太一樣,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有種淡淡的香,聞著莫名的讓人凝神靜氣。

  劉志安靜靜冥想片刻,在紙張寫下:惑。

  陳諾看了看,解釋道:“惑有心疑不定之意,上為或,下為心,既然你心裡已經有了懷疑,又何必說想不到是誰?還是你准備自欺欺人?”

  聞言,劉志安面上浮現狼狽之色,在安居飯莊,陳諾提起生辰八字時,他腦中第一反應的是他姑媽。

  劉志安的母親是路家兄弟姐妹裡最小的,養尊處優,劉志安父親家世普通,兩人自由戀愛,結婚後劉志安的父親接管路家部分產業,劉志安的姑媽也因此得到照拂,劉志安的工作室都是她在打理。

  半個月前的家庭聚會,他姑媽無意間提了次,說她腦子最近不太好,有點忘了劉志安是早上六點出生還是七點。

  彼時劉志安母親還笑話過小姑子,末了告訴她是六點半生的。

  劉志安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他沒什麼情緒的問:“為什麼。”

  “要問你自己,我不知道。”陳諾不負責給人處理家庭利益鬥爭。

  一個小時後,助理買香燭回來,敏感的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沒了離開前的輕松勁兒,在助理印像中,總是嬉皮笑臉的大劉還是頭次露出黯然的神色。

  “買到了?”陳諾問。

  助理應聲,把東西遞她。

  “陸大哥,借我只打火機。”陳諾把香爐放在窗台上,回頭看陸遲:“我知道你在偷偷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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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3:40 |只看該作者
第62章

  被女朋友抓包,陸遲無奈上繳打火機,以及一包被抽了兩根的中華。

  “是別人請的。”他特意解釋。

  陳諾皺皺鼻,小聲道:“最近都不要親我。”

  陸遲:“……”

  陸遲想賣個萌,說兩句好話,可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能默默看眼小女友,拿眼神抗議。

  陳諾要來劉志安三根頭發,沒開始前,她先問:“想讓坑你的人得到應有報應嗎?”

  劉志安猶豫幾秒,再抬頭時,眼裡帶了幾分寒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是聖父,不需要憐憫所有人。”

  陳諾明白了,低聲說:“現在什麼都別再想,閉上眼放空。”

  劉志安照做。

  陳諾看著包繞在劉志安四周的晦氣,拿針扎破自己手指,低聲念咒。

  劉志安只覺得身體裡有股混亂的氣流在四處亂竄,像是在尋找某個突破口,一點點竄出他的身體,每竄出一縷就抽走他一分力氣。

  千絲萬縷的晦氣好似能嗅到血腥,陳諾念咒聲才落,晦氣瘋狂湧動,不斷向她手指衝來,越來越多,隱隱形成一團黑霧。

  所有人震驚的盯著眼前的黑霧,太過顯眼,已經達到他們肉眼能看到的程度。

  與此同時,自窗台上飄來的煙霧越來越多,漸漸的,整間屋子被籠罩在煙霧中,在旁人看來有點虛幻。

  助理揉揉眼睛,深感見識少,總以為此類特效只存在於電視中,但奇怪的是,總愛和人吹牛自己見多識廣的助理,這次竟沒有一點向外人傾訴的欲望,或許潛意識裡,他覺得這種事就不是能出門亂說的。

  陳諾將全身靈力凝聚在眼上,定睛凝視香爐,不詫異的看到何嘉樹那張鮮嫩的臉。

  “邪魔歪道,天理不容,敕!”陳諾將聚集在手上的晦氣盡數打向何嘉樹的臉。

  噗。

  伴隨最後一絲香燭燃燒殆盡,其他三人似乎聽見一聲慘烈的痛叫聲。

  助理隱隱琢磨出了那人聲音,怎麼聽著有點像他知道的那個小鮮肉?

  娛樂圈的小花小鮮肉們,近來發展勢頭最好的要數何嘉樹,年初接下一部大制作電影,和老牌影帝搭戲,雖然不是男一號,但對想混電影圈的何嘉樹來講,已經是很高的起點,足以讓其他小花小鮮肉們嫉妒。

  何嘉樹意氣風發的同時,也在偷偷關注劉志安的動向,知道劉志安接了新電影,運勢似乎沒受到太大影響,何嘉樹由起初的忐忑不安,到漸漸的心安理得起來。

  電影在雲貴山區拍攝,傍晚剛下過一場大雨,何嘉樹有場夜戲要拍,是他快馬加鞭趕路的戲。

  本來這種戲可以用替身,但他剛進電影圈,想在大導演面前留個勤奮上進的好印像,咬牙堅持自己上。

  大導演果然另眼相待,贊他是個敬業的好演員。

  在馴馬師指導下,何嘉樹暈暈乎乎上馬,導演問他准沒准備好,何嘉樹心裡害怕極了,但仍強自鎮定向導演比劃ok。

  陳諾手裡那團晦氣狠戾打回何嘉樹身上時,他身下的馬突然受驚不受控制狂奔了起來,將身上的人甩下山崖。

  事故發生不過一分鐘,片場包括導演在內的所有人驚呆在了原地,燈光師最先反應過來,慌忙打求助電話,現場一片混亂。

  當晚,何嘉樹墜馬的新聞被頂上了熱搜第一,粉絲們得知消息後痛哭流涕,恨不得撓死那匹不識相的馬,紛紛為她們的愛豆轉發祈福,希望他平安無事。

  在這片和諧的祈福聲中,有個ID為“天道好輪回”的默默說:有因即有果,該不會是遭到報應了吧……

  此話一出,立刻有人回復:層主頂住,腦殘粉三十秒抵達戰場。

  ……

  “大師?”顧明山看著臉色突然煞白的真機道人,有點發懵,不明白好好談著事,怎麼突然就不說了。

  真機道人沒有理會他,一手驟然抓緊椅子扶手,好一會兒之後才平復翻滾湧動的血氣,心知肚明給何嘉樹下的借運咒被人破了。

  如果他沒猜錯,破他詛咒的人應該和破七煞鎖魂陣的是同一個人,那個路家的准兒媳陳諾。

  “大師,您看我說的……”顧明山搓搓手,心裡有點發急,N杯水的資金漏洞越來越大,再不想點辦法,他多年的心血就要付諸東流了。

  旁人還以為他的商業帝國有多穩固不可倒,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否則他也不會為了求外援資金和眼前的男人合作。

  “我讓你辦的事你辦成了沒有?”真機道人不應反問。

  顧明山為難道:“陳家的人都很警惕,想從他們嘴裡撬開陳諾的生辰八字很難,不太好辦啊。”

  真機道人低哼一聲:“不要為你的無能找借口。”

  顧明山老臉一紅,好歹他也快到古稀之年,現在被個小他二十多歲的人罵無能,心裡窩著一股氣,臉上不太好看。

  “我向組織先申批一筆資金供你運轉。”真機道人也懂適可而止,拜陳諾所賜,真機道人在國內已經沒有多少可用的人了,包括趙力在內的好幾個假身份也被曝光不敢再用。

  現在真機道人還不得不借助顧明山的手干些事。

  果不然,聽到申批資金,顧明山的臉色好了些,咳嗽一聲,認慫道:“既然從陳家人那裡無從下手,我再查查她身邊人。”

  ……

  “學姐,劉老師修養幾天就會沒事了吧?”只要想到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馬舒怡就還是緊張。

  “你不用害怕,該擔心的不是我們,是背後存惡心的小人。”陳諾遞給她安心的眼神,負責任的將馬舒怡送到宿舍樓下。

  送完馬舒怡,陳諾才意識到她時間不多了,距宿舍樓門禁時間還有三分鐘,快速跑回去,應該還有機會進門。

  哪知被陸遲拎小雞一樣提溜住,這人仗著身高優勢,直接把陳諾拎轉個圈,轉到出南門的方向。

  “誒,你太欺負人了!”陳諾反手抗拒。

  “都幾點了,難不成回去還寫論文?影響室友休息知不知道?”不想她回去,陸遲就不放她。

  “揪我去你家也沒用,抽過煙的嘴少來親我。”陳諾不客氣的戳破他心思。

  談戀愛時間長了,大概真能談到臉皮厚,被戳中心思的人神不改色說:“嗯,不親你,咬你。”

  對話太驚悚,路過的學弟羨慕的看陸遲,他也好想有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咬一咬啊……

  說要咬她,是真的咬,年輕的姑娘,剝開之後就像團奶油,陸遲一口接一口,咬住,吮吸,再舔,直到把奶油舔化了,才毫不費力的擠進去,像棵大樹,深深種植在使他沉淪的土壤裡。

  神思恍惚時,陳諾驀地想到什麼,抗拒他的加速:“戴那個……”

  正是爆發關鍵時刻,陸遲咬緊齒關,額上豆大汗珠往下滾,竭力忍住拉抽屜,裡面空蕩蕩,上次太放縱後果是,僅剩的幾枚小雨傘被盡數用光。

  “乖寶,我想在裡面一次……”實在忍不住,不等陳諾答應,幾個衝撞之後,悶哼一聲,盡數播進。

  “別……”察覺到到熱熱的一陣播撒,陳諾有片刻懵,反應過來之後脫力的攥拳釘他肩:“你這人怎麼這樣,太討厭了……”

  那種黏黏糊糊的感覺和以往不一樣,陳諾氣紅了眼眶,鼻子小牛犢一樣出氣,聲音裡也帶了幾分惶恐:“你下去你下去,你快下去!”

