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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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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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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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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0:1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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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無形的冷戰在阮家升起,戰況越演越烈。

  因為阮承輝一時大意地透露了口風,所以海納,准確的說,是何雅想要把林夢耍地團團轉的詭計沒法得逞。林夢態度強悍地表示自己不會再跟進海納的單子,而是讓最初簽下這單子的阮承毅和阮承輝負責,隨便他們指派個公司的哪個職員繼續後續的工作。

  畢竟林夢小媽的身份擺在那裡,如今也算是公司裡面的一把手,兩兄弟拗不過她,就只能派了別的人去,可是海納那邊立刻不幹了,表明必須地讓林夢親自過來負責此事,否則,他們那邊就不會再和光大商談,後續的訂單款子也不會再打過來,相反,因為光大這邊遲遲沒能完成他們的要求,等到交貨期限一到,海納非但可以追回之前預付的欠款,還可以讓光大支付他們一筆為數不少的賠償金!

  阮承毅和阮承輝火了、急了。

  「這是為了公司著想,你必須得去!」他們近乎是毫不客氣地命令林夢。

  「不去!」林夢冷冷地笑。「自己簽的單子自己負責去。」

  「你這是置身事外,你這是把公司往死裡整!」

  「別給我亂扣帽子!」林夢猛然冷哼。「把公司往死裡整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哪個傻瓜會簽訂這樣的單子,完全地把話語權交給客戶!這樣的訂單,誰簽,誰就吃虧,也就是你們傻,才會簽下這樣的單子!」

  「你--」阮承毅立刻陰狠狠地看著她,眼睛裡都冒出血色了。

  「整了我,是不是覺得特開心?!」林夢自嘲地微笑。「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兩兄弟臉色就有些尷尬起來。

  「可是--」林夢話鋒一轉,猛地纖手一拍,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可是你們愚蠢!這種事關公司重大利益的生意,是可以被你們拿來隨便慪氣的嗎?!你們再看我不順眼,再怎麼想整死我,也是可以拿公司的生意來賭博的嗎?!你--」

  林夢纖手一指,直接把怒火的槍口對象阮承毅。「你現在倒是知道急了,懂得擔心了。可是你當初想著惡整我,把單子簽下來的時候,又在想什麼,可有考慮這最終可能有的惡果?!你曾經管理過那麼大的一個公司,別告訴我你們沒看清楚這單子上面所寫的條款中透露出來的漏洞,就算是看不懂,你也不該像個毛頭小子那樣傻乎乎地不過問一下我們公司雇來的顧問律師而直接和海納簽了。整到我,就這麼重要?!重要到能把這可能挽救我們公司的一筆大訂單給栽了進去?!

  這次,我們被你給整了,但是如果能讓這筆訂單完美地生效,那我也無話可說,認栽!我還得承認你們有幾分小聰明,懂得如何地把握時機,為公司爭取利益!

  可你們呢,根本就是在挖公司的牆角,然後讓對方看我們的好戲!被人甩了臉子了,還撈不到半點的好處!我告訴你們,我吃的鹽是比你們少,但是我也不是一個傻子,我就是再跟進海納這筆訂單,海納那邊照舊不會把最後的產品方案給定下來!他們這不是在耍著我一個人玩,我告訴你們,他們這是在耍著阮家一家子的人玩呢!什麼叫做痛打落水狗,這就是!」

  林夢收了手,緩緩地捏成了拳頭,看著臉色已經有些轉青的兩兄弟,嘿嘿一聲冷笑。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你看看等快到了交貨時間,海納是不是真的會乖乖地拍板定案!」

  兩兄弟沉默。

  然後次日一早,兩兄弟喝了粥就急急忙忙地開車出去了,林夢見了兩人的背影,只冷冷地笑了笑。果不其然,如林夢料想的那般,兩兄弟在向李經理表明計劃敗露,想讓他們提早定下產品樣本的時候,李經理很不客氣地表示了拒絕,嚷嚷著說這和他們當初商量的不一樣。不是林夢來,他們是不會敲板的。阮承輝立刻笑著表示,在回扣方面,光大可以再做出一定的讓利。這回扣自然是給李經理的,一百萬的訂單,回扣可是不少,怎麼也得有將近十萬吧。可是李經理的態度很堅決,義正言辭地表明,這生意歸生意,回扣歸回扣,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誠信,那意思就是他對那些回扣不心動,他就要林夢來,他就要折騰林夢。

  李經理的態度太堅決了,阮承毅不是個傻子,一出李經理的辦公室,一股冷風吹來,他立刻激出了一聲的冷汗。然後才體會到,他這次是玩大了,玩栽了,把自己給套進了。他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是讓林夢給猜中了,海納那就是耍著他們阮家人玩呢。

  可是只要有一絲機會,阮承毅就不願意放棄,畢竟這個訂單要是最後成不了,他們除了要返還海納預先支付的三十萬塊錢以外,還得再賠償五十萬塊錢。這筆錢原來對這對兄弟來說,只是小數目,可是現在卻是一筆大數目了。再者說,就這樣認栽,他們覺得太丟臉,所以回了家之後,他們強勢地要求林夢繼續跟進這筆單子。

  「我說過,我不會再跟進!」拿她當傻子嘛,明明都已經看清了是一個坑,她還望裡面跳?!

  「你是阮家人,就該為這個家、為這個公司做事!」

  「我正在做,但不包括這個!」

  「這裡哪有你挑選的餘地?!」阮承毅終於打破了他的寡言和冷漠,怒吼:「你自己看看,這都快要月末了,你自己做成了幾筆單子?!比那普通業務員還要少的金額數,你還有什麼資格來領導這個公司!我告訴你,現在就兩條路,要嘛,你交出公司的財務印章,然後乖乖地當你的阮夫人,別出來丟人現眼!二,你可以保有你現在的一切,但是必須得去和海納交涉!我不管你和那何家、何雅有什麼樣的恩怨,你自己去和她理清,別把你和何家的恩怨牽扯到我們阮家來!」

  林夢覺得可笑,這本就是兩兄弟犯的錯,憑什麼到最後要歸因到她的身上!

  「不承認自己錯誤的人,是最讓人不恥的。這事是你們惹出來的,就得你們自己去解決。我不傻,和我無關的事情,我不會往自己身上攬!」

  「怎麼和你無關?!」阮承毅憤怒地猶如一只暴龍,暴躁地衝著林夢吐火。「如果不是因為你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何家,我們至於到現在一張訂單都簽不到嗎?!還得托朋友找關係,才費勁巴力地弄了幾筆過來?!要不是因為你,我們的業務現在能跑得這麼艱難?!」

  「什麼意思?!」林夢猛地站了起來,定定地看著阮承毅。

  阮承毅摸了一把開始顯得激動的臉,冷靜了一會兒,回道:「我也不瞞你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什麼都扯開了說。我有朋友告訴過我,已經有人放過話,只要是你找上門去,,一張單子都不許給你。因為你的關係,那些人也摸不准這是有大人物要對付你呢,還是對付阮家,所以連我們去求生意,也被那些人給拒之門外!林夢,你現在可知道我們為什麼討厭你,為什麼要整你了?!你簡直就是我們家的災星,有你在,我們阮家就一天都起不來!」

  阮承輝在一邊補充道:「業內有這麼大能量的人物,其實屈指可數了。海納一找上我們,我們就猜是何家在背後運作。何家跨足政、軍、商三界,的確是抬抬腳,B市就要動一動的。我們不知道你和何家有什麼矛盾,但是把你獻出去,讓何家解了氣,或許何家就能把這事給放下,然後給我們阮家一條生路。犧牲你一個人,然後換來我們阮家、我們極大的富貴,我覺得很值!」

  林夢哆嗦著唇,緩緩地坐了下來。

  阮承輝繼續道:「你也不用瞎忙活了,反正是跑不到訂單的,還不如當一回猴子,讓何家好好地玩一把。興許,這事就能過去,然後這筆訂單就能成了!」

  林夢坐在那,依舊哆嗦著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

  兩兄弟對視一眼之後,阮承輝又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可別因為你,而拖累了我們哥幾個,拖累了老爺子,也拖累了你那寶貝兒子!」

  說完,兩兄弟再對視一眼,一起上了樓。

  空蕩蕩的客廳裡,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林夢。她坐在那裡,覺得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就像是演戲一般的不真實!

  卻原來,不是她不夠努力,不是她不夠優秀,而是有人整她,所以她跑不到單子!

  卻原來,她在很早的時候,便已經被何雅給算計了!

  接下來怎麼辦,眼睜睜地看著何家打壓光大?!眼睜睜地看著光大因為有她的存在,而一直趴著沒法起來?!難道,她真的需要去找何雅,去找那個永遠也沒法讓她喜歡起來的女人?!可,找了那個女人,她又要做什麼呢?!彼此對對方都是仇視,那些強烈的情緒豈能是說說便能解決的?!她是不要求那個女人?!然後痛哭流涕,然後跪著裝孫子?!

  不!……不要!……

  為了錢,放下自己的自尊,太可悲!

  而她,又不是沒有能力賺到這筆錢!

  讓她去求何雅,那是萬萬不能的,更別提,那個女人還並不一定會原諒她!

  不去求那個女人,不去,她不會去的!

  ……

  不,不對!

  林夢突然又想到,那兩兄弟根本就是在糊弄她,她差點就要被那兩兄弟給繞進去了。可以肯定的是,兩兄弟簽海納的訂單的時候,還沒發現何家的意圖,只是後來被她給戳破了,他們才有所察覺,然後才可能通過朋友那邊得到了一些消息。

  所謂的簽下訂單是為了給阮家、給光大挽回一絲生機,根本就是他們的推托之詞,根本還是想把罪往她的身上推,根本還是為了加深她的罪惡感,然後乖乖地當一回猴子,讓何家耍!

  可惡!

  林夢捏起了拳頭,牙關咬緊,面色冷然了起來。

  「媽咪……」樓梯拐角處突然冒出來小傢伙,他立在陰影處,就那麼擔憂地看著她。

  林夢在一看到阮家兄弟面色不好地朝她而來的時候,就知道一場口水戰可能又要開始,所以立刻把小傢伙送上了樓去,吩咐他不許下樓來。大人的戰爭,不該波及到孩子。孩子還小,也不能讓他過早的接觸那些大人間的醜陋。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傢伙下來了,也不知道小傢伙有聽到多少?!

  「佑佑!」林夢擰了擰眉。「媽咪說過的,呆在房裡不許出來的,你又不聽媽咪的話了!」

  「媽咪,對不起……」

  小傢伙有些焦急地踩著樓梯下樓,快落地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林夢擔心地猛地站了起來,本能地往前衝。還好小傢伙平衡能力強,又站穩了,最後安全無虞的落了地。林夢這才堪堪停下,故作不快地看著小傢伙走近。

  「媽咪,你別生氣,佑佑知道錯了,可是佑佑很擔心媽咪……」

  小傢伙皺著淡淡的眉頭,臉上出現的是孩子式的憂慮。

  林夢心中一疼,暗罵自己真是不爭氣,惹得一個小孩子都要替自己擔心。

  「媽咪沒事,媽咪很好!」她蹲了下來,輕輕地摸了摸小傢伙的臉,然後用指肚將小傢伙微微皺著的眉心揉開。「別擔心,媽咪很好!」

  小傢伙眨了眨眼,嘟起了嘴,撲入了林夢的懷裡,然後伸出小手,緊緊地摟住了林夢的脖子。

  「媽咪,要不……我們回去吧,不要呆在這裡了,這裡的人都好壞,佑佑不喜歡……我們回去,那裡很好的,很開心,媽咪也不會累……」他也不要爹地了,爸爸也很好,他不要爹地了,不要了……和媽咪回美國去,不要再呆在這裡了……

  林夢靜靜地摟緊了小傢伙,在他的臉上親了親。

  「佑佑要是喜歡那裡的話,等媽咪把這邊的事情弄完之後,就帶佑佑回去吧。」

  「那得什麼時候?」

  林夢的眼裡閃過一絲迷惘,沉默了一會兒,道:「大概還得一段時間吧!」

  「一段時間是多久?」

  她答不上來。

  小傢伙輕輕地拿臉蛋兒蹭了蹭林夢的臉,孩子氣地說道:「希望能快一點,這樣媽咪就能開心了!」

  林夢垂下了眼,苦笑:她--又讓小傢伙擔心了!

  真是不及格啊!

  林夢把孩子送到了啊真那兒,托她代為照顧小傢伙一段時間。啊真的身子因為之前有過毀滅性的重創,所以在保養恢復階段,目前還不太適合生孩子。可梟況都三十有二了,啊真又和他結婚多年,自然想要孩子想要的緊,所以在聽說容凌有了孩子之後,啊真就忍不住想要過來看看。見了佑佑之後,更是難掩喜歡。

  林夢打算出去一段時間,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把孩子托付給啊真最好了。一來,梟況是容凌的兄弟,孩子跟著啊真,斷然不會受什麼委屈。二來,啊真很喜歡佑佑,一直都想把佑佑接到她家去玩,她把孩子放到啊真家,也算是成全了啊真親近孩子的心。

  「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小傢伙的手很小,可是特別的用力,把林夢的手抓得緊緊的,怎麼都不願意放開。兩只眼睛烏黑黑的,上面泛著淚花。

  林夢鼻子也是酸,這還是她頭一次離開小傢伙這麼長的時間,可是她不能在小傢伙的面前落淚。

  「媽咪大概半個月之後就會回來,佑佑乖,要聽三嬸的話。媽咪辦完了事情,就會馬上回來,然後給佑佑帶很多很多的禮物。」

  「我不要禮物。」小佑佑抽抽鼻子,小淚珠沒忍住,掉了下來。「我只要媽咪,我只要媽咪能回來就好了。佑佑乖,會好好聽三嬸的話,然後乖乖地等媽咪回來,媽咪一定要回來哦,不許扔下佑佑不管!」

  「好!」林夢紅了眼眶,伸手將小傢伙身上的眼淚擦乾。然後豎起小拇指,勾了勾。「媽咪和佑佑拉鉤,半個月,頂多半個月,媽咪肯定回來!」

  小佑佑伸手,緊緊地勾住了林夢的小拇指,嘴裡說著「好」,可是小拇指卻緊緊勾著林夢,不願意放開。

  林夢湊過唇,在小傢伙的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下,抬頭對啊真笑道:「佑佑就麻煩你照顧了!」

  「應該的,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佑佑的。」

  林夢強行拉開小傢伙的小手。「佑佑,媽咪走了,給媽咪一個親親!」

  小傢伙扁扁嘴,猛地撲入了林夢的懷裡,小手像是蔓籐一般,緊緊地纏住了林夢的脖子,眼淚跟著唰唰地往下掉,軟軟的小嘴沾著淚,胡亂地親著林夢。

  「媽咪,你別走,別走了,佑佑不要媽咪走……」

  小傢伙哭嚎地讓啊真都有些傷心了,勸道:「林夢,要不你別走了,什麼事那麼急啊,我讓啊況幫你處理一下好不好?你看佑佑他真是挺捨不得你的,你乾脆就別走了!」

  「不行!」林夢也哽嚥了起來,她自己的事情她會處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去求人!

  「佑佑,別哭了!」

  「不要,不要媽咪走,媽咪,你帶佑佑一起走吧,佑佑乖乖的,絕對不吵你,你帶我一起走吧,佑佑要永遠和媽咪在一起……嗚嗚……」

  「佑佑,別哭!」林夢啞聲,帶了點嚴厲。

  「不要,不要。」小佑佑的腦袋瓜搖晃地猶如撥浪鼓。半個月,十五天,他兩只小手都數不過來呢,太久了,太久了。「媽咪會忘了佑佑的,嗚嗚……媽咪不要佑佑了嗎,嗚嗚……」

  「佑佑!」林夢沉喝了一聲,抓緊了小佑佑的肩膀,直勾勾地望入眼底。「媽咪不會不要佑佑的,媽咪只是要出去一段時間,肯定會回來。佑佑是媽咪的小寶貝,媽咪捨得不讓佑佑吃苦,所以不帶佑佑一起走,可是媽咪不會不要佑佑,我們拉過勾的,媽咪肯定會回來的!」

  「……嗚嗚……」

  「不許哭!」林夢暴喝,沉下臉。

  小傢伙抽噎了一聲,梗著脖子,漲紅著臉,強忍哭意。

  「佑佑不哭……」小傢伙討好地看著林夢。「佑佑乖……」

  林夢重重地親了一下小傢伙的小臉,然後狠狠地摸了一把小傢伙的腦袋瓜。「你是男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哭。在這裡等著媽咪,媽咪會回來接你!」

  然後,她推開小傢伙,猛然起身,拿起一邊放著的行李包就轉身離開了,大步而去。

  「媽咪--」小傢伙尖叫了起來,邁動著小腿,跑著追林夢。

  林夢轉身,紅著眼惡狠狠地看著小傢伙,低吼:「站在那裡,不許過來!」

  小傢伙停了下來,臉上兩行淚猶如溪流般地滑下。

  林夢狠狠心,轉身離開。

  她發誓,如果不做出點成績出來,她就不叫林夢,也愧對寶貝兒子今日的這番傷心!

  「媽咪……」小傢伙伸直了脖子,眺望著林夢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終於崩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然後嗚嗚地哭了起來。啊真費勁地半蹲著去哄小傢伙,小傢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踉踉蹌蹌地往門口跑,沒敢跑出屋子,只是伸出了頭,衝著那揚長而去的出租車,哭吼著,大喊出聲:「媽咪,佑佑在等你,你要回來……佑佑在等你……」

  啊真的眼眶紅了,強忍酸意,將小傢伙輕柔地抱住。小傢伙看著出租車也消失在他眼裡了,一個嗚哇,轉身抱住了啊真的大腿,哭了起來。

  「三嬸……」

  小傢伙叫著,哭了好久。

  梟況聞訊立刻趕來了,小傢伙那時候哭累了,趴在啊真的懷裡睡著了,這一天,就連幼稚園都沒去上。

  梟況狠狠地擰了擰眉。「林夢沒說去哪裡嗎?!」

  「她只是說要去南邊的一些城鎮去逛一逛,具體沒說去哪裡!」

  「你怎麼不問清楚呢!」梟況有些焦急了。那個女人萬一有個好歹,可讓他們兄弟幾個怎麼向大哥交代。他根本想像不出,要是出了事,大哥會發狂到什麼地步!

  「我問了,可是林夢說她自己也沒確定好,就是看情形,到處走走,哪個地方適合,她就往哪個地方奔去!」啊真紅著眼,軟軟地回著梟況。

  梟況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

  「對不起!」他歉疚地道歉,輕輕地親了親啊真的唇。「真真,對不起,我剛才口氣急了點,你別往心裡去。」

  啊真睨了他一眼,嗔道:「我還不知道你,知道你這是關心則亂,怎麼會怪你。我同你一樣,也是有些擔心林夢!」

  梟況輕輕地將自家老婆圈入了懷裡,安慰性地將她緊抱了一下,然後微微放開。擰眉想了想,他道:「不用太擔心,林夢才走了沒多久,我找人去查查。」

  然後,他解下了小傢伙手上的手錶,再度親了親老婆的小嘴之後,就走了出去。

  小傢伙一醒來,發現自己手腕上的手錶不見了,立刻大吼大叫了起來,發了好一通的脾氣,那是可以找到媽咪的東西,小傢伙對手錶的構造和原理懂得不多,可卻牢牢地記住了這一點。現在手錶不見了,小傢伙就怒了,啊真怎麼哄都哄不住。等待梟況急匆匆地趕來,把手錶重新戴在了小傢伙的手上,小傢伙才消停了。不過因為這個,梟況卻挨了小傢伙一咬。

  「以後不准碰我的手錶!」

  小傢伙一口咬上了梟況的胳膊,像是小狼崽一樣,用小牙死死地磕著下面的肌肉,黑溜溜的大眼凶狠而又防備地瞪著梟況,把梟況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卻是更喜歡這孩子了。就這股狠勁,一看就知道是虎父無犬子,將來那是要了不得的!

  梟況已經大概掌握了林夢的行蹤,但是沒有把這事告訴容凌。有些事情,只有當事人慌了、急了,才能把自己的內心看清吧。反正林夢出不了大事,要急,也該輪到容凌急。

  一天……兩天……三天……

  小傢伙掰著手指頭,一個個地數,翻來覆去地數,兩眼看著大門外,有些望眼欲穿。

  「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裡,小傢伙抽著鼻子,小小聲地問。

  晚上快8點的時候,林夢無一例外地會給小傢伙來電話,然後吩咐小傢伙睡覺,在這之前,會問問小傢伙今天有沒有乖乖的,小傢伙就會軟軟地回答自己很乖,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挑好的說給媽咪聽。林夢因為太累了,總是聽著聽著,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了。

  然後,容凌回來了,特地趕在了周末的這一天。他在那房裡等著,等著林夢的到來,可是天邊轉黑,她還不出現!他怒了,給她打了電話,毫不客氣地命令:「你快過來,別讓我親自去逮你,那樣,難堪的可就是你!」

  「我在外面!」林夢的聲音裡透著疲憊。「有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你在哪裡?!」他越發不悅,暗想這個女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上次還在阮家等他,這次好了,乾脆跑外面去了!誰給她的權利,讓她這麼囂張?!

  「你有事?!」她的口氣微微有些喘。

  他敏感地豎起了耳朵,「你在哪裡?!」

  「我現在不在B市,你若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什麼叫做你不在B市?!」他怒吼,急了!

  她直接掛了電話!

  他氣,凶猛地站了起來,就要摔手機,想了想,狠狠地再度按了重播鍵。

  她接了,隔著手機,聲音越發顯得疲憊。「你到底有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裡?!」他咬牙,一字一頓地逼問,心裡的火氣已經逼近爆發點。

  她這次乾脆,連話都不回,直接掐了電話。

  他再撥,她卻再也不接電話了。

  「該死!」他狂躁地咒罵,血液裡的暴力因子開始沸騰。煩躁地扒了扒自己的頭髮,他大步走了出去,上了車,他一邊把車速開到最大,一邊拿出手機,讓手下調查林夢的行蹤,一有消息就立刻向他匯報!他先去的自然是阮家,那裡只留了一個面色陰沉沉,彷彿鬼魂的阮承揚。

  「問她去了哪裡?!我怎麼知道!」

  阮承揚陰涼涼地扯了扯嘴皮子,帶著嘲弄,眼眸嗜血地看著容凌。

  容凌根本就不把這種小角色放在眼裡,沒打聽有用的消息,他立刻就走人。

  「喂--」阮承揚的聲音在背後冷森森的響起,嘲弄的意味兒於是就更加足了。「你這種人不是最自持身份的嗎?!哪怕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也要背著人做的。所以,管好你自己,別再來我們家了!」

  顯然他這話意有所指,容凌豈能聽不明白?!

  他猛然回身,雙眼裡的血色比阮承揚可盛了一倍。阮承揚頂多可以說是沾些血色,可是容凌這樣的人,一旦憤怒到起了殺念,他整個人就宛如浸在了血水一般,還是濃郁到近乎發黑的血色裡。男人周身那緩緩擴散開的冷氣和殺意,讓人有一股彷彿被掐住了脖子而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這個破爛的地方,我都恨不得拿顆炸彈直接把這裡給炸成廢墟,然後把你們三個小子直接送西天去。你還真當你這裡是好地方!」

  容凌冷森地猶如惡鬼附體!

  阮承揚被嚇到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恐怖的人,光憑眼神,就讓人感覺到刺骨的殺意。他是殺過動物的,許許多多的動物,所以身上總是帶有若有似無、怎麼都沒法洗淨的血味兒,而這個男人也是。這一刻阮承揚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男人肯定殺過人,而且,恐怕還不止一個。所以,他倒退了一步,一直陰沉沉的眼裡出現了警備的驚恐。他已經強力克制自己的恐懼,但在這個男人面前,還是洩露了出來。

  容凌瞇眼,眼裡流露一絲不屑,嘴角勾起的幅度顯露一絲輕嘲,然後大步轉身離開。他在意的無非是那個女人,別的路人甲,他沒工夫理會!

  如今,他全身暴躁地猶如體內關了一頭困獸,掙扎著要破體而出。他的腦袋也快要炸裂了,叫囂的就是要找到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去了哪裡?!

  他氣、他恨、他急!

  這該死的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阮家人!

  容凌在心裡頭惡聲低咒,剛才他對阮承揚說的話,絕對是他的真心話。滅了他們,滅了那個可惡的老頭,那個女人是不是就能乖乖的了?!

  女人不見了,連孩子都不見了,他現在暴躁地想毀了入眼所及的所有一切的原因就是,那個女人說她不在本市,他怕那個女人跑了,帶著兒子跑了,就像四年前一樣!

  「該死!該死!……」

  他不停地咒罵,全身的血氣更加地沸騰,眼睛發紅地猶如一只叫囂著要嗜血的凶獸!他暗想自己大意,竟然對那個女人一點防備都沒有!那個女人向來最愛和他作對,在他篤定一切都會按照他的希望走著的時候,她就是能扭轉局面,然後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然後手下有報告傳來,說孩子在梟況那裡,他的情緒才稍微穩當了一些。沒事,孩子還在,那麼那個女人肯定也在。她最寶貝那個兒子,肯定不會丟下兒子的!

  可等他見到了小傢伙,立刻心驚膽戰地聽到了小傢伙石破天驚的哭吼:「叔叔,媽咪不要佑佑了,嗚嗚……媽咪壞,媽咪不要佑佑了……」

  小傢伙哭著,撲過來抱住了容凌的一條腿。

  容凌的心,一下子拔涼拔涼的。高大的身子,那一刻,徹底地僵住了,又猶如被寒冰給住了。腦子裡嗡嗡響的就是:那個女人不要孩子了……連她最寶貝的孩子都不要了……她肯定是跑路了……那個女人跑了,扔下孩子跑了……她跑了,又背著他跑了……她跑了……她該死地又跑了……

  他僵硬地低下頭,看著嗚嗚哭的小傢伙,小麥色的肌膚難得地發了白,流露出一絲難得的驚慌和脆弱。

  「你……你把剛才的話,再……再說一遍!」他的聲音都開始發抖了。

  那一刻,他那高大挺拔、看上去總是無堅不摧的身體,都很明顯地看出了顫抖!

  梟況皺眉,看不下去了,急聲插入道:「大哥,你別聽佑佑胡說,林夢哪裡不要他了!」

  小傢伙不服氣地扭過頭,帶著敵意衝梟況怒吼。「媽咪就是不要我了,她都不回來找我了,半個月到了!到了!」

  小傢伙哭著跳腳,小臉漲的通紅。

  啊真在那邊看著心疼,只得軟聲哄小傢伙道:「佑佑啊,媽咪才走了十二天哦,還有三天才到半個月,所以三天後,媽咪肯定就能回來!」

  「我不管!」小傢伙大嚷。「我說到了就到了,我都數了好幾遍了,十五天就是到了!到了!」

  小傢伙不是不會數數,相反,他很聰明,普通的加減他都可以心算,可是這事落在了林夢的身上,小傢伙就變得執拗而笨拙而倔強,非得一個個地數著自己的手指頭,一遍遍地數,早也數,晚也數,然後有些自欺欺人地把時間給少算了幾天。

  這不,從昨天開始小傢伙就開始鬧,說半個月到了,在電話那頭,就跟林夢撒嬌,說時間到了,讓林夢趕緊回來。林夢哄了他半天,仔細地算給小傢伙聽,說時間總共過去了十一天,她都記得牢牢的呢。小傢伙不能跟林夢鬧,在電話裡頭乖乖地承認了錯誤,可是一掛電話,就巴巴地掉眼淚,立刻踹走自己的錯誤,堅持說時間到了。

  這天,他繃著臉去了幼稚園,又繃著臉去了嚴老爺子學了武之後,就急巴巴地又給林夢打電話,說時間到了,媽咪怎麼還不回來。林夢那邊有要緊事忙,就哄了小傢伙幾句,快速掛了電話,表明晚上會給小傢伙打電話。小傢伙想媽咪了,很想很想,就忍不住又打電話,可是林夢沒接,然後小傢伙就哭了,說媽咪不要他了。然後容凌來了,小傢伙就爆發了,淌著淚哭訴了。

  容凌沉著臉,聽完事情的原委,心裡頭的怒火並不因為了解事情的真相而減少,相反,緊繃著的那根弦更加地繃緊了。什麼樣的事情會重要到讓這個女人連兒子的電話都不接?!什麼樣的事情會讓那個女人連兒子都不帶在身邊?!什麼樣的事情讓她離開B市,然後這麼多天都不回來?!

  她在哪裡?!

  一個小小的手機,一次電波維系的電話,又能證明什麼,又能擔保什麼?!

  女人跑了!然後不接他的電話,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害怕的是,在這十二天的時間裡,這個女人已經跑得遠遠的了,又或者又龜縮到了某個角落,改頭換面,讓他怎麼都找不到她!

  他驚恐!曾經發過誓,這個女人別再栽在他的手裡,否則他肯定不會放過她,會綁死她,不再給她出逃的機會!

  可--

  該死,真是該死!那個女人到底跑去了哪裡?!他大意了!

  他厲眼一掃,就瞄到了小傢伙手腕上的手錶,瞇瞇眼,他略彎下腰,去摘小傢伙的手錶。

  「幹嘛?!」

  小傢伙的手錶被人拿走過一次之後,就分外的警覺,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手錶,碰都不讓別人碰一下。他會時常打開錶盤,然後看著鏡面上的藍點,那個藍點一動一動的,他知道,那個藍點代表的是媽咪,只要藍點亮著,就說明媽咪一直都和他聯繫著。媽咪不在他身邊,那藍點就是媽咪的化身,誰也不准碰他的手錶,哪怕容凌也不行!

  小傢伙立刻伸手護住了自己的手錶,警備地睜大眼,看著容凌,然後小腿緊跟著退後了一步,再一步,大有容凌若是要拿的手錶,他就立刻轉身就跑的架勢!

  容凌瞇了瞇眼,強大的腦袋瓜在瞬間發揮了彪悍的運作能力,一秒不到的時間,他已經有了一套方案了。

  「佑佑想不想馬上見到媽咪?」

  容凌蹲了下來,平靜地看著他,口氣卻不是大人哄小孩的口氣,而是近乎於對等、商量的語氣。

  小傢伙重重地點了點頭,哭著道:「想。」

  「那好,叔叔有辦法能把你媽咪給你帶回來……」

  「真的?!」小傢伙欣喜地搶白,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容凌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可是叔叔現在需要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你說,佑佑都幫!」小傢伙急著應承。

  「叔叔需要你手頭的手錶找出你媽咪的位置,所以你需要把你的手錶借給叔叔!」

  「不行!」小傢伙想也不想地急吼出聲,再度用小手把手錶給死死按住。

  容凌瞇起了眼,眼神有些陰冷。「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就等你媽咪自己回來吧!」

  說完,站了起來,似乎不願意再搭理他。

  小傢伙急了,立刻伸手抓住了容凌。這個叔叔和別人一樣,別人都哄著他,對他說媽咪就快要回來了,時間到了肯定就能回來了,可只有這個叔叔,說要幫他把媽咪給找回來,小傢伙很心動,非常非常地心動。

  容凌這個對全局有著恐怖的掌控力的男人就連對小孩都捨得殘忍對待,都捨得耍計謀。

  「我數到十,你要是把手錶給我,我就幫你找回媽咪,讓你今晚就能見到她。可是你要是不給,我就再也不幫你找媽咪,你就是求我,我都不會再幫你!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這兒等著她回來吧,或許,她還真不回來了,然後不要你了!」

  這招夠狠!小傢伙被唬住了!

  容凌開始數數。「一!……二!……三!……四!……五!」

  「我給!」小傢伙猛地吼了起來,可卻繃著和他老子有幾分相像的臉,照舊繼承了他老子的老謀深算,提出了但書。「但是你要帶我一起去找媽咪!我乖乖的,不吵你,你可以用我的手錶,但是不准把手錶從我手上摘下來!」

  此言一出,梟況眼都瞪大了!可算真正地見識了一把什麼叫做「虎父無犬子」,然後他笑噴了!

  容凌的面色抽了抽,看著繃著臉,小模樣很是堅定的小傢伙,最終點了點頭。

  「行,你和我一起!」

  小傢伙立刻咧嘴笑了,可是一想到了媽咪,小傢伙的笑容立刻猶如曇花一現一般,快速地消失了。

  不多時,一家直升飛機降落在了梟況家前面的院子裡。小傢伙也沒怯場,頭一次聽到直升機那嗚嗚的機翼扇動聲也沒覺得害怕,被容凌抱著,繃著臉,很是鎮定地上了飛機。落座之後,把小手一伸,放到了容凌的面前。

  「噥,你看!」

  意思是讓容凌借著他的小手看!

  容凌挑挑眉,動起了手錶,按著上面的幾個按鈕,一點點地朝手錶上的藍點飛近。

  梨江市,當時時間逼近晚上11點。林夢剛從一趟飯局上撤下來,今天晚上連趕了兩個飯局,她累壞了。又擋不住別人的勸說,喝了一點酒,腦子都有些暈了。可是一想起了自己包裡已經簽到手的訂單,她又覺得很高興,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坐在出租車裡,微微地半瞇起了眼,半睡半醒著,讓自己的身子稍微可以放鬆一下,就等著出租車司機把她載到一早就訂好的旅館。酒意讓她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彎了,但她還是惦記著B市的小傢伙。小傢伙今天可能是生氣了,快到晚上8點的時候,她借著要上廁所的機會從飯局抽身出來,然後給小傢伙打電話,可是小傢伙卻不接。她自然擔心,就又給啊真打電話,啊真說小傢伙已經睡下了。她想起了那個總會一次次地軟聲問她:「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佑佑想你了」的小傢伙,心裡就酸酸的疼。

  已經過去12天了,快了,還有三天,她再奮鬥三天,就可以去見她的小寶貝了。想起了小傢伙那張嫩生生的小臉兒,林夢心頭一暖,低低地笑了起來。那不自覺顯露出來的魅惑,倒映在了後視鏡裡,讓前面開車不小心瞄到的中年司機有些心驚肉跳,心裡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司機盡量控制自己的心神,不往車後座去瞧!

  此時路上的車已經不多了,車與車的距離,自然就拉開了不少。道路暢通,進入視野內的,也就五六輛汽車。

  突然,用類似轟鳴的聲音開始響起。這把林夢從半夢半醒之中驚醒。她努力地坐直身子,往前後左右瞧去,可是沒看見什麼特別的東西。可是那轟鳴聲越來越近,分明是有什麼東西在逼近。不明物體除了可以讓一部分人覺得好奇和興奮之外,還會讓另一部分人覺得害怕。

  「師傅,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林夢焦急地問司機師傅,她寧可一切平平常常,也不想有這個殊榮來撞見UFO什麼的。她的兒子還在B市等著她呢,她只想平平安安回家。

  司機也是好奇,他是常年開車的人,自然懂得不少的機械知識,這聲音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似曾相識啊!司機開車的速度不自覺地慢了一些,然後他突然「啊!」了一聲,低叫:「怎麼聽著像是開飛機的聲音啊!」

  「啊?!」林夢愣了!

