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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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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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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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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2:3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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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三伯對小佑佑有些喜歡,那倒是真的,如果今天小佑佑這媽媽不是林夢,估計容三伯就得發話要重點培養這個孩子了。可偏偏這孩子是林夢的,他就不得不謹慎了。容三伯可沒有年老失憶,自然記得四年前他是怎麼警告林夢離開容凌的,雖然這話不是他親自說的,但是底下人卻是按照他的意思辦事的。而且,當時他甚至對她動了殺念!

  這事,就是一根刺,怕是要一直梗在那裡了。

  所以,容三伯沒有再說話,走了,保留了對小傢伙的態度。不過,他倒是把小沐沐給留了下來。小沐沐不願意走,鬧著要陪小佑佑玩,容凌又是她的舅舅,容三伯也就放心地離開了。

  小傢伙大概是因為剛才開了口,尤其還是在自己的敵人面前,該丟的臉也都丟光了,所以就沒憋著不說話了,小沐沐說話的時候,他有時候會回上幾句,有很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口水不要往外流。林夢也在一邊准備好了洗好的溫毛巾,讓小傢伙自己擦嘴角。

  看著小傢伙有沐沐陪著,林夢就把容凌給拉了出來,在外面的小客廳低語。

  「這事,就這麼算了?!」

  容凌微微挑眉,她這是對他做事的方式表示質疑嗎?

  林夢跟著皺眉,卻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你說那位鐸鐸的媽媽再不依不饒的,可如何是好?!我覺得那個女人簡直像個瘋子,那樣的事情怎麼能做得出來?!」她依然餘怒未消。

  容凌心裡一鬆,問她:「那你想怎麼辦?!」

  她撅嘴,抱怨。「我哪裡知道。要是知道了,還用得著問你嗎?!」

  睨了他一眼,她歎了一口氣。「你們這些人總是比我高一截,做事的方法簡直是一套一套的,讓人防不勝防,我之前還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現在想想,卻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天真了!」

  容凌就笑了,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小臉,戲弄道:「你知道就好!」

  她就鼓起了眼,小手抓住了他依然搭在她臉上的大掌,拽住,放在手心,黑眸依戀般地看著他。「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他垂眼看著自己的手被她握著,眸色微微一暖,清冷的嗓音也沙啞了一分。

  「放心,他們家不會再作怪了!」短期內應該是不至於了!

  林夢皺皺眉,似乎依然有些不擔心。

  他低下頭,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小嘴。「你應該相信我!」

  她就笑,臉蛋上湧上一抹羞紅。「你老是這樣說,可是我又不知道你有多厲害,哪能說相信就相信啊?!總得知道些什麼,才能徹底安心的吧!」

  他對上那一雙宛如剛才水裡撈出來的眼,就愣了愣,恍惚地覺得,她說的,其實也是對的。

  她就那樣眨巴著眼,眉目如畫地看著他,默默等待著。

  他想了想,給了她一個解釋。「他們家有把柄在我手上,放心,他們不敢再出手了!」

  她就瞇眼笑,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彷彿這樣便就信了。其實,她要的也不是很多,有時候一個模糊的解釋,她就能信他的。

  「你覺得,佑佑還能在大風幼稚園呆著嗎?!」

  完全是一副和她商量著關於孩子未來教育的口氣,就彷彿是一對小夫妻之間該有的話題一般。

  容凌一顆心,就有些暖暖地發軟起來。

  「孩子在哪裡跌倒的,就該在哪裡站起來,總不能怕孩子摔了,就一輩子護在他的左右,這樣,孩子一輩子也不可能長大!」

  林夢點了點頭,軟聲跟著道:「說是這樣說,可……」

  她一五一十地將佑佑這些日子在幼稚園經歷過的事情告訴了他,其實這些,都是容凌知道的,畢竟,那幼稚園裡可是有他的人。他知道的,絕對要比林夢多的多。

  「你說,佑佑還適合嗎?!」

  「怎麼不適合?!事情正在慢慢地朝好的一面發展,你不用太過擔心。你也應該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一點。」

  林夢立刻就皺起了小臉,小手無意識地抓著容凌的五根指頭把玩著,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帶了一點歎息。「其實,我也沒覺得大風太差,可就是……大概因為佑佑被打了吧,我心裡就有點不舒服……那個時候,佑佑那個樣子……」

  林夢想起兒子那副模樣,心就抽抽地疼,眼眶就有點發酸,繼而又怕容凌笑話,搖了搖頭,甩開那點女性的多愁善感。

  「算了,是我多想了!」

  「再看看吧!」容凌猛地說。

  「嗯?」

  「等佑佑病好了,讓他在大風再呆一段時間,若是不合適,再轉學吧!」

  他到底是遷就她!看著她小小的那副模樣,身高才不過到他的胸口,巴掌大的小臉染著憂愁,軟軟的口氣也有些不暢快,這麼小就得為孩子如此牽腸掛肚,他就有些不忍。

  她「嗯」了一聲,仰起臉,如釋重負般地笑了。黑亮的眸子看著他,頃刻間發出了極為迷人的亮彩。他被這神採蠱惑,心頭一熱,不待擁她入懷,她卻放開了他的手,步履輕快的猶如花仙子般地晃入了病房之中。他的手一下子空落了,再也沒有那柔軟的仿若水藻般的指腹在他的手上摩挲而過而留下的溫暖。怔了怔,他甩甩頭,耳聽著病房內孩子們清脆的笑聲和她溫溫的軟語,跟了進去。

  因為容三伯過來探望,所以佑佑的住院就顯得很不是一般,探病的,立刻就多了起來。畢竟,容家一明一暗的兩個巨頭都對這個孩子做出了表示,其他人要不是傻子,這個時候都該有些表示了!自然,這些來探望的,大多都被容凌毫不客氣地擋在了門外,也沒人有這個膽子強闖不是!

  阮家兄弟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心裡就猶如放了一把火一般。他們早已經警告過了林夢,讓她離開容凌遠一點,可是林夢到底在幹什麼,怎麼又和容家人牽扯在了一起?!那個女人,莫非是傻的不成!

  兩兄弟覺得前所未有的憋氣,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讓他們挫敗了。去醫院,找林夢談一談,這是必然的過程!所以,阮承毅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阮承毅在客廳裡近乎是壓抑地低聲質問。「你哪怕愛慕虛榮,也不該挑上容家人。你這兒子這次受的教訓還不夠你認清的?!還是說,你這兒子對你來說,也只是一種工具?!」

  林夢的臉色,立刻冷了起來,誰也不許當著她的面,這樣說她的兒子!於是,她的聲音也帶了冷厲。

  「謝謝你們的關心,但是我清楚我在做什麼!」

  「我覺得你這臉皮很厚!「阮承毅毫不客氣地批評。「你記得,你是有婦之夫,別再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我們的容忍度那也是有限的。」

  林夢的心裡當真是有如吃了黃連一般,卻是有苦說不出。罷了,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別人指責也無可厚非。於是,她笑了,妖魅地猶如一個禍國妖姬一般地笑了。

  「你們若有本事,就把我從阮家給趕出去,如何?!」

  她發現,人心真是世上最不可捉摸的東西,也是最不可控制的東西,既然那樣的努力,總是無法扭轉她和這三兄弟之間的關係,那麼,還不如恣意的來,她也不當什麼聖母,什麼好女人,就當是一個壞女人好了,然後讓他們卯足了勁,憑自己的本事把她給趕走好了。

  她本來有點貪心,老爺子在她走之前,只吩咐了讓她幫著幾個兄弟成長起來,盡量靠自己的本事把公司給發展起來,只是她做事想著盡善盡美,能夠靠自己的力量,讓三兄弟能把對阮蒼盛那小情人的仇恨也給放下。可,這世上哪有這般完美的事?!

  「你終於暴露了你的野心了!」阮承毅氣憤。

  林夢隨之笑笑。「隨便你們怎麼說吧!」

  「啪--」卻是阮承毅一巴掌甩在了林夢的臉上,緊跟著低罵了一聲:「賤人!」

  林夢呆住了,白嫩的臉上,五指鮮明,血紅的有些刺目。

  她緩緩地摸上了自己的臉,眼神一點點地冷了下來。「真正的男人,從來不是靠口才,也不是靠暴力來降服女人,你有本事,就用你的實力把我踩在腳下!」

  「以為我不能嗎?!」阮承毅低吼。

  「我看你是不能!」林夢眼神如針,不掩飾那嫌惡的嘲笑。「之前沒回國前,就覺得你不怎麼樣,有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回國也有些日子了,卻根本沒看到你做出了什麼業績,你覺得,你自己能嗎?!」

  阮承毅的一張臉都鐵青了,看著林夢,瞪大眼,恨不得吃了她。

  林夢繃著臉,捏拳放在身側,強自忽略他身上那冰冷的殺氣,努力地維持著高傲,面對著他。

  兩人對峙了足足有三分鍾之久,阮承毅才冷哼了一聲,「你給我等著!」

  然後沒再多說,甩下一身的冰冷走了。

  林夢捂著臉,看著那冰冷而高大的聲音怒氣衝衝的走了,卻沒有感到勝利的喜悅。她在那裡站了許久,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時間被他拿佑佑說事的話給刺激到,然後就口不擇言了,然後把前段時間所作的所有努力都給推翻了。

  她開始頭疼,為現在這樣的局面!

  她蹲下身子,抱住了頭。

  然後一股大力將她給拽了起來,又於是,她臉上的巴掌印,雖然因為時間的推移淡了不少,但還是挺清晰地展露在了容凌的面前!

  「阮承毅幹的?!」

  容凌的口氣,透露出了山雨欲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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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2:5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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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心裡稍微一提,搖了搖頭否認了。她不願意給阮承毅惹事,而容凌有時候發起怒來,又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容凌看她這個樣子,就越發生氣了。

     「不是他,又能是誰?!」

     她就低下頭,一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樣子。故意躲閃的眼神,顯『露』出了一絲愧疚。

     「剛才來的那人就是他,除了他,還能是誰?!」容凌卻是聰明的,基本上是什麼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心裡動了怒,臉上的神情就不掩飾那種被人惹惱之後的怒意。[

     「我的人他也敢動,簡直是找死!」

     林夢一聽就知道不好,她極力掩飾的,不就是想這事就這麼過去嗎?!

     「算了,也沒什麼大事!」

     容凌立刻瞇眼,眸子黑沉沉地瞪著她。「被人打了一巴掌,就不算大事?!」

     林夢眨了眨眼,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他想起了什麼,心裡就添了堵。「以前我打你一巴掌的時候,你就對我憋著氣,鬧上好一陣子,怎麼現在卻如此地護著那阮承毅!」

     那深邃的黑眸,已經流『露』出了某種懷疑。

     林夢的解釋有些無力。「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

     「不行!我的人,我打一下都捨不得,怎麼憑白讓人給糟蹋了!那小子,看我怎麼整死他!」

     她越維護,他心裡就越惱怒。

     「哎,別啊!」林夢微微有些急,伸手急忙拽住了容凌的胳膊。「那人算是我兒子呢,你和他一般見識幹嘛?!」

     「哪來那麼大的兒子?!」他甩開她的胳膊,不領會她的說情。「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做阮家人看待啊?!」

     林夢有些頭痛,沒辦法,只好踮起腳去吻他,用軟嫩嫩的吻去安撫他。

     「算啦,別生氣啦,我都不生氣了,你也就別生氣了。」

     容凌不再說話。

     她一直都是知道他是一個心中有主張的人,還真怕他對阮承毅會做出什麼,只能軟聲求他做出保證。

     容凌一看她這個樣子,無名火就起來了。那些不相干的男人,她幹嘛要這麼維護?!對阮家那三個名義上的兒子,她也好的太過分了吧!她遲遲不願意離婚,也不願意說明詳細的理由,他連帶著看阮家人很不順眼,此刻被挑起了怒火,卻是怎麼想,怎麼覺得心裡咯得慌!

     甩手,再度揮開她纏著她的胳膊,他哼了一聲︰「搞不明白你!」

     就冷漠地轉身走了。[

     她咬咬牙,急忙追過去,可見他進了病房,就猛地想起了自己臉上那巴掌印,只的無奈轉身進入衛生間,對著鏡子,用熱水敷了好一通,等到臉上再無痕跡了,她才跟著鑽入病房。

     已經因為這巴掌而鬧的這個男人很不愉快了,她不想因此而讓兒子也擔心他、也不高興。

     進了病房,她自然是對容凌多多討好,一會兒給他削水果吃,一會兒又說要幫他捏肩膀、捶背,那小意奉承的樣兒,卻沒讓容凌的心頭太鬆快,到最後,也沒怎麼給她好臉,非但如此,她還虧本極了,小傢伙躺在病床上,看著林夢圍著容凌轉,立刻就嫉妒了,小臉一拉,就開始喚「媽咪」,然後又要吃的,又要媽咪給講故事。

     總之,這兩父子都不好對付就是了。

     這麼兜著圈地忙了一會兒,轉眼天就黑了,林夢也累壞了。

     因為小傢伙要住院,林夢必然是要陪床的,所以,就得去家裡收拾一些洗漱用具以及基本的換洗衣服過來。林夢表明要回家一趟的時候,容凌那眼神依然還冷颼颼的,林夢瞧見了,實在是拿這個男人無奈了,又哄又勸又撒嬌地拉著這個男人出來,像只小貓兒張牙舞爪地威脅了一句︰「總之,就是不准你對阮承毅出手」,然後也不管男人瞬間黑下的一張臉,急匆匆地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她開始思索,若呆會兒碰到了阮承毅又該如何和他相處?!

     她這人到底是心軟,做不來那種諸如「惡毒繼母」的事情。那時已是情緒失控,就有了點破罐子破摔的羞惱、暴躁之感,就圖一時口舌之快,和他幹上了!

     可現如今這結果還真是該死的一點都不好!

     坐了一路的車的回去,她依然沒想到好的辦法。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讓她向阮承毅道歉,卻是萬萬不可能。是個人都有尊嚴的,她還挨了他一巴掌呢,然後又因為他,在容凌跟前賠了多少笑容,所以,是不能那麼沒有骨氣的。

     想來想去,林夢覺得自己還是暫時先忽略他比較好。等過段時間,再順其自然地和好吧!

     可回了家,她才發現,其實女人這心,到底沒有男人的狠!人家阮承毅衝她發了一通火,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兩名職員南下了。人家這走的可乾脆,一聲不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和她鬧了脾氣,要離家出走呢。不過,他沒有知會她半聲,也看見那人心裡此刻肯定不待見她呢!

     得!

     林夢暗想,她還是不要太心善了,還是讓冷戰繼續進行到底吧!那個男人先不向她示好,就休想她理會他!

     上了樓,拿了包,她忙碌地開始收拾。

     尾隨而來的阮承揚在一邊看著,瞇著眼,總是陰森森的眸子此刻依然如此。

     「你這是打算幹什麼?!」

     就是他,轉告的林夢,說阮承毅和阮承輝兩兄弟都帶著人南下了。

     林夢自然是表示她要在醫院陪床長住。

     阮承揚那張本來就陰氣很重的臉,更加地陰沉了。「你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

     咦?!

     林夢愣了一下。[

     阮承揚陰陰地解釋,臉上盡顯不快。「你不在,誰給我做飯?!你想餓死我嗎?!」

     林夢又愣了愣,暗想她沒來之前,這三兄弟不依然活得好好地,還不至於餓死吧。可她自然不能這麼說話,已經把大兒子給得罪了,這三兒子還是小心應付地為好。

     「這些日子,你就先去你們學校的食堂裡吃好了!」

     「誰去那吃啊!難吃的跟豬食一樣!」

     「那你去外面的飯館吃吧,或者叫外賣也可以的!」

     「不好吃!」阮承揚冷森森的表示了自己的厭惡。「佑佑不是沒什麼大事嘛,你用得著常住嗎?!記得,每天回來給我做飯吃,我就在家裡等著你!」

     林夢有些無力,不知怎麼的,越和阮承揚相處,越覺得他像個孩子!或許是因為還沒進社會吧,所以這面前的人再大,也只能是個男孩!

     「承揚,佑佑小,他那邊我脫不開身的,這些日子,你就先自己解決好了!」

     阮承揚立刻就不高興了,紅紅的唇瓣一翻,就吐『露』出了尖銳的語調。「你不也是我的小媽嘛,厚此薄彼也不能這麼偏頗吧?!」

     這副樣子,就跟個鬧著要搶『奶』吃的孩子一般!

     林夢就沒再說話,手腳麻利地進了衛生間,將洗漱用具一掃,全部裝袋,然後兩手分別提著衣物和洗漱用具往外走。

     阮承揚瞧這樣子,立刻身形一移,挪動了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陰沉沉地看著她,一副她不答應他,他就不讓她走的樣子。

     林夢看他,他就抿著血『色』的唇,倔強地瞪著她,彷彿她欠了他,合該補償他似的。

     這脾氣還真是鬧的不小!

     「你吃了嗎?!」林夢突然這麼問。

     阮承揚愣了愣,自然是搖了搖頭。

     「我去給你做吃的吧!」

     阮承揚再愣。

     她卻催促。「走吧,擋在這裡做什麼!」

     他沒怎麼動,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然後陰沉沉地悶哼。「別想糊弄我!」

     他轉身,先走了出去。

     她在後頭笑了笑,照舊拎著手裡的東西下了樓,然後到了一樓,將東西放下,鑽到廚房裡忙碌去了。不過一會兒,一碗散發著清香的熱湯麵出鍋了。

     她親手端著,放到了飯桌上,喊了一聲︰「快吃吧!」

     阮承揚抿著唇,就有些別彆扭扭地靠近,那一張始終猶如吸血鬼蒼白的臉龐,瞧不出絲毫的喜『色』或者慍怒來。

     林夢扭頭,有些頭痛地發現,自己那兩個收拾好的包包都不見了。

     「承揚!」她有些無奈,對這比他還大一號的大小孩有些無奈。「我的包包呢?!」

     阮承揚已經坐下,拿起筷子,西裡呼嚕地吃起了麵條,半張臉都快要埋在碗裡了。只那一雙眼,被熱湯給熏著,亮晶晶的,透著璀璨的光芒,卻越發將那得『色』顯得詭異了。

     林夢瞧他那麼大的個,還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還真是難為他了。現在瞧他吃的歡快,想了想,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默默地等著他吃完!

     「把我的包給我吧!」

     「我還餓!」阮承揚卻推開了碗,如此說,看樣子,根本就不願意放她走。

     林夢伸手,微微地『揉』了『揉』眉心,暗想,今天可能是要把該得罪的都給得罪了。

     「承揚,佑佑小,我是必須得守在他的身邊的。而且,那是我兒子,和你們,到底親疏有別,你得明白的!」

     阮承揚臉一拉,就聽得一聲「 吧」聲,他硬生生地把手上的筷子個折斷成了兩截。

     「把我的包包拿出來,承揚,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阮承揚不動,只用那堪比毒蛇一樣陰鬱的眼,冷冷地盯著她。比雪還白的皮膚,在燈光下,越發地將那病態顯『露』無疑。

     林夢站了起來,沒法一味順著他。「承揚,其實我並非需要那兩個包的。你要知道,有些東西,出去了,就能買到的!」

     阮承揚擰眉。

     林夢就往外走。

     阮承揚怒哼了一聲,很大力地推開了椅子。椅子順著瓷磚,發出了刺耳的聲音,讓人的心弦顫抖了一下。他帶著那一身彷彿如影隨形的陰冷,轉身,猶如幽靈般地上了樓,然後,提著兩個行李包下了樓,扔到了林夢的面前。

     「滾吧!」

     他冷森森地刺了林夢一句,看上去又是一副清高、傲慢、彷彿什麼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的鬼樣子!

     林夢沒有走,反而又鑽入了廚房,這一次,她做了一碗水餃出來,又放在了飯桌上。而行李包,這一次安安穩穩地呆在那裡。

     拿起了兩個行李包的時候,她笑了笑。

     「要是不想吃外面的東西,就到醫院吧,不過可得在飯點之前,否則,可沒人給你弄吃的。佑佑一個人在醫院裡呆著也挺無聊的,你這個當哥哥的去了,也可以陪他玩玩,所以,得空就去吧。」

     然後,就報了醫院的詳細病房號。

     這算是成全了這個彆扭的大男孩的那詭異的驕傲!

     林夢拿著東西,這下是真的走了。

     阮承揚扭頭看了看那還是熱氣騰騰的水餃,心裡暗哼了一聲︰鬼才會去見那個可惡的小鬼呢!

     卻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過去,慢吞吞地將一個個白胖的水餃給吃進了肚子裡。儘管他剛才吃了那一晚熱湯麵,已經是飽了,但他還是慢慢地將這一碗水餃給吃光了,最後連湯都不剩--

     林夢迴去的時候,在病房外碰見了一個人--馮談!

     「你怎麼在這裡?!」林夢有些訝異。

     馮談熱情地走上前來,「等你呢!」

     說著,自然地伸手,要去接林夢手裡拎著的東西。

     林夢笑笑著搖了搖頭,道「不重!」,就拒絕了他的好意。

     「怎麼不進去等呢?!」她感到好奇!

     因為之前佑佑失蹤的時候,馮談幫了大忙,所以林夢對他的印象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就連小佑佑在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也消去了對馮談的敵視,見到了馮談,也會乖乖地叫一聲「馮叔叔」,有時候馮談逗小傢伙玩的時候,小傢伙也會捧場。

     馮談是有心要把林夢給追到手,可是他這人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知道有些人雖然從外表上看很是妖媚勾人的樣子,實則,卻不是輕易可以碰的,她們就宛如含羞草一般,碰一下,就會縮回去。再者,他是一直知道,這個女孩子雖然年紀很小,卻是一個很有原則的女孩子,以前可以為了保護自己的清白,在那樣柔弱無依的時候倔強地堅持,和那些別有用心的生意人虛與委蛇,明明有榮華富貴可以享受,卻依然視若糞土。而她現在當了阮夫人,更不是他可以輕易調戲的。

     所以,他很小心,小心地一步步接近她。有時候,得到芳心,靠的就是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

     也是因為她是珍貴的,是那般的獨一無二,所以馮談覺得,自己此刻的小心翼翼,是絕對值得的。

     他之前來過,只是遺憾的是,林夢不在。容凌那冷冰冰的眼神很刺人,他在病房裡晃了晃,就藉機出來了。他的目標從來都是林夢,自然真正要等的那個人,也是她。

     於是,他解釋︰「之前有聽過來這病房探望的,但大多數都被擋了回去,呵呵,我這不是也怕被擋回去嘛,所以就在外面等你了!」

     林夢嗔怪︰「你和他們能是一樣的嗎?!」

     馮談心裡就微微一動,酥掉了一半。

     守門的是容凌的手下之一,林夢敲了門之後,他開了門,見是林夢,自然放她進去,馮談於是也跟著走了進來。

     容凌一看林夢是帶著笑進來的,後頭又跟著一個去而復返的馮談,那眼神就暗了一分。

     「坐吧!」林夢笑著請馮談坐下。

     馮談卻像是變魔術一把從兜裡『摸』出了一個木質小玩偶,送給了小傢伙。小傢伙挺開心的,笑著接受了。

     外人在場,林夢是不好意思收拾東西的,所以只把兩個包包往旁邊放了一下,笑著和馮談低低地談了起來。馮談此人風趣,開著娛樂公司,下面有囊括著各種媒體事業,自然那一張嘴也很會說話,所以那些媒體八卦、笑話趣事經過了他的嘴,就變得別樣的生趣,惹人發笑。林夢就被他給逗的,數次捂著肚子咯咯笑,差點腰都直不起來了。

     容凌冷著臉,卻沒有笑一次。林夢那笑靨如花的樣子,刺到了他。這種風情,是完全因為另外一個男人而起的,他感覺到憤怒。非他小肚雞腸,而是,馮談顯然是別用有心,那看著林夢的眼神透『露』出來的**,根本難逃他的眼楮!