  “好好好,我下去,你別打……”見小女友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陸遲擋著她狂轟亂炸的小拳頭,連內褲都來不及穿。

  “你討不討厭……我要是懷孕了怎麼辦。”同樣光溜溜的人像是炸毛的貓,鼻子氣得直抽。

  “你別哭啊。”陸遲有點無措,忙坐下來哄她。

  男人的天性是給予,而女人的天性是接受,無論是身體結構還是心理,都造成了男女間不可更改的差異,陸遲顯然很難體會陳諾此時的擔心,但看她不開心,他情緒也跟著低落了下來。

  好一會兒,陳諾才慢慢平復,時不時拿濕漉漉的眼瞪他。

  “讓讓,我要下去。”陳諾戳他胳膊。

  陸遲沒拉她,跟在她屁股後面,像是犯錯之後有點不知所措的小孩。

  “你干什麼。”見她進衛生間,陸遲沒忍住拉她手。

  “我還能干什麼,只能先洗掉再說。”陳諾低頭,結果撞上他老二,槽多無口。

  “別生氣了,我幫你洗。”陸遲二話不說,抱孩子一樣一把將陳諾抱起,按坐在洗手台上,沾了水的小毛巾一點一點幫她擦。

  再回到床上,他單手撐著胳膊,看進陳諾眼睛,鄭重其事的說:“你別怕,真要有了,就生下來,生多少我都能養。”

  “混蛋,計生辦你家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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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3:53 |只看該作者
第63章

  夜色朦朧,床頭的橘黃小燈開著,暈出一片昏黃的光,陸遲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陳諾裸在外的肩頭,他扯扯她耳朵,小聲說:“那我們可以生兩個。”

  其實陳諾能看得出來,陸遲是喜歡小孩的,只是他喜歡的方式不太一樣,不會像女生那樣耐心的帶小孩,他喜歡壞心的惹他們,撩撥他們,然後看他們急眼。

  有點像那種貓煩狗嫌的大男孩。

  陳諾狠狠的想,如果他敢再這麼賤的把她小孩惹急眼,她一定敲爛他腦殼。

  “或許你可以像蚯蚓一樣,分成幾段,自體受精,自己生。”陳諾趴在枕上悶悶威脅:“如果我中招了,你就等著完蛋吧!”

  他很樂意:“嗯,然後我們就先領證,想什麼時候結婚再結婚。”

  陳諾:“……”

  她指的完蛋不是這個完蛋!

  陳諾默默拉起被子掩住腦袋,她不想說話,不想吃事後藥,不想生小孩,還不想便宜這個沾沾自喜的人……

  “知道你害羞,別遮了,會悶。”陸遲從後貼上她,長腿長腳的把人側裹在懷裡,抱著軟綿綿的小女友,一顆心柔軟坍塌,像烤化的糖糊,他有點想結婚了。

  陳諾哼哼一聲,被他拉下被子,但仍舊閉著眼,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來了:“我們學校的分屍案歸你們管嗎?”

  陸遲有聽說過這事:“二隊的人負責,聽說和驚嚇過度死亡的傅大川有關,算是有仇報仇了,具體情況還在調查。”

  “你們一隊最近在干什麼?”陳諾隨口問:“大河前兩天還在向我吐槽想見劉大勇一面比登天還難……你怎麼這麼閑?”

  “我哪閑了。”陸遲撓她腦袋:“還剩個趙力這個漏網之魚,不讓他落網案子也結不了。”

  陳諾略昂頭,蹭到他臂彎裡,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扣著陸遲胸前硬硬的小石子,遲疑的說:“陸大哥,我總有個預感,給大劉下借運咒的,或許就是你們要找的趙力。”

  “為什麼這樣說?”陸遲靠在一堆枕頭上沒了困意。

  “因為會用借運咒的人其實並不多,這個要術士有一定的修為水平,基本可以排除是廟會上擺攤算命的大爺大媽。”

  “之前抓到的那些邪術組織裡的人,除了會擺七煞鎖魂陣的清虛道人,還有幾個也招認過會術法,我們暫可以懷疑,漏網之魚的趙力也是個會術法的人。”

  “還有……你看過關於何嘉樹的新聞嗎?”陳諾問。

  陸遲對這個人還有點印像,只是他不關注娛樂新聞,也不會關心這個叫何嘉樹的小鮮肉發生了什麼。

  “他摔馬墜崖,已經搶救過來,但會影響他以後正常走路。”對於罪有應得的人,陳諾從來沒有同情:“他是借走大劉氣運的人。”

  陸遲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調查何嘉樹見過哪些人,就能順藤摸瓜查出他背後的高人。”

  陳諾應聲:“雖然不能確定他背後的倒是是不是趙力,但我個人認為完全可以順這條線索摸過去,查一查他背後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陸遲瞬間困意全無,狠狠親幾口小女友,然後套上長褲下床。

  “陸大哥,這麼晚,你去干什麼?”陳諾抱被坐起。

  陸遲光著膀子,又湊上來吻了吻她唇角:“乖,你先睡,我去客廳把案子理一理。”

  陳諾已經習慣了他這種隨時來頭緒,隨時工作的狀態,她自己卷起被子,裹得像只蠶寶寶,叮囑道:“那你早點結束,早點睡。”

  陸遲這一夜是根本沒睡,第二天陳諾起醒時,床邊涼涼的,顯然沒有睡過人,客廳裡也不見陸遲人蹤,只在餐桌上留了張紙條,說他去單位,又叮囑她吃早餐。

  臨近畢業,既不用去上課,也不用去醫院,陳諾不緊不慢的吃完早餐,先把昨天換下的內衣洗了再回學校。

  她人還沒到南門,肖溪電話就打來了,捂著嘴問她在哪兒,小聲說:“校長又來騷擾我們啦,好討厭哦。”

  話這麼說,卻傳來一陣壓抑的竊笑,顯然很享受被“騷擾”的過程。

  陳諾滿頭黑線,無奈道:“肖大河,你能不能別像沒見過男人一樣……”

  其實真正沒見過男人的是沈家雲,校長一來,她論文也沒心思寫了,單手撐著下巴,傻兮兮的盯著老帥哥看。

  男人和男人也有差距,有的男同學說是二十多歲,但磕岑的像是四十歲,有的男人雖然四十多歲,卻像三十歲的風華正茂。

  校長也想過有事就直接招陳諾去他辦公室,但轉念一想,這樣不好,他是托人辦事,還拽領導的樣兒,很容易遭人嫌。

  不過每次來409寢,老帥哥一把年紀了,也有點小羞澀,對上沈家雲難掩愛慕的眼神,他咳一聲,稍側開身,有種唐僧進了盤絲洞的錯覺。

  幸好悟空及時回來解救。

  跑上樓的陳諾氣喘吁吁,進門就喊校長,:“您來找我。”

  校長起身,把托人辦事的心意送到,然後說:“二支隊打電話來,講死者身份已經查到,是傅老師的小姨子,之前家裡有人報失蹤案,但一直沒找到……”

  聞言,寢室裡其他三人倒抽一口氣,姐夫和小姨子什麼的,果然像八點檔電視劇那樣狗血了……

  “陳諾同學,你看解剖樓那邊?”

  陳諾接話道:“校長,您先回去,幫我准備點東西,今天晚上怎麼樣?白天陽氣盛,不適合作法,得饒鬼處且饒鬼,給她留條後路吧。”

  校長離開後,陳諾把她的術袍請了出來,是她奶奶傳給她的,不是電視劇裡那種常見的黃袍子,在身後加一副黑白兩色八卦圖,而是素白錦織紋的袍子,上面沒什麼修飾,但仔細看卻別有天地,八卦圖裡套八卦圖,相中生相。

  肖溪最先看見,哇哦了一聲:“諾諾,你這什麼衣裳啊,好別致。”

  她想摸摸,卻被陳諾拍開手,警告她:“不許碰,肖大河,你敢亂碰,信不信我卸掉你爪子。”

  想到之前好奇心惹事,肖溪訕訕撓手,不給摸,那看看總行吧……

  寶貝之所以能稱之為寶貝,必然和尋常物不同,有陳諾的袍子做對比,某寶上賣的漢服旗袍真心是弱爆了。

  “諾諾,這衣裳是什麼料子的啊?”沈家雲也湊了過來,同寢這麼久了,她還是頭一回見陳諾拿出來。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陳諾沒說假話,她奶奶轉給她的時候也沒說太多,就說祖上傳下的,仔細收好了就行,有必要時拿出來穿。

  可惜其他三只明顯不信,不清楚自己有啥寶貝,誰能信哦。

  不過陳諾的寶貝還真不止一件,她脖子上的金絲玉,檀木筆,銅錢劍……這些都可以拿來用作法器壓陣腳。

  陳諾之所以請出術袍,也是存了速戰速決的心思。對於術士來說,擁有一件好的術袍是絕佳的術法加持器,類似游戲中的血瓶,可以讓術士保持充沛的靈力。

  除了術袍,陳諾又提前畫了符箓,至於法壇和香燭貢品,則由校長准備。

  一直等到寢室樓快關門,陳諾才帶上東西下樓。

  宿管阿姨腦袋伸出窗外,提醒她:“小同學,去干啥?要關門了。”

  陳諾朝她擺手:“正常關,不用留門。”她已經發短信給陸遲,讓他下班順道接她。

  校長和院裡幾個領導已經在等,這個點除了保潔阿姨,上自習的同學早已回了寢室。都在傳有厲鬼,那些習慣挑燈夜戰的同學也不敢再開夜車了,整個校園空蕩蕩的,涼風嗖嗖的吹,似乎要吹進人骨頭裡。

  法壇已經准備好,見陳諾過來,雙方互相打招呼,俗話說出名要趁早,陳諾雖然年輕,名聲已經在他們之上,幾個領導也不敢小看,客客氣氣的問什麼時候開始。

  “隨時可以。”陳諾先恭敬請出術袍,再設法壇,法器令牌等物全部置於法壇之上,點燃香燭和符箓,隨後便念咒起壇。

  旁觀的幾個人立刻來了感覺,肅目以待。

  此前的陳諾太像江湖騙子,穿上術袍之後,渾然天成,讓人恍然生出一種總算像個大師樣的感覺,只是好好的大師突然掏出個手機來,多少讓人有點無語。

  陳諾沒理會任何人,她在借用手機定位擺陣。任何一種陣法都需要術士有極強的空間幾何能力,以往技術有限,術士擺陣在畫陣腳上多少有誤差,影響陣法靈力,不過這些問題在有了衛星地圖之後,迎刃而解。

  一個好的術士,不僅要繼承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還要順應科技發展,更要愛國守法誠實守信,學做五好青年。

  否則再厲害,也是人渣。

  “請八方諸神,賜六丁六甲……敕!”陳諾指訣一打,飛擲銅錢至八方,不偏不倚,壓中每個陣腳,再擲黃旗,死死釘入孔方之中。

  呼。

  陰風驟起,插在孔方中的黃旗嗖嗖打圈。

  臨床院的領導抖了下,小聲的問其他人:“你們……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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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4:06 |只看該作者
第64章

  何止聽見有“人”在叫,教務處的領導還看見了!

