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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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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山楂丸子] 論人鬼和諧共處重要性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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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發表於 2018-5-10 00:50:29 |只看該作者
第80章

  “諾諾,以後我們為你馬首是瞻!”

  陳諾被他們洶湧的氣勢嚇了一跳,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擺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掛在心上,弄得像我發動什麼邪教組織似的,你們這樣,我好慌啊。”

  眾鬼:“……”

  怕什麼!這樣的陳諾諾,他們只會抱抱親親舉高高呀!

  吊死鬼吐著長舌頭,含糊不清道:“陳大師,既然你救了我,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小弟,以後你讓做什麼,只要說一聲,哪怕油鍋裡炸一遍,也在所不辭。”

  落水鬼也道:“說的是,我最怕欠人情了,陳大師,你幫我的,我記下了,來日必定報答!”

  其他鬼紛紛應聲附和。

  這個世上,知恩圖報的道理不是只有人懂,鬼也懂得。

  陳諾胸口巴掌大的地方不可思議的柔軟起來,抱拳朝眾鬼行了個江湖禮,誠摯道:“只要各位不作惡,不為難人,他日相見,我仍舊不會為難你們。你們有困難了,也可以來找我。”

  這番話說得眾鬼五味雜陳,以往他們但凡碰到自詡“正義之士”的臭道士,不把他們打的灰飛煙滅都不罷休,難得還有個玄門中人願意善待他們。

  牛大哥不著痕跡的抹了抹眼,說道:“我們答應你絕不會去糾纏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做件事。”

  陳諾咦一聲:“什麼事?”

  牛大哥陰陰的笑了:“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他娘的,不整整那個臭道士,我咽不下這口氣!”

  陳諾沒有說話,天理昭昭,因果循環,羅克儒既然能為了錢泯滅良心,就該想到他會有這麼一天。

  當天夜裡,位於S市東郊的南嶺監獄發生一樁詭異事件,凌晨兩點時分,監房裡猛地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嚇得隔壁獄友砰砰踹門,狂喊獄警。

  值班獄警不耐開門進來看情況,黑洞洞的走廊望不見盡頭,獄警打手電筒照過去,怪異的是仍舊看不見走廊另一邊,像是什麼東西張開巨嘴吞噬了所有光亮。

  獄警驀地打了個寒顫,滯住腳步,盡管他知道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出的,但他不想再往裡走了。

  “我日他娘的,快來個人開燈啊!人都死哪去了!隔壁有人不行啦!”

  獄警這才想起開電閘。

  哢嗒一聲。電閘開了卻沒反應,監房內仍是黑暗一片。

  羅克儒的慘叫聲仍在繼續,獄警驀地想起前幾天帶他的前輩說監獄裡的詭異事件,生生後退幾步,腳步慌亂的掉頭就走。

  他不是要逃跑,是要找人來修電路,對,是修電路,烏漆墨黑的,他哪能看見什麼。

  轉天早,獄警按慣例巡查監房,查到羅克儒所在監房時,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震驚的看著監房裡的場景,關押在裡面的人犯像是被數條野狗分撕了一樣,全身上下血肉模糊,一張臉已經被啃掉半張,兩只眼珠子血淋淋的凸瞪著。

  不過一夜的時間,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警方調出當晚監控,結果空無一物,未發現任何不明物體闖入。

  “先等等……倒回去。”陸遲雙眸緊盯監控視頻。

  操作視頻的小王照做,突然咦了一聲,指著視頻中一團模糊的黑影,詫異道:“這是什麼?這應該不是人吧?是監視器出了問題?”

  陸遲沒講話。

  傍晚下班,途徑警局附近商場時,陸遲把車停靠在了路邊,他剛停不久,陳諾拎著大兜小裹的東西出來了,看見他下車之後,停在原地不願意再走。

  陸遲快走幾步過去接過購物袋,買了些什麼東西,還挺沉!

  不用他問,陳諾已經開始報備了:“酸奶香蕉橙子葡萄牛肉排骨面包果醬……”

  直到聽見安全套這三個字,陸遲側頭看她,笑啊笑的,很欠扁的問了句:“家裡沒了?”

  這不廢話麼,陳諾釘了他一拳頭。

  好了,這下陸遲老實了,一路沒再找打,等到家時才道:“羅克儒昨晚死在了監獄,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陳諾眼睛轉而轉的,撇開頭:“我又不長千裡眼,哪裡會知道。”

  陸遲無奈看她,把購物袋拎去廚房,告訴她:“他被某種東西活活咬死,撕掉了半張臉。”

  陳諾事不關己的應聲 :“哦,那挺好,惡人有惡報。”誰讓他好好的正道不修,盡想些旁門左道,這下好了,財命兩空。

  晚飯,陸遲照著食譜給陳諾做了道糖醋排骨,又燜了一鍋土豆牛肉,陳諾也沒閑著,涼拌了一道蒜蓉西蘭花。

  三菜一湯,吃飯前陳諾拍了張照傳到朋友圈,不要臉的配上一段文字:賢妻良母的日常生活狀態!

  這條狀態很快被陸遲發現,陳諾臉蛋熱熱的說:“只許點贊和誇獎,拒絕一切揭穿行為!”

  陸遲:“……”

  小媳婦有令,他還敢再說什麼,只好在下面違心附和一句:味道不錯,還有進步空間,另外西蘭花有點鹹了。

  陳諾丟他個白眼,他什麼意思,只有西蘭花是她做的!

  加了陳諾微信的准婆婆陸明月,在看到這條朋友圈之後,迫不及待向麻將友炫耀:“整桌菜都是我兒媳婦做的,看看,多像樣!”

  三個麻將友紛紛贊陸明月好福氣。

  麻將友A問:“陸姐,什麼時候辦酒啊,記得通知我們一聲。”

  “快啦快啦……九筒!”陸明月打出一張牌,趁這個空檔趕緊提醒兩個孩子,千萬別忘了領證!

  陸明月要是不提醒,他們還真給忘了……

  大概是習慣使然,天天住在一塊,還沒想過結婚和不結婚有什麼差別,都是每天吃吃喝喝,興致來了就做愛。

  陳諾先看到評論區裡陸明月提醒領證的事,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陳諾走過去敲敲門。

  水聲驟然停止,陸遲開了門,頂著滿頭泡沫問:“怎麼?是要一起洗?”

  滾蛋!

  陳諾拿手機給他看,無聲提醒他別忘了某事。

  陸遲拍拍額,目光灼灼看她:“你准備好沒有?”

  好像……她也不知道。

  “我是還可以再悠哉幾年的。”陳諾實話實說,再說了,他連個像樣的求婚都沒有,就會往她手上卡鑽戒。

  “可我等不及了。”陸遲一把將人拖進了浴室,一陣羞人的嬉鬧聲中,幾件衣裳被丟出了浴室外,最後一條濕噠噠的豬頭小內扔出來時,陳諾哎喲了一聲,氣得咬他:“你就不能輕點啊……”

  對於陸遲這樣沒什麼浪漫細胞的鋼鐵直男來說,想要求婚多麼感人,好像不大可能,不過有些東西即便做不來,可為了心愛的人,也是可以學學的。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時,陳諾醒來了,然後就發現她的枕頭旁放了一個透明玻璃罐,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躺在裡面,被數只彩紙星星包圍著。

  陳諾咦一聲,緩緩回頭看陸遲。他什麼時候折的?趁她睡著的時候偷摸趕工出來的?

  陸遲也醒來了,清了清嗓子,可是聲音還是帶了初醒的沙啞:“打開看看。”

  陳諾應聲,打開玻璃瓶,然後取出鑽戒,看了看。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陸遲終於發現,其實他小媳婦兒跟他是同一類人,他沒有浪漫細胞,她沒有體會浪漫的細胞。

  陸遲只能無奈提醒她:“我折了半夜的星星,你不准備打開看看?”

  誒?原來星星裡還能寫字?

  陳諾為她的不知情趣訕笑,從瓶子裡隨便摸出一個星星,竊笑不已,她難以想像她的小遲遲挑燈疊星星的畫面。

  聽見她遏制不住的笑聲,陸遲耳根子發燙,扯扯她頭發催促:“拆快點。”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害羞了。”陳諾回頭親親他嘴角,快速拆開來看,下秒她捂住嘴,不可置信。

  紙條上寫著:其實你來找林禹年那次,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很早就見過你了,15年洪災。

  陳諾記得15年的洪災,南方遭洪水襲擊,H市被淹沒半個城市,當時她被滯留在H市火車站,只記得最後被一個迷彩服小哥背著淌過半人高的泥水。

  “你背過我?”陳諾感嘆緣分好奇妙,原本平行的兩條線居然有了交叉點。

  陸遲捏捏她臉,讓她繼續拆。

  “陳諾,雖然我們不是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認識,但卻在最對的時間相遇,我希望以後你生命裡的每一天都有我參與。”

  “乖寶,我愛你。”

  “嫁給我。”

  “快點答應。”

  “沒什麼好說的了,省略號。”

  然後真的就只有省略號了。

  陳諾正是看到感動的時刻,結果沒下文了,她不依的捶了陸遲一拳:“討厭,你太敷衍了!”

  陸遲干咳一聲,把砸在肩膀上的小拳頭握住,有點無奈的說:“是想不到要說什麼了,以後想聽我再說行不行?”

  敷衍!如果有經驗的女孩,此時一定能看出這是敷衍政策,可惜陳諾就是信了,還傻了吧唧的問一句:“真的?”

  陸遲低頭親親她額:“乖寶,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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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3:08 |只看該作者
第81章

  “乖寶,我愛你。”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如果有,那就是陸遲遲怎麼這麼會轉移注意力呢!

  因為一句我愛你,陳諾被騙去了民政局。

  准備去領證這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就是看不見頭望不見尾的星期三,之所以選在這天,是因為他們剛好都有空。

  接連下了幾天的雨,領證這天很給面子的露了太陽,雨後的花瓣濕噠噠的,陳諾像只歡快的小鳥,一路上都在不停哼歌。

  她沒什麼緊張,更沒什麼憂慮,反正陸遲的錢都掌控在她手裡,他敢出麼蛾子,她就敢像某容那樣卷錢跑路。

  愉快的心情真的能影響人,這一路上,陸遲彎起的嘴角就沒放下過,陳諾是明著哼歌,他是無聲跟著哼。

  然後到民政局時,陳諾就沒那麼開心了。

  民政局大門口有個小伙單膝跪地向他的女孩求婚,是早就密謀好的,小伙的哥們適時送來大束玫瑰塞到小伙懷裡,小伙的女孩驚訝到捂嘴,眼中流著驚喜,萬萬沒想到平時頗顯木訥的男友會當眾向她求婚。

  小伙雖然臉漲得通紅,但情話連連,不是那種花言巧語,說得很實在,很令人動容。

  陳諾站在一旁不願走了,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不想跟陸遲遲去領證了。

  大約是看出陳諾的不情願,陸遲拉了拉她的手,不確定提醒:“諾諾?”

  陳諾癟癟嘴,拿眼神示意陸遲看人家。

  女人是不是都愛作比較?陸遲看眼相當熱烈的求婚現場,get不到感動點,甚至有點無動於衷。

  “等領完證,我們去買束你最喜歡的玫瑰花好不好?”陸遲把小他一號的手捉在了手心裡。

  為什麼要在玫瑰花前加一個她最喜歡的!

  “可我喜歡的是馬蹄蓮。”陳諾幽幽的指控。

  天明明不是很熱,陸遲額上卻生了一層薄汗,他就說結婚可能沒那麼容易搞定,原來問題出在了這裡!

  要怎麼辦?

