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井烹香] 制霸好萊塢 (全文完)

鈞蝦逵人

第380章 終極選擇

    「唔……」在搖晃的鏡頭中，凱莉幾次醒來，又幾次沉睡，隱約可以看到帕爾瓦蒂擔心的臉，而這樣的鏡頭重復了幾次之後，凱莉的視野終于變得清晰了起來，她半坐起身，和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的帕爾瓦蒂打了聲招呼，「嘿，parv……」

    「你醒了？」帕爾瓦蒂轉過頭，表情故意十分漠然地說道，同時對著視頻補充了一句實驗日志。「4號上午，沉睡28小時後，實驗體徹底清醒。」

    「嘿嘿……」凱莉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頭，她摘掉了身上貼著的感應器，「我的各項指征都正常嗎？」

    「在你入睡的時候我給你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測……」

    在凱莉和帕爾瓦蒂交織著專業術語的對談中，觀眾們已經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凱莉的心跳、呼吸都和正常人無異，檢驗不出什麼不對來，而帕爾瓦蒂也以流感為借口幫凱莉向實驗室請了假，而在這28小時中，威靈頓並沒有繼續876號化合物的大規模投放試驗。

    「他們現在應該在找那個神秘的女孩。」和凱莉一起觀看著她昏迷期間的新聞報道，帕爾瓦蒂分析地說道，「在沒有排除威脅之前，暫停試驗也許基于多種考慮，但不管怎麼說，我想我們的事兒已經快做完了。」

    「已經做完了？」凱莉有些吃驚地問道。

    帕爾瓦蒂顯得有些心虛，但還是堅持地望著凱莉的雙眼，「是的，我想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凱莉，你不覺得我們太冒失了嗎？現在看來，威靈頓比我們想得都要更可怕，我們原本的計劃根本只是送死，想想看，如果不是運氣的話，你有很大的可能已經死在新澤西了。兩個人對抗一間跨國大公司？這不是電影，凱莉，我們真的沒這麼偉大。」

    沒想到，在凱莉獲得超能之後，帕爾瓦蒂居然都沒信心對抗威靈頓，而是想到了退縮。不過，這個決定也並不讓人覺得莫名其妙——考慮到威靈頓公司的龐大勢力，其實現在在戰略上，二人組是完全出于被動的，過去的28小時里，如果威靈頓願意的話，都可以強行污染一個國家的人了，當然，如果那樣的話也是圖窮匕見，完全開戰的節奏。但不管怎麼說，以一己之力去阻止一個跨國集團的陰謀，就算凱莉有了超能，在謀劃中也令人感到非常的棘手。帕爾瓦蒂的退縮是很正常的。

    「那你的想法是什麼？」凱莉沒什麼反應地問道，看起來又恢復了正常。

    「我們本來的打算是，拍攝下威靈頓的罪證，然後找一個沒有攜帶ds基因的重要人物，以你實驗所科學家的職位，足以充當污點證人。」帕爾瓦蒂說道，「這麼大規模的種族篩選，足以讓湯姆.威靈頓鋃鐺入獄，受到法律的制裁了——不過昨晚你的制服受到了很大的損壞，並沒有拍攝到決定性的證據……」

    她猶豫了一下，「所以我想，找個沒有攜帶ds基因的重要人物，我不知道，fbi局長——然後盡告知義務，配合調查，這就是我們能做的了，而你的超能力用在這方面比較靠譜——否則我們也的確很難確定誰沒才是那個沒有攜帶ds基因的關鍵人。」

    凱莉明顯地猶豫了起來，她摘掉了身上的儀器，跳下床走到了公寓窗邊，注視著窗外日落的景色，幽幽地說道，「但是……」

    「那兒沒有但是，」帕爾瓦蒂生氣地說道，「凱莉，平心而論，你能處理掉幾只沉思者？——你知道威靈頓財團能制造出幾只嗎？想想看，在耶魯有一只，在新澤西的廠房就有六只，在園區呢？在總部呢？相信我，下一次試驗的時候，威靈頓絕對不會對我們的化學炸彈毫無準備，你一個人該怎麼去贏這場戰爭？承認事實是一個科學家最基本的素質，難道你真的把自己當成超級英雄了嗎？」

    「但你也不能不承認，帕爾瓦蒂——尋找政府來解決此事的成功率並不高，尤其在我們沒有關鍵證據的情況下，在威靈頓的下一次實驗之前政府基本什麼都做不了。」凱莉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冷靜，「你的提議基本上就等于坐視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就這麼發生，誰知道政府什麼時候能阻止？承認政府在超級大公司之前異常軟弱無力的人正是你自己。」

    帕爾瓦蒂抿了抿唇，不再和凱莉對視，而凱莉繼續推理下去，「所以我只能把你的提議當成是徹底放棄，從這件事里退出——」

    「是的，因為那對我來說沒有損害！」帕爾瓦蒂忽然爆發地叫了起來，「我的親朋好友，你的親朋好友，我認識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攜帶者，這件事並影響不了我的生活，如果有什麼影響的話，如湯姆所說的，那也只會更好，不是嗎！凱莉，你是那個對人群沒有同理心的人，你是那個高功能反社會人格！難道你不理解嗎？社會對我有什麼意義？我要犧牲好友的性命去維護它？更重要的是這樣做的結果注定是失敗——是失敗！如湯姆所說的，這是一次狂潮，既然你無法阻止，那唯一的辦法只有讓自己在潮水中別被淹沒！

    影廳里沉默了下來，對于帕爾瓦蒂的說法，身為普通人的觀眾們竟然感到難以反駁，是啊，凱莉和帕爾瓦蒂現在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和帕爾瓦蒂所說的一樣，盡告知義務，然後把一切交給政府了……而以凱莉的一貫表現來看，她也不太可能會有螳臂當車的覺悟，理智地收手更像是她會做的選擇。

    果然，凱莉並沒有繼續反駁帕爾瓦蒂，在有些傷感的氣氛中，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眼，帕爾瓦蒂站起身走出了公寓。而凱莉則回到了帕爾瓦蒂帶來的觀測設備前，給自己量起了血壓。

    「清醒後第一次體檢，第一項，血壓……」對著視頻木然地做著試驗日志，拿起血壓表給自己佩上，凱莉垂著頭安靜地等待了一會，望著血壓表上的數字在不斷跳動……

    仿佛是情緒達到了最大值，凱莉突然悶吼了一聲，一拳捶在了床邊——床沿很快就被她捶出了一條裂紋，隨後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吱呀地倒在了地上，而凱莉也差點跟著摔倒，還好她靈活度過人，在倒下的瞬間又一手點地，‘彈’了回來。

    「whatthe——」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凱莉喃喃地說，而電影院里也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有些壓抑的笑聲︰凱莉的終極問題沒有得到解答，這讓觀眾們也隨著她一起陷入了苦悶期。

    畫面切換到了一連串快剪，凱莉在測試自己的超能力，她的身體素質有了極大的提高，智商突破了200，此外自愈能力、反應能力都大大增強，而與此同時，穿插在各種測試項目之中，還可以經常看到凱莉在電腦前呆坐著，時而敲擊幾個字，時而不斷地刷新頁面，時而盯著電腦陷入了沉思……

    凱莉到底在電腦上操作什麼呢？

    隱約看到頁面有些熟悉，查爾斯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只是還不敢相信，而等到鏡頭總算切成近景，把電腦上的畫面放到了大屏幕上的時候，他也終于肯定了，「啊，真的是quora！」（見注）

    他忍不住興奮地拍了拍大腿——「j.j是怎麼想到這個的？天啊，這個網站才流行起來兩個月？三個月？不超過半年！——但凱莉當然會是quora的重度用戶！」

    作為一款去年剛剛登陸上線，幾個月前剛完成自己的第一輪估值，目前僅在　谷人士中流行的網站，quora在一般大眾中的認知度並不算太高，觀眾們並沒有在電影里看到現實潮物的反應，看起來多數是把它當成了一個虛構的網站——不過整個機制肯定是看出來了，就是和雅虎問答一樣的提問-回答模式。而在電腦上可以看到凱莉連續問的好幾個問題︰「如果你肯定一個/一群凶手即將殺死地球上不特定的30%-60%人口，而你無法在程序正義/合法的前提下阻止他們，你會怎麼做？」

    「哈哈，真的是非常嚴謹的提問……」阿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凱莉不怕自己被追蹤到嗎？這個描述實在是太明顯了。」

    「你會為了保護你不認識，也不喜歡，甚至不覺得你們是同類，屬于一個世界……等等等等的大量人口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自己的私人生活和自己的家庭嗎？」

    「如果你選擇是，為什麼？」

    「如果‘不’是最理智的答案，但你內心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沖動，讓你想要說‘是’的話，你會怎麼辦？」

    這四個問題下都有一些回答，不過，因為鏡頭只是一掠而過，字體又小，觀眾看不清全部——顯然，這些答案也無法讓凱莉滿意，她一邊瀏覽一邊搖著頭，而就在此時，電腦下方跳出了來自帕爾瓦蒂的一條消息︰看新聞。

    看到這個消息，凱莉眉頭一跳，轉過身用手勢打開了電視機，切換到了cnn電視台，正好看到了新聞的尾聲——一臉微笑的女主持人說道，「威靈頓工業生產集團再創輝煌，城市天候調節系統將在三天後于紐約上線，進一步改善紐約的空氣質量，合理調配降雨、陽光與氣溫……」

    「**！」看到了新聞里那天候調節系統的3d建模示意圖，凱莉輕輕地罵了一聲，她不再猶豫，關掉了電視，回過神鼠標輕點，關掉了電腦頁面，站起身拿過了雙肩包收拾起了行李，同時也掏出了電話撥打了起來。

    「喂，媽媽。」當凱莉開始說話時，門鈴聲又響了起來，她夾著電話走到門邊，打開了監視器看了一下，隨後一言不發地把門拉開——有些不自在的帕爾瓦蒂站在門外，和凱莉交換了一個眼神，凱莉挪開身子，讓她進來，自己則繼續地說道，「聽著，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不，不，我沒談戀愛，媽媽——」

    看起來，凱莉終于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就和帕爾瓦蒂一樣——雖然沒有明確的對白，但從人物的表情和肢體語言來看，一切都已經相當明了了，在輕輕的笑聲中，觀眾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最後的大戰就要開始了，電影也將進入尾聲，接下來，應該就是凱莉vs威靈頓公司，在紐約街頭展開大戰！

    「唔，思想掙扎還是弱了點，感覺人物的塑造到了這一步反而軟弱了，這是個瑕疵……不過，這肯定不是人物塑造的終點，按照慣例，在和反派做最後對決的時候，還是會有一次言語交鋒，也許凱莉的性格塑造是要留到那里？」阿蘭皺了皺眉。

    「太好了，沒有那些無謂的矯情文戲——天知道，如果這時候出來一個什麼小女孩、小男孩，那種典型的‘心靈點醒者’，改變了凱莉的看法，那會有多俗套，多令人尷尬。」查爾斯反而歡欣鼓舞，「最後一場打戲了，凱莉會怎麼打呢？當然更重要的是，喬斯會給凱莉準備一個怎樣的對手呢？」

鈞蝦逵人

第381章 最終大戰（上）

    「需要知道的是，不管應用什麼模型進行分析，你都很可能會死。」

    「所以我們更應該盡一切努力避免這個結果。」

    「湯姆忽然選擇對外發布城市天候系統上線的消息，有可能是個陷阱——」

    「這是針對我的一封戰書，不論是真是假，他都要在紐約把一切解決，如果我出現，很好，他布下的天羅地網會解決我，如果我沒出現，紐約城將會成為他的試驗所。如果試驗成功，那麼全國最有動力反對，也最有能力反對他的一批非攜帶者會死去大半，所以即使是個陷阱，我們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你要面臨的是全新的戰場，威靈頓集團有無數科技成果沒有對外曝光，也許沉思者不會是你要對付的唯一對手。」

    「公平的是，他也不知道我已經擁有了新能力，所以這場游戲還能玩。」

    「那麼，我們到底要怎麼玩？殺了湯姆？跳過程序正義進行執法，做那種血腥的義警？但這麼做未必能阻止整個計劃，你知道，湯姆今年才26歲，整個計劃顯然已經進行了十幾年，威靈頓集團內部肯定還有湯姆的支持者，或者是他的上司。」

    「殺了他的確不能解決問題，一個活的湯姆比一個死的湯姆更有用，還記得我們原本的計劃嗎？帕爾瓦蒂？」

    「你是說錄下證據，找到計劃的堅決反對者？」

    「是的，這一回，也許我們可以玩得大點……」

    伴隨著這些畫外音的對話，在一個僻靜的私人練習場內，凱莉在帕爾瓦蒂的陪伴下開始了訓練。連續不斷的蒙太奇中，她和帕爾瓦蒂用電腦記錄分析，模擬著新的對手，幫助凱莉適應全新的超能力。一個鏡頭里，凱莉渾身都貼著感應點，站在原地，不斷地做出躲閃和跳躍、擊打的動作，帕爾瓦蒂則盯著電腦屏幕里的模擬世界，在那里，代表凱莉的3d小人和另一個小人打得如火如荼，不斷地舉起重物作為武器，彼此慘烈地互毆。另一個鏡頭中，凱莉咬著棒棒糖從攝像機前走過，手里不斷地拋接著一個圓球，明顯在沉思著什麼，而帕爾瓦蒂則指著電腦上的制服模型，對她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wait。」畫外音到此結束，凱莉說出了第一句被放出聲的對白，她一把把球放到了桌上，讓它擋住了小部分鏡頭，走向了電腦邊上，和帕爾瓦蒂討論起了什麼，隨後，這個球又被拿了過來，凱莉拿著它和帕爾瓦蒂說起了什麼，「也許我們可以這麼做……」

    「噢，這是沉思者的零件。」查爾斯早就看到了球面上的威靈頓工業logo，他哼了一聲，「這樣明顯非法的科技居然會有logo……沒辦法，真的要這麼嚴謹的話，電影就無法拍了，嗯，總之，現在凱莉找到了對付沉思者的辦法了嗎？」

    看到兩人似乎形成了共識，帕爾瓦蒂把位置讓給凱莉，而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手開始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甚至劃出了一道道殘影，而屏幕上的字母也以非人的速度在上屏時，查爾斯不禁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絕對是每個程序員都夢寐以求的超能力吧——這部片對geek們來說真是盛情款待……」

    「威靈頓城市天候調節系統，是威靈頓集團的全新解決方案，針對城市霧霾、局部極端天氣、積水、過曬等天候問題，智能調節紐約上空的雲層厚薄，再也無需擔心周日早上約了野餐，但起床卻看到傾盆大雨，威靈頓集團，推動世界更進一步。」

    表達時間過去、切換場景的音效後，在紐約曼哈頓的威靈頓集團大廈里，柔和的女聲正朗讀著城市天候調節系統的宣傳詞，而大廳中的透明玻璃終端上，也放著高科技感十足的宣傳片，很顯然，一場開幕酒會正在籌備當中，而很多記者也都集合了過來，可以依稀聽到幾個記者在交流著這場發布會的突然，「從沒聽過任何城市天候系統的消息，忽然間，兩天之內，這就要上線了？這真是太奇怪了。」

    「也許這的確對天氣有利，你知道，他們只是在別的國家做了試驗，然後在紐約上線，我是說，一個天氣系統能搞砸什麼呢？如果這真如宣傳的一樣，這也不失為是好事。」

    許多隱隱露出戒備的保安在會場周圍警戒著，鏡頭從他們臉上滑了過去，穿出了窗戶，讓觀眾們看到了威靈頓大廈外圍、以及大廈高層的天候調節系統控制中心，在紐約各個角落的調節基地中，那嚴密的防護人手，以及游走的沉思者，整個盛大的陣容不禁讓人寒毛直豎——不少人已經隱隱猜了出來，凱莉有可能是想要綁架湯姆，或者和他當面對質，獲取證據，不過，想要橫跨這麼多阻礙綁架到湯姆，她打算怎麼做？還是靠潛入嗎？她一個人——能行嗎？

    「女士們，先生們，請歡迎威靈頓集團副總裁、執行長，湯姆.威靈頓先生。」

    在熱烈的掌聲中，湯姆整了整西服，自信地露出微笑，走向了發言台，而在大廈外的兩個街區，帕爾瓦蒂停下車輛，看了一眼天邊的高樓，回頭敲了敲椅背，「嘿，到你出動的時候了。」

    一身寬松打扮，蹬著運動鞋，看起來好像個運動女孩的凱莉點了點頭，她調整了一下運動頭帶，下了車往威靈頓大廈走去，而帕爾瓦蒂則來到操縱台前，打開了屏幕，一邊按鍵盤一邊說道，「天候調節系統在演講完畢之後就會正式上線，位于紐約城四個方向的36個調節基地會通過高射炮、造雨彈和大型霧化器來調節局部地區的干濕度，所以讓湯姆完成他的演講吧，我們必須先毀掉這個系統。——你已經進入威靈頓集團的監控範圍，把帽子壓低一些。」

    伴隨著這聲調侃，凱莉低下頭戴上了兜帽，這樣輕松寫意地跑到了威靈頓大廈附近的一座天橋上，和一群正以數百米外的集團大廈為背景拍照的游客混在一起，仿佛是傻乎乎的鄉巴佬一般，舉起手遮擋著陽光，從上到下地數著樓層。——幾個曼哈頓常見的精英人士匆匆地從天橋上走過，有些嫌棄地看了凱莉一眼，又彼此對視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受不了這種鄉下妞︰此時的凱莉已經數好了樓層，雙手叉腰，一腳踏前地做起了馬步，上下晃動著活動開了筋骨，又左扭扭、右扭扭，根本不顧忌這是公開場合，這也讓路人露出了看到怪咖的表情，紛紛地讓開了道路。

    「嘿，女孩，悠著點。」一邊開車接近大廈，帕爾瓦蒂一邊說道，「在72層有個狙擊手正把槍口對準了你——你已經沒禮貌得引發眾怒了，是不是？」

    「路線計算完畢。」鏡頭切到了凱莉視野︰從此處到威靈頓集團的大樓畫出了一條明顯的虛曲線，正在不斷的運動中，凱莉後退了幾步，來到了天橋中央，不小心踫到了一輛嬰兒車，在媽媽‘小心點！’的驚呼聲中，她說了一聲‘sorry’，又招來了人們不滿的眼神。「你剛才說72層有個狙擊手瞄準了我，是嗎？」

    「是的，」帕爾瓦蒂的聲音出現了一點笑意，「him，girl。」

    凱莉扮了個鬼臉，按了個按鈕，扯掉了運動頭帶︰從運動服底下，制服很快地擴張上來，包住了她的下半張臉，又延伸出了一對仿佛萬聖節使用的黑邊裝飾眼罩，而她沉下腰，上前幾步助跑，凌空躍起，一蹬路燈借力，就像是炮彈一樣，向著威靈頓集團的方向沖了出去。

    「啊！」

    天橋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尖叫，剛才還鄙視凱莉的路人們都扭過頭，驚駭欲絕地望著她的背影，而第一次顯示出了升級後威力的凱莉，則是繼續地在途中經過的大廈邊框上猛蹬借力，調整了略微下落的曲線，以和剛才計算中完全符合的線路，往威靈頓大廈沖去。

    「丹恩，你在干嘛？」

    鏡頭忽然切到了威靈頓大廈里，一個狙擊手眯起眼，戲謔地瞄準著對面不遠處一座天橋上的女游客，隨後，他又挪開了槍口，扭過頭對著戰友聳了聳肩，有些挑釁地說道。「what？你很關心嗎？」