     這個女人,又在招惹別的男人了!

     想起了過去,容凌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誚的冷笑。

     逮著機會和馮談獨處的時候,容凌冷聲警告︰「離她遠一點!」

     馮談也不是四年前的馮談了,而今他有了他的娛樂帝國,走出去,他也是讓人奉承的對象,所以,不再是容凌一聲威脅,他就會妥協的人了。

     「容總未免管地太寬了!」馮談緩緩一笑,那一雙丹鳳眼閃了閃,略帶了桃花。「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花落誰家未定之前,誰都是有這個資格去採摘的!」

     「把你玩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她的身上?!」容凌的眼神猛地冷厲了起來。「有些人,可不是你能玩的起的!」

     馮談微微一笑,似乎根本就不懼怕。

     「容總何必如此認真?!你這是以什麼身份來對我說這話?!再者--」馮談收了笑,瞳孔猛然一縮,正『色』道︰「你怎麼知道,我只是玩玩的?!這次,我可是認真的!」

     容凌猛然眉頭一皺。

     馮談再笑。「容總若對她也有那樣的心思,那麼我們就個憑本事如何?!這女人的心,可不是說死了的東西,最後她想和誰在一起,可不是容總你說了算的事!」

     容凌猛地心頭一震!

     前塵往事,立刻湧上了心頭。

     馮談站在那開始似笑非笑,那氣度,似乎篤定了,最後他是會贏的。

     這讓容凌的心情猛地陰鬱了起來!

     所以,林夢鑽出病房,笑著朝兩人走過來的時候,他一把扯過了她,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裡,在她詫異的時候,什麼也沒管,低頭吻上了她。

     「唔--」

     她驚得眼楮都快要掉出來了,雙手急忙就去推他!

     馮談立刻瞇上了眼,那淡雅的猶如翩翩公子的面龐猛然一沉,大步上前,長臂一拉,凶狠地拽了林夢一下。容凌長手一伸,愣是圈住了林夢的腰肢,讓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沒法離開他。

     吻,卻是因此終止了!

     林夢被這突變給嚇死了,顧不上其它,漲紅著小臉,低聲叫︰「容凌!」

     有些氣急敗壞!

     容凌陰森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馮談一聲冷笑,故意憤怒地吼道︰「容總,請立刻放開夢夢!」

     容凌瞇著淡漠的眼,傲然地看著馮談,彷彿當他是跳樑小丑一般。

     馮談繼續怒吼,一臉正義。「容總,請你放尊重一點。這可是阮夫人,不是那種可以被你隨意玩弄的女子,請你放開她!」

     林夢又羞又氣,被馮談這話說的臉上**辣的臊,緊跟著,臉『色』緩緩地轉為蒼白!

     「放開我!」她緊跟著沖容凌吼了一聲。

     雖然默許了容凌的親近,但那也是背地裡的。名義上,她還是阮夫人,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守。這個男人這是怎麼了,他瘋了嗎,做出這樣的事情!馮談和阮承輝的關係很好,他若是把這事告訴了阮承輝,她估計得把最後那個兒子也給得罪了!

     不單單是如此,當著別人的面,被容凌吻了,她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愧。因為,她不單純的是林夢,她還多了一個阮夫人的身份。

     容凌感覺到林夢的憤怒和掙扎,心裡頭的憤怒越發地盛了!

     這個女人是他的女人,又給他生了孩子,可憑什麼,他吻她一下,還得看別人的臉『色』,弄得他彷彿不見光似的!

     「你閉嘴!」他衝她怒吼,大掌凶狠地掐了一下她的細腰。她「 」了一聲,有點被掐疼了。

     他將她摟地很緊,低下頭,不顧她的惱意,又惡狠狠地親了她一下,抬眼,冷傲地看著馮談,口氣狂妄而霸氣!

     「你聽好了,這是我的女人。你要是不識抬舉,那我們就走著瞧!」

     馮談臉上一沉,本身也是一個有傲氣的人,被容凌這麼一激,心裡一口惡氣就壓不下,立刻心念一轉,打擊容凌道︰「容總,我知道你們容家是不介意你多一個小老婆的,但是這種事情講究一個心甘情願,還希望你不要強迫夢夢。她也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要毀了她的名聲。身為她的朋友,我從心裡敬重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你玩弄的。所以,放開她!」

     馮談暴喝了一聲,長手一伸,又去拉林夢。

     馮談這是打的心理戰術,看穿了林夢是一個有道德感的女子,以此來讓林夢感到羞愧。林夢聽了他這一番話,果然心裡羞憤,猛地推了容凌一把,也暴喝了一聲︰「容凌,你放開我!」

     容凌的臉,就黑壓壓地沉了下來。可那一隻摟著她腰的手,卻依然猶如鐵臂一般,分毫未動。

     馮談冷笑,掄起拳頭,就揍了過去。容凌揚手,大掌一伸、一張、一縮,硬生生地將馮談的拳頭用手掌給掐住,堵在了半空中。

     馮談是空有年輕人的力氣,卻根本不是一個練家子,怎麼和容凌比。於是,他漲紅著臉,只能拽著拳頭,維持著那個姿勢,怒視著容凌。

     林夢心如『亂』麻,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馮談這般模樣,立刻道︰「容凌,你先放開馮談!」

     容凌的嘴角立刻揚起了譏誚的笑。

     「你快放開!」林夢催促。

     容凌大掌猛然捏緊,那猶如機械一般的力道,大地讓馮談覺得自己那拳頭裡的骨頭都快要被掐斷了。他皺起了眉頭,但卻不服軟地沒哼一聲,依然執拗地用冰冷的眼神和容凌對視著。

     容凌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嘲笑著低喝︰

     「不自量力!」

     他猛然手臂一推,略用了巧勁,鬆開馮談的拳頭之前,向前猛地推了他一下。馮談面『色』微微扭曲,痛的上半身微微晃了晃。

     容凌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完全的輕蔑,根本就不怕會因此惹惱馮談,也根本就不怕馮談真的會和他對著幹。

     「滾!」

     他這一聲,充滿了爆破力,可--也太侮辱人!

     尤其,馮談也是一個血『性』的人。一聽這話,他的眼楮都開始充血了!

     林夢的臉也變白了,根本沒想到容凌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動了動唇,趕忙罵了容凌一聲︰「有你這樣說話的嘛!」

     這算是為馮談找回場子。

     她急忙又扭頭看馮談,絞盡腦汁地解釋道︰「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說話沖,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滾!」容凌厲聲打斷了林夢的話,又是一聲暴喝。手臂緊跟著摟緊林夢的腰,警告著她。

     馮談怒極反笑,沉聲道︰「這裡又不是你的地方,你這是讓誰滾呢?!」

     他瞇眼,眼裡『射』出冷光。「阮夫人又沒有發話,你這是裝的哪門子男主人?!論親疏,阮蒼盛還是我的世叔,你算是哪門子東西,對阮夫人動手動腳的,該滾的是你吧?!」

     容凌猛地放開了林夢,然後又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推開。林夢一個踉蹌,勉強維持住身形的時候,卻看到容凌已經鬼魅地身形一閃,閃到馮談面前的時候,迅速出拳。

     一聲悶哼,出自了馮談的口。容凌收了拳頭,傲慢地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馮談的腰肢已經微微地彎了起來,一手摀住了肚子,俊逸的面龐眼中的扭曲了起來,面『色』也跟著漲紅,有些微的細汗溢出。

     「容凌!」林夢一聲大吼,叫聲尖銳。

     她疾跑了過去,要去攙扶馮談。快靠近的時候,容凌再度長臂一伸,將林夢死死地給抓到了懷裡,不讓她碰馮談分毫!

     和他論野蠻、論實力,他馮談還太嫩!

     「你快放開我!」林夢真是生氣了。這演地是哪一出,有容凌這樣不講理的嘛!

     可容凌可以更不講理!

     這世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他有絕對的實力,所以一切的遊戲規則,都由他說了算!

     「滾!」他又是一聲暴喝。

     這一聲,因為帶了勝者的傲慢,所以入了馮談的耳朵裡,就顯得別樣的刺耳,刺耳到讓他的心頭之血熊熊地開始沸騰!

     林夢覺得容凌這次做的真是太過分了,可就算馮談那邊再加上她,都敵不過這個彷彿野蠻人化身了的男人。

     無奈,她只能強忍羞愧,勸馮談。

     「馮談,你先走吧,改日我向你道歉!」

     「道什麼歉?!」容凌的聲音,立刻猶如滾雷一般沉沉地壓來。

     林夢咬牙,忍不住沖容凌怒喝了一聲。「這是我的事,你別管!」

     容凌手一緊,另一手揚起,憤怒地捏緊了林夢的下巴,幾乎要捏碎她的頜骨,咬牙低喝。「你再說一遍?!」

     雙眼嗜血地看著她,彷彿會撕裂她。

     她有些怕,但更多的是怒,胸膛開始急劇地起伏,漆黑的眸子裡也開始跳躍起了火花,怒瞪著他,臉龐開始微微漲紅,似乎就等著胸腔裡的氣一積滿,她就會將心理的憤怒咆哮出來。

     緊要關頭,病房裡揚起了小傢伙嫩嫩的高叫聲。

     「媽咪--」

     這猶如一場及時雨,猛然將林夢澆醒。她這才發現,其實憤怒地何止是她,禁錮著她的這個男人,那一身的憤怒比起她可恐怖多了。那嗜血的眸子,還有那一身的寒氣,讓他整個人猶如一把鋒利又嗜血的刀!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和這樣恐怖的男人對峙了起來,還差點真的讓這個男人發了狂。

     「佑佑,等一下--」她恢復了一些理智,高喊了一聲。

     扭頭,看向馮談,越發歉疚。「對不起,馮談,麻煩你先走好嗎,我這邊……」

     她的臉上,顯『露』濃濃的尷尬和為難。

     馮談心裡冷笑,暗道了一聲可惜。若是沒有佑佑這一聲,眼前這兩人肯定會猶如被點燃的爆竹一般炸裂,然後雙雙給對方造成傷害!傷害的越多,就越對他有利,越是他願意看到的。

     可惜了啊!

     林夢既然為難,馮談就抿著唇,點了點頭,在林夢歉疚的目光中,走了出去。畢竟,他需要的就是林夢對他的好感。歉疚,也是滋生好感的一種方式。

     這一仗,他也不算輸得太慘,至少,那兩人也別想太好過!

     而容凌,他是記住了!

     可別以為,這容家就能是那一直稱王稱霸的容家!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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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3:1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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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快放開!」林夢惱怒地瞪了容凌一眼。

     她以為這下馮談都走了,這個男人總能恢復地正常一點,可是這人簡直像中了邪一般,更加放肆了,摟著她,強拉著她,將她壓在了牆上,兇猛地吻了下去。逮著她的唇,火熱的舌頭惡狠狠地刷過,帶起了一股火辣辣的觸感,讓她的身體都快要燒起來了。

     「媽咪--」小傢伙依然再叫,這次叫的有些急。

     林夢真怕小傢伙會出事,沒辦法,手指微微張開,然後掐住了男人的腰間肉,狠狠地擰了一把。

     男人身子一躲,那硬邦邦的肌肉,輕易地就逃開了她的手指。然後大掌一伸,猛地罩上了她的胸脯,隔著衣物,重重地掐住了她的一方高聳,大力地肉內,帶著懲罰的力道。[

     她羞紅了臉,這份紅彩,卻少不了憤怒。

     小傢伙在那叫的有些急了,這個男人卻瘋了似的不依不饒,那火熱的舌頭數次試圖突破她的唇齒,要探入她的小嘴。那有力的大掌,更是把她的胸脯都給掐疼了。

     呼喊,卻被他的唇給堵住。

     和他拚力氣,沒的說,從來都只是失敗!

     她又覺得不公平了,憑什麼物種起源的時候,就讓男人和女人差異這麼多?!

     耳聽著小傢伙又在那叫,她的心都揪緊了。這個男人簡直是涼薄,裡面躺著的可是她的小寶貝,他之前不也是一力維護的嘛!

     無可奈何,她想了一個損招。纖手往下一探,順過男人的腰部,立刻『摸』上了男人的重地。男人身子重重一震,那胯下的物事即刻間被她的小手給刺激地硬了起來。也是因此,她趁機用力伸手一推,將他推開一些的時候,也不多管,怒喝了一聲︰「不准你再動手動腳!」

     然後沉著臉,急匆匆地往病房裡跑!

     容凌這眼,就瞇了起來。呼吸微微變調,是因為下面已經被她挑逗地微微抬起了頭。

     這個女人對他的影響力太甚了,不過就『摸』了那麼一下,他就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下面急吼吼地就想鬧革命。還有,這女人的態度也太囂張了!這般命令式的口氣,以前還沒有深思,可是現在卻讓他激出了一身冷汗!

     他分明,又讓這個女人爬到了他的頭上!

     之前那一次次的張牙舞爪,他竟然還覺得有些可愛,縱容著,簡直像撞了邪似的。也分明想著要教訓她的,可總是被她三言兩語就帶跑,他為這種局面而重重地擰了擰眉!

     馮談的介入,讓他驚醒!

     女人的心,不是定死的,到最後,她想和誰在一起,是一個變數!

     尤其這個女人的心,更是像隔了一層紗似的,看著似乎是清楚的,可總是沒法將它徹底看清。而她,也總是能給他製造意外!四年前就已經是一團『亂』七八糟,四年後,基本上也沒什麼改變。她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總是瞞著他,瞞著關於婚姻的內容,瞞著兒子,抑或還瞞著其它,他怎麼去相信她?!

     對她太過認真,便可笑了!

     他略略有些鬆動的心,因為馮談的介入,因為她對阮家人的維護,而重新堅硬了起來!

     他告訴自己,對這個女人,別太認真!

     他只要保證這個女人最後會屬於他就好!同時,他也會冷眼看著,她嘴裡所說的喜歡,這次又能維持多久?![

     他走進去的時候,林夢和孩子警惕地看著他,小傢伙也睜著烏黑的大眼楮,戒備著,大的小的,彷彿都把他當做了敵人來看待。他沒有靠近,只是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林夢沒法太放鬆,她剛進病房的時候,小傢伙就稚聲說讓她抱。她沒發現小傢伙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鬆了一口氣之後,把小傢伙抱了起來。暗想,有兒子在她面前擋著,那個男人總不至於又對她發瘋。而她卻不知道,小佑佑正是因為聽到了外面的大吵聲,以為容凌又凶林夢了,所以才喊的媽咪,讓林夢抱著他,也是想著這樣大概能保護媽咪一些。

     但是兩人無一例外地對容凌表示了警戒,卻在同時,不小心傷了容凌的心。他不是一個鐵人,只是自控力強了一點,只是心冷了一點,只是情感淡漠了一點,但是他的心也是肉長的,也是會被刺到的,可他被刺到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法說,只能悶在心裡。

     林夢悄悄地觀察著容凌,他臉上冷冷的,已經沒了之前的暴戾,她卻沒有因此感覺到輕鬆,而是更加覺得有些惴惴不安。這個男人垂著眼,坐在那裡,一眼都不往她這邊愁過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似乎離他好遠,又似乎被推在了他的世界的外面。

     她的心裡,更加地難受。

     之前是因為馮談的話覺得羞愧,因為容凌的態度而生氣,現在則是為這樣的僵局而心裡發疼。弄來弄去,總是一個「錯」字!她和他,就能如此輕易地一次次成了現在這一副樣子!

     阮家三兄弟恨她、嘲笑她、惱怒她!

     外人看輕她!

     也許,這個男人也在心裡貶低她!

     一切,都是源於一個「貪」字!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想著她本來已經傷心地做出了和這個男人隔開一段距離的決定,卻又因為這個男人夜半帶著兒子坐著飛機來追她而告失敗!她知道,自己就是太感『性』了,所以才會這麼輕易地就會產生了動搖,導致現在尷尬的不止是她一個,還有兒子,還有一些別的人。

     唇瓣一動,她就想歎氣,可是懷裡的溫度,讓她立刻就這歎息淹沒在喉嚨裡。

     抬頭看那個男人的時候,他依然垂著眼,那脖子微微彎下的幅度讓人覺得彷彿被折了一般。自己抱著兒子,他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怎麼的,她就覺得他有了一種可憐的味道兒。

     手指動了動,心裡想了想,忍了忍,可到底心疼這個男人。這些日子出出入入,多虧有了他啊!

     她鬆開了手,小傢伙警覺地一把抓住了林夢的胳膊。林夢低下頭,小傢伙睜大眼看著她,似乎有些擔心的樣子。她愣了愣,略有所悟,低下頭,親了親小傢伙,小心地將小傢伙放了下來。

     小傢伙沒說話,只是用小手指抓了抓林夢的手。林夢笑笑,衝他眨了眨眼。然後轉身,朝容凌走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男人依然沒抬頭,只是垂著頭坐在那裡。

     她就靠了過去,伸手,輕輕地抱住了男人。男人身子一震,她就把他抱地越發地緊了,然後有熱熱的呼吸靠了過來,吹拂在了他的耳朵邊,這樣有些癢,也讓人的身體有些發熱。

     「在想什麼?」她在他的耳朵邊私語。

     他沒回答。

     她在心底歎了一聲,又低語︰「別生氣了!」

     雖然,她覺得她才是該生氣的這一位![

     他擰眉,略微抬起了頭,卻沒給她好臉『色』。

     她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只是抱著他,將腦袋擱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微微瞇上了眼。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她那嬌美的身軀散發出來的清香,胳膊也能感覺到她緊挨著他的那胸前的柔軟。她宛如一灘水,執意要將他融化在她的柔情似水裡面,他抗拒著掙扎,心裡越發添了煩躁!

     這個女人簡直太懂得如何息事寧人了!

     就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態度沒法堅持強硬,所以才更加的覺得鬱悶!

     他掙了一下,用了點力,推開了她。這份抗拒她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她怔了一下,卻很快將尷尬掩去,站了起來。

     「沐沐呢?!」她輕聲問小傢伙。剛才病房裡安靜地過分,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來想去,似乎少了一個小不點。她為了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感到歉疚。還好,小傢伙告訴她,說小沐沐被他爸爸給接回家去了,就在林夢返回家去拿洗漱用具沒多久之後。

     林夢心裡大定,也知道既然有容凌看著孩子,孩子們總不可能出了什麼岔子。

     「你忙嗎?」她扭頭看他,想讓他暫時照顧一下小佑佑。

     他就那樣抿著唇,冷冷地看著她。

     她又怔了一下,又是尷尬,微微地笑了一下,拜託他的話,就沒法說出口。若是他有事,她總不能耽誤了他。轉身,她去拿地上的兩個包包。

     「佑佑,媽咪去把這裡的東西給收拾一下,你要是有事,喊媽咪一聲哦!」

     小佑佑點了點頭。

     林夢轉身走人。

     容凌卻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口氣透『露』出了不快。

     她皺眉,不太懂。

     他心裡卻越發憋悶,明明是她問的,她現在在裝什麼?!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

     她更加不懂了,吶吶地回道︰「沒什麼意思啊!」

     他心裡的怒火就添了一分,手上就用了點力。她感覺到有點疼,皺了皺眉頭,只得放緩聲音,盡量柔和地問他︰「你直接把話說明白好嗎,我不太懂得你的意思?!」

     他慍怒,猛地甩開到了她的手。

     「想讓我走,何必拐彎抹角!」

     他大步走了出去。

     她愣了愣,這是什麼話啊,急急忙忙地抓住了他。

     「你怎麼了?!」她不解地問。「我……我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啊!」

     他甩開她,帶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冷意,往外走。

     她的心裡有了受傷,突然之間就覺得委屈。她又沒做錯什麼,他憑什麼這樣陰陽怪氣地對她?!之前的事,本就是他的錯,他若憐惜她,就不該當著外人做那種事情。她只是勸了他,還把馮談給勸走了,他還想怎麼樣?!難道這就惹惱到他了?!事畢,他一『露』出那樣的表情,她就先服了軟,過去哄他,他還想怎麼樣?!

     狠狠地將心頭的酸澀壓了下去,她抿起了唇,無聲地笑了一下,算是自嘲。算了,她已經盡力,他要走就走吧!

     拿著包,她進了浴室。而那個男人,已經推門而去了。

     她抽了抽鼻子,仰頭,將眼眶的淚意給強行『逼』了回去,然後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從包包裡開始掏出洗漱用品,一一地往衛生間擺放。然後往水盆裡接熱水,這是要開始給小傢伙擦身子了。就在她往小傢伙的牙刷上擠牙膏的時候,突然一個陰影壓了下來,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就將她推在了牆上。

     她低哼了一聲,快速地扭頭看來人,見是容凌,立刻不知所措了!

     男人走了又回來了?!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神經發抽了?!

     然後,她感覺到男人在拉扯她的褲子,往下拽,那架勢,肯定是沒打算幹什麼好事就是了。

     「你想幹什麼?!」她有些慌張,低聲問。

     男人抿著唇,瞇著眼,半『露』出的眸子,黑冷黑冷的,看上去情緒很糟糕。他的動作很暴力,估計是在狂怒之中!