  這飛機有開這麼低的嗎?!聽這動靜,彷彿近到在耳邊一般,那所謂的飛機得距離他們多近?!

  正這麼想著呢,冷不丁的,一道強光打在了出租車上。然後有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

  「車裡的司機,請注意聽好了,請注意聽好了:請立刻停車!請立刻停車!」

  司機被這光一照,再被這聲音一命令,立刻手抖了、腳也抖了,腦子裡在瞬間就想過了警匪片裡的類似場面。貌似,他最近也沒幹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啊!警察用得著出動一架飛機來抓他嗎!

  一個閃神,車子便不小心又開出了五十米遠。

  那個通過擴音器傳出來的男性聲音再度響起。

  「警告,警告!警告車裡的司機,請立刻停車,請立刻停車,否則後果自負,否則後果自負!」

  媽呀!

  司機心一慌,立刻咬牙,繃著腿重重地踩了一下剎車,就聽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出租車愣是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別的在出租車前後左右開著的車,聽到這等動靜,都下意識地停下了車。國人都有看熱鬧的習性,碰到了此等詭異之事,豈能不親眼目睹一下?!雖然這可能具有某些危險性,但是擋不住這人的好奇心啊!

  就見這條已經逐漸顯得冷清的道路上,一輛半舊不新的出租車在從飛機上射下來的強光的照射下,就像是被逮捕的犯罪分子,散發著慘白的光芒,一動不動地停在那,怎麼看怎麼顯得畏縮和可憐!

  「靠,這是在幹嗎?!搶劫?!殺人了?!還是重刑犯出逃了?!」一司機怪叫,眼睛卻興奮地在黑夜中像黃鼠狼一樣閃閃發光!

  然後私家車司機探出了頭,也跟著叫了一聲:「拍電影?!好萊塢?!還是時光倒流,穿越時空,集體穿回二戰時代?!」

  「靠!UFO了!」又一人怪叫!

  各種揣測都有,自然有機靈的人立刻掏出了手機,急急忙忙地打開了攝影功能。然後直升飛機沉穩地在出租車旁邊降落了下來,同時白亮的探照燈關閉,立刻,畫面變得漆黑。

  「靠,給點光啊!」一個拍攝的人急了!這烏漆麻黑的,還咋拍照啊?!此刻路燈散發出的那點弱光,也沒比老鼠的那一身皮亮上多少!

  「你幹了什麼事了?!」林夢氣急敗壞,怒問司機。

  司機恐慌,無力辯解。「我……我什麼事情都沒幹哪,我……我是良民!」

  然後飛機上猛地跳下來一個高個子,速度極快地朝他們靠攏,快的都有些讓人看不清他的具體摸樣。

  林夢急得嗓子都冒火了,所以喊聲就有些嘶啞了。

  「你可害死我了!」

  司機很慚愧,很歉疚,所以在容凌一把拉開後車門的時候,他雖然不爭氣地聲音依然有些發抖,可還是很有正義感地大叫了一聲,維護林夢道:「你們要抓就抓我吧,不關這位女士的事!」

  容凌立刻一個凶狠的眼刀子殺過去,司機立刻嚇得哆嗦了一下,很沒志氣地閉嘴了。然後容凌彎腰鑽入了車內,長臂一伸,就拽住了林夢。

  「出來!」

  熟悉的低喝,讓林夢急慌慌的心一下子穩當了,然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反抗地被容凌給拽了出去,然後又被他雷厲風行地給推上了飛機。基本上,她的大腦已經當機了,不明白容凌怎麼會來這裡?!不明白容凌怎麼會以這種狀態出現?!

  她被震撼住了!

  然後飛機開走了!

  然後已經被這急轉直下的劇情搞的目瞪口呆的司機回過神來了,再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才後知後覺地罵了一聲:「靠!」

  原來不是來抓他的,而是來抓這個女人的!

  而從飛機落地到飛機開走,整個事件短到連十秒鍾都不到。就這連十秒鍾都不到的視頻,連具體的人物都看不清的視頻,卻在當天晚上被人傳到網上之後,就引起了瘋狂的點擊,然後火速地瘋傳開,引起了熱議無數!

  這--自然是後話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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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0:2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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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言歸正傳,來說林夢那一家子。

  林夢才剛上了飛機,一團黑影就朝她撲了過來,那一聲「媽咪」,可真是喊得如泣如訴啊!小傢伙那猛撲的力道,差點把林夢給撞下飛機去,幸好她身後的男人很強大,依舊輕鬆地將她往裡面重重地推了一把,把她推入飛機,他自己緊跟著跳了上來,關上機艙門,直升機立刻就飛了起來。

  「媽咪……媽咪……媽咪……」

  小傢伙猶如饒舌的鸚鵡,急促地喊著同一個字眼,然後小腦袋瓜猶如鑽頭一般,盡往她懷裡鑽。

  林夢越發懵了,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小傢伙的聲音一帶上了哽嚥,她就急了。

  「佑佑怎麼了?!」她急聲問。

  小傢伙抱緊了林夢的小腰,揚起了小腦袋瓜,淚汪汪地看著林夢,哭訴道:「媽咪不要我了!媽咪要把佑佑丟下不管了!」

  「這是哪裡的話?!」林夢急了。「媽咪怎麼可能不要佑佑呢?!」

  「哼!」小傢伙一邊哭,一邊抽鼻子。「總之,媽咪不要佑佑了,媽咪壞壞……」

  說是這樣說,小身子卻更是往林夢的身上蹭。

  林夢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搞出這一切的男人。可一對上男人虎視眈眈的眼睛,她就嚇得哆嗦了一下,本能地覺得此刻的男人要比懷裡的小傢伙難對付的多的多了。

  「佑佑啊,媽咪說了,媽咪只是去工作,時間一到,就會去找你的啊,媽咪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呢!媽咪就是什麼都不要,都不能不要你!」

  「哦?!所以你就可以不接我的電話,不告訴我你在哪裡?!你還真是絕情啊,女人!」容凌的聲音陰惻惻的。

  林夢縮了縮肩頭,本能地覺得有些害怕,可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惹到他了?!只是因為不接他的電話?!不至於吧,他之前不是也不接她的電話嗎?!頂多,也不過是扯平了!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肩頭,那力道重的,五指深深,猶如九陰白骨爪,痛得她皺了皺眉。

  「我警告你,只有這一次,就這一次,你下次要是再敢不接我的電話,不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就廢了你!」

  林夢驚喘,被男人口氣裡透出出來的暴戾給嚇到了!

  「你幹什麼?!」小傢伙臉上掛著淚呢,卻抬起了小臉,瞪大眼,衝著容凌怒吼。「不許你欺負我媽咪!」

  容凌瞇眼,瞧著小傢伙將林夢抱的緊緊的雙手,還有那靠著她胸部柔軟的腦袋瓜,突然就覺得很是礙眼。於是,伸手,他強行要將小傢伙拉離林夢的身邊。

  「你幹什麼?!」林夢嚇壞了,臉都白了。瞧著男人那陰戾的神情,顯然誰惹他誰就要倒霉,她就怕這個男人一怒,就會對小傢伙出手,更甚至荒謬地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容凌把機艙的門一拉,然後隨手就將小傢伙給扔了出去!

  天哪!

  林夢覺得自己罪過,怎麼會想到這樣的畫面。都怪這個男人,他看著小傢伙的視線太過凶狠,害她誤以為他都會吃了他。

  「佑佑還是一個孩子呢!」林夢急急忙忙地一手護緊了小傢伙,一手去阻攔容凌的胳膊。

  容凌冷聲反駁。「是孩子怎麼了?!孩子就能有特權了?!」

  林夢瞪大了眼,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無可理喻了,他的腦子到底清不清醒啊,這是該衝孩子說的話嗎?!

  「容凌!」林夢乾脆雙手將小佑佑壓入了自己的懷裡,然後死死護住,衝容凌吼:「你敢動佑佑一下,我就跟你急!」

  「急?!你怎麼和我急?!」容凌怒笑。「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是先逞能了!」

  他湊了過來,一掌抓住了林夢的秀髮,往下微微一拽。林夢立刻吃痛,低呼了一聲,揚起了臉,這個角度,正方便了他的親吻。於是,他低下頭,重重地貼上了她的唇,然後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重重地咬下。

  不是吻,而是血腥而慘痛的咬!

  「嗚--」她痛苦地低叫,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一股殷紅色的血,滑下她的唇瓣,順著潔白的下巴,緩緩地流下。

  小傢伙在瞬間瞪大了眼,然後爆發了。林夢吃痛的時候,手自然就鬆了,所以小傢伙得以掙扎開,然後猛地身子一撲,重重地撞向了容凌,小手握成了拳頭,跟著砸了過去,嘴裡緊跟著尖聲嘶吼:「混蛋,不准欺負我媽咪!」

  一邊打,一邊瞪紅了眼,剛剛有些止住了的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流。

  「你混蛋,我讓你欺負我媽咪,我打死你,打死你,讓你欺負我媽咪,讓你欺負我媽咪……」

  小傢伙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向了容凌,可是容凌根本就不為所動,依舊執拗地咬著林夢的唇,渴飲著她唇上溢出來的血,那模樣,凶狠又邪佞,宛如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吸血鬼一般!

  「混蛋,放開我媽咪,放開我媽咪……」

  小傢伙見容凌不為所動,抬頭又看見有血從媽咪的下巴上滴落下來,急得哭吼了起來。想了想,他猛地低下頭,隔著西褲,一口狠狠地咬上了容凌。

  容凌這才放開林夢,大掌一伸,就將小傢伙的腦袋瓜從他大腿上拔了起來。小傢伙敵不過容凌的力量,懊惱地直哭,小臉上盡是可憐巴巴的淚。

  「你是個混蛋,你欺負我媽咪,嗚嗚……你欺負我媽咪,我討厭你……討厭你……」

  林夢真是疼啊,嘴唇一動,就疼得直抽抽,可她還是伸出了手把小傢伙重新拉回來了懷裡,忍著痛,哆嗦著唇瓣地對小傢伙道:「佑佑,別這樣……」

  「可他欺負你--」

  小傢伙不滿地抬起了頭,雙眼淚巴巴的。

  「我這可不是在欺負你媽咪!」

  容凌邪魅地挑了挑眉,伸手抓過林夢的腦袋瓜,然後湊過去,伸出舌頭,吸吮地在她破血的唇上舔了舔,那般的細致,越發像一個吸血族了。

  林夢一個哆嗦,身子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唇瓣本來是疼的,可是被他這麼一舔,卻又帶了一些癢意,讓她身子微微有些發軟。想躲,可是這個男人早已經堵住了她的去路,大掌緊緊地扣著她的後腦勺,讓她連躲都不可以。

  小傢伙瞪大了眼,一下子看呆了。可憐的淚珠子,就那樣掛在了他的大大的眼珠下。

  容凌幾下將林夢唇上的血給舔乾淨了,才挪開了唇,低下頭,看著小傢伙邪魅地笑:「我這可是在疼愛你媽咪。你記好了,除了我,以後誰敢對你媽咪這樣,你就打那個人,不--」

  他瞇了瞇眼,眼神中出現狠厲。「你揍那個人,狠狠地揍,出了事,我負責!」

  林夢急了,狠狠地推了一下容凌,怒斥:「你說什麼呢!有你這樣教小孩的嘛!」

  然後急急忙忙捧住了小傢伙的小臉,嚴厲道:「佑佑,別聽他的,他這樣是不對的,那是惡霸,是壞蛋!」

  小傢伙眨了眨眼,猛然出拳,小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容凌的小腹,繃著臉,低吼:「你也不准碰我媽咪,媽咪是我一個人的!」

  他挺起了胸脯,氣呼呼地看著容凌。然後小身板挪到了林夢的腿彎間,護衛性地站在了她的前方,瞪著容凌。

  林夢啞然,突然有些頭痛,又突然挺想笑的。

  容凌伸手,一把就將小傢伙給提了起來,捏著他的肩膀給提的。

  林夢急得伸手要攔,最後反倒是被容凌給扯入了懷裡。就這樣,林夢倒在了容凌的懷裡,面前就是她的寶貝兒子。

  「佑佑,聽好了,你媽咪是我的,其他人,碰都不准碰。因為你是你媽咪的兒子,所以我容許你碰她,可是,其他人再也不能了,知道嗎?!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是根本就打不贏我的,所以乖,早點認清這個事實!」

  「容凌--」林夢低吼,都快要被這個臭男人給氣瘋了,他發瘋啊,說的什麼鬼話。他這根本就不是對一個孩子在說,而像是在對一個男人說的。

  「我是我自己的,我屬於我自己,可不是你的!」

  她伸手,猛地將小傢伙抱緊,回頭怒斥容凌:「你快放開佑佑!」

  狹長的眸子冒火地瞪著容凌,容凌笑笑,卻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小傢伙,然後才鬆開了手。林夢急急忙忙將小傢伙給抱穩了,低頭軟語。「佑佑,別聽這個叔叔胡說八道,咱們別理他。佑佑是媽咪的小寶貝,佑佑是媽咪的,媽咪也是佑佑的,佑佑和別人不一樣,永遠都是媽咪的寶貝!」

  小傢伙眨了眨眼,純淨的眸子似乎透露出一絲迷惘。林夢看的有些心驚,更把身後的男人給恨個半死,哪有他這樣教小孩的。佑佑多好啊,可是被他三言兩語這麼一亂說,瞧把孩子給整的!

  「佑佑--」林夢湊過臉,貼上了小傢伙的小臉,蹭了蹭。「媽咪抱抱,媽咪最喜歡佑佑了!」

  小傢伙伸手,緩緩地抱住了林夢的腰,將眼裡的淚水眨掉,然後稚聲稚氣地哼了哼。「媽咪是佑佑一個人的!」

  然後,抬眼瞪容凌,又執拗地重復了一邊,大聲喊:「媽咪是佑佑一個人的!」

  容凌沒受影響,反而伸過手來,惡質地捏了捏小傢伙肉肉的小臉,把小傢伙好好的一張小臉給揉成了一副怪模樣!

  「容凌--」林夢氣惱又無奈,到底這個男人今天是中了什麼邪了,幹嘛老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他聽了,彷彿根本就察覺不到她的氣惱,反而湊過來,很是無賴地在她的臉上親了親。小傢伙睜著眼,靜靜地看著,這一次,倒沒有大吵大鬧。

  林夢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無聲地警告他:孩子還在這裡呢,你還要不要臉了?!

  他就陰沉沉地看她。

  她的嘴唇還疼著呢,被他這麼冷森森的一瞧,心裡就打起了鼓,微微撇過了頭,不再看他,保持靜默。突然,她「啊」地一聲,本來軟下來靠在了椅背上的身子一下子繃直了。她轉過身,焦急地伸出一手推了推容凌。

  「我的合約書,我的訂單,快,都還在那出租車上呢,快,快讓飛機掉頭,把那公事包給拿回來!」

  因為之前的那一幕變化的太過迅速,讓林夢根本就是措手不及。容凌帶著一身的戾氣,不容拒絕地大力拽著她從車裡出來的時候,她根本就摸不著頭腦,再加上酒精和疲憊本來就容易讓人大腦遲鈍,她就那樣什麼東西都沒拿,就被容凌給推上了飛機。於是,她這些天好不容易跑下來的訂單,包括一些重要資料,都落在了出租車上。

  那可是她這些天的成果,她勞心費力、差點把嘴皮子都快要磨破才說下來的訂單,丟不得的!

  「快,快回去!」林夢急得猛拽容凌。

  她懷裡的小傢伙本來安安靜靜地瞇著眼呢,這下感覺到媽咪的著急,也猛地睜大了眼。

  容凌不為所動,什麼屁訂單,瞧把她給著急的!就是為了那些該死的東西,這個女人才跑這麼老遠,還丟下了而兒子,還不接他電話嗎?!

  他在心裡惡意地想,丟了好,乾脆都丟了,讓她吃個教訓,以後別再往外面跑!

  「容凌!」林夢急得大喊,瞧他那不為所動的身子就氣得恨不得咬他一口。「你讓飛機掉頭,快,你讓它掉頭啊!」

  容凌將唇瓣抿緊,一言不發。

  林夢火了,小女人也是有脾氣的,她猛地一咬牙,立刻唇上被咬破的地方,又緩緩地流下了血。她瞪著容凌,咬牙切齒地命令:「行!我不指望你讓飛機掉頭,可是把飛機停下來,我下飛機,我自己去把訂單找回來,可以吧?!」

  「媽咪……」小傢伙焦急地一把抱住了林夢,越發像個樹袋熊一般地把自己掛在林夢的身上。稚嫩的口氣中,也流露出了擔心。小小的臉上,出現了害怕。

  林夢沒看小傢伙,只是把小傢伙給摟緊了。

  「容凌,讓飛機停下來。」

  容凌冷冰冰地看著他,薄唇微微一動,無情惡質地讓人覺得可惡。

  「沒門!」他如此說。

  林夢猛地抱著兒子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容凌。

  「容凌,你沒這個權利!你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沒這個資格困著我。我再說一次,你馬上讓飛機停下來,我走!」

  容凌揚起了頭,堅毅的下巴繃緊,稜角顯得有些尖銳,透露可以扎人的冷意。

  「坐下!」他沉聲命令,周身的戾氣猛然外放。

  可她是林夢,不是旁人,所以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也不是他一威脅她就會妥協。

  「你不放我下去是吧?!」她冷冷地笑了起來,口氣裡流露出一絲毀滅的瘋狂。喝了酒的女人,最好別惹,那是什麼事情都可能做的出來的。她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容凌的這幅霸道樣,也受夠了他今晚的怪模怪樣。

  她往外走,緊抱著小傢伙。

  容凌瞇眼,深邃的眸子開始變得危險。

  林夢的手,一下子就放到了艙門處。

  「你信不信,我會直接打開這門,從這裡跳下去!」

  本是魅生香、隨時隨地地散放著淡淡的勾人意味兒的白嫩臉蛋兒,這一刻,被怒氣燒成了淡淡的紅色,有一種飛蛾撲火、在所不惜的瘋狂感!

  容凌猛地站了起來,眼神瞬間變得凌厲,扎人般地射向林夢。

  「我再問你一次,你讓不讓我下去?!」

  她就是逼他,威脅他。這一刻她甚至瘋狂地想,其實跳下去也沒什麼,帶著兒子一起,到了下面依然可以好好地照顧她的兒子。而且,還可以和這個陰陽怪氣的男人永別,多好?!

  她的眼神,首次這麼冰冷,容凌被毛到了!

  「我答應你,你回來!」不是他怕她會這樣抱著兒子跳下去,這機艙的門,也不是說隨便想打開就能打開的。在她打開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把這個女人給捉回來,讓她安分地呆在他的懷裡。他妥協,是因為他感覺到她身上透露出來的毀滅欲,那種被重物壓著,似乎他只要再在上面放上輕輕的一點東西,哪怕只是一根頭髮,都能將她壓垮的毀滅欲。

  這個女人的神經繃得太緊了,他不能刺激她。雖然,他不明白她是為什麼而遭受了這樣的重壓!

  林夢不信,冷冷地笑,看著他。

  他按下了通話按鈕,沉聲道:「把飛機掉頭,返回剛才那地方。」

  那邊駕駛員應了聲「是」,然後人在飛機上,很明顯地能感覺到飛機似乎在轉彎。林夢本來身子疲憊,小傢伙也不輕,所以飛機一掉頭,她就沒怎麼站穩,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容凌快速貼近,長臂一伸,將她連孩子一起,全部圈入了懷裡。另一手,則死死抓住了飛機上的扶手,猶如大山一般沉穩地站定!

  於是,林夢軟軟的身子就撞在了容凌的身體上。不可能不疼,但是容凌沒吭聲,只是抿著唇,靜默地等著飛機開始平穩地飛行了,才摟著林夢坐了下來,然後將她懷裡的小傢伙給接了過去。小傢伙自然是有些掙扎,不太願意脫離媽咪的懷抱,被容凌猛地打了一下屁股之後,小傢伙扁扁嘴,就乖了,窩在了容凌的懷裡。

  「把安全帶繫好了!」容凌命令林夢。

  林夢低下頭,繫好了安全帶。

  容凌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打給了俞旭。因為俞旭一直負責的是保全工作,手下的一干兄弟們,大多都是以保全的名義在他手下被管著。容凌報了車牌號,讓俞旭派在梨江市的兄弟們先去找那個司機,然後把林夢落在車上的東西原封不動地送過來。

  這就看出容凌的犀利了,這個人,看東西,總是在第一時間抓住最重要的東西。剛才短短的時間,他就已經記下了那出租車的車牌號。這是曾經身為一個特種兵的本能反應。

  對此,林夢有些詫異,又反應過來,她就是這樣莽莽撞撞地回去了,那司機估計也不可能在原地等他。男人這樣做,才是正確的做法。如此,她心頭一鬆,就徹底地把這事交給了身邊的這個男人。誰讓他這麼能幹,就讓他能者多勞好了。

  容凌收了電話,問她:「你現在住哪裡?!」

  既然她惦念著訂單,那他就送佛送到西,把她送回她下榻的酒店,直接也把行李給收拾回來好了。林夢報了旅館的名字,容凌深深地皺了皺眉,心裡頭微微竄了火苗。很顯然,這是一個名不經轉的旅館,必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否則,他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個女人,放著安全性能好一點的酒店不住,卻跑去住那些不三不四的旅館,容凌怒地心裡邪火呼呼地往外冒。這笨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長的是啥模樣,就這禍國殃民的小樣兒,她還敢亂跑,還敢往那龍蛇混雜的地方去,這女人簡直是嫌自己命長了!

  「告訴我房間號,我派人去把你的東西取來!」

  他的聲音很冷,緊繃繃的,顯示這個男人現在已經是非常不好惹了。

  偏這個傻女人還不知死活地不領他的情意。「不用,我還得再住兩天呢!」

  這一路遇到了不少貴人,今天王姐還說明天要給她介紹幾個朋友呢,那幾個朋友都是生意做得蠻大的,在梨江市都有一定的名氣的。若是他們能夠下訂單,那麼她就能再收獲好大的一筆。

  容凌立刻沉下了臉,怒聲命令:「拿了東西,你就馬上和我回去!」

  「不要!」她不肯,想也不想地拒絕。喝了酒的女人,可不是乖順的小貓咪,膽子都大著呢。

  容凌氣的都想掐死她,又或者直接揪過她,給她的屁股來一頓竹筍炒肉絲。

  她一無所覺,瞇起了眼,想像著明天若是訂單能成,就瞇眼笑,然後嘿嘿地笑出了聲,搞的身邊的男人突然就全身無力。

  為什麼,就讓他碰到這麼一個女人?!

  為什麼,這個女人就這麼難搞?!

  為什麼,她分明就是一副乖順樣,怎麼偏偏有時候就這麼執拗和倔強?!

  小傢伙窩在容凌的懷裡,不解媽咪的笑意,就疑惑地問:「媽咪?!」

  林夢回神過來,朝小傢伙伸出了了手。「佑佑,媽咪抱抱!」

  都12點了,小傢伙早該睡的,難為他還睜眼到現在了。林夢心疼了,瞧小傢伙軟軟嫩嫩地窩在容凌懷裡的樣子,瞬間母愛泛濫了。

  「佑佑,媽咪抱你睡!」

  軟聲著,林夢傾過身子,要過來抱小傢伙。小傢伙自然樂意,咧嘴笑著,就伸出了小手,身子從容凌的懷裡拔了起來,可卻被容凌大掌一扯,強硬地被他重新帶入了懷裡。

  「你媽咪醉了,可抱不動你,你別去煩你媽咪!」

  「誰醉了?!」林夢嘟起了嘴,本能地反駁。「我沒醉,你才醉了呢!來,佑佑,媽咪抱。」

  可是小佑佑看了看容凌,又看了看林夢之後,就乖乖地沒再動。

  林夢扁起了嘴,幽怨地瞪著容凌,氣呼呼地低叫道:「這是我兒子!」

  容凌沒管她,身子微微一傾,雙手在椅子上擺弄了一下,靠椅就緩緩地倒了下去,緩緩地變成了一張躺椅。林夢起初還低呼了一下,後來身子跟著椅子倒了下去之後,紅潤的小嘴扁了扁,就沒哼聲。等到她倒下了之後,她往後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邊特意空出來的一小塊地方,衝容凌挑了挑眉。

  「喂,把我兒子給我!」

  那因為淡淡的酒意小臉酡紅的樣子,簡直是迷死人了。尤其那挑眉的動作,更是讓她風情無比,狂野而性感!

  容凌心裡暗罵了一聲小妖精,跟著也放倒了自己的座椅,最後和她保持在了同一個水平面。

  「睡你的!」他將小傢伙放在了兩人之間。小傢伙自然地就往林夢的身邊湊去,林夢伸出一手抱住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瞇上了眼,讓意識飄散。小傢伙早就困了,小孩子扛不住睡意,見媽咪睡在了他的身邊,心裡也踏實了,舔了舔小嘴,也睡去了。就剩下了容凌一個人,睜著眼,看著這一對同樣張著小嘴,睡的很是「無齒」的母子,覺得這一大一小可真是「沒心沒肺」!

  ***

  「起來!先別睡了!」

  飛機到了地點,容凌去推林夢。

  「唔--」林夢哼哼了幾聲,拿手胡亂地推了推容凌,意圖把干擾她睡覺的壞東西給推走。

  容凌拿眼瞪了她一會兒,狠狠心去推他。她老不樂意了,身子在他的手下扭動的猶如一團麻花似的,他推她,她便躲。可憐的眉頭,死死皺著,看著就讓人不忍。容凌瞧著自己出國才半個多月,這個女人就把自己搞得臉上都少了肉,似乎身子都瘦了,瞧那神情也挺憔悴的,就一陣心軟。

  伸手,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他將她從躺椅上拉了起來。她迷迷瞪瞪地,就軟軟地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再去抱兒子,一手抱著,一手半摟半抱地拉著她下了飛機。

  同舟大酒店的生意做的很大,已經具有了一定的規模,發展到了全國連鎖。

  梨江市同舟大酒店的總經理一接到大老板要過來的消息,就立刻准備好了迎接的程序。飛機一著地,他急忙領著幾個高級主管以及幾個口風比較嚴的心腹員工,迎接了上去。

  隨著直升機落地,機翼緩緩地停止扇動,他繃直了身子,然後面帶笑容,表現著自己最好的一面,等著那最神秘、最讓人敬畏的大老板的檢查,可沒想,機艙門一開,就看到了那個總共就沒見過幾面的大老板,此刻正左手抱著一個孩子,右手半摟著一個女人,艱難地下了飛機。

  那身上掛著的兩個,在夜色中,黑漆漆的兩團,怎麼看,怎麼像兩個大包裹。而那形象一向光輝高大的老板,此刻看上去,突然就有點像是背著大行李南下打工的打工仔!

  有些狼狽的落魄!

  酒店總經理的兩只眼睛凸凸的,差點要掉出來了。

  這……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容凌走,林夢就無意識地靠著他的肩膀,被他強勢帶領著往前走。黑髮半遮著她的臉,讓人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覺得是個看上去挺年輕的女子。如此一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容凌是帶著兩小孩。不過,老總這麼快就有了私生女和私生子了?!

  總經理很疑惑,很好奇,但是強忍著,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這種做酒店公關的人,自然都是機靈的。他立刻出聲,讓上來兩個女服務員,上前去幫老總一把。原想著讓那兩個女服務員把掛在老總身上的「私生女」給扶走,可沒想,老總手一伸,就將懷裡的小男孩給送了出去。

  「抱好了!」

  容凌也不客氣地吩咐。

  那邊女服務員被容凌的俊臉和磁性的聲音弄得一陣臉紅心跳,但還是訓練有素地接過了小傢伙。如此,手上一鬆,容凌才得以將林夢給打橫抱起,與瞬間,巧妙地讓林夢把腦袋埋在了他的胸膛裡,讓旁人沒法瞧清她的面容。

  「唔……」

  林夢無意識地嬌哼了幾聲,小嘴嘟囔著動了幾下,又安靜了下來。

  可這軟軟的幾聲呻吟,卻已經讓人心神一蕩了!所謂聽音辨人,便能讓人知曉這女子的容貌怕也是不俗。而且,瞧老總那護得緊緊的架勢,必然是身份不一般的。

  酒店總經理心神一凜,將之前的推測全盤推翻,笑著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老板,房間已經准備好了,我領您去吧。」

  眼睛卻是一下都沒往林夢身上瞄去。因為,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他能夠瞄的了!

  容凌微微點頭,對這位總經理的表現表示了滿意。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入了酒店,往高層去。

  容凌身為老總,既然來了這裡,就有義務對這裡的一干職員體恤一番,哪怕他再不願。這便是身為老總的無奈!但這也能從側面說明他是一個成功的領導者,無論在什麼樣的時刻,他不會因為私欲而忘記最緊要的事情。

  將林夢放到了床上,拉過被子將娘倆蓋好,容凌走了出去。之後,一行人又下了樓,去下面開了一桌,容凌開始挨個地與酒店的高層見禮,問了一些問題之後,進行適當的慰問和褒獎,之後便是例行的觥籌交錯!高層們被老板這麼一禮遇,又是激動又是感動,覺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老板的重視,越發堅定地要把自己的熱情貢獻給工作,爭取讓酒店的業績再增加幾個百分點!

  一番熱鬧之後,容凌帶著淡淡的酒意,回了房。將小傢伙輕輕地抱到了另外一間屋後,容凌返回主臥,脫了衣服,去衝了一個澡。然後上床,脫了林夢的衣服,熾熱的身軀就壓下,滾燙的大掌帶著重重的懲罰意味兒,狠狠地揉捏著她的肌膚,熾熱而凶狠的吻,也跟著一一落下。

  她不舒服地哼了起來,在他身下掙扎似的扭動,卻被他全盤忽略。他看著底下這白嫩的嬌軀,眼神一點點轉暗的同時,也一點點的灼熱起來。拉開她的雙腿,他重重地壓了上去!

  「啊!」她被弄醒,低叫了一聲,身子本能都往上一縮,同時,也睜開了眼。

  他兩手掐著她的細腰,她往上縮一寸,他便往下拽兩寸,狠狠地讓她撞向他,讓她逃無可逃。他開始律動,有力的腰肢,一下下地往死裡撞她。

  她嬌喘,看著屋頂的天花板,被柔和的燈光晃著,有種不知道身在何方的錯覺,微微瞇著的眼睛,也泛著惘然的色彩,卻還是看清了身上的男人是容凌,是一個絕對可以讓她放心的存在!

  於是,她剛剛緊繃起來的身子就慢慢的放軟了,月牙白的軀體,在他的身下,漸漸地染上了艷麗的胭脂紅,妖嬈地猶如怒放的海棠。

  她輕哼、低喘、呻吟,在神志不清的這一刻,遵循著身體的本能,緩緩地扭動著身子,將男人絞緊的時候,艷麗至極,也高潮至極,猶如帶毒的罌粟,容凌恍惚地覺得自己大概會死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他不甘,不願,也試圖掙扎,可越是掙扎,卻發現自己陷入地越深。被逼迫著,他越來越快,越來越狠,越來越重。女人修長的長腿,白瑩瑩的,宛如妖嬈的蛇一般纏上了他的腰,夾著他的腰,一點點地磨蹭著,似抗拒,卻更似歡迎,拽著他往她身體裡去。他悶哼,被這小女人無心的誘惑給搞的裡裡外外全是火,咬牙死磕著,可是沒堅持多久,就交待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嬌喘吁吁,卻依然有餘力在那抱怨。

  「重死了!」

  她拿濕熱熱、軟乎乎的小手推他,然後香汗淋漓的嬌軀在他的身上緩緩地蠕動,以緩慢而折磨人的力量,一點點地將他的慾望給重新喚醒。

  他全身的肌肉再度繃緊,眼睛裡重新冒起了恐怖的慾望。而她一無所覺,半瞇著眼,兩手在他身上胡亂地摸著、推著、抓著,要將罩在她身上的龐然大物給推走。

  「走開啦,好重哦!」

  他心裡火起,瞧著女人推拒的樣子就礙眼。今天這帳,豈能這麼輕鬆就過去?!

  他起來,重重地推了一下她。她哼哼了幾聲,繼續瞇著眼,意圖繼續和周公去幽會去。那幾乎沒有一絲瑕疵的身子,此刻猶如緞子一般橫躺著,晃花人的眼。然後她微微轉過身身,撅著小屁股對著他,小小的身軀彎成了一只蝦米樣。

  他瞇了瞇眼,就看到了她白花花的臀瓣間,那緩緩流下的液體,低低地曖昧,也讓人身體發燙!

  這個小妖精!

  他再度低咒,揚手,毫不客氣地在她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很大,在這安靜的夜裡也很突兀,很刺耳。她好不容易看到了周公的影子,滿心歡喜地要奔過去,這猛地挨了打,也醒了,猛地就睜開了眼,忍著困意想看清到底是什麼。

  他伸手,直接將她拽了起來。

  「啊!」她低叫,不明所以。

  他拽著她,往床下去,動作粗魯,她被弄得神智清醒了。最重要的是,她全身光溜溜的,一走,腿間就濕褡褡的,容不得她不清醒。

  「幹嘛?!」她軟聲嬌呼,口氣帶了點抱怨。任誰睡的好好的時候卻被人給弄醒,估計心情都不好。剛才那一次運動也就算了,雖然一開始讓她不太喜歡,不夠後來呃……嗯嗯啊啊的,她也不怎麼討厭就是了,可現在又要幹嘛?!她都要累死了。

  他將她壓在了牆上,冰冷的牆面讓她一哆嗦,然後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幹嘛?!」這次,她問的有些氣弱了。

  他冷冷一笑,過來咬她的嘴。「終於醒了?!」

  「疼……」她含著小嘴,狹長的雙眼怒瞪著他。「不許再咬我!」

  這唇都讓他給咬壞了。

  「不准?!」他冷哼著,反而又過來咬。她躲,腦袋左搖右晃的,最後脖子上挨了他好幾下,非但如此,最後在她累得氣喘吁吁的時候,他到底還是咬上了她的小嘴。

  「咱們來算算今天的帳?!」

  她累,她困,自然毫無愧色地辯駁道:「有什麼好算的,我沒錯,我要睡覺。」

  說著,作勢推開他,往床上去。

  他攔下了她,架起她一條腿,身子往前一擠,又一頂,就衝了進去。

  她驚喘,雙眼猛然瞪大,後背立刻挺直了。

  「出去!出去!」她嘶聲低叫。

  他不為所動,反而冷森森地咬著她的耳朵低哼:「我說,我們來算算這帳!」

  可現在這麼一副羞死人的樣子,怎麼算帳?!