    看到同伴臉上出現了驚駭的表情，丹恩還以為這是沖著自己來的，他放下了狙擊槍，站起身往戰友的方向走去，一臉‘不服就打一架’的挑釁樣子，這時，鏡頭轉了幾十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人影飛快地接近玻璃幕牆，而在丹恩的戰友往後躲去，他本人一無所覺的情況下，‘嘩啦’一聲巨響，玻璃被直接沖破，那道人影直沖了進來，她的勢能把丹恩的戰友撞飛了出去，這才止住了步子，轉頭看向了丹恩。

    「wow！」看到一大波玻璃碎片疾射了過來，查爾斯本能地做了個躲避的動作︰這個鏡頭在3d里看真是太爽了！

    「啊——啊——你——」看到剛才還被自己瞄準的女游客忽然出現在了眼前，丹恩哪里還有絲毫的囂張，他的腿已經開始發抖了，「what——what——what——」

    沒等他說完，‘女游客’單腳一挑一踩，一塊碎玻璃疾射而出，直接射穿了丹恩右手，力道之大，更是帶得他被這塊小小的玻璃擊飛了出去，直到撞上牆面，發出了‘噗’地一聲，沿著牆慢慢滑倒，在牆上拖出了一長條的血痕。

    在強烈的音樂里，凱莉一把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和可撕長褲，露出了下面的純黑制服——和海報款、預告片款一模一樣，之前的武裝帶被取消了，制服是簡潔的黑色網面、貼身彈力布料的混合版，在胸口有護甲，腰際則有一排的裝備，但看不出都有什麼，鏡頭也放慢了下來，金發被洞口處灌進來的風吹得烈烈飛舞，傲然站在一地玻璃碎中，面無表情的凱莉，以緩慢的速度走向了大廈內部，而在一道玻璃門外，則是大量的士兵迅速聚攏了過來，甚至該更深處，還能看到沉思者的觸手揮舞——

    「帥！」查爾斯大叫了起來，「太酷了，凱莉！」

    「噢！」

    「好帥呀！」

    「這個亮相夠酷的了。」阿蘭也失笑地點起了頭，咽了咽口水，掩飾住了觀影的激動情緒。「作為大片必備的英雄亮相環節來說，確實做得不錯——去除制服中的性感元素，讓這一幕的尷尬感減弱了不少——雖然這樣想並不政治正確，但通過去除造型中的女性化元素，凱莉給人的‘認真程度’一下就上升了不少，人們會更把她當回事兒，更能接受她的力量感……這就是刻板印象，雖然不政治正確，但這就是事實……」

    在這個定格過後，‘英雄橫掃雜魚’這個英雄片里必備的場景也正式開始，凱莉以驚人的高速沖向前方，一手直接握拳，轟上了還沒來得及射擊的敵人，從慢鏡頭可以看到，凱莉手上的肌肉隆起、手向前伸，拳頭深陷進對方的身體里，把他擊飛了出去，而她本人則一個側翻，避開了所有沖著這個方向來的炮火，還是毫不停歇地以高速前沖，和預告片中顯示的一樣，時而用柔術，時而用手臂上的盾牌擋掉子彈，自己則是渾身無處不是武器，用頭槌、腳踢、拳擊等辦法，一次出擊就帶走一個敵人，甚至還有把敵人當作是武器兼肉盾，抓過一個敵人擋住子彈，隨後又把他向上拋起，一腳飛踢地踹出去，讓他把剛才射擊自己的戰友擊暈的動作場面。

    「哦哦哦！」

    「這才是shero！」

    「好爽啊！」

    「要看的就是這樣的打斗！太棒了！」

    在之前那兩段凱莉並沒有超能力的大打戲里，雖然她的能力也很出眾，但觀眾們還是忍不住為凱莉擔心，總覺得打得不夠爽快。而這一段里，凱莉有了超能力護體，完全就是在虐菜，也因此，不再擔心的觀眾們更能享受這種升級的快感，看到凱莉的速度、敏捷和神力都得到運用，而不是一味運用蠻力去打，敵人也不是弱智的只會使用機關槍在那轟炸，而是根據凱莉的能力來變換戰術，後撤、火力封鎖、尋找掩護等等，整場戲打得有條有理，鏡頭雖然頻繁切換，但幾條線都交代得非常清楚——遇到火力封鎖，凱莉就拿肉盾硬頂，外加遠程攻擊，分散尋找掩護時，她靠速度分別擒殺，清場速度一點不慢，偶爾還會在擊暈這個敵人以後，拔出他腿間的匕首，一個抖手地干掉尋找戰略高處狙擊的敵人，不光是動作賞心悅目、背景音樂雄壯，這張弛有度的鏡頭顯出了極強的剪輯功力，而亦讓觀眾們感到熱血沸騰，不但看得很爽，而且看懂了——因為看懂了，所以看得更爽！

    在這場打斗里，也不是沒有一些搞笑的插曲，比如凱莉的金發被敵人拽住，險些落入戰略被動，一邊和幾個敵人對峙一邊綁發髻，還有帕爾瓦蒂在指導凱莉的同時，對戰場發出的點評，「eww，好惡心！下次別用腹部擋子彈好嗎，腸子被打爆肯定很臭——」

    總的說來，子彈的威力肯定是被弱化了很多，至少沒出現什麼把人的肢體炸碎的恐怖景象，但對白和血腥場面還是對得上pg-13的分級，甚至有往r級靠攏的危險趨勢，《代號shero》沒有刻意地灑血漿，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凱莉至少是重傷了不少敵人，整個打斗也因此變得更加真實，沒有了很多超級英雄片里，反派一炸就是千百人送命，而超級英雄打了半天沒一個人死掉的嘲諷感——甚至到目前為止，呈現在鏡頭前的死亡里，沒一例是湯姆帶來的，倒是凱莉相對更有殺傷力一些。

    插播了一些湯姆在演講中被打斷，往72層上來的鏡頭，沒有多久，整個72層的有生力量基本已經被凱莉給廢得差不多了，但剛才驚鴻一瞥的沉思者則依然不見蹤影，凱莉警惕地往天候系統的中控區走去，而走著走著，她忽然單膝跪地，躲開了迎面而來的一腳——

    「啊！預告片鏡頭！」很多人都認了出來，更是被這出屏的特效給嚇了一跳，「**，再看一次還是很酷！」

    和預告片不同的是，在這段打斗中，凱莉還是帶著下半臉的面具的，這也讓她的身份迄今依然沒有暴露——解決了這個敵人之後，中控區似乎再沒了有生力量，不過，當凱莉走到被玻璃圍住的中控區跟前時，卻警惕地後退一步，眼神向上望去，看到了潛伏在玻璃上方，似乎變得和玻璃一樣透明的‘沉思者’。

    中控區旁邊，電梯‘叮’的一聲，吸引了鏡頭和人們的眼光——看到透明電梯里已經抬起槍口，甚至是火箭炮的士兵們，凱莉在腰間一抹，手里頓時多了三個小炸彈，她手一抖地將炸彈射了出去，三個小球在空中不斷來回踫撞，最後在兩部電梯之前最後互撞一次，一枚球體先行和玻璃箱踫撞，發生爆炸，擊碎了玻璃電梯箱，而余下兩枚小球則落到了兩個電梯箱上，頓時發出了哧哧的聲音，腐蝕掉了整個纜繩承重的部分，讓電梯一下失速地往下落去。

    在電光火石的快鏡頭後，凱莉抬起眼面對著頂部的沉思者，有些凝重地退後一步，擺出了起手式，而沉思者亦解除了擬色形態，長長的觸手蠕動著滑了下來，但它並沒有發起攻擊，只是和凱莉保持了對峙的狀態，讓場面進入了詭異的僵持之中。

    「它不攻擊？」在耳機里，帕爾瓦蒂疑問地說道，「這很奇怪，試著靠近一點——等等！電梯好像又上來了！」

    「什麼？」凱莉愕然地轉過頭看向了已經被她廢掉的電梯，而就在此時，沉思者的觸手無聲無息地揮舞而至，想要抓住這個空檔擊中凱莉——

    但，就在它的觸手抽到的瞬間，凱莉一個仰身，臉還沖著電梯，頭都沒扭，躲過了觸手的抽擊不說，還伸手抱住了這條機械觸手，主動地把它在手上纏繞了幾下，雙手扯住，大喝了一聲，惡狠狠地一掄手臂——

    雖然其余幾根觸手都向凱莉猛地襲來，但沉思者竟無法抵過凱莉的神力，被凱莉掄成了一個巨大的風扇，橫著擊碎了整個中控辦公區的玻璃，砸得中控台向下凹陷，液晶屏猛閃幾下，陷入了死機狀態，最後凱莉也力竭地讓它脫手飛出，摔到了中控台上，她自己喘了幾口氣，上前把沉思者推下了中控台，翻找了幾下，扯出了一個亮晶晶的球體，手指快得只能看到殘影地對把它拆卸了開來，露出了一個模塊，她彎下腰把模塊插入了中控台上的一個接口上，說道，「我已經——wait！電梯真的上來了！」

    沒有解釋自己剛才在做什麼，她便一手抄起了一塊玻璃碎片，一手又從腰間拿出了兩枚炸彈，警惕地看向了電梯井的方位。

    「噢……**……」

    然而，凱莉並沒有射.出炸彈——在帕爾瓦蒂微弱的感慨聲中，電梯真的緩緩地升了上來︰雖然纜繩已經斷裂，但兩頭沉思者一上一下，把它包在了中間，緩慢地把它推送上了72層，而在另外一個電梯井中，起碼3、4頭沉思者有序地攀爬了上來——安全門也被觸手打開，無聲無息之間，凱莉已經被沉思者包圍了。

    而被沉思者運送上來的人物，當然並不會簡單——在兩名保鏢的護衛下，湯姆仿若王者一般泰然地升上了72層︰當兩名保鏢為他拉開了電梯門後，他風度翩翩地走了出來，轉向了凱莉，笑著說道，「嗨，我們又見面了，親愛的陌生人。」

    他停頓了一下，笑容擴大，「或者我該說，凱莉？」

鈞蝦逵人

第382章 最終大戰（下）

    哦！

    湯姆知道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凱莉還要繼續隱瞞下去嗎？還有，湯姆會不會卑鄙到去威脅凱莉的家人？這也是反派常用的一招，希望不要出現讓凱莉被迫在親人和大眾之間選邊的狗血情節啊……

    在剛才的一整段打戲之後，現在劇情進入了必然的‘正反派戰前喊話’環節，凱莉猶豫了一下——她終究沒有選擇最理智，但也許不是那麼帥氣的抵賴法，而是伸手慢慢地解下了面罩，把它扔到了地上。

    「你知道了。」她說，「什麼時候？」

    湯姆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試管，鏡頭迅速地對準了它——試管里別無他物，只有一根金發，凱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搖了搖頭，「入職時的抽血體檢——我早該想到。」

    確實……在打斗中如果留下毛發，如果有懷疑對象，真的很容易排除，就算沒有體檢時候的血樣，凱莉作為員工總是有大把機會留下dna證據的，只要細心地盤查現場，那種在密切接觸中還能互相保密的情況其實是有點侮辱反派的腦子了，起碼在科技這麼發達的時代，不可能沒有這種查證的思路。只是類似的做法以前很少在超級英雄電影里出現而已。這種新鮮感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讓觀眾們都不自覺地點起了頭，感到了些微的驚喜︰既然湯姆都這麼有腦子了，凱莉應該不會沒想到保護自己家人的安全吧？

    「so。」在湯姆的示意之下，沉思者們並沒有逼近的意思，他和凱莉保持了一段謹慎的距離，兩人互相周旋地踱著腳步，而他的兩位保鏢則始終雙手握在身前，低垂著頭地看著地面，顯得格外沉穩和神秘，而湯姆對凱莉微微地鞠了個躬，像是對凱莉的稱贊表示謙遜，他說道，「我猜你現在已經知道，蛋白質對于ds基因活躍者來說，是個天大的利好消息——噢，別這樣看著我，能力忽然進步？料池蓋的破損？你就不好奇我是在哪里找到這根金發的嗎——要知道，雖然我的智商也許比不上你，但我也不是個傻瓜。」

    他略帶不滿地說道，好像和凱莉在玩一局游戲一樣，即使落入下風，依然情意綿綿，想要和凱莉修好。而凱莉也無言地攤了攤手，似乎是在對自己的遲鈍和傲慢表示道歉，湯姆做了個‘道歉接受’的表情，繼續地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這對于你和你的同類來說，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大好事，那麼我認為我們應該能完全達成一致，不是嗎，凱莉？你必須認可，這是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就像是小行星撞擊地球，能承受的人活下來，變得更強，而對不能承受的人來說——」

    他扁了扁唇，孩子氣地攤手說，「被淘汰正是他們的宿命——，我以為我們在這點上應該已經取得共識了啊。」

    「我們取得共識的部分是，這種蛋白質對于進化意義重大，而不是在沒有充分實驗的情況下強行對全球推廣。」凱莉說道，她沒有談論道德倫理，而是就事論事地說道，「這讓我怎麼能不反對你？我什麼都不知道，注入這種蛋白質後，我這種群體會有什麼不良反應——」

    「惡心、嘔吐、昏迷。」湯姆說，他聳了聳肩，「體溫升高——的確很像是流感。」

    「超量攝入會有什麼風險——」凱莉說，氣氛不知不覺間放松了下來，好像變成了一場學術討論。

    「一般來說，注射劑量都經過控制，不過，采用浸泡法從皮膚攝入化合物的確是全新的創舉，之前我們也聞所未聞。」湯姆笑了起來。

    「此外它能對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改變——」凱莉繼續說。

    「它不能給你帶來超能力，但能不固定地加強你原有的素質，」湯姆比了一下狼藉遍地的試驗台，「這就像是游戲里來了一次隨機加點，從你的表現來看，我推測……這一次，它把點都加在了你的身體素質上。」

    他的語氣有些試探，而凱莉歪了歪頭，有些遺憾地攤開手扁了扁嘴，像是默認了他的說法。湯姆後退了一步，笑容變得嚴厲了起來。

    「不管有沒有加強你的腦力，你都可以計算得出來，凱莉，你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女孩——你沒有任何機會能阻止我，是的，你的確破壞了控制中心，但這又何妨？僅僅在紐約，天候控制系統就有4個基地，而這僅僅是擴散化合物的一種手段，我有太多太多的辦法來辦到這件事，告訴我，你該怎麼阻止我？」

    「的確，」凱莉沉默了一會，慢悠悠地說道，「你能在全球各地灑滿你的據點——放棄霧化器，有天候控制系統，放棄天候控制系統，你還可以通過高射炮、飛機噴藥……這些辦法來污染大氣，誰能阻止你？起碼我不能，我想，如果你不是想要和我談談，現在在紐約的基地里，876號化合物已經整裝待發，而沉思者則能確保一般軍警力量不容易摧毀設施……想想看，在全球的威靈頓秘密據點里，成千上萬的沉思者守衛著重要機械，即使我能戰勝一頭，又怎麼能分身各地，摧毀所有呢？」

    隨著她的說話，世界各地的標志性景觀在屏幕中密密麻麻地呈現了出來，讓觀眾們意識到了威靈頓集團的勢力，而隨後則是一個個內景，在或是高科技，或是粗獷的設備前，沉思者有的擬色，有的大剌剌地盤踞在設備附近，它的章魚眼不斷地掃視著不斷經過的內部人員，提取他們的面部圖像，在資料庫中進行比對，直到兩相對應上了，這才轉開眼楮。

    這一段變化多端的鏡頭，先是多個窗口，而後拉近到了一頭章魚，而後又往前直鑽，進入了章魚內部的圓球，也就是中控核心里，再是虛擬的查詢景象，而這也讓查爾斯等敏銳的觀眾心中一動︰「這會不會是凱莉剛才拆卸那個沉思者的目的？」

    「在它徹底報廢之前用芯片的權限突入系統嗎？」查爾斯暗想，「嗯，很科幻，不過也算是有邏輯，如果是這樣的話……」

    鏡頭又回到了凱莉和湯姆這邊，凱莉來回走了幾步，好像在思考解決的辦法，而湯姆則大度地微笑看著她，最終，凱莉攤了攤手，「的確，我沒有任何辦法……看起來，合作是最好的出路。」

    湯姆含笑地做了個手勢，仿佛接受了凱莉的軟化，但凱莉又走了幾步，忽然話鋒一轉地說道，「但你聽說過這個單詞嗎，湯姆？——自由意志？道德責任？」

    「euh。」湯姆的笑意變淡了，他看起來有些真誠的困惑，「凱莉，你現在真的要談論這個嗎？道德？」

    他說起道德的語氣好像在說什麼讓人惡心的東西，這也讓影院里響起了輕輕的笑聲——湯姆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他覺得凱莉簡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這個態度沒什麼誠意。

    「好吧，我也無意發表什麼偉大的演講，告訴你一個人妄圖決定全種族的未來，這種事聽起來有多熟悉——還記得嗎？1945年，德國？」凱莉扮了個鬼臉，又繞了一個方向，她和湯姆開始圍著對方踱步，「就像是我相信你也並不在乎我到底在想什麼一樣，對你來說，這一切只是一道計算題這麼簡單，是嗎？你有充足的876號化合物，能讓全球數億人死亡，而你在全世界有上千個防範周到的據點，你隨時準備釋放它們，你認為我阻止不了，但也希望我不要繼續搗亂，這就是你試圖……招攬我的目的，是嗎，湯姆？」

    湯姆又一次做了個‘正是如此’的表情，「我寧願把它叫做人類進化計劃，至于你說的損失，那更像是……一種無奈。」

    凱莉眯起眼，「而你其實也沒打算通過說服來達成目的，我想，按照你的作風，你只是在拖延時間，讓我有個不得不答應你的理由，就像是你將要對地球做的那樣，雖然我看不慣，但也阻止不了——」

    湯姆唇邊露出了淡笑，他高深莫測地背過手，沒有作答，但鏡頭很快地切到了凱莉父母的住處——幾個威靈頓公司的雇佣兵已經跳下車，手持著槍械，往一片平和的獨棟房屋前進。

    透過院門，可以看到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幾個孩子嘻嘻哈哈地在屋里來回跑動，而在門廊上讀報的凱莉爸爸則悠然地翻過了一頁報紙，沒有人抬頭張望，所以也就沒有人發現院門外的危險——幾個雇佣兵當然也放松了警惕，他們對視了一眼，對著對講機低聲地說了一句‘容易的目標’，便都放低了槍械，擠出笑容，推開白籬笆門，走進了院子里。

    「先生，我們沒有惡意，不想傷害——」一邊走一邊說話，還沒接近房門，門廊上的凱莉爸爸就放下了報紙，對著幾個‘客人’露出了笑臉，不過，隨著鏡頭推近，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古怪——

    「先生們，下午好。」凱莉爸爸的聲音讓觀眾們恍然大悟——有明顯的電流音，是從腳下的麥克風傳出來的——這是全息投影！「歡迎來到我的家——」

    伴隨著這句話，忽然間，門廊兩邊的地上，草坪下陷，幾挺機關槍升了起來，開始對前院的雇佣兵們進行掃射，而不斷被子彈穿過，形象時而有些扭曲的凱莉爸爸，則在槍林彈雨中繼續說道，「雖然你們是不請自來，再次我不得不遺憾地申明，你們已經進入了私人領地，而且手持槍支，也不是警察或政府官員，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你們居心叵測，所以請你們盡快離開，否則我有權力對你們開槍驅離——」

    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掃射過後，幾個雇佣兵當即癱倒在地，而唯一一個後撤及時的隊員也嚇得滾到了車輛後面，鏡頭也切到了一個明顯是安全屋的地下空間，凱莉的姐姐甦珊娜彎下腰，把幾個孩子從顯示器前轟了出去，有些頭疼地看著爸媽喜氣洋洋地擊掌慶祝，又和喬納森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笑容，「得讓他們知道，mit也不是好惹的。」