     「容凌!」她急忙伸手護住自己的褲子,慌聲再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眉頭一擰,一把關了浴室的門,強行將她按在了牆上,然後幾下間,就將她的褲子扒拉了下來,『露』出了兩瓣白生生的屁股之後,他凶狠地猛衝了進去。

     「啊--」她痛苦地低叫,小臉重重地扭曲了起來,五指收攏,指甲尖在瓷磚上重重地滑過,留下了刺耳的刺啦聲!

     他冷酷地抽song了幾下之後,才停了下來,將她翻轉了過來,和他面對面。

     她的眼楮和鼻子已經通紅,染上了哭的痕跡,實在是被他的粗暴給弄痛了。漂亮的小臉蛋兒,也有些發白,不掩飾痛苦。

     他重新撞了進去,她身子一縮,咬唇,又是一聲悶哼。頃刻間,牙齒在嬌嫩的唇瓣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齒痕。

     「你是誰的人?!」他壓低了聲音怒問。

     她被他弄得痛死了,心裡氣個半死,鬼才會去回答他的問題呢!

     他伸手,大力地掐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吐著噴薄的熱氣在她的唇瓣呢喃。

     「明知道的自己樣子很勾人,還和別的男人靠的那麼近?!」

     他怒哼。「想男人了?!」

     她困難地搖了搖頭,眼角被他那粗魯的舉動『逼』出了些微的淚水來。

     他低下頭,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然後一掌探入,穿過她的衣服,一把『摸』上了她的胸。嫌那該死的文胸太礙事,他又把手伸到了她的背後,一把將暗扣解開,然後返回,將那柔軟的酥胸一把用大掌直接蓋上。重重的『揉』捏,將那酥胸擠壓地直接變形。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分,一合,掐住了酥胸上面的那一紅點,重重地捏了一下。

     她低哼,身子一個哆嗦,有些發白的臉蛋兒,又染上了兩抹被刺激出來的羞紅。

     他下身往前一撞,『逼』得她踮起腳跟,屁股直往上縮。畢竟沒有任何的前戲就被他給強行闖入了,她沒法適應,他一動,她就疼!

     「出來~我疼~」

     她這聲音有些抖,因為痛,軟綿綿的就沒什麼力道;又因為有了點哭意,所以多了點撒嬌式的抽泣。他那**沒退出去,反而又在她體內脹大了一圈。

     她疼得  叫,拿手捶他!

     他面『色』一沉,直接伸手,扯住她的兩隻胳膊,將她高拉過頭頂,反剪壓在了頭上,壓在了牆上。她自然扭動掙扎,可是越掙扎,下面就越痛,反而助長了猙獰**的囂張氣焰,更把那東西往體內吞。

     「我真疼~」

     她求饒,委屈地終於掉了淚!

     這個男人為什麼又要這樣對她?!真有什麼事,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非得要這樣?!

     他拉過她的雙腿,強行地讓她的腿掛在了他的腰上,然後大力地貼了過去,強行擠開她的雙腿,往她的體內深處撞去。

     她痛苦地繃緊了腰,可這男人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依舊用蠻力,一個勁地貫穿她。

     她繃直了腰,靠著牆,閉上了眼。眼淚猶如珍珠一般,從她緊閉的雙眼間滾落了下來。間或有沒法忍住的呻yin,從她的嘴裡出來,卻只是宛如幼獸的呻yin一般,很低很低,只因為她的牙齒死死地咬著唇瓣,緊閉著唇,防止聲音外洩。

     很快,唇瓣被咬破,有艷紅『色』的血『液』,順著唇瓣緩緩地流下。

     她的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直至情事結束。

     他鬆開了她,她滑落到了地上,一身的汗,頭髮都已經被半打濕了。嬌小的身軀,輕輕地打著顫。

     「別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他聲音沙啞,低吼著,猶如怪獸的悶吼。「你敢勾搭別的男人,我就整死你,我說得出,做的到!還有,離阮家那三個小子遠一點,他們可都比你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小心小媽沒當成,反而還成了他們的情人!」

     她身軀一震,猛地瞪大了眼,看著地面,不敢置信,他竟然會這麼想?!

     他這根本就是在侮辱她對他的感情,他這根本就是不信她!

     「你不信我?!」破碎的低喃,逸出了她染血的唇瓣。

     他的回應是轉身走人,然後把衛生間的門甩的震天響!

     這般大的動靜,終於再次驚到了在病房裡的小傢伙。

     「媽咪--」小傢伙大喊了起來,難掩飾口氣裡的驚慌。

     林夢抖著唇,想開口安慰小傢伙,說她沒事,讓他別怕,可是臉上儘是淚。想忍卻忍不住,淚紛紛地下。一開口,必然會是哽咽,落到小傢伙的耳朵裡,必然會讓一切破功!

     她摀住了臉,熱淚噴了一手。幾度深呼吸,她艱難地扶著牆壁,爬了起來,只是雙腿哆哆嗦嗦的,沒什麼力氣。下半身的赤luo,還有那情事之後的痕跡,讓她的臉『色』時青時白。她抖著手,廢了好大的勁,夠了一條『毛』巾下來,用了原本盛放出來給小傢伙擦身體的水浸濕、再擰乾,往自己的雙腿間抹,將那些濕褡褡的『液』體擦掉,然後粗喘著,困難地將褲子給提了上來。

     那邊小傢伙叫地有些狠、有些尖銳了。

     林夢急忙用冷水打濕了自己的臉好幾次,又湊到水龍頭底下,喝了好幾口冷水,勉強將自己的哽咽壓下,快速回了一聲︰「佑佑,你乖,媽咪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胡『亂』地用手指順了一把頭髮,也不管小傢伙在屋內的叫喊,林夢跑了出去,衝著一直有在門口守衛的小弟拜託了一聲,讓他幫著照顧小佑佑一下。那小弟自然是應下了,對於自己老闆和這個女人的事情,他聰明地選擇了看在眼裡、藏在心裡,把嘴閉緊。

     林夢跑了出去,是因為她沒法用這個樣子去面對小傢伙。小傢伙已經夠為她擔心的了,她不能一次次地再給小傢伙添加負擔。她的心裡壓著事,沉重地讓她根本沒法成功地止住淚,一出了豪華病房,眼淚又唰唰地往下掉。

     這個樣子,怎能讓小傢伙看到?!

     四年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淡定了很多,在國外,更是很少流淚。可是一回來,就猶如又回到了四年前一般,脆弱地一次次掉下了眼淚。

     能夠這麼傷到她的,也只有那個男人了!

     也是她太過在意,太過放任,所以由著那個男人,一次次地傷著他!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四年的學習也更讓她有了自信,覺得能更好的面對這個男人,可是如今的事實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永遠都是脆弱地有些不堪一擊。她自以為是的自信積累,面對這個太過強悍的男人,也簡直是不值得一提!

     原來,要追到這個男人,依然是這麼的累,這麼的痛的!

     她可以不累的!

     她可以不痛的!

     只是一份貪念,她自己將自己擺放到了這尷尬的境地!

     是她執『迷』不悟了!

     若早知道四年過後依然是如此,她必定不會把兒子給帶回來的,必定不會再去招惹他的,悄悄地來,然後也悄悄地去,等到功德圓滿,繼續她和兒子的單親生活!

     哪怕被他撞上了,也不可避免地會痛了,至少,兒子不會被波及,依然會在國外快樂地生活著。

     她開始悔恨!

     可這世上,就那後悔『藥』,永遠都沒法買到!

     她跑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縮在陰影下,慟哭了好久,直至把心裡的悲傷都哭了出來,才抹了淚,腳步不穩地去了醫院旁邊的一家『藥』店,買了盒避孕『藥』。

     賣『藥』的『婦』女看到她這樣一副顯然狠狠地哭過的樣子,再加上她衣衫不整、頭髮散『亂』,就以為她遇到了諸如被人強暴了之類不好的事情,把『藥』送出來的時候,還挺關切地安慰了一句。

     「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吧,忘記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

     她愣了愣,啞著嗓子,帶著泣聲,低低地道了一聲謝,匆忙地離開了『藥』店。

     撕了『藥』盒包裝,掏出了『藥』,塞入了嘴裡,她忍著苦味,乾嚥了下去。順著黑漆漆的路往回走的時候,就瞄到了一架自動售賣機,上面擺放著的一個個的瓶罐在燈光下散發著清冷的光輝,很誘人。她掏出硬幣,選擇了一罐啤酒,拿出來,擰開了,站在那,咕咚咕咚地將一罐啤酒都灌了下去。

     這是她頭一次如此地豪飲!

     冰冷的啤酒,帶著微微的辛辣,沖刷過喉嚨的時候,讓人莫名地覺得很爽。那刺激感衝入心裡的時候,更彷彿是把心裡的憋悶感也給沖走了。放下啤酒罐的時候,她打了一聲嗝,順帶吐出了一口濁氣。

     通體,似乎就舒暢了!

     呼吸間,儘是夜風的冰冷!

     有某種東西,在這冰冷之中,也跟著緩緩地冷卻,然後或是凝固或是消淡了!

     她眨了眨眼,被酒意衝擊著,被夜風吹著,眼楮也慢慢變得乾澀,眼淚消退;那面上的濕意,也慢慢地被風乾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手重重地握了一下,捏在手裡的啤酒罐,被握地微微變了形。她勾唇笑了笑,又吐了一口濁氣,將啤酒罐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快步朝醫院走去。

     那裡,寶貝兒子在等著她!

     那--才是最重要的!

     小佑佑很焦躁,她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傢伙在拿眼瞪著那手下。她歉意地沖那手下道了謝,把他送了出去,然後在小傢伙的旁邊坐了下來。

     「生氣了?!」她笑著,和小傢伙碰了碰額頭。

     小傢伙哼了一聲,鼻孔朝天的扭過了頭,顯然,是生林夢的氣了。

     林夢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細聲解釋︰

     「佑佑,對不起,媽咪剛才有急事,所以出去了一下!」

     「哼!」小傢伙依然餘怒未消,那繃著臉的樣子、那一直憋著氣的樣子,可真像那個無良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再度『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站了起來,往外走。

     小傢伙感覺到了,急了,聲音裡都帶了哭意了。「媽咪,你又要去哪裡?!」

     林夢心裡一疼,轉身笑,聲音溫柔地快要滴出水來。

     「媽咪哪裡也不去,媽咪就陪著佑佑!」

     「你說謊!」小傢伙控訴地瞪大眼看著林夢。

     「媽咪只是想去接一下水,然後給佑佑刷牙洗臉!」

     小佑佑臉上的表情就放鬆了一些,卻還是懷疑地問︰「真的?!」

     「嗯,真的。」為了加強說服力,林夢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佑佑這下小臉才不繃了,卻嘟起了嘴。

     「媽咪壞,以後不許像剛才那樣了!」

     稚聲稚氣地,卻沒法忽視那裡面的命令,這腔調,又有些像那個男人!

     似乎,生活中就沒法擺脫那個男人的影子!

     她又眨了眨眼,借此把那個男人從心頭眨掉!

     她順著小傢伙,又「嗯」了一聲。

     小傢伙這下才算解氣,然後皺了皺眉,看著林夢。

     「媽咪的眼楮紅紅的!」

     林夢知道自己是瞞不過小傢伙的,大哭過後雙眼的紅腫,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消除的。於是,她又坐了下來,溫柔地看著小傢伙,解釋道︰「媽咪剛才出去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小病人,媽咪覺得那個小病人好苦,所以媽咪就有點難過,然後就哭了!」

     小家後立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想了半天,嘟噥了一聲︰「那個小病人壞,惹媽咪哭!」

     林夢被這童言童語給逗樂了,輕笑了一聲。

     小傢伙立刻伸手去抓林夢的手。「媽咪,不要難過了,也不要去想那個小病人了,好嗎?!有佑佑陪著媽咪呢,佑佑讓媽咪開心,好不好?!」

     然後小傢伙就躺在那裡,做鬼臉--時而張牙,時而咧嘴,時而拉長自己的眼楮,拉長一條線;時而讓自己的鼻子一聳一聳的,小嘴同時像鴨子一般地撅著,很盡責的去做一個逗人笑的小丑。林夢心裡是滿滿的感動,很捧場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抱著小傢伙又親又笑的。

     後來,幫小傢伙擦身子的時候,小傢伙終於問起了容凌。

     「媽咪,叔叔呢?!」小傢伙的聲音有著遲疑,雙眼偷偷地瞄著她,彷彿怕刺激到她似的。

     她神『色』微變,卻即刻收斂。輕輕地用『毛』巾擦過小傢伙的身子,碰到上面的傷口的時候,她的動作更加的輕柔。

     「叔叔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她把聲音控制地很平穩,彷彿真的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小傢伙「噢」了一聲,就沒再說話,等到她開始給他的擦傷上『藥』的時候,小傢伙似乎終於憋不住了,又小小聲地問出了口。

     「媽咪~」

     「嗯?」

     「你……和叔叔吵架了嗎?」

     林夢抹『藥』的手微微頓了頓,即刻又恢復了如常,將白『色』的『藥』膏緩緩地塗抹開。

     「沒有的事!」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非常的和緩,聽不出來任何的不對勁,這讓她滿意。「媽咪和叔叔很好。」

     小傢伙嘟起了嘴,也不知道信了幾分,然後小小聲地抱怨。「叔叔都沒有和我說再見呢!」

     林夢就呵呵地笑。「叔叔是有急事,然後被人給叫走了,走的匆忙,所以沒來得及。」

     到這兒,小傢伙似乎就信了,然後扭過頭,看林夢,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

     「叔叔好像生氣了,剛才……好大的聲音哦,我以為媽咪和叔叔吵架了!」

     「不是!」林夢依然笑,雖然--聽了小傢伙這樣幼稚又充滿關切的話,她的心裡其實是在落淚!

     之後,容凌沒再來,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小傢伙看上去很是失望,問了林夢好幾次,為什麼叔叔不來。林夢都以容凌有急事要處理打發了,小傢伙也信了,因為林夢那天晚上和他說過的,容凌是因為有急事所以被人給叫走了,因此大概這幾天都是在處理那急事吧!

     另一頭,何家的人有些急。這圈子裡,就沒有什麼秘密!小佑佑可能是容凌的私生子的消息傳來,何家的人和何雅一起著急。

     「人家這連兒子都生了,你該加把勁了!丫頭,你說說,你和容凌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之間有沒有談論過什麼時候要結婚?!」

     容凌的身邊一直都算是乾淨,兒子的事情更是從來都是沒影子的。這下,一下子冒出了一個四歲的兒子,何家的老太太就有些著急了。這些年,何家和容家因為有過一次聯姻,所以關係走近了不少。容凌的優秀,何家上下那是有目共睹的,何老太太自然非常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女能和容凌走到一起。

     何雅中意容凌,這是一方面。若是他成為了容凌的夫人,這也算是容家的當家主母了,這為何家帶來的利益,可不是一點半點,何家人可都是盼著何雅和容凌之間的婚事能早日有所成的。

     其實不止是何家,這京都權貴世家裡但凡家裡有適齡女子的,哪個不希望能嫁給容凌?!

     何雅自己也是急的!

     知道林夢是有個兒子,她還一直以為那是阮蒼盛的,所以見林夢和容凌在一起,她心裡更是把林夢給恨個半死,看低了她好幾分,以為她就是一個賤人,都有夫有子了,還勾搭著容凌。可這個兒子若是成了容凌的,那形勢自然是不一樣了!

     容凌本就對林夢有些不一般,而今又冒出來了一個兒子的籌碼,誰知道這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啊!

     何雅急得都快要跳腳了,也暗想容起鏗不中用,多好的機會,就差那麼一點點了,怎麼不乾脆把那小蘿蔔頭給弄死在手術台得了!

     至於何老太太的提問,何雅沒敢回。人家容凌明著對她說了,沒那結婚的意思,這話,她能說得出口嗎?!

     還是何雅的大嫂精明,瞧自己小姑子這樣一副模樣,就瞭然地笑了笑。

     「丫頭啊,知道你喜歡容凌,所以不願意對他耍手段。可在這非常時期,就該對男人耍手段了。等你們將來成了婚,都是一家人了,這些手段自然是無傷大雅了。容凌的事,你該上上心了!」

     何雅咬了咬唇,嬌美的臉上出現一抹羞紅,細弱蚊聲地哼哼道︰「這……這若是惹容大哥不高興了,可怎麼辦哪?!」

     何雅的大嫂李亦萍就低低地笑。

     「瞧你,還真是愛慘容凌了,一心為他著想!可--」她轉了轉眼珠子,猛地犀利地說道︰「可這時不待人,容凌這年紀也不小了,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了,你再這麼瞻前顧後的,不敢動手,可要小心了你的容大哥將來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

     何雅猛地皺起了眉頭,臉上出現了惱怒,咬牙道︰「她們敢!容大哥是我的,哼,我才不會把他讓給別的女人!」

     何老太太猛地爆了一聲「好」,沉聲接著道︰「丫頭,我們何家的女人,可做不了那種扭扭捏捏的姿態。既然相中了容凌,你就拿出點魄力來!」

     「可--」一提到容凌,何雅就有些信心不足。「可容大哥哪裡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啊,他……他那麼強勢,我……我哪有辦法哪?!」

     說完這話,她就巴巴地抬眼,看著何老太太,撒嬌道︰「『奶』『奶』,您給我出個主意吧,我可真是沒有辦法了!」

     讓她對付容凌身邊的女人好說,可是讓她對付容凌,她哪有這個本事啊!容凌的精明,她可是深有體會,基本上,就沒有那個膽子!

     何老太太看了眼自己的孫媳,使了一個眼『色』。李亦萍收到,微微點了點頭。何老太太輕咳了一聲,道︰「這事,你就找你大嫂商量吧,你大嫂主意多。」

     說完,自己起了身,拄著枴杖,走了!

     何雅瞄瞄何老太太,又瞄瞄大嫂李亦萍,靜等著何老太太走遠了,她才猛地坐到了嫂子李亦萍的身邊,向她討主意。李亦萍的聰明,何雅是承認的。之前對付林夢那一妙招,還是嫂子傳授的呢,效果還真是不錯!

     「好嫂子,你給我出出主意吧!」

     李亦萍微微一笑,在她的耳朵邊耳語了一番!

     何雅聽著,猛地瞪大了眼,臉上是滿滿的驚愕,然後一張因為養尊處優而盡顯白嫩的臉龐立刻猶如火燒一般地漲紅了起來。

     「這……這能行嗎?!」

     李亦萍給她出的主意,竟然是讓她把容凌給拐到床上來,然後把生米給煮成了熟飯!

     李亦萍笑著,點了點頭。

     何雅紅著臉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不行,這又不是古代,哪能……哪能那樣了……就……就要結婚的,容大哥他……他也不是那種隨便人擺佈的人吶!」

     要真是這麼簡單,那麼容凌豈不早就跟某個女人結婚了?!

     李亦萍神秘地笑笑,再度在何雅的耳邊耳語了一番。何雅的眼中立刻爆發出了極為絢爛的神采。

     「怎麼樣,你現在覺得這辦法如何?!」李亦萍看著何雅,狡黠地笑。

     何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極為燦爛地笑了起來!

     若真是那樣,那她寧可和容凌撕開那一層薄紙,哪怕因此會惹惱了容凌,她也是要試一試的,畢竟,容凌的夫人的頭餃,太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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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貴時報是一個發行量很大的報紙,在商業圈很受推崇,上面經常會報告一些權貴新貴的動向,也比較受普通老百姓的喜歡,因為借此,也算是初窺了一下所謂的權貴世家。

     這一日,上面大篇幅地刊登了一片結婚消息,是運輸業的一個商業鉅子成婚的消息,但這本該成為主要新聞的消息,卻反而被與會的嘉賓蓋過了風頭。上面用很聳動的標題寫著--

     手捧花飛落美人懷,結秦晉容何不遠!

     大概的過程便是,亞東集團的總裁容凌攜帶豪門貴女何雅出席了此次豪華婚宴,新娘按照禮俗仍手捧花的時候,手捧花意外落入了何雅的懷裡。美人靦腆的捧著手捧花,帶著笑含羞看著容凌,對上容凌的眼神的時候,容凌的臉上也是略帶一絲笑意。

     此照片一出,嘩然一片![

     很多人打電話向何雅道喜,自然也有追問虛實的,容凌那邊,自然也有私交好友打來電話確認真假,其中不乏調侃。

     而今,這報紙就被擺放在了容凌的辦公桌上。

     不得不說,拍照的人很懂得如何運用采光、抓拍瞬間,這照片拍地非常的好,越發地顯現出他和何雅之間似乎真的是郎有情、妹有意。加之按照傳說,未婚女子接到新娘的手捧花,就極有可能是下一個要結婚的人,也難怪有媒體會抓住這事作為噱頭!

     但--這個緋聞主角成了容凌,出現在報紙上,就顯得不同尋常了!又或者說,這家新貴時報還真是膽肥了!

     四年前,深受媒體狂轟濫炸所苦的容凌,毅然決定要創辦自己的媒體事業。既然總免不了被媒體抓住評頭論足的時候,那麼就讓他自己出手,把局面控制在他可以認可的範圍之內。所以,他一邊靠雷霆手段打壓凡是涉及他的媒體,讓業內人士不敢再隨便對他下手;另一方面,資助自己的三弟梟況發展壯大了比翼娛樂,使之成為了國內排前靠名的娛樂公司。

     此後,但凡是涉及他的新聞,他全部交給比翼娛樂負責,而別的報刊雜誌膽敢報道他的新聞,都受到了他的打壓,嚴重的,不是將那報業進行強行收購,就是把它給弄得破產!

     所以,媒體界的記者一提起容凌,臉『色』都是要變一變的,也沒有哪個記者膽敢執筆報道容凌。這也就是為什麼之前容凌和林夢共同從超市出來,有一記者明明看到了,內心的八卦血『液』也沸騰了,刺激著他要拍照,可他卻依然不敢動手!

     容凌出席的場合不少,攜帶何雅的次數也不少,但是被不屬於比翼娛樂的報紙報道,卻是幾年來頭一次,還加以了這麼大的噱頭,妄自揣測他和何雅好事將近!

     容凌瞇了瞇眼,看著那偌大的報刊頭餃--新貴時報,冷冷地挑了挑眉。

     看來,馮談這是出手了!

     這家新貴時報隸屬天業娛樂,而天業娛樂是馮談名下的產業。天業娛樂是個實力和比翼不相上下的大型娛樂公司,是老資歷的娛樂公司了,因為年代久遠,所以扎根深,算是家喻戶曉了。現任公司總裁齊董是業內的老人物了,很受媒體人士的尊重。馮談則是他的外孫,如今儼然成為了天業娛樂的少董,不出意外,將來必然是會繼承天業的。現如今,齊董基本上不理事,公司內的事務大多都已經交給馮談打理,這儼然是要放手交權的意思。

     那天容凌打了馮談,又毫不客氣地羞辱了他,馮談會發難,容凌一點都不意外!這小子膽敢在報紙上刊登這樣的事情,膽敢用自家的事業來賭,也算他有那麼點魄力!