  陸遲把人拉上了車,調車頭離開民政局。

  陳諾:“……”

  這是要悔婚了麼……陳諾兀自委屈著,幸好花店離民政局不遠,沒讓小媳婦委屈太久。

  陸遲下去要了大束馬蹄蓮,舊報紙裹著,來開車門擱在陳諾腿上,用哄人的語氣說:“以後要多少送多少。”

  好吧,陳諾沒那麼難過了,被一束馬蹄蓮收買,乖乖被陸遲帶去領證。

  等他們再回到民政局門口,剛才那對情侶卻不知蹤向,陳諾在民政局裡面也沒看到人。

  “說好嫁給他的呢。”陳諾嘀咕了一句。

  她聲音雖然小,陸遲還是聽見了,風涼的提醒她:“誰沒事逛街把戶口本帶著?結婚本來就是一件有商有量的事,要像我們這樣,不急不緩,中間有大把考慮和反悔的時間。”

  陳諾乜他:“那現在後悔呢?”

  陸遲拉她去照相:“不好意思,進了這個大門就來不及了。”

  哢哢。

  鋼戳一蓋,紅本本到手,從此陳諾就是陸陳氏啦!

  本來以為星期三就是個很尋常的一天,如果真有什麼不尋常,就是他們領了證,回去之後,陳諾萬萬沒想到,家中不大的客廳裡坐滿了人。

  路家的,和陳家的。

  Surprise,大大的surprise!

  因為生活環境和接觸事物的不同,路家人和陳家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如果硬要說他們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很重視自己的小孩,成為合法夫妻這麼大的事,兩家人說什麼也要慶祝一下。

  “諾諾,快把結婚證給我們看看。”年紀最大的爺爺有點迫不及待。

  陳諾乖乖上交,攤開供他們鑒別真偽。

  “可真漂亮。”陳奶奶喟嘆,然後說:“真有我年輕時的風範!”

  咳咳,奶奶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臭屁,真的好麼。

  哪知路奶奶居然附和:“那是,羅大師當年可是紡院一枝花。”

  誒?陳諾看看陳奶奶,又看看路奶奶,她們認識?

  何止認識,當年陳奶奶還為路爺爺化解過一次災,是路家的恩人!

  晚上路爺爺請客,在安居飯莊訂下大包,兩家人在一塊慶賀了下,幾個長輩各自給兩個小輩送了一番祝福,至於比陸遲和陳諾更小的小輩路熹,也大方的說了段話。

  小姑娘由衷道:“大哥,希望大嫂不要發現你的臭毛病,不要嫌棄你的臭毛病,不要因為你的臭毛病將你踹掉重新找。”

  陸遲:“……”

  他真要謝謝她這番祝福!

  陸明月拍了拍路熹腦袋:“我怎麼發現你好像有點期待你大哥被踹掉?”

  路之正把拍在女兒腦袋上的手拿開,改為溫柔的撫摸:“小熹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一句插科打諢,讓陳家人全部放心下來,他們最怕的是碰上使勁誇自家孩子的親家,今後十有八九是難纏貨。

  整個晚上的主題除了慶祝兩個小年輕白頭偕老之外,還有一個主題是圍繞著誇對方小孩和損自己小孩展開,總之其樂融融,沒有不和諧的因子。

  硬要說哪點不和諧,就是路熹這張可愛又可惱的利嘴了。

  考慮到有老人在,聚會結束的比較早,陸遲安排妥當,早早在景華酒店訂下房間,把兩家人全部安排住進去之後,他們才開車回小巢穴。

  回到小巢穴,陳諾意外的發現他們的床單被罩都被換上了大紅色,床頭還擺著一對可愛的布娃娃,女娃娃的金發上用發卡別了一張便條。

  是路熹歪歪扭扭的字:我挑的,祝你們早生貴子,共效於飛。

  好高的國文水平!

  陸遲也拿過卡片看了看,原本對妹妹的無限負印像,在這一瞬間又轉成了無限正。

  靜謐的夜裡,兩人躺在大紅喜被裡,互相擁著,總算感受到了一點點不一樣。

  從此以後他們不僅僅是情人,更是有法律關系的親人了。

  “諾諾,小熹祝我們早生貴子呢。”陸遲在她耳邊直吹熱氣。

  是不是該應景點,耕耘播種一次。

  得到陳諾臉熱熱的應聲,陸遲正式的上交了一次公糧,有點激動,過程有點漫長。

  從現在開始,他們有小孩都算合法啦!

  兩家人在S市住了兩天才各自回去,臨走前,陸明月叮囑陳諾:“早點訂禮服,結婚的事越早准備越悠哉,別到時候慌裡慌張的,累得再不想經歷第二次!”

  陳諾決定聽准婆婆的話,把大事分成無數個小事慢慢來,先找老師傅把嫁衣訂做了。

  陸遲認識一個這方面的手藝人,祖上曾為太後繡過鳳袍,老師傅姓錢,陸遲和他聯系好之後,約下時間,兩人去測量了次尺寸。

  錢師傅是錢氏繡藝的第九代傳人,瘦瘦小小的身材,戴著圓眼鏡,顯得很秀氣。

  只是他有點心不在焉,好幾次記錯了尺寸。

  這對自我要求嚴格的老手藝人來說,算是很大失誤,錢師傅連連表達數次歉意。

  “錢師傅,是我們麻煩您,我們該說對不起才是,本來您都不接繡活了,還為我們的事又麻煩一通。”陳諾不好意思的朝他抱拳。

  電話裡錢師傅沒說不接活的事,到這裡他們還是從學徒口得知的。

  錢師傅擺擺手:“陸隊長幫過我,現在你們結婚,不收錢也要給你們繡一套。”

  陸遲沒放在心上:“傳承下來的手藝是該受到保護,不是我的功勞。”

  錢師傅推推眼鏡,雖然露出笑,但還是有點勉強。

  陳諾視線落在他面上,斟酌道:“錢師傅,冒昧問一句,您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為您剛沒了一個孫子或孫女?”

  錢師傅一愣,下意識反問:“你怎麼知道。”

  “就是剛巧會看點面相。”陳諾笑說。

  話題被提出來,錢師傅嘆口氣,有了傾訴欲望:“這都是第三個啦!”

  原來是錢師傅的兒媳婦每次懷孕每次都意外流產,這次從發現懷上開始,就住院保胎了,還是沒能留住。

  “我兒子和兒媳婦結婚快六年了,一直想要個孩子,就是要不上,我也想要個,孫子孫女都行,人老了,就想見到下一代,盼望著他們枝葉繁茂。”

  錢師傅無不可惜道:“算命的說我沒有子孫緣!”

  “瞎說。”陳諾不贊同:“您一沒做虧心事,二沒喪天害理,不會剝奪您子孫緣的。”

  錢師傅猶豫:“可是算命的……”

  陸遲適時打斷他:“您在哪算的?”

  “就住街頭的周婆子家,都說她算命算的好!”

  這話說的……陸遲和陳諾都沒附和他。

  看出兩人的不信,錢師傅又說:“我兒媳婦也找周婆子看了次,周婆子說最好從她哪兒請個送子觀音。”

  “多少錢?”陳諾問。

  “要五萬。”錢師傅覺得太貴:“我兒媳婦想請,我沒讓,就因為這,我兒媳婦還跟我生了悶氣。”

  陳諾搖搖頭:“錢師傅,我不要你五萬,給我出個五十塊錢油費,我跟你去看看你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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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3:20 |只看該作者
第82章

  不要錢就給看,怎麼聽起來更像騙子呢?!

  錢師傅將信將疑的看陳諾,心裡直打鼓。

  “走吧老錢。”陸遲替他做決定:“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行行行,不就五十塊錢油費麼,他出得起,就當是請他們去家裡吃頓便飯了!

  S市老城區還保有許多解放初期的建築,沿河而建的小樓,掛著大紅燈籠,臨街多得是賣絲綢的門面,正值下班時分,不少街坊在河邊納涼閑談。

  陸遲把車停靠在街口,拉陳諾下車,跟著老錢穿過青石板鋪的小巷去他家。

  老錢家住巷尾,門口一棵參天榕樹幾乎將老錢家房子全遮住,即便是晌午時分,也很難見到陽光。

  “幾十年的老房子了,家裡髒亂,你們別嫌棄。”老錢笑呵呵的搓手。

  陸遲說道:“不嫌棄,我們來蹭飯,已經是叨擾了。”

  聽他這麼說,老錢放心了不少,開門把人迎進去:“我兒子兒媳婦一會就回來了,都渴了吧,隨便坐,我去泡點茶。”

  說家裡髒亂,那是謙虛了,老錢家院子不大,東西挺多,但擺放整理的都很有序,牆角處還放了幾盆花,只是都垂頭焉腦的無精打采。

  陳諾環顧四周,兀自搖搖頭,實話說道:“錢師傅,我這人說話直,說的不好聽你別記在心上,你家這房子……不好,沒有一點生氣。”

  錢師傅從廚房出來,附和道:“周婆子也這麼說,說我家這房子容易招不干淨的東西。”

  陳諾接過茶喝一口:“不干淨的東西暫時沒有,就是陰氣太重,長期生活影響身體健康。”

  陽宅之所以稱之為陽宅,一來是因為它是活人聚集地,二來就是住宅的陽光要充足,陰氣過重,難免傷陽。

  陳諾指指牆角的花:“你自己看看,家中植被不繁茂,代表你家生機不旺。”

  這個錢師傅能聽懂,贊同的點頭:“我也在懷疑我兒媳婦一而再的流產跟這個有關。”

  關於這點,陳諾暫時不說話,沒看到人之前,不好妄下定論。

  一盞茶的功夫,錢師傅的兒子兒媳婦回來了,聽說家裡來客人,夫妻倆去了趟菜市,買了不少菜。

  有錢師傅從中介紹,雙方客客氣氣打招呼,錢師傅的兒媳婦不是多言多語的人,忙去淘米洗菜,做起活來十分麻利。

  “小英,這是小陳,你的事我和她說了,小陳懂點相術,我喊她來幫你看看。”錢師傅知道兒媳婦心裡不舒坦,主動開口說話。

  果然,小英不冷不淡的應一聲便沒了下文,連流掉三個小孩,對她來說是種無法言說的傷痛。

  周婆子要她拿五萬請送子觀音,她公公都嫌貴,怎麼還請個小姑娘回來,年紀輕輕的能懂什麼?十有八九是不要錢,要不然她公公才舍不得請人來家看!

  陳諾看向小英,從她身上看出了晦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壓抑感。當然,也許是她流掉三個孩子的緣故。

  站在他們玄門中人的角度上看,無論是打胎還是流產,都是一種業障。

  “小陳,我兒媳婦是不是真像周婆子說的那樣,子嗣注定艱難?”盡管對陳諾將信將疑,但抱著貨比三家的心態,錢師傅還是問了出來。

  陳諾視線落在小英的子女宮上,不贊同的說:“我的看法和周婆子相反,大嫂的子女緣很好,之所以總流產,可能是有人不想她生下來。”

  此話一出,錢師傅一家三口臉色變了變,互相看看彼此,眼中皆有茫然。

  是誰不想讓他家有孩子?

  “我是幼兒園老師,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小孩,同事們也都很友善,應該沒誰變態到來詛咒我。”小英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誰這麼無聊玩陰的。

  陳諾食指輕點石桌,斟酌問:“你的三個孩子都是什麼時候流掉的?”

  “都沒過八十天。”自己的孩子,小英記得再清楚不過。

  “這期間有沒有見過什麼行為舉止奇怪的人?”陳諾看她,正色道:“仔細想想。”

  陳諾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想。

  “奇怪的人……”小英蹙起了眉頭,喃喃自語:“我見過最奇怪的人,可能是住街頭的周婆子,再沒有誰比她更奇怪的了。”

  論神神叨叨,誰也比不過她。

  小英像是想到了什麼,驀地抖了抖,她三次懷孕周婆子看見了都說沒懷好。

  陳諾將小英的神色看在眼裡,轉頭對陸遲道:“陸大哥,我想去周婆子家求個送子觀音。”

  誒?這是要神婆會神婆的節奏?

  陸遲無奈看他小媳婦,聽話的站起身:“老錢,那你們忙,我陪她四處轉轉。”

  錢師傅攔住:“那小英……”

  陳諾回頭,遞他安心眼神:“師傅您放心,我們一會兒還要來你家蹭飯呢!”

  錢師傅懸著的心落下來,爽快的哎一聲:“行,給你們留著飯!”