    「嘿，凱莉，就是讓你知道一下，我們沒事。」凱莉爸爸則直接按下了通話鍵，和凱莉說道，「你盡管去忙你的，去拯救世界吧，女孩。」

    「哈哈哈！」觀眾廳對于這喜感又酷炫的場面反響良好，而主廳里，諸位影評人也在輕輕點頭︰《代號shero》的感情一直都是很正向的，並沒有傳統的苦情戲碼，甚至就連這種‘壞人綁架家人’的情節都要翻出新意來，雖然有些不切實際，但從自己的觀影感受就能推論出來，這一段也會讓觀眾們感到新鮮、親切和喜歡，這是一種喜出望外的情緒，正因為翻出了新意，拍得又好看，所以非常的加分。

    「知道了，爸爸。」凱莉唇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按掉了通話鍵，對那邊和保鏢竊竊私語了幾句，臉色明顯變得有些難堪的湯姆攤開手，露出了一個和他很像，風度翩翩但又有些虛假的笑容。「所以，剛才你只是在拖延時間，是嗎？很抱歉你的計劃並沒有獲得成功。」

    湯姆並沒有失去儀態，反而有些疲倦地嘆了口氣。

    「我是真的想要和你……保持友好。」他對凱莉的態度一直是欣賞中透著多情，即使現在，兩人翻臉在即也不例外，不過，沉思者們已經開始步步對凱莉逼近，「凱莉，為什麼你不能明白呢？」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你早可以下令殺了我的，但你一直沒有這麼做——你對我確實相當友好，湯姆，」凱莉說道，「但那只不過是因為你認為我無法威脅你的計劃，畢竟，我只是可憐的一個人，而你擁有半個地球，而你知道什麼？湯姆——」

    她忽然調皮地笑了起來，「我可不是那麼容易追上的女孩，讓我們看看，五分鐘以後你還會不會這麼友好——」

    按下了通話鍵，她大喊了一聲，「parv！好了沒！」

    「what——」湯姆臉色大變，有些茫然。

    「搞————定！」鏡頭一下切回了許久沒有露面的帕爾瓦蒂那里，她結束了一場暴風雨式的輸入，望著眼前屏幕上大大的‘沉思者管理系統︰登陸成功’的字樣，舔了舔唇，咧嘴露出了興奮又自豪的笑容，「讓派對開始吧，女孩們，準備尖叫嚕——」

    伴隨著‘嗡’的一聲，四周的中控台屏幕忽然亮了起來，湯姆和凱莉剛才的對話錄像出現在了畫面上——這應該是由凱莉身上攜帶的隱藏鏡頭拍攝的，凱莉僅僅是聲音出鏡，‘你有充足的876號化合物，能讓全球數億人死亡，而你在全世界有上千個防範周到的據點，你隨時準備釋放它們，你認為我阻止不了，但也希望我不要繼續搗亂，這就是你試圖……招攬我的目的，是嗎，湯姆？’

    ‘我寧願把它叫做人類進化計劃，至于你說的損失，那更像是……一種無奈。’湯姆露出了偽君子的笑容，透過被砸得龜裂的屏幕，他的笑容顯得有些扭曲。——而在時代廣場、國會山，甚至是街頭電器店的大屏幕上，無數路人停下腳步，對他的演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屏幕上的演講還在繼續，湯姆臉色大變，終于失去風度，拿起手機咆哮了起來，「她們在干什麼！阻止她們！你們的防火牆呢！」

    「sir，這病毒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恐怕它和我們采用的防火牆技術一樣，都是s級進化者的作品，她們一定是用了沉睡者的無線端口進入了系統，但我不明白，即使如此，她們也需要時間來運行程序——」

    中了緩兵之計的其實是湯姆自己！剛才的那堆垃圾話，其實是凱莉在給自己爭取時間！

    「你們還在等什麼，抓住她！」頭發散亂了下來，湯姆對左右的手下們吼道，但——本來已經步步逼近凱莉，卻在帕爾瓦蒂進入系統之後，就轉為安分的沉思者們，此時已經紛紛地行動了起來——隨著眼珠的轉動，沉思者的視野里重新定位了幾個新目標——

    起碼二十只觸手同時揚了起來，壯觀地沖湯姆抽了過去，其中一只觸手最先擊中他，把他抽得往後飛跌了出去，凱莉背著雙手，愉悅地欣賞著這一幕，她也和湯姆一樣，露出了相當做作的微笑，而此時，在世界各地，原本安靜的沉睡者們紛紛沖自己守護的戰略物資沖了過去，或是絞殺，或是污染，或是拆卸地，將霧化器、高射炮、導彈發射器等各種各樣的設施毀于一旦……

    電影院里發出了連續的笑聲和歡呼聲，更有人為凱莉那喜感的表情大聲叫好——凱莉和湯姆的對抗，除了人類存亡和道德爭論以外，還有個人和大公司的對抗，凱莉這天才的個體，被卑鄙的大公司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更是讓觀眾們代入了自己在現實生活中被恃強凌弱的憋屈經歷——看到這麼真實的無恥著的大公司被整，他們的反饋快感甚至遠遠超過了電影情節本身，都有種出了氣的感覺。

    「p，讓沉思者抓住他，繳械就可以了，我要活的。」沉醉地裝了一會，看到大屏幕上繼續播放的‘湯姆.威靈頓罪證’，凱莉忽然回過神來，理智地交代道，「他會是我們和威靈頓集團談判的關鍵——」

    「你是說讓我別殺他。」帕爾瓦蒂此時的表情則又凝重了少許，她飛快地說道，「你假設在我們的纏斗中我出于上風，但事實上——k，小心！」

    隨著帕爾瓦蒂的示警，纏斗場面忽然有了戲劇性的變化——在幾乎把整層樓淹沒的圍攻群中，一只沉思者忽然被沖天擊起，跌向了凱莉的方向，而她駭然地躲開之後，伴隨著沉重有力的音樂節奏，余下的沉思者們不是被擊飛，就是被擊敗——湯姆的兩名保鏢在場地中飛快地奔跑著，速度之快，一樣在身後拉出了殘影，而被他們護在中央的湯姆根本安然無恙，連油皮都沒被多擦破一點。

    「進化者……」凱莉采用了剛才湯姆手下的說法，有些失神地輕聲說道。

    「是的，進化者。」湯姆擦了擦嘴角被抽出的血痕，有一絲猙獰地說道，「這是ds基因表達活躍的個體注射蛋白質後的稱號，蛋白質會和基因結合，讓它變成更不穩定的新形態。這意味著強烈的變化，明顯的，甚至是脫胎換骨的提升效果，以及——」

    「以及強烈的副作用……」

    一直以來都戴著墨鏡的兩名保鏢，此時終于第一次對凱莉抬起了頭——和剛剛攝入876號化合物，雙眼藍得發亮的凱莉一樣，這兩人都擁有一對有些僵直，亮得好像小燈泡的瞳仁。凱莉瞪著他們，喃喃地說道，「以及強烈的副作用……你對我說過‘對于ds基因表達活躍的個體，蛋白質是天大的好事’，湯姆？」

    「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湯姆聳聳肩，露出了有些無賴的表情，「噢，如果副作用不嚴重，對你是天大的好事，如果副作用太嚴重——well，對我來說，那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媽的，還以為是反派的真愛，結果根本還是想要把她做成自己的傀儡啊。——查爾斯一邊為扎克瑞的那有些可愛的耍無賴表演發笑，一邊喊道，「凱莉，干掉他！」

    滿足了他的願望，凱莉似乎認為對話已經可以結束了，她拳頭一捏，腳一蹬，便往前沖了出去——‘　’地一聲，另一道虛影和她在場地中央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沖擊波，無數建築材料被吹得飛了起來，而凱莉和那位保鏢都受力往後飛退，好一段才止住了沖力。

    看到湯姆在另一個保鏢的護衛下，一邊和追著他的沉思者搏斗，一邊登上安全樓梯，離開了72層，凱莉眼楮一眯，喊了一聲‘p！’，而帕爾瓦蒂也喊道，「明白！」

    就是這麼一分神，眼前風聲乍起，凱莉本能地一個側翻，躲開了進化者從天花板蓄力蹬下的一拳︰這一拳直接把地板給打漏了一個洞，而凱莉則幾次閃身，用極快的速度避開了進化者追擊而至的拳頭——這兩人就像是在超高速中進行一般的格斗一樣，動作都是標準的格斗動作，但速度被放到最快，距離也被拉到最大，力度自然不必說了，進化者幾拳落空，就把地板、柱子打出了幾個坑洞，而凱莉也是不斷地通過炸彈、建材等物，或踏射、或拋擲、或踹射地回擊，但都被進化者一一躲過，這些炸彈和建材亦是極大地破壞了牆體︰72層終于撐不住了，從柱子開始，整個樓層開始慢慢地往下塌陷，而凱莉和進化者則在這危險的環境中穿梭著，利用地形打著遭遇戰。

    「woah！」

    「噢！天啊！」

    「好帥啊！」

    「好痛的樣子！」

    這第三場大賽，終于完全體現出了超能英雄的特點，在極端復雜的環境里，兩個人利用自己的身體但又條理分明地對戰著，出色的鏡頭切換使觀眾們完全了解了兩人的戰斗思路，而不是瞎看熱鬧︰凱莉故意放慢速度，吃了進化者一拳，當拳頭臨身時，她猛吸一口氣，腹部驀然下陷，不但避開傷害，而且雙手拿住進化者的手臂，猛地一絞，想要脫卸關節，正是巴西柔術的動作放到最快的版本，她的雙手都有了殘影。不過，進化者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旦手臂被拿住，他眼神一瞟，看到了凱莉背後的塌陷的樓層，便不退反進，往前帶著凱莉沖下落的樓體沖去，想要把她在一根鋼筋上刺穿——

    凱莉被迫松開手，一個倒翻，站在下墜的樓板上，主動落下了72層，進化者止住腳步，狐疑地看了看空洞，而他忽然腳下一晃——凱莉直接一個飛踹，把已有裂痕的樓板踹裂，想要把進化者踹上一層樓，但進化者在半途就跳下了這塊水泥，一個滾翻地落到場地邊緣，還沒歇口氣呢，凱莉的化學炸彈又來了……

    復雜的環境，時時出屏的建材和人體，這一場讓人大呼值回票價的大戰足足持續了五分鐘之久——帕爾瓦蒂也不斷地在耳機里播報著自己操縱沉思者，圍追堵截湯姆的進度，「他上100層了，k！樓頂有一架直升飛機，他只剩下兩分鐘的路，而我能用的章魚已經沒多少了——」

    「知道了！」凱莉一個側手翻，躲過了進化者的一腳，她也有些氣喘。而進化者亦沒有繼續進擊，而是一個空翻，落到了凱莉剛才站的位置︰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拖著凱莉，讓湯姆逃走，現在凱莉被死死拖住，他當然也沒必要太拼命——他也在喘氣，而且比凱莉要厲害得多。

    「你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嗎？」喘著氣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凱莉注視著進化者，忽然有些傷感地問道，而進化者沒有答話，而是扭動了一下身子，又做出了格斗準備的姿勢。

    已經無可救藥了啊……

    觀眾心里也和凱莉一樣，掠過了一絲不忍，而凱莉更是戰意全無，她搖了搖頭，伸手打了個響指——

    ‘砰、砰、砰、砰！’，在樓層的各個角落里，都響起了爆炸的聲音，鏡頭快速地切到了爆炸處，拍攝著細節︰被氣浪振動移位的大家具撞上了已經不堪一擊的柱子，形成了詭奇的多米諾效應，除了凱莉站的這個位置，全層，甚至整座大樓都在飛快地往下塌陷，而這壯觀的場面似乎也感動了進化者，他沒有試圖跳上凱莉的空地，而是舉手遮住額頭，四處眺望、環顧著這全樓塌陷的場面——那又亮又僵硬的眼神，最終隨著進化者的抬頭，落到了凱莉身上。

    凱莉低下頭和已經快塌到下一樓的進化者對視著，她忽然跪下身，對他伸出了手。進化者驚訝地後退了一步，望著凱莉的眼神也有所改變，但——他沒有來得及伸手，便因為姿勢的改變，加快了自己墜落的速度，而上頭的樓層亦是傾泄下了大批沙石，把他砸進了更深的地底。

    「你在扔炸彈的時候就計算好了這個效果？」帕爾瓦蒂興致勃勃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酷！現在我也想注射點876號了——從西邊走，那邊的框架最完整，直升機也停在那里，他們已經要起飛了！」

    沒有繼續傷春悲秋地耽擱時間，凱莉最後看了看那個塌陷的大洞，轉身一跺腳，直接穿過了塌陷得果然較為緩慢的西部辦公區，隨著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她直接撞碎玻璃，沖出了大樓——

    在夕陽西下的天色中，一個孤零零的人影，沖出了一棟大樓，畫面在此刻慢放了數秒，讓這幅美感十足的畫面留在了觀眾們心間，而後，凱莉伸手向窗邊射出一條粘菌氣體，逆轉了自己下落的趨勢，一個翻身地落到了玻璃幕牆上，就這樣和大樓呈90度地往上狂奔而去，在碩大的夕陽和晚霞之中，留下了一個瘋狂的剪影。

    最後之戰應該馬上就要結束了，但人物的命運還未可知，影廳的空氣都充滿了沉默和緊繃，人們注視著凱莉奔上了樓頂，但直升機已經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沖著遠方飛去。鏡頭又切到了直升機里，湯姆一邊擦著臉上的血痕，一邊低下頭，表情復雜地望著樓頂翹首上望的凱莉，對此時充任了飛行員的進化者說道，「聯系我父親，告訴他，計劃暫時失敗，應該啟動應急預案了……」

    低沉而悠揚的背景音樂響了起來，不論是運鏡、配樂還是湯姆的表情，都暗示了事件已經暫時完結，接下來的事應該要到下部電影再說——尤其是湯姆貼在窗邊俯視凱莉的表情，非常到位地詮釋了他的心里——對凱莉有恨，有埋怨，但也有好感和欣賞，更有‘我還會再回來’的決心，‘到底還是讓我全身而退’的優越感和成就感——

    「k？」正當氣氛逐漸平靜的時候，湯姆忽然面色一變，驚呼了起來，而原本悠揚的音樂也隨之扭曲，徹底變調消失——

    隨著飛行員的扭頭張望，鏡頭輕盈地移出了直升機，照向了樓頂的凱莉——也只有這樣的俯拍，才能拍出凱莉現在的動作了︰她抱起了有自己腰身粗細的斷裂電纜，在刺拉拉閃現的火花陪伴之下，揮舞著直徑足有……幾十米的電纜，制造起了一陣陣巨風，以及雄渾有力的‘呼呼’聲——

    「哈哈哈哈哈！」

    「這也行！」

    「真棒！哈哈哈，太有創意了！」

    「力氣也太大了吧——」

    這個有些喜劇和逗比色彩的twist，更是讓觀眾們紛紛給出了掌聲、笑聲作為鼓勵，「她真的很——很怪咖、很‘凱莉’啊！這真的是她會做的事！」

    「快拉高！拉高！拉高！」

    在湯姆風度盡失的大吼聲中，遠鏡頭里，凱莉往上拋出了電纜，而這粗大的繩索如願地套住了直升機，並未被旋翼打碎，反而立刻讓它停止了工作，直線往下墜落，一個人影率先摔出了直升機，如炮彈般地落向了遠方——這是進化者，而湯姆——

    鏡頭一下又切到了直升機里，湯姆發狂地解著身上的安全帶，絕望地望著窗外越來越靠近的大樓，而當他閉上眼不敢再看時，一道模糊的身影一下跳進了直升機里——凱莉直接把座位拆了下來，抱著座位，在直升機擦撞大樓之前，如剛才的進化者一樣，炮彈般地躥出直升飛機，彈向了遠方。

    都到了最後，特效還奢侈地來了一段湯姆的主觀視角︰仿佛是坐過山車一樣，在湯姆女孩般的驚叫聲中，整面牆搖晃著飛快撲了過來，但在撞出鏡頭前又及時剎住，然後又是一次繼續和反復，還時不時來一段‘嗚嚕嚕嚕’的音效，證明湯姆的臉真的和牆面有了短暫的親密接觸，連叫都叫不出來了。電影院里響起了驚呼聲和瘋狂的笑聲，而，當最後凱莉和他降落到了地面上的時候，湯姆已經是滿臉的‘哀莫大于心死’，別說裝逼了，就連受傷的表情都露不出來了。

    遠處，警笛聲響了起來，漸漸接近，湯姆掙扎了一下，抬頭看向凱莉，最終仍是有些幽怨地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凱莉也露出疲態，用手撐著雙腿，毫無儀態地猛喘著大氣，聽到湯姆的話，她瞥了他一眼，務實地說道，「我需要你和檢方配合，控制876號化合物的流向——你會是個很好的污點證人。」

    「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干？」也許是受到凱莉再次表決心要反對876號化合物的刺激，湯姆有些激動了起來，他喊道，「為什麼？你知道這對于人類的意義，凱莉，你知道的——」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凱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她看了湯姆一眼，似乎也打算給他一個理由——關于為什麼要反對湯姆，為什麼要這麼堅定地和他一起做對的理由。

    沉思了片刻，她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是的，改變世界的確是每個科學家的夢想，推動人類進步，聽起來更是非常有誘惑力。但——」

    受到她的變化吸引，湯姆也安靜了下來，他不顧自己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動作滑稽、急切地湊向凱莉，想要聽得更清楚，而凱莉看了他一眼，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她一邊真誠地說道，「——但作為項目的老板，你實在管得太他.媽寬了，湯姆，對于你這種事逼事逼，瞎充內行的老板，我想所有的科研人員都只會想對你做一件事——」

    一個拳頭從小變大，佔據了湯姆的視野，伴隨著拳頭入肉的音效和湯姆的悶哼，在觀眾們瘋狂的笑聲中，畫面全暗了下來，全片最後一場跌宕起伏，充滿了twist的大場面，終于落下了帷幕。

鈞蝦逵人

第383章 彩蛋驚人

    「威靈頓集團副總裁湯姆.威靈頓正式被檢方拘捕，法院裁定不予保釋，威靈頓集團位于全球的多處實驗室遭到各國查封，神秘的ds基因到底代表什麼，與之相關的876號化合物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威靈頓為什麼決定在紐約城內噴灑該化合物，民眾要求官方給出解答，但調查委員會表示這是最高機密。威靈頓集團拒絕對此做出評論，湯姆.威靈頓本人也守口如瓶。」

    「但這個拯救了紐約的女英雄，她到底是誰？這是我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毫無疑問，她秉持正義之心，但紐約和美國是否需要如此超能的這個義警？她會不會成為治安上的不穩定因素？這是她從大廈跑出的錄像，我們可以看到，她完全無視地心引力，和地面呈90度，直接跑上了樓頂……」

    「到底誰才是殺人凶手？根據威靈頓集團的報告，一共有212人在本次事件中身亡，我是說，不論威靈頓集團想要干什麼，他們並沒有成功，不是嗎？並沒有帶走一條人命，但這個所謂的女英雄卻讓上百人死于非命，他們也是兒子和女兒，他們也有夢想，他們也是普通人——」

    「民眾對于威靈頓集團敵意高漲，在全國甚至全世界的辦公樓外，隨處都可見到抗議民眾……」

    一連串口吻、發音都不同的報告，在黑暗中響了起來，屏幕慢慢地變亮，鏡頭切到了審訊室里，已經梳洗完畢的湯姆，雖然臉上猶留傷痕，但看起來又恢復了往日的帥氣，只是比起以前優越感十足的形象，現在他要多了一分憂郁。而對于審訊方，‘她到底是誰’的問題，他只是搖著頭，坐在他身邊的律師則代替他回答道，「威靈頓先生有權保持沉默。」

    「你應該明白，威靈頓先生。」看得出來，審訊方是暗藏火氣，他的語氣已經不是那麼客氣了。「她的存在對于美國政府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們不可能放任這樣的力量在外游蕩——」