     容凌抬了抬手指,敲了敲桌面,鼻子裡哼了一聲,捲起報紙,隨手一扔,就將它扔進了三米開外的垃圾桶裡。這份精準,就猶如他這個人一般的犀利!

     既然馮談敢下帖,那麼容凌就敢應戰!這個男人天生就是一個戰鬥者,平淡不是他的風格,殺戮才是他的本能。日子太順暢了也不行,還好總能出現一些個諸如馮談之類的對手讓他好好玩玩!

     他想了想,收了手頭的文件,吩咐了秘書一聲,就走了!

     若說馮談沒有後招,那根本就不可能。估計,現在肯定有一份報紙已經送到了那個女人的手頭。已經有好些天沒見到她了,他這就去看看她,瞧瞧她是個什麼態度。

     容凌的到來,最開心的莫過於小佑佑了。見到容凌,他就控制不住地咧嘴笑了。

     「容叔叔!」他脆生生地叫了一聲。「你的事情忙完了?!」

     容凌挑挑眉,瞅了在一邊坐著的林夢一眼,見林夢只是笑笑,沒有別的表情,就點了點頭。可心裡頭卻不太喜歡,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恬淡?!他多日未出現,她見了他,怎麼一點激動的情緒都沒有?!又或者,她要是見過了那報紙,見了他,怎麼就一點怨懟的情緒都沒有?![

     就這笑容淡淡的樣子,一臉慈悲,宛如入了佛道似的,怎麼看,怎麼讓他覺得不舒服!

     小傢伙小,身子恢復地快,這些日子,身上的擦傷,還有扭到的腳踝基本上已經是完好。躺了那麼多天,脾臟一直都沒出現什麼負面的變化,很是安穩,這也讓人安心。小孩子本是愛鬧愛動的,也難為了小傢伙在這床上窩了這麼些日子,又沒得正經的玩耍。此刻就容凌來了,就歡喜地招呼容凌靠近,然後特顯擺地『摸』出了就放在床頭的魔方,很是嚴肅地看了一下魔方,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把魔方遞給了容凌,示意容凌打『亂』。

     容凌瞭然,眉角略微一跳,眼裡閃現一抹激賞,將魔方打『亂』之後,遞給了小傢伙。小傢伙接過來之後,抿著唇,認認真真地看了一下魔方,然後閉上了眼,短小的指頭,開始笨拙地擺弄起了有他一隻手那麼大的魔方。

     小傢伙的動作不算快,但絕對不算慢。他繃著臉的樣子,讓人覺得他那笨拙的動作都顯得神聖了起來。他的每一次動作,看上去都很慎重,雖然因為手指短小而顯得笨拙,但是魔方在他的手裡緩慢地變化的樣子,卻顯得很是輕靈。

     然後,被打『亂』的魔方恢復了原來齊整的樣子,小傢伙閉著眼,嘴角眼看著就彎了起來,這顯然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睜開眼的時候,驕傲地舉起了魔方,沖容凌看了一眼。

     容凌這一次沒有吝嗇讚美,表揚了他一句。

     「真不錯!」

     小傢伙就笑出了聲,咯咯的,猶如歡快的雀兒。笑畢之後,又很有志氣地說道︰「我還會加油的哦!」

     那意思是,他會努力地超過容凌的。

     容凌無聲地勾了勾唇,『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然後利眸一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病房,最後在一邊的茶几上發現了新貴時報的影子,它被幾個文件夾給壓在了最下面。

     他略微瞇眼,瞄了一下在旁邊安靜坐著的林夢。她低下頭,似乎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頭的文件上,這讓他覺得做作了。這個女人今天過分安靜了,基本上他可以肯定,這個女人肯定是已經看到了那新聞,所以她現在這所作所為,算是……和他慪氣?!

     她希望他先來搭理她,先來哄她嗎?!以為她故意對他不理不問,他就會忍不住地往她的身邊湊嗎?!

     他在心頭嘲弄地冷哼了一聲,移過了眼。陪著小傢伙玩了一會兒之後,直接離開,基本上,就沒和她說上幾句,走的時候,也只是和小傢伙道了別。

     「這就走了嗎?!」她收了放在膝蓋上的文件夾,站了起來,笑著看他。

     依然是眉目如畫的樣子,沒有別的女人能比得上她這般自然的風情。他閃了閃眼,心弦依然被她撥動,可嘴上只輕「嗯」了一聲,轉身離開。她在後頭跟著,將他送到了門口。

     「慢走!」她笑著道別。

     他冷眼看著,心裡暗自得意,到底,她也沒法做到一直那般的冷靜自持和無動於衷!這不,他一說走,她不就有所表示了?!不就送他到門口了?!還那麼勾人地對他笑!

     這次的收穫,他基本上是滿意的,就等著這個女人什麼時候為此事發難了。他心裡已經想好了腹案,就等著這個女人忍不住了地破功了!

     林夢怎知他心頭所想?!她只是盡他所能地盡到了她身為主人的禮貌,等見到容凌走了,就關了門,回去繼續處理文件去了。

     阮承毅和阮承輝都走了,公司的一些業務往來需要最後簽字的,就都要找她。林叔是一個很大的助力,他先把大概的業務都過目之後,然後分類整理好,讓手下助力送到醫院來讓林夢做最後的決斷。林夢在美國學習的是經濟管理,所以一般『性』的文件倒是難不倒她,加上最近她也有拚命地惡補和自家公司產業相關的金融方面的內容,再加上有林叔不斷的指點,公司的這些生意往來,她基本上都能勝任。

     將所有的文件都大概看了一遍之後,林夢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改蓋章的就蓋章、該發回重審的就發回。下午三點半的時候,林叔的助理過來收文件,林夢笑著將一沓文件遞了出去,然後送助理離開。回來的時候,那茶几上就只剩下了那新貴時報。

     她看到了,眼神略微暗了暗,忽略心頭升起地那一絲酸痛。馮談特意送來的報紙,上面的那則聳動的新聞她自然是看到了,可……又能如何?!容凌來了,她又以什麼立場質問![

     有些事,就那樣吧!

     就讓它安安靜靜地淡下來吧!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複雜的人,腦袋瓜也處理不了那般複雜的事情,所以,還是讓自己簡單點吧,怎樣算是本分,就怎麼做吧!

     一切,但求順其自然吧!

     笑笑著搖搖頭,她將報紙捲了起來,連帶著收拾了一些別的垃圾,一起扔到了垃圾桶裡,再將垃圾袋繫好,等待會兒出去的時候順帶扔了!

     轉眼,便到了小傢伙出院的時間,啊真過來接送,孫菲也忙裡偷閒地趕來了,大家鬧了一場,笑著說什麼「惡靈散去、體態安康」之類的,最後小傢伙便回到了久違的家。

     小傢伙雖然基本上已經無礙了,只是林夢只有這麼一個寶貝,自然想讓小傢伙在家裡都養一些日子。加上聖誕、元旦雙節馬上就要到了,她就沒再把小傢伙往幼稚園裡送,嚴老爺子那邊也因為小傢伙這病耽擱了,只等過完了雙節再把孩子送過去!

     小傢伙無所謂,一個人在家裡照舊玩地很開心。自己搗鼓著那些積木玩偶,多米諾骨牌之類的,就能玩上大半天。啊真在小傢伙出院那天給小傢伙送了一副炫目的拼圖之後,小傢伙就又有的玩了,這幾天,就『迷』上了拼圖。他雖然愛鬧,但是『性』子卻又沉穩,如這種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安靜的活,他會很有毅力地在那獨自坐上好幾個小時!

     林夢基本上很少離開小傢伙的身邊。小傢伙發生意外的這一次,讓她的心裡有了些陰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輕易離開小傢伙的身邊的。哪怕公司有事必須她親自去一趟,她都是一再叮嚀小傢伙呆在家裡不要出來。

     這一天,她從公司處理完幾單比較緊急的案子回來,順帶拐到超市買了一些新鮮的瓜果蔬菜。下了公交,慢慢地往家裡走來的時候,卻遠遠地看到一個女子在她家的門口探頭探腦。林夢逐步走近,可以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子,但又覺得女子有那麼一點熟悉,似乎在哪裡隱約地見過這麼一個人!

     女子看上去有些焦灼,咬著唇,時不時抬頭看看那三層的小樓,然後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困擾一般,在柵欄外邊走來走去,一副想要進去,卻又不敢進去的樣子。

     林夢慢慢地走近,最後在女子的前方兩米開外停了下來。

     女子看來真的是被什麼東西給困擾,林夢都離她這麼近了,她都沒察覺到的樣子。

     「請問……」林夢微微地揚起了唇。「你有什麼事嗎?!」

     女子咬著唇,有些被嚇到地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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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的女子算得上美麗,仔細修飾過的眉『毛』,配合上了上了眼影的大眼楮,加上撲了粉、上了紅的唇瓣,這淡而不濃的裝扮,顯現出了一番精雕細琢之後的美。小臉蛋兒包裹在猶如大波浪一般的暗金『色』秀髮之中,看上去很是新『潮』。

     女子個頭也足,看上去至少有一米六多。玲瓏的身段,配合女子穿在身上的那米白『色』的過膝的風衣,看上去有那麼些高貴。而高跟的長筒靴,又讓她看上去很是靚麗。[

     只是還能看出來女子神情中的不安,還有那份再怎麼精雕細琢都沒法掩飾去的疲憊感。那黑眼圈,有些明顯了。

     女子看到林夢,從一開始的被驚嚇,到後來的強自鎮定,這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女子看著她,林夢就笑了笑。

     「這是我家,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女子的眼中立刻出現一抹詫異,再然後是驚艷,好像是很好奇地將林夢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林夢微微皺眉的時候,女子似乎覺察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失禮,立刻不好意思地微微紅了臉,低喃了一聲︰「抱歉!」

     林夢沒回,站在那裡看著她。

     女子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卻原來她是立訟的女兒--立苑,剛從國外回來的,這是想過來阮家看一看。

     林夢知道在阮家還沒有和立家弄僵之前,兩家算是世交了,這兩家的子女應該能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人家立苑大老遠地從國外回來,回家也沒顧得上呆多久,就急急忙忙地往這裡跑,可以看得出她對阮家的情分。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林夢看著這個女孩有些熟悉,她倒是像立訟夫妻的綜合體;同時也能解釋為什麼她看到立苑的時候,她的表情會是那樣的複雜了。

     父母長輩的事情,還是不要太波及兒女了。林夢看得出來立苑是很想進這個家的,就笑著邀請了。

     「進來坐坐吧,這門口也不好說話!」

     立苑歡喜萬分,笑著點了點頭,她還真怕自己以後會成為阮家的拒絕往來客戶了呢。

     林夢拎著購物袋掏鑰匙打算開門的時候,立苑立刻笑著伸手幫忙把她手裡拎著的東西給接了過去,方便她開門。這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但卻讓林夢感覺到這是一個挺不錯的女子。

     門一開,入眼的便是小傢伙那一雙亮晶晶的黑眼楮!

     「媽咪--」小傢伙窩在沙發上,半扭著頭,歡喜地看著她。電視裡,貓和老鼠的動畫片依舊在那上演著。林夢走了多久,小傢伙就看了多久的動畫片。

     林夢微微一笑,「來客人了!」

     小傢伙立刻大眼楮一亮,小小的身子也略微有些激動地坐直了起來,往林夢的身後看去。可看到冒出來的是一個女人之後,小傢伙小身板一軟,失望地重新彎下了身子。

     他以為,是容凌來了呢!

     林夢搖搖頭,笑著請立苑進來,再請她在沙發上坐下。[

     立苑大概知道阮家的近況,也知道小傢伙是誰,看到小傢伙,很親切地打了招呼,在林夢鑽入廚房給立苑準備茶點的時候,立苑就和小傢伙攀談了起來。小孩子嘛,談話的內容自然不能太深奧了,立苑直接和小傢伙說起了正在上演的貓和老鼠。

     林夢出來的時候,一大一小這氣氛還算可以。

     立苑笑著接過了林夢遞過來的茉莉花茶,道了一聲謝謝,只是在對林夢稱謂上,她顯『露』出了尷尬,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比較好,一聲遲疑的「伯……母」也是喊地別彆扭扭的,林夢自己聽了心裡也彆扭地夠嗆。

     「叫我林夢吧!咱們都是留過洋的人,就別走這國內的禮節了!」

     立苑笑著喊了一聲「林夢」,這才沒那麼尷尬了。

     兩人談了一會兒,林夢瞭解到立苑在意大利讀的是傢俱設計的研究所,實在是讓人佩服,這次回來,是因為意大利那邊放聖誕節假期,所以她回來了。只是說著說著,立苑這神『色』就又變得有些遲疑起來,在這之中,又有了顯而易見的焦灼!

     這個女子心裡明顯有事。

     林夢畢竟才和她認識沒多久,也不好直接貿貿然地問人家的私事,所以只能用鼓勵式的微笑,柔和地看著立苑。這種淡淡地可以安撫人的氣息大概最終打動了立苑,她微微紅了臉,有些結結巴巴地問︰「承毅他……他最近好嗎?」

     林夢想了想,勉勉強強點了點頭。到目前為止,吃穿不愁,阮承毅應該能算是好吧!

     立苑的臉上就顯現出了笑容,似乎放寬了心,接著又問︰「那……你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嗎?!」

     林夢這下明白了,原來這女子是來找阮承毅的。瞧著女子提起阮承毅的時候臉上的羞紅,她心中略有所動,這兩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了,若是有了那樣的感情,也實在很正常。

     「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林夢告訴她實情。

     立苑的臉上就顯現了著急,「那你能聯繫到他嗎?!」

     林夢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她現在可算是和阮承毅在冷戰,不好聯繫他,而且哪怕聯繫了,阮承毅接不接她電話,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見著,立苑就紅了眼眶,無助又受傷地看著林夢。

     「我知道,我爸爸做了那樣的事情,你們肯定心裡都怨我,所以承毅哥才會和我斷了聯繫,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可是,這事我根本就不知情啊,這都是爸爸的決定,怎麼能怪我?!我也覺得爸爸不該這麼做,可是當時我在國外,對國內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爸爸媽媽都瞞著我,就連承毅哥,他都不和我說半字,可就那樣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了……」

     說到這,立苑的眼眶裡微微有了淚花。「若是我早點知道了那樣的事情,也能早點勸我爸爸,可是他們都瞞著我,讓我怎麼辦!我在國外擔驚受怕了這麼些日子,好不容易盼著聖誕假期來臨了,緊趕慢趕,結束了手頭的活,匆匆趕來,沒想到,一到家,就知道了這麼一個壞消息。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又讓我怎麼辦!承毅哥肯定在心裡怪我了,覺得我就是一個壞女人,和我爸爸一樣,在關鍵時刻背後捅他一刀,背叛了他,可是,我根本就是無辜的啊……」

     立苑開始微微抽泣,林夢在心頭微微一歎,拿過一旁的抽紙,遞給了她。立苑開始一邊哭,一邊說,向林夢訴說的委屈。林夢這麼一聽,也大概明白立苑和阮承毅那本來就是一對的,可是光大遭到了巨變之後,阮家和立家的關係一下子惡化了起來,估計阮承毅心裡也有氣,就自然而然地疏遠了立苑。兩個人本來就在不同的國家,相互之間的聯繫靠的就是那些飄渺的電訊。立苑在國外察覺到阮承毅的疏遠,以及到最後乾脆對她不聞不問之後,心就慌了,可是國外研究所的事情又沒法斷,所以她就只能在忙碌之中煎熬著等待那長達半個多月的聖誕假期快點到來。等到她行『色』匆匆地下了飛機回到了家,才猛地知道了這事情的經過,當下就懵了,然後就從家裡跑出來了。

     到目前為止,她根本就沒法聯繫到阮承毅了,所以她才這樣的焦灼,現在又是這樣的傷心!

     戀人之間,最怕的便是對方對自己不理不睬,這算是莫大的不幸了。林夢聽了,心有慼慼然,對立苑有了疼惜的心情。

     「你別多想,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林夢當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權威道︰「生意上的事情,哪怕你知道了也是『插』不上手的。光大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不可抗力的,你父親那樣做,在生意場上來說,也無可厚非。你特意回了國,我相信等阮承毅見了你,你們說開了,也該沒什麼大事了!」[

     「真的嗎?!」立苑抽泣著,抬起了紅通通的眼楮。

     林夢只能點頭。阮承毅這個男人林夢還是比較看好的,那個人話不多,也不往風花雪月之類的場所跑,看上去就是一個很沉穩的男人。之前做生意事變,不過是他的心思沒放在生意上,而是一門心思地搞他的車子去了。而今他要是能收了心思,相信將來也能有不俗的成就!

     最重要的是,阮承毅的個『性』看上去有些像容凌,這種人都是那種沉默如山,但絕對堅挺如山的人,不會耍嘴上功夫,是那種肯干實事的人,也是那種可以放心地讓人依賴的人。而立苑和阮承毅既然是青梅竹馬,自然是感情深厚了,這二十多年的感情,總不可能是說沒就沒的吧!

     林夢笑笑,心裡暗斥了自己又一聲,簡直是著了魔了,什麼事情都能往容凌身上想。

     立苑聽了林夢的安慰,心裡就好受多了,對林夢的態度上,也親暱了一些。

     「林夢,你看,承毅哥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這不好說……」

     立苑雙眼中的神采,就又黯淡了下來。「我這假期時間有限啊……」

     她咬了咬唇,求助『性』地拉住了林夢的小手,「要不,你打個電話,讓承毅哥先回來吧,我……我求求你了……」

     這讓林夢為難,眼下這時候不對啊!

     立苑繼續哀求,看得出來,她有些六神無主了,也看得出來,她對阮承毅的感情很深,所以如今是病急『亂』投醫,只要有一絲可能,都願意放下身段去求人的。

     林夢自然是願意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想了想,就建議立苑再等等,到了晚上,阮承揚回來了,她可以和他談一談,讓他出馬,林夢自覺能成事的幾率就高一點。

     立苑搖了搖頭,這下眼眶又紅了,卻原來,她在最初聯繫不到阮承毅之後,就又聯繫了阮承輝和阮承揚,可是那兩個也不接她的電話,她猜測,這三兄弟肯定是同氣連枝地把她以及她的父母都給恨上了!讓阮承揚幫忙,那更是不可能了!

     這下,林夢的腦袋大了!

     想想阮承揚那陰鬱的『性』格,還有那別彆扭扭的小孩子脾氣,覺得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幹得出來的!

     果然晚上阮承揚剛到家,看到立苑,就橫眉豎目了起來。

     「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你立刻給我走!」他怒喝著,雙眼陰沉沉地瞪著立苑。

     立苑好不委屈,抿著唇,坐在那一動不動!

     林夢只能頭疼地居中調停,可惜,阮承揚不買賬,怒沖沖地上了樓,回了房!

     「林夢,別忙了,謝謝你!」面對林夢的尷尬,立苑微微笑了起來,心裡也很清楚阮承揚是什麼『性』格。「沒事的,我就在這裡等承毅哥回來吧,只是這些日子,可能要麻煩你照顧了!」

     林夢想了想,終究不忍。一個女孩子為了你,累死累活、爭分奪秒地幹完了研究所派與的活,只為了能夠早日見到那男人一眼,最後那男人卻依然避而不見,這樣也太殘忍,對這女子也太不公平。

     把晚飯送到阮承揚屋裡的時候,林夢和阮承揚談了談。阮承揚雖然彆扭,但實際上卻願意順著林夢。上次他雖然沖林夢發了火,可還是到了飯點就往醫院跑,蹭完了飯就走人。林夢雖然和阮承毅鬧僵,但畢竟已經算是一家人,他出門在外,跑業務,她不可能不擔心,她不能出面問阮承毅是否平安,卻把這事交代給了阮承揚,阮承揚也有一一照辦。那頭阮承毅,包括阮承輝一起,兩人給阮承揚發了短信--「平安!」,回頭,阮承揚就轉發給林夢。都在一個屋簷下,帶句話還用短信,倒也很是矯情了,不過人家阮承揚願意這麼幹,林夢也就只負責收了。

     林夢讓阮承揚把兩個哥哥給叫回來,畢竟他的份量在兩個哥哥的心中不一般,而且,雙節馬上就要到了,全國都要放假,那兩兄弟估計也跑不成什麼業務,還不如安安穩穩的回家過這雙節了!再者,從小到大,立苑可也沒少疼這小子!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阮承揚終於答應了,卻要求林夢以後必須要對他好,像對待佑佑那樣地對他好!

     林夢失笑答應了,卻表明盡她所能,畢竟這世上哪怕是親生子,當媽的也不可能把一碗水給端平了。

     阮承揚勉勉強強地表示了滿意,兩個電話過去,不僅是阮承毅,就連阮承輝都受到了他的關照,讓兩人回家過節!

     兩個哥哥受寵若驚,電話那頭就答應了。

     林夢去給立苑報好消息去了,立苑自然是高興無比。

     回頭,阮承揚端著林夢剛給他端上去的飯菜下樓,然後和立苑一起上了飯桌,兩個人一別剛才的冷言冷語,突然就熱絡了起來,這話題越扯越遠,越說越熱鬧,阮承揚也難得地沒那麼陰沉了,林夢看著,不知怎麼的,就有一種自己被算計了的感覺!

     瞄瞄阮承揚,林夢暗想,沒這麼邪門的吧!

     當然,最後果真被證實她是被阮承揚這小子給算計了,這卻是後話了!

     第二天下午,阮承毅就風塵僕僕地從外地回來了,阮承輝則要慢一些,眼下正在路上。

     見到了立苑,阮承毅自然沒好臉,兩個人去了小書房談話,最後以阮承毅的一句「我不想看到你」而結束了談話,又或者可以說是吵架。立苑表示自己不會走,阮承毅就扔下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就氣沖沖的自己走了。

     林夢看著站在書房門口,強忍淚水目送著阮承毅走的立苑,恍惚地覺得似乎看到了自己!

     是不是在愛情的國度,女人總是要卑微一些的?!是否,男人總是能比女人要瀟灑一些的,說斷便能斷的,說狠心便能狠心的?!