  狹窄的青石板街彌漫著菜香味,炒鍋滋滋啦啦作響,陳諾拍拍干癟的肚子,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餓了?”陸遲摸摸她柔軟的頭發。

  陳諾嗯嗯點頭,餓也忍著,她迫切的想看看這個周婆子是何許人物。

  行至街頭,不用向別人打聽,陳諾隔老遠就看到周婆子家門口豎的牌匾:鐵口直斷,神仙下凡。

  陸遲也看到了,沒忍住嗤笑一聲:“神仙下凡……她還挺不謙虛的。”

  陳諾悠悠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要是太謙虛了,誰知道她名號?誰喊她周神婆?”

  也是,不是所有術士都和他小媳婦一個樣,幫人看緣分,收錢看心情。

  神仙下凡的名號不是白吹的,周婆子家用香火旺盛來形容也不過分,多的是人排隊找她算命,周婆子跟個活菩薩一樣,被供奉在蓮花台上,翻著白眼珠子,兩手不停掐著指頭,整個人莫名就神秘了起來。

  陸遲看得嘴角抽搐,低聲問:“她眼睛怎麼了?羊癲瘋發作?”

  陳諾聳聳肩:“誰知道,可能是吧。”

  他話音才落,就惹來其他人頻翻白眼,排隊在前的年輕婦女氣道:“瞎說什麼呢,那明明是在開天眼,要是被大仙聽見了,當心她懲罰你們!”

  陸遲:“……”

  陳諾:“……”

  原來吊白眼就是開天眼,陳諾長見識了,那她開的一定是假天眼。

  排隊的人太多,陳諾踮腳往前看,排最先的是個懷孕五六個月的孕婦,挺著肚子跪在軟墊上,求大師幫看她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周婆子吊著白眼,一指年輕婦女的肚皮:“女孩!”

  陪年輕婦女過來的是她婆婆,她婆婆難以置信的啊了一聲:“又是女孩?大仙你好好看看啊,要真是女孩,我們就不要了,都已經生兩個女孩了,再生個女孩可怎麼辦啊!”

  陸遲聽得皺眉:“生女孩怎麼了?”

  陳諾小聲說:“可能她家有皇位要繼承,你知道的,除了武則天,還沒哪個女孩當皇帝呢。”

  陸遲被嗆住了,竟無話可說。

  那邊,年輕婦女的婆婆還在絮絮叨叨說著為啥要生男孩,直到排在她身後的人發出不滿的聲音,婆婆才悻悻住嘴。

  “想生男孩,我讓你生就是了。”周婆子停止了翻白眼,聲音沙啞:“你急什麼。”

  婆婆屁也不敢放一個,呵呵賠笑:“大仙說的是,我聽大仙的。”

  周婆子轉頭對她徒弟道:“去把我種的元菜端過來。”

  元菜?

  對上陸遲疑惑的眼神,陳諾冷笑了聲,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

  種元菜又叫“偷龍轉鳳”,這種術法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時期一度盛行,當年並不流行避孕,家中人口與年俱增,貧困家庭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生活負擔。

  湘西地帶有通曉此種術法的術士,會先和貧困家庭的婦女溝通好,選中她們腹中的胎兒作為目標,再種植元菜,每天焚燒符箓,以符水澆灌元菜,等到時機成熟,術士會將元菜一刀割下,再燒符作法,就能把胎兒魂魄偷龍轉鳳,留作己用。

  像眼下,年輕婦女和她婆婆想要個男孩繼承皇位,周婆子早有准備,以元菜為媒介,再次偷龍轉鳳,幾個月後,保准年輕婦女生下個男孩坐實周大仙的名號。

  “我贈你個‘送子觀音’,你好好養著,不過到底能不能生男孩,那要看你誠意有多足。”周婆子閉上了眼,擺足了大仙的氣勢。

  “當然當然,五萬是嗎?”年輕婦女的婆婆忙掏出五萬現金,堆在周婆子坐的蓮花台上。

  周婆子仍舊闔眼,沒應聲。

  她徒弟立刻會晤,代為出聲道:“你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五萬怎麼好意思拿得出手。”

  “那要添多少香油?”

  她徒弟也不說話了,心道來兩個棒槌,竟然問添多少?當然多多益善了!

  年輕婦女的婆婆咬咬牙,為了皇位有人繼承也是拼了,把她所有積蓄都拿了出來,一下要添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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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3:31 |只看該作者
第83章

  七萬塊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尋常家庭來講,絕對是筆不小的數目。

  陸遲像看智障一樣看著那對婆媳,搞不懂她們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有七萬塊,拿去干什麼不行,非要雙手奉送眼前這個裝神弄鬼的老太婆?

  沒錯,看多了他小媳婦的本事,陸遲現在對術士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就像小姑娘看多了帥哥,潛意識裡對帥的水准要求也會不知不覺提高。

  陸遲已經把手伸進了口袋,准備掏出工作證件制止這種盲目迷信行為,但陳諾更先一步有動作,直接半路劫走了那七萬塊。

  “誒?你干什麼?想搶錢?!”年輕婦女的婆婆嚇一跳,不識好賴的以為陳諾是不法分子。

  陳諾才不稀罕這點錢,把七萬塊盡數塞到這對婆媳手裡,朝年輕婦女的肚子上看了看,篤定道:“你不用給她七萬,因為你這胎懷的是男孩,不耽誤繼承皇位。”

  要麼怎麼說周婆子厲害,她還是有點本事的,不管年輕婦女肚子裡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有辦法偷龍轉鳳轉成男孩。

  畢竟她可是種了一排元菜供她作妖。

  陳諾悠悠的說:“我話說到這裡,信不信由你們,如果你們心甘情願花這七萬塊,那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聞言,原本閉目養神裝神秘的周婆子驀地睜開眼,直直看向陳諾,眉眼透著凌厲,顯然是不滿陳諾的多事。

  那對想生兒子的婆媳更是愣在了原地,看看陳諾,又看看周婆子,不知到底誰說的是真。

  按說陳諾更年輕,看著更沒有半點大師的神秘莫測氣度,但她說出的話莫名就讓人有點信了。

  “小友也是同行中人?”周婆子按捺住,還算好脾氣的問了一句。

  “不不。”陳諾似笑非笑道:“我跟你不是同行人,你的心掏出來一定是黑的,而我的是紅的。”

  周婆子:“……”

  到底還要不要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了?!

  “哪來的乳臭未干小姑娘,在這亂說什麼,不算命就早點走,別耽誤我們大仙時間!”周婆子的徒弟不滿得趕人走。

  陳諾沒說話,靜靜的看了徒弟一眼,直到把人看得頭皮發麻了,她才說:“七歲喪母,十歲喪父,周婆子是不是說你克父又克母,將來克妻又克子,是個天煞孤星?”

  “你你你你……”徒弟你了半天沒你出下文。

  沒錯,他是孤兒,堂叔和舅舅都不想要他這個累贅,本來是要把他送福利院的,好在他被師父收養,他師父說不上好壞,至少供他一口飯,給他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他師父確實說過他命不好,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又克子,不適合像尋常人那樣結婚生子,跟著她修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他一跟就是幾十年,沒少從中撈到好處。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徒弟堅定道:“師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她不怕我克她。”

  還挺忠心,陳諾拍拍手,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說讓你克父又克母不是別人,就是你師父呢?”

  說著,她臉色一沉,衝周婆子道:“傷天害理事做多,晚上能睡得安穩?”

  這大概是最直接的砸場子了吧!

  周婆子的徒弟驚疑不定的看向他師父,難以想想當初他師父收徒弟時安的是什麼心,難道只是想找個對她忠心,像塊木頭那樣任其擺布的人?

  屋裡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原本排在外等算命的幾個人遲疑徘徊,最終還是選擇暫時離開。

  他們大老遠過來,衝的就是周婆子鐵口直斷的名氣,現在聽到了些不該聽的,不是一般的驚訝,他們過來是有目的不錯,但也不想被坑錢啊!

  等最後一個人也離開,周婆子再也忍不住,臉氣得通紅,困難的從蓮花台上爬下來,她下意識伸手給她徒弟,卻見她徒弟站在一旁無動於衷,看她的眼神有懷疑,有冷漠。

  “您老小心著點,爬上爬下注意些,可別閃到了老腰。”陳諾把手遞給她,扶了她一把。

  兩手交握那刻,周婆子稍用力,想通過摸骨推算出陳諾運勢。

  下秒,她神色一變,發現她什麼也算不到。

  能讓她算不出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學藝不精,還有一種是對方修為遠在她之上。

  周婆子活這麼大歲數,是個會審時度利的人,知道今天碰上杠頭了,一屁股坐在軟墊上,以退為進的說:“小友,糊口飯吃不容易,犯不上趕盡殺絕,我們無仇無怨,我沒惹到你,你又何必斷我生路。”

  陳諾變戲法似的把一張嶄新的五十塊錢夾在指間,刷刷揮了兩下:“我也是受苦主所托,不是閑著沒事來找你麻煩,街尾錢師傅家兒媳婦連流掉三個孩子,這事你怎麼說?”

  周婆子神色一變,哼一聲,撇開臉沒那麼有底氣道:“我怎麼知道!”

  還死鴨子嘴硬,陳諾點點頭:“行,不知道是吧,您老人家聽沒聽過小鬼撕人?當心您坑的那些孩子一口一口把您咬干淨哦。”

  周婆子氣笑了:“我會信你亂扯?!”糊弄她是三歲小兒?!

  陸遲聽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拷上手銬,神色嚴肅的說:“沒人告訴你公眾場合禁止宣傳迷信思想?”

  說完,他撥通警局電話,讓警局派車出來帶人。

  周婆子這才感到害怕,出了這個大門,要是被門旁鄰居看到她被抓,以後她還要怎麼混下去?!

  陸遲才不管這些,管他神婆還是鬼婆,反手拷上就把人往外推,同時指指蓮花台上供的香油錢,語聲嚴厲:“你最好解釋下這些錢都從哪來的!”

  周婆子眼帶狠意的朝陸遲看去,口中急急的念著什麼。

  伴隨她念念有聲,陳諾清楚的看到一縷晦氣從蓮花台下冒出,絲絲縷縷,盡數飄向陸遲。

  “歪門邪道!”陳諾掐指訣朝晦氣打去,不費吹灰之力,將晦氣盡數打到周婆子身上。

  周婆子身上一哆嗦,她警惕的看陳諾。

  陳諾聳聳肩,指指擺在屋子正中的蓮花台:“陸大哥,等劉勇他們過來了,讓他們搜搜蓮花台下面藏了什麼寶貝,應該會有驚喜。”

  陸遲點頭:“這裡你不要再管,去老錢家等我。”

  陳諾應聲,剛出周婆子家門,周婆子徒弟追了上來,臉色發白的問:“我師……我父母真是她搞的鬼?”

  “信不信在你。”陳諾嘆口氣,認真說:“趁早回頭,入我玄門,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周婆子的徒弟有些茫然,喃喃道:“是悟性和天賦?”

  陳諾笑笑,反手指指胸口:“是良心,心術不正,修得就不是正道。”

  走歪門邪道確實誘惑人,但邪術終究是邪術,陰溝裡的老鼠,難有見光之日。

  “小陳!”

  陳諾才進錢師傅家門,就聽他激動的問:“聽說你把周婆子的把戲給戳穿了?”

  “這才多長時間,你們都知道了?”陳諾咋舌,佩服這條街上街坊的八卦能力。

  “我聽隔壁王嫂子說的,說周婆子被抓去警察局啦!”錢師傅氣呼呼的拍大腿:“她可沒少坑人!”

  想到無端流掉的三個孫子孫女,錢師傅就恨的牙癢癢,如果不是發現早,他兒媳婦再懷孕不得還流產啊!

  想到這兒,錢師傅緊張問:“小陳,我們家小英還能再懷上嗎?”