    湯姆忽然笑了起來，他第一次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緊抓著她不放？」他的表情有些憤世嫉俗，「你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化合物意味著什麼——這個秘密同時被多個國家掌控，你以為她會是唯一的一個嗎？1個月內，她就會有同類，2個月、3個月……」

    湯姆放聲大笑了起來，表情又恢復了平時的高姿態和狂熱，鏡頭悄然移開，但他的聲音還在回蕩，「你以為這一切已經結束了，但它才剛剛開始，準備好吧，下一個世代已經無法阻擋，他們即將就要到來了。」

    ……片名在此處第一次得到了點題，而湯姆的結論也讓許多觀眾都點了點頭——這麼容易制備的化合物，這麼顯著的效果，這麼龐大的潛在群體，而且同時為這麼多國家掌控，隨便想想也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結束，恐怕真的如湯姆所說，這一切才只是剛剛開始。

    這一回，背景音樂真的是大片結束時那悠揚的範兒了，鏡頭在大部倒塌的威靈頓紐約總部上空盤旋了一下，拍攝著重建和挖掘的工作，隨後便推移到了遠處，好像飛鳥一樣，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天空中，最後，當它又降下來的時候，天空下方已經是凱莉的公寓了——鏡頭直接從窗戶里切了進去，可以看到，公寓已經是空空蕩蕩，搬家工人正在把最後一個紙箱從公寓里搬走。

    「真的要離開這里嗎？」帕爾瓦蒂明顯有些不舍，她和凱莉一起拿著啤酒，在飄窗上坐著，望著外頭的風景，「難道就沒有1%的可能留下來嗎？」

    「必須在fbi注意到研究所之前離開，你知道，他們總是能找到辦法，繞過威靈頓集團設下的訴訟壁壘的。」凱莉又是認真且語速極快地回答，「看起來湯姆也並沒有向威靈頓集團傳達我就是‘她’的消息，但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

    她想了一下，有些好笑地回答，「一個超級反派身上，是嗎？」

    「yeahyeah，」帕爾瓦蒂有些沒好氣地說道，「謝謝你的長篇大論，雖然我想表達的只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走。」

    凱莉笑了起來，她喜愛地摸了帕爾瓦蒂一下，「抱歉，parv，但你知道，我別無選擇。」

    鏡頭落到了飄窗外的街景上，可以看到對面的牆上寫著「拯救威靈頓，拯救城市」的標語，凱莉和帕爾瓦蒂的眼神同時落到了上面，帕爾瓦蒂嘆了一口氣，「保持聯系，好嗎？如果有麻煩了，讓我知道。」

    「當然。」凱莉說，舉起啤酒瓶和帕爾瓦蒂踫了一下，「你可是我的1號試驗品——等我搞清楚876號化合物對人體的影響之後，相信我，你逃不過一針的。」

    帕爾瓦蒂大笑了起來，她又看了看窗外的標語，「成為新世代，是嗎？不管怎麼說，湯姆的計劃其實都成功了，876號化合物徹底進入了市場，它已經開始改變人類了，只是和他想要的方式並不一樣……世界正在改變，凱莉，而我被這變化的速度弄得好暈。」

    「你會習慣的，」凱莉簡單地說，她的手快得不可見地一晃，一把抓住了一只蒼蠅，隨後又聳聳肩地把它放掉，「人類始終都處于一波又一波的文明進化中，變化永遠是這麼的大，或遲或早，我們都會習慣。」

    「接下來打算去哪里？」

    「我不知道，瑞士、法國？威靈頓在那里還有兩個研究中心——另外，前沿科技研究所的舊所長讓我很感興趣，他的死感覺充滿了玄機，23swnet號蛋白質太神秘了，得弄清楚它對人體究竟能造成什麼影響，它背後的故事似乎還有很多。」

    「永遠對自己的項目這麼有主導欲，是嗎？」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反對湯姆？」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凱莉站起身，拿起一個旅行袋，帕爾瓦蒂跟她一起走出房子，往下走去，帕爾瓦蒂問道，「說真的，為什麼那麼堅定地反對湯姆？凱莉，我還以為你至少會掙扎一下的。」

    「當然是因為他不可信任，」凱莉不假思索地說。「你能想象嗎？沒有充分的臨床試驗，沒有溝通和準備，在技術突破的一周後就要改變世界？——相信我，這背後肯定還有很多故事，而他絕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和美好……」

    她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凱莉最終聳了聳肩，「what，876號化合物是我研發出來的，處理它帶來的麻煩也是我的工作，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一個不負責任的軟弱科學家？能夠改變世界，卻控制不了自己的產品帶來的後果？難道你指望從我這里聽到什麼心靈雞湯？什麼關于責任和勇氣的演講？p，你已經不是喜歡看超級英雄漫畫的小女孩了，現實點好嗎——」

    「但你已經是個超級英雄了，你滿足所有的要素，」帕爾瓦蒂和凱莉又斗嘴了起來，「你看，你已經有了自己的超級反派，你一個人拯救了一座城市——！你簡直就是個標準的超級英雄！」

    兩人已經走出了公寓樓，搬家工人把最後一個紙箱搬到了一輛皮卡上，和凱莉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凱莉關上了皮卡的貨箱後門，同時還在和帕爾瓦蒂聊天。「這麼說，你就是我的助手了？你知道，就像是蝙蝠俠和羅賓，超級英雄總是少不了一個sidekick。」

    「而每個sidekick都會有自己的主線故事和單飛一天，」帕爾瓦蒂說，「你這是在取笑我嗎，可我完全ok啊，我不像你那麼自我中心，不能容忍自己淪為配角。」

    兩個女孩你一言我一語地搶著說話，讓氣氛變得不那麼感傷，凱莉很快把旅行包放在了副駕駛座上，她關上車門，帕爾瓦蒂也安靜了下來，離別時刻終于還是來臨了。

    深吸了一口氣，凱莉轉過身想要對帕爾瓦蒂說些什麼，但她的眼神越過帕爾瓦蒂的肩膀——她忽然彎起眼，微笑了起來。帕爾瓦蒂也回過頭，和凱莉一起看向了背後。

    在滿城的‘威靈頓挺住’的涂鴉標語中，這條標語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一個半大少年搖晃著噴罐，完成了最後一筆，退後一步，欣賞著自己的作品︰‘thatgirlisahero’。

    背景音樂變得溫暖了起來，凱莉和帕爾瓦蒂相視一笑，帕爾瓦蒂說道，「你知道嗎，超級英雄都需要一個代號——否則就會像是現在這樣尷尬，thatgirl？聽起來一點都不酷。」

    「好吧，我給自己起個代號，你把它發布到網上，然後我們兩個人都被fbi盯上。」凱莉還是那麼毒舌地吐槽。「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嗯？p？」

    「但以後我們也不能用真名聯絡了，客觀地說，我們依然需要一個代號——雖然這可能是史上知名度最小的超級英雄代號，但那也是個代號，不是嗎？」帕爾瓦蒂堅持地說道，「，給我個外號，給我個外號——」

    在帕爾瓦蒂喋喋不休的煩擾中，凱莉翻了個白眼，‘刷’的特效聲一起，她又進入了高速跑動狀態，不過這一次的特效並未持續多久，她就又回到了帕爾瓦蒂身邊，手中還拋動著剛才那少年手中的噴罐。

    帕爾瓦蒂挑起眉，詫異又滿意地看了她一眼，重新看向了那面牆——a被涂掉，h前面多了個s，標語現在變成了「thatgirlisshero」。

    「shero？這名字聽起來……非常的自戀啊！」

    「不然你想要什麼，蛋白質女孩？基因女俠？」

    鏡頭停頓在了那張牙舞爪的涂鴉上，凱莉和帕爾瓦蒂的斗嘴聲成為了背景。「不，我理解了，以你的起名水平，shero是你的極限——」

    「這是一個簡潔明了的名字——」

    說笑聲弱了下去，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響了起來，觀眾們自然地知道，凱莉已經離開了——畫面上的shero慢慢變大，其余字體也和牆體一起慢慢模糊，讓它成為了屏幕上唯一的字眼，隨後狠狠地撞了上來，‘’兩個字，和預告片一般地被蓋章到了標題斜上方，強烈的搖滾樂嘶吼了起來——觀眾們有些比較敏銳的這才注意到，這部電影是如此的標新立異，甚至是在影片最後，才終于出現了電影標題。

    影院大燈漸漸亮起，和現在流行的片尾設計一樣，首先出現的是以概念圖為背景的主創名錄，如果是一般的電影院，這也意味著離場時間到了︰雖然有很多人會留下來看完片尾，但大部分人還是沒有這個習慣。不過，這畢竟是首映場次，所以所有的觀眾都沒有馬上起身，影廳內並不嘈雜，反而零零碎碎地開始響起掌聲——這很快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響應，不論是觀眾廳還是主廳、媒體廳，此時都用洪亮的掌聲表達了對于劇組的尊重。

    而就在掌聲之中，已經出完了主創字幕的屏幕，忽然間又暗了下來，搖滾樂猛地一停，背景音樂再度響起，觀眾席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激動的議論聲，但人群很快就隨著畫面的展開而停止了議論——彩蛋的事之前並沒有公布，這也讓觀眾們興奮不已，充滿了期待。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屏幕上，鏡頭從他的腳部往上拉起，跟拍著了他輸入密碼，開啟了冰晶門，走進了明顯是威靈頓集團產業的高科技控制中心里，這時鏡頭也是一個盤旋，拍到了他的正面︰格倫，凱莉在科研所的同事，看來他果然不簡單。

    「湯姆還是不肯開口，」他並沒有繼續前進，鏡頭也一直對著他的正面，沒有拍到格倫的對話對象。「我們發現他也刪除了機器里的檢測記錄——關于那女孩到底是誰這個問題，目前只能靠猜，凱莉.約翰遜是我們的第一懷疑對象，但……湯姆對此予以了否認。」

    「聽起來你不相信他。」不緊不慢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少觀眾都是神色一動，對此感到了一陣疑惑︰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眼熟啊。

    「董事會對他已經失去了信任。」格倫在這個人跟前似乎不是那麼的被動，他不卑不亢地說道，「他們希望你能出面和湯姆溝通。」

    「明白了。」那把聲音慢慢地說道︰隨著激動人心的背景音樂，鏡頭慢慢地轉了過來，一個英俊的褐發男人出現在了鏡頭里，他的氣質似乎有些憂郁，但唇角的笑容卻和湯姆一樣，充滿了浮誇的優越感，完全地架子十足。

    一邊說，他一邊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從現在起，我會全盤接手，不論是我弟弟，集團，還是——」

    唇邊的笑容擴大，鏡頭也沖著他的臉直拉了過去，由喬什.布蘭奇飾演的丹尼爾.威靈頓霸氣地說完了整句話，「——人類進化計劃！」

    在觀眾們的尖叫和歡呼聲中，搖滾樂再起，這一次就是長長的演職員名單了，不過，並沒有太多人對這些名字感興趣——喬什突如其來，事先毫無預兆的現身，對于觀眾們來說的確是一劑強心針，讓他們本來就興奮滿足的心情一下high到了更高點，在尖叫之後，很多人都討論了起來︰一直在演藝術片和舞台劇的喬什怎麼忽然想開了，要回歸主流電影界？他的回歸之作居然是超級英雄電影里的預定反派？這又意味著什麼？他以後還能演上正派角色嗎？

    「holy**！」查爾斯對著屏幕大喊了起來，還有個粉絲身份的他，現在不但是有觀眾的興奮之心，還有身為粉絲的熊熊八卦之火，「居然是她！j.j居然把他請來了——她就不怕切薩雷有意見嗎？」

    一般來說，看完電影以後，查爾斯的情緒都是相當興奮的，而《代號shero》對他來說，更是完全戳中了所有點，讓他感想多多，恨不得能抓著某個人和他一起激動，現在還要加上喬什的回歸？他簡直快爆了，甚至看完《阿凡達》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激動，這種難以宣泄的感覺，簡直是讓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直蹦髒字兒，「**，**，這簡直就是今年最**的電影，沒有第二部了，你知道，這真的完全——**，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確實，」對于珍妮弗主演的電影一直態度曖昧的賽義德，也忍不住地點頭附和了起來，「那種出屏效果甚至比《阿凡達》還要出色，當然，景色上肯定是不能比，不過——這部電影應該放在imax廳首映的！」

    「right？right？」查爾斯簡直又找到了和賽義德剛認識時的激♂情，他激動地說道，「午夜場必須去看imax——得和扎德一樣，連續買好幾場的票——」

    正當他差點做出這個瘋狂的決定時，影廳前排忽然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以及「j.j！j.j！」的歡呼，j.j珍妮弗在工作人員的陪伴下，笑容滿面地走進了放映廳內，拿起了無線話筒。

    「hello，朋友們。」她愉快地說道，「你們好嗎？這部電影好看嗎？」

    「棒極了！」

    「今年最好的電影！」

    「j.j，你太棒了！我愛你的凱莉！」

    掌聲、口哨聲和歡呼聲，積極的回應聲頓時快塞滿了影廳，甚至讓這個不小的寬闊放映廳顯得過分嘈雜，但觀眾們的反應的確是真心實意，沒有一點摻假——可能一般的觀眾對于這部電影的反應不會這麼的狂熱，但這個影廳里的觀眾，幾乎全都是抽中了首映禮門票而來的忠實粉絲、影迷，如此核心的粉絲群體，對于這樣一部水準以上的電影不可能沒有正面回應，而在剛才的彩蛋後，基于現實新聞的加成，他們的情緒更是亢奮無比︰雖然珍妮弗已經結婚了，但看到曾經的金童玉女再次攜手合作，他們怎麼可能不激動？

    說實話，雖然對前幾次小型試映會的結果很滿意，但珍妮也沒有想到，首映禮上的觀眾們會是這麼的狂熱，他們的叫聲甚至讓她耳中都響起了回音，這種純粹的、激烈的感情，讓她也是心情大好——這種滿足的情緒，甚至不能簡單地用喜悅來形容，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會一心想要快點結束洛杉磯的宣傳工作，回去拍攝《人生.漫游》，其實在這一刻之前也的確如此，那些宣傳節目對于珍妮來說，只可能是一份工作，要說從中感受到什麼樂趣，那也有些太強求了。

    但……

    看到這一張張熱情而滿足的臉，聽著他們對于《代號shero》的熱情回應，一個真正快樂的、無憂的笑容快速地攀爬了她的嘴角，這感覺甚至比《阿凡達》拿到全球票房冠軍的時候更讓她觸動——不，應該說，那些被她‘巧取豪奪’來的成功電影，不論取得了多少成績，都比不上這部由她一手打造的《代號shero》，所獲得的肯定更讓她開心。

    的確，作為演員來說，這不是一部意義很大的電影，演技上沒什麼挑戰，人物深度也較為淺薄，但，作為主創人員，制作人來說，《代號shero》卻是她一手創造的世界，是她和喬斯的才華與功力的展現，它的成功，等于是肯定了大夢和她在電影工業上的操作水平——

    「怎麼辦？」一邊笑著對觀眾們表示自己的謝意，珍妮一邊有些無奈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喜歡那種電影嗎？喜歡當個演員嗎？是的，我很喜歡——可我也很喜歡這種電影，我也很喜歡，很喜歡當個制作人……」

鈞蝦逵人

第384章 記者會觸雷

    「這應該是今年夏天最有存在感的電影之一了，」對于主廳的電影人們來說，坐到字幕跑完，電影完全結束也是一種禮貌——如果連他們自己都不尊重這些演職員了，那麼這些演職員字幕還有什麼作用？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討論著自己的感想，「——當然，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吃驚了，不過我還是想說，珍妮弗真的很會做電影，雖然期待值已經被調得很高了，但這對我來說還是又一次驚喜，斯蒂夫，你的看法呢？」

    斯蒂文.斯皮爾伯格——同樣也是詹姆斯.卡梅隆的老友，有些矜持地點了點頭，和卡梅隆不同，與珍妮弗沒什麼交情的他不願在公開場合太過熱情地稱贊珍妮弗，「這是一部非常標準——也非常有才華的爆米花影片，對于3d電影來說，它的意義和《阿凡達》甚至是不相上下的。」

    「《阿凡達》的技術進步更多的還是體現在特效上，」卡梅隆並沒有因為《阿凡達》和《代號shero》相提並論而感到不快，而是欣然地說道，「但在3d技術，尤其是出屏感上，和《代號shero》比的確略遜一籌——喬斯在這方面的天分令人驚嘆，考慮到他之前從來沒有拍攝過3d電影。」

    「確實。」斯皮爾伯格點了點頭，「如果3d真的是大趨勢的話，那麼這一次迭代，毫無疑問又會淘汰掉一大批中庸的導演了，誰能先學會拍好一部3d電影，在接下來的商業大制作領域，誰就是贏家。」

    作為舉足輕重的大導演，他們的關注點自然是與眾不同——不像是一般人那樣關心電影的票房和口碑，他們更看重的還是這部電影在3d拍攝上的明顯優勢︰這是一部運用3d攝像機拍攝的真3d電影，而不是後期轉制，具體在電影里，觀眾幾乎每時每刻都可以看到景深，感覺到電影的3d感，而不像是後期轉制3d的愛麗絲一樣，很多場景摘下眼鏡看也沒障礙，只有字幕給做成了重影。而這對預算控制、後期制作，導演的構圖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怎麼把出屏效果流暢地剪到成品里，怎麼拍才能忙中不亂……對觀眾來說可能只是簡單的2d變3d，但對導演來說就絕對不是這樣了，運鏡、打光、分鏡……如果真有這麼簡單，李安為什麼要先當一陣子學生，再去拍《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所以，雖然《代號shero》沒有太深的內涵，就如斯皮爾伯格說的，是一部標準的爆米花影片，但兩位大導都沒有輕視它的意思，反而是他們最知道，要拍好一部爆米花影片有多麼的不簡單。

    「你覺得誰起到的作用大？」卡梅隆八卦起來了，「這部應該是強制作人、弱導演的典型了，感覺上，珍妮弗是把在《阿凡達》里學到的精華都注入進《代號shero》了。」

    雖然這麼說有指責珍妮弗‘偷師’的嫌疑，但從他笑盈盈的表情來看，卡梅隆不但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非常欣賞珍妮弗的學習能力。

    「不好說，你知道，我以前沒怎麼看過喬斯的作品，」斯皮爾伯格猶豫了一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漫威現在肯定更想讓他去導《復仇者聯盟》了——你聽說了他們的大計劃嗎？」

    「當然，珍妮弗對我說過，她很看好。」卡梅隆不假思索地回答——看到斯皮爾伯格的表情，他笑了起來，「伙計，別這麼看我，你真的應該和珍妮弗聊聊，別信直覺那一套，這女孩是真的有兩手，當然了，她的直覺和魄力也的確準得可怕，如果夢工廠能和她合作的話，你們的項目絕對不會虧損的……」

    在《阿凡達》前後的洗腦式‘傳教’之下，現在的卡梅隆已經成為了一名優秀的下線，此次他把老友拉來捧場，其實也是為了處在困境中的夢工廠著想，希望能撮合大夢和夢工廠合作一兩個項目——不過在這點上，沒有太多優秀ip系列的夢工廠的確不是那麼的佔有主動，能否合作，還得看珍妮弗的一念之間。

    「電影的結尾感覺還是有些……該怎麼說，韻味不是那麼的足，雖然哲理思考是有點俗，但畢竟是超級英雄電影的一環，完全跳過的話，凱莉的英雄氣質頓時不是那麼的足了。」

    「但也許這正是凱莉的特色，她就是那種非常務實的科學家性格，我認為這符合電影一直以來的風格，這是一部非常叛逆的電影，不論是從拍攝手法——那些倒放、插敘，包括漫畫化的對白——」