     立苑表示自己要住下。這個女子的堅韌不屈,讓林夢很是欣賞。這個家已經沒有了空餘的房子,想了想,她就讓立苑住進了小傢伙的房間,讓小傢伙過來和她一起睡,反正孩子還小,和媽媽一起睡也沒什麼。

     晚上也不知道具體是多少點鐘到時候,林夢就聽到隔壁一聲 當響,她就從床上驚醒了。想著隔壁住著的是立苑,她心中一提,立刻抓了披巾披上,匆匆出了屋。立苑的屋子沒開燈,可往裡看屋裡卻沒有人,林夢低低地喊了兩聲,沒得到回答,卻聽到了下面的哭嚎聲--是立苑的。

     她提著一口氣,快速下了樓,卻看到立苑在那凶狠地捶打著阮承毅,阮承毅的懷裡,則抱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林夢心裡一驚,將心比心,感覺到了同樣的受傷。她站在一樓的樓梯上,隱藏於黑暗處,沒再往下走。

     她一直以為立苑該是一個溫柔的女孩,看她之前哭的梨花帶淚的,以為她個『性』必然也是溫溫柔柔的,卻沒想到,她也是可以這般強勢的。

     「你滾,給我馬上滾!」

     她扯著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力氣,將那個女人一路扯著到了房門口,拉開門,將那個女人惡狠狠地給推了出去,然後重重地摔上了門。到了阮承毅面前的時候,「啪」地一聲,她直接給了阮承毅一巴掌!

     「阮承毅,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她直呼其名,很是不客氣。只是那夾雜著哭泣的聲音,卻怎麼聽,怎麼都令人感覺到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哀傷!

     阮承毅垂著頭,沒說話。微微漲紅的臉『色』,瞧著卻像是喝了酒一般。

     「你想要女人是吧?!好,我給你!」

     說完,就強行抱住了阮承毅的臉,吻了上去,身體也猶如蛇一般地纏了上去。阮承毅伸手推拒,可怎麼都沒法推開纏在他身上的她。

     這個女子的果敢和狂野,在這一刻盡顯無疑,讓林夢幾乎是目瞪口呆!

     果然,這第一印象是算不得數的!

     那頭立苑將自己脫的近乎是半『裸』般地掛在阮承毅的身上、小手也作『亂』地探入阮承毅的襯衫底下的時候,阮承毅終於化被動為主動,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最終沉沉地壓在了沙發上。

     林夢尷尬,暗想這應該沒有她的事吧?!兩個人應該不至於再打起來?!她也總不至於要上前幫忙分開兩人吧?!

     這麼想著,她轉身,悄無聲息地往樓上去,可才走了兩步,就聽到了悶悶地哭吼聲,猶如負傷的野獸在悲鳴一般。

     「小苑,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男『性』的悶哭,在第一時間撩動了林夢的心弦,她怔住了。或許是因為男人不常哭,所謂男人流血不流淚,所以男人的哭泣,基本上都會無一例外地打動人。

     阮承毅的個『性』是強悍的,是堅毅的,他也是一個如山一般高大、如山一般沉默的人,可那樣的人,在女人面前,還是哭了。又或許,在他面前的是他心愛的女人,所以他才會哭吧!

     林夢耳聽著立苑帶著抽泣柔聲安慰著阮承毅,耳聽著阮承毅壓抑地訴說著這些日子的事情,大概他是喝多了,大概是真的醉了,又大概是因為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懷抱,所以他說了很多,林夢聽了,心裡有些鈍鈍地疼!

     樹倒獮猴散,這根本就不是意外的事情。這些世家子弟看著個個光鮮亮麗,出入有名車、有美女,處處被人奉承著,又張揚放肆地甩著鈔票揮霍著青春。可是一旦他們亮堂的頭餃被撤掉,他們卻再也無法融入那個用錢和權堆積出來的圈子。他們被排斥在了外面,所有的「狐朋狗友」跟著遠去,然後,他們開始一無所有,包括錢、包括權、包括那些昔日裡他們自以為可以天長地久的朋友!

     古人有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也有,一朝失勢,牆倒眾人推!

     世情冷暖,如此可見一斑!

     阮承毅近乎是冷漠的面無表情,而阮承輝呢,臉上總是掛著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笑,阮承揚更別說,那張臉總是陰沉沉地彷彿這個世界都欠著他,所以林夢以為,那些昔日「親朋好友」的疏遠,對這三兄弟沒產生太大的影響,卻不知道,他們不可能不受傷,大概都是如阮承毅這般,將這份傷痛埋在了心裡,獨自默默地承受著!

     她也以為,這三人不上心,依然玩心重,不把正經的心思放在生意上來,卻不知,其實他們都在用他們的方式在默默努力著。比如,兩人賣了那對外可以顯擺身份的寶馬,而換了區區不到十萬的福克斯;又比如,他們帶著人去南下,用高貴的雙腿踩著泥土,走起了11路,四下奔波;彎下了高貴的脖子,對著客戶陪著笑臉……

     他們已經在盡他所能,而她呢,有些偏見了,還……

     想到容凌,她幽幽地歎了歎。扭頭看向了下面的客廳,她瞄到阮承毅埋在立苑的胸口,依舊在那像個大孩子似地傾訴,這場景分明是傷感的,但是暗『色』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卻讓這相互擁抱的軀體顯得是那麼的溫柔,卻--有些讓人羨慕了!

     真好!

     她轉身,慢慢地上了樓。

     就算是有再大的不幸和困難,可是依然會有個人對你不離不棄,這難道不值得羨慕嗎?!縱有家財萬貫,在她眼裡,那些錢財也抵不上那一份相依相偎!

     漆黑的夜,太深,也有些冷了!

     她回了房,瞧著已經熟睡的兒子,卻莫名地覺得空虛了!

     扯下了披巾,輕輕地上了床,卻止不住地開始想那個男人,渴盼著他也能對她不離不棄,可她悲哀地知道,感情這種事,最是不能勉強!只是被下面的那兩個人波動的心湖,卻遲遲無法得到平靜,她特別地想他,哪怕他無心,她也想見見他,或者聽聽他的聲音,最好能得到一個擁抱。

     掏出手機,她寫了四個字--我想你了……

     她看著那四個字,卻怎麼都沒法發出去!

     想著那個男人,這四個字--她刪了寫,寫了又刪,反反覆覆,猶豫遲疑,那手機的螢光幾乎要將這種閃爍不定刻畫在了她的臉上,她才喟歎了一聲,退出了寫短信,關了機。

     躺下,卻是怎麼都睡不著,心裡總好像是惦記著什麼事情一般。

     沒法,她重新開了機,寫了兩個字--晚安,給那個男人發了過去,這才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將手機放下。

     那頭的容凌挑眉看著新來的手機短信,暗想這女人是什麼意思?!大半夜的和他說晚安?!這是終於忍不住要和他套近乎了嗎?!

     他沒回,微微皺了皺眉頭,繼續躺下睡!

     她側臥著,瞇眼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從被窩裡伸出了手,將手機徹底關機,然後再無牽掛地睡下。

     第二天的時候,立苑已經和阮承毅和好,整個人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眉角眼梢儘是笑容,看著著實讓人羨慕!

     阮承毅和阮承輝提起了這次南下的事情,雖然各自也弄到了幾筆訂單,但是結果不是很理想。光大的盛名不再,他們談生意,談何容易?!再者,他們又沒有林夢的那一層關係,哪來那些個人願意私心幫助他們?!而極大,以及一些別的同行公司也不是傻子,豈容光大搶走他們的客戶?!林夢南下弄回了總數額算是蠻大的一筆訂單,在業內已經傳開,自然有跟著效仿的,所以同類公司最近往外市跑的還真不算少。如此一來,阮承毅和阮承輝碰到的困難自然就跟著加大了。

     「已經很不錯了!」林夢看著臉上基本上沒有喜『色』的兩兄弟,笑著鼓勵。「做生意,不能總貪圖大贏大利,蒼蠅雖小,但也是肉!積少成多,就照著勢頭繼續發展下去,我相信,我們光大會慢慢起來的!」

     她帶笑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蠱『惑』力量,給人以莫名的信心。那一雙烏黑的眼,絢爛無比,讓人瞧著,覺得應該是可以的吧,按照她所說的,應該是能夠得到更好的未來的吧!

     「等過完節,我們一起南下跑跑吧!」她笑著,淡淡揚唇。那一微笑的弧度,真的很美、很誘人!

     這一次,兩兄弟沒有絲毫猶豫,緊跟著點了點頭。

     這次,他們是親身經歷了,才深刻地體會到,那一日嘲笑林夢拿到的訂單來路不正是多麼的可恥,事後哪怕他們查清了那些單子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也沒對林夢有絲毫的表揚,現在他們拿自己的成績和林夢一比,才覺得自己當初的行為,簡直是讓人自形慚愧的。

     他們想看看,到底這個女人有什麼魅力,或者說有什麼過人的本事,能夠贏得那一張張的訂單。他們--真心地想向她學學!

     「我也去吧!」在大家各自埋頭開始安靜地吃起了早餐的時候,立苑突然開口。

     阮承毅微微皺了皺眉。「過了節,你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立苑搖了搖頭,俏皮地笑了笑。「不回去了,我打算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奮戰!」

     「別胡鬧!」阮承毅低低地訓斥。

     立苑衝他吐了吐舌頭,辯駁。「我可不是胡鬧,我可都想好了。我打算休學一年,這基本上也不會影響我的學業。承毅哥,現在正是你最困難的時候,我可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一定要留下來跟你同甘共苦!」

     「不需要!」阮承毅冷聲拒絕。「我的事,我會處理好的。過完了假期,你就回去!」

     「才不要!」立苑大口地咬了一下吐司,惡狠狠地吞下,彷彿就此吞下了莫大的勇氣似的。她繃著臉,重重地說道︰「我已經決定好了,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承毅哥,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不能把我推出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說完,她睜大眼,不屈地看著阮承毅。

     桌上幾個人的目光,就齊齊往阮承毅的臉上瞄,帶著詭譎。阮承毅難得地紅了臉!

     阮承輝慣會作怪,戲謔道︰「哎呦,這麼快就成一家人了,真好,真好……」

     「閉嘴!」阮承毅尷尬地夾起一根臘腸,就堵住了阮承輝的嘴。

     阮承輝作怪地擠了擠眼,然後本來像個大刺刺的女戰士一般的立苑也後知後覺地紅了臉,腰身一貓,頭一低,悶不吭聲地吃起了早餐。

     餐桌上,立刻有強忍的低低的笑聲揚起,依然是出自阮承輝的口。其餘的大人,則神『色』各異。只有小佑佑,睜著純潔的大眼楮,在大人之間波動的暗流中『迷』『惑』著。

     *

     阮家因為立苑還有雙節的到來,氣氛終於又回歸了暫時的和緩。

     立苑這是真的打算在阮家住下了,當天回了一趟自個兒家,通告了二老一聲以後要住在阮家了,然後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又回來了。立家二老不可能不生氣,自然訓斥了她一番,又攔又擋的,可是兒大不由娘了,別看立苑平日裡一副溫柔的模樣,可是『性』格倔強,一旦她下決定了的事情,那就是九頭馬都拉不回來!

     阮承毅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充當了司機,將立苑送回去,然後又把她接回來。

     好在,立家二老也只是在家裡生生氣、發發火,倒是沒有來阮家鬧!

     緊跟著雙節紛至沓來,一年中難得有這麼一段可以稍微放肆地遊樂的時間。林夢也想著帶小傢伙去玩一玩,回國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正經帶小傢伙去b市玩一玩呢!這邊,她正和立苑協商著去哪裡比較好,那頭馮談就送來了門票,邀請林夢母子去看冰雕,順帶可以參加主題公園舉辦的一些遊戲,據說裡面有許多個親子遊戲的,很適合林夢帶小傢伙去玩。

     林夢自然是心動,沒的說的,這樣好玩的事情,得算上立苑一個了。有了立苑,自然就有阮承毅。阮承揚自然要跟著林夢去湊熱鬧,阮承輝可不要當孤家寡人,如此,猛地一下子間,人數變多了,變成了阮家上下,捎帶著一個馮談。

     那時,林夢還不知道,馮談其實已經和何雅聯手,打算各自奪取自己的意中人。也不知道,其實馮談真正想邀請也只想邀請的就只有她和小佑佑;也不知道,那讓她期待的美麗冰雕,其實並不能給她帶來猶如冰雪般一樣透徹的快樂!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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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3:5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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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女人都想獨佔自己心愛的男人!所以哪怕何雅的大嫂教了何雅一招,憑此大概可以嫁給容凌,但是她仍然尋找各種機會來打擊林夢。林夢,四年前便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四年後,這根刺折磨得她更加厲害。她要的不僅是容夫人的頭餃,而且,也要盡量把容凌的小老婆給一網打盡。

     看到了新貴時報,聰明的何雅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馮談不惜冒犯容凌,為的是什麼?!何雅可不相信馮談這是打算幫她一把,畢竟她可和馮談沒多少的交情?!更不相信馮談會為了新貴時報能多賺幾個錢而得罪容凌!所以,她派人稍微一查,就知道了原委。這個時候,她不得不冷笑,林夢倒是有朵香艷的花,總能惹來一些狂蜂浪蝶!

     既然各自的目標不同,那麼合作起來,自然也就愉快了。

     何雅聯繫上了馮談,於是就有了雙節期間入夜看冰雕的好戲。所以,當林夢抱著快樂的小傢伙在巨大的冰塊雕塑而成的雕像之間遊走的時候,看見了容凌和何雅親密而來,她是多麼的詫異!同時,詫異的也有容凌,但是這個男人慣會裝,那一張臉總是冷冰冰的,讓人捕捉不到他的情緒。他也只在心裡微微詫異了一下,然後就平淡了。

     他利眼一掃,瞄到了阮家人,好傢伙,這一個個可都是到齊了。看到了馮談,他的眸子裡『射』出了一道冷光。馮談對上了,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馮談之前就和阮家二子阮承輝之間有過齷齪的勾當,那時阮承輝應下了馮談,幫助馮談把林夢給拐到手,然後把林夢給趕出阮家。雖然目前林夢在逐步地融入阮家,但是阮承輝也沒到達需要嚴重警告馮談不得親近林夢的地步。因此,這一行人當中,立苑和阮承毅是一對;阮承揚和阮承輝兩兄弟靠的挺近,而馮談呢,則挨著林夢。

     這讓容凌的心裡微微有些不爽,越發地認定了林夢是一個朝秦暮楚的女子。他分明已經如此警告了,可為什麼這個女人怎麼就能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威嚴!

     可,他自己怎麼不先反省反省自己,他要求林夢守身如玉,離別的男人遠一點,而他自己呢,卻又一次次地帶著何雅出來招搖!這樣的不公平,又怎麼可能讓人信服?!

     林夢看到了容凌,被林夢抱在懷裡的小傢伙基本上是和林夢的目光是共同高度的,自然也瞄到了容凌。

     「容叔叔!」小傢伙歡喜地大叫了一聲,心裡就像有只小鹿兒在那歡欣地跳躍一般。

     媽咪說要帶他來看冰雕,然後玩遊戲贏獎品,家裡的哥哥姐姐們,還有馮叔叔都來了,他想了想,也想讓容叔叔也來。他對媽咪說了一下,可是媽咪向容叔叔打了電話之後,卻搖搖頭,說容叔叔那天沒空,有事情就忙。然後,他就很失望啊!嘻嘻,原來是媽咪騙他來著,嗯,媽咪應該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小傢伙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容凌,無知中帶著最純的真!

     這時,挨著容凌的何雅輕輕地用手推了推冰冰,即何彩冰。經過了四年,原本可愛的小姑娘已經長大成為9歲的小女孩了,眉眼間,也越來越有她小表姨的風采,所以,她在容凌的心裡,依然是特殊的。

     今晚,是經過了何雅的特殊安排的。雙節,軍隊裡也是給假期的,何雅的大哥何戰宿自然也回了家,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團聚。何雅戲說大哥難得回來一趟,自然要讓大哥和大嫂好好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所以把電燈泡冰冰給帶了出來,同時,拉上了容凌!

     冰冰的力量,四年之後,依然不可小覷,容凌很輕易地就被何雅給拉了出來。然後有所預謀的何雅和馮談,都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容凌和林夢的碰頭,以及現在存在他們之間的尷尬。

     「容叔叔,這位弟弟是誰啊?」

     冰冰有那麼一個精明又主意多的媽媽,還有這麼一個鬼主意也不少的姑姑,所以她雖然年紀小,但肚子裡的小心思可不少。本來繼承過來的基因就優秀,又長期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不近墨者黑才怪呢!

     於是,小傢伙慢一拍的發現容凌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姐姐,然後又發現,容凌的大掌竟然是牽著小姐姐的。他看向小姐姐的時候,小姐姐衝他甜甜一笑,身子親暱地挨近了容凌,彷彿半個身子都靠在了容凌的身上似的。

     看著帶著一抹挑釁!

     小傢伙不笑了,睜著眼,看著容凌。心裡其實生了氣,為什麼容叔叔要牽著一個小姐姐,為什麼不過來抱他?!難道小姐姐比他還重要嗎?!

     小傢伙沒開口,但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他顯『露』出來的不高興。

     「這是林承佑!」容凌眉『毛』微微擰了擰,介紹道。

     卻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們。那天林夢是給他打了電話,問他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他當時想也沒想就說自己沒空。他以為,這是林夢終於要採取行動了,打算要約他出來過夜了,可顯然,他想岔了!

     他看著她和馮談在一起,心裡動了怒的同時,也想著激林夢一激,好讓她知道,他可不是圍著她轉的,她不上心、不焦急,他身邊自然還有別的女人!她不是說喜歡他的嗎,那麼,總該嫉妒的吧?![

     可真是該死的,她怎麼就能站在那,一動不動呢?!

     難道,這便是她所說的喜歡了?!永遠只是嘴裡說說,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表現!

     「好可愛的小弟弟啊!」冰冰歪著頭,看著小佑佑,笑瞇瞇地稱讚了一聲。

     可那笑容太礙眼了,在冰燈的照耀下,著實是刺到了小佑佑,小傢伙哼了一聲,很不客氣地撇過了頭。

     冰冰立刻皺了皺眉頭,拽了拽容凌的胳膊。「容叔叔,小弟弟這是怎麼了?!」

     容凌也微微皺了皺眉頭,覺得小傢伙太沒有禮貌了。於是,微微帶著譴責的目光,就『射』向了林夢。

     林夢抿著唇,不言語。

     就算過了四年多,她依然是認識冰冰的。那時,四歲的她,嬌嫩嫩的一團,聲音也甜美,可真像個天使。大人們總是喜愛孩子的,她也不例外。可就是這麼一個天使,像惡魔一樣地張開了羽翼,陷害了她,讓她遭到了容凌的怒火,然後她好不容易拾起希望對生日再度有了期待的心,又落了空!

     當時那冰冰涼涼、空空落落,抬頭還是那舉目無親的感覺,她依然記得。此後,她再也沒過過生日,哪怕生了小傢伙之後,年年為小傢伙『操』辦生日,但自己卻從來都不過生日。

     因為,那傷太深!

     一旦想起,依然是心中會作痛的!

     冰冰雖然長大了,但是變化不大,依然帶著四年前的影子。

     她想起了過往傷痛的那些,發現從頭到尾,痛的就只有她一個,而別人,依然是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快樂著他們的快樂。這就如此刻,這個男人牽著冰冰,牽著何雅,悠閒地來看冰燈,猶如一家子一般。而她,從頭到尾,依然是個局外人。

     從來就沒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可笑透頂!

     四年了,有些事,依然沒有改變!

     而她,又在奮鬥著什麼呢!她區區一人,面對這麼大的一個又一個的局,伸出螳臂,擋的這是什麼車?!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她心中絞痛,萌生退意!

     冰冰見容凌看著林夢不說話,又皺著眉頭,故作天真地自問自答道︰「小弟弟這是不喜歡我嗎?!」

     冰冰可是何家的天之驕女,爸爸媽媽、姑姑伯伯、爺爺『奶』『奶』、還有太『奶』『奶』可都疼著她的,她根本就沒必要特意地去討好任何人,也有這個資本對別人、尤其是那些對她不禮貌的人表示她的怒氣。

     林夢是不願意看下去了,她的兒子沒必要去看一個小女孩的臉『色』,更沒必來迎合一個小女孩的喜怒,尤其當這個小女孩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時!

     「大家各玩各的吧!」[

     她扔下了這一句,抱著小傢伙走人。後面,傳來冰冰嬌滴滴地嬉笑聲︰「姑姑,這個小弟弟好羞羞哦,都這麼大了,還讓人抱~」

     「小鬼!」何雅笑著低斥冰冰道︰「你這麼小的時候,可也沒少讓大人抱!」

     用這種變相地維護小佑佑的方式,何雅適時地表達了自己大度,這麼做,一來是讓自己在容凌的心中的分數能往上加以加;二來,算是先籠絡了一下小佑佑。小鬼頭算是容凌的私生子,自古兒子在父親的心裡都是不一般的,何雅還沒傻到在局面不穩的時候,故意找小佑佑的茬,惹容凌不高興!

     總之,這個女人算計來、算計去,就是想讓自己變成容凌眼中的合格的容夫人!

     也如他所料,她這話一出,容凌就不可能生她的氣了。而冰冰呢,小孩子一個,童言童語的,哪怕這話有些不對,大人也不可能太計較。

     容凌沉默著。

     小冰冰不依地跺著腳,辯解著︰「我哪裡有……」

     這落入林夢的耳朵裡,自然是心中生恨!小傢伙也著了惱,想從林夢的身上下來,表明自己不是一個羞羞臉的孩子,但被林夢伸手給攔了下來。

     「佑佑,別『亂』動!」

     「媽咪……」小佑佑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一種被人侮辱後的憤怒。

     林夢笑著,『揉』了『揉』小傢伙的腦殼。「別人不瞭解情況,隨口『亂』說,那就隨他們去吧,反正也是無關緊要的人。佑佑也想自己的身子快點好起來吧,也不想媽咪再擔心你吧?!」

     他雖然出了院,又經過了修養,可以下床走動,但是還不能過於劇烈地運動,所以林夢才抱著他,免得他過於勞累!

     小佑佑也能忍,聽了這話之後,「嗯」了一聲,雙手重新圈住了林夢的脖子,將小腦袋瓜靠在了林夢的肩膀上。正因為林夢是背對著容凌走開,所以小傢伙才可以將容凌三人看的清清楚楚。小傢伙那三個人離他越來越遠,大人小孩還手拉著手,眼神就一點點地黯淡了下來。

     他不懂,容叔叔不是他爹地嗎?!那麼爹地為什麼不和媽咪在一起?!他打聽過了,容叔叔還沒有結婚的,是可以和媽咪在一起的,可容叔叔為什麼要和別人在一起?!為什麼可以領著別的阿姨和小姐姐,卻偏偏不陪媽咪和他?!媽咪說容叔叔有事要忙,不能過來陪他們出去玩,原來……容叔叔是忙著陪別人!