  哪是人在叫,分明是只缺胳膊少腿的女鬼在凄喊,一顆披著長發的頭顱在空中亂飛,好似在尋找出路,但奇怪的是,整個解剖樓前像是被布下一張巨網,透明玻璃罩一樣把女鬼死死罩住。

  教務處的領導打小就八字輕,多災多難,時常會看到不干淨的東西,四五十年前大革命爆發,席卷全國上下,A大是關押審問臭老九的主要場地,冤死了不少人,教務處領導剛來A大工作那會兒,不知道撞過多少次了,直到後來教學樓翻新,招生越來越多之後,這種情況才好點。

  但像今天這樣炫酷的場景,教務處領導還是頭次見。

  他雖然是外行,看不懂陳諾在法壇前踩的步法,但他能清楚的看見,陳諾每踩一步,包繞在解剖樓前的“透明玻璃罩”就會發一次金光。

  這道金光太強,其他幾個領導也能隱約看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五毛錢特效?

  拜陳諾所賜,他們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陳諾的樣子看起來像在跳大神,其實不是,她在步罡踏鬥。

  步罡踏鬥對於術士來說,是必須學習的一項基本術法,但也是最難學的,它需要結合術士精准的記憶力、空間定位能力以及修為靈力。

  古時武侯借東風,太公驅神役鬼,孫臏遣兵布將,必須步罡踏鬥通神,只是這項技藝流傳到現在,會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就是會,也只能走出簡陋的步罡踏鬥法,不是術士不想學,而是根本沒處學。

  陳諾走的這套步法,還是以前她奶奶讓她死記硬背下來的,用她奶奶的話來說,不懂不要緊,但一定要會走,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背下來是對它最好的繼承,能結合時代運用,是對它最好的傳承。

  “左六甲,右六丁,前黃神,後越章,神兵急火如律令!”陳諾掐指訣,對准那顆面孔猙獰的頭顱打去,不偏不倚爆頭,校園上空突然飄出一陣慘叫。

  鬼小哥抱腦袋躲在一棵榕樹上偷偷看,搓搓胳膊,看得渾身疼,無頭女鬼也真是的,放著五講四美的好家伙不做,非要作麼蛾子,這下好了,作死了吧。

  圍觀的可不止鬼小哥一個,還有其他鬼友們,圍觀之後只有一個想法:千萬不要惹到樹下作法的神婆,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許久之後,飄蕩在A大上空的凄叫聲逐漸微弱,直至消失,陳諾吁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

  本以無頭女鬼有仇報仇之後能回歸正道,沒想到是只作天作地要更多人去死的厲鬼,既然這樣,陳諾只能讓她去死了。

  “好、好了?”教務處的領導有點擼不直自己舌頭了。

  陳諾拍拍手,脫下術袍收東西:“好了。”

  聞言,幾個領導大松一口氣,校長轉頭對臨床院的領導說:“下周起,解剖課我看還是安排在白天吧,都是花骨朵,還沒開就給整凋零了可怎麼辦。”

  將心比心,他們都要嚇尿了,何況沒經過風浪的學生們。

  校長都這麼說,臨床院的領導哪還有什麼疑議,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還陰氣逼人的地方,現在似乎好了點,至少沒再聽見那種瘆人的凄叫。

  既然事情解決了,大家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校長問陳諾:“這個點,也進不去宿舍了,打算怎麼辦?我打電話通知宿管給開門?”

  陳諾忙擺手,要真那樣,宿管該碎嘴她搞特殊化了,畢竟校長是個老鰥夫,師生之間被扯出點什麼那可不好。

  而且眼前的老帥哥眉眼飛桃花,像是要開第二春,可不能被她給干擾了。

  “太晚,別打擾宿管阿姨了,我去男朋友那兒。”

  陳諾話音才落,傳來一陣腳步聲,可不就是陳諾她男朋友。

  校長看看朝他們走來的年輕人,肩背筆挺,朝氣蓬勃,是他們這些老家伙再保養也保養不出來的精氣神,他笑道:“既然這樣,住宿的事你們自己操心去吧!”

  說完,他又衝陳諾眨眨眼,帶了幾分老男孩式的調皮:“談戀愛可以,不過要悠著點,別整出條人命,挺肚子拍畢業照不是件光榮事。”

  雖說現在允許在校生結婚生子,但校長始終不贊成這種做法,什麼樣的年齡做什麼樣的事,既然是在校生,學身本領才是上大學的初衷。

  被校長這樣提出來,陳諾笑得不好意思,總算明白眼前這位為什麼號稱A大史上最受愛戴校長,原來不僅人帥,心更帥。

  “校長所言甚是。”陳諾像模像樣一拜,拽了句文縐縐的話:“學生謹記老師教誨。”

  校長受不了得起雞皮疙瘩,擺手說:“走吧走吧,不耽誤你和男朋友約睡。”

  陳諾笑嘻嘻的背書包走人,迎上過來接她的陸遲。

  陸遲接過她書包,回頭看眼幾個抬桌收東西的校領導,有點明白陳諾剛才在干什麼了。

  “你又在捉那東西?”陸遲問。

  陳諾點頭,抬眼看他:“怎麼了?”

  陸遲搖頭,攬住她肩,無奈道:“藝高人膽大,陳大師犀利。”

  陳諾嘿嘿笑,有點臭屁的說:“那當然啦,我是捉鬼小能手。”

  她話才講完,就被陸遲拍了下腦袋。

  “還小能手……你被人盯上了知不知道?”

  如同緝毒警察被毒販盯上一樣,牽扯出的幕後團伙越大,遭到的反擊就越狠戾。和諧安穩,聽起來很美好干淨的一對詞,並不是唾手可得,它需要有無數不畏生死的人去維護。

  “警惕點,最近應該有不少人在打探你的生辰八字。”上車之後,陸遲低聲叮囑。

  陸遲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今天余婷婷向他問了陳諾生日。

  聰明的女人不會讓人討厭,令人討厭的從來都是自作聰明的女人。

  余婷婷自以為她問的隨意,她的原話是:“師兄,大勇都給他女朋友慶生,怎麼也不見你們慶祝啊,什麼時候組織下,大家一塊熱鬧熱鬧唄。”

  這姑娘也是有點聰明的,知道搬出刑警大隊的隊友做擋箭牌。

  如果換作旁人,可能會以為余婷婷和陳諾有多熟,這打抱不平的口吻,聽起來分明就是對閨蜜。

  可惜陸遲不買她賬,冷淡回她:“過生日是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向你報備。”一句話撇開其他隊友,只針對她一個。

  余婷婷臉上有點掛不住,扭頭看看各自忙碌的隊友,扯扯嘴角回座位。

  盡管陸遲輕描淡寫的轉述了下余婷婷當時的話,陳諾還是被激得蹭蹭冒火。

  這女人!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知不知道啊!

  “我日……”陳諾難得爆了句粗口。

  陸遲不吭聲,默默降下車窗讓她吹吹風,談戀愛也能談出經驗,陸遲的經驗告訴他,女朋友發火的時候,沉默是金。

  剛下班到家的余婷婷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開燈,就見客廳裡坐了個人在等。

  “怎麼也不開燈?”余婷婷笑得像個小女孩,朝男人走去。

  顧文忠摘下金絲邊框眼鏡,他朝余婷婷張開手,笑得溫和:“這麼晚才下班,累不累?”

  余婷婷被男人摟在懷中,心裡泛著甜:“都習慣了,不怎麼累。”

  她跟顧文忠的相識很巧,她外出辦差,顧文忠被小偷偷了錢夾,她幫忙追回,他請吃飯答謝,一來二去,就交往了。

  開始余婷婷並不知道顧文忠的家世背景,以為他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後來才知道,他居然是N杯水老總小兒子,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自從和顧文忠交往之後,余婷婷每天都在冒粉色泡泡,難以相信她會這樣幸運,碰到比陸遲和林禹年家世還好的男人。

  陷入愛河的女人多半是盲目的,余婷婷也未能逃脫,所以當顧文忠旁敲側擊陸遲,乃至陳諾,她都沒有太警覺。

  “我這個師兄,越來越過分了,都不明白哪裡得罪他了,一點不給面子,今天就問了下怎麼不給他女朋友慶生,你知道他什麼反應?他懟我哎,我招誰惹誰了!”