  她滿面羞紅,這個男人簡直惡劣地讓人發指了。可是在這種體力活上,她一向敵不過男人,她又實在很想睡,而且,明天她還和王姐他們有約呢,遲到了可不好,若是精神不佳,也不好!

  「咦?!」她一聲驚喘,想到了王姐,思路就有些清晰了,腦裡那微微的醉意也跑了一半了,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佑佑呢?!你把他弄到哪裡去了?」從醒來開始就沒看到小傢伙!

  容凌立刻黑了臉,氣的身子一翻,把這女人帶著一轉,就變成了他靠在牆上,她靠在他身上的姿勢。他大掌一揚,惡狠狠地一把甩了下來,落在了她的屁股上。也沒法對她下重手,也只有這肉肉的屁股比較適合落掌,過了也不怕落下痕跡。

  「這個時候,你還想別的男人?!」

  他口氣陰森地彷彿要宰了她。

  她被打得「啊」了一聲,屁股立刻見紅了,然後不受控制地繃緊,連帶下面也繃緊了。

  「絲--」

  他低哼,因為被刺激到了。性感而粗大的喉結大力地滾動了一番,他有些忍不住了,想要衝鋒陷陣的念頭有些強了!

  她本來氣惱他嘴裡把兒子比作「別的男人」的混帳話,這下他的變化如此清晰地傳入她的身體,她一下子面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個……佑佑……」

  「他好的很呢,已經睡了,你不許提他,再敢提,看我怎麼修理你!」

  她氣弱,乖乖閉嘴。

  他懲罰性地重重撞了一下,她低哼,腿微微有些發軟,就求他。

  「有事……明天再說,先……先讓我睡吧!」

  「睡?!」他譏諷。「這個樣子怎麼睡?!」

  說著,惡意地撞她,同時又懲罰地再度拍了一下她柔柔的小屁股。她的屁股挺翹渾圓,白涼柔嫩,讓人打著會有成癮的錯覺。

  她覺得受辱了,又羞又氣,再怎麼樣,都不可以打她的屁股。她都已經是大人了,被打屁股,多丟人的事情哪。

  「不准這樣!」她伸手,護住了自己兩瓣屁股,抬眼,瞪著他,黑色的眸子燃燒著鮮亮的火苗--卻真美!

  這非但沒有起到威懾男人的效果,反倒是惹得男人越發蠢蠢欲動,越發情熱。從來,她的瞪眼對他來說,都只有挑逗的反效果。他不介意她再多瞪他幾次,這男人的惡趣味,這四年來,只增不減,而且,增的還不少。

  於是,他和她奮鬥,拉開她那軟弱無力的小手,一掌成功地再度拍下。

  「容凌--」軟嫩的臀瓣上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讓她尖叫,快要氣瘋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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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0:5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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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她氣得去撓他,總之這個男人一向勇猛,她的反抗就如螳臂當車一樣的可笑,倒不如放棄了,轉為讓他難受了。於是,細軟的手指,開始狠狠地在他的腰間撓過。林夢開始暗恨自己昨天才剪的指甲,眼下十根指頭都光溜溜的,根本就沒法對男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是男人卻痙攣性地悶哼,呼吸開始變得粗重,從他的慾望變化來看,這個男人似乎突然就變得有些激動了

  她眨了眨眼,腦子裡猛地晃過了一些內容,然後就去觀察男人的表情。男人俊臉漲紅,看著她,狠狠地瞪著她,微微抿著的薄唇帶著一些克制。她轉了轉眼珠子,略有所悟,然後細軟的十根手指,又在男人的腰間撓了一下,力道不大。

  男人開始低斥,「別亂動!」

  伸手要來抓她的小手,她又不是傻子,哪能什麼好處都讓男人占了啊,而她就只有挨打的份吶。她的小手摸索著,就往男人的尾椎骨部位摸去,男人一下子繃緊,她的小手開始做亂性地一下一下摸他、揉他、抓他。

  他的面色微微扭曲,低下頭,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鎖骨,充斥著濃濃慾望的暗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從哪裡學來的?!」

  她立刻笑了,嬌嬌媚媚地笑,覺得自己好像抓對地方了。妖媚地橫了他一眼,她軟著聲音嗔道:「不就是從你身上摸索出來的嘛!」

  然後手腳並用,像是菟絲子一般地纏上了這個男人,湊著嘴,去吻他。小手做亂性的在他的尾椎骨處、腰眼處時輕時重地撫摸。那裡正是男人的敏感地帶,男人被她這麼一弄,心裡盡是火,本想著要借此審問她的,可是她現在像個妖精一樣又親又吻的,而且這種體驗還有些新奇和刺激,他沒捨得阻止她,於是,在她的特意挑逗下,他很快就失去理智,翻身將她壓在牆上,惡狠狠地修理了她一頓。

  她困的事情一結束,就閉上了眼。

  可有些話,男人是必須要說清楚的,於是,就搖醒她。女人火了,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於是,很有氣魄地吼了一聲:「你再不讓我睡,以後別想爬上我的床!」

  男人愣住了。

  女人得意地嘿嘿笑了兩聲,瞇上眼,繼續睡覺。

  男人狠狠地揉了一下她的屁股,低斥:「美的你!」

  「明天再和你算帳!」他補充了一聲,跟著躺下。然後大略十多分鍾過去了,在女人因為這些日子的太過奔波忙碌而打起小小的呼嚕之後,他貓一樣地起來了,從床上下來,然後輕巧地掀起了床尾處的薄被。於是,女人兩只小巧白嫩的玉足就露了出來。右腳的腳踝上,那一竄鑲嵌著鑽石的腳鏈,正散發著靜謐而璀璨的光芒,那是淡淡的夜色都沒法遮掩住的光芒。

  男人抬頭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女人,大概是因為被他給好好的「滋潤」過,所以她現在睡的很沉,紅嫩嫩的小臉,猶如睡蓮一般的安謐。他垂下眼,修長的手指迅速地搭上了她的腳鏈。分神注意著她的睡容,他的手指輕快,一下子就將腳鏈從她的腳踝上解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腳鏈在她的腿上呆的時間太久了,有些和她融為一體了,所以當腳鏈從她腳上脫離的那一刻,她皺起了眉頭,很不舒服地哼了哼,左腳下意識地動了動,往右腳上湊去,沿著腳踝磨蹭著。男人即刻伸手,大掌輕輕地摸了摸她可愛的纖足,安撫性地揉了揉。她哼了一聲,就有些老實了,只是眉頭還微微皺著,似乎被什麼給驚擾到一般。

  他拉過薄被,蓋住了她的雙腿,然後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小嘴,力道再跟著一點一點加深。果然,他的騷擾讓她厭煩了,不滿意地咕噥了一聲:「走開!」,然後趕人似地拿手胡亂舞動著,要驅逐他,不讓他再胡來。他不亂動了,她就笑,眉頭都舒展開了,感覺有那麼點得意似的。

  經過他這麼一騷擾,卻已經忘了腳腕上的缺失了。

  男人就勾唇,邪魅地笑。

  小樣兒,讓你得意!

  他挑了挑手指,上面吊著的腳鏈,一閃一閃地開始跳躍,宛若楚楚可憐的淚光。

  男人拿起手機,走了出去,低低地吩咐了幾句,沒過幾分鍾,就有人來了。容凌將腳鏈交了出去,低聲吩咐來人。「讓小七做的漂亮一點,別讓人給發現了。」

  來人正色著保證,一定會把他的要求原封不動地帶給七少。

  「坐我的飛機去,快去快回!」

  來人應下了,匆匆而去!

  容凌關了門,這下心裡舒坦了、得意了!

  小樣兒,等經過處理過的腳鏈回來了,又戴在了她的腿上,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跑!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她給抓回來。

  他想要在她的身上裝一個定位訊號,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也是想著這個女人剛回來,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就沒太著急。這次這女人沒二話就跑了,雖然是跑來弄什麼見鬼的訂單,但是也足夠他懊悔的,他悔地腸子都要青了。這一次竟然還需要靠兒子的手錶才能找到這個女人,這簡直是窩囊!

  這種錯誤,犯過一次也就罷了,他絕對不會再讓它發生。所以,他故意折騰她,明知道她累得直打盹,也還是拉著她做了兩回劇烈運動,讓她累得動都沒法動,更沒法警醒。

  要做這種避著她、可能讓她一輩子都不知道的事情,自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

  男人何等狡詐,為了以免這個女人在項鏈沒返回來之前就轉醒,特意輕巧地拉上了厚重的窗簾,這樣哪怕外頭陽關正烈,屋內也是黑漆漆一片,仿若天還沒亮的樣子。

  林夢雖然疲累,雖然這個可惡的男人再一次鬼魅般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還把她思之若渴的小寶貝也給送到了她的身邊,可是她沒有因此而放鬆神經。這麼多天來,不惜折磨著自己,東奔西跑著,其實也是為了出一口氣,不讓自己被別人給看扁了!

  她何雅是能讓B市不能容她林夢,可她就不信了,她何家的強權還能稱霸這整個國家。B市不行,她就往遠地方跑,她就不信,她憑著自己的努力還有公司那良好的質量和服務,還能跑不成訂單?!

  他阮家三兄弟不是一直都嘲笑她嘛,拿她當作只能是擺著好看的花瓶看,她就偏要讓他們知道,漂亮的女人可不都是花瓶,也有才德兼備、有勇有謀的。不讓那三兄弟服氣一次,她想要扭轉三兄弟觀念的行動就沒法正式開展。

  所以,她雖然被容凌給折騰地很累,但是這些天一直都繃著的神經還是在天邊破曉的時候開始提醒她,讓她起來。

  她輕輕地呻吟,嬌美的身子開始在被窩裡一點一點地蹭,掙扎著,在和床鋪做最後的溫存。

  陰險而警覺的男人一看這樣,沒二話,拉起被子,翻身就上了她的身上,開始用灼熱的吻搞暈她的神志。剛睡醒的身子乏著呢,再加上她最近這些日子一直都缺睡眠,於是,被男人這麼一愛撫,這麼一挑逗,她的身子越發軟的猶如一灘水一般,怎麼掙扎都無效。幾次強迫自己振奮精神,可費勁地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屋裡灰突突的,就覺得自己過於緊繃了,時間尚早,天還沒亮呢,就隨著那個似乎總是精力無限的男人折騰去了。

  當時,她甚至還體貼地想,貌似男人快早上的時候,都有那種生理現象,所以都容易衝動,所以她幫幫忙好了。於是,就沒怎麼掙扎,就這麼傻乎乎地被這個滿心算計的男人給吃了。

  之後,她自然又累得昏睡了過去。

  再有轉醒的跡象的時候,男人又拉著她運動了一次。這一次,她累得全身的骨頭架子都快要散了,再也沒動一下,徹底睡過去了。

  稍後,腳鏈被送回來了,男人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幾乎和原來就沒什麼差別的腳鏈,很是滿意。用手將稍嫌地有些發冷的腳鏈給捂熱了,男人勾著唇得意地笑著,輕柔地把腳鏈戴回了她的腳腕上。

  她一動不動,實在是剛才被他折騰慘了,所以,沒察覺到分毫。

  他可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上了床,這次不知輕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小耳朵。她皺眉,他噙著冷笑,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睛都不錯一下。

  「女人,你這輩子休想再逃開我!」

  ***

  可想而知,林夢起來的會有多晚,基本上,就到了快要吃中午飯的點了。期間,她被這男人折騰了兩回,當她第三次自然醒來之後,腦袋也跟著運作了起來,自然就覺得不對勁了。

  男人已經不在她身邊,那厚重的室內窗簾也早已經被男人給神不知覺不覺地拉開了。總之,狡詐的男人基本是消滅了所有的犯罪證據。林夢懊惱,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懊惱,瞧瞧手錶上的時間,她就覺得自己不該縱然那個男人的,否則,就不會就睡那麼一下,時針一下子就轉過了十一點。

  遭了!

  完蛋了!

  她急衝衝地跳下了床,出了臥室。外面,小傢伙正安安靜靜地窩在容凌的懷裡,擺弄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魔方。這和諧的一幕讓林夢怔了怔,一時間,本打算指責男人怎麼醒了也不叫她一聲的話,就沒法說出口。

  她不知道的是,在這種和諧之前,這兩個父子之間的氣氛一度是多麼地電閃雷鳴!

  小傢伙昨晚是睡的晚了,但是早上九點的時候,也是睡夠了,自然醒了。醒來沒瞧見媽咪,小傢伙還愣了愣,因為他明明記得他昨天有找到媽咪了,還是酷叔叔帶他來找的媽咪。

  如今,媽咪不在,酷叔叔不在,小傢伙這小臉立馬就繃起來了,腦袋裡閃過的,就是昨天酷叔叔把媽咪摟在懷裡親的樣子。

  「哼!」

  小傢伙撅起了嘴,下了床,邁著小短腿,鬧呼呼地滿屋子找人。等敲到主臥的房門的時候,容凌立刻醒了,身子敏捷地一把跳下了床,套上了浴袍,就出去了。開了門,一把將鬧哄哄的小傢伙給抄了起來。

  「噓!」他豎起了一指。「別吵,你媽咪還在睡呢!」

  小傢伙一下子瞪大了眼,為什麼叔叔會在媽咪的房間?!他氣呼呼地看著容凌,小手都已經捏成了拳頭,要打容凌了,然後猛地就想起了那個昏昏暗暗的夢,還有在那昏昏暗暗的走道裡也對他「噓」聲的男人,就很勉強地壓下了怒氣。

  不過還是繃著一張小臉!

  容凌隨手帶上門,抱著小傢伙往沙發上去。然後放下他,一大一小面對面,眼對眼,保持對峙的狀態!

  容凌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笨,所以靜坐著,等著小傢伙開口。他設想過小傢伙或許會問他是不是他爹地,然後他會惡質地繼續否認;也設想過小傢伙或許會吵鬧,像是所有戀母的小孩子那樣,對一切靠近他媽咪的男性持有敵意,可顯然,這小傢伙也繼承了他媽咪讓人「出人意料」的能力。

  小傢伙繃著臉,小大人似地瞪著容凌,稚嫩的眸子很努力地表現出他的凌厲和殺氣。

  「我告訴你哦,你要是敢欺負我媽咪,我就打你。我現在打不過你,可是我以後肯定能打得過你。我會長大,長得像你一樣高,像你一樣有力氣,而你會一點點變老,然後變成一個老頭子,我就肯定能打得過你!」

  容凌訝異地挑了挑眉。

  小傢伙孩子氣地撇了撇嘴,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補充道:「我可不是開玩笑的,我一定會打你的!」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那樣鼓地圓圓地看著他。

  多麼像他媽咪!

  可又像他!

  這大概就是造物的神奇,將他和她的某些部分,糅合在一起,再重新塑造出一個生命來!

  他心頭一軟,神色一斂,正色地看著小傢伙道:「我信!」

  這不是大人對小孩的態度!

  而是男人對男人的態度!

  容凌這份尊重,讓小傢伙挺了挺小胸脯,很驕傲,也很歡喜。小傢伙勾唇笑了笑,立刻就像個奶娃了,小身板一歪,就倒在了容凌的懷裡。

  「抱~」奶生奶氣地哼了一聲,帶著淡淡的依戀。

  容凌伸手,將小傢伙軟軟的身子骨接住,心裡卻腹黑地偷偷地補充了一句:小子,你這輩子也別想打贏你老子!

  打架,靠的可不僅僅是力氣,還有技巧和經驗,否則就沒有「四兩撥千斤」一說,也沒有「薑還是老的辣」一說了。他是會老去,但是也絕對輪不到讓兒子來教訓老子。

  不說破這些,不過是讓小傢伙有一份可以持之以恆的信心罷了。男人嘛,有目標,才能不斷前進的。讓兒子朝著打敗他的目標前進,容凌深信,這小子長大了,肯定是個個中翹楚!

  同時,他也相信,小傢伙肯定也是察覺了什麼,只是不說罷了。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阮蒼盛是讓他來找他爹地的。他小小年紀,能把這事對他最親愛的媽咪都瞞地死死的,就已經是不容易了!所以說,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小傢伙,小小的心海裡,自有乾坤呢!

  小傢伙小腹黑地不說,容凌自然是老腹黑地不點破。由著小傢伙指使他,又給他盛水,又給他擠牙膏,然後又抱著他刷牙,再給他搓毛巾……

  一個當新上任的某人的兒子,一個當新上任的某人的爹地,奇妙地共處著。

  這天的早晨,容凌知道,在他和小傢伙之間,某件事情就只是隔著一張窗戶紙了,就差伸手捅破了。只是,控制權在他手上罷了。

  至於什麼時候點破,那就看他媽咪的了!

  「媽咪!」小傢伙看著林夢出來了,就從容凌的懷裡跳了下來,朝她跑去。

  「媽咪醒了?!」小傢伙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林夢。

  林夢蹲下來,在小傢伙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吃早飯了嗎?!肚子餓不餓,媽咪給你叫點吃的!」

  「吃過了!」小傢伙稚聲笑。「喝了牛奶,吃了面包,叔叔給叫的,還吃了半個蘋果!」

  林夢伸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頂。

  「對不起,媽咪睡過頭了,起來晚了!」

  小傢伙就搖頭,表示不介意。

  林夢這才辦起正事,有些著急。「容凌,我昨天的包包找到了嗎?!」

  她手機還在包裡呢!本來手機是設有鬧鈴的,這樣哪怕她睡過頭了,也能被手機給叫醒,可是包包不見了,也就沒什麼鬧鈴可以叫她了。

  容凌遙手一指,就看到不遠處的椅子上,正放著她的包呢。她滿心歡喜,也顧不得查看裡面的訂單什麼的,先拿起手機急忙就給王姐打了電話,腦裡同時飛快地演練著一會兒的道歉說辭。

  電話一通,林夢就急忙倒豆子似地道歉道。

  「王姐,我是林夢,對不起,我昨天發生了一點事,然後把包包給落在出租車裡了,手機也在包裡,就沒法聯繫到你……」

  她和王姐約好了是要在今天上午10點會面的,可眼下,她顯然是違約了。林夢很歉疚,因為王姐還熱情地幫她邀請了別人,她爽約的可就不只是王姐一個人,還有王姐請來的那些個朋友。她不能到場,到時候可是重重地打了王姐一臉。

  還好,電話那頭王姐表示了理解,並且還很寬容地提出,讓林夢現在趕過來就好。趁現在時間也不算太晚,正好和她的那些朋友們一起吃個中午飯。本來王姐和林夢在昨天說好的打算就是今天先見過那些個朋友,簽好訂單之後,再大家一起去吃個飯,交個朋友什麼的,以後都是生意圈裡的人,大家也好互相走動、互利互助。生意圈嘛,很多時候就靠一個人脈!如今林夢遲到了,就將安排稍微改一下,先吃飯,再談生意,這也不算太影響!

  林夢立刻對王姐連連道謝,記好了王姐所說的地址之後,笑著掛了電話,然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你和誰道歉呢?!」

  一邊的男人不悅的目光冷冷地掃來。

  林夢聳了聳肩膀。「王姐唄,是我的客戶,我放了人家鴿子,自然是要道歉的!」

  「用得著嘛!」容凌微微擰眉。「讓她多等一會兒,又能怎麼了!」

  林夢失笑。「你這人真怪,難道你做生意遲到,就不會向客戶道歉?!」

  容凌抿了抿嘴,知道是這麼一個理,可是心裡頭依然有些不悅。他的人,憑什麼要這麼卑微地向別人道歉!這個女人向他道歉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了。怎能把這歉意落到別人的身上!

  「下次別隨隨便便對別人道歉!」他不悅地拉下了臉。「他們算什麼東西!」

  她自然不可能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急急忙忙地開始進屋收拾,進了浴室之後,她遙聲喊:「容凌,知道這裡的同舟大酒店怎麼走嗎?!離這裡近嗎?我必須得在12點之前到達那裡!」

  容凌挑眉笑,什麼都沒說。

  林夢當他不知道,雖然想著這個同舟大酒店估計和B市的那個同舟差不多,可那是俞旭的產業,容凌對此不太清楚也是正常。她還是盡快把自己收拾好,然後打車去好了。

  拖著剛洗過的濕褡褡的頭髮,林夢到處翻找吹風機,很急。還好,她的行李已經被容凌給轉移過來了。拿起了行李裡帶著的小型吹風機,林夢才剛接上電,那邊小傢伙就急吼吼地衝了過來,歡聲叫道:「媽咪,我來,我來……」

  小傢伙可一向是媽咪的好幫手,最喜歡幫媽咪吹頭髮了!

  「謝謝佑佑,可是媽咪比較急,所以這次還是媽咪自己來好了。等下次,佑佑再幫媽咪吹頭髮,好不好?!」

  小傢伙手短,做事慢,而她頭髮長,趕時間的時候,就不適合讓小傢伙動手了。

  小傢伙點了點頭,可是看著媽咪烏溜溜的長髮,還是覺得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失望。然後,長手長腳的男人從後頭跟了上來,輕易地就從她的手裡奪過了吹風機。

  「我來!」

  林夢面上微微一紅,被男人濃郁的男性氣息包圍著,想要反抗的話,就有些說不出來,就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順帶補充了一聲:「得快一點,我比較急!」

  小傢伙就滿臉羨慕,暗想,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像酷叔叔這麼高大呢,這樣,就可以像酷叔叔那樣直接拿過吹風機了。

  林夢在床邊坐下,容凌就站在那替她吹,小傢伙脫了脫鞋,上了床,跪趴在床上,挨著林夢和容凌,眨巴著大眼睛,一會兒看林夢,一會兒看容凌,時不時的,就咧嘴傻笑一下。

  小孩子,自有自己的樂趣,也自有自己不能說的秘密!

  林夢得空也逗了兒子幾下,但還是有小心地留意時間,瞧容凌那一副慢條斯理的架勢,她就有些著急了。

  「容凌,開到大風吧,這樣乾的快,我這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容凌惡劣地不告訴她真相,依然用小風慢慢地順她的頭髮,就喜歡看她那一副憋紅了臉,焦急地烏溜溜的眼睛都要冒水的樣子。

  「哎,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林夢可等不下去了,急忙伸手打算接過吹風機。

  容凌推了一下她,問:「12點之前到達就行吧?!」

  「嗯。」

  「那就好好坐著,我給你打包票,你肯定能准點到!」

  「這可是你說的哦!」林夢料想她現在在的地方,應該離同舟大酒店挺近的,否則容凌不能說這話,於是就稍微安心了一下。

  男人很是磨蹭,一個頭,鼓弄了足足有二十分鍾,難得他這麼細致了!

  林夢瞧著離12點也不過就二十來分鍾了,覺得再近,這時間也比較趕。立刻跳了起來,去穿衣服,最後抹了了一層淡粉色的口紅,她就垮著包,急著往外衝。

  「佑佑,媽咪不能陪你吃午飯了,你和叔叔一起吃好嗎?!要乖乖的,聽叔叔的話知道嗎?」

  她像一陣風地往外跑,經過容凌身邊的時候,停了一下。

  「佑佑麻煩你照顧一下啊,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容凌伸手拉住了她。「急什麼,再坐一會兒!」

  「要遲到了!」

  容凌拉著她不放!

  「真的要遲到了!」

  她瞄著手錶,很是焦急,最後指著手錶給容凌看。「你看,馬上就要到12點了!」

  「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他的眼睛往她的唇上瞄,那淡粉色的唇彩水水的,讓她的小嘴看上去可真鮮嫩,讓人想要在上面咬上一口。

  林夢搖頭,但有了一定的預感。等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從男人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就一下子毛了,拿起包,就砸了容凌一下,很小女人地跺了跺腳。

  「容凌,你壞透了!人家都要急瘋了,你卻不早點告訴我!」

  怪不得,她覺得這房間的布置有些似曾相識呢,現在他一點破,她才想到,這屋裡的挺多設計,都挺像B市的那個同舟的。弄來弄去,卻原來她自己根本就是在這個地方,怪不得這個男人會保證讓她准點到呢。

  容凌裝無辜,還覺得自己挺有理:「說了讓你不要急的嘛!」

  林夢放下了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開始生起了悶氣,又時不時地放幾個眼刀子給容凌。

  不過最後還是如容凌所保證的那樣,他親自送林夢去了指定地點,然後,就賴在那裡不走了。林夢自然不肯,她可是來幹正事的,他帶著兒子來做什麼?!這又不是搞家庭聚會。就算是搞,他沒名沒分的,也不該是他領著小傢伙來。

  「你回去吧!」她軟聲乾趕他。

  容凌是什麼人,他做出的決定,豈能輕易更改?!那些做生意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似的,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豈能放著這個傻乎乎的女人讓他被人給吞了?!

  「你談你的生意,我又不影響你。再者說,有我在,也能幫你把把關!怎麼,還不信我的眼力?!」

  林夢被他這麼一說,就沒那麼堅持了,畢竟,她也料不准王姐會帶什麼人來!

  「那你一會兒就別多話,我就說你是我朋友,知道嗎?!」

  容凌瞇眼,冷冷地瞪了林夢一眼。他那樣的人,從來做慣了被大家包圍的重心,能是那種讓別人能隨便忽略的「路人甲」角色嗎?!

  林夢就後悔了,一看男人這樣,就覺得男人做不來這種事,她覺得自己不該聽這男人的話,於是,就催促著趕男人走。可是晚了,那邊王姐帶著一行人,邊說邊笑地走過來了。看見了林夢,自然,也看見了她身邊俊美非凡、氣質超群的容凌,以及那可愛的小不點,王姐就雙眼一亮,綻放著絕對熱力十足的笑容,遠遠就招呼了起來。

  「林夢,什麼時候來的?!該不會等急了吧!我們人多,所以路上就耽擱了一會兒!」

  「沒,我才剛到沒一會兒呢!」林夢笑著應承。「這還沒到12點呢,呵呵,可談不上耽擱,我們可都是早到了呢!」

  帶笑的一句話,輕易地就讓一起來的那些人有了好感。

  最終,大家一起進了包間,容凌帶著小佑佑,也跟了進來。等到12點的時候,所有的人就都到齊了。王姐作為牽線人,自然將來人對林夢一一進行介紹,林夢帶著笑,一一應承過。

  自然,跟她一起來的容凌和小佑佑,逃不過別人的眼睛,尤其幾個女的,大概都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就很中意小佑佑。容凌是個大冰塊,氣勢驚人,那種上位者的尊貴,是別人想裝都裝不出來的,來的人也都是人精,自然沒敢貿貿然地就去冒犯容凌,所以齊齊把目標轉為了小佑佑。

  「哎,這孩子長得可像你,是你兒子吧?!」

  王姐這一問得到了林夢含笑的肯定,那幾個女子就忍不住了,紛紛圍了上來,也不顧自己身上的一身正裝,直接蹲下,哄著小佑佑,就想讓他認自己當乾媽!

  林夢在一邊聽了也是一大跳,被這幾個女人的熱情給嚇到了。其中有兩個年輕的,一看就知道還沒結過婚的,竟然也拉著小佑佑的手,說要認他當乾弟弟!

  林夢快暈了,她估計都沒那兩個女的大呢,她們認了乾弟弟,她豈非成了乾媽?!

  小佑佑沒被這些女人的熱情給嚇到,畢竟這種事情,他也算是時不時地會經歷那麼一次。只是這些阿姨、姐姐太熱情,對他「動手動腳」的,小傢伙就有些不樂意。

  「佑佑就當媽咪一個人的兒子!」

  小佑佑中聲中氣地吼了一聲,吐吐舌頭,衝出了包圍圈,跑了,往容凌跑去了,最後小身板一溜煙地躲在了容凌的長腿後,衝著一干女子們做鬼臉,惹得一干女子呵呵笑,也沒覺得惱,還你一言我一嘴地要哄著佑佑過來,卻是沒一人敢往容凌身邊湊去。只因為他的氣場太冰冷,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絕對可以將任何對他有所企圖的人給嚇退。聰明的小傢伙剛才就是瞧出了這一點,所以很是輕鬆地一溜煙竄到了容凌的身後。

  嘿嘿,有酷叔叔給他當大盾牌,就不怕那些熱情的阿姨姐姐靠近了!

  如此微微鬧了一場之後,大家各自落座。

  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林夢就表示這一桌她請了,請大家千萬不要和她客氣。

  立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免了吧,這裡可是同舟,本市唯二的五星級大酒店之一,這一桌下來,可不便宜!」

  說這話的是一位孫小姐,跟她男朋友過來的,他的男朋友才是王姐這次邀請的正式對象。這位孫姓女子瞧著大家猶如眾星拱月地圍著林夢轉,心裡就有那麼一些不平衡,再看著大家紛紛向林夢示好,又表示要收林夢的兒子當乾兒子,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她也算是來者是客,可經過了打招呼之後,就被冷落到了一邊。如此,兩相比較,她心裡就有了怨氣和嫉妒。

  再看看她的男朋友,對林夢那也是笑臉相迎,難得的和顏悅色,口氣也是溫柔地彷彿生怕不小心會把她給嚇走一般,竟然比對她這個正牌女友還要小心翼翼,這自然更讓她心裡添堵。

  看樣子,這女人也不過就是一個跑訂單的,今天這聚餐,也不過是求大家做她的生意罷了。這樣一個小人物,大家需要把她抬得那麼高嗎?!在場的這十幾位,也算是梨江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對一個小小的業務員,有必要如此奉承嗎?!

  女子顯然看林夢不順眼!

  甚至有些輕蔑!

  她這話一出,配合她那沒一絲遮攔的表情,就立刻讓氣氛冷了場。林夢也是怔了怔,立刻快速地反應了過來,笑道:「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也是有緣,談錢就顯得俗氣了,來來來,咱們來點菜吧,想吃什麼就盡管點,最重要的是要吃的開心。」

  林夢本想就讓這冷場盡快過去,可是那女子卻以為林夢這是對她的挑釁,不依不饒地繼續刺林夢。「算了,我們就意思意思地點幾樣好了!」

  這話一出,再度冷場。

  女子的男朋友面上開始不好看了起來。

  王姐也是拉下了臉,對於這樣的聚會卻到來了這麼一個不受歡迎的意外分子,表示了不滿。

  那邊在女子一開始針對林夢的時候就瞇起了眼的容凌,沒有再保持沉默。他的女人,可不是來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來欺負的!

  「服務員!」容凌開了口,磁性低洌的聲音在瞬間即吸引所有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人就是如此,一旦他出口,其他人就再也沒有出口的餘地。

  那邊服務員有禮地上前,客氣地笑著問:「先生,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讓你們的金總過來一下!」

  這個大酒店,姓金還當得上一個「總」字的,也就那麼一位,還是坐在權利頂端的那一位,也就是梨江市同舟大酒店的總經理的那位!

  服務員心神一凜,對於這人隨隨便便地開口讓金總過來,有些遲疑,面上顯露出了一絲為難。「先生,我們金總比較忙,您看,您有什麼吩咐,可以先吩咐我,或者,我可以讓我們這邊的經理過來一下……」

  服務員的態度不卑不亢,從此便可以看得出來同舟大酒店不愧是五星級大酒店,進入裡面的服務員的素質都是非常優秀。

  容凌搖搖手,打斷了女服務員的回話,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告訴他,我姓容,他自然就會過來的!」

  這暗示已經夠明顯的了,女服務員立刻恭敬地衝容凌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您請稍等」,就急匆匆出去了。

  「容凌!」林夢急喊了一聲,他是知道這個男人的權勢的,可是在這樣的場合,她不太想拉這個男人下水。她的事情,她還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妥善的處理的,她--不太想,處處依靠這個男人,這樣,她會覺得自己有些沒用。

  容凌搖搖頭,阻止她再往下說。他知道這個女人某些方面性子倔強,高傲怕是也不輸他,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的女人在哪裡讓人給刺了,他身為她男人,就有這個義務讓自己的女人找回相應的場子!

  林夢抿抿唇,在心裡歎了一聲,沒再說話。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那一聲「容凌」一出口,在場的十分之八的人士,都心神為之一凜了一下。

  商業圈,容凌的名字,那簡直是宛如神一般的存在,這些人早就是如雷貫耳,早就盼望著能和這位大神見上一面,哪怕只是瞻仰一下也好。這些人沒有認出容凌來,是因為這些年容凌走的是低調路線。剛才聽容凌直接讓金總過來,就有幾個人猜測這個「容」,可能是那讓人敬畏的容家人,正想著該怎麼打探呢,卻不曾想,容凌的名字就那麼隨隨便便、輕輕鬆鬆地出了林夢的口!

  容凌這名字也不是別人隨意能喚的!

  這些人做的都是大生意,哪個也不可能是笨人,一下子就知道林夢和容凌的關係肯定不淺。再者,沒瞧見林夢的孩子幾乎都扒在容凌的身邊嘛。那態度親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子呢!

  桌上這些人依然淺淺帶笑,只是這內力的心思早就已經轉了個九曲十八彎的!

  這些人當中,就要數王姐的心情最High了。

  今天這場聚餐,可沒林夢想的那麼單純,就只是為了談生意的。實際上,這次根本就是王姐私人發動的木夕粉絲見面會。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還記得那四年前的木夕,那美得不像凡間人的女子,那美得讓人想哭想笑,那真的讓人止不住想唏噓的女子!

  四年前,關於木夕的視頻,被某股神秘力量給強悍地掐死在了網絡上,甚至連個人電腦上保存的視頻,都被悄無聲息地消除了之後,,網上就再也沒有關於木夕的視頻,但是那些見過視頻的人,誰也沒法抹去在看到視頻的最初,那心靈深處深深的震撼。

  視頻沒了,照片沒了,但是也擋不住他們的熱情,他們建立網站,繼續進行交流。雖然那些網站也依然遭到了某股神秘力量的攻擊,紛紛被黑掉,但是最後到底還是存留了一個網站。慢慢的,大家都愛上那個網站去,據說那個網站是當時拍攝木夕的陸有道發起的網站,所以受到了尊重,也逐漸多了很多的粉絲。

  那個網站叫做--尋找美!

  王姐也是當初看過視頻的一員,雖然她在生意上是個女強人,但是不妨礙她欣賞木夕、喜歡木夕,她也是常常在那個網站上泡著的。

  當時那蓋地已經數不清到底是多少層的貼吧高樓上突然出現了不一樣的聲音,有人留言說似乎看到了木夕的時候,王姐就注意到了,也曾秘密地留心著。等看到林夢為了推銷她家的產品而上門來的時候,王姐有些激動,幾乎就可以肯定,這該是木夕!