     小傢伙眼眶一紅,吸了吸鼻子,唇瓣一抿,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冷酷。他猛地撇過了頭,將自己的側臉靠在了林夢的肩膀上。

     這樣,就不會看到他們了!

     容叔叔,是一個壞叔叔!

     小傢伙又生氣又傷心地想!

     阮家三子收入這一幕,基本上挺暢快。阮蒼盛讓三子少管林夢的事情,表明林夢和容凌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若是哪裡表現出了親暱,也算是正常。這可把三子氣的不輕,暗想老頭子這真是老糊塗了,這麼大方地迎著綠帽子給自己戴,並且還一個勁地維護情敵!現在看來,或許還真是如老頭子說的那般,兩人關係好罷了,畢竟名草有主,而且好事將近,想來林夢也不會做這犯傻的事情。

     想到這,阮承毅和阮承輝心裡略有些不自在,畢竟之前他們在這方面,可是很給林夢氣受的。阮承毅想著自己那天還甩了她一巴掌的,看來是太過了,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打個女人,所以他立刻尷尬地拉著立苑走了,小兩口去看冰雕去了。

     阮承輝也呆不住,拉著阮承揚也去了。阮承揚瞧著小佑佑那般悠閒地窩在林夢的身上,都恨不得把他從她的身上給扒下來,越跟著她,他心裡就越有氣,想了想,就跟著阮承輝走了。

     如此,就剩下了馮談和林夢母子。

     「馮談,你也自己玩去吧,我領著佑佑逛逛!」

     林夢見大家都散的差不多,自然不願意再拖著馮談。小傢伙不能玩一些劇烈的遊戲,更多的時候還是看一些漂亮的冰雕,她覺得這樣大概會很沉悶,所以很是貼心地提出了如此建議。

     可馮談盼了大半天,盼的就是和她單獨相處的這麼一個機會,哪裡肯去?!就算現在有個小佑佑在這裡礙事,但也基本上讓他覺得滿意了。

     「沒事,反正也沒特別好玩的,我還是跟你們逛一逛吧。咱倆一起,等你抱累的時候,我還可以接手佑佑,對不對?!呵呵,男女搭配,幹活就不累了!」

     馮談這話透『露』著暗示,無奈,林夢聽不懂。也因為她心裡根本就沒有別的想法,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也沒必要往那方面想,也沒必要那麼地忌諱。

     如此,三人逛了起來。

     今天的這個冰雕主題樂園辦地是相當的盛大,引來的遊客無數。也因為裡面設有很多的有獎活動,所以遊客們的興致都很高,歡聲笑語,更是此起彼伏。

     林夢抱著小傢伙看著,有時候,也會微微地笑了起來。只是當容凌、何雅、冰冰三人的身影再度闖入她的視線的時候,她沒法再笑。

     那三個人都健健康康的,自然可以參加遊戲。以容凌的優秀,拿到獎品那根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看著何雅抱著包裝精美的盒裝禮物笑倒在容凌的懷裡的時候,她再度轉開了頭。

     她避開了他們!

     可不知怎麼的,之後就是厄運纏身似的,她走著走著,就能碰到那三個遊戲在一起的人。在一場專門為一家人而準備的親子遊戲中,她的腿僵住了,僵在了那裡,沒法動,沒法故作瀟灑地轉身!

     她竟然不知道,那三人什麼時候竟然成了一家人?!

     這節目主持人都不仔細挑選的人嗎,怎麼隨隨便便的組合都可以成為讓人羨慕的一家人而混入遊戲?!

     看著他們三人在冰上走完三人綁腿齊步走遊戲……

     又看著他們輪完一圈障礙物溜冰接力……

     然後又是一家三口猜心遊戲……

     那三人,在所有的參賽家庭中,是多麼的奪目,那男『性』的俊美、女『性』的美麗、女童的可愛,靚麗地都可以進入電視台的廣告!

     耳聽著三人答完了互相猜心的遊戲,答案精準地簡直比一家人還像一家人,彷彿三人已經共處多年,早已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的,她終於沒法再忍住,眼眶中浮現了又悲傷又讓她氣惱的淚……

     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她拉入了懷裡。她身子一震,淚眼模糊的抬起了頭,看見的是馮談的臉,也是一張很俊美的臉,在人群中,也會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夢夢……」他的聲音很溫柔,那眼神也很溫柔,貴公子般優雅的面龐也很令人心動,可如此種種,卻都不是那個男人。

     她的身子僵硬,雙手抱著小傢伙沒法鬆開,所以幾乎是撞在了他的懷裡。

     遠處,那張俊美到讓人呼吸加速的面龐抬了起來,厲眼緊跟著掃了過來,『射』過來一道冷光。馮談微微揚起了下巴,罔顧容凌的冷厲,微微地咧唇,笑了起來。然後大掌順勢一伸,就搭上了林夢的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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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4:0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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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眼神冷得要結出冰來,那冷酷陰鬱的氣質,嚇得主持人僵立在那裡,連話都不敢問。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來的時候,卻因為到處都是人,所以不明白,是什麼讓這個俊美的好像是天神一般的男人突然就陰戾了起來!

     林夢已經推開了馮談,在馮談的手掌差一點點就要貼上她的後背的時候。自然,因為角度的關係,容凌所看到的,自然是馮談已經『摸』上了林夢的後背。

     林夢退後了一步,抬眼看著馮談,臉上的神情卻有了一絲戒備的疏離。自然,又因為角度和光線暗的關係,容凌所看到的是馮談和林夢依然站的很近!

     這個該死的女人!

     他狂怒了!得需要十分的心力,才能將這怒火壓下,才能不失禮地扔下何雅和冰冰不管![

     馮談看到了林夢的變化,但他一直在女人堆裡泡著,對付女人,自然是很有一手的。

     他聳了聳肩,神『色』間沒有一絲的尷尬,彷彿剛才拉林夢入懷,根本平常的就像是朋友間的握手一般。他笑著沖林夢調侃道︰「我很樂意把我的肩膀借出去給任何傷心的女士靠,夢夢,來吧,看在咱們交情不錯的份上,我特許你可以靠一晚上!」

     是調侃,也是一種求歡的暗示!

     可林夢不是圈子裡的人,也不是他旗下那些『亂』七八糟的女藝人,自然不會如此「聰明」的懂得他的暗示,更不會把他的提議當作是一種「榮幸」!但她還是被馮談逗地微微笑了一下,只一下,笑容很淡,迅速地隱沒在她的嘴角。

     「媽咪,我想回去了。」

     小傢伙突然厭厭地說。

     正好,林夢也是這個打算,所以沒再深究馮談剛才那舉動可有什麼不妥,她沖馮談告辭。

     馮談立刻表示送他們母子倆回去,但是林夢堅持要帶小傢伙打車回去。她不想馮談跟著她們一起走的拒絕已經夠明顯了,明顯到馮談的臉皮再厚,都沒法再腆著臉往前湊。所以,只能悻悻地目送著那母子離開。

     這個女人,實在太不好對付。有時候,她的堅強,實在是傷人,就如現在她現在離開了,都不讓他送她一下。這換作別的女人,自然是想法設法地讓他送了。哪怕心裡傷心著,可也願意拉著一個人陪她們一起傷心,畢竟,他也是一個優秀的後備啊!

     而這個女人,就是這麼的與眾不同!

     所以,才讓他這樣的束手無策啊!

     馮談慢慢地跟在了她的後頭,一來,是為了繼續刺激容凌,讓他別這麼狂傲;二來,林夢太美,難保在這光線暗淡的地方不會出什麼事。最後,看著林夢母子上了一出租車,馮談默默記下車牌號,才悻悻地去找自己的車子去了。

     這種熙熙攘攘、龍蛇混雜的冰雕會,若不是為了這個女人,他是打死也不會來的。這個女人走了,他一個人留著,還有什麼意思?!

     林夢開始挨個地給阮承毅他們發短信,表明自己先坐車離開了,讓他們繼續好好玩,不用來找她了。這邊鍵盤上的字正一個個地敲打著呢,林夢就感覺到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一滴又一滴的!

     她的手頓住了,扭頭將小傢伙的腦袋瓜從她的肩膀上扒拉下來的時候,卻看到小傢伙的臉上早已經淌成了兩行淚。

     「佑佑?!」她提著心,焦急地喊。

     小傢伙被林夢瞧見了哭樣兒,眼淚立刻猶如破了閘的洪水,唰唰地往下掉,緊抿的唇瓣這下也沒法抿緊了。

     「媽咪……」

     小傢伙緊緊抓住了林夢的手,抬起了淚濕濕的小臉,汩汩冒淚的黑眼楮勉強睜得大大的,看著林夢。[

     「媽咪……」小傢伙哭著,一抽一搭的。「容叔叔不是爹地嗎……嗚嗚……叔叔不是爹地嗎……」

     叔叔為什麼要和小姐姐在一起?!

     叔叔為什麼要陪她們玩?!

     好討厭,好討厭!

     叔叔不是爹地的嗎?!

     不是嗎?!

     「媽咪,叔叔不是爹地嗎?不是爹地嗎?……」

     小家後嗚嗚地哭著,抓著林夢胳膊的小手是越抓越緊,帶淚的眼,就那麼執拗地睜著,看著林夢,尋求一個答案。

     林夢強忍的悲傷,在小傢伙一聲比一聲悲切的質問聲中破了功,跟著掉下淚。

     這讓她怎麼回答?!

     說那個男人不是嗎?!

     說他不是嗎?

     她回答不出來,所以只能搖頭!除了搖頭,她想不出來干怎麼辦?!

     小傢伙見狀,「嚎」了一聲,哭得越發大聲了。

     「叔叔壞,壞透了,我討厭他,討厭他……」

     林夢伸手,將小傢伙擁入懷裡,將他的腦袋瓜壓在了自己的肩窩,淚,跟著緩緩地淌下!心,碎地一片又一片的!

     她悲傷,她哭泣,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她可以忍,哭過了,可以笑笑著說沒事,說一切都能過去的。可是惹小傢伙這麼傷心了,卻是她該死了!

     該死的不止是她,還有那個男人!

     大人無論有什麼錯,都不該講罪責落到孩子的身上,可偏偏,她和那個男人都不及格,幾次三番地惹孩子傷心!

     孩子質問著男人是不是他爹地?!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她和男人之間的行為給他造成了錯覺了嗎?!他有這個想法又有多久了?!那麼,抱有這個想法的他,看到男人和別的女人、孩子在一起,該是多麼的傷心!

     她分明知道小傢伙有些渴望父愛,所以還想著讓孩子和容凌多多接觸,這樣大概能稍微彌補一下他的父愛。小傢伙很高興,也非常喜歡容凌,經常盼著容凌能來家裡玩,她看在眼裡,一開始也挺高興的,可是從這些日子來看,她其實做錯了!

     她和容凌基本上沒有未來,卻過早地將小傢伙扯了進來,還讓小傢伙把他當成了爹地,這是她最大的錯。[

     小傢伙在哭,那一聲聲,猶如刀子一把地紮在了她的心裡。這是唯一和她骨肉相連的寶貝,傷了他,卻加倍地痛在她的心。

     飛蛾撲火,明明是不該得的,卻依然那麼執拗地飛了過去,當飛蛾被烈火燒焦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痛?!

     她對容凌所作的一切,其實也是在飛蛾撲火吧?!

     難道,就非容凌不可嗎?!

     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難道還少了嗎?!

     哪怕是沒有了男人,她一個人,難道還不能好好地把孩子給帶大嗎?!

     外面的霓虹燈時明時滅地從她的臉上晃過的時候,悲傷到絕望的她在淚流成河中做了一個決定--容凌,我要放下你!

     可能很艱難,但我會努力地一點點放下你!

     *

     有電話打過來,她一看到是容凌,想也不想,直接把電話給按掉,接連幾次,都是如此。男人之前命令她不准不接他電話的威脅還在,可是去他的!她和他又沒有必然的聯繫,她幹嘛非得像個女奴一般地乖乖順從他。含著淚,她將之前寫了一大半的短信補充完善,發給了阮承毅等人。之後,小佑佑身上的手機又響了,這倒是難得。基本上,除了她,沒有人會給小傢伙打電話的。林夢掏出小傢伙的手機,一看,又是容凌,嫌他討厭,直接選擇了關機。

     估計那個男人也很明白自己是遭人煩了,就沒再打來電話。

     林夢卻不知道,容凌雖然力持鎮定,心裡卻已經暴躁地像頭狂獅在那暴動了。那見鬼的遊戲,他還玩的下去才怪呢。他那樣的人,哪怕是再喜歡冰冰這個孩子,也不屑在大庭廣眾之下往這種幼稚的遊戲,之所以下去玩了,無非就是為了刺激林夢的。這下主角跑了,還跟著一個男人跑了,他還玩的下去才怪呢!

     耐著『性』子,三下五除二地把那系列遊戲給弄完了,給林夢打電話,卻沒人接,再給小傢伙打電話,直接被關機了,容凌這心,簡直是火燒火燎的。孤男寡女,見鬼的一起走了,鬼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女人又是一個小妖精,那該死的男人能忍住才奇怪呢!

     他越想,越是不對勁,也不管何雅的臉上是多麼的不快,也不管冰冰的臉上是多麼的委屈,沒二話,叫了一輛出租車,就把這一大一小給送走了。自己上了開過來的車,就開始追。那個小妖精敢帶著兒子跑去和別的男人勾勾纏,他就廢了她!

     容凌這是妒火中燒了!

     之前從他的角度,看分明看到了馮談把她拉入了懷裡,還把那一隻髒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也分明看見馮談那得逞又向他炫耀的笑容,還看見馮談緊跟著她身後走出去的!

     這才幾天啊,那個該死的女人就被馮談給征服了?!

     「該死的!」他低低咒罵。

     從手下那得知定位在林夢身上的信號應該是往伴月小區去,他卻沒覺得太輕鬆!那個女人不接他電話,就是不對,就是心裡有鬼,還敢把兒子的手機都關了,簡直有鬼極了!

     他的腦海裡一時間簡直是天馬行空,『亂』七八糟的東西塞滿了他的腦海,簡直要爆炸了。他現在的狀態,也像只快要被點燃的爆竹,差一點點,就要爆炸了!

     這個男人飆車了得,開著那囂張的路虎一路橫衝直撞,所向披靡,雖然起步比林夢慢了好大一拍,但是人家不怕闖紅燈,更不怕被交警追,所以一路超速過來,最後還趕在了林夢的前頭。他到的時候,林夢還沒回來呢。他心思一轉,就把車子開到了一邊,然後藏於路邊的陰影處,等著林夢歸來。

     他發誓,要是讓他看到那個女人和馮談之間舉止曖昧,他今天就不饒了那個女人!

     守株待兔,這個男人近乎是惡狠狠地看著那在門口停了下來的出租車。然後,從車上下來兩個人,路燈打在她的身上,大略照出了她的臉,正是惹他著急上火的那個小妖精沒錯!

     不過,那紅通通的眼楮是怎麼回事?!

     哭了?!

     容凌本能的有些不快,這不快之中,自然少不了一絲心疼。眼見著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往屋裡去,而那出租車上再也沒下來人,而是直接開走,他這心頭的狂躁菜消淡了一些,精明的腦袋瓜姍姍來遲地開始理『性』地分析,然後又很是自得地微微揚起了笑,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原來,這女人也沒他想像地那麼無動於衷嘛!

     原來,還是受到刺激了嗎?!

     原來,是哭了啊!

     原來,不接他電話,是生氣了啊!

     他的心情一下子轉好。多雲轉晴,說的大概就是他了!

     他本想直接追上去,抓住那個女人,好好地冷眼打量一番她此刻的窘態,讓她也跟著羞一羞。可看到那趴在她身上的一小團,就止了步。小傢伙沒怎麼動,看上去似乎是睡著了。他剛病好,若是把他吵醒了,就不太好。

     再者,他要是出現在了那個女人的面前,那個女人肯定就會以為他這是追她來了。她前腳剛到門口,他後腳緊跟著就到了,這不太合理。那個女人或許轉眼就心裡得意了,以為他還真是多在意她似的!

     不行!

     他抿緊了唇,決定安安靜靜的離開。還是讓這個女人多多反省一下,否則,她就不知道她算哪根蔥!

     只是這世上有句古話︰聰明反被聰明誤!

     大概,是他太聰明了吧!

     所以這便耽誤了!

     在他自得地以為林夢只會越來越在乎他的時候,那一頭,林夢卻繼續悲切著,然後用悲憤的力量,『逼』迫著自己,一點點地去厭惡他,然後放下他!

     *

     小傢伙那天在哭聲中睡著了,被林夢抱著下了車、上了床,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只是嘴裡再也沒提容凌。林夢沒去問小傢伙在已經有了爸爸的前提下,為什麼會認為容凌是他爹地。這事,就這樣放下了,不再提。

     元旦假期也緊跟著結束,小傢伙一大早就開始蹲起了馬步,說要繼續去嚴老爺子那裡學武。小傢伙的態度很強硬,林夢本想勸著小傢伙再休息幾天的,但看著小傢伙繃著的小臉,還有那倔強的眼,最後沒有拗過小傢伙,答應了。只是她沒再送小傢伙去大風幼兒園,而是等到了下午時分,親自送著小傢伙去了嚴老爺子那裡,然後又去的醫院。

     看完冰雕的第二天,她就感冒了,有些燒,她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去『藥』店買了點普通的感冒『藥』。只是可能因為這次的感冒太兇猛,又或者是她的心情一直都很陰鬱,所以吃了感冒『藥』之後病情非但沒轉好,反而有些惡化的趨勢。

     想著放下容凌,似乎花費了她全身的力氣,又似乎有某部分的神魂從她的身上剝離了一般,她全身厭倦倦的,總是什麼都不想動,連生了病,都不太想理會,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吃著『藥』糊弄著,懶懶地也有一種想要放棄自己,就讓自己大病一場,然後病好了就忘了那個男人的詭異想法!

     打算去醫院,還是因為被小傢伙的精神所感染。想著小傢伙身體稍好,就要堅持不懈地繼續習武,她覺得自己這個當媽咪的,也不能這麼一直憊懶下去。當媽的都要被小傢伙給比過去了,這可是太不中用了。

     到了醫院,她發現這醫院的患者還真不是普通的多,估計都是元旦三天假期給積累的。想著其他的醫院估計也是這麼一個人滿為患的狀況,不得已,她只有排隊等號。

     感冒了,又發著燒,她的身子本來就虛,站著排了一會兒的隊,身上就直冒汗,熱汗剛出,被冷風一吹,立刻就變冷了,濕了她一身。她覺得很難受,都快要站不住了,可只能強忍著。等到終於排到號的時候,她額前的頭髮都被打濕了大半了,眼前也有些發暈。

     拿著號,她靠著牆,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雙腿有些發軟地往科室去。腿軟地走著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地想著,這次的感冒,看來還真是有些嚴重了。

     精神不集中,也很難集中,所以,她撞到了人。更加悲慘的是,她沒有把那個人給撞地怎麼樣,反而自己腿軟地一個踉蹌,被反作用力給撞擊地往後倒!

     「小心!」那原本側身對著他的高大身影猛然一轉,然後一隻大掌伸了過來,大力地拽住了胳膊,拉了她一把。

     男人的聲音清冷,猶如一汪清泉,她覺得有些熟悉,又覺得有些暢快。那種偏於冷質的聲音,真是讓她聽了舒服,感覺很解她身上的燥熱。

     緊跟著,那拽著她胳膊的大掌突然更加用力了,簡直像要嵌入她的胳膊似的。她抗議地皺眉、瞪眼,卻被人更加過分地給扯入了懷裡。一隻很顯然是男人才有的大胳膊,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腰。

     她怒了!

     本來心情就不好,又生了病,卻又在醫院碰到這樣的事情!

     她抬頭,不客氣地就要出聲訓斥,可--一對上那張熟悉的臉,所以將出口還有未出口的語言,全都堵在了那裡。

     眼淚突然又很脆弱地衝出了她的眼眶,猛地湧上了狂喜的心頭卻難以掩飾夾雜著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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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這個男人縱然有了些變化,但是她是絕對不會錯認的。四年來,總會想起那個為了她而枉死的男孩,然後也會想起他--眼前這個男人。傷心、愧疚,總會無法控制地爬上她的心頭。

     相較四年前,他看上去不怎麼愛笑了,臉上的神情也冷了一點,原本的如沐春風之中,也夾雜了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讓人覺得有些遠了,但落入她的眼,現在的這個男人依然是熟悉的,熟悉到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喊了出來。

     「江大哥……」帶著哽咽。

     江乘風摟著她細腰的手,越發緊了。和她一樣,在他眼中的她,比四年前成熟了一些,也更美麗了一些,不是那種嬌花怒放的艷麗,卻是讓人心頭猛然一震之後難以忘懷的深深鐫刻,猶如暗夜之中的曇花一現,卻要比曇花芳華乍現的剎那要永恆的多的多。

     於人群中,見了她,就沒法再輕易地忘記她。更別提,曾經他離她是那麼地近![

     抓著她,他沒法放手。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是現在卻又忍不住會去想,是否是天意!

     他剛在國外參加完為期半年的國際刑警的培訓活動回來,上司給他放了一周的假,第一件事要盡快去做個全身檢查。於是,他就來了,然後,碰到她了。

     早一天,晚一天,或許就這麼錯過了。偏偏這麼巧,就碰到了她,還是她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她自己送上門來啊!

     饒是他經過了這四年的歷練,越發地冷靜自持,可此刻卻控制不住地湧上了狂喜。

     「怎了來了這裡?!」他的口氣,就彷彿他和她從來沒分開四年一樣,沒有疏離,只有那沒有絲毫矯『揉』造作的親暱。

     她看著這熟悉的容顏,耳聽著依然熟悉的親切關懷,恍惚地覺得像找到了家人一般。她原本就敬慕他,當他是大哥一般的存在。江破浪因為她而死,她本來就有這個義務繼承江破浪活著,繼承他,接過他身上擔負的那一切。

     江乘風,在她的心裡,就是一個大哥般的存在,比她的親大哥林棟還要讓她覺得親暱。他又聰明、又能幹、又親切、對弟弟又好,在她眼裡,他是最優秀的哥哥。每個沒有哥哥的女孩,最渴求的便是他這種了!