  余婷婷像個小女生一樣,絮絮叨叨跟男朋友抱怨。

  顧文忠笑笑,開解她:“或許是他心情不好,你們工作壓力大,有點情緒也正常,那是你師兄,和他鬧翻不好,畢竟你們是校友。”

  余婷婷悶悶點頭。

  “這樣,過幾天我做東,一起吃個飯,正好能認識認識你的同事。”

  都說檢驗一個男人喜不喜歡你的標准是見不見你朋友,如果願意見,那說明是真把你放心上了。

  余婷婷聽得心花怒放:“明天我和他們說說,看什麼時候有空,一起聚下。”

  ……

  處理了解剖樓的事,校長說到做到,做東請409寢的幾只女蜘蛛精吃飯,除了陳諾,其他三只蜘蛛精很興奮,早早對鏡貼花黃,空氣裡彌散著淡淡的雛菊味。

  “諾諾,你不化個妝?”沈家雲扒著眼皮畫內眼線。

  “不化了,遲遲知道要吃醋,他巴不得我埋汰點去見別的男人。”陳諾翻找出六角眉筆扔給她們,然後去陽台打電話。

  電話打通,陸遲問她晚上有沒有空,說余婷婷男朋友請客,隊裡人都會去。

  “這種聚會,你不去也沒什麼問題。”其實陸遲是頭疼女人間的撕逼。

  “不行,我要去。”陳諾抬頭看看天,陽光明媚,她心情也很好:“一天兩約我也去,小婷婷都有男友了,不給面子那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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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掛下電話,陳諾進寢室,哼著歌把沈家雲面前的瓶瓶罐罐卷到自己桌上。

  “我還沒化好呢……”沈家雲把定妝粉搶回去:“不是說不化的嗎?”

  “心情好,又想化了。”陳諾壓出隔離往臉上拍。

  顧忌名聲,校長特意在中午請客,安排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川菜館,格調還不錯,既不奢侈,也不磕磣。

  更重要的是四只蜘蛛精都巨愛吃麻吃辣,作為陪客,校長吃了幾口之後有點牙疼,就沒再動筷。

  “校長,我們就快畢業了,能拍幾張照留念不?”沈家雲最舍不得,她考研考回老家,天南地北,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不管在哪兒,她一定會記得眼前這位老帥哥的!

  校長很好講話:“當然可以。”

  見幾只蜘蛛精露笑,紛紛擠過來,校長忙補充:“大家都是文明人,一定要記住一點,我賣藝不賣身,別讓我晚節不保就好。”

  幾只紛紛點頭,保證不強叉。

  陳諾蹲在最前,拉了自拍杆,她身後半蹲著阮春婷和肖溪,最後站校長和沈家雲。

  大家手挽著手,肩搭著肩,沈家雲看眼前排恨不得抱在一塊的室友,側頭看看校長,右手很自然的摟上了老帥哥的腰,對著鏡頭一、二、三,准備笑……

  結果還沒笑,她的手已經被校長拿開了。

  校長睇她的眼神是:這位同學,自重點。

  自重什麼啊,人家老師還有公主抱學生的呢,真是的……沈家雲立刻將手移到校長胳膊彎上,親昵挽住。

  哢嚓。

  絕對是她們念書史上彌足珍貴的一張照。

  拍完照繼續吃飯,老帥哥關懷地詢問他的學生們畢業後去向,是深造還是工作。

  “校長,我保研了,心血管張主任的學生。”阮春婷說。

  “我沒考上,可能二戰。”肖溪本打算回老家的縣醫院工作,陪父母,再養只二哈。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劉勇不同意分手,要她爭取留在這。

  “好好加油。”校長鼓勵她,又看陳諾:“你呢,考沒考研?”

  “沒有。”陳諾攤攤手,笑說:“我可能與西醫無緣。”

  就算開診所,她也只會看“外科”病。

  校長了然點頭,中肯的說:“只讓你做醫生,屈才了。”

  說完,老帥哥轉頭看向坐他旁邊的最後一個學生:“小同學,你呢?”

  沈家雲突然有點後悔報考老家的醫科大:“我分數達線了,但還沒有面試,可能會回老家吧。”

  “好好准備,肯定行。”老帥哥也給她鼓勵。

  阮春婷和肖溪也紛紛打氣,唯有陳諾沒說話。沈家雲官祿宮晦氣盤繞,近來運勢低靡,恐怕不能如願。

  吃完飯,沈家雲先把合照傳到朋友圈,並設置僅409可見,陳諾仔細看了看,拿胳膊肘拐她,笑嘻嘻說:“嬸嬸,你可以啊,畢業前吃一次豆腐值了!”

  沈家雲捂嘴,發出神經質的低笑,跟其他三只分享:“我們校長胳膊手感特別的好,肌肉好結實,這種男人抱人的時候肯定很有力,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嘛。”

  阮春婷和肖溪這才發現異常,喊著過分。

  “你個心機女人,我臉這麼大,還推我蹲前面,原來是打這種小心思!”阮春婷氣得撓人。

  沈家雲忙躲開,也朝她揮抓子。

  臨近畢業,像這種打鬧的次數都要屈指可數了,陳諾有點舍不得她們,都說女寢可以拍部宮鬥劇,但是她們好像沒什麼可拍的,順風順水住五年,臉紅的次數都很少。

  下午寢室長負責把她們的論文收走上交,陳諾沒什麼事可做,趴在陽台圍欄上玩了會手機,結果就發現她的高中群裡有人在問她生日。

  她高中的群設置的是靜音,基本不怎麼看,能經常聯系的同學也不會在群裡聊天。

  詢問她生日的這位男同學,他們高中幾乎都沒說過話,陳諾直接在群裡回他:怎麼,同學你想給我過生日?

  此話一出,群裡同學被炸了出來,咦喲嗚啊的調侃那位男同學,男同學立刻沒了人影,潛水遁走。

  陳諾等半天也沒見對方放個屁,倒是有其他同學問:“諾諾,同學這麼長時間,都沒見你過生日哎。”

  從小到大,陳諾是沒過過生日,家裡人像是商量好一樣,絕口不提。加上林禹年也不過,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陳諾以為別人和她一樣,都不過生日,直到被同學邀請參加生日會,她才知道生日是要吃蛋糕的。

  那時陳諾還不太懂,從同學家回去就生悶氣了,任憑陳慶南怎麼哄也不行,後來姚琳作勢要打人了,陳諾才癟嘴指控他們:“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生日,為什麼我沒有,我一定是垃圾堆裡撿來的……”

  見小棉襖掉金豆子,陳慶南肉疼極了,要抱,卻被陳諾傲嬌躲開:“別碰我!”

  然後她就被姚琳揪著羊角辮去面壁了。

  “因為我充話費送的,連我媽也記不清我生日。”陳諾半開玩笑的回復群裡同學。

  呵呵。問她怎麼不過生日的同學也銷聲匿跡了。

  陳諾滿意的關掉扣扣群,發信息問陸遲晚上聚會的地方在哪兒。

  陸遲很快回復:下班我過來接你。

  說起來陸遲和顧文忠認識,那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顧文忠沒出國前,陸遲見過他幾次,只是相較顧家其他兄弟,顧文忠是最不熟的。

  顧文忠畢業於早稻田,此前一直在日本,今年初被調到S市打理顧家產業。

  警隊裡的人一聽富二代要請客,很不客氣的要去安居飯莊,余婷婷心裡在滴血,但還是笑眯眯答應下來,這群人,花的不是他們錢,宰人可一點不手軟。

  傍晚,陸遲先去接陳諾,見陳諾上車,陸遲側頭看她,遲疑說:“你化妝了?”

  其實陸遲平時不太注意這方面,主要是今天陳諾的嘴巴塗的有點太紅了。

  陳諾手覆在額頭上,將一頭黑發往後撩了撩,露出漂亮的美人尖,朝陸遲笑:“大河說這款是今年最火的斬男色,美不美?”

  陸遲太陽穴挑了挑,get不到美點:“你還想斬誰?”

  “斬你。”陳諾探身在他側臉上啵了一下,滿意的在他臉上留個唇印,然後說:“陸大哥,你不懂,女人不能輸了氣場。”

  陸遲嘴角抽搐,默默擦了唇印,識相不說話。

  他們到時,隊裡其他人都到了,作為劉勇家屬,肖溪招招手,拉陳諾坐她身邊,陸遲挨陳諾坐下。

  陳諾沒看到余婷婷。

  “別看了,去迎她男朋友了,不愧是警隊一枝花,打扮起來還挺漂亮。”肖溪忍不住誇一句,嘖嘖出聲:“挑來挑去,總算釣個金龜婿,這朵桃花可真夠旺的。”

  她話音剛落,余婷婷挽著男朋友的手進來了,小女人姿態十足,向隊友介紹顧文忠。

  顧文忠斯文儒雅,身上沒有二世祖的痞氣,給人第一印像不錯,只是他看人的眼神太過精明,無不在提醒所有人,他是個商人,不是文人墨客。

  顧文忠逐個握手招呼,握到陳諾,像是刻意在掩飾什麼,他低了眼眸,簡單說句幸會。

  和顧文忠相反,余婷婷拉著陳諾的手,說了好些話,期間,她五次撩頭發秀鑽石項鏈,三次抬胳膊秀腕表,一次不經意提起手表要二十萬。

  然後又說:“諾諾,你的看著也不錯哎。”

  陳諾笑說:“過年去你師兄家,你師兄媽媽送的,大概一百多萬吧。”

  炫富了不起?誰不會!

  余婷婷扯扯嘴角,松手回座了。

  吃飯時,肖溪偷偷問:“諾諾,真的假的啊,你婆婆贈你支一百多萬的手表?”

  陳諾捂嘴小聲說:“假的,實習前花一百多塊錢買的。”

  肖溪瞪眼:“……你這麼會蒙人,你婆婆知道嗎?”

  陸遲揉了揉額頭,有點搞不懂女人間的戰爭,顧文忠遞來煙,臉上也有無奈的樣子:“抽一根?”

  陸遲余光在顧文忠手腕上掃過,不動聲色說:“好。”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思,聚到九點多才結束,回去路上,陸遲臉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諾戳戳他胳膊:“又在密謀什麼大事?”

  陸遲側頭看她:“顧文忠手腕上有塊刺青,我應該是在哪看過。”

  提起這個,陳諾也正色了起來:“顧文忠這個人不簡單,從余婷婷身上我並沒有看到任何紅鸞星動跡像,但她卻和顧文忠戀愛了,那只有一個解釋,他是有目的的在接近余婷婷。”

  雖然余婷婷是很讓陳諾討厭,但她的面相一直沒什麼變化,討厭歸討厭,作為警察的職業操守還在,怕的是她智商不夠,被人欺瞞利用。

  陸遲沒說話,許久才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從余婷婷口中探聽警隊內部事?攛掇余婷婷打聽你生日的人,其實是顧文忠?”