    「對，雖然說有些手法在別處可能非常的過火，甚至讓人尷尬，但令人吃驚的是，它和這部電影融合得非常好——」

    「是的，是的，我也這麼認為，這部電影在敘事上有很重的漫畫風格，這應該就是找喬斯這種geek來拍的好處了，和年輕人受眾完全是無縫對接。」

    「但有些地方我認為處理得過火了一點，還是可以聞到一定的幼稚。」

    「用一整部電影來拍超級英雄的誕生，感覺上是有些模仿諾蘭的《蝙蝠俠︰開戰時刻》……」

    影評人們關注的點就和導演們截然不同了，他們更熱衷于探討電影產品的質量，《代號shero》的優勢和弱點，人物的塑造、情節、節奏，都是他們感興趣的點，而雖然在一些細節上存在爭議，但對于電影總體質量的評價卻是驚人的一致。

    「這應該是今年最3d的3d電影了。」

    「花的每分錢都看得到——這應該是日後的大趨勢吧，演員片酬不再是最大支出了，我是說，你真的能看到預算在燃燒，從那些精細的特效細節來看，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其實也算是一部動畫電影……」

    「非常優秀的商業作品，《特工紹特》在質量上完全被比下去了。」

    「嗤——《特工紹特》，別拿這兩部電影來比較——關鍵是，大夢真的做了一部很好的女性英雄電影，在此之前根本沒人知道這種電影應該怎麼做才能成功，這點來看，它的意義要比可能的票房更大。」

    「對，不過這對演員本身有很高的要求——」

    「你是說珍妮弗的武打功夫嗎？從地上跳下來的那一下？」

    「哈哈，是的，動作指導組非常值得贊賞，不過我說的還是珍妮弗的演技，雖然這不是電影的重點，但這決定了電影本身的層次，你們的看法呢？你可以想象克里斯.埃文斯去撐起一部超級英雄單人電影，但讓杰西卡.阿爾巴來主演《代號shero》——」

    「對，雖然這不是賣演技，但珍妮弗的確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角色，她的技術動作也毫無變形，甚至和以前的自己都沒有重復——尤其是凱莉的面部表情並不多，但你還能準確地捕捉到她的意思，而不是一頭霧水，這真的並不簡單。」

    「她應該是第一次演出搞笑成分這麼重的電影吧？不得不說，沒想到她的笑果會這麼好……」

    「真想把彩蛋提前劇透出來——但我知道一會兒就會有pr過來提醒了——她的自嘲精神確實讓人產生好感，你得承認，營銷做得這麼不讓人反感的也只有她了……」

    影評人的區域已經儼然形成了一個大派對，對于這種質量碾壓，幾乎是100%好評的電影，他們沒什麼可爭論的，多數是討論一些因此發散出去的話題——影評人們雖然喜歡拍得很有想法、很深刻的藝術電影，但也不可能討厭質量上乘的商業電影，而他們對于這種又有想法，又完美地吻合了商業電影固定結構，讓觀眾體驗非常不錯的電影更有著好感，畢竟，考慮到他們一年要看的爛片數量，好電影也值得這個待遇。

    而在記者區，人們紛紛討論的則是稍後的記者會，「續集是肯定要拍的了，彩蛋都出來了——必須得問票房吧？這個得在第一個問題里，都說好了，待會不論誰第一個被點到，都必須問。」

    「第二個就是喬什嗎？」

    「和喬什有關的問題恐怕未必會得到回答——反正新聞也不能發，別想了，pr已經在打招呼了，這是給正式上檔日留下的驚喜新聞。」

    「好吧，好吧，不過可以問一些側面的問題吧，她和丈夫的關系，第一個小孩——」

    對于記者們來說，他們最關注的肯定是這種能賣掉報紙，賺取點擊的問題，至于其余和電影有關的，則不會拿出來和同行討論，多少也有點敝帚自珍的心理。

    在他們的隔壁，有一個角落異常的安靜——這里坐著的人數並不多，不過是十幾個，前後佔據了三四排，在整個觀影過程中，他們都相當的沉默，現在的情緒也遠遠說不上多亢奮，甚至于，個別人士的表情還有那麼幾分五味雜陳……

    「想要改漫的野心，完全是撲面而來啊。」可以說是特地前來捧場，也可以說是特地前來給喬斯.韋登這個《復仇者聯盟》未來的掌舵人打分的凱文.費吉，有些不是滋味地想著，而他不高興的原因，還不是因為相隔兩個月的兩部電影，《鋼鐵俠2》和《代號shero》之間的質量對比，「用了一個多小時來說成為英雄以前的故事，這就是建立世界觀啊——這簡直是處處為漫畫留了接口，凱莉從上大學到進入實驗所之前和帕爾瓦蒂的故事就會是很好的前傳，還有那麼明顯的sidekick笑話，這一整個世界觀已經通過一部電影立了起來，別人都是內容為王，小說、漫畫開發ip，《代號shero》卻要從影視去帶動漫畫和小說……」

    考慮到電影票房和漫畫銷量的可憐對比，大夢的做法似乎有些滑稽，但沒有人比凱文更清楚電影對漫畫——以及最重要的，周邊、動畫dvd等利潤項目的帶動作用，而更讓他感到不安的則是大夢的這種做法︰說實話，現在漫威和dc在影視界的地位，完全是靠著他們的巨量英雄人物撐起來的，他們是用公司幾十年的積累在影視行業里混，ip就是他們的唯一籌碼，你想要開發超級英雄電影，那就來得看漫威或dc的臉色。而看到大夢這樣蠻橫無理，直接從電影入局，去開創自己ip產業鏈的做法，他怎麼可能不感到不安？

    「不知道他們打算讓誰來做漫畫化的活計……」他忖度了起來，「必須和鮑勃好好談談了，都是迪士尼的子公司，必須避免無意義的內耗，也許，漫威可以把凱莉吸納進來，讓它成為漫威宇宙的一員……我們甚至可以讓凱莉在《復仇者聯盟》里現身？」

    雖然漫威宇宙‘一人一角色’，‘不能同時出演同類型電影’這兩條鐵律基本是雷打不動，但對于足夠優秀，或者說，足夠有威脅的大人物來說，例外就是為他們所創造的。

    短短十分鐘的演職員列表時間過後，隨著導演喬斯和制作人珍妮弗簡短的答謝，首映部分正式結束，接下來劇組人員前往已經準備好的記者會場地，而主廳里的大部分人員也都移師去了在附近的酒店中舉辦的afterparty，繼續接受款待︰這都是來撐場面的朋友，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那肯定是必須的。

    制作人兼女主角珍妮弗.杰弗森、導演喬斯.韋登、第一男配角扎克瑞.昆圖，以及已經瘦身了不少，帕爾瓦蒂的飾演者，身材豐滿的明迪.卡靈，作為發行公司代表的切薩雷.維杰里以及華納的凱瑞.奧倫特，《代號shero》的劇組重要人物真的很簡單，就是這六個人，就陣容來說，確實趕不上《阿凡達》的星光熠熠，不過記者們可沒有絲毫的不滿，幾乎是才坐定下來，主持人才示意提問開始，人們就爭先恐後地按下了手中的搶答器︰這也是劇組別出心裁的地方了，他們完全拋棄了傳統的點人回答方式，而是采用了這樣的搶問機制，這也讓記者們熱情更高，不僅僅是那些大刊物的記者有舉手的欲.望了。

    「請問珍妮弗，」不過，新技術都是有意外的地方——或者這也不是意外︰仗著年輕人的敏捷，搶到第一個問題的是一位冒冒失失的實習生，他看起來絕對不超過20歲，甚至連發問前應該簡短介紹自己的規矩都不知道，而是漲紅著臉，激動地戳了所有的雷點，「彩蛋里的喬什.布蘭奇是你邀請來的嗎？——對于和他的再度合作，你的丈夫真的沒有意見嗎？你知道，自從結婚以來，你們一直聚少離多，一直有傳言說你們的婚姻陷入了危機——請問，這是真的嗎？」

鈞蝦逵人

第385章 重注壓爆

    噢吼吼——這下真是糟糕了，在場的記者一下就轟動了起來，笑聲和嬉鬧聲立刻取代了原本專業的安靜氛圍，就連台上的劇組成員都不禁露出了笑意︰這也說明，不論是喬斯還是凱瑞、扎克瑞的性格都還不錯，畢竟這是電影的首映式記者會，第一個問題就問得這麼砸，和電影，以及本部的主演一點關系都沒有，要是主創人員是那種認真嚴肅的性格，當場翻臉都是有可能的。

    搞什麼新科技啊，一開始幾個問題就該點名回答啊……來自《紐約時報》、《好萊塢報道者》等權威媒體的記者們在‘這下事兒鬧大了’的看熱鬧心態之余，也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這個問題不是不能問，在之後的單人采訪環節，甚至是記者會的後半部分，用玩笑的語氣來問都是可以的，但作為開場問題就太讓人尷尬了，珍妮弗現在是怎麼回答都不對——不回答那肯定是不行的，翻臉斥責記者，不論對方多麼‘罪有應得’都會破壞氣氛，但如果回答這個問題的話，對于劇組成員也是一種不尊重。如果沒有極快的臨場反應力以及出色的情商，想要把這個場面圓過去可不那麼容易。

    「你是——」珍妮弗也笑了起來，至少在表面上，她看不到一點慌張和不快。

    「我是《star》的記者吉斯。」小伙子激動萬分地說道，他看起來亢奮得已經顧不上注意別人的反應了。

    「ok，吉斯，非常謝謝你對我個人生活的關注——當然，我明白這也是你的雜志很大一部分讀者的關注，相信我，以前我還是很喜歡看這本雜志的。」珍妮弗壓低了嗓音，「其實現在也還是很喜歡看。」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珍妮弗繼續地說道，「不過我現在喜歡看的原因是，我可以看著這條新聞說‘噢，居然還有這種事？’，然後給當事人打個電話，‘雜志上說的事是真的嗎？’，這種感覺真的很棒，但更棒的是，你可以在雜志上看到——‘原來我身上還發生了這件事？’它真的給我的生活增加了不少樂趣。」

    在更大的笑聲中，珍妮弗攤了攤手，「所以，嗯，我當然會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它和發布會關系不大，喬什是我和我丈夫一起邀請過來的，如果你對切薩雷有了解的話，你會知道當他還是經紀人的時候，喬什就是他的客戶之一，我們兩個家庭之間有很強烈的聯系，彼此都是多年的朋友。和扎克瑞現在想做的一樣，喬什前幾年一直專注于舞台劇的演出——而我們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演員，喬斯也很喜歡他，所以，是的，我們請了喬什來。」

    這個暗含了婉轉警告，但又足夠禮貌，讓人聽著不禁為珍妮弗的反應能力暗自點頭︰能在短短十年內做到這個地步，她確實有過人之處。而吉斯身邊的記者也沒有讓他繼續出丑，把他拉了下來，不讓他繼續破壞發布會的氣氛。——對于尊重記者，再無聊的問題都給出回答的珍妮弗，他們也回報了相同的尊重。

    「珍妮弗，」這一次提問就默契地未采用搶答器了，坐在吉斯身邊的記者接過了話頭，「首先恭喜你和喬斯，還有所有人，這真的是一部非常棒的電影，當然現在說可能還為時尚早，但我認為它會是今年夏天最引人注目的電影——或者說是今年最引人注目的電影之一。」

    「謝謝。」幾個主創都露出了笑容，記者們也贊同地附和了起來，而在掌聲中，第一個最受大家關注的問題被問了出來，「而我們都知道你在半年前非常精準地預測了票房——當時引發了軒然大波，但最終數據證明了你的遠見，這一次對于《代號shero》，你有沒有過類似的預測呢？」

    隨著這個問題被問出，甚至連喬斯和扎克瑞都露出了大感興趣的表情，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珍妮身上，這也讓她充分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當時在《阿凡達》記者會上預測票房的時候，光想到風險遠遠小于可能的收益了——即使沒拿到那個票房，無非就是一次失言而已，被嘲笑一段時間也就是了，沒有誰會抓著不放，但她沒想到的是，預測準了以後這肯定會成為記者中間的一個梗，而且因為當時自己的說法，對《阿凡達》的預測也是有一套理論在的，現在要拒絕回應都得掂量著來，必須不能惹怒記者大爺，免得在後續宣傳上，媒體不予配合，到最後滅火的還是她這個主要制作人。

    「好吧，要說我沒有預料到這個問題，那肯定是假的，」她笑著說，「但我覺得這種事預測一次應該差不多，預測兩次——這感覺上就是在搶票房預測機構的生意了——」

    「哈哈哈。」她的笑話引起了一片笑聲，但記者們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大致上給一個數字區間就行了，不要求精確到個位數。」

    看起來太極拳是打不下去了……珍妮忍不住看了身邊的切薩雷一眼，也是不無請示的意思︰對《代號shero》的票房，大夢和華納肯定都是有一個內部的預期目標在，它的誕生也是調研的結果，而不是單純的理想數值，但在沒有金手指背書的情況下，是否要透露這個數字，她確實很難下這個決定。——這和《惡魔穿著prada》、《與夢露的一周》還不太一樣，那幾部電影都至少有優質ip做原著，同時亦有不錯的票房為基礎，甚至全球票房的規模，珍妮都有模糊的印象，對于《代號shero》，在優勝美地的幾周之後，她倒是說不上有多惶恐，但要說多麼自信，那也是假的，不管這句話說出來結果怎麼樣，她總有種怯場的心理，不願建立起那麼高的票房預期，不論是對公眾還是對自己都是一樣。

    對于她這糾結的心理，現在全世界能夠理解的也就只有切薩雷了，而在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後，他商業化的愉快表情上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讓珍妮多少有點郁悶——總覺得自己像是又被嘲笑了一樣……不過，切薩雷隨後便肯定地點了點頭︰他對于《代號shero》的質量還是很有信心的。

    「ok，好吧，我承認，我輸了。」少了個能逃避的理由，珍妮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她不易察覺地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台下的記者們笑了起來，「你們贏了，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好嗎？在上映前就做預測這件事——是的，公司對于這部電影的前景還是比較看好的，我們內部認為，它在全球來說應該不會虧本——」

    「boo——」許多和她相熟，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首映式的記者都噓了起來，開玩笑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如果連這樣的電影都會虧錢，那電影院可以直接關門算了——如果連你演的電影都會虧損，我們對好萊塢的信仰也就直接完蛋了——」

    「哈哈哈，ok，ok，但要考慮到的是，不虧本意味著至少6億的全球票房——這是行業慣例，而根據大夢的預估，《代號shero》在全球的理想成績不會超過15億，事實上，因為她的題材比較少見，在視覺器官上賣點不如《阿凡達》那麼好，所以15億我認為依然是個比較高的數字，對我來說，我會把我的期待區間定在全球8到12億之間，我認為這是個合理的預測。」珍妮聳了聳肩，「抱歉，沒能給你們一個更大的新聞，但《阿凡達》只會有一部，3d不是一切的終極解答，電影業也不可能立刻全面進入20億時代。」

    這個務實又誠懇的答案終于讓記者們滿意了，記者會也徹底進入了正軌，一個接一個的深度問題被問了出來。「這也是你對後《阿凡達》時代3d電影的票房預估值嗎？最高12億？」

    「如果題材足夠大眾，營銷投入也很大的話，也許最高可以去到15億甚至更多，但總的說來，對于口碑不錯的3d大作，12億應該是個合適的數字。」

    對于口碑不錯的3d大作，12億是個合適的數字——這句話和之前的珍妮預測對比，其實已經擺明了大夢對《代號shero》的期許和定位，這部女性超級英雄電影，大夢是將其當成男性超級英雄電影來看待的，而且還是拍得很好的那種。珍妮說出口的時候其實已經預期被人反對，或者至少是質疑、不以為然了︰冷門題材，只有一個有票房號召力的女主演，全新的ip，這都是《代號shero》的弱項，並不是電影本身質量過硬就能克服的。甚至可以說，即使是珍妮的電影，如果質量不過硬的話，12億這個目標也純屬痴人說夢……

    然而，台下的面孔卻並沒有絲毫的改變，在這上百個記者、攝影師、攝像師組成的團隊里，珍妮真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有不以為然的表示——所有人似乎都認可了她的定義，都對《代號shero》的質量深信不疑，沒有人認為她是言過其實，是的，她看得出來，這部電影已經征服了記者們，就像是它征服了普通觀眾們一樣，她和喬斯、扎克瑞是真的創造出了一部杰作……

    她的心跳又快了起來，那種幸福到心都滿漲的情緒又一次出現——在每一次電影上映之前，她都會有輕微的焦慮，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能夠淡然處之，其實這種淡然，也就是在心底把這部電影和自己割裂開來，降低預期、降低情感上的聯系……在以前的電影作品里，這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但《代號shero》不同，這一部從無到有，真正是她和喬斯一點點打磨、創造出來的故事，這一整個宏大的世界——

    在剛才的答謝儀式上，她已經感受到了這種獨特的滿足和幸福，現在，珍妮更加清楚地體會到了《代號shero》的吸引力︰在這時候，《人生漫游》的吸引力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盛了，看到她創作出來的世界，甚至連這些刁鑽的專業人士都能征服，這種權力感真的要比她拿到奧斯卡的時候更加純粹……

    在這個焦點問題被誠意回答之後，記者會的節奏正式上了正軌，切薩雷成了第二個被關照的對象。「《代號shero》的營銷投入規模並不是《阿凡達》級別的，甚至不能說是非常的大手筆，這背後隱藏了發行公司的什麼考慮嗎？」

    「我想買下超級碗前的廣告時段，這手筆已經不算小了吧——哈哈哈，不過，我們認為3d就是非常好的賣點了，珍妮弗本身也有很強的票房號召力，這里有一個公式在起作用，並不是宣傳越大，票房越好，起碼在《代號shero》的條件下，口碑才是重點。」

    「相信我，口碑會非常不錯的，這真的是一部好電影，這是個給喬斯的問題——喬斯，這是你第一次執導2億級別的電影，你有什麼感想嗎？」

    「事實上，因為大部分預算都花在特效制作上，大部分是綠幕拍攝，所以這和《沖出寧靜號》的拍攝其實沒有太多的不同，你還是會擔心錢不夠用，因為不論預算多麼充足，特效都還是一樣花錢。」

    「扎克瑞，這是你第一次和j.j合作？當然還有喬斯，整個拍攝過程怎麼樣？」

    「非常緊張，因為你知道，這部電影有很多的武打戲，當我第一天進組的時候，看到j.j和拳師在練習，當時我的感覺是——你知道，我為了這個角色減重了20磅，可以說非常的瘦弱，所以，在我和她拍攝最後的打戲時，我真的很怕被她的拳頭打倒，你要知道j.j一旦入戲起來是非常認真的，而她的拳頭也真的非常有力。」

    「切薩雷，這是第一部由大夢電影負責全球同步發行的作品，這是否意味著大夢已經進入了下一個階段了？」

    「我想這麼說有些太誇張了，但確實，大夢發行部在過去幾年的醞釀後，現在已經具備了全球同步發行的能力，這部電影會在7月份于全球大部分國家上檔……」

    發行由大夢來做，制作也是大夢主導，華納的凱瑞.奧倫特只能偶爾拿到一兩個問題，也應該都是友情發問——在一場正常的記者會里，問題是否有經過事先商量還是很容易看得出來的，比如「這一次華納和大夢的合作，雙方感覺如何」這樣純粹為華納找存在感的問題，一般記者不可能感興趣，他們真正感興趣的問題則往往比較尖銳。

    「《代號shero》給人一種感覺，這部電影野心很大，凱莉.約翰遜不止是個電影人物，還會是個漫畫人物甚至是小說人物，她會加入dc嗎？還是漫威宇宙？」

    這問題的確相當敏感了，不僅是記者們，就連凱瑞也看向了珍妮，珍妮沉吟了一下——她的心還是有點跳，公布自己對票房的預測結果，宣布續集、周邊、衍生，這都是對票房相當有信心的表現，這時候說得越多，等于往‘票房成功’這邊壓的籌碼也就越多，如果票房不如意的話，她受到的嘲笑力度也就越大……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實際上就取決于一點︰她對這部電影，到底多有信心？