     「感冒了……」

     她回答著,又哭又笑,沒再掙扎,反而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臉貼了過去,低低地泣聲︰「我好高興,可以見到你,好高興……」

     她的主動,讓他的身子微微一僵,這不過是一秒鐘的事情,他即刻就鎮定自若地放軟了身子,大掌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她的後腦勺,隨之無聲地勾唇笑了笑,猶如禿鷲一般犀利的眸子,也緊跟著微微地柔和了起來。

     「別哭了,都這麼大了,還哭得像個孩子,可要惹人笑話了……」他柔聲哄,帶著淡淡的笑。適才還略略清冷的聲音偏於柔和了一些,又低沉了一些,猶如醇酒一般,是上了年歲才有的醇香。

     她耳朵一紅,有些羞澀。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之後,她抽噎著反駁道︰「這不是看到你太高興了嗎?!」

     她仰著臉,睜著烏溜溜的被淚水剛剛浸潤過的眼楮看著他的樣子,可真是美斃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她勾動了一下。

     「行了!」他控制不住地伸手,藉著幫她擦眼淚之便,輕輕地感受了一下那猶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心神微微一『蕩』之後,他在心裡自嘲了一聲,暗想自己什麼時候竟成了『色』狼了。

     「先去看病吧!」

     瞧她臉蛋兒羞紅,額頭上還冒著細汗,嘴唇紅的耀眼,卻顯得有些乾巴巴的,就知道這有些不正常。

     她「嗯」了一聲,很是歡喜地同意了。[

     他扶著她,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的強勢,讓她吐了吐舌頭,微微掙扎之後沒掙脫開,就不再做無用功了,反正她正腿軟、身子虛的厲害!

     有了他這個大助力,看病就輕鬆了很多。找大夫、診斷、繳費、收『藥』,一路走後門。林夢見了,不好意思地低聲笑,看到別的那些在那按部就班地等著排隊的患者,就很不好意思地躲著他們的視線,為此,半個腦袋幾乎是埋在了他的懷裡。江乘風見了,偏於冷峻的面龐上剎那間綻放出了如沐春風的笑容,這份和煦,一如四年前的那般。可是這副模樣,對於很多人來說,已經有四年多沒看到了。

     四年多的時間,他完成了由法官到警察的過渡。他原本上的就是軍事學校,只是此人以前特會裝,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相貌面對世人,可骨子裡,卻是最叛逆的。當時,他老子當警察,一路上是順風順水,他就在學校又修了法律這門功課,於是畢業之後,跑去當了個法官,想著,這家裡一警察、一法官的,二者聯手,基本上天下無敵,可以把那些狡詐的犯罪分子給一網打盡。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弟弟江破浪的死,給了他很沉重的打擊。他認識到,人家**所說的「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真是太他媽的對了!這書生辦事,就是他媽的磨嘰,不利索,整日和法律條文打交道,還真是太娘娘腔了。於是,他終於回歸正途,跑去當了警察。

     他在軍校的時候,成績就是拔尖的,這又是從法官系統那邊過渡過來的,自然升級就快。而且,這男人骨子裡就是頭狐狸,精於謀算,多年在法院部門浸染的經歷,讓他很懂得對待不同的罪犯,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最奏效。比如,同樣一件事情,發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因為某些細微的差別,法官的判刑就不會一樣。他深諳此道,所以對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自然是往他們的七寸上來打;而對一些無心之過的犯人,則盡量避重就輕地審案。而他本身是正規學校培訓出來的,人又聰明,又好鑽研,所以,這四年多來,這打擊罪犯的業績是嗖嗖地往上升,很快就得到了「破案高手」、「罪犯殺手」等等之類的稱號。

     對於他,很少沒有人不心服口服的,除了領導上司經常對他誇獎稱讚之外,就是很反感當官的老百姓,也很擁護他,稱他破案公允,有仁慈心。光是那老百姓給他送來的錦旗,這四年多來,都快要堆滿半個辦公室了!

     而今,他已經是統管諾大個b市的重案組的組長,同時完全有這個權限,可以進行跨區、跨省打擊犯罪分子。舉個例子來說,他江大組長哪天心情好,跟幾個哥兒們出去遊山玩水了,然後旅遊路線上,出現了幾個不長眼地想要犯罪的,那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江大組長一出手,這些人都得跟他走。到了哪裡,那個區的公安局都得好好配合他辦案。人家就是橫(四聲)著把手伸入各區的家門口了,各區的公安局局長還得賠著笑臉熱情歡迎!

     他這樣的人,稱呼他為「罪犯殺手」,還真是實在。就是某些貪官見了他,也得全身抖一抖,生怕那一身髒皮沒裹緊,被他給扒拉了下來了去坐牢。

     所謂樹大招風,本國的人也最愛招紅眼病的,還真沒少給他使絆子的人,甚至還有些被他動了利益的高官也暗地裡打壓他的。可他就是強、就是橫,這韌『性』就跟個蒲葦似的,被壓倒了,憋著一股勁默默幹著,然後又異軍突起了,將那些個小人、高官給個個掀倒在地。

     大家一瞧這勢頭,就知道大事不妙。這男人就是個刺頭兒,誰碰他,誰就倒霉,立刻該躲的就躲,躲不了的,就只能是夾緊尾巴做人。

     再者,他老子官運亨通,如今已經成為了公安部副部長,正部長位置基本上就已經內定是他,也沒幾個不長眼的再敢找他的麻煩。另外,軍區某首長和江家關係甚好,有消息據傳,那位老首長是非常看好江乘風,很是挺他。如此,更沒不長眼的。

     也是他江乘風優秀,不屈不撓,勤奮上進,所以才能有今日不俗的境地。

     林夢掛著點滴,帶著一抹大笑,靜靜地聽著江乘風說著他這四年來的近況,心裡是由衷地為他高興,也越發地敬佩他。此人本是人中龍,無論走上哪一條路,必然是可以翻雲覆雨、威喝一方的。

     只是有些詫異,他之前看上去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竟然會跑去當警察,還成了重案組的組長,那可是經常要和那些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

     冬日裡,偌大的靜點室雖然加了暖氣,但是談不上太暖和。江乘風用雙手的掌心輕輕夾著點滴管,讓自己手心的溫度,將那冰冷的『液』體給熨暖,這樣,點滴『液』流入她體內的時候,不至於刺激她的血管。

     這個男人的體貼,依然是這般的無聲無息。她垂眸看著,心裡暖暖的。

     「知道我為什麼要當警察嗎?!」

     她微微抬頭。

     江乘風衝她擠了擠眼,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邪笑來。

     林夢怔了怔,這樣的江乘風,倒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不過,再一想,也覺得沒什麼,四年多了,什麼都在變啊!

     她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心裡,實則有了某種猜測,並且因此酸酸的疼,可沒這個勇氣先開這個口。

     江乘風開始怪笑,就像個囂張的流氓似的。[

     「只有當了警察,才可以合法地打人。看誰不順眼,我就打誰;看誰不順眼,我就抓誰。你看,多爽!」

     警察這職業當久了,無論是再怎麼端正的人,都無法避免地會染上痞子氣,因為,你所打交道的,大多是一些地痞流氓。你不學會他們那一套,那麼很難鎮住他們,又或者說,很難打入他們的內部、深入案情。

     但是江乘風的痞子氣,卻一點都不令人反感,反而讓人覺得有一種江湖豪氣。這是一種獨特的魅力,專屬於他!

     林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靨如花,在同時,深入了他的心靈,讓他全身激靈了一下!

     他瞇眼,犀利的眸子變得深邃,嘴邊的淡笑也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夢夢,以後你就歸我罩著了。誰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給你撐腰,看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找你的麻煩!」

     最後的低喝聲中飽含著威脅。這是這個男人最真的承諾,如今,他有這個本事可以如此放肆而張狂地說出這樣的話!

     弟弟臨死前,將她托付給了他。四年前,他沒做好,讓她挺著一個大肚子還東躲西藏的。四年後,他絕對不會再辜負弟弟的所托。他會連弟弟那一份,好好地……關愛這個女子!

     林夢輕輕地「嗯」了一聲,滿心感動。因為感冒,鼻子有點塞,所以一發聲,軟綿綿的,猶如撒著嬌一般。

     這個女人的強大魅力就在於,哪怕無心,可依然勾人。這樣的她,丈夫不在身邊,還是一個老丈夫,家裡三個兒子年輕力壯、血氣方剛,怎麼不讓人擔憂?!江乘風心裡已經做了決定,等一回去,他就要把這個阮家給好好地調查一番,一旦有什麼不妥,他該出手的,就是得出手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林夢忍了好一會兒,咬咬牙,抬頭問了他。

     「江大哥,阿浪……」

     一提到這個名字,她就頓了一下,雙眼擔憂地盯著他的神情變化。見他神『色』間沒出現憎惡,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阿浪的墓,移走了嗎?!」

     江乘風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有酸、有堵、有恨,卻面上不顯。有些事,他們江家人肯定會去做的,只不過在等最合適的時機罷了。

     林夢長吁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回憶的憂傷。「剛回國那會兒,我去了一趟j市,打算好好地祭拜他一下的。可是到了墓園的時候,按照以前的記憶,去找了原來安葬阿浪的地方,那裡的墓碑上,卻寫了別人的名字,貼了別人的照片。我記憶中,就是那個地方,不會錯的,但又怕自己真的記錯了,來來回回,沿著那第二百一十六層來來回回找了好多趟,可沒有一個是他。之後回去找了一下守墓人,那人只說既然沒有這個人,那肯定是讓親人給移走了。我想,這些總該有記錄的,想要索要,也廢了一些心思打動了守墓人,可最後守墓人認認真真地給我查了一下,卻依然是查無此人。當時,我這心就空空的,這麼多年了,這下連親自祭拜他都不能了;想親自告訴他一聲,說我回來了,也是不能了。本打算,讓他看看佑佑的……」

     說到這,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面龐也微微垂了下來,有淚,無聲地從她的眼眶中墜落到了她的雙膝上。

     提起那個陽光的大男孩,她這心裡,總是傷!

     江乘風苦澀地閉了閉眼,接過了她的話︰「我爸調到b市不久之後,就找了人,遷了阿浪的墳。他是家裡的老麼,事實上,也是最得家裡寵愛的,我爸我媽也是偏疼著他。這人走了,我爸媽也不想和他離得太遠,所以到了這兒之後,我媽做主,讓阿浪跟了過來。如今,他的骨灰盒就埋在我家後院裡,周圍長滿鮮花,很美。我媽每天都要去看他,和他說說話,這樣他也不寂寞了。呵呵……」

     他苦澀地笑了笑。「我爸媽說了,將來老了,去了,也要這樣陪著他,省得他一個人孤單。若有來世,還做一家人!」

     林夢眼裡的淚,湧地就有些急了。

     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連哭泣,都是無聲。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語言,可以表達她的心情。

     江乘風無聲地長吸了一口氣,微微仰頭,『逼』回了發紅的眼眶中微微冒出的淚水。等到心情平復之後,他大力抹了一把臉,會去傷感,笑了笑,又成了瀟灑自若、不輕易為外物所動的江大組長了。

     「你想去祭拜他嗎?!」

     林夢立刻點了點頭,自然是想的。

     「給我一點時間,我給你安排一下吧!」

     他說的是,給他一點時間!

     林夢不笨,自然能聽出他這話裡透『露』出來的為難。

     當時她看到了守墓人查不出分毫之後,又重返了那二百一十六台階之上,在那原本該是江破浪的安息地的墓前坐了很久。被墓地上的冷風一吹,有些事,她也就想明白了。

     能夠將記錄抹地乾乾淨淨的,肯定是江彥誠的大手筆。這麼乾淨,怕是在防著她吧。她害死了他的兒子,不用說,那個本就有些嚴厲的男人,肯定是恨死她了,所以就連祭拜,都不允許她出現。

     她原本就懂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而今自己當了母親,將心比心,誰若傷害了佑佑,她必定也是會恨死那個人,巴不得那人永遠消失在她的面前。從j市返回之後,她沒去找江彥誠,一來不想自討沒趣,二來事隔多年,那一對夫妻可能好不容易心裡的傷口稍微癒合了一些,她這個「大仇敵」還是不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揭開他們的傷疤為好。她想找的是江乘風,如果是他,她覺得自己能夠和他好好地談一談、達成所願。可她能力有限,找不到他。大概這種公安部門的高級人員的行蹤,而是屬於保密級別的吧!

     沒想到,今天就這麼巧,碰上了。

     「江大哥也別太勉強了!」林夢伸手,緩緩地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抬起頭的時候,努力地勾唇揚起了一抹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的,他活在我心裡。祭拜不祭拜的,其實也不太重要!」

     可若是可以,她還是希望可以再去看看阿浪。

     她一向體貼人,這麼說,無非是不想給江乘風造成麻煩。這輩子,她最虧欠的就是江家人,所以,真的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

     江乘風笑了笑,臉上閃現一抹溫柔。

     「你放心,不勉強的。阿浪肯定也想見見你的!」

     林夢恍惚地笑了笑,腦裡閃過了那張清朗的臉,眼裡微微地閃現了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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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點滴之後,江乘風表示要送林夢去接小佑佑。林夢在確認江乘風真的是沒有其他的事之後,笑著同意了。多年不見,對這個男人,她只覺得親暱,似乎要好多話同他說,說不盡,卻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似的。就像現在這樣,兩個人默默地坐在車裡,其實,也是一種無聲的交流。

     到地方的時候,小傢伙已經在嚴老爺子的院子裡等著了,不過,身邊卻多了一個人,容凌!小傢伙冷著一張臉,垂著腦袋瓜,盯著青草地,側面看上去沒多大的精神盡頭。這可不太像他往日和容凌相處的情形!

     這自然是因為小傢伙對容凌有怨,堵著氣,不圍著他轉!

     容凌也不是沒發覺小傢伙今天對他有些冷淡,可他這個人向來不太懂得表達自己的情感,偏就那一張冰山臉是戴慣了的,還真沒法讓他嬉皮笑臉,或者軟聲軟語地哄著小傢伙。再者,他今天來這裡,說是接小傢伙下武學課,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這主要是奔林夢來的。

     那麼多些日子沒碰她,他的身體開始叫囂著要她。午夜夢迴,觸手一撈,就想把她給撈在懷裡,然後壓上她光可鑒人的白嫩嬌軀,狠狠地衝入她體內,撕裂她,將她貫穿,讓她在呻yin中哭著討饒,讓她像花一般地怒放在他的身下。[

     她宛如罌粟,一旦品嚐了,就會上癮。以前她不在他身邊也就罷了,現在她回來了,休想他再用手解決。而且,那天她和馮談的事情,容凌覺得自己有必要地和她好好談一談。

     兩父子如今站在這兒,都等著出租車出現呢。按照慣例,林夢一般都是坐出租車來接小傢伙回家的。所以猛地一輛私家車停在了院門外,然後車門一開『露』出林夢一張臉之後,容凌立刻瞇了瞇眼,心裡有了警覺。

     不是他熟悉的車子,不該是馮談的!

     是誰?

     「佑佑--」林夢叫了一句,下了車,沒走上兩步,衝著小佑佑招了招手。不願意靠近,只想離那個男人遠遠的,所以不願意再向前。她只想帶著小傢伙趕緊走,離開這個男人的視線。

     小佑佑沒想到車裡下來的是林夢,立刻歡呼了一聲,臉上揚起了極其燦爛的笑容,和之前的冷漠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小跑著,朝林夢靠近。

     江乘風沒想到的是容凌也在!

     容凌!容家人!

     他在心裡冷冷地嘲弄了一聲,深深地看了眼容凌,然後打開車門,從車裡鑽了出來,大刺刺地展『露』在了容凌的面前,嘴角緊跟著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容凌看到林夢出現,本來心裡有些高興,可看她突然站在那裡不動了,心裡那點高興立刻就消散了不少,等再看到車裡出來了一個江乘風,他的臉,就又冷了下來。

     江乘風,b市風頭正盛的執法者,他怎麼可能不認識?!且不提,之前他和江乘風之間有過怎樣的碰撞!

     他這是回來了?!

     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那肯定是剛回來不久了!

     然後,這麼快就和這個女人碰上了?!誰找的誰?!

     不得不說,江乘風氣質超凡,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男人,先不提他是如何的樣貌,只要他有一身過人的本事,就可以讓女人對他趨之如騖。而這個男人的優秀再加上表象的俊美,那麼這個男人基本上就可以成為很多男人的勁敵!

     容凌不是沒有眼楮,看著那越發顯得俊美成熟和深沉內斂的江乘風,目光微微一閃,立刻掃向了林夢。這麼一看,他心頭一驚,繼而有了狂怒。

     落入他眼裡的林夢,面龐羞紅,紅唇嬌艷如血,簡直就像是被人給愛fu過似的。臉上微微有薄汗,在陽光的照耀下,那薄薄的汗水散發著一層誘人的光澤。那一雙極會勾人的眼楮,此刻看過去,也有一蹭氤氳的水汽。最要不得的是,瞧她那雙眼微微紅腫,儼然是哭過了!

     她這一副模樣,儼然像是一副情事過後、被他狠狠愛過的樣子!

     而她,是和江乘風一起下的車![

     這兩人,之前做了什麼?!

     他繃緊了身子,牙關咬得死緊,氣憤地差點咬碎那兩排鋼牙。大步朝她走近的時候,他犀利的眼神更是上上下下地掃『射』著,瞧她站在那一副宛如弱柳迎風的樣子,更是不勝嬌羞,他心頭的怒氣就更盛,腳下的步伐是越邁越大,最近愣是趕超過了在那歡快地小跑著的小佑佑。

     他長臂一伸,一把摟住了人比花嬌的她,不顧有旁人在場,強勢地將她壓入了自己的懷裡,同時頭一低,探向她的脖子,皺著彷彿快要成了褶皺的眉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帶著淡淡香味的汗水氣,讓他眼底燃燒的火焰是越來越旺。

     雖然沒有聞到那股情事之後的味道兒,但是這不能說明她和他之間沒有『奸』情。

     在這大冬天,坐車來,還能出汗,這簡直是見鬼了!

     「你和他幹了什麼?!」

     他怒聲質問,長臂摟緊,那猶如鋼筋鐵臂的力道,都快要把她的小腰給掐斷了。

     她皺眉,心中不快。而且,因為感冒,她本來身上就沒多少力氣,而且身體還燥熱,越被他摟著,這股燥熱的感覺就越明顯了,讓她難受極了。

     「放開我!」她本想厲聲低喝,可是感冒了有些發堵的鼻子,還有那微微乾啞的嗓子,讓她出來的聲音,卻是『性』感的沙啞中帶著淡淡的嬌柔。

     此狀,簡直是越發地像是嘿咻完畢了!

     容凌暴怒了!

     只是他這種人,越是生氣,整個人的氣息卻越是內斂,所以才越發地顯得纏繞在他週身的氣場越發地駭人。那感覺,簡直就像是封印在他體內的凶獸即將破體而出一般。

     他的神情陰戾,雙眸陰沉沉的,看不到絲毫的亮光。直勾勾地『射』向江乘風的視線,帶著濃濃的殺氣,是完全的敵視。

     「你對她做了什麼?!」他冷厲地暴喝,憤怒地想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雖然心裡總是腹誹林夢朝秦暮楚,然後時不時地給林夢臉『色』看,可本質上,他還是信任她、站在她這邊的。之所以一次次地刺激她,甚至用言語傷害她,用曖昧不明的態度冷落她,不過就是想懲罰她。四年的恨,豈能是說放下就放下?!這個女人走的簡直是太乾脆,說不要他就不要他,回來之後,說要他就要他,如果把他和她的『性』別對換一下,他簡直都快要成為古時候男主人的寵妾了。

     他怎麼能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對象?!

     因為總是沒法狠下心來,好好地懲罰她、折磨她,所以就只能這麼別彆扭扭地讓她傷心、讓她難過。

     可,他一直都能控制著讓這個女人忠誠於他!

     現在,她這一副模樣,他沒想到她是如何如何,直接就認為是江乘風這個混蛋對她強來了!

     江乘風不動聲『色』地將容凌的一系列變化給收入了眼底,起初略有些不解他這陰冷的憤怒,再瞧瞧林夢那一番樣子,他心裡立刻就有數了。這個像狐狸一樣狡詐的男人,自然懂得把握種種時機,給對方以重創的。他可不會傻到卻辯解他和林夢之間沒有什麼!就讓容凌憤怒吧,嫉妒燒心的男人最沒有理智可言,也最容易出錯而招女人厭恨。

     所以,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關了車門,雙手環胸,冷傲地站在那看著容凌。透『露』出來的神情是躍躍欲試的挑釁。

     容凌的心頭湧過血『色』的殺意,他一把推開林夢。力道是重了一點,但卻有控制著不把她給推倒。[

     他走向前,動作輕緩的猶如叢林中的豹子,可是迅猛出擊的時候,也猶如矯健兇猛的豹子。帶著森冷的寒意,他猛地一拳下來,將江乘風的車子前車蓋砸出一個大窟窿的時候,伴和著那令人心驚的「砰」的一聲,他瞇了瞇眼,帶著一股讓他人呼吸有些不太順暢的威壓,緩聲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眼裡的冰芒,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江乘風。

     江乘風依然傲然地站在那裡,依然雙手環胸,態度閒適,根本就沒把容凌的威脅放在眼裡。他只是笑,挑釁地笑。

     什麼都不用說,卻完全可以將容凌給心頭的怒火給燃起丈把高!

     無言的沉默,對容凌來說,已經足可以了!

     他收了拳頭,冷冷地笑了笑,漆黑的眸子裡,殘佞盡顯。

     他瞇眼,一股若有似無的殺氣開始縈繞於他的週身。

     林夢跟著容凌的日子不算短,某些方面,還是挺瞭解這個男人的。這個男人把自己的肉拳當作鐵鎯頭一般地去砸江乘風的車子,又這樣陰冷地敵視著江乘風,她就算因為感冒而大腦遲鈍,此刻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容凌!」忍著身體不適,快走幾步,急忙伸手拽住了容凌。

     容凌根本就沒回頭看她,只是陰冷地注視著江乘風。此刻江乘風也放下了環胸的胳膊,清冷的雙眸也跟著微微瞇緊,注視著容凌。這兩人隔著一輛車子,對視著,在這寒風送晚的冬日傍晚,雙雙肅殺著、緊繃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要上演古代武俠片,進行高手對決呢!

