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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 無界仙皇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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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7 10:02: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四五章 天運縹緲

  這個問題似乎有著另外一種預示。不過陳志寧現在首先要解決的難題是選擇。他需要二選一,順著自己選擇的那條路繼續走下去。

  他看著那兩條路,比較寬敞的那一條,似乎預示著未來前景廣闊。可是較宅的那一條似乎是之前道路的延伸,屬於「主幹」。

  陳志寧凝眉沉思,這種狀態下,根本沒有給他其他任何輔助判斷的諮詢,也就是說他只能完全憑藉本能去選擇,或者說……運氣?

  他想了想,靈識打開,可是兩條道路在他的靈識感知下都是一片迷茫空洞,毫無收穫。他苦笑一下,不再猶豫而是迅速的做出了決定。

  他走上了較窄的那一條路。

  因為這是主幹的延續,陳志寧覺得,既然選定了一條路,那就一定要堅持下去。哪怕看上去似乎充滿了艱難,但如同修真之路一樣,沒有堅持根本不會有任何收穫。

  於是他順著這條路走下去,道路卻迅速地變窄,甚至兩側石壁堅硬,並且有許多棱角,蹭在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

  他回頭一看,身後已經是一片虛無,果然是無法回頭了。

  隨後道路變得更加狹窄,他側著身子都已經無法順利通過,必須吸著肚子擠過去。

  就在他幾乎已經再也無法前進的時候,岔道再一次出現了。陳志寧卻連岔道到底是什麼樣子都沒有觀察,繼續沿著主幹前進。

  越來越擁擠,陳志寧發動莽氣,一點點切開石壁前進。

  這一過程之中,又有幾次岔道出現,他都沒有去看,擔心自己忍受不住誘惑,他已經決定「一條路走到黑」。

  終於,苦盡甘來,道路越來越寬敞。他已經明白,這些道路就是一種預示。可是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有岔道出現了……

  陳志寧啞然,終於明白天運不可捉摸,想起了一個耳熟能詳的成語:造化弄人!

  這條岔道和他現在正在前進的這條路寬窄相同,從這一點上看不出來到底哪一條更有前途。而或許,相同的發展,對於不同的人來說,也代表著不同的前途。

  陳志寧看著主幹延伸出去的那條道路,再看看一旁的岔道,忽然之間鬼使神差的拐進了岔道上!

  這就是天運。

  途經無數,他眼前的道路忽然消失,站在了一片迷茫的大地之上。地面似乎是泥土,十分鬆軟,可是當他低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變成了一種「倒映的水面」。

  一個個人影出現在地面下,貝小芽,慕容真,宋英格,林正奇……他們都走在一條條不同的道路上,有人歡呼有人掙扎,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其中有幾個他不認識的,其中一個女孩,相貌中上,卻有著一般人所不覺得堅韌,如同一塊頑石,在一條坎坷崎嶇的道路上步履蹣跚的跋涉著。

  陳志寧恍然:是曹心棠他們。

  一聲喟嘆從頭頂虛無的高空之中傳來,陳志寧連忙抬頭,卻只看到一片氤氳混沌不見那聲音的主人。

  片刻之後,頭頂之上的迷霧吹散,點點光芒浮現,如同周天星辰一般。

  那些星芒時聚時散如同有靈活物一般,片刻之後組成一枚特殊的符文標記,形狀彷彿是一座燃燒著火焰的石門。

  雖然僅僅是一個標記,可是細節繁複,陳志寧凝眸想要看個仔細,那些金色星芒卻又忽然炸開,呼嘯一聲撲下來,轉瞬之間就來到了他的面前,嘭一聲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而後,不等陳志寧反應過來,這些金色星芒凝成了一道錐形漩渦,猛的朝陳志寧的眉心衝了進去。

  「啊」如同有人強行將他的腦海撕扯開塞進來一團棉絮一樣,陳志寧劇痛無比一聲狂吼,好在他早已經有了許多次金竹的經驗,雖然劇痛卻也能夠堅持住。

  隨著金芒不斷湧入,他漸漸明白了一些東西,於是不再抗拒,任憑那些金芒沖進來。

  金芒在他的腦海之中凝聚成了一片燦爛星空。在這一片星空之中有一顆璀璨的星辰名叫「丹寶」。

  它位於啟明星的位置,十分重要。

  還有七顆形成,排列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狀,分別是「陣圖、陣勢、陣基、陣眼、陣兵、陣旗、陣碑」。

  除了北斗七星,還有其他二十八星宿的各大星辰,分別對應著不同的修真知識,這些知識五花八門,和不同的方面相聯繫,比方說有一片星空之中的點點星芒,每一顆對應一種高等級血脈,陳志寧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諸如帝嬴血脈、天魃血脈、魁元血脈、蒼空霸圖血脈等等頂級血脈。