    這部在關鍵問題上幾乎全由她一手把關的電影，是部好電影嗎？

    不是依靠金手指，完全靠她自己——她的才華、她的制片能力，她對于電影的理解和預測，制作出的電影，是好電影嗎？

    她真的……有這個才華，有這個能力嗎？

    身為陳貞的她，從前靠著自己的能力拿不到一個試鏡的她，身為珍妮.杰弗森，靠著金手指和努力——任何人都能付出的努力，達到今天這一步，能力已經被高估甚至是神化，但從某種角度來說，只是又一個江湖騙子的她，真的……有這樣的真才實學嗎？

    她真的能夠創作出一部票房10億以上，口碑過硬的電影嗎？

    珍妮忍不住又看了看切薩雷——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也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她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不以為然，甚至只是一絲含蓄的微笑，想要看到他中肯的評價，她猜想，在他幾乎已經知道了一切，只是對于演藝空間依然一無所知的現在，在這個問題上他還是能有一個公允的答案的︰《代號shero》和她的演技的確關系不大，至少不是那種非常有挑戰性的角色，拋開外界給予的那些光環，在制片領域，切薩雷應該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作為制片人的珍妮.杰弗森，有能力制作出一部成功的電影嗎？有能力站在這個行業的頂端，玩著最頂尖的牌局嗎？

    沒有絲毫質疑，沒有絲毫的不安，就像是切薩雷一直以來表現的那樣，他是如此的自然，就好像她真的有這樣的才華，這樣的能力，這樣的天賦——就像是他對她有絕對的信心，切薩雷給她遞了一個有些催促的眼神，示意她快點作答︰她已經沉默得太久了。

    這……是一部好電影，當她看樣片的時候，她的審美這麼告訴她，觀眾們、影評人們、記者們、導演們，每個人的反應都這麼告訴她，《代號shero》真的是一部好電影，她真的做到了——只是直到現在，她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可以這麼自信，她真的有了這樣的能力，她真的已經……

    深吸了一口氣，珍妮忍住了巨大的眩暈感，沉穩有力地回答。「是的，我們對這個系列的潛力非常有信心，相信你們也已經猜到了，這部電影會制作續集——而當然，相關的漫畫和動畫也都會在近期啟動制作，這應該是一個獨立存在的系列，由大夢的下屬工作室運作，暫時不考慮加入dc宇宙或漫威宇宙……」

    一陣低低的喧嘩聲響了起來，珍妮輕輕地喘了一口氣——就像是一個潛泳者忽然冒出了水面，風聲和海浪聲讓世界一下充滿了喧囂，她有些頭暈目眩，但也開始漸漸試著去接受現實——

    也許……《代號shero》，真的會是今年最出色，最讓人銘記的電影之一，也許她真的能稍微配得上她現在擁有的名聲，也許，也許她是真的擁有這樣的才華。

鈞蝦逵人

第386章 離婚時機

    「雖然在剛才的記者會里已經有很多人說過了，但還是必須祝賀你，《代號shero》真的是一部非常成功的電影，你似乎有一種魔力，珍妮弗，從來沒有在挑電影上失過手。對于人們傳說你的直覺非常神準這一點，你是怎麼看的呢，j.j？」

    「謝謝你的誇獎，我想直覺的確有很大的幫助，當然我們沒有人希望自己會選到爛片，甚至可以說，好萊塢沒有一部影片在籌備的時候就以爛片為目標，即使是b級片都會有自己的追求，但，電影制作是存在風險的，所以的確，有時候挑片需要一些直覺，而我很幸運，到目前為止我的直覺一直都很準。」

    「我想直覺只是一點，至少在《代號shero》上它不是唯一的因素，因為這是一部你充任制作人和聯合主創的電影，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能直接影響到電影的質量，因為你同時還是最大出資人。」

    「是的，你這麼說也沒錯，在這部電影上我們為了控制質量做了很多。」

    「這是第二部由你獨自制片的電影，第一部《與夢露的一周》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但那歸根到底還是一部藝術電影，制作這兩部電影的體驗有什麼不同嗎？」

    「相當不同，《夢露》更靠近傳統意義上的電影，薩爾維比較喜歡實景拍攝，他對綠幕不是那麼的熱衷，而《代號shero》的特效是最重要的環節，大部分鏡頭都是在綠幕前完成的，或者是實景結合特效，這很重要。當然喬斯和薩爾維的個性也非常不一樣，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合作得也很愉快，但如果有意見不協調的時候，喬斯會更有溝通性，薩爾維則很堅持自己的看法，不會為了‘這麼拍可能更賣座’而讓步。」

    「對，《夢露》更像是一部藝術電影，可以感覺得到導演的傾訴欲.望，但《代號shero》則非常明顯是一部商業動作電影，你是新千年以來唯一一個可以橫跨兩個領域，同時都取得巨大成功的演員，尤其是近年來，你在藝術電影領域帶起的旋風讓人目眩神迷，可以說你是唯一一個能讓女性傳記電影拿到全球8億這個數字的女演員，游走于這兩種類型的電影之間是什麼樣的感覺？」

    「確實協調有時候是個問題，像我前幾個月都在為薩爾維的新片做準備，當你已經把自己融入角色，成為另一個人的時候，我回來參加首映式了，我想回到片場之後我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重新調整，進入狀態。」

    「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我們不可能放棄首映式，對嗎？少了你這就不可能成為一個首映式了，哈哈——那麼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刁鑽，但我還是要問，總的說來，你的商業電影對你的制片公司大夢娛樂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它像是一個多向接口，把你事業里的幾個側面都鏈接在了一起，而藝術電影——功利地說，對你的益處主要在于獎項方面，當然，我說的都是物質，但我想決定你接下劇本的原因還是很簡單的，那就是你是否喜歡這個故事，那麼，在這兩種類型的電影中，你更喜歡哪種類型呢？未來你會考慮有所側重，還是和現在這樣，兩種類型的電影都是一年一部，全面發展？」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是個——很好的問題，當然在你的時間有限的情況下，你必須有所選擇，但對我來說這的確很難，兩種電影都有它的魅力，《代號shero》是一個由我和喬斯一起創造的世界，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毫無疑問，喜歡它的人會比喜歡藝術電影的人更多，而他們的這種喜愛也是非常真誠的，在創作上來說它也有很高的快.感回饋。但藝術電影里有一些角色，演繹角色本身就可以讓你感覺到成就感，這個體系是自給自足的，而這兩種模式並沒有優劣之分，難免讓人無從選擇。」

    「但你的精力和時間是有限的。」

    「是的，但你能做的事總量總是有限的，每一個創作的過程都很私人，也很漫長，你不可能今天在這里拍《代號shero》，明天收工以後飛到《人生漫游》的片場，這是不負責任的。」

    「你同時還是個妻子，以及公司董事長。」

    「對，你還背負了其余的責任。」

    「你會用責任來形容你和切薩雷的婚姻嗎？——很抱歉，我知道這個問題有些不恰當，不過既然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專訪了，我不得不說些心里話︰對于一個已經成婚的女人來說，你身上肩負的責任真的很多，你知道，明星婚後都會有一定程度的減產情況，尤其是明星夫妻，經常會約定不能同時接工作——」

    「但我和切薩雷卻一直都在7x24小時的工作，是嗎？」

    「是的，你們看起來經常分隔兩地，所以確實會有一些感情疏遠的傳言，但——當然，在記者會上我也看到了你們的眼神交流，對于那些謠言是很好的回擊……」

    「其實我並不喜歡談論私生活，但無奈的是，人們對于你的私生活總是非常的有興趣——哈哈，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也許是因為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包括他本身也非常忙碌，即使我們都在洛杉磯，相處的時間也不多，所以這個模式的確現在沒有問題，什麼時候生小孩我想是一個順其自然的問題，沒必要一定和大眾看齊，不是嗎？當你的生活已經非常異化的時候，還要堅持和所有人一樣其實本身就是一種壓力，而我們的壓力已經足夠多了。」

    「是的，非常有道理，接下來還是把話題轉回電影吧，在拍攝中有什麼趣事可以分享嗎？能否透露一下，打戲中有多少部分用了替身？——這里真的有很多非常帥氣的場景，看起來是由你真人出演。」

    「為了這部戲我訓練了很久，幾乎所有的標志性鏡頭都是我自己完成的，但有特效的幫助，凱莉在門邊打斗那一段就是快放加特效的結果，在現實中有一根特技繩幫助我完成，但有些不露臉的鏡頭，尤其是在工廠里的高難度空翻、劈叉戲碼，這是由替身完成，我有一個非常棒的替身來自中國，她以前是個雜技演員。」

    「你對扎克瑞.昆圖評價如何？」

    「下一部大約什麼時候開拍？還會是喬斯指導嗎？」

    「對于喬什在下一部的角色，可以給我一點獨家消息嗎？」

    「說出凱莉喜歡的三樣東西。」

    「你理解中的凱莉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凱莉會喜歡什麼樣的男孩？」

    在記者會結束之後，劇組成員分兵幾處，輪流接受了幾家媒體的專訪，有深刻、嚴肅的，有搞笑、輕松的，這也是宣傳期的一大特色，在之後的各地首映式上，會有無數媒體把電影的方方面面都和珍妮等主創人員問個透徹，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時間才把媒體們全部應付完畢之後，首映式的工作並沒有就此完結——所有人都匆匆乘車趕往派對現場，那里還有大批親朋好友等著和他們一起慶祝，恭賀《代號shero》好評如潮的首映禮。

    「j.j，真是太棒了，如果有續集的話，給我留個客串角色。」

    「第三集會讓克里斯來演反派嗎？」

    「如果沒有克里斯的話，讓我出演吧，我願意為你反上一次——」

    理所當然的，當珍妮到場的那一刻，她就成了全場的中心，即使是因為喬斯等人而到場的親友，也沒有人不想和她打好關系的——如果說以前還主要在為自己的電影當制片的珍妮，對于同行的吸引沒有那麼大，更有幾分冤家感的話，現在一手牽了起碼十部以上大制作電影的珍妮弗，不論是對演員、導演還是編劇、制作人都佔盡了優勢，有誰不想要工作機會？尤其是這個每作必爆的金牌制作人手里的機會？人家可是剛剛做了一部顛覆性的冷門題材，讓這個無人敢輕易涉足的領域都煥發出了生機，甚至是對整個行業都有啟發。

    「嘿，j.j，恭喜你，這真的是一部好電影。」

    「你已經快把我打敗了——說真的，我都有沖動把《阿凡達2》交給你來掌舵了，怎麼樣，有興趣嗎？」

    「去你的，吉姆，別開我的玩笑了——」

    對珍妮來說，她的人際關系處理必須分出先後，到場和大家打過招呼以後，她就過去和卡梅隆、斯皮爾伯格兩個大佬飲酒談天了一會，對于卡梅隆想要穿針引線，促進合作的意向，珍妮自然是滿口答應——且不說別的，就說斯皮爾伯格的名望和人脈就足夠她倚重了，大夢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在圈內根基尚淺，除了切薩雷的血統帶來的人脈以外，幾乎都是利益交換，在感情分上基本沒有優勢，如果能成為斯皮爾伯格的死黨，以後在奧獎學院派那邊，受到的待遇會更好一些。——而等到她親自把兩位大佬送到門口（這兩人留下來就是為了等她的，否則以地位來說，根本不會參與這樣的派對）之後，她自然要和現在制作中的幾個項目的主創聊聊，前幾個月一直在外地，基本都聯系不上，現在也是補課的時候了。

    李安這樣的大導演當然也不會留太久，珍妮的第一站停到了《速度與激情》劇組這邊，她和幾個又高又壯的男生踫了踫酒杯，而巨石強森、範.迪塞爾和保羅.沃克、林詣彬等人當然也免不得一番恭賀，尤其是自己也是制作人的範.迪塞爾，更是精神振奮，「這部電影讓我完全明白你的話了，‘在現實中的不現實’，是嗎？當然，不是說之後凱莉拿到超能後的戲份，而是之前的打斗，不要一眼就能看穿的不可能，要的是那種看起來好像有可行性的不可能。」

    他們這幾個格斗的行家，當然明白凱莉靠腿力絞殺壯漢那段戲碼有多不可能，珍妮也笑了起來，「是的，這就是我們在說的，我想這也是未來的潮流，在這個信息爆炸的年代，人們對英雄的追求和刻板印象也在發生改變——我看了你們的樣片，就是這個感覺，尤其是那場追逐戲碼……」

    聊了幾句工作，給男孩們打了打氣，話題逐漸轉向閑聊，巨石強森對珍妮的直覺發生了濃厚的興趣——尤其他入選《速度與激情5》，正是珍妮欽點的結果，當時大夢和環球合作開發續集的消息一經傳出，頓時引來了諸多經紀人的簡歷狂潮，而他連試鏡都沒有就直接受邀，片酬還開得十分大方，據說這就是因為珍妮的一句話，‘我直覺認為他是最好的人選’。

    「對，我真的就是這麼和喬治亞說的。」珍妮說道，眾人都笑了起來，「這真的是我的直覺。」

    「這麼說傳說都是真的了，」理所當然前來捧場的珍妮弗.貝爾早已湊了過來，她有些羨慕，也不無誇張地驚呼了起來，「你參演《阿凡達》也是因為直覺？」

    「那是理性分析和直覺的共同選擇，」珍妮笑了笑，「但它不是時時刻刻都管用的，更像是一種禮物，有時候會有一些強烈的想法，但有時候腦袋空空，毫無線索，對《代號shero》就是這樣，沒有一點感覺，直到做出來才能明白是不是精品。」

    「這種感覺局限于電影嗎？」保羅.沃克好奇地問道，他的藍眼楮有些天真地看著珍妮。「還是對于其余的事也有——如果你能對股票有直覺的話，應該能大賺一筆。」

    「有時候會有。」珍妮說，「在股票上倒是沒出現過——現在看著你就有種直覺。」

    「是什麼？」有些微醺的保羅立刻興奮了起來，接連追問，周圍人也都戲劇性地安靜了下來，「是關于我之後的電影嗎？該接什麼戲？」

    「不是，」珍妮猶豫了一下，但依然是決定趁熱打鐵——她一直是《速度與激情》的影迷，「是關于你和賽車的——我有種感覺，你不應該再繼續駕駛保時捷了，否則恐怕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不論是哪個國家，演藝圈都要比正常的行業亂一點，也要更迷信一點，畢竟這行的職業生命和運氣掛鉤得很緊密，尤其是幾乎已成都市傳說的珍妮親口說出的話，威嚇作用更大，保羅和範都抽了一口氣，並未硬漢地一笑置之，而是露出了將信將疑的表情，一邊的林詣彬更是當真，他緊張兮兮地說道，「即使拍戲也不行嗎？只是坐在里面都不行？危險動作有替身完成的。」

    「拍戲應該沒問題吧，收工後不開就好了，」珍妮也有些規勸地說道，「當然，這只是我的感覺，但沒必要太冒險，不是嗎？僅僅是保時捷而已，你還是有很多車可以開的。」

    「是啊，保羅，」珍妮弗.貝爾一如既往地會看人臉色，她也是在場所有人里最懂得揣摩珍妮心思的一個——這從她附和的語氣就能聽出來了，「即使聽起來有點唬人，但也沒必要用生命試錯，不是嗎？」

    「當然，當然。」保羅也意識到了現場的氣氛，他露出了笑臉，喝了一口酒，「只是一個廠牌而已——我甚至沒有特別喜歡保時捷。」

    珍妮笑著帶開了話題，她能感覺到保羅若有所思的眼神還在繞著自己打轉，心里也只能嘆口氣了︰對保羅，她只能做這麼多，頂多日後多打幾個電話去提醒，就像是對希斯一樣，能否改變未來，這都仍是未知數。

    #

    首映禮、記者會、afterparty……即使是對珍妮來說，這一天的行程也算是排得很滿了，等到afterparty終于曲終人散的時候，她婉拒了續攤的邀請，終于和切薩雷一起登上了回家的保姆車——幾乎是才一上車，她就脫掉了高跟鞋，毫無形象地癱軟在了車座上，「**，真是夠累的了，想到這樣的行程還要再來起碼三次，我就、我就——我就對你不必去倫敦和北京感到妒忌！」

    「如果你以為我在洛杉磯是什麼都不做的話，歡迎妒忌。」一樣是經過一晚的應酬，切薩雷就看不出一點疲憊，幾乎是一上車，他就打開了筆記本，瀏覽起了網頁。「唔——」

    「媒體反饋怎麼樣？」珍妮半探起身問道。

    「具體的影評還沒出，但幾乎都是正面報道……」切薩雷的眉毛聚攏了一些，「但還是有人用你沒有正面回答感情問題的事來做文章，炮制了幾篇離婚疑雲的報道。」

    「**。」珍妮罵了一聲，一想到要在繁忙的行程里抽時間來公關滅火，她就感到一陣煩躁，「又要發擺拍了？你得看看我和你的日程什麼時候能合得上——」

    「確實，如果不想報道擴大化的話，用街拍照予以回擊是必要的……」切薩雷的語氣有幾分保留，他看了看珍妮，又看了看電腦，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怎麼？」珍妮好奇地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切薩雷的表情有些奇妙，他慢吞吞地說，「我們是不是該考慮離婚的時機了？」

鈞蝦逵人

第387章 窮人乍富

    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愛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這句結婚誓詞在好萊塢大概可以改成‘直到離婚將我們分離’，在洛杉磯比弗利山莊，離婚結婚簡直是家常便飯，明星們已經習慣了用婚前協議來保護自己，不過即使是在比弗利山莊，和珍妮、切薩雷一樣在結婚的時候就考慮到離婚的時機和方式的一對，應該也並不多見，畢竟真的需要用假結婚來炒作的明星絕對數量並不是那麼得多。

    這個婚肯定是要離的，怎麼離？當然最方便的是在以珍妮名義買下的迪士尼股份進入解禁期，可以再次轉讓的數月之後離婚，這樣可以順暢地完成所有法律手續，不至于制造新聞，也不會引來一些不想要的關注。更重要的是，按照珍妮入股的時間以及兩年的解禁期，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2012年的3月之後——以他們訂婚時的大動靜來說，結婚一年就離婚，不管原因是什麼，都會讓珍妮淪為笑柄，之前雙方初步達成的默契是2012年5月，整個婚姻持續三年，不長不短，對所有人來說都十分方便︰也正因為婚期比較長，雙方還約定了怎麼打掩護的細節，雖然到目前為止，因為兩人的行程都忙出血，這個約定並沒有被踐行過。

    雖然還沒有商議好到時候離婚的借口，不過不管怎麼說，提前快兩年來談離婚的細節，這也有點太早了吧？

    「你是說從現在就開始炒作不合嗎？」珍妮好奇地問，這也是從剛才兩人的對話里得到的推論，「長時間分隔兩地——感情不和——邏輯上來說當然很順，但這會不會有點太早了？畢竟這之後基本就是分居和離婚了，會給人以反目成仇的感覺，這對你之後繼續出任ceo也比較不利。」

    他們之前商議過，對離婚的大方向還是‘愛情變成親情，友好分手’為主，除非兩人各自的‘私情’被發現，證據確鑿之下無法可想，才會用情變為借口離婚，這當然也是方便離婚後繼續緊密合作。