  陳諾沒應聲,抬頭看看遮天蔽日的樹蔭:“如果不能把樹遷走,你們就考慮搬家吧。”

  她又指指靠牆擺放的花盆:“花盆搬到二樓,門口掛一支桃木,落地鏡換個方向,不要正對著窗戶,樓梯口擋個屏風,避免進門就見樓梯,還有……”

  此時如果精於陣法的術士術士在場,應該能看出來,陳諾是在水木相生陣,把門口大榕樹的陰氣盡量轉化成對錢家人有利的生氣,磁場氣流的改變可以在無形之中增加小英懷孕的幾率。

  錢師傅和他兒子樓上樓下忙活一中午,陸遲過來時,他們還在搬東西,不知是不是錯覺,陸遲總覺得現在比剛才進門要舒服很多,少了幾分壓抑,目前這種擺放顯得錢師傅家裡寬敞了不少。

  午餐很豐盛,小英敬了陳諾一杯酒,心緒闊達了不少:“妹子,你今天要是沒來,很可能我明天就去周婆子哪裡請‘送子觀音’了,她真是害人不淺,周邊街坊鄰居沒少被她坑,我們以前還敬奉她是大仙,現在想想就覺得諷刺。”

  陳諾先干了啤酒,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勸說:“現在是科學社會,得要信科學,搞封建迷信哪能行,知道什麼最可信?”

  什麼最可信?

  錢家人皆露出茫然之色。

  陸遲眼皮子直跳,桌子下的手捏了捏陳諾的,示意她少講。

  陳諾拍開他手,身為公職人員,時刻不忘為國家宣傳:“我們要牢記這24個字,富強、民主、和諧、友愛、平等、互助……”

  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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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一個神婆勸人家要堅信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樣真的好嗎?

  對上錢家人錯愕的目光,陸遲輕咳一聲,攬住陳諾肩膀,有些無奈的說:“我媳婦兒平時愛開玩笑。”

  陸遲滿口京腔的媳婦兒讓錢家人又愣了愣,錢師傅最先反應過來,呵呵直笑,贊許道:“身為公職人員家屬,小陳干得不錯!”

  錢師傅就是有一點好奇:“你倆平時都說什麼?”

  一個警察,一個神婆,一個說唯心,一個談唯物,不會無話可說麼?

  “我們說中文啊。”陳諾好笑的說:“錢師傅,你得知道,無論我們干哪行哪業,首先都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

  瞧這番話說的!小英沒忍住,帶頭鼓掌,同樣都是神婆,個人素質修養差距不要太大。

  飯後茶歇片刻,陸遲提告辭,臨走前,陳諾給小英一張平安符,並且叮囑她:“去周婆子家捧三顆元菜回來,自己挖土種上,每天誦兩遍往生經,不管怎樣,是你沒照顧好他們,於你而言是件罪過,希望你多行善多為下代積德。”

  小英不迭點頭:“我記下了,小陳,謝謝你,好人有好報,你和陸警官會永遠幸福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小英她老公特意回房取一疊現金下樓,要塞給陳諾:“小陳,這是點心意,你收下。”

  陳諾直擺手:“我可什麼都沒做,收錢多慚愧,干活抓人的是我老公,要謝你謝他。”

  我老公……可真是個好稱呼!

  陸遲嘴角不覺就翹了起來,直到拒絕陳家人好意離開老城區,他嘴角仍在往上翹,等紅綠燈時,陸遲喊了一句:“諾諾?”

  誒?喊她干嘛。

  陳諾側頭,下秒,唇上一熱,被陸遲探身親了一下。

  他提點小要求:“再喊聲老公聽聽。”

  陳諾抿嘴笑啊笑的,等到綠燈時,甜甜喊:“老公。”

  甜膩膩的聲音,聽在陸遲耳中,他可恥的硬了。

  這晚陳諾被迫喊了無數聲老公,伏在她身上耕耘的人仿佛不知疲倦,算准了安全期,他們沒太多顧及,陸遲把積累數天的公糧全部交了上去,交太多,難免就溢了出來。

  “你太討厭了,都弄床單上了……”陳諾不滿的拿腳蹭他小腿。

  陸遲干咳一聲,客觀的說:“你那裡有點小。”

  用完了還嫌棄?陳諾踢了他一腳,趕他下床洗床單。

  吃飽喝足的人很好說話,洗衣機嗡嗡地響著,陸遲光著膀子,嘴裡叼根事後煙,乖乖蹲在洗衣機旁手洗他媳婦兒換下的小內。

  陳諾在浴室裡洗澡,隔著一扇毛玻璃門,陸遲還能隱約看到他媳婦兒纖細曼妙的身軀。

  陸遲嗓子發干,晾上小內之後,沒皮沒臉的又擠了進去。

  浴室水呼啦啦響著,加上某人不好好洗澡,誰也沒聽到臥室的手機在響,等陸遲把臉色酡紅的媳婦兒抱出去時,才看到手機裡有幾個未接電話。

  全是陸明月打來的。

  “媽打你電話?”陳諾也看到了。

  陸遲嗯一聲,捏捏她臉:“把頭發吹吹,我去回個電話。”

  陸明月打電話過來就是問問他們准備的怎麼樣了,又向陸遲報備他們那邊准備了哪些。

  結婚就是瑣碎事多,但大多數人一輩子就那麼一次,如果幸運的是跟喜歡的人結婚,那再怎麼麻煩也不會覺得累。

  陸遲像做報告一樣跟陸明月報備戰況,婚禮是要在B市舉行的,陸遲把他這邊能去參加的同事和朋友告訴陸明月,讓她提前安排桌位。

  “諾諾呢?電話給她,媽媽跟她說會話。”陸明月還有點問題要跟兒媳婦說下。

  “在吹頭發,我把電話給她。”

  同為女人,談及婚禮時,只會討論的會更加細致,久到陸遲快睡著了,她們還沒有停止跡像。

  “好了媽,今天先這樣,晚安。”陸遲把手機拿了過來,強行掛電話。

  “隨便掛媽電話,好沒禮貌!”陳諾拍他大腿。

  陸遲胳膊稍用力,把人摟倒:“你自己看看幾點了,我不掐斷,依我媽的性子,她能和你聊到天亮。”

  好吧,婆婆是挺健談的。

  第二天陸遲去了警局,陳諾沒什麼需要外出辦的事,干脆就在家對著擬定好的婚禮邀請名單,挨個電話通知。

  這邊,陸遲剛到警局,劉勇就道:“頭兒,這個周大仙簡直是個杠頭,你猜我們昨天從她蓮花座下搜到了什麼?”

  陸遲配合的問:“搜到什麼?”

  “元菜。”劉勇特意強調:“還是用人血澆灌的元菜,別說,長得可真好……”

  長得好?陸遲斜眼看他。

  自知失言,劉勇訕訕摸摸鼻子,正色道:“小許取了土壤拿去送檢,證實確實是人血,但是周婆子死活不承認有任何犯罪行為,只說人血是從血站弄到手的廢棄血。頭兒,如果只憑宣傳迷信思想這條罪,我們關不了她幾天。”

  “跟血站聯系了?”陸遲問。

  劉勇點頭:“按她說的地方,小余已經去聯系了。”

  其實周婆子在招供的時候,心裡也在打賭,擔心血站的人怕擔上責任,不承認給她提供過保質期的人血。

  周婆子蓮花座下養的幾盆血元菜是已經能為她所用的小鬼,除了念咒燒符,還要拿血天天澆灌,周婆子去哪兒弄這麼多人血啊,思來想去只能打血站的主意。

  令周婆子沒想到的是,警方去血站調查時,有人主動承認把過保質期的人血賣給周婆子,這樣以來,周婆子直排除殺人可能,其他控告證據又不足,半個月後,周婆子就被放了出去。

  “頭兒,這也太便宜她了,就這樣?”劉勇不可置信,但又沒可奈何,畢竟法律管的是殺人放火這類,給人作法這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確實很難定罪。

  陸遲道:“向818處報備一下,提醒他們注意周婆子這個人。”

  事情太多,818處人手嚴重不足,郭茂松不止一次向賈偉剛抱怨工作強度大,沒一點人生自由。

  他揮揮手裡剛拿到的喜帖:“看看人家陳大師,多瀟灑恣意的人,放著百萬年薪的正式職工不做,就只願當小組顧問,現在看是多麼正確的決定,想接活就接活,不想接就休息,我要也能這樣那多爽!”

  賈偉剛把下面剛傳上來的機密文件甩到郭茂松胸膛上,拍醒他美夢:“安排個人盯著周婆子,防止她出什麼麼蛾子。”

  ……

  短短不過半月的時間,物是人非,門庭冷清,周婆子“鐵口直斷,神仙下凡”的招牌算是徹底砸了,她養的好徒弟也不知道死去了哪裡,她出監獄,連個人影也不見。

  周婆子看看她空蕩蕩沒一點香火氣的宅院,恨得牙癢癢,算是徹底把陳諾記在了心上。

  樓下有人砰砰敲門,周婆子下意識喊她徒弟,才意識到那個忘恩負義的狗雜碎不在,她只好自己哼哧哼哧爬下樓。

  “誰啊。”周婆子開門,待看清站在門外的人,愣在了原地,驚疑不定道:“師弟,這些年你去了哪?怎麼一聲不吭地回來了?”

  門口的男人身材普通,光頭,因為只有半截眉毛,無端顯凶相,他低聲道:“師姐,我們進去談。”

  周婆子把人迎了進去,插上門栓,師姐弟多少年沒見面,卻沒有太多陌生感,師門中,他們二人的關系向來好。

  茅山門中一派發展到他們這代,統共有師弟三人,當年他們師父分別將不同的術法分傳給了三人,周婆子學到的精髓是偷龍轉鳳,羅克儒學的是移魂大法。

  至於他們的小師弟邱廣海,悟性最高,學的本事也最多,除了偷龍轉鳳和移魂大法,邱廣海在奇門遁甲方面造詣也深。

  他們師門中,也就數邱廣海混的最好,一直在棒子國和鬼子國一帶發展。

  “師姐,你知不知道羅師兄死了的事。”邱廣海道。

  周婆子驚愕:“羅克儒師弟死了?怎麼死的?”

  邱廣海敲敲桌:“是個叫陳諾的丫頭干的好事。”

  “臭丫頭,這次不是血站有人為我作證,我絕對沒現在好脫身。”提起陳諾,周婆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我這次坐牢,也是拜她所賜!”

  “是我讓人做的。”

  “啊?”

  邱廣海說:“是我讓血站的人承認的。”

  周婆子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才問:“師弟,你這次回來……”

  “師姐,想不想出口氣?”邱廣海道:“臭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殺羅師兄,又坑你,是欺負我師門沒人?”

  周婆子冷笑了下:“當年老娘行走江湖的時候,她還不知在哪兒呢!你說,要我怎麼做?”

  邱廣海粗噶的笑了一聲,只說四個字:“移魂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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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進入十月份,天氣一點點涼了下來,眼見就到了婚禮倒計時。

  七、六、五、四、三、二……

  婚禮前五天的時候,陸遲把他小媳婦帶回了B市,又把H市到B市的飛機票提前訂好,但凡女方的親朋好友,只要來參加婚禮的,一律包來回機票。

  這樣上道的老公,女方親朋好友一致狂點贊,在群裡紛紛誇陳諾找了個好老公。

  “我結婚的時候,我老公別說飛機票了,汽車票都沒提報銷……”

  “劉大勇以後要是不包來回機票,我一定揮小拳拳砸死他!”

  “樓上的,小拳拳砸不死人,我免費提供你個榔頭。”

  “……”

  陳諾笑啊笑的,隔著電腦屏幕,偷偷盤算了下機票費。

  娘的,肉好疼!

  晚上核對人數時,陳諾咦了一聲,不滿的喊:“陸遲,你為什麼沒給年年訂票!”

  小氣的男人輕描淡寫的說:“那小子有的是錢,不需要我訂。”

  這還倒打一耙了……陳諾氣得錘他,然後撥通林禹年電話,管他要身份證號。

  電話那頭林禹年先說恭喜,然後問:“諾諾,能不能帶家屬?”

  帶家屬?

  陳諾馬上反應過來,激動道:“年年,你有女朋友了?”