     「容凌!」林夢急著再喊了他一聲。

     「閉嘴!」容凌沉喝,依然沒有回頭看她,只是伸手,拂開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然後他猛然身子一動,猶如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單臂在車蓋上一撐,身子迅猛一跳,長腿猶如兩條鐵棍一把掃向了江乘風。江乘風跟著身子一動,腿一跨,雙手一伸,凌厲地猶如鷹爪,直接朝容凌的雙腿抓來。

     在半空之中,容凌的雙腿迅速地變幻了姿勢,躲過了江乘風的雙手。江乘風緊跟著化爪為拳,雙拳虎虎生威地揍了過來。就在這時,容凌用另外一隻手,撐在了車蓋上,愣是在半空之中借勢完成了一個側翻,同時左手出掌,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勁,看似輕巧卻強勢地撥開了江乘風的雙拳。在他成功翻過車子、雙腿落地的時候,江乘風的長腿也緊跟著跟進,一腿抬起,使出了「秋風掃落葉」一招。容凌巧妙地雙腿往後一撤,再往右一挪,躲了過去,一腿也不甘示弱地踢了過去,以雷霆之勢,重重地踹上江乘風的小腿。江乘風縱身一跳,也躲了過去,與半空中,抬腿,就打算給容凌來一個旋風腿。容凌橫過來一腿,劈掉了江乘風的腿,下半身緊跟著後撤,以防江乘風再度出擊。可是上身卻微微前傾,在身子幾乎折成快90度的時候,一個虎拳砸了過去,猛然擊中了江乘風的肩頭!

     這一拳疼啊!

     容凌向來是個手狠的,他一拳可以將硬邦邦的車前蓋給砸出一個大窟窿,可想而知他這一拳打在人體上,是多麼地痛了!

     這兇猛的力道重地讓江乘風猛地皺了一下眉,出拳的力道也跟著頓了一頓。

     容凌已經後撤,退開一米之遠,帶著一抹凜然的冷笑,重新擺出了一個起手式,冷肅而邪佞地看著江乘風。

     江乘風微微聳了聳被容凌擊中的左肩,借此微微地緩解肩膀上的疼痛。然後,他面『色』一整,也跟著擺了一個起手式,嘴角邊也揚起了一抹傲然迎對的笑,彷彿這疼痛在他眼裡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般。

     看樣子,這兩人是越戰越猛,而且,這才算是正經開場!

     就在這兩個高手打算一較高低、打個天昏地暗的時候,一聲稚嫩的叫喊,卻猶如最高深精妙的太極一般,用「以柔克剛」的精髓,巧妙地化解了這兩個同樣剛強的像是鐵戰士一般的男人身上的頑強戰火。

     「媽咪,你怎麼了?」小傢伙的聲音中帶著驚慌,與瞬間揪住在場的兩個男人的心。對對方再仇恨,卻同樣不受控制地把目光轉移到一邊的小女人身上。

     卻見林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胸口,垂著腦袋,臉『色』略略發白,彷彿突然之間,得了急病一般。

     容凌心中悻悻,強忍要將面前的這個男人給打死的殺意,兩步快跑,飛縱到林夢的跟前,蹲下身,不由分說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

     江乘風是因為有汽車擋著他,所以是慢了一步。但也緊跟著跳到了林夢的身邊,蹲了下來,急聲問︰「你怎麼了?!」他是知道林夢生病的,而且,還有幾瓶點滴是要拿回去在家裡打呢!

     林夢沒說話,怕一說話就要『露』陷。

     兩個男人之間的對打,根本就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她都沒反應過來呢,江乘風就已經挨了容凌一拳。林夢是知道容凌的殺傷力的,這個男人,打起架來,簡直像頭野獸,又像一個狂魔,簡直是不要命地把人往死裡打。瞧瞧這男人之前有意無意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暴力,她簡直可以估測到這個凶殘的男人會把對方給打的是多麼的慘!

     她是沒見識過江乘風的身手,自然不知道江乘風是個厲害的,完全有這個實力和容凌痛痛快快地打一場的。她只知道江乘風以前是個法官,是個文員,自古書生給人的印象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她根本就不看好江乘風,生怕江乘風因此被容凌給打殘了!她已經害死了一個江破浪,絕不容許再有江家人因為她而受傷!

     她又知道容凌狂暴起來,她根本就沒法用語言阻止,所以,急中生智,她乾脆裝暈,往地上倒。還好,兒子很給力,很配合地尖叫了一聲。現在,她只能故作虛弱,依然用手捂著胸口,故作痛苦狀。容凌是個精明的,她可不要自己的這點小伎倆被容凌這個混蛋男人給看穿了!

     衝他莫名其妙地打江乘風,林夢就認為他混蛋。如此,更有理由厭惡這個可惡的男人!

     「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容凌下巴繃緊,冷厲的臉龐微微變『色』,閃現焦急。

     林夢照舊不吭聲,心裡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容凌就急了,好端端地,她幹嘛暈倒在地,還這麼一副怪『摸』樣。不過,他大腦向來發達,這麼一轉,臉就越發地黑了。難道,是她腿軟地站不住了?!為啥腿軟,無非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被折騰地太厲害了!

     他自己在床上折騰起來林夢的時候,向來勇猛,是個不知輕重的主,時常把她弄得兩腿發軟,走路都打顫。於是,這麼一推測,更是認定了她的罪,這下更是氣的心肝脾肺都快要炸裂了。

     「你該死地到底幹了什麼?!」他近乎是狂吼。那憤怒地吼叫聲,都把嚴老爺子家的傭人給嚇住了,探著腦袋,隔著窗戶害怕地往外看。

     林夢咬著唇,垂著眼,依然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樣。她這大腦處於辦罷工的狀態,一時間,讓她上哪想出好法子去。

     江乘風心裡火了,對容凌這種態度相當的不滿。他憑什麼對她又吼又叫的,他以為他是誰啊!

     「把她給我!」他伸手,強勢地要將林夢給摟入懷裡。「我送她去醫院!」

     「你算個屁啊!」容凌高聲怒罵,冷厲的薄唇翻動間,不留情地猶如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快刀。「我的女人,用得著你管嘛!」

     他橫出一臂,強硬地擋住了江乘風的手。

     江乘風俊臉一拉,跟著發黑。雙眼猛然瞇緊,薄唇吐字,也字字傷人。

     「你又算是哪隻鳥?!這裡有你嘰喳的地嗎?!」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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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44:4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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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乘風再度伸手,去奪林夢。但容凌是個佔有慾特強的男人,豈能讓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給奪走?!他自然是要阻止的!

  兩個強勢的男人,就這樣半蹲著,在幾秒間,你來我往,你劈我『插』,你抓我擋,兩隻胳膊在半空間交戰,不自覺,已經鬥了好幾個回合,只把小佑佑給看的目瞪口呆。

  林夢越發頭疼了,出聲︰「別打了,我不舒服,想回家!」

  說著,掙扎著要從容凌的懷裡起來,卻被容凌給執拗地抱在了懷裡。

  「哪裡不舒服?!」他依然執著地問,不問個清楚明白,看樣子,不打算放她離開。[

  林夢吸了吸呼吸不暢的鼻子,低語了一聲。「感冒了,不舒服!」

  容凌一愣,立刻雙眼如針地紮了江乘風一下。然後猛地揮開江乘風在半空中和他對峙著的胳膊,自己大掌一探,放到了額頭。這麼一『摸』,果然感覺有點熱熱的。

  再瞧瞧她這臉上久久退之不去的紅潤,那麼--

  她所有的看上去都有些不對勁的狀況,就有了合理的說明!

  「你媽咪病了,怎麼沒和我說?!」

  容凌嚴厲地看了眼小佑佑。小傢伙扁扁嘴,小手拉住了林夢的手掌,低著頭,不說話。

  林夢見狀,抬眼瞪容凌。他有什麼資格來責怪她的兒子!

  「別用這口氣和孩子說話!」

  容凌唇瓣一抿,有些理虧,轉而扭頭,去瞪江乘風。他心裡暗惱︰好你個江乘風,你故意誘導我!

  「走,去醫院!」

  看病為重,他一把抱起了林夢。

  林夢自然不肯,誰要和他再做糾纏。「放我下來,我已經去過醫院了!」

  容凌身子一頓,挑了挑眉。「醫生怎麼說?!」

  「沒事,吃點『藥』就好了!」她低哼,翻了翻白眼,再次強調。「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容凌不理會她,抱著她自顧自地走,緊跟著命令道︰「佑佑,跟上!」

  這樣子,就是要把江乘風給甩到一邊。

  江乘風豈能是可以被人忽略的路人甲的角『色』?!他身形一移,攔在了容凌的面前,不顧容凌那陰鶩的神『色』,笑著看林夢。

  「夢夢,需要我把他給打跑嗎?!相信我,我絕對有這個實力打跑他!」

  林夢心裡充滿了感激,為了江乘風對她的維護,但她還是迅速地搖了搖頭。這是她和容凌之間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不想牽扯別人進來。[

  「不用了,謝謝江大哥。等我病好了,我再去找你!」

  容凌一聽這話,這臉『色』就不大好看!

  「既然病了,就別那麼多廢話!」

  林夢恍若未聞,伸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邊的小蘿蔔頭,「噥,這是我兒子,佑佑!」

  「佑佑,叫一聲江叔叔!」

  「江叔叔!」小傢伙叫得很乾脆,也很親切。轉了轉眼珠子之後,笑著問。「叔叔是大江叔叔嗎?!

  江乘風疑『惑』,就聽小傢伙繼續問︰「叔叔是小江叔叔的哥哥嗎,媽媽和我說過小江叔叔哦。我有小江叔叔的照片哦,叔叔長得和小江叔叔真像!」

  江乘風微微驚愕,看著小佑佑的眼神,立馬就不一樣了起來。

  小傢伙一出場,就站在容凌的身邊,對於任何和容家相關的東西,江乘風都沒有多大的好感。小傢伙是誰的兒子,江乘風心裡清楚,所以哪怕小傢伙身上流著林夢一半的血,他也沒法對小傢伙有什麼喜歡。而且,四年前,要是沒這個意外,林夢也不會挺著大肚子東躲西藏的,又或許,直接和容凌斷了關係了,也就沒現在的再度牽扯,也就沒有這四年多的蹉跎!

  這孩子,算是製造了不少麻煩!

  可是現在小傢伙仰著臉,純真地看著他,眉眼帶笑,嘴裡還說著那樣的話,他突然就覺得這個小不點有點不一樣了起來。

  恍惚間,他想起了自己弟弟小的時候,也是這一副模樣,小小的一團,愛笑,總該仰著頭看著他,眨巴著眼,用稚嫩的語調問他這兒、問他那兒。

  他更沒想到,林夢竟然把這事都對這小不點說了。聽小不點的意思,他還專門擁有小浪的照片。突然之間,他的鼻子就有點酸,心情有些激『蕩』,原來,弟弟並沒有枉死,果真是活在了林夢的心中,甚至還有這麼一個嶄新的生命,都記掛著他。

  「佑佑!」江乘風輕叫了一聲。越仔細看這小傢伙,越覺得這小傢伙的眉眼間有林夢的影子,倒是讓人有些喜歡了。而且,還有點……小浪的影子。

  這同樣白嫩嫩的面龐,還有著碩大的黑眼楮,還有這雄赳赳氣昂昂的精神勁頭,像小浪!

  他心中大動,蹲了下來,一把抱起了小傢伙。

  容凌抿唇,本想冷哼一聲,讓他少和孩子套近乎。可是想起了那替林夢死去的江破浪,就硬是把這一聲冷哼給壓在了心底!

  沒有江破浪,就沒有現在的林夢!

  容凌感激那個人,這輩子也敬那個人,這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沒法抹去的認可!

  所以,儘管不快自己的兒子被江乘風給抱了,但是他還是很有風度地忍下了。林夢這條命,是江破浪救的。小傢伙的命,也變相地算是江破浪給的。江乘風這個當人家哥哥的抱抱這孩子,是絕對可以的!

  可,這抱孩子的一幕,還是讓容凌覺得礙眼了!

  江乘風才不管容凌這廝呢![

  他感受著手裡抱著的這軟軟的一團,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觸感喚起了他遙遠的回憶。以前,父母忙碌的時候,也總是他,又當爹又當媽地抱著自己弟弟跑上跑下,帶他玩耍。那時,小浪還小,說話還不利索,窩在他懷裡的時候,總愛用那雙烏溜溜的大眼楮,看著他的眼。在他一低頭的時候,就咧嘴笑,噴了他一嘴的『奶』香味。而今,懷裡抱著的孩子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奶』香味和久遠記憶之中的『奶』香味重合,一時間,他有些分辨不出,這是身在何方?!

  這是在夢裡?!

  還是時光倒流,回到過去?!

  一眨眼,佑佑卻還是佑佑!

  其實,他很愛自己的弟弟!

  那麼鮮活的生命,說消失就消失了,必將是他一輩子的痛!

  心裡,酸酸澀澀、抽抽地疼著的時候,一隻軟軟的小手撫『摸』上了他的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懷裡的小傢伙睜著大眼楮,靜靜地看著他。柔軟的小手,帶著淡淡的安撫。小傢伙什麼都不說,但是那小臉蛋兒、大眼楮,卻已經無聲地說明了一切。

  以前,他練功累了,或者不高興了,小浪也總是如此!

  心中大痛,他伸出手,輕輕地抓住了他的小手,輕喃。「叫我大江叔叔吧!」

  有大江,就有小江!別忘了他啊!否則,他太孤單了!

  小傢伙立刻叫了一聲︰「大江叔叔!」

  江乘風偏過頭,用唇輕輕地親了親他的小手,就像是小時候親自己弟弟一般。

  小傢伙睜著眼,有些好奇,卻在江乘風看向他的時候,咧嘴,笑了起來,笑得眼楮瞇成了一彎漂亮的月牙灣。這番表現,竟然和小時候的小浪如出一轍。就連那缺了口牙關,都有些像他!

  江乘風心頭大震,看著小佑佑,有些神『色』複雜。

  容凌擰了擰眉,警覺地察覺到了不一般。

  這可是他的兒子,江乘風這小子是在用什麼眼神看著小傢伙!

  不得已,他又走了回來,將林夢放了下來。只是一手,佔有『性』地緊緊摟著她的腰,讓她半靠在他的懷裡,無法離開。

  「把孩子給我吧!」然後跟著伸出了一手,打算將小傢伙給抱回來。

  這口氣還算客氣!

  可江乘風瞇了瞇眼,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他沒有把孩子送出去,反而將小傢伙抱緊了。看著容凌,他淡淡的揚聲道︰「扶好夢夢,我送佑佑上車!」

  這口氣……

  容凌心頭不悅!

  可他剛鬧了一場烏龍,不想再和江乘風打。再轉念一想,就打算賣江破浪一個面子,讓他家哥哥抱去。這孩子板上釘釘地是他容凌的兒子,看誰敢佔這便宜!

  於是,他再度打橫將林夢抱起。

  林夢翻了翻白眼,這次什麼話都不說。她已經是懶得和容凌這個自大的男人廢話了!

  母子倆齊齊上了容凌的車的時候,嚴老爺子已經聞訊出來了。見到場面還算和諧,他就沒貿然吱聲。

  容凌沖嚴老爺子點了點頭,把車開走。

  江乘風也沒有因此走,和嚴老爺子打了一聲招呼,被嚴老爺子邀請進屋了。他是和嚴老爺子認識的。半年多沒見,今日趕巧碰上,自然得敘上一敘。

  *

  車剛開出小區,容凌把車停了下來。嚴老爺子的房子,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頭,相信已經看不到這邊的情況了。

  容凌探過身去,皺著眉頭,又探了探林夢的額頭。

  「真的不用再去醫院?!」

  「不用……」林夢啞著嗓子低哼,輕輕地撇過頭,躲開他的手。她不想要這個男人這個時候的溫柔。她已經打定主意放下他,這個男人就不該靠她這麼緊,還又用這種曖昧的態度對她。

  「快點送我回家!」沒法拒絕他的護送,所以只能命令他。等盡快到了家,就可以擺脫他了。

  可她的閃避動作,刺到容凌了。他大掌一動,重新護住了林夢的額頭,低斥︰「躲什麼?!」

  她再度扭過頭。

  他這下肯定這果然不是他的錯覺,她果然是躲著他!

  「你腦子燒壞了!」他沉聲怒喝,重新開動車,卻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去醫院看一趟了。於是,車開了一會兒之後,容凌走上了另外一條路,不是往伴月小區去的。林夢反應慢了一些,卻也發現這路不對了!

  「這是去哪裡?」她扭頭,喘著氣問。

  「醫院!」

  她心裡竄起一股火。「送我回家,我不去醫院!」

  她討厭這個男人的自以為是!

  可他不聽。

  她瞪著他,用冒著火的目光一次次地凌遲著他。可那男人臉皮太厚,實在不是她的目光可以扎透的。她瞪了多久時間,這心裡的火就憋了多久。這段時間,已經足夠那心裡的小火苗成長成為熊熊大火了。

  她就不明白了,這個男人想幹什麼?!有他這麼無恥和自以為是的嗎?!一次次地罔顧她的意願!他容凌厲害,人人都奉承,更少不了美女對他趨之若鶩,那麼,他去找那些女人啊,幹嘛還要來招惹她?!他和何雅既然那麼心意相通,好事將近,那麼,對於那個女人,他總該給予最起碼的尊重吧!

  他無論再優秀,存心腳踏兩隻船,就絕對讓人看不起!

  「你要嘛送我回家,要嘛,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回家!」她看著他,咬牙說出這話!

  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再度冷聲訓斥︰「這是為你好,別不知好歹!」

  她被他氣得悶傷,粗喘著,小臉漲紅。

  「容凌,送我回家。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裡明白!」

  他沒有改變行車路線。

  她再度怒喝︰「你不是我,所以別給我胡『亂』拿主意。現在,送我回家!」

  他猛地擰眉,將車開到了路邊,嘎吱停下!轉臉,瞪著她。

  「林夢,你又犯倔了!」

  她突然就覺得無力,看著男人這俊美的臉龐,終究還是覺得疲憊了,於是閉上了眼。

  她和他爭論什麼呢!他總是這麼強勢,而她才幾斤幾兩啊,幹嘛要和他爭啊!明明總是爭不過的!

  算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容凌不可能感覺不到她態度上的不對勁,那隱隱地疏離,讓他有些煩躁。他只當她是生病鬧的,勉強把這煩躁揮開。伸手,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小臉,打算再探探她的溫度。這個小女人,是不是真的燒糊塗了!

  卻在瞬間,有兩滴淚,分別從她緊閉的眸子裡冒了出來。那閃爍的亮點亮光,猶如兩枚細針,扎入了他的心底!

  他像是被人給訂住了一般地怔在那裡,全身有些僵硬,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兩滴淚變成了兩條細細的溪流,從她的眼角滑下,然後很快地隱沒在她的發間。

  他的手,定在了她的臉上,挪不開了。

  而她依舊閉眼,此刻所有的憋悶都已經化為淚流了下來。眼角,再無淚。只有艷紅『色』的臉頰和唇瓣,透『露』出一種過分怒放、怕是快要走向凋零的病態!

  他看著她,足足有半晌。胸口憋地厲害,呼吸都有些變樣了。可是這個女人依然閉著眼,就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又像是什麼都不入她的眼的樣子。

  他悻悻地收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間,在心裡低咒了一聲,繼續把車子開開。車,依然沒有改變行進路線,而她不再睜眼。到了雙木的時候,像個牽線木偶一般地跟著他走,隨他折騰。然後又是化驗,又是開『藥』,然後從醫院出來。再然後,上車,回伴月小區。

  一路靜默,靜默地有些可怕。

  小傢伙敏感地也沒有開口,窩在車座裡,睜著黑漆漆的眼,看著坐在前方的容凌和林夢。

  到了家門口之後,林夢提著那些『藥』瓶,拒絕了容凌的進入。

  「謝謝你送我回家,我累了,想睡覺,不能招待你了,不好意思!」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臉,她的整個身子都透著不容錯辨的疏離。容凌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在沒看到她之前,命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為什麼,再見面,她就成了這副模樣?!

  他需要弄明白!

  他討厭這個女人用這樣一副鬼樣子對著他。

  「你晚上還要打一瓶點滴,我得給你扎針。」他找到了一個特別完美的借口,好讓自己留下。

  只是可惜,被林夢給打破了。

  「不用。」她喘著氣,低低地拒絕。「承揚會弄這個,到時候讓他弄就好了!」

  他的臉『色』再度轉黑。

  她歎聲。「容凌,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這明明是關懷,可他聽著,卻覺得她這是在趕人!

  「我沒事!」

  他的強勢再度出現,直接奪過了她手上拎著的『藥』,率先進了院子,不給她拒絕他的餘地。

  「你這是讓我為難!」她在他背後輕聲慨歎。「阮承毅他們三個都不想看到你,你這是在給我製造麻煩。我是個病人,麻煩你體諒我一下,讓我安安靜靜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僵在那裡。

  她走了過去,伸手,輕輕地接過了他手上拎著的東西。他同時手指一動,抓住了塑料袋,沒鬆手。

  她低下了頭,看著那同樣被塑料袋口給吊著的手指,不同的『色』澤,白的是她的,顏『色』略略發黃的是他的;纖細短小的是她的,而粗硬修長的是他的。二者--壁壘分明!

  「容凌,路上小心!」她輕輕地說了一聲,真的像是溫柔的關切。纖手跟著微微一動,拽了拽塑料袋。

  他的手,鬆開了。

  她終於將『藥』接了過去。小傢伙就站在她的身邊。林夢伸手,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瓜,笑了笑。

  「和叔叔說再見!」

  小傢伙抬起了頭,輕輕地說了一聲叔叔再見,就嘟著唇,低下了頭。

  容凌的心頭就越發地悶了!

  這一個又一個的,怎麼都是這一副怪模樣!

  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他伸手,去『摸』小傢伙,可是大掌才剛搭上了小傢伙的腦殼,小傢伙就身子一歪,躲了過去。

  「媽咪,我來提!」小傢伙細聲說著,伸出小手,體貼地抓住了林夢提著的塑料袋。

  好似他的躲避是不經意的,可是容凌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林夢笑,和小傢伙一起拎著塑料袋,走了。掏鑰匙、開門、進屋,然後關門,終於將這個男人擋在了門外。本該放鬆了,可她,身子卻軟了,一下子軟倒在了門板上。只有靠門板的支撐,她才不會脫力地一屁股滑在地上。

  她全身虛弱,再也無法強顏歡笑!

  仰頭,深呼吸著,她才能『逼』著自己不往下掉眼淚!

  放下他,是痛!

  可這痛,總是躲不過的!

  無法,她就得對自己狠一點!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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