    「不合也未必要炒作，」切薩雷皺了皺眉毛——看起來他對這件事也不是深思熟慮，很少見的是邊說邊想，「從結婚之後到現在，我們的思路都在沿用09年奧斯卡的炒作方式，我們在積極地說服大眾去相信這個故事，這本質上是一種抗衡，你永遠需要去解釋我們長時間異地這個事實，必須和民眾對婚姻的常識性理解對抗，這也會鼓勵媒體繼續放出負面新聞，他們知道只要報道多發幾篇，他們就能拿到一些擺拍的街拍照片。但如果我們放棄說服呢？大眾可以自己去想象，我們不會給予任何回應，當然，這不是說以後我們就不在一個鏡頭內出現——」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珍妮快速地說道，「就只是不對媒體的負面報道做出回應——像是布拉德和安吉麗娜一樣，別人對我們的關系怎麼理解都無所謂，這樣也許到離婚的那天不會激起太多的議論。」

    「對，畢竟3年的時間對那麼盛大的求婚依然不算太長，始終都是要被嘲笑的，」切薩雷頓了一下，「或者不能說是嘲笑——這種緋聞對于傳奇性女星來說屬于家常便飯，如果沒有這樣幾出夭折的婚姻，你的形象反倒可能過分完美，淪為虛假。承認你也有失敗的時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反而能對你的公眾形象有所補益。——是的，從結婚一年後開始我們就出了問題，長時間的分離讓激情消褪得太快，我們還是更適合當親人……」

    「明白了。」珍妮咧嘴笑了一下︰能免去一項她並不是那麼喜歡的工作，對她來說也是個好消息。「我沒意見，當然，明天得和茱蒂打聲招呼。」

    看到切薩雷表情上的細微變化，她忍不住覺得好笑——切薩雷一直是不喜歡在公眾跟前進行表演的，盡管他安排別人作秀的時候毫無心理壓力，「不過，這件事讓我對你的評價降低了一點，說真的，切薩，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顯然出乎切薩雷意料之外，他的高高地揚起了眉毛，做出了吃驚，甚至有些防御的動作——把手抬起來護在身前，好像要抵御珍妮接下來的玩笑似的，這讓他眉宇間所有商業化、公式化的專注都隨之卸去，顯得格外的年輕，「what？」

    「還記得我每次要強迫自己去做那些討厭的事兒時，你是怎麼對我說的嗎？」珍妮把腳盤在身下，叉著腰嚴肅地挺起了脊背，放低了聲量。「追求卓越，杰弗森，永遠追求——但現在，啊，又要擺拍了，我好討厭這事兒，hmm……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逃避它呢？想到了！讓我們換個思路吧！」

    「但事實上，」切薩雷立刻飛快地為自己辯護了起來。「我之所以能繞道的原因也正是我提出了另一條思路啊，這不意味著對自己放低要求——」

    掃了珍妮一眼，他露出了隱隱的笑意，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珍妮的反應，但還是把話說完了，「這更像是智商優勢，是不是？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你總是能找到第二條更省力的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夠聰明？」珍妮抬高了聲音。

    而切薩雷依然嘴快，「如果你還聽不出我的意思——還需要詢問的話，我想答案已經不言自明了。」

    珍妮從腰後抽出一個枕頭丟他，切薩雷揚起頭大笑起來，「所以，你現在已經放棄從智商上打敗我了？」

    把兩三個抱枕全丟過去以後，珍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切薩雷有時候確實很欠，而且因為他聰明，所以顯得更欠。「確切地說，你是激起了我用拳頭和你溝通的興趣——看了電影嗎？記得凱莉對湯姆怎麼說的？老板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就大夢現在的股權關系來說，你才是我的老板。」切薩雷把枕頭還給她，重新打開了電腦，口吻也正經了起來，「你打算收一些郵件嗎？公司上季度的財報已經出來幾周了，但你之前一直在優勝美地，我沒有轉發給你。」

    珍妮抱著頭呻.吟了起來，但最終依然點了點頭，「發過來吧，我會找時間看的——對于我今天說的漫畫化的事，你有什麼想法嗎？」

    「要辦漫畫工作室實際上並不困難，只要舍得開高薪，畫師總是好找的。」切薩雷說道，「這屬于產業鏈的底層，我們去接觸不會有什麼困難，不過，如果你在詢問我的意見的話，這件事可以再等等，等到《代號shero》的首周全球票房出來以後再考慮也不遲。」

    「你是說——」珍妮說。

    「嗯。」切薩雷點了點頭。「dc或漫威肯定都想吃掉她的，形成競爭關系的話，對我們也更加有利。」

    漫威現在和大夢一樣，都是迪士尼系，華納身為投資商，雙方都是有資格，這個競爭局面形成得比較自然，雙方也都能意識到這一點，無需大夢誘導就會瘋狂叫價——當然，前提是《代號shero》的人氣真的有這麼高。

    「這樣的話，開支就又少了一筆了，」珍妮並沒有反對切薩雷的意思，而是有些皺眉地說道，「我們賬上還有很多現金吧——難道又要執行分紅？」

    「起碼就現在來說，在不開拓電視業務的情況下，公司的確無處花錢。」切薩雷說道，「執行分紅應該是較好的方法吧，起碼在下一次結款周期以前，我們的確找不出什麼投資的項目了。」

    這就是電影行業的規模限制了，在擴張期的公司一般都很缺錢，但對于大夢來說，盤子有限的情況下，現在的年產量已經基本夠到現有工作人員的極限了，即使要再擴招員工增產，也找不到合適的項目，這一行贏家通吃，輸家失去一切的規則也限制了公司無止盡的擴張，所以大夢現在手持《阿凡達》第一期結算回的充裕現金，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拿來做什麼的意思。本來以為開漫畫工作室能用掉一點錢的，但現在看連這筆錢都不必預備了，要再開新的項目的話，現在ya電影大夢已經有兩個系列了，搞笑片也準備和snl幫做一部來試試水，還有《龍虎少年隊》，動作大片有《shero》系列，不宜分散精力，要開發新的項目的話，也就是藝術電影和愛情電影這兩個風險頗高的賠錢大戶，對此，珍妮的先知金手指根本不能發揮作用，而切薩雷也暫時沒對這兩個領域產生興趣，發現好的劇本，所以，總的說來，電影這塊，大夢在未來的幾年內似乎是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了，這就多了一大筆現金不知該如何投資。

    「你知道，其實現在真的是做電視劇的好時機。」剛從優勝美地回來的時候，珍妮確實感到很難融入洛杉磯的生活，但一旦她開始習慣洛杉磯，她知道自己回到優勝美地之後，又要用幾天時間來抽離這些浮華游戲了——然而，這種游戲的確也不失魅力，和《代號shero》的成功一樣，這種切切實實在影響現實的感覺，一樣讓她沉醉著迷。珍妮動了一下，有些小心地看著切薩雷。「現在我們已經是迪士尼的子公司了，在abc那里應該還是很有優勢的，即使不賣給abc，靠大夢的名頭也不愁沒有電視台上門洽談——現在的局勢當然又要比四五年前好得多。」

    在大夢剛創辦沒多久的，切薩雷決定加入前後，他們兩人的確有意投資幾部大電視台的自制劇，分擔第一季的成本，但礙于各大電視台願意往外尋找投資的電視劇都是一臉的撲街相——他們倒是有意投資cbs的《生活大爆炸》，但這種最大成本就是演員片酬的喜劇，幾乎沒有電視台會拿出來尋求投資，會尋求投資的都是《危機邊緣》這種大投資的科幻電視劇，而這種電視劇的收視率往往不高，在廣告費上賺不了多少錢，大夢也不是出來做慈善的，最終還是沒當這個冤大頭。

    不過，當時兩人在制作領域都是新丁，即使是切薩雷都沒有真的帶過一部電影，珍妮也僅僅只有一些零碎的經驗。而現在，大夢連《代號shero》都能自己做出來了，做個電視劇已經不是問題，在資金方面也寬裕了不少——一季電視劇的投資大約在一億美元左右，這樣的先期投入對大夢來說已經不是事兒了，他們也虧得起。而如果能夠自己做電視劇的話，首輪、次輪播映權、海外版權、dvd、點播等收入都屬于制作公司，大電視台只是買走首輪播映權而已，如果收視率好，次年的播映權價格也會隨之提高——總之，大夢現在已經有權利享受第一等的合約了，即使abc不肯給，別家電視台也能給出每年商議價格的優越合同，而不是如一些小的制作平台一樣，低價一簽就是幾年，即使收視率好，和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關系。對大夢來說，現在正是一個理想的入局時刻，只除了……

    「增設一個電視劇制作公司當然是好主意，但目前我們確實很難找到合適的管理人選，」切薩雷搖了搖頭，「不論是發行部還是制作部的員工都太稚嫩，而對于一個子公司的全權負責人來說，經由獵頭對外招聘又顯得過于輕率。」

    一個能夠抓住公司的日常行政事務，專業能力又過硬的ceo的確不是那麼好找的，珍妮嘴唇翕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最合理的辦法當然是由她來暫管一段時間的大夢電影，讓切薩雷去抓大夢電視，等到大夢電視走上正軌，或是選拔，或是外聘到合適的人選之後，再回到大夢電影來掌舵。不過，那也意味著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拍片了，而這確實也是她不能接受的。

    「那就先執行分紅吧，」她吐了一口氣，有些心虛地說道︰以現在兩人的關系，珍妮早就不需要擔心切薩雷會搶奪走主導權了，恰恰相反，現在這主導權早已成了千鈞重負，他們在爭的應該是誰背負得更少的問題——而雖然切薩雷從沒有表露過希望她回來掌舵的意願，對于她拋下公司業務跑去優勝美地的舉動也沒有絲毫的抱怨，但因為自己的私人事業，影響了公司的發展，她多少還是有些良心不安的。「起碼在半年內，我們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

    等到明年初，《阿凡達》的dvd收入和電視播映權、周邊等分紅應該會如數到帳，而那就又意味著一大筆現金。

    切薩雷點了點頭，並沒有抓住珍妮故意給出的話口，就電視劇這點窮追猛打，「去掉《龍虎少年隊》的支出，給snl喜劇留下一筆，當然還有《饑餓游戲》的宣發開支，我們應該能拿到六千多萬的分紅。」

    至于其余的應支款項，都自然有來處——這也是珍妮需要看財報的原因，這種規模的公司，幾乎每天都有金錢往來，沒有財報，她現在是絕無可能弄懂大夢的財務概況。

    「那就是一人三千多萬。」珍妮嗯了一聲，「你打算怎麼花？」

    「多樣化投資。」切薩雷吐露出毫無驚喜的回答，「雖然現在股市低迷，但也是入局的好時候，從長期來看，股票和債券、基金，依然都是對抗通脹的好工具。」

    「和金對我說的差不多——你確定不會有虧損的可能嗎？」珍妮問——歷經多年的打拼，在《阿凡達》之後，她終于也是完成了自己的變身，從存款總是捉襟見肘，到有了充足的現金，需要考慮‘對抗通脹’這個富人專屬的命題了。「我覺得在我的資產里，股票的份額已經不少了，你知道，迪士尼的股份，大夢的股份——我想嘗試點不一樣的東西。」

    「你是說？」切薩雷有些稀奇地抬起了眉毛，像是沒想到珍妮會有這一面。

    「干嘛這麼看我？」珍妮防御性地說，「難道我就不能對投資有自己的看法嗎？以前我是沒有錢——」

    她有點演不下去了，輕笑著破了功，「是今晚忽然冒出來的想法，我覺得——我的直覺——」

    她笑了幾聲才說，「告訴我，手機app還是蠻有賺頭的，剛好今晚在派對里，我認識了一個叫查爾斯.科林的人，他說他是tikt——最近手機蠻紅的那個購票app的創始人，當然啦，也是我的粉絲，我們聊得還滿投機的。他說公司最近準備進行a輪融資，感覺上這是個不錯的機會，你認為呢？」

    「我聽說過tikt，」切薩雷不置可否，他打開行事歷看了一眼，「我這周四午餐有空，把他的電話給我，我會和他一起吃個午飯的。」

    「——呃，好。」珍妮說，她有些吃驚︰雖然名義上，兩人現在是夫妻，但實際上財務還是彼此獨立，這種投資行為也不是切薩雷的職責，現在他和珍妮個人演藝生涯的交集，除了偶爾為她客串一把規劃師以外，其實已經是越來越少。即使出于朋友之誼，切薩雷也不像是會直接介入得這麼深的性格，更符合他風格的做法應該是推薦一個相當不錯的理財規劃師，就像是他推薦給她瑪姬一樣……

    低頭從坤包里翻找了一下，珍妮本想開他幾句玩笑，但看了看切薩雷的側臉，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吞下了沒出口的話，以及那絲絲的尷尬和古怪，默默地雙手奉上了查爾斯的名片。

鈞蝦逵人

第388章

「《代號shero》昨日舉行首映禮，延續試映會零差評風潮，23家媒體給出五星好評，‘這是一部革命性的電影’」

    「這是一部很geek，很年輕的電影，但又保留了足夠經典的電影結構，從頭到尾的快節奏讓人喘不上氣，但劇情仍然引人入勝，如果我是羅杰，我會給她兩根大拇指。」

    「珍妮弗總算給我們帶來了又一部驚喜之作，對于影評人來說，沒什麼比看到她找回狀態更讓人開心的了，在過去幾部電影單調地重復自己之後，她帶來了一個全新的角色，和莎莉一樣，凱莉是個非傳統和非常規的女性角色，而這部電影也規避了不少女性電影的窠臼，這些反傳統之處被精心的劇情結構串聯在一起，讓人倍加期待這部電影的續集。」

    「第一部完全自制電影，大夢交出了一份出色的答卷，而他們的野心尚且不止于此，我們還沒聽說漫威或dc有意把凱莉延攬至旗下，而大夢對此似乎興趣也不大，在記者會上，珍妮弗.杰弗森證實了此前的業界傳言——大夢將會把凱莉的故事漫畫化，甚至是動畫化，而這也顯示出了大夢對于這部電影的強勢信心。」

    「最終票房全球8-12億？這份預測是不是太保守了一些？j.j一反《阿凡達》記者會上的狂傲，謙遜地表示，3d電影的首部紅利已經過去，票房奇跡難以再現……」

    「彩蛋讓人驚喜，今年最值得走進電影院看的電影之一，比《愛麗絲》更加精美的特效，出屏效果是它的特色……」

    「珍妮弗和切薩雷的關系有變？珍妮弗在記者會上沒有正面回答和切薩雷關系到底如何的問題……」

    「珍妮弗和丈夫切薩雷在記者會上的恩愛一幕，從照片中可以看到，珍妮弗遇到難題時下意識地向丈夫尋求支持，而切薩雷正用自己的眼神對妻子提供著幫助」

    「午夜場未破千萬預售，珍妮弗北美票房號召力下降？」

    「史上最樂觀的女性電影首周預估，boxoffice再次上調對《代號shero》首周末的預測，認為首日將拿下6000萬美元以上，首周末突破一億不成問題。」

    「大夢可能和snl女性克莉絲汀.偉格合作？大夢發言人表示，‘我們的確在接觸中’」

    「《代號shero》舉行倫敦首映禮，群星雲集為珍妮弗捧場，但未見薩爾維這位小國寶，珍妮弗︰‘他在專心準備新片’」

    「珍妮弗︰‘我非常喜歡倫敦這座城市’，她又一次來到了倫敦！新作《代號shero》是完全的驚喜！」

    「珍妮弗，這是你在半年內又一次來到倫敦了，當然，這一次你是獨身前來……」

    「昨天晚上，珍妮弗.杰弗森現身北京cbd萬達，出席《新世代︰巾幗英雌》的首映禮，這也是她在亞洲區唯一會出席的首映禮，隨著《阿凡達》在國內的熱映，以及今年電影市場的高速增長，亞洲電影票房中心向中國傾斜的趨勢越來越明顯，而對此早有預料的珍妮弗在首映禮的采訪中大膽斷言，‘在2015年，中國會成為美國之後的第二大電影市場，體量也許會比現在還要再翻上幾倍，或遲或早，中國會有自己的好萊塢’。而對于《巾幗英雌》在內地的成績，珍妮弗就笑稱，‘能有《阿凡達》的一半我就滿足了’。而我們也注意到，在《阿凡達》之後，特效一樣飽受國外影人稱贊的《巾幗英雌》，午夜場預售成績非常亮眼，甚至不在《阿凡達》之下，預計上映第一天，《巾幗英雌》的排片能夠達到60%以上，不過同檔並沒有重量級大制作，不會出現兩強相撞的現象，要一直到兩周之後，《巾幗英雌》才會和馮導演的《唐山大地震》正面硬踫……」

    雖然在宣傳上，由于劇組成員實在有限，大夢只舉辦了三場有主演參與的首映禮，但得益于珍妮弗.杰弗森這個名字的超高知名度，以及這部電影的瘋狂好評、3d效果，電影在全球的午夜場預售情況都比較樂觀，並罕見地出現了‘海外熱，北美冷’的局面——雖然這不是珍妮的電影第一次在海外的票房好過本土，但就午夜場市場來說，北美的午夜場文化較為發達，民眾也比較有觀看午夜場的概念和熱情，所以這個市場的數字一直以來都是北美佔優，不過這一次，《代號shero》的全球午夜場預售，就不完全的匯總來說已達3000萬以上，遠遠超過了北美的1000萬這個數字，使得這部電影在全球首日單場已經穩拿了4000萬，全球首日是否能破億，這成為了目前主要的懸念，在2010年7月1日這個周四，幾乎是全世界的影人們都在關注著這部大熱的作品——《代號shero》的成績，不但會直接決定之後的兩到三年內，市場會不會不斷退出類似題材的影片，也會間接決定和它同檔期電影的命運。尤其是對于小制作藝術電影來說，這麼一部大熱的電影，如果在本土大爆，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它們會被削減場次，挪往垃圾時段，甚至一天只排一場……原本有1000萬潛力的票房，也許最後只能收官在200萬︰這就是電影票房，有時候，它注定是零和博弈，並不存在雙贏。

    「記得幫我買明早的票。」在下班以前，邁克爾.林頓按下了內線電話，叮囑著自己的秘書，「——當然，得是imax。」

    身為索尼電影的ceo，他已經很少親自去電影院觀看電影了，但這部好評如潮的《代號shero》他必須親自看看——他決定讓這部電影決定索尼是否要和大夢一起開發《蜘蛛俠》。

    「威洛，這周六一起去看場電影吧？」羅伯特.艾格在晚飯桌上約著妻子，「不不，不帶孩子，這部電影可能不適合孩子看。」

    「真的這麼**嗎？」克里斯托弗.漢克斯一邊說電話一邊走出了酒店，他放松地蹦了蹦，享受著這種不被人注意的感覺，「好吧，好吧，不管怎麼說，我會去支持午夜場的，如果這部電影真的這麼好——就和小報上說的那樣，第三部的男主角就是我了，必須得按順序來，不是嗎？」

    「天啊，然後呢，然後呢？再說一遍，查爾斯，」在開車去影城的路上，瓊恩幾乎興奮得快爆炸了，「我必須聽你現場給我再形容一遍，你明白嗎，查爾斯——你和切薩雷的單人午飯約會！天啊，我快窒息了——噢，對不起，扎德，打到你了，你受傷了嗎？」

    「對，梅朵，爸爸沒騙你，我真的認識j.j，是的——我可以為你弄到她的簽名。」保羅.沃克帶著前來過暑假的女兒走向了車庫——他早已買好了午夜場的票。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沒有打開保時捷的車門，而是走向了寬敞車庫的角落，拉開了一輛寶馬。「如果你早來半個月的話，我還能帶你去首映式呢……」

    「影評上說得這麼好，brainnew sexy，」阿曼達嘀咕著關上了車門，還是感到有些不保險——但看著孩子們，包括已經上了高中的女兒那興奮的表情，她也只能把憂慮往肚子里咽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內容吧……希望特效真的和《阿凡達》說的一樣好，故事也和它一樣保險。」