  陳諾點頭:“不過他可能要失望,我從不過生,我媽都不記得我哪天生了。”

  “她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怎麼可能問不到生辰八字!”真機道人氣急敗壞的衝顧明山發脾氣:“還有你行事能不能低調點,警察盯上你了你不知道?活一把年紀,沒帶腦子?”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顧明山氣得手抖:“注意你的言辭,再多說,不要怪我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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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4:33 |只看該作者
第66章

  轉天一早,兩人尚在熟睡中,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陸遲先被吵醒了,想也沒想就拿過接通。

  睡意朦朧的男人聲音格外低沉沙啞,陳奶奶愣了下,才說:“是諾諾的手機嗎?”

  陸遲瞬間清醒了,看眼還在睡的陳諾,掀被下床去客廳,清了清嗓子說:“奶奶,我是小遲。”

  陳奶奶辨出了聲音,笑著問:“諾諾還沒起床?”

  陸遲咳一聲,有些尷尬:“還在睡,奶奶您找她有事?我喊醒她?”

  陳奶奶忙說:“不用,也不是什麼急事,等她醒了,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陸遲說好,又和陳奶奶說幾句才掛電話。

  他電話剛掛不久,另一通電話打到了他手機上,是B市警局的林隊長,對方開門見山道:“顧家資金鏈確實出現了漏洞,近期有筆高達一億的資金轉入顧氏N杯水,我們的人調查過,資金來源處是日本某家公司。”

  “這家公司是右翼的支持者。”林隊長頓了頓說:“不過也不排除顧家是單純和對方公司經濟合作。”

  “有沒有趙力消息?”陸遲問。

  “我們的人盯過顧家在B市的每個人,沒有發現他們與身份不明的人有過接觸。”林隊長也想不通:“難道這個叫趙力的憑空消失了?”

  陸遲立在陽台上,向遠處眺望,一縷晨光穿透雲層薄霧,灑向大地,不少行人在站牌下等公交,遮雨棚為他們遮住了頭頂的日光。

  遮雨棚裡站了哪些人,只有遮雨棚裡的人知道。

  “有沒有可能趙力哪也沒去,其實就在顧家,不用顧家任何一個人出門約見。”陸遲沉吟道。

  “操。”林隊長爆了句粗:“那安插個眼線進顧家?”

  陸遲想了想,建議道:“不如引蛇出洞。”

  ……

  陳諾起床時,陸遲正在廚房做早飯,他蒸了餃子和雞蛋,餐桌上已經擺好兩杯牛奶。

  “去刷牙。”陸遲把蒸好的餃子送上桌,儼然居家好男人形像,可惜帥不過兩秒,撈雞蛋時,他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

  陳諾咬著牙刷出來,含含糊糊鼓勵他:“沒事的,碎碎平安。”

  看來有些事男人做起來還是差點,陸遲無奈去拿掃帚,同時不忘提醒小女友:“奶奶早上來過電話,你給她回個。”

  啪嗒。陳諾嘴裡的牙刷掉進了洗面盆裡。

  陸遲遲你為什麼要手快接電話!!

  磨磨蹭蹭吃完早飯,陳諾才給陳奶奶回電,就怕奶奶開口就問:“你和小遲住一塊了?”

  不過好在陳奶奶是個識趣人,絕口不提同居的事,而是問陳諾:“諾諾,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陳諾愣了下,明白之後道:“奶奶,是有人在打聽我的生辰八字,估計是想拿來作妖。”

  陳奶奶一時沒說話,過會兒才道:“既然這麼想要,那就給他,看他怎麼個作法。”話筒裡的聲音大氣而從容。

  我還是你親孫女麼……

  陳諾吸吸鼻子,小聲問:“奶奶,其實我是垃圾堆撿來的是不是?”

  陳奶奶發出了愉悅的笑聲:“有奶奶在,怕什麼。”

  陳諾沒有怕,萬事萬物因果循環,心存善念的人自然得福報,作妖的人首先要擔心的是報應,以生辰八字詛咒,最大的弊端就是反噬,詛咒越狠戾,反噬就越大。

  掛下電話,陸遲問:“奶奶怎麼說?”

  陳諾笑眯眯的說:“奶奶說,我生日就要到了,把他們都叫上,一起慶祝吧。”

  陸遲拿上車鑰匙准備出門,回給她一個“你瘋了吧”的眼神。

  陳諾跳上他背,在他耳邊嘰嘰咕咕一陣,然後輕松的拍拍他肩,特意叮囑:“一定要通知小婷婷和她男人。”

  陸遲哼一聲,不想她拿自己當誘餌以身犯險。

  看出他的不樂意,陳諾悠悠的問:“陸大哥,你知道術士詛咒人為什麼要用生辰八字嗎?”

  “為什麼?”他配合的答,他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

  陳諾換鞋出門,邊下樓邊解釋:“其實也不一定要生辰八字,穿過的衣裳,戴過的首飾,或者身體的血液,還有血液養成的毛發都可以拿來詛咒。”

  “當然,如果同時拿到生辰八字和受詛者身上的某樣東西,詛咒的力量就會增強。簡單的說,就是通過這些媒介物將負面能量隔空傳遞,擾亂對方磁場和氣運。”

  陸遲有點明白了,蹙眉說:“詛咒的力量強弱,是不是還和對方的能力有關。”

  “聰明。”陳諾朝他豎拇指:“修為越高的術士詛咒越靈驗,但因為他們心術不正,很難安心修道,所以自身的術法不會特別高,通常要借助外力幫助。”

  “類似養小鬼?”陸遲只能想到這個。

  陳諾點頭:“陰靈、魔鬼、大自然。”

  “大自然?”前兩個陸遲還能理解,最後一個怎麼也想不通。

  “陸大哥,你有沒有聽過祭祀?”陳諾慢吞吞道:“祭祀是最嚴重的詛咒。”

  古時,科技不夠發達,遇到旱災水災地震災時,會有祭河神祭山神甚至祭天的作法,這些祭祀並不是簡單的磕頭祈禱,通常是拿人作祭。

  和陰靈鬼魔鬥,尚且是順應天道,和天鬥,就叫逆天而行。

  據陳奶奶說的,陳諾的生日在四月六號,剛好是周末。

  余婷婷從陸遲口中得知要給女朋友慶生,回到住處就抱怨:“我師兄這人,簡直是出爾反爾的典範,上次問他給不給女朋友過生,他懟我說不關我事,現在又通知我一起聚干什麼?我也是有脾氣的人!”

  顧文忠倒水的手一頓,他從廚房出來,遞給余婷婷一杯白開水,不著痕跡問:“幾號聚?我陪你。”

  余婷婷開心了點:“說是這周末,好像是六號。”

  “我沒有別的事,陪你一起。”顧文忠低頭玩了會兒手機,冷不丁問:“她幾點生的?”

  余婷婷一愣:“你問這個干什麼?”

  顧文忠笑,聲音溫和:“是有個說法,幾時出生的人,在幾時許願,這樣願望會更靈驗。”

  余婷婷恍然:“好像聽師兄說了句,六點還是九點我給忘了。”

  顧文忠點點頭,沒有想再繼續問的樣子。

  “四月六號,六點或九點?”真機道人問。

  “過得是陽歷生日。”顧明山道。

  真機道人嗤笑:“陽歷也好,陰歷也罷,十九年一輪,能推算出來。”

  顧明山沒說話,把透明袋放到真機道人面前:“陳諾的頭發,我兒子控制了警局的人,從她手上弄來的。”

  真機道人面上閃過狠戾之色:“三番四次壞我事,這次我讓她去陰間好好過陰壽!”

  手指摩挲著茶杯,半響才說:“後續的資金什麼時候能到。”

  做壞事的感覺並不好受,干完這票,他不想再繼續了。

  “事成了,剩下的錢自然會給你。”真機道人扯扯嘴角道:“還需要你准備點東西,等准備好了,送我去祈名山。”

  B市警局和S市警局的人通過視頻開了一場會議,作為雜物科成員,陳諾也要參加,共同商討逮捕趙力的方案。

  林隊長道:“我們的人已經發現異常,近期有車牌號BXXXXX的車在夜間進出祈名山,經查證,是顧家的車。”

  “另外顧家幫佣最近外出采辦時,購買大量香燭黃紙以及大口徑香爐,此前調查時了解過,顧家沒人禮佛道。”

  余婷婷接過話繼續報備:“我已經把生辰八字和毛發交給顧文忠,他暫時沒起疑心。”

  “另外顧文忠近期有回日本打算,需不需要提前盯上。”

  劉局長神色嚴肅道:“大勇,你負責盯上,查他在日本的社會關系。”

  另一邊,林隊長道:“我們把此次案件上報給818處,陳大師,有沒有什麼需要為你准備的?”

  陳諾低頭想了想,開口道:“我需要一件玉器,不是山寨,年份越久越好。”

  “收到,818處會為你准備!”

  會議結束散開,陳諾低聲問:“陸大哥,818處是什麼單位?”