  林禹年笑:“剛確定關系不久,還沒通知你們。”

  就林禹年這溫吞慢熱的性子,確定關系之前肯定是交往了不短的時間。

  陳諾開心道:“當然可以帶家屬了,把你女朋友身份證號一塊發給我。”

  她講電話的時候,陸遲懷裡抱了個抱枕,小媳婦一樣擠在她旁邊,豎耳朵旁聽他們講電話,直到聽見“女朋友”三個字,陸遲瞬間變得友好起來。

  等陳諾掛下電話,陸遲道:“媳婦兒,你問清楚他們准備住幾天,我這就給他們訂票。”

  陳諾想咬他,然後就真咬了一口。

  陸遲嘶一聲,立刻雷聲大雨點小的反擊,雙方你來我往,咬勢凶猛,只是咬著咬著就變了味,親啄,吮吸,舔……

  察覺到伏在身上的喘息變粗,陳諾忙推開他,無視求歡信號,堅定的拒絕道:“少精蟲上腦,先去訂票,要做的事還多著呢。”

  旁的不說,她還得去三樓露台招待一下鬼友們。

  得知她結婚,那些鬼友們都等著喝喜酒呢,陳諾也不是小氣人,特意辦了幾桌陰酒,結婚前三天就燃香燭開始流水席,相識的鬼友們紛紛結伴過來,每天晚上都在路家三樓露台上歡聲笑語不停歇。

  就這幾天路家人明顯感覺到了,B市的秋季,白天還挺熱,就是一到晚上,那可真冷啊!

  ……

  人在忙碌的時候,可能會忽略很多其他同樣重要的事,陳諾也不例外,白天招待陸續到B市的親朋好友,晚上還要陪鬼友們熱鬧一下,能睡覺的時候,陳諾倒頭就睡,很少再去想其他。

  陸遲也好不到哪兒,他現在是多重身份,既不能怠慢以岳父為代表的一票陳家人,又不能不管不顧路家的親友,總之,他比陳諾更懶,有點空閑時間就補覺。

  盡管如此,相較男人的粗枝大葉,女人還是要心細些,何況是自己的身體,有點什麼異常還是自己能最先發現。

  結婚前兩天,在路熹偷偷告訴她來初潮時,陳諾才猛然意識到她已經四十多天沒來大姨媽了……

  有上次月經不調的烏龍擺在那兒,陳諾有了經驗,一點沒慌,偷偷去藥店買了兩根驗孕棒,自己先驗了一下。

  啪嗒。驗孕棒滑掉在了地上。

  下秒,陳諾忙撿起,生怕剛才是看錯了,揉揉眼又看了下,還是兩條紅杠杠。

  連試兩根,全部都是。

  “諾諾?”陸遲在外敲門,納悶陳諾怎麼進去這麼久,他試探的問:“要不要我進去幫忙?”

  幫忙?幫什麼忙?幫她從馬桶裡撈出來嗎?

  陳諾吸吸鼻子,擰開衛生間的門,垂著腦袋,越過陸遲徑自走了出去,看起來悶悶不樂。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陸遲亦步亦趨跟她,話裡帶了小心翼翼。聽說大部分女生都有婚前恐懼症,陸遲怕他小媳婦兒也有,臨時反悔不跟他結婚該要怎麼辦!

  “小媳婦兒?”

  陳諾扭頭瞪他,眼睛紅紅的,一句話也不說,突然就把手裡的驗孕棒砸給他,悶悶說:“你自己看。”

  陸遲先愣了下,隨即像是想到某種可能,忙看驗孕棒,仔細數了下,一、二,一點沒錯,是兩條杠!

  “你懷孕了?”他還算鎮定的明知故問。

  陳諾不想說話,結婚前兩天發現懷孕,大概就只有她了吧!

  “乖寶。”陸遲突然就傻樂了起來,笑得十分開心,把那顆虎牙全暴露了出來。

  下秒,他突然打橫抱起陳諾,對著紅唇吧嗒吧嗒連親幾口,甜言蜜語不會說,就是會傻笑。

  走路笑,下樓笑,跟人說話還是笑。

  對於這種異常行為,倒是沒有一個人懷疑,大家都以為他是要當新郎官的緣故,娶個這麼漂亮的老婆,開心傻啦!

  陳諾先受不了,把他嘴合上,氣呼呼說:“妖怪,快還我高冷裝逼陸大哥!”

  陸遲:“……”

  結婚的前一晚,事情格外的多,新娘的任務是早起畫個精致的妝容,再早早換上紅嫁衣。

  反正重點是要起早,可能凌晨三點多就要起床了。

  “設個鬧鐘,你兩都要早點起床。”陸明月叮囑道。

  哪知陸遲卻道:“睡到自然醒,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化妝。”

  日……到底是誰結婚啊,好拽哦……

  陸明月氣得要擰他耳朵:“臭小孩,明天的事多重要多重要不知道啊,人這一輩子可就這麼一次!”

  陸遲環顧客廳,全家人都在,那正好。

  他輕飄飄的說:“諾諾懷孕了,不能太累,起碼要保證充足的睡眠。”

  “……”

  全家人瞬間安靜下來,齊齊看向陳諾的肚子。

  陳諾下意識的捂住肚子。

  陸明月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巴,笑得像個孩子,扭頭看路之正:“老公,我要當奶奶了。”

  路之正點頭,開心的比較含蓄,時間過得好快,他的女孩現在都是奶奶級別的人物了。

  劉志安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的搗了陸遲:“恭喜啊,動作還挺快。”

  陸遲笑:“你也努力。”

  陳諾像個稀有物種一樣,徹底被包圍。不怪路家人激動,家中已經好幾年沒再添丁增口了,這下倒好,一下多了兩個!

  一時間陳諾懷孕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兩家的親朋好友幾乎全部得知。

  當然陳慶南和姚琳,還有陳奶奶那兒,還是要陸遲親自通知。

  其實陳慶南已經從肖溪那裡得知了,但從陸遲嘴裡聽到這個消息,這位外邊粗獷內心細膩的爸爸還是不爭氣的紅了眼眶,色厲內荏道:“陸遲,對我女兒好點,不然我一定打斷你腿!”

  陸遲保證道:“好。爸,我會照顧好諾諾的。”

  爸……陳慶南牙疼。還沒喝改口茶呢,能不能別那麼套近乎!

  相較岳父,岳母是個溫柔的女人,講話也輕柔,她細細叮囑陸遲注意哪些,明天不能讓諾諾沾酒,高跟鞋最好也不要穿,至於化妝……一定要用對孕婦傷害最小的化妝品。

  總得來說,陳慶南和姚琳還是開心的,畢竟要當外公外婆了。

  只有陳奶奶,並沒有特別開心,反倒擔心陳諾的安全。

  要知道,隨著懷孕的月份增大,胎兒吸收母體的靈力就會越多,陳諾本身的能力就會逐漸降低,直到生產前,和平常人無異,就是個待產的孕婦。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密門宗派更偏好收男弟子的緣故,男弟子不需要考慮月經和妊娠。

  陳奶奶只擔心一點,吃他們這碗飯的難免得罪人,尤其是陳諾這樣嫉惡如仇性格的,格外容易招人恨,如果有術士掐中這點,對陳諾來說是件很不利的事。

  “老娘,諾諾懷孕了,你不開心吶?”陳慶南察覺到陳奶奶異常。

  他話音才落,就遭到了白眼:“瞎說什麼,我當然開心,我可是要當太奶奶的人了!”

  萬籟寂靜,陳諾在陸遲懷裡安安靜靜躺著,她有點不安,扣著陸遲胸前的小石子,低聲道:“陸大哥,聽說生小孩很疼,像被容嬤嬤拿縫衣針扎的那樣疼。”

  陸遲干咳一聲,輕落落的開口:“你被縫衣針扎過?”

  ……那還真沒有。

  陳諾低頭繼續說:“就是不想生。”

  一下多了兩重身份,為人妻又為人母,陸遲知道她忐忑,不敢奚落,忙摟了哄:“要是可以,我真想代替你生。”

  “真的?”陳諾悠悠問。

  陸遲低頭親了親她額:“真的,比真金還真。”

  聽他這麼說,陳諾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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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陳諾:“陸大哥,辛苦你了,生孩子疼不疼?”

  陸遲幽幽問:“你說呢?”

  陳諾忍住笑,關切的問:“有多疼?”

  陸遲:“像容嬤嬤拿縫衣針扎人那樣疼。”

  陳諾:“你被針扎過?”

  陸遲:這話隱約依稀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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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發表於 2018-5-11 00:34:06 |只看該作者
第86章

  一覺睡到自然醒,化妝,換嫁衣,再吃一碗荷包蛋。

  九點半,陳諾穿著大紅色的中式旗袍,赤腳坐在喜床上,指揮她的閨蜜團藏紅鞋和紅襪。

  十點整,陸遲准時過來接親。本來雙方安排的整蠱節目都不少,誰知道臨近結婚計劃突變,新娘子發現懷孕,一切刺激的活動全取消,當然,只是不整新娘子而已,新郎還是要整一整的。

  俯臥撐、指壓板這類體力活根本難不倒陸遲,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句唱歌,陸遲瞬間為難起來,干咳一聲,回頭示意伴郎劉志安發紅包。

  “歌就不唱了,高抬貴手哈,來來來,每人一個紅包買杯咖啡。”劉志安當伴郎當出了經驗,嘴巴不要太能說。

  紅包發到馬舒怡時,劉志安壞心眼的拿小指勾勾她手心,真是個壞姑娘,勾得他不上不下,還不給個名分,他都不怕,她還怕什麼!

  手掌裡傳來酥麻感,馬舒怡觸電一樣慌忙閃開,小心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她才放下心,有上次不愉快的經歷在,她可不想再被劉志安的女粉圍攻了。

  新郎出手大方,弄得女方親朋不好意思太為難了,關卡越來越松,有她們放水,陸遲很快過五關斬六將來到陳諾面前。

  看著安安靜靜坐在床上的小媳婦兒,陸遲胸口某塊地方柔軟的不可思議,聲音裡不覺也跟著柔軟了下來:“媳婦兒,我抱你出去?”

  陳諾有點無語,都提前對好的台詞了,怎麼還忘!

  她示意陸遲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腳:“沒有鞋,我怎麼走?”

  “鞋呢?”陸遲下意識反問。

  陳諾晃著腳趾頭,悠悠道:“你問我,我肯定不會和你說啊。”

  聞言,裡面的人都笑了起來。

  “新郎官,你不找,誰還能給你?”

  “還有襪子,襪子也要找到,可沒有光腳穿婚鞋的新娘!”

  “大哥,你快點快點。”

  七嘴八舌吵得不行,陸遲揉揉太陽穴,環顧四周,所有人都笑得不懷好意,他就知道,怎麼可能會這麼順利!

  能藏哪兒?

  陸遲慢慢靜下心來,再次環顧四周,快速的捕捉所有人臉上的微表情,突然,他朝馬舒怡走去,把她的手提包拿了過來。

  剛才每個人都在笑,只有這小姑娘捂包後退了一步。

  陸遲打開來看,裡面果然裝了一只紅鞋。

  “新郎官,還有一只呢?!”

  陸遲這回直接朝陳諾走去,二話不說彎腰把人抱了起來,從她腿彎下找到第二只。

  “諾諾你說,是不是你夫妻兩早就商量好的!”肖溪作勢要擰陳諾臉蛋,參加過這麼多次婚禮,就沒見哪個新郎這麼快找到鞋的!

  六月飛雪,陳諾直呼冤枉,舉手發誓:“誰提前透露誰是小狗。”

  陸遲把兩雙鞋放到陳諾腳邊,輕描淡寫的說:“我猜的。”

  呵呵,誰信!