  這些星芒之中蘊含的知識和這些血脈有關。

  足足持續了一頓飯的功夫,這些金芒才全部融入了陳志寧的腦海當中,那一幅「周天星圖」徹底完成。

  陳志寧已經是筋疲力盡,倒在哪一片特殊的大地上,胸口不斷起伏著,好幾個時辰之後才慢慢緩過勁來。

  他盤膝坐好,打坐調息運轉《雙極神魔體》。一個大圓滿之後,總算是感覺好了很多。

  他非常肯定,如果不是雙極神魔體加強了自己的身軀,他這一次絕對挺不過來。

  而現在,他開始一點一點查看周天星圖,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當然是那一刻明亮的星辰:丹寶。

  他手中的鐵頁丹就是丹寶,乃是葫蘆老爺大發善心的恩賜,多次救他性命。他非常瞭解丹寶的珍貴和重要性。

  但是這一顆星芒之中蘊含的知識還是讓陳志寧大開眼界。

  居然是丹寶的煉製方法!解說得非常詳細,按照這個過程,只要有材料,本身境界足夠,一定能夠煉製出丹寶。

  只不過這些丹寶看上去挺不是單獨使用的,而是用在某些陣法之中,充作「陣眼」。

  「嗯,或許並不僅僅是陣眼那麼簡單,可能是陣法中樞,也可能是陣法結點,又或者,也能是陣法威力外放的手段!」

  陣法中樞倒也罷了,什麼樣的陣法,可以奢侈到用丹寶作為陣眼?!

  陳志寧暗暗吃驚。

  之後,他查看了「北斗七星」,從陣圖到陣碑。

  收穫巨大到讓他嗔目結舌!

  而這其中的「陣勢」讓他茅塞頓開,知道為什麼自從自己來到這一座洞府外,就覺得氣勢不凡。是的,這裡的陣勢,將就更多的乃是「借勢」。借用地形之勢,進一步可以借用天地之勢,更進一步,可以借用宇宙萬物之勢!

  這種作用,體現在雲海汪洋之後,那一條看似的「康莊大道」,就是陣勢的體現。而發動了這種「陣勢」,才有力量讓他們心神失守,進而催動「天運」之路。

  北斗七星向陳志寧展示出一種全新的陣法理念,他並不知道是誰創造了這種陣法,並且為之命名為「道陣」。

  體現大道天理的一種陣法。

  簡單來說,道陣是利用一座陣法,在其中佈置道兵、陣眼,將力量最大程度的集中起來,工修士使用的一種陣法。

  這其中幾個關鍵,陣法本身是一個基礎,普通的陣法做不到這一點,只有道陣才可以。

  因為陣法之中有道兵的存在,道兵可以是活物,也可以是某種法寶傀儡。它們是道陣重要的力量來源,但並不是唯一的來源。

  修士使用道陣,啟動道陣的當然是修士本身,但是修士本身的力量不足以催動和操縱龐大的道陣,修士的力量僅僅是喚醒這些道兵。

  而後道兵們開始運轉道陣,將本身力量注入,同時吸納周圍的天地元力。

  絕大部分道陣內部,都會事先存儲大量的天地元力。

  最後的結果就是,修士操縱整個道陣的力量相比於其他臨時提升修士力量的法寶,道陣不需要修士有多麼強悍的身軀,很多類似的法寶都是將力量直接灌注在修士本身上,修士的身體如果不夠強悍,就無法承受這種力量,使用次數大大受到限制不說,一不留神還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但是道陣,力量是在陣法之上,不會對修士的身軀造成負擔。

  如此強大的陣法,自然需要「豪華」的配置,比方說法寶、甚至丹寶的中樞、陣眼,還要研究道陣和修士本身的各種條件的配合,比如血脈。

  簡單來說,道陣是一項極為複雜的整體「工程」,想讓一位元修士使用道陣,就要為他量身打造,全方位的契合修士本身。

  根據修士自身的血脈、功法設計好一座道陣,而後開始佈陣。這其中可能需要不同數目的陣眼,陣碑之類,還需要為他準備不同的陣兵。

  陣兵被「固化」在陣法之中,如果是活體陣兵,比如妖族、凶獸一類,固化它們的陣眼需要一個特定的空間,讓它們在其中存活,一般的儲物空間肯定是不行的。

  因而整個過程極為複雜。

  陳志寧稍稍研究一下,就覺得頭昏眼花,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知識是直接星芒灌注,讓他捧著典籍慢慢研究,恐怕幾天時間還搞不清楚道陣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

  「呼……」他長出了一口氣,隱隱感覺到:「這座洞府,似乎不是什麼天靈子的坐化之地。這之前的一次次考驗,反倒像是在為道陣尋找一個傳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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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7 10:02: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四六章 福緣