  頭髮長了點,但是那美好的氣質,出塵的氣息,那般與眾不同、讓人見過一眼就生生地不能忘懷的容顏,也就木夕一人了。

  所以她壓下所有的激動,很是熱情地接待了林夢。越是和林夢相處,她就越是能感覺到她的美好。四年前的木夕,就已經堅忍不拔到讓人動容;四年後的木夕,那份堅韌,更是讓人從心裡感到憐惜,然後為之贊歎一聲。

  四年前,那視頻能這麼火爆,一開始,或許是因為那美麗的、獨一無二的容顏,但是引起大家瘋狂的,卻是那個女子身上的精神,那種身處逆境之中,卻依然自立自強,笑容以對,百折不撓的精神,還有那一雙似乎總能看到希望的璀璨雙眸。

  四年後的木夕,依然如此,沒怎麼變,只讓人感覺到這個女子更為的恬淡了,自然,也成熟了。

  王姐很有這個心幫林夢一把,既然都是要做生意的,那麼沒道理便宜了別人,而不去幫助木夕。然後,她就聯繫了朋友,又幫林夢接了不少訂單。又然後因為心中實在是有些興奮,都三十歲的女人了,卻還是像個藏不住心事的十七八歲的女孩,將這事告訴了幾個私交好友,好友再然後又告訴了幾個人,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宴會!

  對於一個讓她們揣摩了四年的木夕,這些人基本上是把她給分析地透透的。昨晚那引起了點擊率火爆的飛機截人視頻傳出去之後,別人或許沒法認出來那是林夢,但是王姐卻認出來了。當時,可是她送林夢上的出租車。她也知道林夢這人長的美,很容易引起男人的邪念,所以特意找了一個看上去比較老實的司機,還默默地記下了車牌號。

  飛機截人視頻拍攝地比較模糊,但是從出租車,還有從林夢那天的著裝上,王姐還是認出來了。她自然是有些擔心林夢的,也嘗試過給她打手機,但是一直沒人接聽。她按捺著,等林夢的消息,一邊,心裡也有興奮。

  四年前,是誰有那樣的力量,能夠將一個視頻掐滅在那猶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恐怖網絡大軍裡?!又是什麼樣的力量,可以將私人電腦上的視頻給抹去,並且似乎四年以來還一直持續不停地進行這一項抹殺的工作?!之前以「木夕」的名頭建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網站,又是什麼樣的力量,將他們一一摧毀,最後獨獨以陸有道的名義,才存留了這麼一個算是比較大網站?!

  再者,木夕躲的是誰?!

  是誰把木夕給帶走了?!

  木夕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能俘獲那麼美的女子的男人,又該是誰?!

  這裡面的種種,可有哪個是和那神秘的力量掛鉤的?!

  見到了截人,見到了直升機,見到了那灰黑之中的一抹高大的黑影,王姐異常地激動了,一種直覺,也算是一種祝福,她更多的期望,是那個男人,是木夕的男人,出現了!然後,是他截走了木夕!

  如今再一看,似乎有些解釋就合理了!

  眼前的容凌,也是那般的高大!

  他有這種能力,調動一架飛機!

  他也有那種能力,能夠在網絡上進行狙擊!

  而當時的孩子,不用說是,肯定是這個嘴裡叫著「媽咪」的小傢伙了。瞧那眉眼,像林夢,又像容凌,一副有些酷,又有些鬼精的樣子,分明是這兩人的融合版,幾乎可以讓人因此確定容凌和林夢的關係!

  再者,似乎當時接走陸有道的,也是開著飛機來的男人吧!

  這世上沒有太多的巧合,對於早已經關注木夕多年,幾乎將各種可能都分析透徹的「尋找美」網站的一個斑竹,王姐覺得自己的這些推斷,大概離事實不會差的太遠。

  大概,也只有這樣一個似乎可以君臨天下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木夕!王姐聽到了容凌的名字,有些詫異,可是詫異過後,卻又覺得不怎麼詫異了!

  即便木夕最後的歸屬不是這個男人,王姐也深信,你必然也是一個可以稱得上「王」的男人!

  王姐心頭轉了好大一圈之後,金總也過來了,來的很快。

  「容總!」金總改了稱呼,沒直接暴露容凌的大東家身份。

  容凌點了點頭,簡短地說道:「你看著給我們這些人置辦一桌好菜過來!」

  金總微微一笑,表示沒問題,然後問了一下在座的可有什麼忌口的沒有。到了這個時候,沒哪個笨到去開口,紛紛搖了搖頭。就連那個最初挑刺的女人,在男友在她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之後,她也猶如河蚌一般,把嘴閉地緊緊的,再也沒開口說一句話過。

  金總就笑著下去了。

  沒過一會兒,就有隔著罩子都遮擋不住香氣的菜色上來了。等到罩子一掀開,這些人又是心尖一顫,暗歎一聲果然不愧是容凌,連那同舟大酒店每天限量、有錢都買不到的特色菜都給弄上來了。

  那隨之奉上的名酒,更是讓人瞳孔微縮!

  「大家隨意!」

  容凌這話一出,已經微妙地將這飯局的主人身份拉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這樣的人,無論是到了哪裡,都必然會是坐鎮中心的角色!

  大家笑笑,卻是有些拘禮。因為一旦容凌的身份暴露開,他們感受的那種無形的壓力,就更加沉重了。

  這個時候,就是到了林夢出馬的時候了。她笑著站了起來,親自下場,將大家的酒杯斟滿,笑著敬了一遍,倒是無形中消弱了不少容凌的冷氣場。

  「少喝一點!」容凌在她一杯乾掉之後,低聲吩咐了一句。

  她笑,眉梢微微一跳,嬌嗔道:「不是有你嘛!」

  那口氣,似乎只要有他,她就是醉了也不怕,卻是情人對情人最深的依賴。

  有些人聽懂了,就笑了,沒聽懂的,也跟著笑了,氣氛就這麼巧妙的融洽了起來。

  容凌倒是頭一次和這麼多女人呆在一起,想著不管怎麼樣,都是需要給自己的女人長臉的,所以略微收斂了冷氣,時而會和桌上的女子扯上幾句,這算是屈尊降貴了,很是讓這些人受寵若驚!

  再加上因為有小佑佑這個小傢伙在,大傢伙也都愛鬧他,小傢伙雖然聰明,可也不過是四歲,經常被逗地說一些童言童語,惹得大家紛紛發笑,於是,飯桌上的氣氛就更融洽了。

  等到散場的時候,那孫姓女子悄悄地衝林夢道了歉,林夢搖搖頭,表示沒放在心上。這世上,人和人之間總是免不了有各種各樣的摩擦的,若是一一斤斤計較,豈非太累?!也豈非心胸太過狹窄!

  王姐的親弟弟此次也有跟著過來,本來一開始是不太情願的,對於自家姐姐對木夕的熱情沒法做到感同身受。散場之後,卻不得不稱贊道:「姐,怪不得老爸讓你管公司,你的確比我強太多了!」

  因為在散場的時候,容凌遞給了王姐一張名片,指名她若有意願和他合作,可以和名片上的這個人聯繫,說是他吩咐的就好了。容凌是什麼人,多少比王姐生意做的大多的人都求著想和容凌合作呢,卻不得。這事明擺著,是容凌看在林夢的面子上,才如此關照王姐的,分明是一次「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了」,不,准確地說,可比「報之以李」豐厚地多的多了!

  若是可以和容凌合作,那麼王姐的公司,必然可以更上一層樓,或許會成為梨江市一霸。

  這是王小弟佩服她姐的地方!

  這其實是有點想岔了!

  「笨弟弟!」王姐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家弟弟的胳膊。「做生意,可不能太有銅臭味了。你怎麼能凡事都想著能取得利益呢。我告訴你,有時候,我們就該簡簡單單的做人,簡簡單單的就是因為一種喜歡而和人交往。我幫林夢,根本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回報,只是因為喜歡,所以心甘情願地這麼做罷了。至於容凌伸出的橄欖枝,不過是一個意外的驚喜罷了!」

  王小弟似乎有些懂了,卻又不是太懂。

  王姐笑笑,沒再多說,這事,等他以後親自碰上了,就能懂了!

  ***

  雖然是容凌找的金總,又吩咐金總點的菜,但是最後大家酒足飯飽之後,卻是林夢拿出的卡,讓服務員去刷的。這個男人很懂得為林夢保留面子,他需要做的,只是適當的時候給她撐一撐場子罷了。林夢還有些怕容凌急著付帳呢,還好,容凌沒有!

  「剛才真是謝謝你了!」林夢笑著半歪過頭看容凌。

  容凌抿了抿唇,等看到電梯停了下來,率先走了進去,落下一句話。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謝!」

  小傢伙不解地歪了歪頭。

  林夢晃了晃神,就站在那沒動。男人手按著開門鍵,站在電梯裡沒動,靜靜地看著她,宛若等待,又宛若守候,還宛若請君入甕。她舔了舔唇瓣,牽著小傢伙的小手,慢慢走了進去。

  一時無語!

  等到小傢伙被林夢哄著去午睡之後,林夢手捧著清茶,坐到了容凌的身邊。

  「我們得需要談一談。」她靜靜地看著他。

  他挑眉,示意她往下說。

  她捧著茶,喝了一口之後,心情也猶如這清冽而濃醇的茶水一般,緩緩地沉澱了下來。

  「何雅是你的女朋友嗎?!」

  他沉默。

  她繼續往下說。「之前有聽說你們已經互相見過家長了,似乎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是真的?!」

  他繼續沉默。

  她笑笑,故作灑脫地聳了聳肩頭。「要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想你就不適合來找我,我更不適合和你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你知道……呃……我不願意自己成為小三的角色!」

  容凌沉下了臉,卻繼續沉默。

  她卻有自己的本事對付這樣的他。「你不說話,我便當你是默認了!」

  他死死地擰了一下眉,被她逼地開了口。「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我的年紀不小了,是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不是她,也會是某位門當戶對的女子!」

  她低下頭,開始搖晃手裡的茶,看著那起先漂浮的茶葉,此刻在被開始浸透之後,最終還是落了下去,她覺得自己的奮鬥和掙扎,就猶如這一片片的茶葉一般,似乎,最終都要沉底的!

  一時,心裡晃來晃去的,就只有歎息。

  「我去了美國!」

  他又開口,卻似乎換了一個話題。

  她不懂,抬眼看他。

  「我去找了阮蒼盛那個老頭子!」

  林夢顯露出了驚訝。

  「我想說動他和你離婚,但是那老傢伙有些頑固,油鹽不進的!」說到這,容凌變得有些氣憤,眸子立刻轉深,墨一般的深沉。「他這是典型地占著茅坑不拉屎,也不嫌害臊,簡直是個老不休。是不是快要死的老傢伙都像他這般,想著他如今也就那樣了,沒了身子,沒了公司,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死了,也得拉著一個俏老婆?!」

  林夢一下子漲紅了臉,心裡就有些波動了,她沒想到,他以出國為名義讓她冷靜的時候,卻是去找了老爺子,還讓老爺子跟她離婚!她立刻就有些傻了,腦子都有些不夠使了。

  這個男人,又來撩撥她了,又給她希望了,又讓她看不清了!

  「我……我哪裡是茅坑啊,你這是什麼比喻啊?!」她結結巴巴地辯解。

  容凌掃了她一眼,眼神變得犀利。「你和那老頭子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說道,我瞧那老頭子的口氣,似乎最後的決斷權還在你身上?!」

  林夢有些心驚,不動聲色地刺探道:「是……老爺子說的?!」

  容凌眼神一閃,點了點頭。

  林夢在這個男人面前一向都有些智力不足,似乎一旦有他在,周圍的空氣便成了某種毒藥,可以麻痺她的神經,然後她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這個男人何等聰明,他其實不過就是找阮蒼盛談了談,其實也沒談地那麼深,畢竟那在容凌的眼裡一直都是一個礙眼的老傢伙,最好早死早超生,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阮蒼盛也不可能透露太多的信息給容凌知道,也不可能破壞林夢的計劃。所謂的阮蒼盛透露給容凌知道,不過是容凌的大膽猜測和刺探,最後收獲還不錯,挺輕易地就套了林夢的話。

  容凌一瞧林夢承認了,立刻乘勝追擊。

  「你還有什麼事要辦,說出來,我幫你一起解決!然後盡快和老頭子離婚!」

  他就是不能容忍這個女人掛在別的男人的名下!就算不娶她,她也不准依附別的男人!

  林夢很是遲疑,不再迎視男人那一雙深邃的眼眸,生怕自己再被蠱惑,那樣腦袋就會有些發暈,然後傻傻地把什麼話都給說出來。她想了又想,期間把一杯茶都喝完了,才抬起了頭。

  「具體的,我沒法和你說。但是,我……我在很努力地想要和老爺子離婚!」

  是的,她一直在朝這個目標努力,一旦將阮家引上正途,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還是沒法將具體的計劃告訴這個男人,瞧瞧這個男人不過短短的時間,就雷厲風行地幾乎將她摸透,她不懷疑,告訴了這個男人,這男人大概會將她和老爺子的計劃攪和地一團糟,然後用他自己的方式,快速地將她從阮家拔出來。

  容凌感覺到林夢在推脫,應該依然在隱瞞著什麼,瞇眼,冷聲:「要想和老爺子結婚,你可以提起訴訟,分居到達一定的期限,法院就會自動判定離婚了,這個不難,我可以找這方面的權威律師。」

  「不……不是這樣!」林夢急急擺了擺手。「我……我有我自己的處理方法!」

  「什麼方法?!」他逼問。

  她搖頭,不說。

  他立刻變了臉。「那給我一個大概期限!」

  她諾諾,猶豫再三,咬唇道:「至少……至少得兩年!」

  他一下子火了,一拳砸在了沙發上。

  「兩年?!」他冷笑。「看來你還真是不想嫁給我!兩年,我可等不起這麼長時間,家裡的長輩肯定是要給我安排對象的,我肯定是會娶個女人的!」

  林夢微微慘白了臉,遲疑地動了動手指頭,眼睛裡霧水一般的水汽浮動了幾下,她銀牙一咬,勇敢地一把抓住了容凌的手。

  「你--」她漲紅了臉,甚至額頭上都冒出了細汗。「你--再給我一點時間,頂多、頂多兩年,我會離婚的,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男人無情地拂開她的手。

  「兩年太久了,我等不起!半年,是我的極限!」

  「不能再久一點嗎?」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半年!」他咬死了。

  她又垂下了頭,小手汗濕地都冒了汗,掌心濕漉漉的,還略一些冰冷。

  半晌之後,她伸手抹去了即將滑出眼眶的淚,笑笑著仰頭看著容凌。

  「其實,我是一直喜歡你的,我把我的心意告訴你,我也不怕你嘲笑。半年,我會好好努力的。可能,你只是玩我,半年後,依然會娶別的女人,但我也會努力的。只希望,如果最後真的變成了那樣,你不要笑我,最好也別出現在我的眼前,就讓我安安靜靜地離開!」

  他心中微微一緊,卻立刻又鬆了。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這輩子就跟定他了!想走,那是門都沒有。

  有了那神不知鬼不覺的腳鏈,他高枕無憂了!

  「你還是好好謀劃一下半年之內如何解除婚姻關係吧!若是到時候你做不到,想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林夢抽了抽鼻子,傻兮兮地笑了笑。「也對哦!」

  他見了,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腦頂。

  真是一個笨女人!

  她仰頭看他,雙眼晶亮亮的。「那至少,你在這半年也不能結婚吧?!」

  男人很酷地回道:「我盡量!」

  她笑,可不管那麼多。「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他沒反駁。

  想了想,她又道:「也不准交女朋友!」

  男人哼了哼。「你只要一天還是阮夫人,我就得一天需要一個女伴!」

  她嘟起了嘴。

  他補充道:「你目前沒這個權利要求!」

  她的肩頭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算了。」她低下頭,輕輕地用手順了順自己的褲子,小聲喃喃。「順其自然吧。其實說太多,都是沒用的,對不對?!其實,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的!」

  他沉默,過了一會兒,猛地抓過她,將她拉入了懷裡,重重地給了她很深、很灼熱、很纏綿的一吻。

  「今晚就回去吧!」他啞聲說道,低下頭,輕輕地啜了一下她的小唇。「佑佑那麼小,你這個當媽咪的,也真狠心丟下他一個人這麼久?!今晚就回去吧,別讓一個孩子跟著你東奔西跑的!」

  林夢嬌喘了一會兒,平復完畢呼吸,輕輕地「嗯」了一聲。

  「待會兒帶佑佑先去挑些禮物吧。勞煩啊真幫著照顧佑佑這麼多天,帶點這裡的特產回去答謝啊真吧!」

  如此,之前關於離婚、女友的議題,就這麼被轉移了過去!

  下午小佑佑醒了之後,容凌開著飯店提供的汽車,在當地向導的推薦下,把梨江市大概地逛了逛。除了給啊真買了禮物之外,林夢給容凌的幾個兄弟都買了禮物,自然這當中是有容凌的力量的。林夢又不知道那幾個兄弟的喜好,就只能請教容凌了,這也是為了答謝幾兄弟之前對小佑佑的關照。當然,我們的小佑佑也是少不了禮物的。

  這次南下,算是到此為止!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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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1:0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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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林夢的回歸,阮家三兄弟持有的是看好戲的心態。是,他們三個是有些瞧不起林夢,覺得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也很難成什麼大事!可是,當林夢拿著大量的訂單回來,擺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怔愣了。

  大略地翻了一下,粗粗地瞄了一眼最後的成交價格,那確實至少有四百萬的成交額。她不過去了十來天,這樣的成績,是讓人驚歎的!或許,這四百萬對於以前的光大來說是有些不值得一提,但是對於現在的光大來說,確是非常巨大的一筆數目,甚至這筆數目可以挽救現在正有些岌岌可危的光大!

  在林夢出去的這些日子裡,中間趕上月末,有十多個員工提出了辭呈,下游工廠的一些工人也有辭職的,也有一些還在觀望之中,眼看進入了十二月初,估計有很多人沒走,也是盼望著能領到那一筆年終獎金!

  公司的形勢不讓人看好,三兄弟也是有些著急上火。

  林夢一下子帶來這麼多的訂單,基本上,是可以保證兄弟三人過上一個好年的,也可以給他們大概兩個月的緩衝時機,為公司再謀生計。

  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是瘦了的女子,三兄弟突然心裡就有些不好受了起來!他們三個大男人,個個都比這個女子要大、還壯,卻要靠這個女子才能支撐起這個公司,怎們不讓人自形慚愧!

  而且,這個女人在的時候,他們只覺得看著她煩,可是等這個女人走了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這個屋子不過就少了一個女人和孩子,就能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到寂寥無聲,簡直是安靜的有些嚇人了。

  廚房裡,再也不會飄出勾起人食欲的飯香了;飯桌上,再也不會有個女人氣呼呼卻萬分隱忍地看著他們了,也沒那個小不點跟他們搶菜了;也沒有軟聲對著他們絮叨,或者就那麼不溫不火地笑,讓他們憋氣上火;也沒女人和孩子玩在一起的笑聲……

  總是,空了!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的存在;原來,不過這麼短短的時間,這個女人就已經走入了他們的生活,產生了如此恐怖的影響力!

  她回來了,他們的第一感覺是--終於回來了!

  然後,才是身體的各種器官都開始鮮活的運作,然後又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開始興奮地和她鏖戰!

  有她,似乎才有拼搏的原始動力!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她鬥,更是其樂無窮!

  不過,眼下他們倒是遠離聆聽林夢的訓導,畢竟在強大的事實面前,他們不得不低頭!

  「海納那邊的單子,我們還是要努力爭取的。可若是--」

  林夢捏了捏手,「我這裡假設一下,可若是海納那邊不仁不義,那麼就要做最壞的那步打算,直接進行違約賠償。到時候的賠償金額,就從這些訂單的盈利之中抽取。我作為公司的負責人,對於你們的決策失誤,也有推脫不開的責任。只是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更希望你們下次再和別人簽約的時候,能夠更謹慎一點。畢竟,我們不是小打小鬧的,我們的目標,可是要讓光大起來的,是要讓別人重新對光大進行側目的。」

  三人心中微微驚愕,這一刻,才真的有些體會到,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是為光大著想的,難的是在這樣的時刻,這個女人還對廣大不離不棄,還想著憑自己的力量,將光大扶持上來。

  他們--有些震動!

  也有些感激!

  他們不知道,原來她那麼奔波忙碌,甚至扔下了寶貝兒子,去跑訂單,最終竟然是有把他們考慮進內的,還想著要替他們償債的!

  可--憑什麼?!

  他們根本就不是她的親身兒子不是嗎?!她不過就是老爺子的一個掛名老婆罷了?!她怎麼就能對他們這麼好?!

  三人的心裡頭一次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林夢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只是繼續往下說。「雖然我們有了這一筆訂單做底子,短期內應該不愁,但是作為生意人,是必須要有深謀遠慮的,坐吃山空,是最要不得的。所以,我們還是要盡最大的努力來發展客戶。何家她是能耐,但是也沒法做到只手遮天,B市不行,咱們完全可以轉戰別的城市。我想,等到我們光大起來了,諒何家也沒法再為難一個蒸蒸日上的大公司!說來說去,其實我們需要的就是穩固並壯大我們公司的實力!」

  三人點了點頭,受到了一定的啟發,沒道理林夢能做到的事情,他們三兄弟就做不到。但是林夢還是將阮承揚給排出在了外面。

  「大學的學習時間就那麼區區的幾年,錢以後有的是機會賺,但是你現在必須先要最好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你既然選擇了這個專業,那就在這個專業上做出成績來。這一樣是一種成功!」

  阮承揚閃了閃眼,卻是一言不發。

  言盡於此,林夢自覺自己該提點的都提點了,要怎麼做,就全看個人的了。

  「我希望我們以後能彼此信任,海納這類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你們心裡對我再有想法,也請把槍口一致對外!」

  林夢的視線一一掃過三人,直到三人經過不同的時間但最後都點頭了之後,林夢才收回了視線。

  「其實--」林夢驀然一笑,美麗的笑顏微微晃花了三人的眼。「我還是挺願意看到有員工主動離職的,也不怕公司會因此更加的落敗。我覺得,事情既然已經糟糕到這一步,那麼比起不上不下,倒不如乾脆落到那個‘下’。那些老員工都是老爺子招攬過來的人,走了也就走了,我覺得一個真正能幹的人,就該靠自己的本事奪得一個天下。那些老員工走地差不多了,可也正給了你們一個施展拳腳的機會,在公司基本上成為了一個空殼子的時候,也正是你們往上面加磚添瓦的時候,你們完全可以培植自己的勢力。這樣壯大起來的光大,才是你們的光大,而不是頂著老爺子頭銜的光大!」

  微微一頓,林夢挑釁地看著三兄弟。「怎麼樣,有沒有這個勇氣和魄力自己打拼出一個天下來?!」

  三人心神一陣,那一刻,盯著林夢那一雙黑琉璃一般的雙眸,竟然紛紛感覺到了受蠱惑,心裡也突然就生了一股豪情!

  自己的光大!

  自己打拼出來的光大!

  他們再也不會是別人嘴裡所說的靠祖宗餘蔭的二世祖!

  出去了也是完全可以挺直胸膛,堂堂正正也接受別人目光的洗禮!

  這些想法,讓他們覺得振奮!

  於是,接下來林夢對公司裡面的員工進行重新安排和調度之後,他們默默地支持了,阮承毅也適當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林夢和林叔一切協商,有所保留的採納。當設計部和下游工廠的廠長對訂單裡面的產品樣式進行設計和生產的時候,三兄弟也沒閒下來。

  阮承揚悄悄地對校方提出了轉系的申請,上大學的時候他堂堂的阮三公子報考了一個在別人眼裡沒啥大用的獸醫系,其實完全是為了氣老頭子,但顯然,他的計策有些失敗,老頭子基本上是無動於衷。他看到林夢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的媽,為了光大的未來都如此的奮鬥不止,突然就覺得自己有些幼稚。於是,他背著一家人,自己遞出了申請,改為了一開始就應該學的臨床系。自然,這一切還在謀劃過程中,還沒等到塵埃落定,他是什麼都不會忘外面說的。

  阮承毅和阮承輝則開始往海納公司跑,很努力地想要贏得訂單的最終生效。但顯然,海納玩的就是他們阮家人。哥倆個雖然在這之前沒有大的業績,但是身為跨國公司光大的大少爺和二少爺,出來也是讓人奉承的角色,何曾如此地伏低做小,求一個讓他們覺得是卑鄙小人的李經理,好讓他們做成生意!

  有些人,哪怕再怎麼落魄,可也休想把他們的傲骨折下來放到地上踐踏。兩兄弟往海納跑了幾次,受夠了那李經理陰陽怪氣的嘴臉,私下裡一合計,咬牙切齒地心想這次他們就認栽了,就當作是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好了,不就是賠償嘛,他們賠!

  但--他們是不會要林夢的錢的!

  放在之前,他們或許還會和林夢計較那些錢,或許還會沒有絲毫愧疚地將林夢手頭的錢都給摟到自己的腰包裡,可想想林夢獨身一人南下,天天風吹日曬的,才辛辛苦苦地弄回那些訂單,他們就沒臉用這筆錢!

  那是林夢賺來的血汗錢,奉獻給公司可以,但是不該為了他們的錯誤而打水漂。他們是男人,也是有志氣的,也是要臉面的。

  兄弟倆一起開著經過改裝的寶馬出去了,轉了一圈之後,寶馬出了手,各自換了一輛福克斯回來,這麼一出一進,轉手倒騰出來三百多萬來。兄弟倆帶著錢就去了海納,找了李經理,一開始自然是好言好語,最後一次希望李經理能夠放他們一碼,只是這李經理大概是吃素的,油鹽不進。兩兄弟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雙眼再一對視,阮承輝嘿嘿一笑。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賠償吧!」

  「啊?!」李經理還呆了呆,他這些日子當慣了大爺,被人奉承著,這冷不丁的兩兄弟變了臉色,讓他愣了愣。他這次甚至連茶水都已經泡好了,就打算捧著一杯茶,看著兩兄弟在他面前裝孫子呢。這劇情突然急轉直下,他自己倒是先失態的「啊?!」了一聲。

  阮承毅瞇了瞇眼,大大方方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這次輪到他也當一回大爺了。「李經理,咱們就走賠償路線吧。你把合約書拿出來,咱們今天這筆帳清算完畢吧!」

  李經理心頭立刻慌了,兩兄弟這模樣,根本就沒在他的預料之內。他之前有打聽的清楚,這兩兄弟這些日子被林夢拘著錢,手頭根本就不寬裕,反而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時候還欠了一筆錢,讓他們賠錢,根本就是在為難他們,所以他才能如此高枕無憂地刁難兩兄弟。

  據聞林夢這一趟是從南邊接了些生意過來,只是那林夢能替這兩兄弟償債?!李經理覺得挺玄,畢竟這兩兄弟之前可是害林夢來著?!可現在這兩兄弟信誓旦旦,尤其那阮承毅兩眼如冰,李經理就有些吃不消了!畢竟阮承毅之前可是光大的總經理,那手下也是率領著上萬的員工的,豈能是他一個區區的採購部經理比得過的!

  李經理心裡一轉悠,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笑道:「行!你們那邊可是把錢給准備好了?!」

  阮承毅一聲冷笑。「不過就是開一張支票的事情,難道我還開不起了?!」

  李經理一聽,更是心慌不安,藉口這事要向上級請示一下,就將兩兄弟留在了辦公室,自己則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所謂的上級,不用說了,少不了何雅。

  李經理先去找的就是何雅,一交代情況,何雅微微變了臉。

  「你看那兩人,可像是有錢的樣子?!」

  李經理點了點頭。「很像!」

  何雅在心頭憤怒地低咒了一聲,沒想到那林夢還有這等心胸。她本打算好了挑撥那三兄弟和林夢鬧的,也如計劃一般地讓他們鬧了起來,最後還逼得林夢離開了B市,可誰想,那個女人根本就是來破壞她的計劃的。

  容凌出國回來了,是怎麼和她說的的?!他說,讓她不准動林夢!

  「可我這是在幫你!」她不服氣地看著容凌。不明白,那個女人有什麼好,都這樣了,容凌還這麼護著她?!那個女人那麼薄情,那麼冷酷,四年前一走了之,四年來,容凌是多麼恨她,一日恨過一日,可怎麼這個女人一回來,他就能忘了恨,反而處處維護那個女人?!

  何雅覺得不服!

  那個女人算什麼東西!她根本就比不上自己!她長的是漂亮,可何雅自覺自己也並不差!那個女人哪怕在國外上過了大學,可是那種名不經轉的大學,又怎麼和她比?!那個女人現在有什麼,論家世,論清白,根本就沒有一樣比得上她!

  何雅不明白!

  真是不明白!

  怎麼事情一到了那個女人身上,那些世俗的評價標准就會失衡!

  「這是我和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出手!」

  聽聽,這就是容凌對她說的話!什麼叫做他和她的事情,彷彿他和她之間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似的,哪怕是仇恨,都只是他和她之間!

  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幫他不好嗎?!

  「容大哥,我不懂……」她故意眨巴著純潔的眼神,無辜而略帶一絲受傷的看著他。「我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你的立場就是我的立場,我幫你教訓讓你覺得討厭的人,這樣不對嗎?!」

  「丫頭!」容凌皺了皺眉,可口氣該死的冷漠。「我說過的,我們之間的男女朋友關係,更多的時候是掛個名。你若是哪天改變心意,看上別人,只許告訴我一聲,就可以和那個男的在一起。我們一早就約定,彼此雙方沒那麼多的束縛。所以,你沒必要做到如此!我也不願意讓別人太過插手我的事情!」

  「可我喜歡你!」何雅不甘地咬了咬唇,她怎麼就能是別人呢?!她跟在他屁股後頭都有多少年了?!從見到他起,她就喜歡他!這都快十年了!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啊?!女孩子的青春,更是眨眼就過去了!

  「容大哥,這都三年多了,我和你在別人眼中,就已經是公認的一對了。好,我可以答應你不太插手你的事情,可……」

  她面上一紅,流露出一絲羞澀。「可--我也老大不小了,家裡的長輩也開始催著我結婚了,容大哥--」

  她猛然抬頭,含羞帶怯地看著他。「我們……我們……」

  「我還沒想過結婚!」容凌毫不客氣地拒絕了。「若你想要結婚了,那就找別人吧,以你的條件,找個青年才俊根本就不在話下。到時候,通知我就行了!」

  說完話,就走了!

  當時氣得何雅一張小臉都扭曲了!

  她知道自己先告白說了「喜歡」,所以在和他的相處之中總是處於被動的一方,也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可她以為他帶著她姿態親密地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就已經是一種承認;她也以為,這三年多的時間,自己也該是打動了這個男人,在這男人的心裡留下了一定的痕跡。

  對外,她是她帶出場次數最多的女伴。依照何家和容家的關係,她也覺得自己是最適合當他的老婆的。

  可--

  何雅心裡那個氣的啊!

  林夢啊,林夢,你既然消失了,那何必再冒出來?!為什麼,不乾脆死在外面得了!

  什麼是恨?!

  沒有愛哪來的恨?!

  恨能堅持多久?!有時候,恨和愛,也不過就是一線之隔罷了,稍微模糊一下,還能分得清哪個是哪個?!

  容凌太維護那個女人了!太維護了!

  何雅覺得自己不能讓那個女人好過!她為只努力奮鬥了許久卻依然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麼那個女人就可以得到?!

  想了想,何雅微微一笑,低低地和李經理交頭接耳了起來,李經理不斷點頭,最後表示自己全部都明白了,就笑著退出去了。

  何雅就冷冷地笑!

  愛又如何?!

  不愛又如何?!

  現在這婚姻,還有幾個是因為愛而在一起的?!

  如容凌這般的,更多的講求門當戶對,利益結合。如林夢這般的,這輩子也別奢望能進得了容家的門!

  李經理得到了何雅的指示,笑瞇瞇地回了辦公室,倒也是沒有為難兩兄弟,好聲好氣地請兩兄弟再坐一會兒,等那邊財務處一把帳目給結算出來,兩邊就可以進行解約了!

  「我聽說你們的繼母倒是挺有本事,一個人往南邊去了,還做了幾筆不錯的生意。」李經理扯起話頭。

  生意場上,本來就沒有太多的秘密。這邊有個風吹草動,業內幾乎也就家喻戶曉了。兩兄弟也沒藏著掖著,笑著點了點頭,心情還是不錯。

  李經理瞇了瞇眼,面上一時詭譎,嘿嘿笑了笑,還特意地瞅了瞅那根本就是關嚴實的房門,彷彿生怕被人偷聽了什麼過去似的。他怪模怪樣地清了清嗓子,道:「雖然我們沒法和你們做成生意,但還是很期待能有機會和你們再有合作的。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就告訴你們一些我得到的消息吧!」

  兩兄弟對視一眼,心裡都沒怎麼欣喜,這醃臢的李經理,那一張臭嘴又能吐出什麼好東西來?!

  李經理卻不管這兩人愛聽不愛聽,自顧自往下說道:「你們可知道現在外界的人都是如何看待你們哥倆個的?!嘿嘿……你們知道你那繼母的訂單是怎麼來的嗎?!別人可都是傳,那是她和男人那個了,所以--」

  李經理挑了挑眉,那張中規中矩的臉上浮現的淫蕩,讓人很輕易就能明白「那個」是哪個!

  「放屁--」阮承輝立刻一聲大叫,俊逸的臉龐帶上了狠厲,惡狠狠地瞪著李經理。

  李經理無辜地聳了聳肩頭。「阮二少啊,你可別這樣瞪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別人說的,我不過就是傳個話,實話實說罷了。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說是你們那繼母就是個拉皮條的,一個人跑那麼老遠的地方,不就是為了引人耳目嘛,再則說,南方那地方也挺亂的,這種事那是多的是。她一個女人,不靠這種手段,還能靠什麼手段?!只是可憐了你們兄弟兩個,硬生生地被大家扣上了是吃繼母軟飯的帽子,這都說,你們光大如今是靠女人賣肉在維持生意呢!」

  「你從哪裡聽的?!」阮承輝不改陰狠,磨牙道:「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也是你能信的?!」

  李經理嘿嘿一笑,敷衍道:「道聽途說,都是道聽途說……」

  「既然是道聽途說,怎麼還能當真!」阮承毅冷森森地開了口。「李經理這也是有身份的人,這麼隨隨便便地就跟著誹謗一個女人的清譽,怕也是不好吧?你這出去了,可也是代表堂堂的海納的,這豈不是也有辱你們海納的形象?!」

  李經理面上的笑容一僵,心道這阮承毅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就趕忙又道:「剛才那些我是不知道事情的真偽,但是空穴不來風嘛,你們繼母的為人到底如何,你們兄弟兩個自然比我這個外人清楚!」

  這口氣,卻是依然在維護之前的說辭的。

  兩兄弟這下臉上都不快了,都恨不得立刻拂袖走人。只是想起那合約,就不得不又強忍著按著屁股坐下,心裡卻暗暗發誓,一等這合約解除,這海納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其實,有一事我倒是挺肯定的--」李經理這話就沒完了。「你們那繼母和亞東集團的容總的的確確是有些不清不楚的,有人可是親眼看到他們同進同出的,並且,還過了一晚!」

  提到容凌,兩兄弟再次變臉,這次臉色就有些發青了。

  容凌的事,他們是知道一點的,他們有請私家偵探,當時就跟蹤到林夢帶著小佑佑周末出去了,最後也確定了是和容凌在一起。所以兩兄弟才怒了,才和著海納一起來教訓林夢,讓她吃足苦頭。

  兩兄弟心裡憋著氣,這下卻是怎麼都沒法理直氣壯地駁回李經理的話。

  「你們知道自己的生意為什麼做地這麼不順嗎?!」李經理神秘地笑。

  兩兄弟心中冷笑,這個問題倒是問的好笑,阻撓他們的不正是眼前這個人背後所代表的何家!