  至於最後一雙襪子……

  陸遲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油畫,又看看明顯被挪動過的單人沙發,他喊劉志安:“把掛在油畫後面的襪子拿出來。”

  眾人:“……”

  一雙鞋一雙襪,湊齊不過兩分鐘,陸遲動作利落的把襪子給他媳婦兒穿上,再套上紅鞋。

  這回陳諾可以下地走動了,臨出發前,兩人按規矩給父母和奶奶敬茶改口。

  陳慶南淚窩子淺,別人家嫁女兒是媽媽舍不得偷摸哭,這家倒好,陳慶南眼眶紅紅的,接過陸遲敬來的茶,喝完動容的說:“我把小棉襖給你穿了,你要是不愛護好,我是要收回的。”

  圍觀的親朋瞬間笑了起來。

  陸遲並沒有笑,大概是為人父之後找到了那麼點感覺,他正色說:“爸,我會照看好你的小棉襖。”

  還是他的小棉襖……陳慶南聽著舒心了點,放下茶盞,改給紅包。

  再來是姚琳和陳奶奶。

  還是應了那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陳諾能有個好歸宿,姚琳還是很開心的,爽快的喝了茶,說幾句祝福話,把紅包分給女兒女婿。

  陳奶奶也是樂呵呵的,只是細心的人會發現,她看陳諾時眼裡藏著擔憂。

  果然如她所料,是有人找准這時機想下手了。

  只是她暫時還無法看出對方到底在作什麼怪。

  “諾諾,你有得罪什麼人?”陳奶奶沒忍住,私下裡找了個機會問陳諾。

  陳諾茫然的眨眨眼,實話實說道:“奶奶,我得罪的人太多,不知道你說誰。”

  “……”陳奶奶無奈的拍拍陳諾的手,低聲問:“有人在對你使壞,你自己沒察覺到不對?”

  陳諾點點頭:“奶奶,其實我知道。”

  她昨晚就隱隱感覺到了,到今天早上,那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更加明顯:“對方暫時要不了我的命……我猜對方是想讓我沒法再阻撓他們好事。”

  “你的意思是?”

  陳諾幾乎可以篤定:“茅山移魂法。”

  所謂移魂法,就是轉移魂魄,對像可以是人,可以是物,也可以是人和物。

  此前不是沒有心術不正的術士拿陳諾的生辰八字做文章,但最後非但沒能得手,還遭反噬慘死,有這個前車之鑒在,對方即便是想陳諾死,暫時也沒那個膽量去冒進。

  如果陳諾沒猜錯,對方應該是有步驟的在下棋。

  既然不敢要她命,那就想辦法讓她的身體和三魂七魄分家,讓她空有滿腦子的咒語無處施展。

  陳奶奶也猜到了,臉色發沉道:“這種陰毒的術法竟然還有人在用……諾諾,能不能撐到婚禮結束?”

  其實陳諾掩藏在化妝粉下的臉早已經慘白,她輕松的笑笑,低聲道:“奶奶,即便這次躲過,還是會有下次,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干什麼。”

  陳奶奶不贊同的看她:“對你來說是件很危險的事。”

  陳諾拍拍肚子:“可是對她來說,卻很安全。”

  對方針對的是她,小寶寶住在她的肚子裡是很危險,如果能用三魂七魄引開對方注意力,未嘗不是件好事。

  聽陳諾這麼說,陳奶奶沒了言語,半響才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既然探到對方目的,我們也不能一無所為任由對方擺布。”

  陳諾疑惑道:“奶奶,你的意思是……”

  陳奶奶心裡有了數,拍拍陳諾的手,囑咐道:“你和小遲先去酒店,別因為這事耽擱了婚禮,你放心過去,剩下的交給我。”

  另一邊,周婆子和她師弟邱廣海已經閉關數日,移魂大法他們只看過師父用一次,十分復雜,不僅需要知道對方生辰八字,還要找足七件至陰法器,用至陽童男和至陰童女的鮮血為引,把需要移魂的人制成干草人,和元菜擺放在一起,不分日夜念咒九九八十一天。

  沒錯,周婆子和邱廣海准備合力把陳諾三魂七魄轉到元菜上,牢牢控制在手中。

  在這九九八十一天裡,周婆子足不出戶,門前冷清,住周邊的鄰居也摸不透她在家到底干些什麼,但總歸都很緊張,暗搓搓的想有沒有得罪過她,生怕不知不覺就遭詛咒。

  距周婆子家不遠的地方,818小組兩個情報員在電腦屏幕前輪換看守,幾乎不眨眼的監視周婆子家的一切,終於在十月八號這天,他們發現了異常。

  景華酒店足夠容納兩百桌酒席的宴會廳內,賈偉剛代表818小組來參加陳諾和陸遲的婚宴酒,婚宴進行到高潮時,賈偉剛接到一通組下情報員的電話。

  “賈組,有人往周婆子家送集裝箱,一米五乘一米五大小,不知道裝了什麼……另外我們偷按在周婆子家的監視器應該被發現,顯示屏黑了,在搶修,暫時什麼也看不到。”

  賈偉剛思索片刻,開口道:“安排人去敲周婆子家門,如果沒人開,就破門進去。”

  掛下電話,賈偉剛離席朝陳諾所在方向走去。

  景華酒店九樓休息室內,陳奶奶思來想去,最終做了個決定,把兩張黃紙人用紅繩纏在了一塊,一張紙人上寫的是陳諾的生辰八字,另一張紙人上寫的是陸遲的生辰八字。

  陳奶奶這麼做也是存了私心,夫妻之間,若是情比金堅,可為一體,除了孫女婿,她不放心孫女寄托在任何物體身上。

  “五神六廟,頭陽魂,腰二魂,足三魂,要歸身歸命,魂不亂走魄不亂移……”陳奶奶凝神掐指,口中低念有聲。

  噗。

  纏繞在兩個紙人身上的紅繩燒了起來,化作縷縷青煙,往東南方向飄去,煙霧越來越大,已經超過了兩張紙所提供的煙霧量。

  “五五二十五萬五千裡,千裡追魂魂到,萬裡趕魂魂回!”陳奶奶指間飛甩硬幣,鎮守八方,五心朝上而坐,快速念咒催動煙霧盡數飄向東南。

  “糟糕師弟,有人阻攔!”周婆子驀地睜開眼。

  邱廣海咬緊齒關,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不管,不能停,停下我們都要完蛋!”

  ……

  人聲鼎沸的宴會廳內,陸遲帶著他媳婦兒一桌接一桌敬酒,不知道是太悶的緣故還是什麼,陸遲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掐住頸脖不停撕扯,越來越窒悶,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

  他剛想說話,胳膊上一緊,白襯衫被她媳婦兒抓在手中不放,察覺到不對,陸遲忙扶住她:“諾諾,怎麼了?”

  陳諾十分抱歉的看陸遲,小聲提醒:“陸大哥,記得你答應的。”

  他答應什麼了?

  甚至來不及詢問,陸遲大腦像是斷了片一樣,再回過神時,周圍的人……似乎變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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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發表於 2018-5-11 00:34:17 |只看該作者
第87章

  陸遲記得有首老歌叫最熟悉的陌生人。

  人明明還是那些人,景華酒店也還是景華酒店,天花板的水晶燈還是一如既往的絢麗璀璨,可陸遲就是覺得哪裡不對了。

  “陸大哥……”

  鼎沸的聲潮中,有道熟悉的男低音“怯怯”的喊了他一聲。

  陸遲頭皮一麻,僵硬的轉頭,視線裡撞進一抹高大挺括的身軀,一張臉英俊的不像話,此時對方正瞪著水汪汪的眼看他。

  “陸大哥……”陳諾又小聲喊了一句,生怕陸遲被嚇到。

  陸遲確實被嚇到了,他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甚至可以稱得上異常鎮定,只是放大的瞳孔還是透露出了他此時的恐慌。

  “你……”陸遲只說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他還能說什麼。以前他特別喜歡聽陳諾說話,因為她聲音脆脆的,有點甜卻不嗲,為毛現在從他嘴裡講出來會這樣惡寒?!

  余下幾桌酒,陳諾拉著一聲不吭的陸遲全部敬完。從旁人眼中看,今天的新郎特別愛笑,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相較而言,新娘子就有點高冷了,緊抿的小嘴顯露了幾分不開心。

  “小遲,諾諾是不是不太舒服?帶她去休息室休息下,送客我和你媽送。”路之正走過來拍拍陳諾肩膀,叮囑眼前的“兒子”。

  陳諾干干的笑:“那爸你和媽忙,我陪她去休息,她可能是太累了。 ”

  陸遲在一旁兀自生氣呢,任誰被換成了女人也不能高興,何況是陸遲這樣鋼鐵般的直男,想到下面缺根雞雞,他就焦躁的想暴走。

  當然他也確實暴走了,兩手掐腰在休息室內來回踱步,時不時扭頭看眼站在一旁低頭扣手指的陳諾。

  又來回疾走了幾圈,下腹部驀地傳來一絲扯痛,陸遲立刻停下腳步,低頭看看女式旗袍遮擋下的平坦小腹。

  那裡可是住著他和陳諾的小寶寶……

  陸遲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徹底安靜了下來,癱在沙發裡仰頭看天花板,一動不動的樣子怪嚇人的。

  陳諾怕他想不開,忙過走來,彎腰殷切切的問:“陸大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寶寶乖不乖?我跟你說,你剛才走太急,可能動胎氣啦,你……”

  “閉嘴。”陸遲有氣無力的出聲打斷,沒法淡然的聽“動胎氣”這三個字。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好好休息,千萬不要想不開,記住還有我,還有肚子裡的小寶……”

  陳諾話還沒說完,腳就被踩了下,她緩緩眨眼,難以置信看陸遲。

  她這是被家暴了?

  好吧,看在他是“女人”的份上,陳諾就不計較了,默默擦了擦被踩個腳印的皮鞋,一聲不吭的挨坐在陸遲身旁。

  一片靜謐中,陸遲無奈的開口:“我們……是怎麼回事。”

  陳諾低頭扣扣手指頭,心虛的說:“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呀。”

  呵呵,陸遲不信。

  大概是換副女人身體的緣故,陸遲的第六感竟異常的靈敏起來,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肯定和他媳婦兒有關。

  “你真不知道?”陸遲輕飄飄的反問。

  “……”陳諾的一雙大手急急覆上陸遲的一雙素白小手,完完全全的包裹在手裡,她認真的問:“陸大哥,還記不記得你答應我什麼?”

  對不起,他真不記得了。

  陳諾摸摸他的肚子,好心提醒:“你說過,如果有可能,你要替我懷孕生孩子。”

  !!!!

  他只是隨便說說,誰知道讓他“夢想成真”了!

  “陸大哥,你開不開心,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是的,他很意外,但沒有開心和驚喜。

  見陸遲一直臭著臉,陳諾松開他的手,神情低落的說:“原來你是在亂開空頭支票,什麼幫我懷孕幫我生小孩,不過是嘴上哄我玩。”

  “……”

  不知道為什麼,陸遲莫名心虛起來,干咳一聲,試圖解釋:“不是一回事,想幫你生是真,只是不應該是這樣……”

  陳諾好奇的問:“那應該是哪樣?把小寶寶轉到你肚子裡,讓你一個男人大肚子嗎?”

  陸遲竟無話可說。

  一室沉寂中,有人敲門進來,是酒店服務員,她把1314房間鑰匙交給陳諾,聲音甜美的說:“陸先生,這是陸女士提前訂好的豪華間,帶鴛鴦池,兩位可以上去泡個澡解乏。”

  呵呵,鴛鴦池。

  如果是之前,聽到這個助情趣的池子,他會很激動,現在……陸遲冷漠的起身,拒絕道:“我們回去住。”

  “別啊陸大哥……”陳諾忙人高腿長的追上,還不忘順手把房卡從服務員手裡拿過來,喋喋道:“錢都花了,干嘛不去住,再說了,你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有多難相處呢,以後你讓我怎麼在你家人跟前混下去。”

  陸遲停住了腳步,極為莫可奈何的擠出一句:“上樓。”

  陳諾說的對,這種情況下回家,難保期間他不發火,如果給家裡人留下壞印像,以後陳諾不好做人。

  陸遲兀自想著,只是下一秒他又惱起來,都這樣了,還有以後麼!