  關於818處,陸遲知道的也有限,只能把他知道的講出來:“不是什麼單位,確切說是個行動組,匿藏在任意單位,圖書館,醫院,鐵路局,甚至高校……要看裡面的人在哪個單位工作。”

  陳諾明白了,幾乎自言自語的嘀咕:“還從沒聽說過呢。”

  “少見多怪。”余婷婷路過她時,側頭看眼:“要是隨便讓你知道,還有機密可言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陳諾不客氣的懟她。

  “你這人真讓人討厭。”她喜歡的全被她搶走。

  “彼此彼此。”見一個撩騷一個,這種人也是夠了。

  一旁的陸遲無語走開,識相不摻和。

  你來我往懟幾句,余婷婷突然問:“為什麼不給他一個假的生辰八字?給他假的,他也不一定會知道。”

  陳諾搖頭,遞給她一個“傻帽”的眼神:“你當對方是廟會門前擺攤算命的大爺大媽?但凡有點本事的,能推算出名字和八字合不合得上。”

  借身高優勢,陳諾扯扯她臉:“可長點腦子吧,小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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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4:47 |只看該作者
第67章

  傍晚下班,顧文忠開一輛寶藍色極光過來接人,停在警局門口等著。

  “小婷婷,你的富豪男友來接人了。”劉勇抱大摞材料進來,賤兮兮的說。

  其他人跟著揶揄起來,氣得余婷婷跺腳,顧文忠仰靠在車裡,將他們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聽見余婷婷嬌聲說“討厭”,他忍不住笑了笑,這個女人雖然物質貪婪,有時也挺可愛。

  在他視線無法達到的地方,余婷婷無聲向隊裡人比劃了個OK,之後去更衣室換高跟鞋。

  她吸了吸鼻子,立在水池前衝手,抬頭看看鏡中的自己,眼球充血赤紅,額頭冒了一顆痘痘,臉上疲累難掩。

  在陸遲告訴她要給陳諾慶生,並且刻意叮囑她轉達顧文忠時,余婷婷就察覺到了不對,初現端倪之後,許多事細細觀察並不是無跡可尋。

  她的男朋友為什麼總在探聽警局,探聽陳諾的事?

  余婷婷捧水洗了把臉,透過鏡子,視線落在她身後的牆上,紅藍相間的警徽莊嚴而肅穆,無時不刻不在警醒她肩上的責任。

  國土人民面前,感情就是個屁。

  幾分鐘後,余婷婷塗了口紅,踩著小高跟噠噠下樓,顧文忠給她開車門,視線落在她冒痘痘的額上,笑問:“這兩天忙什麼吶,累成這樣?”

  “在忙一樁教師猝死案。”余婷婷連抱怨幾句累死了,然後問:“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有因果報應,甚至是厲鬼來尋仇?”

  顧文忠握方向盤的手一緊,不應反問:“為什麼這樣講?”

  “A大教師死亡的新聞你聽沒聽說?”余婷婷吧啦吧啦說一通,末了道:“我師兄他女朋友,就是陳諾,雖然我很煩她,但不得不承認,她挺厲害,有傳她為A大做了場法事。”

  “做法?看著不像。”顧文忠笑搖頭,問道:“像她這種,是拜師學的吧,還是繼承祖業?”

  余婷婷把碎發別到耳後,不在意的說:“那誰知道,我跟她也不熟。”

  這樣啊……顧文忠笑笑不再說話。

  夜色沉沉,一輛不起眼的面包車駛入顧家大宅,顧明山讓家佣幫忙從車上抬箱子,全部搬進已經騰出空間的地下室,放下東西之後,他擺手讓家佣都出去。

  “你看看,還差什麼?”顧明山動手把箱子拆開,讓真機道人查看。

  真機道人滿意點頭,粗噶的笑了兩聲:“再從人販子手上給我買對童男童女,盡快辦好。”

  他說的比去菜市買菜還簡單。

  像是猜出他要做什麼,顧明山震驚道:“這是犯法的!”

  真機道人回頭看他,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笑:“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能撇得清?還是你缺錢買兩個小孩?”

  顧明山咬牙,一步錯步步錯……他干的哪件事不犯法。

  “你出去吧,別讓人過來打擾,我要擺陣。”真機道人不再理會他,用墳頭草扎了一個草人,粘上陳諾的頭發和生辰八字,再以驅魂釘穿透草人心髒部位。

  “再准備一箱蠟燭。”他要煉屍油。

  顧明山什麼話也沒說,拖著沉重的步伐上樓梯,關門時,他回頭看眼,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昏黃的燈光下,真機道人吻了吻草扎人,面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

  臨近生日,陳諾回了趟H市,說快畢業啦,要帶奶奶出去游山玩水,爬爬山,逛逛天安門,再看看主席同志。

  一聽說要去天安門,陳奶奶開心得合不攏嘴,忙收拾行李,要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陳慶南湊來一張大臉,竭力建議:“女兒,不考慮把我和你媽帶上,來場家庭旅游?”

  陳諾推開他臉:“你跟我媽自己玩去吧,說不定還能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哎喲……”

  她話還沒講完,額頭上就挨了一巴掌。

  陳慶南惱羞成怒:“我一個要當外公的人,你讓我再當次爸爸?!”

  他會被朋友笑話死!

  依依不舍的把老娘和女兒送上火車,陳慶南抹把臉,無奈嘆口氣。當年他老娘嫌棄他資質愚笨,不把那些寶貝傳給他,沒想到都便宜了他女兒,陳家沒有怕死的人,都加油吧!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火車抵達S市,陸遲在出站口等著,他接過陳諾手裡的行李,順手挽上陳奶奶胳膊:“奶奶,坐一路累不累?”

  陳奶奶拍拍他手,笑著連說不累。

  陳諾挽著奶奶的另一邊,嘻嘻傻笑,有種要帶家長去參觀婚房的錯覺。

  本來局裡打算出錢,把老太太安排住進酒店,務必舒適舒心為主,但被陳諾拒絕了。她的奶奶,她再了解不過,如果真是會擺譜的人,就不是她過去接那麼簡單了。

  陸遲特意請保潔打掃過家裡,兩室一廳的房雖然不大,但采光非常好,次臥的房間也整理了出來,陳奶奶暫時睡在次臥。

  短暫的休息之後,老太太問的第一件事就是:“小遲,哪裡有跳廣場舞的地方?”她把舞衣都帶來了。

  “……”陸遲咳嗽一聲,他還真不知道:“等晚上,我帶您出去轉轉?”

  陳奶奶笑呵呵說好,又問陳諾:“東西都准備好了?”

  陳諾點頭:“還差塊玉器壓陣腳,8……局裡說晚上給送來。”

  局裡送來的是一件玉如意,晶瑩剔透,光澤瑩潤,靈氣極盛,陳諾深吸一口氣,暗贊好寶貝,完全可以拿來壓陣心了。

  玉如意被劉勇小心翼翼擱在茶幾上,他不放心叮囑:“這是借來的,陳美人,你可要小心點。”

  陳諾遞給他安心的眼神。

  下秒,啪嗒一聲,玉如意從陳諾手上滑落,砸在沙發上,彈跳起往地上飛去。

  劉勇倒吸一口氣,沒反應過來。

  幸好陸遲眼疾手快,精准抓住。

  “我的媽啊,打碎了可就沒了一棟別墅。”劉勇嚇的直拍胸脯。

  “諾諾?”

  陳奶奶最先發現她臉色不對,二話不說從陸遲手中抽走玉如意,快速擺個驅邪陣,掐指訣口中低念:“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嘭”一聲悶響,吊在客廳的水晶燈瞬間炸裂。

  沒什麼見識的劉勇已經嚇傻了,迷茫的看看陳奶奶,又看看陳諾,突然生出一種我在哪兒,我是誰,剛才發生了什麼的錯覺。

  “我沒事奶奶。”陳諾緩過了神,沉下臉道:“是對方有行動,陸大哥,你們可以收網了。”

  陸遲遲疑沒動。

  “頭兒?”劉勇已經起了身。

  看出陸遲眼裡擔心,陳奶奶開口道:“去做你的事,諾諾有我看著,想整死我們陳家的人還沒出生。”

  哪怕遲暮之年,陳奶奶仍有年輕時的驕傲和氣盛。

  “奶奶,你看好她。”陸遲看眼臉色發白的陳諾,攥緊拳,起身和劉勇離開。

  陳諾沒有任何懼意,她等到現在,等得就是這個機會,如果對方不動手,她又怎麼能整死他!

  陳諾取出毛筆,飛快的在地上畫符,每畫一張符,便以法器壓中一個陣腳。

  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方,分別壓下六丁、六甲、玉如意、乾坤印、檀木筆、金絲玉、三清鈴、天蓬尺。

  她在擺反噬陣,萬物有靈,相生相克,既然有詛咒,就必然有反噬,只是懂得反噬陣的術士越來越少,即便會也沒有能力在被詛咒的情況下進行反噬。

  隨著陣法的逐漸擺成,一股力量在無形中阻撓陳諾,使得她下筆越來越困難,豆大汗珠不停往下滾。

  “我來。”陳奶奶從陳諾手中拿過毫筆,掐指念咒,戴著勢如破竹的氣勢一氣呵成畫出最後一張符箓。

  陳諾請出術袍,以五心朝上姿勢坐中陣心,扎破手指在額上點出血印,取符箓在額上輕拍,指間飛甩而出:“起陣!”

  噗。

  飄在半空中的符箓不點燃,越燃越旺,散出超乎尋常的煙霧,逐漸化作一團,奮力朝北方竄去。

  “生生克克,生生死死,不妄不驚,不死不滅!”陳奶奶配合陳諾,飛打敕召萬神令,加大神咒力度。

  咕嚕嚕……咕嚕嚕……

  真機道人猛地睜開眼,盤繞在他四周的血陣像是煮沸的開水,血腥味翻滾湧動,令人作嘔。

  真機道人笑了笑,取出寫有陳諾生辰八字的小人,一點點淋上屍油。

  任你再厲害,還能御魂不成?

  窗戶大開的客廳內,驟然刮進一陣陰風,陳奶奶神色一變,低喝:“諾諾,小心!”

  一男一女,兩只小鬼朝陳諾迎面撲來,合力欲撞出陳諾三魂七魄。

  只是還沒碰到就被鬼小哥撞飛。

  “啊!”

  三聲慘呼齊齊出聲。

  “諾諾姐,我來啦!”鬼小哥面露狠戾,幾乎是撕扯著把兩只小鬼扯了出去。

  窗外,牛大哥和牛大嫂在候著,三鬼合力,大吼一聲,踢皮球一樣,將兩只小鬼踹飛。

  嘭!