  「你們該不會真的以為是我們何家在搞鬼吧?!」李經理瞪大了眼,唏噓地連連搖頭。「其實我們何家也不過是聽令行事罷了。我和你們兩個也算是接觸了一段時間,知道你們不容易,今天就再告訴你麼一個秘密,你們聽聽就算了,一出這個門,就權當我沒說,我也死不承認!」

  「那你還是不要說了!」

  可人家李經理不顧阮承毅的冷嘲,偏偏要說,也是必須要說的。「其實,那下命令的是容家,就是那容凌。你想想啊,我們何家算老幾,和容家一比,那根本就沒幾兩重。這偌大的京都,我們何家可做不到只手遮天,也只有容家才有這個實力,一發話就像是聖旨,業內人士沒有不遵從的。所以說,這事怪來怪去,還得怪在你們那繼母頭上,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勾搭上的容總,又是怎麼得罪了容總,讓他對你們光大下了封殺令!呵呵……又也許,是你們那繼母桃花債太多,自個兒沒掂量明白,惹了容總,卻又給容總戴了綠帽子……」

  「李經理,你很吵!」阮承毅薄唇一動,打斷李經理的話,頭一次,這麼地不耐和不客氣。

  「錯了!」阮承輝跟著冷冷一笑。「是很聒噪,比老母雞還聒噪!」

  這是完全撕破臉了。

  李經理面色一沉,怒哼了一聲。「不知好歹,你們就等著被人笑話死吧!」

  最後,解除了合約,三人不歡而散。

  李經理有些不安,向何雅稟報最終的結果。「……似乎那阮承毅和阮承輝沒怎麼信的樣子?!」

  何雅仔細地問了一下當時那兩兄弟的反應,微微一笑。「沒事,你先退下吧!」

  李經理告退。

  何雅就得意地笑了!

  沒事才怪呢!

  好戲可就馬上就要開演了!

  沒有哪個有血性的男人忍受得來「吃軟飯」的頭銜,這下阮家可又有的鬧了!林夢也休想安穩!

  何雅猜測的沒錯,兩兄弟雖然在辦公室裡駁斥了李經理,也表明自己的態度是不願意相信這些流言的,可是心裡,他們卻對這些「空穴沒法來風」的流言給信了七八成!

  兩兄弟本想漂漂亮亮地完成海納這筆爛帳,然後再把多餘的錢交給林夢,讓她化為公司的啟動資金,可現在被李經理鬧得一陣灰頭土臉,一出海納的玻璃大門,他們心裡的怒火就蹭蹭的往上竄,一路飆車回了光大的辦事處,兩兄弟闖入林夢的辦公室,大力甩上辦公室的門,就將林夢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那訂單是怎麼來的?!是不是陪男人睡來的?!媽的!我們兄弟倆的臉面都快要被你這個女人給丟光了!你馬上把這些訂單退回去,我們不稀罕你的臭錢!」

  阮承輝立刻高嚷著,說外面的同行都快要笑死他們阮家了,他們的脊梁骨估計都快要讓他們給戳爛了。

  還真是別小看男人的罵人功力,兩人嗓門大,路上又是憋著火地把罵人的那些話給搗鼓了好幾遍,這下嘴一開,就沒閉合過。林夢想要插嘴卻不得,白白地被這兩人給臭罵了一頓。

  無緣無故地被人罵,就是聖人怕也是很難做到無動於衷。林夢也不可能不生氣,可是敵不過兩兄弟的大嗓門,最後也就放棄了,坐在沙發椅上,任憑兩兄弟唾沫橫飛。

  終於兩兄弟歇了一口氣,林夢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挑了挑眉。「罵完了?!」

  兩兄弟立刻瞪眼,瞧林夢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心裡更是火。

  「不知廉恥!」阮承毅批語。

  「水性楊花!」阮承輝批語。

  「兩顆豬頭!」林夢批語!

  兩兄弟虎了臉。「媽的!你這是罵誰呢?!」

  林夢順手抓起一邊擺放著的筆筒,一手一個,就朝兩兄弟惡狠狠地砸去。兩兄弟避無可避,也沒反應過來林夢還有這個臉發飆,最後愣是被筆筒給砸中了。不是很痛,但是很傷他們的自尊,也更是挑起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離婚!我讓老頭子和你離婚!不要臉,我們阮家不要這樣的女人!離婚,必須要離婚!」阮承輝大叫了起來。

  「好啊!」林夢笑,雙眼卻如刀子一般地扎在了兩兄弟身上。「你們大可去找老爺子啊,你們要沒有被老爺子給罵回來,我林夢這兩個字就倒著寫!」

  兩兄弟就開始呼哧呼哧地冒粗氣,雙眼血紅地瞪著林夢。

  「小妖精,別以為那老年癡呆的老頭子護著你,你就能無法無天!」

  「我就無法無天怎麼了?!」

  林夢站了起來,明明被兩兄弟均矮了一截,卻氣勢驚人。這下輪到她開始指著兩兄弟的鼻子開罵了。

  「罵你們豬頭,難道還錯了?!阮承毅,你以前真的當過光大的總經理嗎?!阮承輝,你這腦子是不是早就被女人給挖空了?!我陪男人睡?!這樣的流言,你們怎麼能信?!哪個混蛋在我表示要彼此信任的時候點了頭的?!哪個混蛋轉過身就把這給忘的一乾二淨的!那兩個混蛋長記性了嗎?!是不是比豬腦袋還要豬腦袋?!

  你們寧可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我真是感到寒心!也難怪,你們最終留不住人了!作為公司的一員,若是連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那麼怎麼會有熱情為公司做出奉獻?!

  我說過,哪怕你們真是什麼都不懂,但是可以去向別人咨詢,千萬別逞強!可你們呢,都幹了什麼?!簡直就像是三歲孩子,別人隨便說幾句,你們便信了!這簡直是讓人替你們覺得羞恥,你們簡直是白長了這麼大的個,也白長了這麼多年的歲數!

  好好看看訂單上面簽署的人名,看看裡面有幾個是男人?!你們說這些混帳話,怎麼就不先在你們的大腦裡過濾一下。你們有懷疑,也該先去查探確認,而不是像個無知的潑婦那般跑來找我罵街!阮承毅,阮承輝,你們倆,簡直是讓我失望透了!」

  說完,她又抓起桌上擺放著的筆筒,一手一個,砸了出去。公司就這種東西多,她也不怕砸壞了、砸爛了。

  兩兄弟這次可以躲,可是眼睜睜地看著筆筒砸來,身子卻是一動也不動,默默地挨砸了。

  因為,林夢太過義正言辭了,他們恍惚地就覺得她說得很對,甚至他們現在都開始心虛地替自己的行為覺得有些羞愧了。

  他們該砸!

  可面子上,總是有些過不去。有些事,知道自己錯了是一回事,可是承認錯誤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事我們會去查的,最好,會是你說的這樣,否則--」阮承毅裝腔作勢地威脅。

  林夢怒罵。「那麼滾吧,立刻去查去吧!」

  阮承毅冷臉扭曲了一下,心裡頭有些尷尬。阮承輝則乾脆不說話了。

  阮承毅想了想,猶不服輸。「這事就先這樣,可是容凌那邊,女人,管好你自己,別給我們阮家丟臉!你自己還是一個孩子的媽,就是恬不知恥地不為自己著想,也不為我們阮家著想,可也得為你的寶貝兒子著想吧!你不想你那寶貝兒子別人笑,被人戳脊梁骨吧!」

  林夢心尖一顫,雖然面上依然凌厲,可她自己知道,她已經是氣弱了。剛才罵了一通,卻故意只字不提容凌的事情,就是因為她沒法提,沒有那一份正氣凜然。

  兩兄弟哼了一聲,出去了。

  這一仗,誰也沒贏!

  林夢站在那裡,垂眼看著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想著兩兄弟剛才告訴她的信息,覺得難以置信。容凌會做出封殺她的事情來?!怎麼可能?!

  她不信!

  打電話給容凌,只是為了求證,只是為了聽到他的一聲否認!

  她和他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既然做了,就不怕被人罵。但是有些事情,卻一定要弄個明白!

  「讓我在B市接不了訂單的,是不是你?!」

  那邊沉默。

  她咬唇急著問。「這是我剛聽人說的,可我不信。容凌,你說,只要你說不是你,我就信你。你說!」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緩緩地傳來了低低的一聲。「是我!」

  林夢身子一晃,差點站不住,急急忙忙伸手扶住了辦公桌,才穩住了自己。腦裡回想著男人那放大一般的「是我」,她的心尖立刻拔涼拔涼的。她想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邊和她那麼親密,一邊卻拾掇著在背後捅她一刀!

  這麼的惡劣,這麼的偽善,那還是容凌嗎?!還是他嗎?!

  「為……什麼?!」她乾澀地幾乎開不了口,臉龐上已唔半分血色。

  「這是阮家的事情,與你何干?!」男人的聲音冷冷的。「你一個女人出來跑什麼跑?!阮家又不是沒有男人了!」

  「不是這樣的!」她大吼。「你說謊,不對,不是這樣!你封殺的不單單是我一個,而是整個光大,為什麼?!你告訴我原因,別糊弄我,我不笨,你別糊弄我!」

  那邊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冷冽的聲音。「光大垮了,離婚,不就變得簡單了嗎?!你不是想要離婚,我幫你一把!」

  「你--」她氣得一口氣堵在了喉嚨口,有些喘不過去來了,半晌,強壓下怒氣,她恨聲低罵。「你這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你封殺我,根本就在我告訴你我要離婚之前,你這混蛋,你這是幫忙嗎?!你這是幫倒忙!你根本就是在扯我的後腿!容凌,你混蛋死了!你簡直是混蛋、王八蛋!」

  「閉嘴!」那邊怒斥。

  「你才該閉嘴!」她氣得猛地用手捶了一下桌面。「你簡直是兩面三刀的典型,壞透了,可惡透了!我真恨我自己,竟然還傻到去信你!不--」

  她猛地咬牙,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不對,這麼說,你是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那些男人給調戲的?!你也是放縱著他們用訂單拐我上床的?!你是默許的,是嗎?!」

  她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尖銳了起來。「我說難怪我之前和你說那些男人的事情,你一點表示都沒有了,原來……」她冷冷地笑,聲音裡有了哭意。「原來,都是你搞的!都是你默許的!容凌,你能,你厲害,你果真是是在玩我!我傻,我笨,四年了依然不長記性,我記下了。至於你這混蛋,你去死吧,趕緊給我去死吧!」

  說完,她猛地摔了電話!氣得一哆嗦,身子軟到在了辦公桌旁!

  那邊被摔在的地上的手機開始響起了彩鈴聲,手機屏幕也跟著閃爍,她淚眼模糊地瞪著那顯示是容凌的手機號,抿緊了唇,眼神冷冷的。

  音樂在響,電話在震動,屏幕緊跟著明明亮亮!

  然後,音樂停止!

  她氣得捏緊了拳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依然瞪著手機。

  大概五六分鍾之後,手機又響,又是他的來電,而她依然沒接。

  然後這一次音樂很快停止,那個男人再也沒來電話。

  他哪怕有心,哪怕有所歉疚,哪怕想要解釋,哪怕想要道歉……可這種種的假設,歸結在一起,也不過就是兩次未接通的電話!

  不過就兩次!

  沒誠意!

  沒道德!

  冷血!

  陰險!

  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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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凌微微挑眉,在快要到達辦公室的時候,果斷地掛了手機!那只像貓兒一般張牙舞爪的女人,等他稍後再收拾!

  他輕輕地敲了敲門,在聽到一聲低沉的「進來」之後,才推開了門。

  「三伯!」容凌衝著坐在辦公桌後頭的容三伯尊稱了一聲。

  「來了!」容三伯得空從文件裡抬起了頭,看了容凌一眼,很隨意地說道:「自己先找地方坐,我先看完手頭這文件。」

  容凌頷首,挑了下手邊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屋內很安靜,偶爾有微微的沙沙聲,那是翻動文件的聲音。容三伯拿起鋼筆,在最後一頁唰唰地寫了幾行字之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順帶蓋上了印章,這才把文件給合上。

  然後按了傳喚鈴,讓人送些茶水過來。兩人開始聊了起來,大略是關於一些國家下發的最新政策,國際的局勢,以及一些經濟層面的內容。聊到最後,容三伯似是不經意地提到。

  「容凌,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容凌面上不變,點了點頭。

  「該成個家了!」

  容凌以眼神詢問容三伯,知道他必然還有後話。他和他的身份,走到了今天,有時候,很難再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廢話了。

  「亞東也算是在你的手上一路壯大起來的,為此,你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裡的。你年紀不小了,別的男人像你這麼大的,都該有老婆孩子了。最關鍵的是,你那容起鏗大哥,現在可是有兩個兒子,都不小了。容亨鐸7歲,容亨達5歲,這兩位將來可都是不能讓人忽略的力量。你現在這位置算是在他的手裡搶過來的,他現在是沒有能力再搶回來了,所以把希望都放在了他的兒子身上。你再不抓緊把你自己的事情辦一辦,你自己這一手奮鬥起來的產業,將來可是要讓他們給繼承了。你能捨得?!」

  頓了頓,容三伯嗎瞇了瞇眼,眼裡射出一道精光。「還是盡早娶個老婆,生個兒子才是正理,這樣也不會差容亨鐸太多。等孩子出來後,再好好培養,也好接你的班。那容亨鐸小小年紀,卻已經透露出了不俗了,很得族裡很多人的喜歡。而他那個媽穆新楓,娘家也是有一定的勢力的。所以,容凌,這些你心裡都該有數的。」

  「嗯。」容凌還是不痛不癢地輕輕應了一聲。

  「沒看到合心意的嗎?!」容三伯今天卻似乎是要當定紅娘了,熱切地過問道:「我看何家的那個小丫頭倒是不錯,一直都跟在你屁股後頭轉,這幾年又對你挺有心的。你要是覺得她還不錯,何家倒是挺不錯的選擇,將來對你的事業也有助力!」

  容凌微微抿了抿唇,看著薄薄的白霧裊娜地在茶杯口蒸騰而起,眸色微微縮緊。

  「短期內,我還沒打算要結婚!」

  容三伯對他的這個回答也沒覺得太意外,只是眉頭微微一皺,中肯地勸解道:「有些事,是沒法再拖的。」

  「我心裡有數。」

  「可是何家那丫頭不讓你滿意?!那我再給你介紹幾個別的,都是我那些老戰友的女兒,出來都是能獨當一面的……」

  「不了!」容凌打斷了容三伯的話。「我還不至於借女人的勢力來增加自己的籌碼,三伯您是知道的,我想要的,那是別人怎麼都沒法奪走的!」

  容三伯立刻抿緊了唇角。這個不怒自威的老人,只是如此,那一番凌厲,便讓人覺得心頭有些沉悶,不敢大口的呼吸。可容凌依然閒適,閒適到似乎所有的威壓在他面前都只能化為雲淡風輕。

  容三伯面對這樣的容凌,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翅膀硬了,已經自有主張了,所以最終無奈地收了臉上的凌厲,輕歎。「你自己的事情,我也只能適時地提點,關鍵還是要看你自己。只是,容凌,有些事是不能再拖的了。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的,三伯也只有對你,才會說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

  「我明白!」容凌突然微微一笑,面上一緩。「三伯你放心,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有所安排的,您不用擔心。」

  容三伯點了點頭,再和他聊了幾句,就打發他下去了。

  等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容三伯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孩子長大了,總是會反出家裡的,總是有自己的主意的。這個年輕人,從一開始的鋒芒畢露,成長到如此的沉穩內斂,甚至連他都有些看不清,他應該是覺得欣慰的,也應該是覺得驕傲的,畢竟這個年輕人可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可是--這孩子不再聽話,總會令長輩心裡感覺到落寞,這種感覺,倒有點像是把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嫁給了別人的感覺,有些憋悶。

  可容凌已經表明了近期沒有結婚的打算,他自己又哪裡能奈何得了他?!再者說,容凌如今羽翼太大,也不是他可以輕易制衡的了!

  不打算借妻子的勢力嗎?!

  容三伯眼神一閃,低哼了一聲:「高傲的小子!」

  可口氣裡還是透露出了以他為榮。他那一批老朋友當中,大概是沒有一個年輕人能如容凌這般,這麼自負又不屑地說出這般話吧?!

  可這話若是仔細揣摩,似乎也能透露出一些深意吧!

  容三伯低下頭,伸手拉開了左手邊的第三個抽屜,在那最上面,赫然是一張照片,雙人照。照片上的女子,笑得令一邊的花朵都有些失色;而她懷裡的男孩,那略微顯現了稜角的臉龐,隱隱約約,還是能看看出一些容凌的影子!

  「林夢……林承佑……」

  容三伯喃喃,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再度搖了搖頭。

  他沒法強求容凌必須得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可這個女人,至少是需要身家清白的。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再美,再好,也是不行的。哪怕她抱著的這個孩子可能是容凌的,也是不行!

  想到這,容三伯就又想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次暗殺,那會永遠成為他心裡的一個刺,扎在他心裡,在他碰觸到的時候就會攪得他心裡不安,可又拔不得,正如有些事已經做了,就沒法改變一般。且不說這個女人會如何如何,單單是江家那邊,就讓他不得不防了!

  四年前,本來天衣無縫的暗殺計劃,卻因為江破浪的突然介入,而搞出了一次天大的烏龍。江破浪死了,江彥誠升官了,短短四年的時間,如今卻已經是公安部的副部長了,部長一職,對他來說,基本上也是十拿九穩了。

  容三伯本來就是一個生性謹慎的人,當時錯殺了人,就迅速地做了一些補救的措施,但是那個時候江彥誠發了威,對銀狼組盯得太緊,他不好動作太大,也沒法做到對當時可能知道點內幕的人員進行一一清除。雖然銀狼組被滅之後,江彥誠就再也沒有動作,也沒看出來他對容家有什麼不滿。但是容三伯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為人老辣,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江彥誠也是一只深謀遠慮的老狐狸,誰也不能料到,江彥誠到底知道了多少,也沒法預料到,江彥誠是不是會在以後發難。

  四年來,容三伯不著痕跡地對江彥誠進行了多次打壓,因為他不想給自己塑造一個敵人,哪怕這個敵人可能還是他假想的。可容三伯一直稟性的就是把一切危險掐滅在萌芽之中,所以,該做的還是必須要做。但是江彥誠實在是運氣,又或者說,他實在是聰明,對全局有很深的把握,很快就搭上了劉家這條線。

  劉家,那是近些年起來的,基本上也可以和容家進行抗衡的派系,也跨足軍政商三界。雖然劉家根系尚淺,可是這些年善於謀劃,也因為和某些政府要員有這樣或者那樣的聯繫,所以是風頭正健,可算是扶搖直上也不為過!

  不好對付啊!

  容三伯在心裡歎了歎,畢竟是久經官場了,又是從容家這樣的大世家出來的,有些事自然是要看的比別人透,比別人遠,雖然他暗自期盼江彥誠是什麼都不知道,早早地把他兒子的事情給放下,但如果存了僥幸心理,可就不是他容三伯了!

  還是得多多注意啊!

  容三伯在心裡警告了一下自己,接著又想起了劉家這今年那頻頻不斷的小動作,不由皺眉。

  果然,是他容家太過鋒芒畢露了,所以給當局造成隱憂了嗎?!接下來,是需要選擇急流勇退,暫避一時?!還是果敢挺進,用絕對的實力讓一切強權屈服?!

  容三伯猶豫了!

  就算他處於高位多年,對於這涉及整個家族的大事,他也沒法輕易地做出判斷!

  可,他真的很看好容凌!他總覺得,他所擔心的應該不至於發生,因為似乎只要那個年輕人能挺住,那麼容家依然就會是堅不可摧的容家!

  「容凌……」

  容三伯低低地念了一聲這個名字,臉上緩緩地綻放出一抹笑容來,這是這位令人敬畏的軍界大佬在別人面前永遠都不可能露出的笑容,那麼復雜:有些和藹,有些欣慰,有些自豪,又有些惆悵!

  「外公!」

  一個像小貓兒一樣嬌嫩嫩的聲音,打斷了容三伯的遙想。

  容三伯眼神一暖,看了過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外孫女正把房門推開了一條縫,然後探進了半張粉嫩嫩的小臉。一雙彷彿杏仁一般精美的黑眸,則水水地看著他,小臉滿是嬌憨。

  「外公,沐沐可以進來嗎?!」

  容三伯臉上一沉,故作嚴肅地沉聲教訓道:「你的禮貌呢,怎麼不敲門呢?!」

  小沐沐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臉上嘻嘻一笑,小小的腦袋瓜一縮,然後門就被輕輕地帶上了一些,再然後,門板上傳來輕輕地彷彿啄木鳥啄樹一般的「嘟嘟嘟」聲,清脆的讓人的心也跟著往上飄了飄,不那麼沉了。

  「外公,我可以進來嗎?!」門後傳來小沐沐奶生奶氣的聲音。

  容三伯強忍笑意,依然沉聲道:「進來!」

  小沐沐可不管外公是不是黑著臉,小跑著,小小的身子像只小兔子一般地朝他跑來,然後往他身上蹦。

  「外公……」

  小傢伙很自然地伸出了兩只小胳膊。

  容三伯伸手,笑呵呵地將小沐沐給抱了起來,放到了腿上。他為人總是嚴肅的,也常常是不苟言笑的,哪怕以前對著自己唯一的女兒,也總是吝嗇笑容,可是大概是老了,也大概老人總是耐不住這樣軟乎乎的小娃娃,所以面對著唯一的外孫女,也算得上是他唯一的傳人,他總是很難保持冷臉。

  「外公,外公,想沐沐了嗎?!」

  容三伯立刻抬眼瞅了瞅那微微打開的房門,揚聲低喝:「曼曼,把門給帶上,別躲在門後,我都瞧見了!」

  並非他瞧見了,而是有膽子不經過他的吩咐而動這扇門的人,簡直是屈指可數。剛才走掉的容凌不算,如今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女兒了。而小傢伙小蘿卜頭一般的個兒,也摸不到門把手,這自然是有大人在一邊幫忙。

  如此一推測,結果自然就明了了!

  立刻,門口就傳出了女子的嬌笑聲,然後跟著晃過一個靚麗的女子身影。

  「行了爸,女兒我這就不打擾您了,您老人家就好好地陪陪咱們家的小寶貝吧!」

  女子帶著笑,掩上了門。

  等確定房門是關上了,容三伯才低下了頭,回復小傢伙道:「想。」

  可聲音還是小小的,生怕不小心被別人給聽見似的,也彷彿這麼一回應,就會有損他的威嚴似的!

  小沐沐就笑,咯咯地笑,歡快地像只小雀兒。「沐沐也想外公了呢!」

  然後湊了過來,用粉嫩嫩的小嘴,重重地在容三伯的臉上「叭」了一下,容三伯這臉上的笑意,就跟著又增了一分。

  「外公在看什麼呢?!」小沐沐稚氣地詢問,仰著肉肉的小下巴,好奇地問。

  「看文件哪!」

  「好像不是噢!」小傢伙嘻嘻地笑,然後歪著頭想了想,伸出小手,擺弄著自己的小臉。「外公剛才的臉好奇怪哦,是這樣的,這樣的,和平時不一樣……」

  敢情這小傢伙剛才有在偷偷地看呢!

  容三伯也暗暗心驚自己這警覺性怎麼就倒退了,被人偷看了,竟然還一無所覺。果然,這人老了,身體就跟著不行了嗎?!

  小沐沐很努力地想要表達她嘴裡所說的不同,不過小傢伙那一張粉嫩嫩的小臉,無論怎麼擺弄,都只會讓人覺得好玩罷了。容三伯揉了揉小沐沐的腦袋瓜,笑著不語。

  小沐沐氣餒,放棄了,不做了。小孩子的好奇心就是如此,一陣子的事情,過了,覺得沒意思了,也就自然就放下了,然後注意力跟著又重新轉移了。

  「外公,外公……」

  「嗯?!」

  「沐沐新交了個朋友噢!」

  「噢。」容三伯沒放在心上,畢竟小寶貝是個小公主,漂亮可愛地人見人愛,再加上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多的是小朋友要和她交朋友的。可破天荒的,容三伯看到自己的小寶貝在提到她的新朋友的時候,皺起了眉頭,一臉的苦惱。

  「外公,沐沐不好看嗎?」

  容三伯挑眉。

  「外公,沐沐討人厭嗎?」

  容三伯瞪眼。

  「外公,沐沐不好嗎?」

  容三伯動怒!

  「為什麼,他都不理沐沐呢?都不和沐沐玩呢?!」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咬了咬唇,可愛的小臉蛋兒皺的像只小包子,兩只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容三伯,似乎萬能的外公能幫她解答所有的問題。

  容三伯瞇眼,眼裡閃過一絲凌厲,這是哪家的孩子這麼不懂規矩,敢怠慢他家的小寶貝?!

  「沐沐,來,告訴外公,她\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小沐沐立刻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小嘴軟軟的喃喃著。「不要,不要,外公會嚇住他的!」

  「外公可不會嚇孩子!」

  「才不是呢!」小傢伙奶生奶氣地據理力爭。「好多叔叔嬸嬸、伯伯阿姨都怕外公呢,外公這樣--」

  小傢伙鼓起了腮幫子,瞪大了眼,然後又繃起了臉,瞬間,就變得怪模怪樣了起來。小傢伙一口氣沒憋住,「噗」地一聲,破了功,腮幫子立刻癟了下來。小傢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吐了吐舌頭,繼續道:「外公這樣的時候,好多人會怕怕的哦!」

  容三伯止了笑。

  小傢伙立刻咯咯地笑,驕傲地補充道:「可是沐沐一點都不怕哦,咯咯……外公對沐沐最好了,沐沐才不怕外公呢!」

  容三伯立刻就被天真的小傢伙給逗地笑了起來。

  「那告訴外公,那個惹我們的寶貝沐沐生氣的壞傢伙做了什麼事情?!外公幫沐沐參謀參謀,讓她\他和我們的沐沐做好朋友,好不好?!」

  「才沒有呢!」小傢伙扁起了嘴,粉嘟嘟的小嘴翹地可以掛瓶醬油了。「沐沐沒有生氣,絕對沒有生氣!」

  小傢伙立刻搖了搖她的兩只肉嘟嘟的小手,小鼻子一仰,驕傲地哼道:「沐沐才不要外公幫忙呢,沐沐……沐沐……」

  小傢伙咬咬唇,漲紅了臉。「沐沐要靠自己的努力!嗯!」

  小傢伙握拳,像是發誓一般地把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重重地握了一下。「嗯,對,沐沐要靠自己的努力,讓他和沐沐做好朋友!」

  這個模樣,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

  容三伯笑,臉上盡是和藹。小寶貝既然有此等宏願,那麼他就不能明著打擊了。

  小沐沐衝親愛的外公發完了牢騷,就開始嘰嘰喳喳地問起了容凌,問舅舅什麼時候過來,問舅舅幹嘛這麼快就走了,舅舅都沒和沐沐打招呼呢……

  總之,小嘴巴拉巴拉的,都是一些惹人發笑的童言童語。容三伯難得有這好性子,一一回答寶貝外孫女的提問。只是心裡卻微微轉了轉彎,那個沐沐嘴裡的小朋友,卻是要派人調查一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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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去幼稚園接完孩子,就帶著小傢伙一起去購物去了。冰箱裡面的東西,是時候需要補充一下了。蔬菜、魚肉什麼的,還是當天的最新鮮了。小孩子是愛動、愛鬧的時候,所以小傢伙也喜歡跟著林夢在超市裡面逛。

  兩人從超市裡面出來的時候,提著的東西倒已經是不少了。林夢一直都是沒有自己的車的,平時的時候或是坐公交車,或是打的。今天拎的東西比較多,她就開始左看右瞅地想要招一輛出租車。出租車還沒招到,倒是一輛乍眼而又熟悉的路虎先跑了過來。車門打開,開車的男人沒有一絲客氣地命令。

  「上來!」

  林夢嘟起了嘴,帶著顯然的不情願,餘怒未消呢,豈能這麼輕易地就又上這男人的賊船?!

  容凌挑了挑眉。「要我下去扛你上來?!」顯然是威脅了!

  她小嘴一撅,鼻子裡發出了哼的一聲,沒有鑽入容凌已經為她打開的前車門,反而自己去開了後車門,讓小傢伙先進去,她才拎著買來的東西上了車。

  容凌沒什麼表示,自己探過身將前車門拉上,只是關門的聲音稍微顯得大了一點,彷彿受到了遷怒了一般。

  小傢伙是個孩子,某些方面自然遲鈍一點,看到了容凌,他還是有些興奮的,大眼睛亮閃閃地看著容凌,歡喜地喚了一聲:「容叔叔!」

  容凌「嗯」了一聲,一溜煙將車子打開,跑了起來。

  「去哪裡啊?!」

  林夢嬌哼了一聲。

  容凌不回答,林夢就又哼了一聲。這麼明顯的鬧脾氣,小傢伙不可能看不出來,就扭頭看了眼親愛的媽咪,皺了皺眉。

  「媽咪,怎麼了?!」

  林夢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瓜,笑了笑,沒回。

  小傢伙眨了眨眼,往媽咪的身邊靠了靠。林夢也摸不准這個男人要幹什麼,其實那個時候生氣了,又衝他吼,讓他去死,也不過是一時的氣話,她又不是玩具娃娃,讓人怎麼折騰,都沒有絲毫的脾氣!可是她脾氣也發過了,這心裡的氣,就自然淡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容易怨懟別人的人,而這個男人呢,又那麼特殊。再想想這個男人之前那麼陰冷地威脅她,不准再不接他的電話,似乎她真的做了,就後果自負什麼的,她就有那麼一點點的膽怯。所以,還真是有心想要躲著他,可誰知,那麼好巧不巧,就讓這個男人給碰到!

  這是什麼幾率啊!

  她在心裡腹誹了一聲!

  早知道,她就在超市裡面再多呆一點時間好了,這樣也不至於被他逮到。她卻不知道,容凌往她身上裝了東西,無論她是躲到哪裡,他都是有這個本事制造「意外相遇」的!

  想著一時間怕是吃不上飯,也不能餓了小傢伙,畢竟小傢伙可是上了一下午的武學課,身體熱能消耗快,肯定容易餓肚子。於是,林夢就從塑料袋裡摸出了一排鈣奶,撤掉了透明包裝紙,抽出了一瓶,插上吸管,遞給了小傢伙。

  「佑佑,先喝點鈣奶!」

  小傢伙笑瞇瞇地接過了,小嘴含著吸管,開始靜靜地吸了起來。小腦袋瓜卻是挺自得地靠在了林夢的身上,兩只小腿甩呀甩的,看上去可真是悠閒。容凌從後視鏡裡瞧見了,心裡暗哼--厚此薄彼的女人!

  車子開了一會兒,然後停了下來。

  林夢瞅了瞅車外,不明白容凌這是什麼意思!

  「好好看!」容凌突然低喝。「右手邊!」

  林夢皺了皺眉頭,就看向車窗外,也如他所要求的那般,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一時間,倒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應該是她來過的。等看到那公司的名頭,她立刻就想起來了,這就是出了那個惡心地對她動手動腳,然後想用訂單拐她上床的那個主任的公司!

  這是幹嘛?!

  她氣嘟嘟地想,這個男人難道是嫌惡心她不夠嗎?!

  然後她眼珠子再這麼一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個時間按理說,該是下班點了,必然是人潮湧動的啊,哪怕因為某些事要加班什麼的,也該是有員工三三兩兩地往外走的啊,可是那公司門口,玻璃門緊閉,似乎根本就沒有人員出入。

  有點奇怪!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正了臉色,臉更往車窗上貼去,如此看的更清了,才發現,那玻璃門上似乎貼了什麼東西,白紙黑字交叉而成的兩條大叉,看上去怪□人的,讓人聯想不到什麼好的東西來,又有些類似封條!

  「怎麼了?!」

  她按捺不住,終於問了容凌。以這個男人的身份,專門讓她去看什麼,總不可能是什麼雞毛蒜皮、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吧!

  「破產了!」容凌的聲音淡淡的,彷彿一家曾經很有名望的上司公司破了產,在他眼裡,就跟樹上掉落了一片葉子一般的輕鬆。

  她心頭一跳,猛然間,腦裡就閃過了一些內容。然後,她面上不顯,故作迷惘地歪著頭看著容凌,小聲喃喃:「怎麼就破產了呢?!好奇怪啊,那家公司不是挺不錯的嘛!」

  容凌的臉有些冷了起來。「我以為,你是討厭這公司的!」

  「當然討厭啦!」她扁了扁嘴,「就是有些奇怪怎麼一家好好的公司說破產就破產了?!」

  說完,她拿眼瞄容凌。

  「投資失敗,資金周轉不順,自然就破產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踩了油門,方向盤一轉,就把車子給開走了。然後就什麼話都不說了。

  林夢微微仰頭,故意慨歎。「哎,也不知道裡面那個豬頭主任現在怎麼樣了?!你不知道,那個人挺壞的,現在這公司破產了,估計他又另謀高就了!」

  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悄無聲息地偷瞄著容凌。果然,容凌側臉上的眉梢微微挑了挑,薄唇冷酷而非常確定地回道:「不可能!那種人,就等著回家吃他自己吧!」

  「你怎麼知道?!」她故作不解,氣勢上有些咄咄逼人。

  他不語。

  她又道。「你又不是那豬頭主任的親戚,還能什麼都知道?!」

  再接再厲,她直接又打了容凌一頭悶棍。「喂,你騙我的吧!」

  他顯現不耐和微微的怒氣。「那豬頭是那公司老總的妹夫,公司破產了,那一家子都有股份在裡面,他哪個鬼門子的另謀高就去!都被法院給追著討債呢!」

  林夢的心跳快了幾拍,才又重新恢復了沉穩的速度,然後氣死人不償命地用故作不解的口氣問他:「咦,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容凌的臉上就有些尷尬了,可他到底自制力過人,即刻那神情就恢復冷漠,讓人瞧不出絲毫的蛛絲馬跡來。

  林夢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突然大聲道:「停車!」

  容凌不停。

  「容凌,我說停車!」

  容凌手一緊,低喝了一聲:「消停一點!」

  「可人家想坐前面嘛!你停車好不好?!」

  輪胎磨地,車子立刻停了下來,這優秀的性能,還真沒侮辱了路虎的美名。

  林夢抱著小傢伙,心裡偷著樂地開車門、下車、關車門、然後男人很沒有風度地替她開前車門,她也沒著惱,自己把車門拉開,鑽了進去,繫好安全帶之後,笑瞇瞇地說道:「好了,開車吧!」

  容凌送了她一個冷刀子似的眼神,把車繼續開動。

  小傢伙不太懂,但是大人之間的氣氛在轉好,他卻是懂的,立刻將自己手裡的鈣奶遞了過去,問:「叔叔要喝嗎?!」

  有點小小的討好。

  容凌的嘴角抽了抽,多大的人了,還喝奶?!