    她和她同類的存在正是大量爆米花電影劇情乏味，不功不過的原因。

    「《代號shero》……」

    「特效……」

    「好看……」

    「j.j……」

    「科幻……」

    午夜場預售1000萬，也就意味著在7月1日的這個晚上，至少有70多萬人準備為這部電影付出寶貴的兩個小時，即使這意味著第二天他們多半得掛上熊貓眼，而這70多萬人現在多多少少都在想著珍妮弗.杰弗森︰聽說她的打戲很帥，會比《阿凡達》里的更好嗎？她的女性電影會有什麼特征——如果說，思緒也能形成實體的話，那麼今晚，不論階層高低，家境貧富，上到阿拉伯王子、跨國企業總裁，下到只能拿得出一張電影票前的hobo，他們的思想都匯到了一條小溪里，讓這條名叫‘珍妮弗.杰弗森’的小溪溪水暴漲，幾乎形成了一條洪流，而相信他們所有人都會想知道，珍妮弗.杰弗森現在在干什麼，她又在想什麼——她還在海外跑宣傳嗎？她已經回到優勝美地開始新片拍攝了嗎？對于自己的又一部重量級作品即將進入市場這件事，她是怎麼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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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don’t give a **。」泡在清涼的池水里，珍妮交疊起雙腿，透過粼粼的水波注視著自己的比基尼，「是的，我就是這麼說的，這就是凱莉的核心精神，重點是她知道所有，她並不是不知道，但她選擇不去在乎。所以在表演的時候你就一直在想，i don’t give a **，i don’t give a **——一直想到你好像精神分裂——ok！那就成了。」

    「哈哈哈，」莉莉安大笑了起來，她趴到按摩浴缸邊上，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潘趣酒。「但你現在顯然做不到毫不在乎，是嗎？」

    「完全是毫不在乎的反面，」珍妮坦誠自己的忐忑，「我現在就像是等著成績出來的差生，恨不得能有人給我一拳，讓我一直睡到明天，起來就能看到全球首日。」

    「e on。」莉莉安喊了起來，「你真的拍了一部好電影，難道這還不夠嗎？當然，票房也很重要，但這並不代表一切啊。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呢？」

    「就因為——沒法不緊張，」珍妮想要解釋，但又半途而廢，她搖了搖頭，給自己找了個借口，「這是大夢自己主導的第一部電影，意義不同。」

    「放松點，《愛麗絲》根本不知所雲，還能拿到10億，難道《代號shero》會比它差？」莉莉安有些不以為然地說。「如果按我對凱莉的喜愛程度來說，就是拿到20億美元我都不會吃驚，她值得這個！」

    「你真的很喜歡凱莉，不是嗎？之前我所有的電影都沒有得到過你這樣的贊譽。」珍妮大笑了起來，「你都快成為凱莉的粉絲了，莉兒。」

    「我確實覺得凱莉很帥——她要比伊麗莎白多了些個性，你知道，更現代，更真實，安迪、艾麗、莎莉……還有夢露，都沒有凱莉讓我喜歡——是的，包括夢露在內。」莉莉安有些認真地說道，「我覺得夢露還是個更為吸引男性的角色——雖然你在演繹的時候並不會這麼想，但客觀地說，夢露的煩惱主要還是因為她太過美麗，而那種煩惱對于一般人來說確實是比較奢侈的，所以我更喜歡凱莉，怪怪的，很親民，雖然她也是個天才，但你不會因此就覺得和她有距離……」

    她眯起眼打量了一下珍妮，「你知道嗎，我覺得她也是給我感覺最像你的那個人。」

    「是嗎？」珍妮笑了起來，她的思緒的確從票房上被帶開了，「凱莉最像我？不是夢露？」

    「不是夢露，你比夢露要現實得多。」莉莉安說，「更理智，更聰明，更自律，更酷，包括對感情，夢露少了男人的肯定和愛情就沒法活，但你不是——在這方面你的堅強真的和凱莉很像，好像你就沒有過‘需要找個依靠’的想法。」

    她聳了聳肩，「這就是我最喜歡凱莉——也最喜歡你的地方，girl，相信我，你們真的很酷，所有人都會喜歡你們的。」

    「因為所有人都喜歡不需要找個依靠的超級英雄嗎？」珍妮問，她又搖了搖頭，「不，不要談所有人，或者和票房有關的話題——」

    「好吧，」莉莉安笑了起來。「那麼談談你和你的‘依靠’之間的話題？說真的，在克里斯之後已經有好幾年了，我一直沒機會問你，但——你的感情一直都是真空嗎？」

    「不然呢？」珍妮攤了攤手，「其實我和夢露不是你想得那麼不像的，真的，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都被自己的事業追著跑，它快吃掉了我們全部的私生活……」

    她苦笑了起來，「當然，我是多少有些咎由自取。」

    對于她和切薩雷假結婚的決定，莉莉安當然不可能有多麼的贊同，但她也沒有落井下石地予以反對，而是安慰地拍了拍珍妮的肩膀，「這總是會過去的——只要你想，總是能找到機會的，不是嗎？」

    她露出了八卦兮兮的可愛表情，「比如說，前幾個月在優勝美地——你和薩爾維——huh？」

    「我們大概就獨處過幾次，」珍妮說，「大部分時間我都是一個人住——薩爾維管那叫做禪行，主要是用來尋找角色狀態——」

    看到莉莉安失望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真的，莉兒，你就沒想過也許我會和切薩——」

    莉莉安和切薩雷的過去畢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這樣放松友好的閨蜜談天氣氛下，珍妮學著莉莉安，做了個手指踫在一起的動作，「——發生點什麼嗎？你知道，我們可是住在一間屋子里，也許……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們早就做了無數的那麼多次了。」

    「哈哈哈哈。」莉莉安也被她戲謔的語氣逗得大笑了起來，她果斷地搖了搖頭，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你們兩個？這不可能——你和薩爾維，可能，但你和切薩——說真的，這簡直太好笑了，哈哈哈——」

    透過打開的窗戶，她爽朗的笑聲飄進了夜空中，甚至驚起了樹林里的一大群飛鳥……

鈞蝦逵人

第389章 閨蜜夜談

    珍妮必須得承認，莉莉安的反應就和吉姆一樣，讓她有點介意——倒不是說她就希望他們誤會了她和切薩雷的關系，只是……好吧，說這是美女的虛榮也好，被人當面說‘你們倆沒戲’——當然，吉姆沒說，表現出來得也沒差——她總是有點不是滋味，好像自己的魅力被低估了一樣。|

    「有這麼不可能嗎？」她半開玩笑地抗議了起來，「看，這麼大的房子，基本上就只住著我們兩個人，很多人甚至不需要這麼好的條件都能發展，我是說，終究不是人人都像喬什的，不是嗎？」

    「確實，不是人人都像喬什。」莉莉安攤了攤手，「不過你和切薩雷都比喬什還要更難搞，你和他公私不分，混亂合同？」

    她又忍不住直笑，「尤其是切薩雷，破壞協定？這真的太難想象了。」

    「好吧，」想一下切薩雷主動破壞合約，對她發起要約——不管是追求還是約炮的樣子，珍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真的是那種寧死也要履行合約的人，不是嗎？」

    「生命威脅屬于不可抗力的一種，違約肯定是可以接受的，但在此之前，」莉莉安聳了聳肩，「切薩雷就是那麼一板一眼的人，絕對不會把公私混淆，如果他真的想要約會你，他當然會直接對你說，甚至在提出求婚的時候就和你闡明他的感情——說不定還要簽署幾條備忘錄什麼的——」

    她滑稽的語氣讓珍妮也大笑起來，她說不上是安心還是不安，不過，莉莉安的確說得對，「當然，你說得對，拜托——我還沒自戀到會以為切薩雷暗戀我的地步，想想看，如果他懷著別樣的目的，以轉移財產為借口安排一段假結婚，其實是為了接近這段婚姻里的妻子——」

    兩個女孩都抖了一下，珍妮繼續說，「那會是多麼creepy和loser的事。」

    「確實，那感覺真的太變態了，會讓人徹底質疑他的人格，不是嗎，」莉莉安也搓著手臂說道，「有誰會孬種到連好感都不敢說出口，需要用這樣欺騙的手段來滿足自己？——雖然，假結婚也是一種欺騙，但這種欺騙似乎更加突破底線。」

    莉莉安說得的確沒錯，她也相當的理直氣壯，但珍妮聽得稍微有點不舒服——尤其是‘孬種到連好感都不敢說出口’這句話，她掬起一捧水去淋莉莉安，「嘿！你這是在說我嗎？——別忘了我那時候是怎麼和你說薩爾維的。」

    「是的，我就是在說你。」莉莉安對她做了個鬼臉，齜牙咧嘴地說，「你和薩爾維太讓我失望了，一起去優勝美地——與外界隔絕，自從你和我提過這事開始，我就一直在期待仿若電影中一樣浪漫的場面，天知道你最後居然告訴我這麼個結果，我不得不說，你讓我很失望，珍，你在這方面絕對有問題。」

    「issue？」珍妮說，她也喝了一口甦打水，半笑半逃避地說道，「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兼職了心理咨詢師，莉兒。」

    「我大學的時候選讀過這方面的課程，」莉莉安說，「但我想，不需要是心理咨詢師，只需要熟悉你的人都能看出這點——我說的不是承諾障礙（itmentissue），你根本都走不到承諾障礙這一步——在我看來，你甚至可以說是有戀愛恐懼癥。」

    珍妮楞了一下——在莉莉安犀利直接的言辭下，她不免有些不自在，不過，這種不適也依然是舒服的︰在那些首映禮、商業酒會上，她能夠輕易地聽到無數動聽的諂媚和恭維，但這當然比不上朋友關心的勸諫，它聽起來也許有些嚴厲，但卻令人感到溫暖。

    「也許這並不能叫做戀愛恐懼癥，」她沒有像切薩雷教的那樣，豎起防御性的藩籬，「這更是一種……理性的選擇，我不想讓克里斯的事再次發生了，既然你的事業並不允許你有一段長久而固定的關系，那麼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避開任何會傷害到自己或他人的關系，不是嗎？——當然，在他之後的空窗期很久，但那更多的是因為我越來越忙——」

    「我不是說你沒有足夠的理由。」莉莉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道，「這只是一種感覺，你看，珍，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受感性驅動的，更自私一些的人，就像是我，在很多時候，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讓雙方都可以不受傷，但我不會去選，我會依照本能選一條保護我自己的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想我會不斷地去談戀愛的，即使無法長久，可能會給對方帶來很大的傷害，但我也依然不會停止，我會繼續追尋，不僅僅尋找安定下來的機會，也因為我需要感受到愛和被愛的感覺……我是個需索的人，但你則完全不同，你很理性，你永遠都希望能減少傷害，而你永遠在說，傷害最少的一條路就是不要去嘗試，也許這和你對我說的一樣，的確，從數學上來說是對的，成功的幾率確實微乎其微——而我也不是在說這兩種人誰對誰錯，但我想說的是，你的理性背後藏的是低需求，你似乎以脆弱為恥，以需求為恥，你一直想讓自己不需要任何人也能活下去，我想正是這種心態阻礙了你甚至是去開始戀愛，更別提加深感情了……當然，你的工作也對此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居然無法反駁，」珍妮說，她攤開手苦笑了一下，「當然這可能是多因素的結果，沒有時間、特殊的生活環境，輿論風險……但，歸根到底，yep，我確實不喜歡……依賴另一個人的感覺，尤其是當你自己處于不停歇的瘋狂中的時候——要平衡現有的一切就已經很難了，再多加一個因素，我不肯定這條船會不會翻。」

    「是啊，我理解，我確實真的理解……」莉莉安出神地說，「尤其是當你自己已經處于不停歇的瘋狂中的時候……」

    她聳了聳肩，「這也許就是那些總裁總有好幾任妻子的原因——當他們沖鋒陷陣的時候，為他們打理家庭的那個女人，在他們決定開始退休享受生活的時候，基本都已經不能再滿足他們的要求了。」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妻子的忍受條在中途爆掉的情況，」珍妮說。

    「yeah——那正是婚前協議和平民高學歷女孩存在的必要了。」莉莉安扮了個鬼臉，有些諷刺地說道，「有時候，當有錢人的配偶實在不如當有錢人的孩子幸福。」

    她本人就是幸福的有錢人家小孩，而據珍妮所知，馬克是簽了婚前協議的，這也是莉莉安家人的堅持。

    「有時候有錢人的孩子也不幸福——連有錢人自己都說不上多幸福。」她說，調換了一下姿勢，讓水流更好地激打到背部的酸痛點。「說起來，你和馬克最近怎麼樣？在電話里你已經有段時間沒提他了。」

    「我們有過艱難的時刻，現在還在調整中。」莉莉安說，她攤了攤手，「你知道，現在盧克出生了以後，我不可能再和馬克一起去非洲了，而且，你知道，我的職業生涯也迎來了最關鍵的時期——」

    在美國，要成為一名正式執業醫生，不到29歲、30歲這個門檻基本不可能實現，算算莉莉安的年紀，大學畢業以後讀4年的醫學院，她和珍妮認識的時候剛剛成為一名住院醫師，而在6年的培訓之後，她又參加了2年的深造，現在正是成為執業醫生，重新決定自己工作醫院的關鍵時刻。——說起來，醫師的忙碌程度雖然比不上明星，但也絕不會輕松多少，莉莉安想要一邊帶孩子一邊上班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馬克現在留在家里做全職爸爸？」珍妮問道，「他不是很能適應？」

    「他當然想要繼續工作，但我認為現在是到了改變的時候了，你知道他的工作收入並不是那麼的高。」莉莉安聳了聳肩，「他在幫助人，並且因此拿薪水，我也在幫助人，拿的薪水比他更高，所以由他來承擔家庭責任，我來承擔社會責任似乎更為合理。不過，馬克並不喜歡今後再也不回非洲的主意。」

    她停頓了一下，又笑了起來，「你看，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煩惱，所以有時候我確實特別的羨慕你，j，當我在按部就班地過著我的人生，煩惱著我的問題的時候，你——當然也有煩惱，但你同時也在創造傳奇，過著那種人們想象中的生活，創造著一部又一部電影……全美國有幾萬個出色的醫生，但卻只有一個珍妮弗杰弗森。」

    「噢，拜托。」珍妮搖著頭呻吟了起來，「你的羨慕只是因為你對自己的生活也許不是那麼滿意——說實話，你不會樂意和我換的。」

    莉莉安沒有否認，只是也不免露出一些失落，珍妮翻過身望著她，真誠地說，「說真的，在你羨慕我的時候，我也一樣羨慕你，你羨慕我創造傳奇——但我羨慕的是你的……」

    她有些小心地問，「我說normal，你會生氣嗎？」

    「當然不會。」莉莉安攤了攤手，「除了有那麼一點可憐的財產以外，我還有什麼不普通的地方呢？」

    珍妮笑了起來，「很多啊，你的直率和勇氣，對自我的真誠……我不知道，對我來說，你的性格就足夠不普通了。」

    「這麼看來，你對自己的感情生活的確不是那麼的滿意。」莉莉安說，「所以，你還是沒那麼強大，還是想要有人陪伴的嘍？」

    「我畢竟不是機器人啊，」珍妮說道，「當然，在這里可以修改為——我畢竟不是切薩雷啊——」

    兩個女孩都笑了起來，莉莉安抬頭喝完了酒。

    「這就是我對你和薩爾維特別感興趣的原因。」她又開始力薦薩爾維了，「我覺得他真的是個很適合的對象——難以想象他會追求長久，薩爾維這種人，起碼在現在，感覺上需要的是一種隨性的開放關系，而你們也馬上要開始一起工作了，各方面都是怎麼的合適，而你們又是那麼的來電——」

    「你收了薩爾維的錢嗎？」珍妮忍不住大笑，「還是你其實是個秘密的粉絲——」

    看到莉莉安的表情變化，她指著對方叫了起來，「噢，秘密粉絲，我明白了，其實你應該早說的，我完全可以邀請你們一起來吃頓飯——」

    「去你的，jj——」

    兩個大女孩笑鬧了一會，莉莉安這才承認了自己對薩爾維的好感，「在《夢露》那屆奧斯卡上，我就覺得你們很配，並不是說外貌上的匹配，而是——他很懂你，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你們坐在一起的時候，chi看起來非常的和諧。所以我一直希望你們能有發展，畢竟，就像是你說的，jj，你並不是機器，就算是切薩雷都有需要陪伴的時候，更何況是你呢？」

    「再說，」她攤了攤手，「你知道我的價值觀的，一個人是否成功，對我來說不但取決于他對社會的影響，也取決于他個人生活的質量，你的事業已經足夠成功了，放慢一點步調，適時地享受生活，又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呢？」

    珍妮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在和克里斯分手之後，她的生活似乎越來越向著苦行化的方向前進，確實，有必要這麼拼嗎？上一次真正地享受生活是在什麼時候？

    「也許你說得對。」她有些不情願地說，「但事情不是你說得這麼簡單的——也許對薩爾維來說，這一切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噢？」莉莉安一下來了精神，滑坐到了珍妮旁邊，「快說——我要知道所有細節！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他給出信號，告訴你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

    「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談到這事，還是在兩年前的倫敦……」珍妮把當時的情景告訴她，「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為‘我不準備談戀愛’的宣言一直有效還是怎樣，當然，他肯定知道切薩雷和我的婚約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他應該多少是猜出來了。」

    「這還用說？」莉莉安不耐煩地嗤了一聲，「我不是都說了嗎，他很懂你——」

    思考了一下，她果斷而熱情地說道，「now，聽我說，如果你對他有好感的話，現在毫無疑問應該主動表達出來，畢竟，你們之間的這扇門是你主動關上的，作為一個有紳士風度的男士，對于你這樣一個復雜的女明星，追問你為什麼不準備談戀愛是很失禮的，那等于逼你和他分享秘密——你現在又是這樣的已婚狀態，所以他只能等你對他發出信號，否則他總有太多的顧慮，不是嗎？作為一名紳士——」

    「……也許你說得確實有點道理。」珍妮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們會受到多種因素的限制……如果你對自己不夠誠實，不夠勇敢的話，事情是永遠得不到改變的。」

    「起碼在短期內不會得到改變。」莉莉安得意地喝了一口酒，「而你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能夠對珍妮施加影響，她的情緒似乎很高昂，「切薩我已經完全放棄了——他的問題比你還要更加嚴重，這男人是個沒有希望的病案，但你不同——你還是有救的——」

    她對自己滿意地一笑，「現在告訴我，你打算怎麼開口？」

    「別問我——這種事怎麼可能有答案？」珍妮立刻告起饒，「我甚至連要不要主動都沒下決心——」

    她彈了莉莉安的額頭一下，讓後者沖她做了個鬼臉，捂住了額頭，「別以為你已經攻陷我了，女士，你最多只是動搖了我的壁壘，到底會不會采取行動……」

    搖了搖頭，她吐出一口長氣，「有些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雖然莉莉安好奇地看著她，但珍妮已經並不想分享下去了，她無賴地聳聳肩，直接拉開了話題，「嘿，說到這個，切薩的issue又是什麼，居然比我還更加嚴重——聽起來這懸崖山莊就像是《飛躍杜鵑窩》一樣，住在里面的人都不正常。」

    「pfft，他？」莉莉安翻了個白眼，「別讓我開始，否則一晚上都說不完……單單只說他現在還在天上飛這個事實，就非常的不對勁……」

    是的，忙于協調三部電影的切薩雷，現在正在飛往紐約的路上，這也是兩個女孩可以在家中大說他的八卦的原因——在莉莉安那充滿了家常風味的嘻嘻哈哈之下，上映當天的這個晚上，也不是那麼的難熬，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午夜場散場的時間段，而北美地區的午夜場最終數據，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內隨之出爐，一封封由0和1組成的信件，通過全美的寬帶系統，迅速地被發到了各大數據統計機構的郵箱里，也讓那些不眠的數據分析專家們，有了自己的夜宵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