  真機道人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炸裂的屍油瓶,突然一陣血氣上湧,噴出一口鮮血,七經八脈炸裂了一般癱軟在地,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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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空氣裡的血腥味似乎更濃了,真機道人躺在血泊中,痛苦的喘息著,一種死亡的恐懼蔓延上心頭。

  四周靜謐的可怕,沒有一絲聲音,真機道人掙扎著往樓梯口爬。人呢?人都在那兒?!

  還沒有看著華夏大地運勢由昌轉敗,他不甘心,不想死。

  從他母親嫁到島國那刻起,他就是島國養大的孩子,與這片土地再好也與他無關,他要回到他的土地上,那裡的人給他過關懷,給過他溫暖,沒有這片土地上人的虛偽和冷漠。

  哢嗒。

  地下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真機道人欣喜抬頭,下秒,他眼中的希冀一點點消散,最終剩下一抹死寂。

  為什麼會有警局的人過來?是顧家背叛了他?!

  林隊長震驚的看著浸滿血的地板,詭異的符咒,還有兩具散著腐臭味的孩童屍體,蒼白的臉孔上染著鮮紅的血。

  林隊長捏緊拳頭,按捺住揍死真機道人的衝動,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帶走!”

  這個夜晚注定無眠,武警部隊將整個顧家控制住,顧明山連同他的子女一並被逮捕,直接送去818處。

  禹都公館2206門外,余婷婷深吸口氣,按響顧文忠住處門鈴。

  不幾時,門被從裡面打開,見玄關處立了一個行李箱,余婷婷故作不知的問:“這是要出差?”

  顧文忠嗯一聲,突然伸手撈住余婷婷的腰,將她帶進自己懷裡,貼在她耳側疲累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余婷婷吸了吸鼻子,眼睛漲漲的難受,她手覆上他的,輕聲道:“你可能走不了了。”

  顧文忠神色一變,意識到不對時,依在他懷裡的人已經將他反手後銬,壓向牆壁。

  “幫著日本人坑自己同胞,你良心能安?!”余婷婷咬牙,雙眸赤紅。

  “良心值幾個錢?”顧文忠輕笑一聲,越過余婷婷肩膀看向她身後的陸遲等人,收斂了笑,面無表情的盯著余婷婷,逐字逐句道:“不錯,我以為你會和其他女人一樣腦殘。”

  給點錢,送幾件禮,就能被耍得團團轉。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余婷婷扯住他胳膊,推給劉勇幾個:“頭兒,送局裡還是直接送B市?”

  “先送局裡。”陸遲安排道:“留兩個人跟我進去查他家。”

  余婷婷主動道:“我對這裡比較熟悉,我留下。”

  陸遲點頭,戴上白手套,同時喊小徐:“你也留下。”

  另一邊,反噬陣一點點消失之後,陳諾並沒有起身,而是繼續念咒為去世的兩個孩童超度,直到包繞在她四周的煞氣逐漸消散。

  陳奶奶在陽台上設了個簡易供桌,沒有牌位,僅有香爐和貢品,她在答謝幫忙的三只鬼。

  陳諾也來了陽台,招手讓三只鬼過來,又挽上陳奶奶胳膊:“奶奶,你有沒有事?”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擺陣又極耗損精力,陳諾怕她傷到身體。

  陳奶奶仰仰下巴,帶點小傲嬌:“這點小伎倆,奶奶還沒放眼裡。”

  聞言,陳諾忙抱拳恭維:“還是您厲害,小的甘拜下風。”

  對於陳奶奶的小傲嬌神色,一旁吃水果的牛大哥竟看出了似曾相似的熟悉感,它撓撓頭,總算想了起來,它們的諾諾大佬要是臭屁起來,幾乎和她奶奶一個樣啊,果然是祖孫倆!

  “奶奶您餓了吧,我做晚飯去。”陳諾挽老太太進客廳看電視。

  陳奶奶像看外星人一樣看她:“還學會做飯啦?”

  “陸大哥不會,我也不會,都不想吃外賣,那只能學著做。”陳諾抿嘴笑啊笑的,像個居家小媳婦。

  陳奶奶欣慰看她,不禁感慨時間過得快,以前扎兩根羊角辮的小女孩都已經長成會居家過日子的大姑娘了。

  陳諾系著圍裙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接到陸遲電話,問她有沒有事。

  “放心吧,我好好的,餓得能吃一頭牛。”陳諾喂他一粒定心丸。她沒說假話,每次鬥法之後,她都會覺得特別餓,說吃下一頭牛一點也不誇張。

  聽出她講話還很神氣,陸遲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聲音裡帶著歉意:“諾諾,今天可能要加一夜的班,我看看附近有沒有送外賣的酒店,讓他們送點飯菜。”

  水開了,陳諾開鍋把小排倒進滾水裡焯一邊,邊忙邊說:“你就放心工作吧,我給奶奶燉了排骨湯。”

  好乖。陸遲胸口拳頭大的地方瞬間濕濕軟軟的,又說了幾句,直到有人喊“陸隊”,他才掛電話。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陸遲才回來,陳奶奶已經起了,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膝蓋上搭著編織一半的嬰兒毛衣。

  陸遲還不知道,這是為他和陳諾的小孩提前准備的。

  “奶奶。”陸遲喊人:“睡得習不習慣?”

  陳奶奶摘了老花眼鏡,笑呵呵的說:“睡得挺好,倒是你,一夜沒睡,累了壞吧?快去歇一會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遲耳根子隱隱發燙,當著陳奶奶的面,他有點不大好意思進主臥室。

  看出幾分他的窘意,陳奶奶更樂了,笑眯眯的說:“對我們諾諾負責就好。”

  陸遲沒有太多花言巧語,正色說:“奶奶,等諾諾畢業,我就娶她。”

  “行,行,我們大人沒意見,你們商量好就好。”陳奶奶起身,笑說:“去洗洗睡吧,我下樓轉轉。”

  “奶奶我陪您下去散散步。”陸遲說。

  “不用,我還能丟了不成?”陳奶奶是打心眼喜歡這個小伙子,沒誰天生就對誰好,她能看出來,小伙子在努力討好他們陳家人,能做成這樣,必然是真心喜歡她孫女。

  陳奶奶下樓之後,陸遲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進屋。

  陳諾還在呼呼大睡,睡相不太好,兩只潔白瑩潤的小腳露在了被外。

  陸遲拉了拉被子,輕手輕腳上床。陳諾剛好翻個身,啪嗒,一條胳膊橫在了陸遲胸膛上,她摸索了幾下,迷迷糊糊睜開眼,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

  “幾點了?”

  陸遲摟她繼續睡:“四點多,還早,再睡一會兒。”

  相處時間久了,陸遲大概也能摸清楚陳諾的身體機能,知道她在作法之後能吃又能睡。

  “奶奶呢。”

  “下樓散步去了。”

  陳諾困倦的打了個哈欠,腦袋縮進被子裡:“那我睡了。”

  兩人這一覺睡到快中午才醒,從房間裡出來,陳奶奶笑說:“醒了?快來吃飯。”

  餐桌上擺了四菜一湯,陳諾快速刷牙洗臉,滿足的吃一塊東坡肉,不忘嘴甜:“好吃,奶奶手藝好棒!”

  “嘴貧!”陳奶奶笑,給陸遲夾菜,同時問他:“小遲,問沒問出對方身份?”

  陳諾吃著肉,唔唔唔的,正想問這個,抬眼看陸遲。

  “趙力沒招,顧家人招了。”昨晚他們和B市方取得聯系,顧明山扛不住審問,最先招認,說出趙力和島國某財團之間的聯系,以趙力為首的邪術組織也是島國某財團在背後資助。

  與其說是某財團資助,倒不如說是經某領導默許。

  陳奶奶搖頭,冷笑出聲:“這麼多年,他們還沒消停,真當我炎黃子孫無能人?”

  陳諾好奇的問:“奶奶,他們以前都做了什麼事?”

  提起這個,陳奶奶就忍不住嘆氣,跟兩個小輩說了不少解放前和解放後的事,大革命之前,玄學一脈還算昌盛,人才濟濟,聯手破了解放前敵國布下的不少陣法,可惜的是,經過那十年,玄學一脈已經開始斷層,像她這個歲數的,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後起之秀寥寥無幾。

  “對方是看准你們這一輩沒人了,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當年陳奶奶決定讓陳諾繼承她衣缽,一來是因為她天生吃這碗飯,二來也是怕玄術界斷層,將來中了別人的招還沒人知道。

  陳奶奶的憂心並不是杞人憂天,818處也在愁這個事,他們這支秘密隊伍裡,有數學天才,有地理大王,有黑客高手……只是玄學界的人才一直沒挖掘到。

  隊裡倒是有兩位大師,一個已經古稀之年,禁不住折騰,另一個雖然要年輕點,但缺乏實戰經驗,遠的不說,蘭葉山的七煞陣他們就沒能及時發現,及時解決。

  ……

  陳奶奶住S市的這段日子,陳諾天天陪她跳廣場舞,畢業前夕,又帶她老人家爬了次長城,在天安門前照了相,把老太太哄得整天樂呵呵的,差點不想走。

  最後還是陳慶南過來出差,才把她老人家接回去,有她這個超大電燈泡在,兩個小孩還能好好談戀愛麼!

  陳奶奶走的第一天,陳諾還不太習慣,總想下樓去跳廣場舞,當然她也這麼做了,還把陸遲也給拉了下去。

  陳諾腰肢纖細,又高又好看,關鍵的是能放得開,跳起來像模像樣的,很招大媽們喜歡。

  領舞的大媽動了心思,想把這麼漂亮的姑娘介紹給自己兒子,就跟陳諾打聽:“小姑娘有沒有男朋友?結沒結婚?”

  陳諾指指站在花圃前打電話的陸遲,偷偷說:“那是我老公。”

  大媽大感可惜,不過還是祝福這小兩口,她又多嘴問:“那生沒生小孩呀?”