  “我們還能不能歸原位了。”等電梯時,陸遲裝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陳諾老實的說:“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神婆嗎?”陸遲不可置信看她。

  陳諾提醒他:“現在你才是,我不是了。”

  “不,我是神棍。”陸遲都佩服自己,這種情況下了,他還能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陳諾配合的笑了起來,進房四下無人之後,嘰嘰咕咕和他說一通,無非就是說誰誰誰在背後搞鬼,要害他媳婦兒和寶寶,可能陰差陽錯操作失誤把他兩三魂七魄給互轉了。

  “陸大哥,絕對不是我的錯,我才沒那麼無聊去坑你呢。”陳諾舉雙手發誓。

  聽到真正原因,陸遲理解了點,但還是不能接受:“如果我們以後都這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陳諾建議:“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女人使唄……哎!你又打我!”

  陸遲冷笑,打她是輕的了,他想咬死她,可惜對著他那張臉,沒有任何下嘴的欲望。

  兩人大眼瞪小眼時,陸遲的手機響了,不,現在應該說是陳諾的。

  是陸明月打來的,陳諾接通,就聽婆婆問:“小遲,諾諾沒好點?你爸說她臉色不太好看,要不要送醫院?”

  陸明月話裡不掩關心,陳諾心裡暖暖的,甜甜的說:“媽,您放心,她沒事了,您和爸今天累壞了,快回去休息吧,別操心我們了。”

  喲喲,誰說兒子娶了媳婦就忘娘的,她家小遲就不是,娶個媳婦瞬間懂事,要擱在以前,兒子哪會這樣好好跟她說話!

  慌亂忙碌一整天,總算安靜下來,陸遲先洗好澡,半靠在床頭沉思,時不時看眼在鴛鴦池裡泡澡的“男人”,似乎很歡快,還哼起了歌。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陸遲探手撿了地上的拖鞋砸過去。

  啪。直中腦袋。

  陳諾捂腦袋憤怒回頭,卻對上陸遲更加怒火熊熊的雙眸。

  好吧,陳諾偃旗息鼓了,委屈的嘟囔:“你看看你,不就是讓你幫我懷個孕生個孩子,你一晚上發多少次火了,少發點火,容易動胎氣,動胎氣知不知道啊,你看我,多麼的隨遇而安。”

  陸遲想冷笑,不用懷孕不用生小孩,她當然隨遇而安了!

  好好好,他是女人,他最大,她不跟他生氣!

  陳諾爬出水池子,拿毛巾大咧咧的把濕噠噠的大jj擦干,看得陸遲眼皮子直跳。

  不過好在兩人是夫妻,什麼都見過摸過用過,也沒什麼可害羞,陳諾適應得是很好,陸遲這具身體高高壯壯的,還有八塊腹肌,jj呆頭呆腦,看著就健康,更重要的是長手長腳用著好舒服!

  本該是洞房花燭夜,誰也沒心思了,陸遲是有心而無力,何況他肚子裡還有小寶寶,至於陳諾,跟個沒心沒肺二傻子似的,睡得噴香!

  轉天天不亮陸遲就被尿憋醒了,他搞不明白變成女人之後尿怎麼還變多了,明明夜裡起了一次。

  腰間橫了條手臂,陳諾從後摟著他,毛哄哄的腦袋抵在他頸脖裡,刺刺癢癢的難受。

  他總算明白陳諾以前為什麼不喜歡他這樣抱她睡,看似親密無間,誰難受誰知道!

  陸遲扯開了橫在腰間的胳膊,反手把毛哄哄的腦袋推開,起身下床。

  “一大早發神經。”陳諾咕噥一聲,翻個身繼續睡。

  八點,陸遲下樓退房,身後跟著睡眼迷蒙的陳諾。

  “陸大哥,再睡一會啊,爸爸他們是下午的飛機,還來得及送。”

  睡睡睡!

  陸遲不理會,面無表情辦退房,前台服務員看看眼前臉帶煞氣的俏臉,又看看身後委委屈屈的大男人,緩緩的眨眨眼。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像她這樣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找不到對像,眼前這種作天作地的女人居然找了這麼帥的男人?!

  陳家親朋昨晚都被安排在了路家,陸遲和陳諾回去時,兩家人正坐在客廳說話。

  “怎麼回這麼早?”路奶奶看他們回來,有點驚訝。

  陳諾不滿的撇嘴:“是他大早上發神經,自己不睡還不讓我睡!”

  陳諾已經習慣了日常懟陸遲,絲毫沒意識到怎麼,但她這樣看在陳慶南眼裡就不是滋味了。

  奶奶個熊!當著他的面就這樣懟他女兒,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欺負呢!

  陳慶南按耐不住的想脫鞋砸“陸遲”,被陳奶奶察覺到,拿眼神制止住。

  陸明月也要氣死了,熊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讓她省心呢,娶個這麼乖的媳婦兒不知道珍惜,是想上天啊!

  “死孩子。”陸明月不滿的擰了“兒子”一把。

  陳諾:“……”

  陳家人沒坐多久,要提前去機場,陸遲主動去扶陳奶奶:“奶奶,我送您去機場。”

  “好,好。”陳奶奶拍拍“孫女”的小手。

  不知道為什麼,陸遲無端覺得今天的陳奶奶好像有點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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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發表於 2018-5-11 00:34:28 |只看該作者
第88章

  陳奶奶是心虛了,但那種情況下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暫時委屈陸遲這孩子了。

  侯機時,陳奶奶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小遲啊,給奶奶點時間,讓奶奶想想辦法。”

  小遲?

  陸遲看看不遠處垂頭喪氣被陳慶南訓話的“陸遲”,又看看陳奶奶,眼中有不可置信。

  眼前的老人家知道?

  陳奶奶被看得更心虛,忙說:“快登機了,去和他們道個別。”

  陸遲應聲,同時不忘叮囑:“那奶奶您快點想辦法。”

  陳奶奶點頭,心裡卻沒底。師祖婆婆傳下的古籍裡可沒記載什麼移魂法,讓她去哪兒現學去?

  這邊,陳諾被陳慶南冷落了,原因很簡單,因為她早上當著陳慶南的面凶了“陳諾”。

  “爸爸……”仗著身高優勢,陳諾哥倆好的攬上陳慶南的肩膀,弓著腰試圖撒嬌。

  滾!

  陳慶南嫌棄的拿開摟在他肩上的手。下一秒,卻笑成了朵花兒,他張開胳膊,向往這邊走來的“女兒”要抱:“諾諾……”

  盛情難卻,陸遲硬頭皮讓陳慶南抱了抱,然後提醒:“爸,你們要登機了,到家之後記得報平安。”

  陳慶南哎哎應聲,不放心的叮囑:“諾諾,要是受委屈了,一定和爸爸講。”

  陸遲扯扯嘴角,乖乖應聲。

  一旁的陳諾立刻摟住陸遲,拍胸脯保證:“爸爸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你女兒,再給她氣受就……”

  “就怎樣?”陳慶南斜眼看她。

  “就……”陳諾想起來了:“就變成女人生孩子!”

  陸遲突然爆發,在她臉上狠擰了一把。

  陳諾哎呦一聲,誇張捂臉,趁機向陳慶南告狀:“爸爸,你看看,你女兒她打我。”

  “哦,我沒看見。”陳慶南表示他眼瞎。

  陳諾:“……”

  正此時,機場上空響起播音員甜美的聲音,提醒乘坐CA845的乘客登機。

  陳慶南又抱了抱“女兒”,才依依不舍去排隊檢票。

  不僅陳慶南要抱,林禹年也來湊熱鬧,張開胳膊對陸遲說:“來,諾諾,哥哥抱一個。”

  抱你媽個頭。

  陸遲直接無視他,和姚琳抱了下。

  陳諾摸摸鼻,湊到林禹年跟前,無比真誠的說:“年年,要不我和你抱抱?”

  年年……林禹年抖了抖,扯出一個笑:“不了。”他並不想和他抱。

  好吧,陳諾跟林禹年揮揮手,又和他的女朋友說再見。

  回去路上,是陸遲開的車,本來陳諾要開,理由是陸遲現在是孕婦,能少折騰就少折騰,哪知她好心,陸遲卻不領情,涼涼的說:“就你的車技,你想讓我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那好嚴重!

  陳諾吸口氣,伸長胳膊摸摸陸遲肚子,關切的問:“陸大哥,寶寶在裡面好不好?我們找時間去醫院照下B超吧。”

  這回陸遲難得沒再懟她,嗯一聲:“暫時沒什麼感覺,我先約醫生,定好時間我們再過去。”

  兩人原本計劃利用婚假去旅游,但眼下又是懷孕又是變性,誰也沒了外出的心思,在B市住幾天就回了S市。

  事已至此,再慌亂也無濟於事,回S市之後,陸遲和陳諾在家關了幾天,兩人合力整理好兩份行程表,包括一些注意事項,事無巨細。

  最終雙方達成公平共處條約,在使用對方身體期間,務必要照看好彼此的身體,扮演好彼此角色,還要做好對方工作,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暫決定不向陳奶奶以外的第三個人透露。

  這期間,陸遲接到一通賈偉剛的電話,電話裡,賈偉剛問:“陳大師,你在不在家,方不方便去你家拜訪?”

  陸遲很想說他不在家,但他和陳諾已經商量好,在陳奶奶沒想到辦法前,暫由他代理陳諾的日常工作。

  “我在,你過來吧。”陸遲道。

  掛下電話,陸遲拿腳踢了踢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陳諾,提前給她打預防針:“818的人要過來,先說好,我不會你那些掐指念咒的東西,沒法給他們解決困難。”

  陳諾坐起了身,把嬌小的“男人”抱坐在腿上,捏捏他臉,悠哉悠哉道:“放心啦,有我在,如果有需要,我會教你怎麼做的。”

  陸遲扯扯嘴角:“我教你那些,你會了?”

  陳諾訕笑,又是犯罪心理,又是現場取要點,又是查緝戰術的,這麼多東西,她一下子哪能全部記住。

  陸遲揉揉額頭,看她這樣就知道還不會。

  陸遲想繼續給她上課,陳諾似提前察覺到他動機,不依的猛搖頭:“天天上課,上得我腦袋都大了,我不要學,今天要放假。”

  “少拿我的臉做這種娘炮的行為。”陸遲最受不了她這樣,嚴肅的提醒她:“尤其是上班,別把你那些小動作帶去警局,既然當了男人,就有點男人的樣!”

  他不滿意?她還不滿呢!

  “那也請你別整天繃著個臉,別拿我的臉扮演面癱,注意點胎教,寶寶出生如果是個小面癱,我絕對會找你算賬。”

  “……”陸遲噎口氣,起身離開客廳。

  “哎哎哎,陸大哥,你去干什麼?”

  “睡覺!”

  好吧,懷了孕的女人是愛睡覺。陳諾調小了電視音量,識相的不進屋去打擾。

  不多時,賈偉剛過來了,得知陳諾懷孕的消息,他拎了果籃和孕婦奶粉過來。

  陳諾接過道謝,招呼賈偉剛去客廳坐,然後拆開果籃掰下兩根香蕉,遞給賈偉剛一根。

  賈偉剛咳一聲,提醒:“組裡出錢,買來給陳大師吃的。”

  她不就是……陳諾反應過來,默默把香蕉放回去,對賈偉剛道:“那我去喊你的陳大師出來。”

  陸遲其實沒有睡覺,他在看書,聽見門外動靜,猜是賈偉剛過來了,合上書出去。

  “賈組長。”他在賈偉剛對面坐下。

  賈偉剛沒說別的,開門見山道:“陳大師,你和陸隊結婚當天,我們的人在周婆子家中發現法壇和壓陣腳的法器,另外除了周婆子,還有一個男人在現場,男人叫邱廣海,據調查,是日本華裔,這人來頭不小,昨天島國大使館出面向我們要人。”

  說話間,賈偉剛從牛皮紙袋裡取出裝物證的透明封裝袋,裡面裝著一個生辰八字的草扎人。

  “這是我們從現場找到的。”

  陳諾和陸遲互視一眼,對草扎人上的生辰八字再熟悉不過,是陳諾的。

  “賈組長,知不知道他們什麼會有我媳婦兒的生辰八字?”陳諾特意咬重媳婦兒三個字。

  賈偉剛沒注意到陸遲臉上出現僵硬之色,搖搖頭,疑惑道:“我也在想是從哪弄到的,還是我們的人裡有奸細?”