  林夢笑,蹭了蹭小傢伙的臉,道:「叔叔在開車呢,不能分神哦,也就是說,不能隨便吃東西、好東西,或者打電話什麼的,要目視前方,一心一意地開車哦。佑佑乖,自己喝!」

  小傢伙「哦」了一聲,小嘴就又咬上了吸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林夢的眼珠子就那麼滴溜溜地轉,看著容凌,心裡的氣,已經就只剩下一小點影子了。

  「容凌啊……」她拉長了聲音,軟軟喚他。

  他神色冷漠,側臉的線條,刀鑿般地稜角分明,顯現著不為所動。

  她早已習以為常,眉角微微彎,烏黑黑的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他,滿是笑意。

  「其實,是你幹的吧?!」

  容凌抿唇。

  「是你幹的吧?!」她看著他,誘惑道:「要是你幹的,我會很感激你的哦,真的會非常非常感激的哦!」

  他嘴角一翹,顯露冰冷的譏誚。「就你那感激,免了吧!」

  這卻是承認了!

  她開始咯咯地笑,卻是高興地重重一吻印上了小傢伙的臉。

  容凌那眼神就冷冰冰地扎了過來!有這麼感激的嗎?!感激他,卻親兒子?!

  小傢伙特聰明,見容凌扭頭看他,立刻將剛才林夢對他解釋的話進行了融會貫通,稚聲道:「叔叔不可以分神哦,要看前面的!」

  容凌的臉就有點發黑了,狠瞪了林夢一眼,轉回頭去。

  林夢就笑。「佑佑,你太給力了!」

  「什麼是給力?!」小傢伙不解地問。

  「嗯……」林夢想了想,解釋道:「給力的大概意思就是,媽咪特想做某事,然後佑佑你就幫了媽咪一個大忙,非常非常熱情地幫忙哦!」

  小傢伙點點頭,有點高興,覺得自己又學到了新的東西。

  「那佑佑以後經常給媽咪給力!」

  林夢被小佑佑給逗樂了!

  容凌不客氣地順勢批評了一下林夢。「你倒是從來都沒給力過!」

  林夢縮縮肩膀,嘟囔了一下。「哪有的事!」

  容凌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林夢覺得自己被這個男人給看不起了,立刻申辯道:「為了表達我的感激,我待會兒好好犒勞你,如何?!」

  容凌打了方向盤,饒了一個彎,依然不屑。「誰稀罕!」

  「不要就算了。」林夢扭過頭,就不說話了。

  ***

  容凌還能帶林夢去哪裡?!自然還是去金屋嘍!

  「我說了,我不要再來這裡的!」她低聲抱怨,可還是拎著從超市買來的東西進了屋,後頭跟著小尾巴小佑佑,再然後是停車回來的大尾巴容凌!

  林夢開始在廚房摘菜,小傢伙就蹲在旁邊幫忙,容凌就倚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娘倆。

  林夢才不管容凌回不回呢,一邊摘菜,一邊一股腦地往外說。「之前的事,是你不對,我生氣,那是很正常的。換做是你,我明面上對你好,但背後卻捅你……」一刀……

  林夢猛然意識到旁邊還蹲著一個小傢伙,立刻改了口。「背後那樣那樣,你肯定也不高興。我最後那話可能說的有點重,但那是氣話,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要是你介意,要我道歉,那也是可以的。那些事,都是你之前做的,算……算是你無心好了,現在你把人家公司整垮了,我……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實在那個……那個我,就直接那個……那個……明著衝我來,這個……」

  她抬頭,看容凌。「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那個(明刀明槍)……這個的(討厭)……這個男人這麼聰明,他應該聽懂的吧?!

  可男人很不客氣地搖了搖頭,一錘定音道:「等晚上我們那個……那個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這個……你聽得懂吧?!」

  林夢猛地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地吼了一聲。「不懂!」

  小傢伙眨巴著眼,也很湊趣地大叫了一聲。「我也不懂!」

  然後拿渴求知識的目光,巴巴地看著林夢。「媽咪,什麼是那個那個……這個這個……」

  再扭頭看容凌。「叔叔,你的那個那個……這個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小傢伙很好奇!

  媽咪說,好孩子碰到不懂的,一定要問,要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男人自然惡劣,轉身,大咧咧而又不負責任地走了,甩過來一句話。「我的那個這個,你媽咪是懂的,你問你媽咪吧!」

  「容凌!」林夢手裡揪著一棵可憐到快要被她的纖纖玉指給擠碎的小油菜,漂亮的眸子要瞪出火來!

  「媽咪?!」

  小傢伙很有求知欲地看著林夢。

  林夢再度臉紅,尷尬了,結巴了。

  「這個……那個……這個……」

  天哪,誰來救救她?!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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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1:4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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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救場的,除了那個男人,還能有誰?!

  林夢敵不過小傢伙那一雙渴求的眼睛,可她自己又沒法解釋,心裡把那個可惡的男人給惱恨了半死,乾脆將手裡的小油菜給摔到了盆裡,自己「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佑佑不准跟來哦,媽咪很快就回來。」

  臨跑了,還不忘叮囑小傢伙一聲。

  她這自然是跑去找容凌了。

  「容凌,容凌……」

  她叫著,跑了一圈,還是男人自己從書房裡冒了出來,她才找到了他。

  「哎,你對佑佑解釋吧!」她愁苦的皺了皺眉頭,「我……我都要沒辦法了!」

  她踮起腳跟,很努力地揚起了腦袋瓜,在容凌的臉上快速地親了一下。「算我先欠你一次了,晚上……晚上再還你吧!」

  她漲紅了臉,羞答答地看著他。那一雙妖媚的黑眸撩人地看著他,簡直是迷人死了。

  男人挑了挑眉。

  她的臉龐就越發羞紅了,可她還是很有氣勢地警告:「可是不准你對佑佑說些有的沒有的哦!」

  「我可沒說答應!」

  「哎!」她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嬌聲討饒。「算我求你啦,你……你也負有責任的嘛。還有,你這麼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男人被她哄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邪魅地勾了勾唇角之後,男人單手撫摸上了她嫩嫩的小臉,啞聲低語。「今晚,就隨我了?!」

  她嬌軀一顫,面上紅的更似火燒了一般,也沒回答,她快速跑了。

  男人施施然地在後頭跟了過來,就當她這樣算是默認了。

  林夢回了廚房,容凌後頭也跟著過來了,叫了一聲。「佑佑,出來,叔叔考校一下你的武學課!」

  小傢伙一聽,立刻就興奮了,猛地站了起來,跑了出去。如此,輕易地就被容凌給拐跑了。也不知道容凌最後對小傢伙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後來,小傢伙就再也沒有纏著林夢問「那個那個……這個這個了……」,這倒是讓林夢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可是,當晚被容凌那一頭禽獸給折騰的慘兮兮的,卻是必然的結果。

  林夢快要散了架地倒在了床上,覺得這身子簡直都有些不像是自己了。男人曖昧地拿手順過她赤裸的肌膚,沿著性感的酥胸,一點點地滑向她的幽谷。她輕顫,沒法阻止。還好,男人只是玩玩,沒有再來真格的。

  她瞇著眼,順了半天的氣,才有餘力開口,自然說的還是之前那事。她自然是要求容凌收手的,之前是因為她和容凌沒有談開,容凌做了那種事,她也沒法太計較。只是既然兩個人在梨江市已經談開了,那麼容凌就不該這麼做。

  容凌起初不太肯。放任著阮家富貴,他豈不就成了一個大傻子。到時候,人家有能力了,想要放開這麼一個美嬌娘,能那麼輕易?!

  林夢就像只貓兒一般爬到他身上咬他、撓他,嬌聲威脅,表明她心中自然有主張的。

  「總之,你得信我!」她大刺刺地坐在了他的身上,纖手戳著他硬硬的胸肌,嬌哼道:「反正你就是不能扯我的後腿。你教訓了一個豬頭主任,可是還有那麼多別有用心的呢!你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厲害的,你放話,他們怎麼可能不從的,肯定會玩死我的!容凌,你想我被別的男人給玩弄吧?!」

  容凌大力地擰了擰眉,很是不情願地點頭同意了。

  「可是你不許再東奔西跑了,阮家的事,是他們的事,你不准再插手。」

  「這不行的!我回來就是為的這事啊!」

  容凌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你只是為了這事回來?!」

  那換一句話說,若非阮家出了事,這個女人就會一直不回來?!

  男人的眼裡立刻就閃過一抹血色的陰戾,直接將在他身上的女人給壓在了身下,冷聲警告:「阮家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的飯。他們想要起來,可別忘了前面還有一個分出去的極大呢。沒有哪個是傻子的,放著好好的極大不合作,反而跑去和光大那破落戶合作!」

  「這你先不要管,你只要答應我不插手就好了!」她討好地吻了吻他。

  可男人沒再吭聲,直接扯過被子蓋住了她的頭。

  「睡你的!」

  然後翻過了身。

  她扒了被子,就從後面纏了過來,手腳並用地纏上了他的身子,性感的嬌軀就沿著他的裸背蹭,嬌滴滴地哼:「容凌,容凌……」

  就跟是招魂似的。

  男人被她叫地火起,一個翻身,覆蓋在了她的上方。

  「還這麼精神,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了?!」

  男人陰森森地扯了扯嘴角,腰身一沉,直接長驅而入。

  她尖叫,敏感地全身都哆嗦了起來。紅撲撲的嬌軀,香汗淋漓,簡直宛如泡在了水裡一般。

  「不……不行……」

  「要……要死了……」

  哀哀地低叫,求饒,但男人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最後,她被做暈了過去。終於閉嘴,如男人所願。

  次日一早,男人早已經消失不見。林夢懊惱地直捶被,但也只有振作精神,繼續奮鬥。只是心裡卻有些隱憂和愧疚,若是因為她的關係,而讓光大雪上加霜,她怎麼能對得起老爺子!

  容凌的勢力是深不可測的,她在B市的生意圈裡浸淫了一圈,豈能不知?!只是希望那個男人心裡能有她,然後能多為她著想,不要太過為難她。

  而她能做的,只能是盡力而為。無論是對光大,還是對那個男人。

  可能是她那天的嬌聲祈求有了效果,總之阮承毅和阮承輝在叫囂著說要去查證林夢,可最後悄無聲息地再也不提這事之後,就跑起了訂單,偶爾也能做成一兩筆,但是也如容凌所說的那般,極大是一頭很大的攔路虎,光大這生意不好做。兩兄弟商量著是不是要出去跑一跑,目前正在篩選城市。

  如此看來他們心裡都明白那些訂單是林夢奮鬥過來的,所以說她拉皮條的話,倒是沒再出現。

  日子匆匆而去,就宛若流水一般。

  十二月的天空開始飄雪的時候,寒流來襲,說明寒冬正是來臨。在這讓人發寒的季節,林夢一開始就有些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小佑佑在幼稚園裡和別的小朋友打架了,然後林夢被請到了大風幼稚園裡。偏於暖色的園長辦公室裡,站著兩個小孩子,摸樣都有些狼狽。可最後打鬥的結果顯而易見,那個個子稍微高一些的男孩子可比小佑佑慘多了,從他憤恨地瞪著小佑佑的目光中,也能看得出來,他是落敗的一方。至於小佑佑,則抿著唇,仰著略微顯出稜角的小下巴,高傲地站在那裡。

  林夢來得有些早,那邊園長請林夢先坐下了。林夢就拉過小傢伙,詢問出了什麼事。小傢伙這性格大概有些朝他老子那方面發展,少言地厲害,寥寥幾句就概括了。

  「沒什麼,是他挑事,然後想打我,但是最後被我給揍了。」

  林夢哀歎,讓小傢伙學武本是出於好意,男孩子嘛,有武藝傍身總是好的,可是他一個小班的孩子去打大班的孩子,還打贏了,林夢不知道自己該是為這個兒子感到驕傲呢,還是該為此感到頭痛!

  然後,那個小孩的家長也趕來了。林夢看過去,心微微提了一提,這個女人,竟然還是她認識的,不正是她剛回國的時候,在同舟大酒店遇到的那個女人嘛,似乎還是容凌的親戚的那位!

  穆新楓,也就是容起鏗的老婆一瞧見自己這寶貝兒子被人給打成這樣,鼻青臉腫的,臉上還擦了一點血,立刻就大呼小叫了起來。

  「達達,是誰把你給弄成這樣的!哎呦,是哪個混小子啊,真是讓媽媽心疼死了!」

  穆新楓的身份擺在那裡,園長這態度立馬就顯現出不一樣了,非但自己起了身,還恭恭敬敬地給穆新楓遞出了抽紙,請她坐了下來,安慰道:「穆女士,你先別急,孩子只是擦了點皮,都是輕傷,過幾天就能好了!」

  「輕傷?!穆新楓猛然聲音一跳,透露出強烈的不快。「輕傷那也是傷!我把孩子拖給你們幼稚園,可不是找打來的!」

  話音落,她猛地視線一轉,就瞄上了林夢,愣了一愣之後,她的視線猛然就凌厲了起來。看著同樣也顯得狼狽的小佑佑,穆新楓心裡已經是了然。

  「是你打的他?!」她質問小佑佑。

  小佑佑挺了挺胸膛,朗聲道:「是!可是是他先打的我!」

  聰明的小傢伙,也不忘了替自己辯解。

  穆新楓心裡就有氣,這麼看,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孩子不順眼。之前就因為他,肚子裡憋了氣。而今又因為他,二兒子被打了了,她這心裡就又憋了一股氣。那日受傷的不是她的女兒,她沒法強出頭,可是今日受傷的是她的兒子,她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瞧瞧你把我們家達達達成什麼樣子了?!小孩子家家這麼小,心腸就這麼狠毒,將來可怎麼了得?!林夢--」

  她話鋒一轉,直視林夢,怒斥。「你這是怎麼教育孩子的?!這可是文明社會,不時興用拳頭揍人的!」

  林夢微微一笑,淡然迎視道:「還是先別急著理論了,我看,我們先把各自的孩子帶下去,先處理一下傷口,可好?!」

  園長的臉上頓時有些尷尬,因為她一直有收穆新楓的重禮,而穆家還有容家,都不是她可以輕易得罪的,所以一出事,就很自然地就給穆新楓掛了電話,卻把最重要的事情給放在了一邊。園長立刻意識到,這是她的失誤,挺大的一次失誤。

  於是,園長立刻叫兩個老師過來,領著兩個小傢伙各自回去處理傷口!

  領著林夢而去的,自然是負責小佑佑的小班老師。這個年輕的幼師幫著林夢一起處理小傢伙身上的傷,幾度欲言又止。林夢察覺到了,笑著鼓勵道:「老師,有話就直接說吧。我其實剛回國也沒多久,對這裡的情況都不太熟悉,所以你有什麼想法,就請直說。」

  這位姓方的幼師又略作遲疑了一下,瞅了瞅門口,壓低了聲音,近乎是耳語道:「佑佑他媽,其實小孩子打打架,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這裡的孩子都挺金貴的,那家長們各個都是身家不俗,尤其是容亨達她媽,娘家是這裡有名的穆家,夫家那更是了不得,是跺跺腳,京都要顫一顫的容家。這樣的人家,可是不好惹!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若是待會兒那穆女士動了怒,我勸你還是不要和她吵,把姿態放低一點,認個錯,就趕緊讓這事過去好了!」

  這方老師也是真心喜歡小佑佑,放眼整個幼稚園,也不乏有聰明的孩子、漂亮的孩子、可愛的孩子,可是能把各種優點都集成在一起的,似乎也只有小佑佑那麼一個!

  這小小的幼兒園雖然都是小孩子們的天下,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因為這些孩子個個都不普通,所以這些老師都沒敢怠慢,對孩子的家長都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方老師是知道佑佑的爸爸是光大的總裁阮蒼盛,那在之前,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可是光大落敗了,連帶著這小佑佑也跟著沒什麼身價了,自然就會淪為幼稚園裡的末等角色,那基本上,就是一個受氣包的角色了!

  林夢微微愣了愣,感激地衝方老師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借此問起了小佑佑在幼稚園裡的生活。

  方老師自然是和往常一樣,報喜不報憂的,說一切都挺好。只是小佑佑今天也挨了打,又想到那穆新楓還指不定會如何地不依不饒下去,之前就曾發生過過一個小朋友和容亨達鬧了矛盾,之後不得不轉學的事情,方老師想一想,更是替小佑佑擔心,也不知道小佑佑是不是也會轉學走,所以還是透露出了一些內容來。

  「佑佑是挺棒的,放眼整個幼稚園,那也是頂呱呱的。只是這裡的小朋友都是顯貴人家出來的,都是不願意服人的,也是愛攀比的。佑佑--」

  「老師!」小佑佑不高興地哼了起來,繃著臉看著方老師,那黑眼睛竟然還透出了警告。林夢一瞧,立刻拍了小傢伙的屁股一下。

  「閉嘴,現在沒你說話的份!」

  小傢伙扁扁嘴,叫嚷道:「媽咪,我們走吧,我好了!」

  這分明是催促著要趕人,卻越發地顯得事情不尋常了起來。林夢隱約的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可能發生了,所以沒二話,將小傢伙按在了懷裡,讓他背對著老師,厲聲命令:

  「佑佑,現在不准你說話!」

  然後轉頭對方老師笑:「方老師,請你繼續!」她盡量釋放出自己的笑意和誠懇。

  方老師笑笑,心裡暗歎了一聲這個女子可真是美,也真是和善,心裡一鬆,就打算全盤托出。「這樣富貴家庭出來的孩子,小小年紀,卻很多都已經是人精了,把人分了等,交朋友,那也有些不太單純了,大多是要處在同一個水平面上的。佑佑剛來的時候,是遭到了一定的排擠,當時我還挺擔心的,有心想讓他和別的小朋友搞好關係,可是--」

  方老師不好意思地乾笑了一聲。「這裡的都是大少爺、大小姐,我一個小老師,也沒法管的太嚴厲,只能是盡力而為。幸好,佑佑是個有本事的,日子一長,倒是靠自己的魅力交了一些朋友,但還是和很多小朋友不對付,尤其是容亨達那一伙!

  其實,兩個人一個在小班,一個在大班,倒也是不容易碰到一起。只不過--」

  方老師有些啼笑皆非了。「哎,現在的小孩子可能真是有點早熟吧,我也有些搞不懂了。小班裡有個小沐沐,幼稚園裡的小寶貝,人見人愛的,也是容家人,外公據說是容家的一把手。她本來和容亨達關係挺好,兩個人時常湊在一起玩的。不過佑佑來了之後,小沐沐就願意追在佑佑的屁股後頭,這……可能就讓容亨達覺得不高興了,呵呵,可能小孩子都占有欲強吧,覺得佑佑搶了他的朋友吧,就這樣,兩個人就對上了。這次打架,十有八九,也是因為這事!」

  林夢也是呆了呆,也覺得有些啼笑皆非。方老師怕是說的嚴重了吧,都是沒多點大的小屁孩呢,哪來那麼復雜的關係,更多的還是因為小孩子都有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不過小沐沐……

  好熟悉啊,似乎在哪裡聽說過!

  方老師之後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門口,低低地說了一番之前那個被迫轉學的小朋友的事情,讓林夢心裡有個底,千萬別和穆新楓硬來。那家子勢力大,又和園長關係好,這是全幼稚園的老師都知道的事情!

  最後,方老師自然是要囑咐林夢不要把她說的這些話往外說的。

  林夢也知道這當中可能會有的厲害,自然是點頭。心裡也對方老師越發地感激,想著等這事過去了,倒是要好好地請方老師吃一頓飯。聽方老師的口氣,就知道她是真心喜愛佑佑這個孩子的,否則也犯不著冒著可能得罪穆新楓的風險,將這事告訴她。

  林夢看著小傢伙,心裡自然是要生氣的,更多的則是自責!因為容凌有派專人送小傢伙去嚴老爺子那裡去學武,所以她更多的時候,都是晚上把孩子從嚴老爺子那裡接回來,就沒怎麼和幼稚園裡的老師接觸過。之前也有碰見老師的,問了幾嘴,但是老師說一切都好,她就沒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她晚上總有和小傢伙談心,問小傢伙發生在幼稚園裡的事情,問小傢伙的武學,小傢伙每次都笑著說挺好的,他挺開心的,一點都不累。

  林夢想起自己那次替小傢伙擦頭髮,問小傢伙這些話的時候,小傢伙是背著她,低著頭回答她的。現在想一想,小傢伙當時那態度就有些不對勁,一切,都是她疏忽了,是她這個當媽咪的沒盡到責任。

  小傢伙會這麼做,無非就是不想讓她擔心!

  可這不能成為藉口,她失職了,就是失職了!

  林夢沒再多說話,牽著小傢伙往園長辦公室走去。

  「媽咪……」敏感的小傢伙不安地低喚了一聲,怕媽咪會因為他的隱瞞而生氣。

  林夢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有事,回家再說。」

  小傢伙「噢」了一聲,情緒顯得有些低落了。

  林夢到達的時候,穆新楓早已經領著孩子在那裡了,也不知道早到了多久。

  林夢一來,穆新楓就很是不客氣。「這事,你得給我家達達一個說法!」

  盛氣凌人,是她的態度,也是她的資本。

  林夢領著小佑佑也在沙發上落座,回眸笑看穆新楓,卻是不卑不亢。

  「這樣吧,我們先來詳細地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再來計較孩子之間的誰對誰錯!」

  其實,事情就是那樣,容亨達先挑釁的小佑佑,也先打了小佑佑一拳,然後小佑佑就揍了回去。小傢伙勤於練武,也容忍這個莫名其妙的容亨達好久了,一拳打出去,就沒客氣。容亨達也是練過一些武術的,沒曾想小佑佑竟然還挺厲害,小孩子嘛,都不服輸,就越打越烈了,兩個人纏在一起,就沒分開過。等老師趕來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還在那打著呢,事後女老師回憶,那兩個小傢伙,拳頭可都不輕啊。最終,兩人被分開,就成了林夢初見的時候那一副模樣。

  這事按理說是容亨達挑起的,也是他先動的手,最後反倒是被小佑佑打了,基本上就該是認栽的。可是容亨達他媽不簡單,他爸也不簡單,穆新楓豈能是那種讓別人欺負到她兒子頭上的人,她自然是要不依不饒的。

  「我家達達就算是先動的手,你家孩子也做的太過。你瞧瞧你家孩子的傷,再瞧瞧我家達達的傷,那是能比的嗎?!你家小孩出手太重了,簡直是惡意了,這事,你得給個說法!而且,我家達達一般不會打人,肯定是你家那孩子做了什麼,才惹得我家達達打了人!」

  林夢覺得這可真是可笑了。「穆女士,小孩子家家,打架也是正常。而且都是皮肉傷,小孩子都好得快,過幾天,身上都沒影子了,何必如此斤斤計較?!這事,是非曲直,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何不就此罷休?!」

  林夢雖然衝著方老師點了頭,卻只是安慰她。林夢一向就是一個有血性的人,讓她向強權低頭,還真是有些難為她!

  穆新楓心道林夢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遂冷笑了一下。

  「都是小孩子家家,大人之間本該不能太計較。可這打人打地重了一些,大人卻是不能不管的。林夢,不是我說,你這小孩貌似有點暴力傾向吧,這可是很有問題的。當初一個籃球砸的小沐沐流了鼻血,如今又這般下狠手。你這孩子,你可得好好管教了!」

  小傢伙氣呼呼地瞪大了眼,小手抓住了林夢的胳膊,有些急。

  林夢安慰性地衝小傢伙笑了笑,將他攬入了懷裡,雲淡風輕地回復了穆新楓。「穆女士多慮了,我自己的孩子,我很了解。他很好,比很多小朋友都好,所以,不牢你費心了!」

  穆新楓冷下了臉,這下也不故意客套了。

  「林夢,你今年才21歲吧?」

  林夢淡笑著點了點頭。

  「這麼年輕,也難怪什麼都不懂了。我想奉勸你,別這麼天真,也別這麼傲,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低頭。否則,你付出的代價,可就要慘重的多的多了!」

  林夢微微挑眉,依然是不軟不硬讓人著惱的語調。「穆女士這是……呃……威脅我嗎?!」

  穆新楓含笑不語。

  林夢略略垂下頭。

  穆新楓以為林夢這是上道了,立刻就又說道:「行了,先讓你家孩子給我們家達達道個歉吧!」還是施捨一般的口氣!

  林夢抬頭,微微搖頭。

  「不行哦!」

  偏頭,她看向園長。「這事都已經很明白了,我是不是可以帶我的孩子出去了?」

  園長尷尬,倒是頭一次碰見這樣軟中帶硬的家長!

  於是,她偏頭看穆新楓!

  穆新楓瞇眼,目光就有些冷冷的。

  林夢笑著站了起來,牽著小傢伙的小手就出去了。此後,她就一直都沒走,就站在一邊,陪著小傢伙,嘴角微微帶笑。

  這麼漂亮的小媽咪,惹來了很多小朋友的注目,不著痕跡地往林夢身邊靠近,甚至有幾個還故意往她身上撞的。林夢笑著將孩子一個個扶好,低聲囑咐他們小心一點,那幾個小朋友就漲紅著臉,嘻嘻哈哈地跑開了,然後過了一會兒,又跑到她身邊轉悠。

  小傢伙有些小小的吃醋,那一聲「媽咪」喊得特別的嘹亮,還一聲接著一聲,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是他的媽咪。別的小朋友看小佑佑的目光就帶著點羨慕了。小傢伙莫名地就覺得有些驕傲,也紅著臉,往林夢的身邊湊。

  也因此,有幾個平時不怎麼和小佑佑交往的小朋友,別別扭扭地湊過來,找各種方式和小佑佑說話,然後一搭上話,轉眼就往林夢的身邊湊,一聲聲「阿姨」,倒是叫的比誰都歡快。

  外面笑成了一團,只是幼稚園園長的心裡的擔憂卻沒法下去。

  穆新楓那是一個不好惹的主,平時看著為人和善、大方,也端莊高雅,可是私下裡,卻並不是一個心胸寬大的人。剛才聽她那意思,就該是記恨上林夢了。

  園長想起那天這對母子還是容凌給親自送過來的,一般情況下,園長也是不願意讓這對母子難做人的,畢竟得容凌親自護送,總是有那麼點不同。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容凌沒再出現,這對母子除了自身那耀眼的容貌和氣質之外,就沒有什麼可以和別的家長孩子相比的。如今,犯上了穆新楓,那又是容家的人,和容凌是叔嫂關係,不用說,容凌必然是站在穆新楓那邊的。所以園長才會毫不猶豫地護著穆新楓。

  所以,她替這對母子擔憂!

  也許,這個媽咪真是太年輕了,所以太單純了,不知道有些時候不是對或者錯的問題,而是誰的權利大的問題。剛才,她若是給穆新楓道歉就好了。她再幫著在一邊說些話,這事也許就能過去。可這女子--

  哎,沒看出來,這麼一個柔軟的女子,竟然還有如此傲骨!

  果真是太年輕了啊!

  園長搖搖頭,微微有些歎息!

  只希望,穆新楓不要做的太過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林夢自然和小傢伙好好地談了談。小傢伙這下老實了,一五一十地將這些日子發生在幼稚園裡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林夢聽得更是心疼不已。

  從小孩子的嘴裡,才能更清楚當時的情況是多麼的惡劣。中途插入來一個孩子,小朋友自然會關注的,然後這個孩子比他們聰明,又比他們好看,還會耍拳,總之似乎樣樣比他們強,小孩子自然是有嫉妒心理的,就排擠他。

  再知道小佑佑的爸爸什麼都不是,還不在國內,大家就更不願意接觸了。小佑佑更多的時候,接觸的都是一些類似「平民」的孩子。不過小傢伙愛鬧,自己一個人也能玩的很開,幼稚園裡大大小小的遊樂場所,都有他的身影,他能玩的很漂亮,還能玩出花樣兒來,就這樣,情況慢慢好轉了,就又認識了一些朋友。

  可,桃花債一下子上門來了。

  小孩子也都是愛美的!

  小佑佑有乃父風范,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小帥哥一枚了,小姑娘就願意接近他,紅著小臉每天從書包裡摸出好吃的東西奶生奶氣地表示要送給他吃。小傢伙不接受,她們就哭鼻子;接受了,別的女孩子就要鬧矛盾。然後,此舉引起了某些小男孩的公憤,總會時不時地鬧上一鬧。

  再然後,他讓小沐沐給撞見了。B市有名的幼稚園,算是皇家級別的,就當屬大風了,小沐沐自然也進的是這個幼稚園,只是家裡人嬌慣著她,她上學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等到撞到了小佑佑,小沐沐就變成了愛上學的好孩子,然後天天追在小佑佑的屁股後面跑。

  幼稚園也是分班的,根據年齡分為了大班中班小班,小沐沐今年三歲,自然呆在了小班。但是小班也是有所區分的,一般一個老師帶十幾個孩子,如此就有分葵花小班、薔薇小班、雪花小班等等,基本上是每個小班都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名字。

  小沐沐和小佑佑本來不是一個班的,但是兩個人一撞上,小沐沐就自己跑來小佑佑的象牙小班了,非要和他一同學習。因為她身份特殊,老師們也不能強制把小沐沐給押回去,想著小孩子圖新鮮,估計過一段時間就好了,班裡暫時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麼。老師曾經就這事向佑佑的家長反應過,家裡人也說隨孩子去,只要小沐沐高興就好。如此,小沐沐就越發成了小佑佑後面的小尾巴了,上課、做游戲、玩,那是非得挨著小佑佑不可的。小佑佑冷臉,那都沒什麼效果,逼退不了小沐沐!

  此舉,很快就惹得容亨達不高興了。

  雖然家裡人沒有明說,可是爸爸媽媽都吩咐了,讓容亨鐸和容亨達兄弟倆要好好和小沐沐相處,那大概的意思,就是要當家裡人處的。現在的小孩也不笨,年紀小小的,也接觸了各種各樣的訊息,也玩過一些過家家的游戲,自然知道有小新娘、娃娃親一說的。不管怎麼樣,容亨達理所當然地認為,小沐沐就是他們兄弟兩個的。以前,小沐沐也是跟他們倆最要好的,怎麼現在反倒追在一個小屁孩後面跑了呢?!

  不行!

  於是,容亨達就和小佑佑鬥上了。

  「煩得很!」小傢伙皺著眉頭,小大人似地歎息了一聲,對林夢抱怨。「我都不想理沐沐,可她老是往我身邊湊,然後……」小傢伙頭一低,臉龐上竟然出現了一抹羞紅。「然後還要和我一起睡,煩死了!」

  林夢其實想笑的,倒是難得看見自己兒子這般的扭捏。可是想了想,還是把笑容給克制住了,然後故意冷著臉,罰小傢伙面壁思過去了。

  所謂的面壁思過,就是坐在牆上,然後臉龐對著牆壁,一動不動。什麼時候她覺得可以了,他才可以轉過身來,才可以下床。此舉既可以懲罰他,又可以借此磨練他的心性。

  小傢伙也沒覺得不服,脫了鞋,就爬上了床。

  林夢略收拾了一下,幾分鍾過後,也爬上了床,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這次,媽咪也有錯的,是媽咪疏忽了,沒照顧好你,所以媽咪也自罰和你一起面壁思過!」

  小傢伙就咧嘴嘻嘻地笑。

  林夢故意瞪了小傢伙一眼,看小傢伙繃緊身子坐直了,才跟著坐了下來。

  她心裡,其實不可能一點都不擔心。如容凌所說的,讓小傢伙進入大風似乎真的非常好,可最後真的能達到容凌所說的那般效果嗎?!再看看那個穆新楓似乎有些不好惹,她有些動了把孩子轉走的念頭,可又想到,這般逃避,根本就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那……怎麼辦?!讓容凌出頭嗎?!可是以什麼名義?!而且人家穆新楓還沒動靜呢,容凌又出什麼頭?!

  林夢就有些猶豫。可她哪能想到自己的一時猶豫,竟然差點害死了小傢伙。那時,她悔恨地真想扇自己幾耳光!

  她到底是把人心想的太簡單了,以為穆新楓哪怕有動作,也該衝著她,哪能料到,穆新楓竟然是會對一個小孩子出手的?!還是以那麼惡毒的方式?!

  她接到方老師的電話,讓她快點趕到和氣醫院的時候,小傢伙正被送往手術室。林夢一看到小傢伙躺在那沒怎麼動,還一身是血,腿都要軟了,心都快要被撕裂了。

  小傢伙一向是她的心頭肉,被傷一下,她都要心疼一下,現在被人打的似乎去了半條命,她簡直是快要瘋了。

  「媽咪……」小傢伙到底是孩子,看到林夢來了,有了依靠,強忍的淚水就衝了出來。「媽咪,我疼……」

  小傢伙一張嘴,就流了一嘴的血出來。那原本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兩排牙齒,此刻赫然出現了豁口,掉了兩顆牙。

  「佑佑!」林夢這個心疼的啊,眼眶一紅,淚花就呼呼地往上飄,熱淚沒忍住,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灑在了小傢伙的身上。

  「佑佑別怕,媽咪在這兒,媽咪給你吹吹,痛痛就會飛走了,別怕,別怕……」

  「病人得趕緊做手術,情況比較危急!」那邊醫生沉喝。

  林夢掉著淚,急忙點頭,連連對醫生再三道謝,嘴裡一邊叮嚀著小傢伙別怕,她會一直陪在小傢伙身邊,一邊請求進手術室,陪同小傢伙走完全程。可是那主刀醫生立刻把林夢給訓斥了一番,說手術室豈能是閒雜人等可以進的,然後命令著下面的助手、護士急忙把小傢伙給推了進去。

  林夢一顆心都懸在小傢伙身上,自然是希望小傢伙盡快得到救治的。瞧小傢伙那一身亂七八糟的血,她也是不是學醫的,也不懂這到底是哪裡傷到了。可這醫生說的這麼嚴重,她這一顆心也就直直地往下墜。經醫生這麼一說,她就沒敢再反駁,也沒纏著醫生誰要跟進去,最主要的是,醫生說時間緊迫,讓她別耽誤他救人。

  醫生把小傢伙的情況說的有些嚴重,林夢有些六神無主。咬著牙,有些神經質地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地在手術室外面轉了幾圈之後,才想起了給容凌打電話。那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手術大門,恨不得能夠破門而入。

  電話還沒接通的時候,電梯門被打開,那邊又推來了病人,來了幾個穿手術服的。

  其中一個看上去有四十多的男子揚高了聲音,擰著眉頭問:「這三號手術房誰在用呢?!」

  旁邊一個護士答道:「是張醫生在用呢,剛才來了一個大出血的小孩,現在正推進去急救呢!」

  「張醫生?!」那醫生挑高了聲音,「哪個張?!不知道我要用這三號手術室嗎?!」

  「是張一瞬醫生,這不情況比較緊急嘛,就用了!」

  「他?!」那醫生立刻臉色一沉。「他能行嗎?!他自己主刀才不到半個月,就來處理大出血的孩子,這是誰讓他接下的活?!是主任簽字的嗎?!家長那邊同意了嗎?!」

  林夢聽電話的手就抖了一下,本來就沒多少血色的臉立刻變得慘白慘白的了。什麼叫做「主刀才半個月」,那醫生技能不過關嗎?