  “沒有……”陳諾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的洋溢笑容有點掛不住了。

  她好像有一個多月沒來大姨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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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0 00:15:11 |只看該作者
第69章

  立在一群廣場舞大媽中,陳諾拍了拍“撲通撲通”跳不停的小心髒,默默掐指算了算,然後失落的發現,她算不出自己多少歲會有子女緣。

  “還沒有小孩?”大媽沒注意到陳諾的異常,還在自顧勸著:“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怎麼想的,年輕身體好的時候不願意生,等過了三十歲意識到生小孩的重要性,再慌裡慌張備孕,本來都快成老女人了,生個小孩再老十歲,那還能看麼……反正都是要生小孩,二十多歲生和三十多歲能一樣?”

  陳諾腦子懵懵的,就聽見大媽一會兒二十歲,一會兒三十歲。

  大媽雄赳赳的鼓勵:“不要怕,趁年輕爭取生一個,生完之後還是大美妞!”

  陳諾贊同的點頭,然後換了個安靜的地方休息。

  大媽:“……”

  陸遲掛下來自爺爺的電話,回頭看又跳起來的廣場舞圈子,沒看到那抹窈窕纖細的身影,四下看了看,就見陳諾正靠坐在廣場的休息椅上和一個小女孩說話。

  走近了,他隱約能聽見她們在說安娜公主。

  誰是安娜公主?

  陸遲過去坐下:“不跳了?”

  陳諾歪頭,丟給他一個後腦勺,不想理他。

  陸遲還不知道哪裡惹到她,正想說話,就聽趴在陳諾膝頭的小女孩好奇的說:“姐姐,他是你老公嗎?”

  “他不是。”陳諾衝小女孩扮了個鬼臉:“他是灰太狼。”

  陸遲:“……”

  小女孩咯咯笑,大膽的在陸遲膝蓋上拍拍:“灰太狼。”

  陸遲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怯怯的收回了手,對陳諾道:“姐姐,你家這只灰太狼好凶啊。”

  說完,不客氣的衝陸遲吐舌,飛快的跑開。

  陸遲仰靠在休息椅背上,揉揉額頭,有些頭疼。他在想以後他和陳諾有女兒之後,是不是也這樣,打不得罵不得碰不得。

  “回去?”陸遲放在椅背上的手順勢搭在了陳諾胳膊上。

  回個頭!拜他所賜,她現在要去藥店買驗孕棒!

  陳諾沒忍住,在他結實的胳膊上擰了一圈。

  “……”陸遲現在有點明白劉勇的吐槽了,說他女朋友開心的時候像是小仙女,生氣的時候像只神經病,關鍵是他還get不到女朋友生氣的點。

  “小諾,你怎麼了?”陸遲聲音裡帶著不確定。

  “我要去藥店。”陳諾不是憋悶氣的人,還是告訴了他去哪裡。

  陸遲攬在她肩上的手改撫上她額頭:“是哪裡不舒服?別去藥店了,我們直接去醫院查查,還是讓奶奶給你作個法?”

  自從上次什麼生辰八字詛咒之後,只要陳諾有點頭疼腦熱,陸遲就會暗搓搓的想會不會是詛咒。

  “作作作,作你個頭啊!”陳諾捏拳釘了他一下。

  臥槽。原來女朋友生氣的時候,真的是說什麼都錯……

  陸遲識相的保持緘默,隨她去附近藥店,營業員友好的問他們需要什麼,就聽他的小女友故作鎮定的說:“我要驗孕棒。”

  陸遲震驚的看他小女友一眼,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說恭喜,你可能要當媽了,還是說對不起,以後沒經你同意絕不弄進去?

  陳諾看他無意識翹起的嘴角,恨得牙癢癢,只想送他一對熊貓眼。

  “給我拿兩只,謝謝。”陳諾對營業員補充一句。

  原來是對小夫妻啊,這樣有顏值雙高的小夫妻,營業員還是頭一回見,以後生出的小寶寶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兒。

  營業員笑眯眯的找來驗孕棒,並指指在哪付錢。

  陸遲很自覺的接過發票,排隊交錢的時候時不時回頭看眼陳諾,見她安靜的坐在高腳凳上在等,多少放心了些。

  “五十二塊。”

  陸遲從錢夾裡抽出一百,經過初時的慌亂,現在要鎮定了些,其實他不是那種特別喜歡小孩的人,但因為結婚對像會是陳諾,陸遲還是無比希望和她有一個或兩個小孩。

  男孩像他,女孩要和她媽媽一樣軟綿。

  不管有沒有,先驗驗再說,有了就伺候他小媳婦生下來。

  回去之後,陳諾幾乎是立刻衝進了廁所,啪關上門,把隨後跟上的陸遲擋在了門外。

  好吧,他本想進去幫個忙的。

  陸遲哪也沒去,就站在門口等著,他等得有點久,就在他不確定的要敲門詢問時,衛生間的門從裡面被打開,陳諾拿著兩根驗孕棒出來了。

  “怎麼樣?”話一出口,陸遲才意識到自己聲音有點不穩。

  “混蛋!”陳諾扔了驗孕棒,跳到他身上,兩條長腿緊圈他勁腰,低頭張嘴就咬他唇,氣呼呼的說:“你嚇死我了!”

  聞言,陸遲也跟著松了口氣,但又有點可惜,其實他的小蝌蚪還可以再給力點……

  深夜,被驚嚇過的兩人老老實實的抱在一塊,盡管抽屜裡還剩半打小雨傘,但誰也沒那方面的心思。

  床頭的鬧鐘滴滴答答走著,陳諾趴在陸遲懷裡,聽了他好久的心跳聲:“陸大哥,下次不要這樣了……”

  既害怕有小寶寶,查出沒有還隱隱有些失落。

  陸遲嗯一聲,胸腔跟著震動了下,他翻個身,側身擁著陳諾,揉揉她頭發:“以後你說不行我們就不做。”

  聽他這麼說,陳諾心裡軟軟的,身體也跟著放松了下來,藏在被子裡的手勾住他的大手,扯了扯:“能不能忍住?”

  原本清心寡欲的男人,立刻血氣方剛了起來……

  陸遲按住她作亂的手,咬牙道:“睡覺,明天去醫院!”

  “我沒懷寶寶。”陳諾抬頭提醒他。

  陸遲捏她臉:“是帶你去吃中藥,月經不正常能行?”

  原來是這樣……陳諾放心的睡覺,手腳並用抱住熱氣騰騰的男人,閉著眼提醒他:“陸大哥,克制,要克制哦。”

  不,他不需要克制。得要讓她知道什麼是不能欺人太甚。

  ……

  和諧的身體交流是維持感情甜蜜的一種絕佳方式,第二天去醫院看中醫,陳諾被陸遲拉著,乖乖的樣子,臉上還泛著紅。

  陳諾是臊的,無法想像她為什麼總會有克制不住的潮水,因為肖溪跟她說過,只有少數部分的女人會有這種絕妙的體驗,大部分女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過一次。

  “珍惜你家遲遲吧,是他讓你變成不是XX只為生育的女人。”肖溪嘆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麼臉這麼紅?”陸遲探探她額頭。

  “熱的。”陳諾胡扯借口,把人推去買水,老大夫讓她先做個B超看看子宮內膜厚度。

  周末的門診人不是特別多,他們很快看完,並且拿了一兜中藥,老大夫說她是身上有寒,所以推遲了來月經的時間。

  陳諾大概能猜到怎麼回事,十有八九是被詛咒留下的後遺症。

  真機道人被送去818處那天,就意味著他會隨時隨地在這個世上消失無蹤,順藤摸瓜他背後的人,他的死活沒人會關心。

  “吃藥期間清心寡欲,最好能禁了房事。”老大夫剛才給陳諾把脈,發現她脈搏跳動弦細,應該是縱欲過度所導致。

  陳諾騰地臉紅,聲若蚊吶應聲,陸遲也好不到哪兒,耳根子通紅。

  “老祖宗說細水長流,並不無道理。”老大夫意味深長的說:“等你們年紀大點就能體會到了,不要仗著年輕揮霍自己身體,細水長流才是長久之道。”

  兩人忙點頭,表示一定謹記。

  回去的路上,陸遲順在市場買了一口砂鍋,按醫囑先把中藥泡上。

  本來可以讓醫院代煎,但老大夫善意的建議他們自己來,自己用心煎的藥,藥效會更好。

  陳諾懂他的說法,煎藥的過程就是人與中藥磁場契合的過程,換句話來說,就是一種心理暗示,對病情起到一種輔助作用。

  砂鍋裡的藥“突突”冒著熱氣,陳諾關小了火,正要開蓋看看,門鈴響了起來,她喊陸遲去開門。

  門外站著兩個穿西裝的男人,肩背挺拔,一派正氣凜然。

  其中一人說:“是陸遲?”

  陸遲點頭:“我是。”

  另一人臉上露出笑:“我們從旁了解到陳諾和你同居中,陳諾在不在?”

  陸遲警惕的看眼兩人,沒說話。

  “陸大哥,誰啊。”陳諾好奇的出來看,也不認識對方,但從面相上看,都不是什麼壞人,身上帶著一股子正氣,尤其是面孔剛毅的男人。

  愛笑的那人忙自我介紹:“我是郭茂松,B大數學系教授,也是818處小組副組長。”

  說著,他介紹身邊男人:“這是賈偉剛,我們組長。”

  自我介紹完畢,他們依次出示自己本職單位的工作證,以及蓋有公章的818處證明。

  “請進。”陸遲側身請他們進來。

  客廳裡彌漫著濃郁的中藥味,聞著不難聞,陳諾洗了水果招待他們。

  天氣漸熱了起來,因為出來辦正事,兩人傻帽的穿了西裝,又熱又渴,見有西瓜,兩人不客氣的吃了幾片。

  賈偉剛道:“陳大師,我們想邀請你加入818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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