  陳諾搖頭:“不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真機道人的名號。”

  賈偉剛立刻想了起來:“邪術組織的頭領?”

  陳諾道:“真機道人曾試圖通過我媳婦兒的生辰八字下詛咒,被反噬斃命,或許你可以從這條線索上查過去。”

  聞言,賈偉剛忍不住爆粗口,氣道:“他娘的,島國大使館還有臉來要人,幸好還沒放,必須扣著,倒要看看那幫龜孫子還想玩什麼點子!”

  相較話多的“陸遲”,陳大師顯得有點沉默。

  賈偉剛問:“陳大師,你怎麼看?”

  他能怎麼看!

  陸遲干咳一聲,有敷衍的嫌疑:“我和諾……我和陸遲想法差不多。”

  賈偉剛點點頭,然後發狠的說:“陳大師,不然我們以牙還牙,在他們龍脈上動點手腳,讓他們自顧不暇。”

  “陳大師”還沒說話,就被陳諾打斷,她神色嚴肅反問:“如果是這樣,我們炎黃子孫和那些心術不正的小人有什麼區別?還有,你知道動龍脈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不等賈偉剛回應,陳諾徑自道:“山枯水涸,意味著整個民族會滅亡,他們喪盡天良,不代表我們也可以去迫害無辜的人。”

  自知失言,賈偉剛摸摸鼻,沒說話,同時又有點疑惑,為什麼“陸隊長”會懂這麼多?難道是近朱者赤?

  他哪會知道,此陸隊長非彼陸隊長!

  目送賈偉剛離開,陸遲幾不可聞的松了口氣,帶著躁意在客廳走了幾圈,什麼龍脈鬼神,他懂都難懂,更別說以後讓他真刀真槍上陣,還有肚子裡這個,難道他要挨到生他下來?!

  “胎氣,陸大哥,小心動胎氣。”陳諾知道他躁動症又犯了,小尾巴一樣跟在後面哄人。

  陸遲驀地滯住腳步,俏臉帶煞,幾乎是暴躁的說:“去醫院。”

  陳諾頓時緊張,滿臉擔心的詢問:“去醫院干什麼?肚子疼?還是下面流血了?”

  流個頭!

  陸遲氣啊氣,把自己給氣笑了,居然自嘲道:“除了給我做產檢,還能去干什麼。”

  對對對,這麼重要的事陳諾居然忘了,果然不負責懷孕的“爸爸”會比媽媽不靠譜。

  陳諾懊惱的跺了跺腳,彎腰在陸遲肚子上親了親,帶著濃濃的歉意對她的小寶寶說:“爸爸這就帶你和媽媽去醫院!”

  她話音剛落,陸遲忍無可忍的朝她屁股上踢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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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1 00:34:38 |只看該作者
第89章

  去醫院路上,開車的還是陸遲。

  “陸大哥,我覺得你最近有點暴躁。”陳諾側頭看他,有點失落的說:“我不知道奶奶作法把我兩綁在一塊……當初你說如果有可能,情願替我懷孕生小孩,我以為你是真的願意……”

  陳諾越說越失落,腦袋也垂了下去:“我要是知道你這麼不情願,還不如去當一顆受人擺布的元菜。”

  陸遲無奈嘆氣,想揉揉她腦袋,胳膊伸過去了才發現不夠長,好在陳諾有眼見,立馬狗腿的探身,把腦袋往陸遲手上蹭蹭。

  “陸大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陳諾和他商量:“奶奶已經在想辦法,我幫她一起想,我們一定會換回來的。”

  見小媳婦兒這樣內疚,陸遲也內疚了起來,聲音都和緩了不少:“不要為難奶奶,她有辦法了一定會告訴我們。”

  頓了頓,陸遲又道:“還有,諾諾,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再重來一次,讓我選變女人擇救你還是繼續當男人,我一樣會選前者。”

  他眼中滿是認真之色,陳諾眼睛熱熱的,感動的淚眼汪汪:“陸大哥……”

  下秒,陸遲砸了包紙巾過來,受不了的撇開頭:“不准用我的眼哭!”

  果然,感動不會超過三秒。

  陳諾揉揉眼,忿忿嘀咕:“以後我要是再信你甜言蜜語,我就是根棒槌!”

  陸遲:“……”

  可惜陳諾這根棒槌向來忘性大,生氣不超過五分鐘,等到了醫院,又狗腿的為陸遲開門,小心扶他下車,還撐了把碎花遮陽傘,活脫脫的李蓮英轉世。

  沒辦法,誰讓她的陸大哥替她遭罪了呢!

  其實陸遲最喜歡陳諾的地方還是她的豁達。誰都會生氣,誰都會吵架,他無法想像生氣幾天幾月甚至半年的陳諾,所以當陳諾拉開車門把手遞給他時,陸遲在心裡長長的吁了口氣。

  小媳婦兒這樣上道,他忍一忍,懷孕就懷孕吧!

  只是當陳諾把手探到他肚子上來回摸時,陸遲還是拍開了她手:“老實點!”

  哦。

  這下陳諾徹底老實了。

  之前懷孕天數淺,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還沒有照B超的必要。今天是他們頭一次照,初為父母的兩人不是一般的緊張,尤其是陸遲,四肢僵硬的躺在床上,任憑B超醫生在他肚上塗抹滑溜溜的液體。

  陸遲在裡面做的時候,陳諾就趴在門板上,透著玻璃窗戶往裡看,面上滿是緊張之色,惹得排隊做B超的女人紛紛側目。

  果然,好男人都是早結婚的!

  同樣是剛懷孕不久的女人狠狠踢了她老公一腳。

  怎麼了怎麼了?

  女人的老公停止了打游戲,茫然的看看老婆,結果就收到老婆丟來的白眼。

  “就只會打游戲,到底游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游……”男人差點說出心裡話,好在發現及時,忙說:“老婆,肯定是老婆重要!”

  “我重要?你看看人家,能不能學一學,啊!”

  男人忿忿不平的看了陳諾一眼,正好瞧見陳諾趴在門上無意識翹起的腳,不嗤的笑了一聲。

  娘炮有什麼好學的!

  “陸大哥,怎麼樣啦?”

  門被從裡面拉開,陳諾忙扶上去,把人扶坐在等候椅上,又遞上熱水,噓寒問暖,照顧倍周。

  陸遲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接過水喝口,彎起了嘴角:“醫生說探到兩個胎心音。”

  兩個胎心音?!

  陳諾緩緩眨,反應過來之後,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開心的直跺腳,恨不得跳起來扭幾下。

  “雙胞胎?!”

  顧不上是在公眾場合,陳諾啪嗒一口對著陸遲臉頰親上去,笑得像個傻帽。

  “不准跺腳,不准捂嘴,更不准笑這麼傻。”視線落在明顯得意忘形的陳諾身上,陸遲太陽穴突突跳。

  陳諾忙坐正身體,只是眼中仍舊流光溢彩,她朝陸遲豎起大拇指:“陸大哥,你好棒。”

  既能受孕,又能懷孕,這份本事沒誰能有了!

  陸遲抬抬下巴,難得沒否認。

  他是很棒,沒有他耕耘,哪來今天的兩個小寶寶!

  五分鐘後,他們拿到B超單,陳諾十分自覺,扶陸遲去停車場,主動爬上駕駛座。

  陸遲這回沒有阻止她,叮囑道:“開穩點,小心一屍三命。”

  “好勒!娘娘,您系上安全帶,小的這就回家為您煲湯。”

  正喝著水的陸遲差點被嗆到,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陳諾還有這麼賤兮兮的一面!

  回到家,乒乒乓乓打仗一樣,陳諾把排骨扔進砂鍋裡先燉上,又給陸遲洗了水果,開了罐酸奶,孕婦該有的待遇他一樣不少。

  “我不喝。”陸遲嫌棄推開面前黃桃麥粒味的酸奶,他討厭酸甜的一切東西。

  “不是給你喝,是給肚子裡的兩個寶寶喝的。陸大哥你要乖點,以後每天都要喝一罐,還有水果也要記得吃。”

  說話間,陳諾變戲法似的翻出一個裝飯盒的小包,蘋果橙子核桃酸奶……一件件往裡面塞,很快把小包塞得鼓鼓的。

  “你看,以後每天都要吃掉這麼多。”

  他是豬麼!

  陸遲頭疼的站起來。

  “誒?你去干嘛?”

  “給奶奶打電話!”他要換回來!

  他打電話,陳諾也要打,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兩家人,讓他們都開心開心!

  不僅如此,陳諾還制定了一張計劃表,從飲食到睡眠再到外出,事無巨細。

  陸遲打完電話出來時,就見陳諾盤腿坐在茶幾下的一方地毯上,在那奮筆疾書。

  “在寫什麼。”陸遲拿過來看了看,原來是一份家庭養豬計劃。

  “陸大哥,我想好了,你在家好好養胎,以後我負責上班掙錢養你!”陳諾拍胸口保證:“一定給你養的白白胖胖。”

  “然後論斤賣給肉聯廠麼。”陸遲輕落落的問。

  陳諾干干笑,然後說:“你現在是一張嘴吃三個人的飯,不比以前啦,哪個孕婦都是這麼熬過來的,你得適應!”

  陸遲撇開腦袋:“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麼。”

  “來不及啦。”陳諾拍拍手:“明天我去上班,你在家好好的,怨婦要不得,覺得悶了就去逛逛街買買菜,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陸遲:“……”

  他上輩子一定是造孽太多,這輩子才會遭到這種懲罰!

  半夜,陸遲上了趟廁所,再出來,一時半會睡不著,他煙癮上來了,想抽根煙。

  電視櫃左邊抽屜裡被藏了幾包煙,陸遲抽屜都拉開了,又關上,無奈嘆口氣,索性拉開推拉門去陽台,無聊的依著欄杆吹夜風。

  下秒,不無聊的事來了。

  陸遲眼睜睜的看著一只拎著腦袋的無頭鬼飄落在陽台上,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牛大哥有點捉急,今天的“諾諾”是怎麼了,快燃炷香和他通靈啊!

  牛大哥的大腦袋往陸遲跟前湊了湊,哪知卻慘遭嫌棄,陸遲反手就是一巴掌,把腦袋打飛老遠。

  啊!

  正在睡夢中的陳諾依稀聽見一聲慘叫,猛地驚醒,結果就看見陸遲在扯她臉。

  “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麼神經!”陳諾咕噥一聲,蒙頭繼續睡。

  “有人找……有鬼找你,快點起來。”陸遲幾乎氣急敗壞。

  他媳婦兒每天看到的都是些什麼鬼東西!嚇到他們的寶寶該怎麼辦!

  “誰找我?”陳諾驀地睜開眼。

  陸遲指指縮在牆角的牛大哥,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巴掌能打這麼重,還有這只無頭鬼明明是無形的東西,為什麼他還能打到?

  陳諾揉揉困倦的眼,順著陸遲指的方向看去,黑洞洞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陳諾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沒了天眼。

  “陸大哥,你把香燭點燃,跟我念句咒。”陳諾特意強調:“拋開雜念,要凝神聚力。”

  陸遲照做,抽出三根香燭,屏息靜氣,低聲念:“祖師在上,弟子在下,五帝有敕,令吾通靈……”

  噗,清香燃盡,牛大哥的形態也更加清楚起來。

  “諾諾?”牛大哥遲疑著不敢靠近。

  陸遲嘆口氣,向牛大哥招手,盡可能的友好:“找我什麼事?”

  牛大哥驚疑不定的看陸遲,生怕他再給一拳頭,是因為懷寶寶之後人變暴躁的緣故?

  “諾諾,我過來是托你幫個忙,南城那片亂葬崗聽說要建地鐵,這要是真挖了,讓我們這群鬼往哪去啊。”牛大哥拜托道:“諾諾,你幫個忙,別讓他們挖我們的家。”

  陸遲難以置信看看陳諾,又看看牛大哥,這種事要怎麼幫忙,他又不是救世主,怎麼去干預政府部門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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