  「醫……醫生!」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力量,讓她猛地跑到了那名醫生的面前,急著問道:「我是那孩子的家長,我……我是接到電話急忙趕來的,然後醫生說要做手術,就把孩子給推進去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的孩子沒問題的吧。我……我想跟進去,可是那醫生說不行,醫生,沒問題的吧?!」

  那醫生立刻繃緊了臉。「手術同意書,你簽了沒?!」

  林夢搖頭,兩行淚急劇滑下。

  那醫生就皺眉,「我去看看!」

  甩手,就往3號手術室去,林夢急急忙忙跟進去。但最後被人攔了下來,不讓她進去。

  林夢此刻已經怕到不行了,總覺得右眼的眼皮子一陣的亂跳,心慌慌的厲害,就掙扎著要進去,然後聽見了裡面傳出來了吼叫聲。

  「沒家屬的手術同意書,你這是動的哪門子手術?!……出了事,你當得了責任嗎?!……這孩子的情況不是你能應付的,是誰讓你挑這梁子的?!」

  另一個年輕的聲音立刻揚了起來。「齊明遠,你這是瞧不起我嗎?!我告訴你,我的病人我負責,這是主任同意的,你要鬧事,就去找主任去,別在這浪費我的時間,這孩子出了事,你能幫我擔責任啊?!」

  林夢一聽「這孩子的情況不是你能應付的」,就心神一震,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湧出來的力量,猛地推開那個女護士,闖了進來。看見病床上的小傢伙,就像護犢子的母獸一般撲了過去,一把將小傢伙給罩在了身下,哭喊:「我不要你做手術,我不同意你做手術,給我換個醫生過來,給我換個醫生……」

  她瞪著那個叫做張一瞬的醫生,血絲都冒出來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撲通撲通亂跳的心,提示她、警告她,危險,很危險!

  這時,電話裡終於傳來一聲暴喝:「林夢!」

  卻是容凌的手機通了,因為一直沒聽到林夢的聲音,這個男人就裝深沉,也沒主動出聲,就等著她開口,可是那邊傳來的動靜和聲音,顯然就有些不對勁了,於是忍不住,就吼了一聲。這一聲,爆破力十足,哪怕沒有經過揚聲器,林夢也聽見了。

  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漂泊無依的小船終於找到了指路的燈塔一般,林夢一下子振奮了,然後母愛的力量讓她的大腦猛地高效地運轉了起來,思路也變得異常清晰了起來。

  抬起手,被她一直無意識抓在手裡的手機早已經是汗津津的了。

  林夢冷著臉,縱然臉上掛著一直都沒有斷的熱淚,可是聲音卻是異常的清晰而快速。

  「容凌,我現在在和氣醫院,佑佑被人打了,要做手術,醫生說情況很危急。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給佑佑找個最安全最可靠的醫生過來!還有,不管你現在在哪裡,你都給我盡快趕來,我要見到你。容凌,我怕,我現在好怕,你快過來……」

  林夢哭了起來。

  那邊容凌讓林夢別掛機,自己迅速地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有滿頭大汗的院長急匆匆跑來,後面跟著好幾個穿手術服的。

  「哪位是林夢?!哪位是林承佑?!」

  林夢立刻應了一聲,那邊容凌則表示,他找的人已經來了,讓林夢別擔心,什麼事都沒有,他敢打包票,就算是死神來了,他都能把孩子給她搶回來。

  林夢「嗯」了一聲,按照容凌的指示,把手機遞給了院長,那邊院長恭敬地稱了是,抹了抹額頭的汗,又把手機轉給了林夢。

  立刻,小佑佑被轉入了6號手術室,原先的所有還沒來得及參與手術的醫護人員,都被隔離了起來。林夢也被護士幫著穿上了隔離服,經過了消毒,跟著進了手術室。

  自始至終,容凌的電話就沒斷過,一直在那沉聲安慰她,讓她別擔心,他已經在路上了,正往這邊趕。而且,開醫院的老二石羽下面的傑出醫生也在盡量往這邊來!

  林夢握著手機,只會「嗯嗯」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耳聽著容凌磁性猶如海浪的生意,一雙眼睛則緊緊盯著手術台。

  那邊幾個醫生面色突然古怪了起來,林夢就擔心地坐不住了,猛然竄了起來,焦急地問:「怎麼了?!」

  唇瓣撲簌簌抖動,都有些站不穩了,那可憐的淚珠子就急巴巴地往下掉。不會是兒子沒得救了吧?!

  她慌得都快要暈厥了!

  幾個醫生沒敢回話,只是遲疑地看著院長。院長臉一沉,大手一揮,「別多管,做好你們的分內事就行了!」

  幾個醫生頓時就輕鬆了起來。院長則陰沉著臉,看著之前的診斷書,眉頭一下子皺的死緊。

  林夢輕手輕腳地靠近,沒敢太打擾,等著那院長放下了診斷書,她才膽戰心驚地問:「我的孩子沒……沒事的吧?!」

  聲音小小的,也生怕會驚擾到什麼,眼淚卻唰唰地從她那一雙猶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睛裡冒出,靜謐哀傷地讓人覺得憐惜和歉疚!

  那院長立刻揚起了笑,安慰她:「你的孩子很安全,你別擔心,一點事都沒有!」

  林夢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著,胡亂地衝著院長一通的道謝,弄得院長很是尷尬,也更為心虛和愧疚!

  本來,這孩子沒什麼大事,院方也是可以鬆一口氣的。可是這孩子真的沒什麼大事了,院方卻又愁上了。這次,幸虧容凌一早打來電話,下了警告,要求院方全力以赴;若是院方就放任這事發生了,等到容凌事後發難,那麼--

  院長身子一顫,在控溫的手術室中愣是打了一個冷顫。

  他簡直不能想像那後果!

  那張一瞬,真是該死!

  誰給他的權利!

  他這不是治病救人,他這根本就是在謀殺!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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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1:5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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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一瞬鑒定的是脾破裂,真性破裂,內裡大出血,需要立刻動手術,若真是如此,那的確是應該動手術。涉及到這樣嚴重的急症的時候,主刀醫生可以根據自己的經驗,省略一系列的檢驗步驟,不拍CT或者做B超等,直接以先搶救回病人為重。

  可這若真是真性破裂,那麼就需要建立多靜脈通道,而這樣的手術,根本就不是張一瞬能夠勝任的,他可以充當助手,但是沒法引導這麼一個手術。他這樣貿然動手,一不小心,非但搶救不回病人,反而還可能把病人給弄死在手術台上,畢竟大出血可不是好玩的東西,控制不住,十分鍾之內,病人准死。

  就拿這一點來說,張一瞬就犯了大錯誤了!

  再者,沒讓家長簽署手術同意書,也是一大錯誤,哪怕當時情況緊急,可是他作為一個外科大夫,這卻是一入門就要牢記在心的事情。萬一因此出事,這簡直是給醫院抹黑,也是讓醫院為難。

  可,情況還不止如此!

  幾個專家會診,發現這小孩的病情,根本就沒有張一瞬所記錄的那般嚴重。

  脾破裂,也分為三種,真性破裂,中央型破裂,被膜下破裂,其中真性破裂就需要盡快動手術,後兩者被膜完整,還不至於到動手術的地步,一般都是採用保守治療,靠自身將體內的淤血化開。

  張一瞬也不是剛出醫學院的毛頭小子,而是在醫院實習了多年,現在又具有了主刀的資格的,他難道還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真性破裂?!

  一個根本就不需要動手術的病,他卻對家屬斷言病人情況危急,大出血,需要立刻動手術,他這是什麼意思?!真要是動手術,卻不是他能勝任的,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院長今年快六十了,那走過的路比別人吃過的鹽還要多,仔細一深想,就知道這事透著古怪,豈能不心神一凜?!

  這個孩子如今的傷勢是牙齒掉落了兩顆,牙齦出血;然後腳踝處有挫傷,局部出血,腳踝也扭到了,但是矯正一下休養幾天,也就沒什麼大礙。比較嚴重的脾破裂,有經驗的醫生一看,就能估測到還沒到要動手術的地步,初步估計可能是被膜下脾破裂,住院觀察半個月,若是沒變化,也可以正常出院!

  總體來說,這孩子很安全,沒什麼大事!

  可怎麼,就成了張一瞬嘴裡所說的「病情危急」!容凌一個電話打來,院長那是頭冒冷汗,粗喘著半走半跑過來的,其它的醫生也是,基本上是嚴陣以待的。可是一看這小孩的病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所以才會詫異,才會面色古怪。

  醫院這個地方,光怪陸離,什麼事情都會上演。院長知道自己不明說,但是在場的幾位醫生心裡必然都有了一些不好的揣測。醫生拿眼看院長,是因為拿不定主意,求個心安。這種大人物的孩子,誰知道這是牽扯了什麼厲害關係?!院長放了話,讓他們盡好本分,他們才能放心大膽地來!

  不用說了,小佑佑這身上的傷,基本上是沒什麼大的技術含量的事情,不用急於一時。等待小傢伙被推去照了一輪CT,然後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理地差不多的時候,容凌也趕來了。他本是在外市,接了電話,沒法,走高速飛車趕來的。

  所以,他來的還沒有石羽來的快,跟石羽來的,自然還有雙木醫院的幾個教授級別的優秀醫生。

  兩方醫護人員一匯合,再看了一下新鮮出爐的CT,幾乎可以肯定就是被膜下脾破裂,無礙,無需動手術,臥床靜養即刻。不過為了防止被膜下脾破裂突然轉為較為嚴重的真性破裂,小傢伙需要住院觀察半個月。

  林夢自然是一切都聽醫生的,尤其容凌的二弟石羽來了之後,她基本上就安心了。一聽說小寶貝沒什麼大事,還不用動手術,一等小傢伙身上的麻醉藥散去,就又是活潑的一個小屁孩,心裡就高興,臉上就帶了一點笑,疊聲向包括院長在內的幾個大醫生道謝。

  林夢對這些醫學的東西也不太懂,自然不知道這當中可能會有的凶險。石羽名下掛著醫院,自然比林夢要懂得多的多。聽清楚了這一過程,沒二話,叫了人,就把張一瞬給扣住了。

  容家的那點貓膩,容凌沒對林夢說,可他幾個兄弟都知道一些。聰明人都知道這當中不尋常。醫生可以救人,但也可以「合理又合法」地殺人,死在手術台上的人,也並不少!

  張一瞬迅速被轉移走。被帶走的時候,張一瞬還有些不高興,吼著質問石羽憑什麼,石羽不耐,嫌煩,直接讓人扒了他的醫生服,拿個膠帶封了他的嘴,拽著上了車,奔赴刑訊室了。

  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可有時候求人不如靠己,還不如他們自己來好好「問問」了!

  容凌到的時候,小傢伙已經推入豪華病房了。麻醉藥還沒散去,小傢伙還在昏睡。林夢守在一邊,一雙眼就直勾勾地盯著孩子。雖然醫生已經交代沒事,可她想想之前的事情,總覺得後怕,她懂得不多,可也知道不該動手術的卻非要動手術,自然不尋常,所以害怕的生怕自己一閉眼,孩子就不見了。

  容凌從她背後將她攬入懷裡的時候,她身子震了震,扭頭看他,未語淚先流。

  容凌的眼,深深的,宛如黑洞,望不到底。氣勢內斂,卻猶如一張弓,繃著弦,裹著沾著血腥的肅殺,搭著箭,只等著在合適的機會,弦動箭出,掀起漫天血霧。

  他已經動了怒,只不過會忍罷了!

  喜怒不形於色,冷靜地主持大局,才不會讓對方亂了自己的分寸,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對方以重創!

  他的人,誰也不能動!

  「容凌……」

  林夢望入這張熟悉而又讓人覺得安心的俊臉,抽泣著,半扭過身,伸手死死地摟住了他的腰。臉探了過來,淚落了一臉。

  「我快被嚇死了……」

  他的大掌,緩緩的摸上了她的後腦勺,將她輕輕地按在了自己的腰間。她本是一下一下的抽泣,後來大概是覺得安慰了,覺得有了依靠了,就放聲大哭了起來。她心裡壓地太重,男人到了,她才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男人沒有說話,如山一般的沉默,只是抿緊的唇角,還有漆黑的眼,顯露出了森寒的殺氣。

  他知道這個時候怎麼安慰她都沒有用,所以只是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任憑她縱聲哭著。她需要宣洩,這個時候能哭出來就是好的,哭過了,就能好了。

  很快,熱燙燙的淚水,就浸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腰間感覺到了一抹抹的濕潤,這份溫熱讓他感覺到了灼熱的痛。他的手緊了緊,然後瞳孔微微一縮,強迫自己,又將手指頭一點點放開,依然緩緩地撫摸著她的秀髮。

  她哭夠了,揚起了被淚水打濕的小臉,睜大血紅的眼,定定地看著他,一口銀牙幾乎將唇咬破。

  「佑佑的事,你必須得幫我!」

  她命令式地看著他,不容許他拒絕。

  他低歎,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帶走了滿手的淚。「犯什麼傻?!佑佑的事,也是我的事!」

  緩緩的,又有透明的淚水溢出她的眼眶。林夢的唇瓣動了動,低喃了一聲「容凌」,又緊緊地摟住了他,臉貼了上去,啜泣著呢喃:「幸好有你……幸好有你……」

  容凌垂下眼,神色復雜。

  石羽信步走入了病房,一瞧見林夢坐在那抱著容凌的腰抽泣,頓時有些尷尬,想要出聲叫容凌,卻又有些不忍。那邊他的身影一晃過,容凌就覺察到了,微微扭頭看了過去。石羽就指了指外面,自己先出去了。

  容凌會意,拍了拍林夢,「我先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裡?」林夢急喊,抬起了小臉,雙手卻依然將容凌給抱的緊緊的,生怕他也會不見了似的。

  「出去找石羽了解一下情況,很快就回來。」

  林夢其實很想跟過去,可是放心不下還在那睡覺的兒子,就道:「那你快去快回哦。回來之後再告訴我結果!」

  「那你也別哭了。」容凌伸手,大掌輕輕地在她的臉上抹了抹,「小傢伙估計也快醒了,別讓他看到你這個當媽的哭成這個摸樣,要不然,小傢伙估計就得哭鼻子了。」

  林夢抽了抽鼻子,乖巧地「嗯」了一聲。「那你快去快回吧。」

  然後起身,在容凌的臉上輕啄了一下。

  容凌微微訝異,林夢卻坐了下來,然後兩手放在了病床上,身子半靠著床鋪,兩眼緊盯著兒子。

  居高臨下,這樣看,她可真小。隨意披散而下的頭髮,半遮著她的側臉,微微露出那可愛的小耳朵,不知知道實情的人,哪能想到她已經是一個四歲孩子的媽了!

  才21歲啊,就為了一個孩子擔驚受怕的!

  容凌心裡微微一動,俯身,略微拂開她側臉旁的一縷秀髮,薄唇也在她的臉上啄了一下。她扭頭,睫毛輕輕地顫了顫,水水的眸子溫馴地看著他,瞳眸底部滿滿映入的只是一個他。他微微一笑,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腦頂,走了出去。

  一出病房,他的笑容就收斂了。石羽湊了過來,在他耳邊低低地交談,就他所了解的,大概拼湊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這打小佑佑的人,容凌也是熟悉,本家人,容起鏗和穆新楓的大兒子--容亨鐸。大略是昨天弟弟容亨達和小佑佑的打仗中落了下風,所以今天這個當哥哥的就過來替弟弟找場子了。

  容亨鐸,是容家小輩之中很被看好的一代,小小年紀,也是尋了名師,學了武藝,並且,他今年七歲,已經上了小學。七歲的小孩,那體力比起四歲的小孩,可是好了一大截,再加上容亨鐸還是個有點武功的,這一場打架基本上就沒有什麼懸念。小佑佑落敗是可想而知,而且被打得很慘。但是小傢伙也是一個聰明的,懂得在落敗的時候護住自己身體的緊要部位,這是習武之人的本能反應。所以可以從小傢伙身上的傷勢看出,他當時應該是盡量蜷縮在了一起,然後用手和腳護住了身體的重點部位。

  容亨鐸出手不輕,這從小傢伙胳膊上、腿上、後背上的多處烏青可以看得出來。若非小傢伙機警,此刻被踢破的怕不僅僅是一顆脾髒那麼簡單了。若是肋骨遭受了骨折,扎破了胸肺;又或者小腿骨折落個殘疾,那都是很麻煩的事情。

  幼稚園那邊對這場打架也是想阻攔,只是容亨鐸帶人阻攔了,那些老師沒法也沒敢攔。說到這,就得提一下小沐沐小朋友。當時小朋友們嚇得或是不敢動或是哇哇大哭,還得老師在那哄勸的時候,小沐沐聞聲趕來,就大叫著讓容亨鐸住手。

  容三伯的寶貝外孫女,容亨鐸的手下不可能不認識,沒敢攔、也攔不住。小沐沐見容亨鐸不停手,就急了,直接衝了過來,往小佑佑身上撲,小小的身板,笨拙地罩住了小傢伙,一副女英雄救美的樣子。

  容亨鐸自然不可能自己的腿腳往小沐沐身上招呼,就指揮著一手下把人給拉走,小沐沐不幹,哭著吼著,說要把這事告訴外公,讓她外公處罰他。容三伯威嚴擺在那裡,容亨鐸也不想自己在小沐沐的心裡留下壞印象,當時就住手了。蹲下去,好聲哄勸小沐沐,表明他這是當哥哥的為弟弟報仇呢。打架看本事,技不如人,那就痛快點認輸。

  小沐沐就鬧上了,說不可以這樣打人的,也是趁這個時候,幼稚園立刻派了老師上來,指揮著把小佑佑送上了車,往醫院趕了。然後方老師立刻給林夢打了電話。

  隨後的就是醫院裡發生的事情了。

  石羽本身也是大家族出來的人,從來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哪怕那是個一直以來都被譽為天使的小孩!須知,大家族出來的孩子,哪有幾個是簡單的,尤其,那還是容起鏗的孩子!

  張一瞬已經交到了老四俞旭的手裡。別看俞旭總是一臉陽光的樣子,愛笑愛鬧,可這小子也愛打嗜殺,血液裡的暴戾因子也沒少到哪裡去。手下管著那麼多兄弟,自然會有專門的方法處置類似叛徒的角色。張一瞬到了他的手上,稍微露點「真傢伙」,那小子就嚇趴了,老老實實地交代了,指明昨夜有接觸過穆家人,表明明早會送來小傢伙,病症該是脾破裂。無論是破裂到何種程度,到時候張一瞬只負責接手,然後上手術台,讓那孩子大出血死去。如此哪怕家長細追究,頂多頂多也只能定性為醫療事故。張一瞬可能會擔一些責任,但是穆家人保證會將他保住,自然,張一瞬一旦做成了這事,事後也能從穆家得到許多別的的好處!

  這般綜合一下,就可以推斷容亨鐸該是故意的,以幫弟弟報仇為由頭打了架,然後趁機把小傢伙給打進醫院。並且,還有故意踢破小傢伙的脾髒的嫌疑。

  當然,主導這麼一出戲,容亨鐸是不可能的,他太稚嫩了。最後的主謀,自然他的父母了。布置的如此精心,若是林夢晚來了幾分鍾,若是沒有出現那位齊明遠醫生,若是沒有容凌的力量,這當中無論哪個環節沒接上,那麼現在手術台上必然會多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個過程,可謂是相當凶險了!

  「要不要等小傢伙醒了,把他轉到雙木去?!」石羽擰眉問道。

  容凌搖搖頭。「不,就讓他呆在這裡,不用動,直到出院。我要把這事鬧的人盡皆知,讓那些存了歪心思的人都不敢再動彈!老二,你悄悄把這事給散播出去,別明著來,暗暗的,偷偷的,但是得保證最後要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石羽略有所悟,微微一笑。「行,這事我保准給你辦妥了!」

  石羽先出去了,容凌則站在那沉思。

  林夢和小佑佑的事情被人發現,他一點都不感到詫異。畢竟他周圍的有心人士不少,必然會對他的行動多加留意。那一日,匆忙出動了飛機尋找林夢,他就知道,基本上是什麼都瞞不住了,他大概能料到,也不想瞞。

  這種事情,既然總免不了被人發現的那一天,還不如他採取主動,將母子倆曝光在大家的視線下,這也好過被人給偷偷摸摸地發現了,然後悄無聲息地被人給解決了!

  容起鏗會知道,容三伯必然也會知道,自然還有別的容家人,還有別的派系人士。

  他遲遲不結婚,該是最合容起鏗的心意,因為這會更加有利於他兒子的將來上位。所以小佑佑猛地冒了出來,容起鏗發現的當下,就會警覺,或許還會如炸了毛的貓一樣。他若是對小佑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這種懷疑生了根、發了芽,他就必然會對小佑佑出手,所以容凌他在等。

  小佑佑必然要遇難,這是他料到的。雖然他有做了一定的安排,隱秘地保護著小傢伙,可也不能露出痕跡來,否則,必然會被精明的容起鏗察覺。這以前可是內定了要當容家家主的人,可絕非是個草包!一旦打草驚蛇,以後的局面就會非常的難以控制,事情也會非常的難辦。

  小佑佑被打了,他知道,卻只能強忍著不讓人阻攔。有時候,一時之痛,是為了保障長遠的生命無憂。只是在送醫過程中發生的演變,讓他變得有些被動。他本來就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也經歷過太多的爾虞我詐,稍一細想,就驚覺這事可能還不算完,於是按捺著等到孩子進了和氣醫院之後,他才倉促地通過石羽的關係聯繫上了齊明遠,讓他代為關照。

  時間還是太趕了,所以當林夢在電話那頭哭吼著說不要手術,要換人的時候,他都要從辦公椅上驚跳起來,生怕自己走的這一招險招,把兒子給害了,也讓這小女人從此失了心。他清楚的明白,兒子對這個小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基本上都不會懷疑,若是兒子沒了,這小女人大概會兩眼一抹黑,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還好,齊明遠趕到的還算及時,那小女人還懂得關鍵時刻找他求救。如此,局面才真正地算是控制住了,他心裡才大安,然後才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對一干隨行人員表示之後的談判會押後,然後驅車趕來。

  一直都不能出手,隱忍著,只因為要讓小傢伙完全的處於受害者的地位,招來大家的不忍和同情;而他,必須要保證清白無辜,在「事後」才可以跳出來,充當為小傢伙討伐的正義使者。太早冒出了頭,或是露出了蛛絲馬跡,必然會被容起鏗倒打一耙,稱他其心可誅,拿孩子來對他下套。萬一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可就前功盡棄了,到時候,眾人討伐的對象就會成了他,他就會變的吃力不討好,而容起鏗更可以放肆地對小傢伙再度出手!小傢伙若然再遇害,大家可能不會去懷疑容起鏗,反而又會懷疑他這是使的「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的計策!

  總之,得忍!

  誰的「忍」功了得,那誰便是最後的贏家!

  看看現在,事情已經完全不是那樣,勝利也完全倒向了他這一邊!

  石羽一旦將相關消息透露,那麼大家看容起鏗的目光將會不同,連帶被大家很看好的那個容亨鐸,也會遭受到一定的譴責。等他再走最後一步棋,那麼基本上就可以保證容起鏗以後不會再有膽對小傢伙出手!

  容凌在這邊用他的超級大腦,把事情前前後後的順了一遍又一遍,覺得沒有疏漏,才微微翹起了冰冷的嘴角,浮現了一抹殘忍的笑。

  想對他的人出手,容起鏗,你也不好好把自己給掂量掂量!

  他整了整臉色,回了病房。林夢正坐在床頭,臉上依然還有憂色,眼睛有些腫,是剛才慟哭過的。

  容凌走了過去,在病床邊坐下,強勢地拉起了林夢,讓她坐在了自己的雙腿間,落入了他的懷裡。

  她仰頭,無聲地看著他。

  他低聲輕喃:「讓我抱一會兒!」

  她鼻子一酸,以為他也是後怕,「嗯」了一聲,眼中又冒出了點點淚花,只強忍著,沒讓眼淚再流下,放軟了身子,靜靜地依靠在了他的懷裡。

  容凌伸手,將她的小腰圈緊,堅毅的下巴跟著輕輕地安放在了她柔軟的肩頭,在心裡輕喃:女人,這次什麼都會在我的控制之中,所以你別自作主張,也別犯傻,把一切都交給我,你只要乖乖的,我肯定能保護好你的,還有……我們的兒子!

  ***

  那一頭,容起鏗接到了手下的匯報,一臉鐵青,瀕臨暴怒的邊緣,屋裡就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他的情緒終於失控!

  「那個不中用的張一瞬!」

  他忍不住一錘砸向了牆壁。

  穆新楓在一旁看著,心裡跟著惴惴不安,面上有些發白。

  「張一瞬十有八九是落到容凌的手裡了,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容起鏗慍怒。「瞧瞧你們找的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你這是找的什麼人,馬上事情就成了,還讓人以本事不夠給攔下了!」

  穆新楓有些心虛,可也是不服氣的。「好的醫生哪會因為這個而自毀前程?!能找上張一瞬,也是不容易了。這本來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只要那張一瞬不著痕跡地動了手,脾動脈一斷,必定可以造成大出血,讓那孩子悄無聲息地迅速死掉,這哪能料到會橫生了枝節,又冒出別的醫生來?!」

  容起鏗聞之,眉頭越發皺緊。「這世上豈能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那好事還能全讓容凌一個人給占了?!怕就怕,那個醫生是容凌派來的!」

  「哪能這麼神吶?!」穆新楓當下否決。

  容起鏗怒哼。「你這事做的太急、太魯莽了。這下,可是打草驚蛇了!」

  事情失敗了,兩個人心裡都不好受!可穆新楓也不想承認這就是自己的錯,所以咕咕囔囔地低語了一聲。「這……這也不是你同意的?!昨晚上,你還不是說這辦法好嘛!」

  容起鏗面上一僵,心裡竄起一股火,惱羞成怒地瞪了自己老婆一眼,沒再說話,心裡卻開始連連悔恨。

  還是操之過急了!

  知道林夢母子出現,已有一段時間,那天穆新楓一撞見林夢,回來就把這事告訴容起鏗了,也警覺地提到了她身邊出現的那個兒子。那時,容起鏗就開始著手調查了。孩子的來歷透著古怪,沒法確定是不是阮蒼盛的,卻也沒法確定是不是容凌的,只是細看那孩子的長相,卻似乎就沒有了阮蒼盛的份,反而越細究,越像容凌。偷了小傢伙的毛髮,用他自己的一起做了鑒定,已經可以肯定是容凌的種了!

  當時容起鏗還真如容凌所想的那般,真的有如炸了毛的貓一般了。他說怎麼容凌都這麼大了,還不急著結婚,給自己生個兒子什麼的;容家家主明明可以默許生私生子,卻也沒見他怎麼亂搞女人。論清白,他可以在容家的所有家主之中排首位了!卻原來,容凌這小子根本就是有了後手,所以高枕無憂,悄無聲息地,就把孩子給造了出來,一晃眼,就已經4歲大了,比他大兒子才小了3歲,二兒子才小了1歲,基本上就沒了差距!

  那小子還把那小傢伙送到嚴老爺子那去學武,想到這事,容起鏗就暗恨。之前他想把兒子送去嚴老爺子那裡學武的時候,嚴老爺子嫌棄孩子太小,他可不負責給孩子把屎把尿,借此推拒了收孩子為徒,他本想著等孩子再大一點,等到六歲的時候,再把孩子送過去,到時候,估計老爺子也就沒話說了。哪想,前年老爺子過壽,當著眾人面聲稱以後不再收徒,誰來了,他都不會收,讓他心裡暗惱,可也無可奈何,只能給兒子又重新找了一個師父。

  可嚴老爺子這幹的是哪門子的事,有這麼厚此薄彼的嗎?!老匹夫,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金盆洗手,後頭容凌把兒子一送,那老匹夫就沒立場地答應了,逢人還美其名曰,看小傢伙喜歡,就收了做關門弟子了。

  真是老匹夫!

  容起鏗心裡越發憤恨,也越發看容凌這兒子不順眼!

  如果他是家主,豈能讓區區的嚴老爺子這樣落了臉?!容凌現在這一切,他兒子這一切,本該是他還有他的兒子享受的,可最後,卻都被奪走了!

  他心裡一直都是不甘的!

  他從一出生便是天之驕子,也是深信不疑自己最後是要當家主的。一朝巨變,容凌橫空出世,於是,他的「帝王夢」破滅了!

  一切是因為那最大的變數--容三伯!

  這一次,容起鏗學乖了,也懂得隱忍了,也認認真真地把容三伯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容三伯最疼愛他的外孫女,他就讓自己兒子和小沐沐玩。將來,大兒子若是能娶了小沐沐,那麼大兒子當上家主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哪怕大兒子不行,沒得到小沐沐的心,還有一個二兒子,有了小沐沐當弟媳,容三伯最終依然會成為大兒子上位的助力。

  可這一切,又讓小佑佑給破壞了。那小傢伙到底有什麼魅力,讓那小沐沐倒追著他跑,反過來纏著他玩,還一副不亦樂乎的樣子?!這簡直是把容起鏗氣的都快要吐血了!

  所以,除掉小佑佑,就是馬上要提上議程上的事情了!

  已經出過了一個容凌,就不能再出第二個「容凌」!

  所以當穆新楓提出要教訓小佑佑,為二兒子討回公道,並且天才地提出了一個還算挺完美的計劃的時候,容起鏗心動了,也按捺不住了!於是,出手了!

  可--到了現在,這計劃是失敗了!而且,還絕非是失敗那麼簡單!

  張一瞬的消失,讓容起鏗有了警覺。容家的男人有哪個是簡單角色?!容起鏗自然也不簡單,聰明也深沉,開始想到自己這是不是入了容凌的套了?!又推測容凌接下來會怎麼拿張一瞬說事,他接下來又會打什麼牌?!

  別告訴他,說容凌還不知道那孩子是他兒子!對外那孩子雖然一直叫容凌「叔叔」,可那個男人狡猾地像頭狐狸,他這個外人都能猜想到的事情,他容凌還能想不到?!

  突然,容起鏗心中一驚,立刻大喊了一聲:「鐸鐸和達達現在在哪裡?!」

  穆新楓一被提醒,也是神色一變,「都還在學校呢!」

  「愚蠢!」容起鏗大喝,「立刻派人把他們兩兄弟給帶回來!」

  容凌那個男人,有時候就是個瘋子,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他是容家家主,無所謂,沒了一個林承佑,可以再有別的兒子,多的是女人爭先恐後地要替他生的。可他不是,他只有這兩個兒子,無論少了哪一個,都像是在他身上割肉!

  穆新楓一陣慌亂,立刻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那邊慌張地打算自己開車去接孩子去。還沒等穆新楓走到車庫呢,立刻就又接到了她老公的電話。

  「立刻回來!」

  「怎麼了?!」她不解!

  容起鏗怒不可遏。「容凌那只老狐狸,咱們這次是栽了。你再貿貿然地出去接孩子,根本就是落實了我們的罪名!立刻給保鏢們打電話,讓他們原地就位,只負責保護好兩位少爺就好,誰也不准亂動。若是有不對勁的情況發生,他們就馬上出手。可若是沒有,就別動,保持著和以前一樣的狀態!」

  丈夫的口氣裡透露著嚴肅,穆新楓雖然有時候愛仗勢欺人,卻不是笨人,立刻無條件地聽從了丈夫的指令,又打了電話,吩咐了保鏢幾句,然後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那邊容起鏗從手下那邊得到消息,肺都快要氣炸了。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卻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自己反倒是把自己給套了進去,然後成了別人眼裡的計中計了。

  之前他若只是懷疑,現在卻可以肯定,自己這是被容凌給反將了一軍了。雖然手下傳來的消息表明,裡面沒有明說是他容起鏗派大兒子打了林承佑,也沒明說是他指使那醫生要動手腳,把孩子給弄死在手術台上,可是這事從頭到尾,就牽涉他容起鏗一家,外人豈能不把這事往他身上想?!

  這種流言,一傳十、十傳百,千百人嘴裡一過,是最容易被扭曲的,到時候他想要辯解,卻也無力!

  若是他一個人牽涉其中也就罷了,反正他也不指望著再奪回家主的位置了,可這事還把他寶貝兒子給牽涉入了其中,這就讓他無法忍受了。大兒子可是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啊,好不容易多年經營,孩子也爭氣,展露了頭角,也基本上讓族裡的人在提起他的時候都帶了些贊賞,可是現在這事這麼隨風一揚,得有多少人暗地裡說這孩子心思歹毒,小小年紀卻這麼深沉、這麼會裝?!

  原本容亨鐸在打了人之後,也會成為大家眼裡愛護弟弟的好哥哥,雖然有些衝動,可也有血性,倒也不會受到批評。但要是落實了容亨鐸這是要謀害林承佑的謠言,那麼這些所有的正面形象基本上就會轉為負面了!

  容凌!容凌!

  容起鏗咬牙切齒地咀嚼著這個名字,心裡那個恨哪!

  兜兜轉轉,怎麼就能一次次地栽在這個男人的手裡?!

  當務之急,就不能坐實謠言亂傳,他必須地想個辦法,盡快扭轉這個快要一面倒的局面!

  得快!

  得快!

  另一頭,容三伯萬分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像團子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兩只蓮藕似的小胳膊扒著他的大腿,嗚嗚哭著,眼淚鼻涕盡往他的褲腿上蹭,時不時抽噎的小嘴則嘟嘟囔囔地抱怨著說鐸哥哥(容亨鐸)太壞了,把佑哥哥給打的都是血,還進醫院了。她讓鐸哥哥不要打了,可是鐸哥哥不停,然後又說佑哥哥要被打壞了,鐸哥哥太壞了,讓外公好好地教訓教訓鐸哥哥。一邊,又哭著說要去探望佑哥哥。

  容三伯此時已經知道自己這小寶貝一直惦念著要成為好朋友的小傢伙是誰了!小寶貝雖然只有只言片語,但是容三伯也能將事發過程給拼湊出個大概來。心裡暗暗搖頭,他覺得容亨鐸這次可沒冷靜。以大欺小,最後可落不到什麼好話!

  等到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他瞇了瞇眼,一聲冷笑。

  容起鏗還是沒學乖,和容凌都鬥過一次了,怎麼還沒把自己的實力給認清?!以為經過了這些年,他就多了一些能耐了嗎?!以為有了兩個兒子,他的翅膀就能硬了嗎?!

  簡直是愚蠢!

  容凌在這同時,實力增長的又豈能是一點兩點?!

  瞧瞧,人家容凌是怎麼做事的,非但沒怎麼吃虧,眼下就能將這事捅地大半個B市都快要知道了,問人家從哪裡聽來的,人家還不會把這事往容凌身上栽!

  瞧瞧!

  人家這才是本事呢!

  容起鏗這麼莽撞地就和容凌鬥,連對方的基本心思都沒摸透,還一下子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扯了進來,簡直是傻透了!

  不過,在這一事件當中,卻又恰恰說明容凌的深不可測!

  四年了,這年輕人成長地太快了,也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力量啊!

  容三伯搖了搖頭,想了想,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小沐沐的小臉蛋兒,和聲笑道:「行了,我的小寶貝,擦擦臉,外公帶你去看你的小朋友,好不好?!」

  小沐沐破涕為笑,嬌憨地「嗯」了一聲,胡亂地伸手去抹自己臉上的淚,稚聲道:「外公,我好了,我們走吧!」

  容三伯看著只覺得好笑,將小沐沐一把抱了起來。「瞧把你給急的!怎麼都得先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吧。否則,你那小朋友可是要嫌棄你了!」

  「外公--」小傢伙被取笑地臉紅了,不依地嬌嚷,但卻乖乖地被外公抱著洗臉去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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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2:1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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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沐沐到了醫院的時候,小佑佑自然是醒了。不過剛醒來那會兒,自然是被眼眶紅紅的林夢給抱了老大一會兒。小佑佑以為是自己身上的傷讓媽咪當心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是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所以依然很招人疼地先安慰了下媽咪,讓她別當心,他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的,也不怎麼疼了。

  林夢見兒子都這麼說了,臉上也不想顯露太多的東西給兒子知道。這麼恐怖的東西,她也不願意往外說,免得過早地污了孩子的心。

  小沐沐來的時候,兩只肉肉的小手,各自抱著一個大紅的美國蘋果,看著分量都是不輕,她兩只軟軟的小手抱著碩大的蘋果堆在胸前,抓的緊緊的,生怕不小心那蘋果就會從她手上滾落似的,倒也是難為她了。

  林夢一開門,看見了這麼一老一少,也是微微一愣。

  小沐沐她倒是認識的,那粉雕玉琢的模樣在她眼前一站,甜甜的小酒窩那麼輕輕一揚,她立刻就想起了,也終於把「沐沐」這個名字和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給對上了。

  只是跟在沐沐身後的這位老人……

  「您是?!」林夢微微揚笑,淡聲問。

  她是沒見過容三伯的,所以此有如此一問。

  眼前這個老人的不同尋常,是可以讓人一打眼就能看出來的。在這個男人身上,她感覺到了類似容凌的氣息,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還有那種內斂的深沉。老人看上去雖然上了歲數,但是身板卻挺立的筆直,雙眼也頗為鋒利,猶如禿鷲一般,這種剛毅,讓人很難忽略。

  像一個軍人!

  林夢在心裡暗暗評估。

  容三伯何嘗不是在打量林夢。他是見過林夢的,但卻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本人。女子淡淡含笑,見了他,卻沒有打怵,微微一愣之後,自然而然的含笑招呼,這一份氣度很是不同尋常。尋常人,哪怕是將士,見了他,也很少有不把自個兒的身子給繃直的。或許他今天沒有刻意外放自己的威嚴,也是一身便裝出來,但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哪怕不點破身份,也足以讓人心裡產生敬畏。

  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這份淡然自持的風度,倒也算沒有白瞎容凌的那一雙眼。

  容三伯心裡微微點頭,嘴角略揚了一抹笑。「我們家沐沐說要來探望佑佑,我這就帶她過來了!我是佑佑的外公!」

  林夢倒是越發覺得詫異,卻沒想到,小朋友會讓家長領著來上醫院的。這情分可是有些重!

  「您請進,快請進。」

  林夢自然是急忙將來人迎了進來。

  小沐沐嬌滴滴地喊了一聲「林阿姨好」之後,就嗒嗒地跑了進去,亟不可待地去找小佑佑了。

  林夢請老人進了屋,卻瞄到屋外還站了四人,彷彿老人的跟隨,卻沒有跟著進來。這四人身板也是筆挺筆挺的,身上有類似老人的氣息,看上去也和普通人有所區別。林夢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拿眼看容三伯,容三伯淡聲道:「沒事,他們留在外面就好。」

  林夢這才關了門,請老人入座。

  那邊小沐沐已經踮著腳跟,帶著甜美的笑容,親暱地把手裡的兩個蘋果送了過去。「佑哥哥,我親自挑的蘋果哦,這個蘋果可甜,可好了。媽媽說,裡面有很多很多的營養,吃了身體會很好的哦。然後……」

  小沐沐歪頭想了想,似乎再努力回想什麼,然後又露齒一笑。「然後,蘋果也代表平安,希望佑哥哥吃了蘋果之後,可以平平安安的,不會再流血了,也不會再住院了。」

  林夢就笑了,覺得這個小女孩倒是滿有意思的。瞧小沐沐在那踮著腳,趴著病床說話費勁,她就走了過去,自作主張地將小沐沐給抱了起來,放到了病床上。

  小沐沐就樂了,一下子趴在了床上,往小佑佑的身邊湊,張合著小嘴,細聲細氣地和小佑佑說話。多是她開口,彷彿憋了一肚子的話似的,蹦豆子似地往外蹦,小佑佑只偶爾「嗯」了一聲,或是搖頭,或是點頭。

  林夢那邊接下了容三伯手裡拎著的果籃,說了幾句客套話,緊跟著給老人家開了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順帶歉意地表示自己這邊住院匆忙,也沒准備茶水。容三伯自然表示無事,只是拿眼,興味地瞅著床上的兩個小朋友。

  因為本來之前就和容三伯不認識,兩人又差了輩分,林夢也沒法貿然開口,也跟著把目光投放在了床上的兩個小傢伙身上。

  這是林夢第三次見到小沐沐了,第一次情況有些尷尬,她覺得這個小女孩有些嬌貴;第二次不期而遇,小女孩帶著甜笑像個小公主一樣的過來,後來的表現瞧著有些可愛;這一次,趴在床上,倒顯得有些嬌憨了。

  小女孩今天打扮的很是漂亮,白色的毛外套乾乾淨淨的,把她那一張粉嫩嫩的小臉襯托地越發像個被人精心養著的小公主。紅黑的短裙包著小小的屁股,下面露出的兩條細短的小腿裹著白色的毛絨打底褲,小腿一晃一晃的時候,小屁股一翹一翹的,很是可愛,是孩子式的純真無邪。不過小女孩必然受過良好的教育,哪怕趴在床上,可是套著紅色小皮鞋的小腳還是有控制著不往床上來。

  雖然不太清楚這小女孩是容凌的哪一家親戚,但是耳聽著小女孩和小佑佑說著之前打架的事情,然後奶生奶氣地懊惱自己要是早點來就好了,這樣佑哥哥就可以少被打一點,林夢立刻就對這小女孩有了一絲疼愛。

  「佑佑要對沐沐道謝的,人家沐沐這次可是幫了你大忙了!」

  小傢伙用鼻音「嗯」了一聲,從被窩裡伸出手,卻用手勢朝小沐沐做了「道謝」的意思。這些最基本的手語,幼稚園裡的老師倒是有教過的。小沐沐就不解了,疑惑地歪了歪頭,嬌聲問:「佑哥哥怎麼不說話呢?!」

  然後,又扭頭看林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真招人喜歡。

  林夢就笑。小傢伙不說話,還不是因為那被打落的牙。一張嘴,好好的牙口愣是出現了一個偌大的洞,那裡原本有兩顆牙的,都被打落了,所以一說話,就招風,有些不清不楚的。口水還控制不住地從缺了口的下牙床往下淌,再配合他那缺牙的嘴,就有些可笑了。

  小孩子都有愛美之心嘛,小傢伙一從鏡子裡瞧見自己這模樣,就不太願意說話了。所以從剛才到現在,才一直都是「嗯嗯嗯」的。

  林夢倒是疼惜小傢伙,也由著小傢伙的性子來,而且,小傢伙剛遭了難,她也不想和他說什麼大道理來矯正他,於是,軟聲對小沐沐解釋:「佑佑這是掉了牙齒,說話招風呢,所以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招風?!」小沐沐還小,有些詞匯還領會不進去。

  林夢就溫聲解釋。

  容三伯聽到這,心裡略有一絲不喜,認為林夢這簡直是太嬌慣孩子了。說話招風又怎麼了?!一直嗯嗯啊啊的,未免太沒有禮貌了,而且也顯得高傲了。瞧那小孩繃著臉,倒顯得有些陰沉,看著讓人不喜。小孩子家家的,打小性格就這麼古怪,可不好。

  也許,是因為容三伯一直以來都有看輕林夢的心思,所以也沒怎麼看好她帶大的孩子,下意識地覺得就林夢這樣的,估計也帶不出什麼好孩子!如此,他一開始因為小沐沐對佑佑青眼相加而起的興致,到這個時候,就猛地淡了下來!

  這世上,能有幾個容凌哪?!

  容三伯心中這麼一想,就熄滅了那點心思!

  那邊小沐沐弄懂了意思,就沒再要求佑佑必須回她的話,繼續自得其樂地自說自話。那小模樣,可真是又憨又可愛。

  林夢也只生了佑佑一個,倒是從來沒發現小女孩也是這麼可愛的,瞧著小沐沐這樣的,倒是越發喜歡,時不時地也會出聲,逗逗小沐沐。

  一邊,又拿了吃的給小沐沐,小沐沐很有禮貌地道謝,然後才開吃。小傢伙因為嫌棄自己那招風的牙齒太醜,依然不願意開口。林夢在心裡暗笑他那點小心思,就給他拿了一瓶純果汁,讓他慢慢喝。

  稍後,容凌來了,不是一個人,身邊帶著一個小孩兒!那孩子也是繃著臉,長得倒是好看,眉眼分明,顯然也是一個小帥哥,神態間和容凌有那麼點像!

  林夢有些詫異的時候,小傢伙卻是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拿眼惡狠狠地瞪著來人,那一雙眼就像一只剛嘗過了血腥味的小豹子似的,對到了面前的獵物都有一股嗜殺的凶性!

  這猛然間野性十足的眼神倒是讓容三伯心神一震,本來因為無聊而微微垂下的眼神,這次重新抬起,目光深邃地看著小傢伙,對小傢伙重新有了興致。

  「這是誰呀?」林夢疑惑。

  「容亨鐸!」容凌冷聲回道,將那男孩子推了過來。男孩子看上去很不情願,只是被容凌冷眼看著,只能繃著臉,倔強地仰著下巴站在那裡。

  林夢一聽是他,小手微微收攏,緊了緊。看了眼容凌之後,卻強忍著沒有動。小傢伙也悄悄地捏起了拳頭,烏黑的眼珠子黑沉沉的,抿著唇,敵視他。林夢瞧見了,伸手,輕輕地包住了小傢伙的小拳頭。

  小傢伙瞄了林夢一眼,林夢微微一笑,無聲地告訴小傢伙:媽咪在這裡,所以不用怕。

  小傢伙的身子這才沒繃地那麼緊了,可是稚嫩的嘴角依然顯露著凌厲。

  「鐸哥哥?!」小沐沐疑惑地問,看著容亨鐸,黑眼睛一眨一眨的。

  容亨鐸也是硬氣,在這陌生的環境中,被數道目光包圍著,也沒怯場,繃著臉,不顯得畏懼。如此,也能看得出他的父親在他身上必然是會花了很多心血的。

  「三爺爺!」容亨鐸偏頭,叫了容三伯一聲。這一聲叫的有些慢了,卻透露出來了容亨鐸其實也沒有外表顯示出來的那般鎮定。

  容三伯點了點頭,揚眉問容凌。「你這是要做什麼?」

  「孩子打架出手重了,總得要個說法的!」

  「就這麼要?」容三伯哼了一聲,開始不快,暗道容凌這是怎麼辦事的!他容亨鐸才剛以大欺小,他這個當人家叔叔的,也打算來一次「以大欺小「嗎?!這方法簡直濫透了!容凌什麼時候這麼沒智商了,還是說,跟眼前這個女人呆的久了,就智力退化了?!

  容三伯這卻是偏見了!而且,他也是多慮了!

  容凌絕非笨蛋!

  「大哥在路上呢,就快到了!等他到來,我們再好好說說這事!」

  不把他兒子給揪到這裡來,容起鏗又怎麼會出現?!

  容凌剛才和林夢說要出去一下,這是直接去容亨鐸的學校把他給逮出來呢。容亨鐸周圍有人保護,一般人去了不行,非得打起來不可,所以,就得他這個叔叔親自出馬,如此才不會生了事端!

  容三伯這才點了點頭,算是滿意。

  那邊小沐沐也沒管此刻的氣氛是僵硬的,見到容凌,雙眼一亮,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舅舅,就要往容凌的身上撲。容凌長臂一伸,把小沐沐給抱了過來。

  小木木咯咯笑了一會兒,好奇地問:「舅舅,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是來找沐沐的嗎?」

  容凌微微搖頭,對上林夢疑惑的目光,面向容三伯介紹道:「這是我三伯!」

  林夢心中一凜!

  這便是那傳說中的容三伯嗎?!

  那個赫赫有名的軍界大佬,那個容家權威的所在嗎?!那個有本事把容凌扶持上位,也有本事把容凌從那位子上拽下來的容三伯嗎?!

  就這麼相見了,措手不及!

  林夢的心裡立刻掀起了巨大的波瀾,重頭以全新的目光看著這位老人。老人的眼神依然帶著銳利,讓人有些不敢迎視,林夢卻微微一笑,所有的震撼、惶恐、無奈、惆悵、哀傷、幽怨、嗟歎都跟著淡去!她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林夢了,這個老人的榮耀,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知該如何稱呼他,更不可能學容凌那般叫他一聲「三伯」,所以她只有笑,淡淡一笑,這就算是見過了。

  小沐沐不依,「舅舅,你還沒有回答沐沐的問題呢?」

  小沐沐鼓起了腮幫子,小腿不依地在容凌的懷裡蹬了蹬,藕節般的小胳膊揮舞著,小手愛嬌地拽著容凌的胳膊,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佑佑看到這一幕,小孩子的占有欲開始作祟,嘴唇微微一扁,眼神暗了下來,因為容亨鐸的到來而激昂的鬥氣也微微地降下了一下,被林夢包著的小手微微一動,反手抓住了林夢軟軟的手心。

  林夢心裡一疼,有些苦澀,有些愧疚,對這孩子,她一直都有虧欠!她立刻揚起溫暖的笑,輕輕地拍了拍佑佑的小手。

  容凌眼快,看到這一幕,伸手,就脫了小沐沐的小鞋子,將她放在了病床上。

  「沐沐,佑佑是舅舅的小朋友,舅舅是來看佑佑的,你以後要和佑佑好好相處,知道嗎?!」

  小沐沐自然是點頭,這是不用說的。

  容凌挪了位置,往小佑佑床頭去。林夢立刻站了起來,把位置讓出來給容凌。容凌在床邊坐下,伸手抹了抹小傢伙的臉。「有沒有哪裡疼?!」

  小傢伙搖搖頭,黑色的眸子,就那樣幽幽地看著他。

  容凌心裡微微一動,將小傢伙微微抱起,讓他半靠在了自己的懷裡。小傢伙的臉上,眼看著就透露出了喜氣,小手伸了出來,就抓住了容凌的胳膊。

  小沐沐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不太懂,但還是帶著甜甜的小酒窩,爬著湊了過來。

  林夢瞄見容亨鐸就那樣站在那裡,也不過才7歲的孩子呢,個子也沒多高,繃著臉,烏黑的眼睛瞅著容凌三個,不知怎麼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憐起來。

  林夢也是做媽咪的,雖然這孩子打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可是她真的沒法對這樣的孩子心狠。

  「你先坐吧!」她去拿了一瓶果汁,放到了容亨鐸的身邊。「你的爸爸媽媽大概也快來了,你坐著等等。」

  言盡於此,沒法再進一步,因為,這孩子到底傷了她的寶貝佑佑。

  過了不久,果然容起鏗面色焦急地趕來了,強硬地推開門,然後便是一聲暴喝:「容凌,你這是想幹什麼?!」

  容起鏗如此硬氣,那是有原因的。

  強忍著,他沒去接自己的兒子回來,是因為他打算拒不承認,把這件事給咬死了是自己的大兒子要給小兒子報仇。外面不利於他的消息哪怕是滿天飛,他也權當做沒聽見,或者是聽見了也當作不在乎,保持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態度,如此才是對付流言的最好法寶。

  容凌把孩子給帶走了,容起鏗料想容凌不能做的太過,畢竟這容家還有很多人呢,可不是容凌一個人的天下,他也不能太過無法無天了。他之前怎麼說也是嫡子,而大兒子容亨鐸可是嫡孫,也是將來最有可能繼位家住的人,容不得容凌隨意動手的!

  容凌他敢動手,家裡的老爺子頭一個就不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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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2:2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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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在心裡順了一遍,容起鏗反而改變了想法,倒是有些巴不得容凌能對他的兒子做出來些什麼,若是也讓他的兒子有了皮肉傷,到時候老爺子大怒,他也好反咬容凌一口!

  可等他匆匆趕來,看到了在病房門口站著的那四個清一色的保鏢的時候,他立刻愣住了!

  那稍微有些自得的心,卻又猛地沉了下來!

  這四人,他是認識的!

  容三伯這樣權貴的人物出門,是必然要帶著保鏢的,那四人便是龐大的保鏢隊伍中的一員。

  容三伯為什麼要來?!他那樣的人物,怎能會因為小事而出動?!是容凌請他過來的?還是容三伯這麼做,自己表明了心裡的意圖,打算承認林夢母子,抑或打算像扶持容凌那樣,再扶持林承佑,然後和他的兒子搶奪家主!

  想到這,容起鏗就憤怒了。憤怒之餘,也有些慌亂!

  不能,他那麼辛辛苦苦為之奮鬥一生的東西,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從他的手上流走。一想再想,他心裡發出了一聲冷笑,推門而入,暴喝出聲!

  你容凌這不是要替你的兒子討公道嘛!好,他就退讓,就讓你容凌得意一把,揍他的鐸鐸一頓,等到時候,孩子被送到了老爺子面前,這帳也算一了百了,以後誰也不欠誰!

  容三伯也是老了,也快退位了!一旦退位了,那麼地位就和家裡的老爺子差不多了,到時候,他們說出的話,分量是同樣的重,這兩個孩子將來誰貴誰賤,可不是一錘子定音的事情!

  容起鏗心裡有了底氣,傲然走入。

  他身形高大,面龐也是稜角分明,像了容凌三分,這裡就不得不說容家人的基因是如何的優秀呃。他今年也是三十有七了,看上去自然是越發顯得成熟,那種中年人的風度不用說自然是迷人的。也因為一直受的都是精英教育,這一生過的生活也算優渥,所以他看起來自然是比容凌富態一些,從肌膚上看,也是白一些。但那一雙眼,也是深沉的,讓人知道,此類人永遠都不是好惹的。

  「就等你了!」容凌這是分明不把容起鏗放在眼裡。現在他才是整個容家的家住,他又這個資本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

  容亨鐸看到自己的父親來了,面上才流露了一絲喜色,然後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自己父親身邊靠攏。容亨鐸大掌一伸,搭在了容亨鐸的小肩膀上,重重捏了捏,算是無聲的安慰。

  「這孩子現在躺在這裡,你是看到了!」容凌沒有起身,依然將小傢伙抱在懷裡,沒怎麼動。他坐在那,懷裡還抱著一個白嫩嬌小的孩子,看上去,多了很多的溫情,似乎就沒什麼殺傷力了。可事情卻偏旁不是這樣,他哪怕抱著一個可以讓人心裡發軟的孩子,那一身外放的凌厲和威嚴卻依然讓人無法漠視!他冷眼看著容起鏗的時候,容起鏗照舊地繃緊身子!

  這兩個人是兄弟,但也是對頭,不同的人生經歷,注定他們要站在敵對方,至死方休!

  「事情的經過,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找你來自然是來說說這事要怎麼解決的!」

  容起鏗若是否認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那麼他簡直是打自己的臉,這幾乎是整個B市權貴圈子都要知道的事情,他說自己不知道,這只能越發地說明他容起鏗沒有本事,也難怪保不住家住的位置。

  容起鏗沉下了臉,眼神瞇了瞇。「我是聽到了一些消息,只是道聽途說,估計和事實的真相差的很遠吧!」

  偏頭,他即刻看向了容三伯,打了一聲招呼之後,道:「今日既然三伯在場,那真是太好了,有他老人家在,自然可以秉公辦理的,這事情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誰也沒法偏私。最後該怎麼處理,也憑三伯決斷!」

  容凌譏誚地勾了勾嘴角,也沒廢話,將事情的經過講了講。

  容起鏗有話說了。「鐸鐸可能莽撞,但是都是自家人,哪怕有錯,那也得為自家人出頭,這也是我們容家一直以來傳承下來的家族精神,所以,我沒覺得鐸鐸有什麼大錯。至於那個什麼張醫生,卻和我們沒有半點的關係。他自己醫術不精,卻被有心人拿來和我們家鐸鐸牽扯在一起,我可是不幹的。那個張醫生現在在哪裡,叫他出來,或者直接交給族裡人,讓族裡讓去查,也好還我們鐸鐸一個清白!」

  容起鏗也不是蠢蛋,嘴裡所說「有心人」,自然是有意無意地把這事往容凌的身上扯,暗指容回道:凌這是陷害。

  容凌豈能被動,當下回道:「交給族裡人,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大哥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說完,嘴角就揚起了一抹冰冷而邪魅的笑,大刺刺地嘲弄著容起鏗。「這事若到了我這裡,就是咱們兄弟兩個的事情,畢竟兄弟一場,我也可以給大哥一個面子。可若真是捅到了族裡去,到時候真相大白,大哥可沒這麼容易混過去!」

  容起鏗聽了這話,心裡自然是發慌的,但是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他已經確認過了,但是穆家派人去和張醫生接觸,是非常秘密的行為,哪怕給了巨款,都是現金,讓然找不出太多的線索來。張醫生他就是坦白從寬說是穆家人指使的他,可是穆家人不承認,那張醫生又能如何?!倒打一耙,他容起鏗又不是不會?!到時候,也是完全可以陷害這事完全是容凌在那一手操縱,然後故意陷害給他容起鏗的!

  當下,他不能有絲毫的怯場,否則,落入了容三伯的眼裡,只能是掉了他們一家人的身價!

  「無愧於心,和所謂懼?!」容起鏗猛然揚起了聲。「就把那個張醫生交出去吧,我也很想看看,那個張醫生的背後到底藏著是誰?!」

  容凌早已經預料到容起鏗是不好對付的,這話說到了這,在張醫生這事上,他不想說的太多了。畢竟,那張醫生還沒正經地開始動手術,沒對小佑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若是把他定為「診斷失誤」也是可以的。容凌只是想讓外人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知道容起鏗有嫌疑,然後給他們隨意想像的餘地,這可比揪著這事不放要好多了!

  容起鏗這麼多年,也不可能沒有他的人脈,這人最後交到了族裡,會變成怎麼樣,卻也不好說。再者,容家一直以來是個抱團的家族,有那麼些齷齪事,自然是止在家裡的,出了家門口,那就只能是粉飾太平了。張醫生交不交出去,到此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這孩子被你家容亨鐸打得脾破裂,你怎麼看?!」

  容起鏗抿唇,心裡冷笑一聲,等的就是這呢!所以,他故作遲疑和為難,沉默了一會兒,才護犢子似地態度強硬了起來。

  「你想怎麼樣?!」這略略帶刺的口氣,卻是故意來激怒容凌的!容凌越憤怒,越失去理智,越打算對容亨鐸採取暴力,那麼這就越合容起鏗的心意!

  容凌果真是臉色一沉,不掩飾怒意。「以大欺小,這種行為,太讓人不齒。容亨鐸還是習過武的,這種最基本的武術精神都沒放在心上,傳了出去,簡直是讓人笑話,也侮辱了容這個姓氏!容亨鐸--」

  容凌猛然揚高了聲音,直接指名道姓道:「我來問你,你打了佑佑,是不是覺得挺自豪?!」

  容亨鐸咬咬唇,卻沒法點頭!

  一個七歲,一個四歲,這場架打得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的!何談自豪?!

  容起鏗立刻發話。「家裡的兄弟被人打了,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出頭的。兄弟嗎,關鍵時刻不護著家裡人,那還配當兄弟嗎?!鐸鐸要是悶聲不吭的,那還真是讓人給笑話了去!」

  「哦?!」容凌諷刺地一笑。「弟弟挑起的架,打不過,然後哥哥替他出頭再打回來,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幹,待會兒就找個練家子,把你家鐸鐸給揍回來?!」

  容起鏗面上一沉,冷笑了一聲。「這話說的也太牽強了吧,都是小孩子打架,大人牽扯進來算什麼?!再者,容凌,鐸鐸可是你侄子,他和你才算是共同的容家人,你不護著你侄子,卻要為床上這孩子討公道,這可有失偏頗!」

  容起鏗心裡邪惡的想,有本事,你容凌就把孩子的事情給抖出來!這孩子的媽現在可是阮家的夫人,你不怕這孩子被人笑,你就盡管把這孩子的身世給抖出來!到時候,看那些人怎麼在背後對你指指點點,看阮家那幾位少爺怎麼對付你?!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容凌輕輕鬆鬆地就越過了容起鏗給他設置的語言陷阱,手指微抬,指了指林夢。「這孩子入學的時候,我答應過她媽咪,這孩子以後就是我罩著了,出了事,我全權負責。所以,現在在我眼裡,就沒什麼叔侄之分,就只有兩個打了架的孩子!」

  林夢心頭一震,有些感動,沒想到,當時說出的話,容凌是果真能做到的。

  容起鏗心裡不快,惱恨容凌這般恣意的態度,不願意再這麼當著外人的面被容凌這個弟弟給壓著,所以不掩飾情緒,不高興地冷聲:「想怎麼樣,你就給個痛快!」

  「好!」容凌高聲應下,視線瞬間變得犀利無比。「我這話今天就放在這裡了,也勞煩三伯您給我做個證!」

  說著,看向容三伯,容三伯微微頷首。

  容凌才接著沉聲:「今天這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再有打佑佑的事情發生,我不管是誰,我都會帶人給揍回去。我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和我作對!」

  那一刻,容凌猶如君臨天下,霸氣外露,囂張地可以,卻偏偏讓人無可奈何。容起鏗知道容凌這話首要是衝著他來的,就是再給他施壓,也是在警告他!

  悄然捏拳,容起鏗只能當孫子一般地將這種被人壓過一頭的屈辱默默嚥下。心裡也暗恨容凌老奸巨猾,自己的兒子出了事,為了大局,他倒是隱忍不發,也不怕被人說成是個孬種!

  「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容起鏗作勢牽起了兒子的手。

  「慢!」容凌一聲威喝,他懷裡的小傢伙也急得猛地坐了起來,小手緊緊地抓住了容凌胳膊,凶狠地瞪視著就這樣打算離開的容亨鐸。

  「我剛才說的是今後的事,可是容亨鐸和佑佑之間的事情,還沒了結呢?!」

  「你想怎麼樣!」容起鏗動了怒,機警地故意引導容凌道:「難道還想讓我們家鐸鐸也被打個脾破裂出來嗎?!」

  容凌搖頭!

  「那你想怎麼樣?!」容起鏗繃緊了下巴。「容凌,別婆婆媽媽的,給個痛快話!別告訴我,你只想讓鐸鐸給這孩子道聲歉?!」

  容起鏗似笑非笑,面露嘲弄,故意激容凌!

  容凌心中早有定案,才不會這麼輕易地被人一激就頭腦發昏呢!

  「不需要道歉!」

  他的聲音很清冷,清冷到冷冽!

  容起鏗開始哈哈大笑,乾脆直言道:「容凌,沒看出來,你倒是成了一個孬種了!」

  容凌的眼中閃過冷厲,俊臉一繃,稜角分明地猶如出了鞘的刀。

  「孩子們的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解決,我會管,但是不會出手。容亨鐸--」

  容凌嚴厲地看著他,容亨鐸本能地繃直了身子,掩飾著心裡的懼怕,倔強地迎視著容凌。

  「你欠佑佑一次!等到時機成熟,佑佑會像你發起一次挑戰,到時候,無論輸贏,你們今天這一場架,就算是正經了斷!」

  容亨鐸身子一震,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容凌則低下頭看佑佑,沉喝:「林承佑--」

  他首次對小傢伙點名道姓!

  小傢伙立刻繃了臉,也終於開了口,大喊了一聲:「有!」

  「自己的場子就得自己給找回來,今天你被人給打了,以後就得給我打回來!求人不如靠己,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小傢伙大聲說,缺了口的牙齒雖然因為招風,吐字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因為小傢伙喊的很大聲,大家到時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也有口水順著那缺口往外流,小傢伙也沒顧得上用手擦掉,彷彿已經根本就不放在心頭了,而是用小狼崽一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容亨鐸,一字一頓,用很慢的速度一個字一個字地把話給說清楚。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等-著,我-以-後-肯-定-會-打-回-來-的!」

  口水嘩啦啦地順著他的小下巴流了一嘴,配上這麼一個小娃娃,本該是讓人覺得好笑的,可是,此刻,誰也無法笑出來。這個小孩,雖然稚嫩,可是瞪著眼,一臉的認真,還有那不容置疑的堅定口氣,都讓人覺得這已經不是一個小孩了,而是一個戰士,哪怕是一個小戰士,他也會為了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保持著讓人崇敬的戰意。這熊熊燃燒的戰意,不到勝利那一刻,就絕對不會罷休!

  那小小的身子,難以讓人想像,會發出那樣的氣勢!

  容亨鐸繃緊了身子,困難地點了點頭!

  容起鏗心裡又驚又怒,恍惚地覺得似乎看到了第二個容凌在那冉冉升起!

  容三伯的眼裡,則瞬間精光乍現!

  容起鏗沒法再呆下去,直接帶著兒子走人。今天這場子,簡直輸地丟人。容凌跟了出來,客氣地說要送一送。容起鏗怒哼一聲,直接走在了前頭。一出病房,容凌快步,就追上了容起鏗。

  「大哥,咱們聰明人不講糊塗話,今日這事,內情如何,你我心中都很清楚!」

  容起鏗這下再也無絲毫掩飾。「你想做什麼,盡管來吧,我接招就是了!」

  林承佑不過就是一個不被人承認的私生子,還能真的把他給怎麼了?!容起鏗心裡不屑,只當作是看笑話一般地看著。

  容凌伸手,從兜裡摸出了一張碟片,遞了過去。

  「大哥,凡事不要做的太絕,既然是兄弟,總得給彼此留一點情面的。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可也得為我的兩個侄子多想一想吧!」

  這顯然是威脅了!

  容起鏗強忍怒意,瞄了一眼碟片,沒接。

  「大哥回去看看,這裡面可是有好東西!」容凌的眼神,冰冷冰冷的,可沒有半點提到「好東西」應該有的笑意。

  容起鏗心裡一突,一聲冷笑過後,伸手去接。只是指頭夾住那碟片的時候,容凌卻沒有因此放開。兩個人揪著那一張碟片,雙雙冷臉如刀,就此對立。

  「大哥,你是聰明人,所以就別再做傻事了。這屋裡的那個孩子,以後這性命可就掛在你身上了。你該知道人言可畏,有一就有二,這孩子再有事,我可就找大哥你了!」

  容起鏗手一抖,差點控制不住地把碟片給捏碎。容凌同時鬆開了手,轉身走人!

  容起鏗的臉,頃刻間陰雲密布了起來!心裡的怒意,膨脹到快要爆炸!

  這是光明正大的威脅!

  好你個容凌!

  好你個容凌!

  容起鏗看著在電腦中播放的碟片,裡面的人物正是那個已經失蹤了的張醫生,裡面的情形,自然那是張醫生招供的情形,耳聽著張醫生一口一個穆家人,一口一個他是冤枉的,是被人指使的,再想一想現在幾乎整個圈子裡的人都以為他對那個小佑佑下了毒手,容起鏗暴怒,猛地一揚手,將堆放在桌上的一應文件全部掃落在了地上!

  在辟裡啪啦的聲音中,容起鏗覺得暢快了,可頃刻間又覺得痛苦了!

  既生瑜?!何生亮!

  這種悲憤的情緒,再一次在他的心裡翻騰!

  既然他投胎到了容家,那麼老爺子為什麼又要在外面制造出一個容凌來?!

  處處被他壓制,處處矮他一截!

  就連這一次,也被容凌給反敗為勝地拿來做了文章!

  容凌最後那話,他難道還聽不清楚嗎?!

  就因為大家都懷疑他對那個孩子做了什麼,所以當那個孩子再出事的話,大家還是會慣性地以為他又是主謀,他的聲名受累,自然會跟著拖累孩子!所以,他以後就該憋屈地成天燒香拜佛,讓佛祖保佑那孩子沒事!

  他媽的,他以後簡直就成了那孩子的保護傘!

  害人不成,反倒還得倒貼著去保護!

  多麼滑稽!

  容凌啊,容凌!

  容起鏗恨哪!

  恨哪!

  可沒那麼容易的!

  沒那麼容易!

  那個孩子是必須要除掉的,剛才看到那孩子突然表現出的一面,他心裡越發堅定了要除掉那個孩子的信心。他深知,只要那個孩子在世一天,他的孩子必然當不成家主!

  那種天生的獸性和霸氣,不是後天能培養的,那是融在骨血裡的。容起鏗知道,自家這孩子在這一點上,是永遠地輸了!

  也別以為他沒看到,當那孩子擲地有聲的時候,容三伯那突然亮起來的眼神。那個老傢伙的眼睛向來毒,看到好苗子就不願意放過,必然會想法設法地把人給撈到自己的身邊。那孩子哪怕當不成家主,將來怕也是會繼承容三伯的位子。看來看去,永遠都是一個障礙!

  必須得除掉!

  孩子目前沒法動,他先忍一忍,可那孩子的母親呢……

  容起鏗想起了那個美得恍若一朵花的女子,冷笑了一聲!

  一時情急,他倒是忘了,那個女子可是復雜的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隨便挑起哪一件,都是能做文章的,都是能讓人手忙腳亂的。而且,似乎,那個女子才是最重要的吧!能夠這麼年輕就那麼平平安安地生下了容凌的兒子,還讓容凌如此大動干戈,放話說罩著,估計她在容凌心中的地位不低吧!

  否則,今天就不會只有一個林承佑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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