  道陣需要全面的運用到陣法、煉器、煉丹的各項修真技能,而他一路上恰好是破解了相對應的三種難關。

  他再低頭去看,「湖面倒映」之中,每個人的天運之路都不相同,慕容真收穫最大,已經得到了一卷古老的竹簡,一雙精美的戰靴,一對燈籠形狀的法寶,但陳志寧非常肯定,所有人在踏上天運之路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收穫最大的只可能是自己。

  但並不肯定就是自己,在那條路上,自己的每一個選擇,也會影響到最後的收穫。

  而道陣,毫無疑問是選擇正確之後,最大的一種收穫。

  現在他最大的寶藏有兩個,一個在指環空間之中,另外一個在他的腦海之中。只不過這兩個寶藏開發起來都不那麼容易。

  他的腳下「湖面」之上浮現出一片片金光文字和符號。倒映的畫面隱去不見,他現在要面對的是這些文字和符號,那是三道難題,陳志寧笑了笑,知道是這洞府對自己的考驗。

  三道難題都和道陣有關,第一道最為基本,考驗對於道陣的理解,陳志寧雙手揮動,撒出一片片莽氣,很輕鬆的就解答出來。

  「湖面」上光芒一閃,第一道難題的金光和符號一起散去。

  陳志寧心中一樂:「嘿嘿,看來小爺在道陣上天賦不錯啊。」然後接下來第二道題就傻眼了,第二道題是關於道兵的培養。

  他冥思苦想足有兩個時辰,才嘗試著去解答這道難題,然後可恥的失敗了。

  他抱怨了一聲,老老實實的滾回去繼續鑽研腦海中的道陣知識。這一次著重在道兵,而後又發現,道陣牽一髮動全身,想要解答這道難題,並不是只研究道兵就能夠成功。

  他一聲哀嚎,發了狠起來,撇開兩道難題不管,全力鑽研道陣。

  ……

  一片萬古冰川在碎裂聲之中打開了一道冰雪門戶,戴著大口罩,罩著皮毛馬甲,一臉平靜的貝小芽從其中走出來。

  她沒有回頭去看,也沒有往前觀望,只是看著腳下的路默默地朝前走去。她身上那一道寒螭血脈已經從原本的玉色凝聚成為金玉色,熠熠生輝,如同一條白玉溝渠,當中有金水在流淌!

  隨著她逐漸遠離那一片冰川,這道寒螭血脈的光芒也逐漸隱去,全部收斂進了她的體內。

  貝小芽渾然不覺自己的氣息在那一瞬間,達到了一個新的,已經是元融境巔峰了!

  在這條天運之路上,她遇到了一片萬古冰川,寒螭血脈進一步加強,已經註定了這一生都和寒螭血脈糾纏不清,但是這道血脈雖然重要卻又無法完全佔據主導地位。變數仍舊存在。

  她走了一會,抬頭看看兩眼茫然:這裡是哪裡?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後她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少爺出現吧,他會告訴我要怎麼做。

  ……

  慕容真看著手中的幾件寶物,不由得微微一嘆,精緻的容貌之上,浮現著一絲隱憂。

  這些寶物對於任何一名修士來說,都是極大的收穫,得到一件都會欣喜若狂,可是慕容真卻沒有喜悅。

  她福緣深厚,從小就有「神佑」的外號,各種機緣、寶物不斷,但漸漸地她也感覺到,這種被「上蒼眷顧」之下,她的心靈修為大大落後。

  天池群英會上,她輸給了宋清薇,終於讓她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了。

  但是這道天運之路,似乎預示著未來的她仍舊會是這樣的發展,看上去風光無限,但越是如此越預示著,她和真正頂尖修士愈行愈遠。

  即便是將來能夠靠著各種福緣邁入天境修士的大關,可是以這種心境修為,是無法扛過天劫那一關的。

  「唉……」她幽然一嘆,收起了這些寶物,看向了前方那一扇光芒閃爍的門戶,邁步走了出去。

  一片強烈的白光,讓她忽然之間腦海變得一片空白,白光如火,似乎將她的身軀和靈魂都一起煉化了。

  嘭!

  她猛地摔在了地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隱隱感覺到,這一經歷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貝小芽就站在不遠處,她看到慕容真跌落出來,卻沒有過去攙扶安慰一下,因為少爺並沒有讓自己這麼做。

  ……

  而後是宋英格、林正奇等人,沒一個人出來似乎都心有所思,顯得魂不守舍。

  天運似乎已經註定,但又存在變數。

  忽然光芒一閃,又有人從不知名的虛空之中跌落出來,是個女孩子,身材很高,容貌只能算是中上。

  她失魂落魄,呆呆的跪在地上,似乎剛剛經歷了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眾人都看到了她,宋英格回頭,代天候的暗探就自愛不遠處站著,目光陰森如鬼。宋英格心中一聲長嘆,揮手說道:「奉聖旨,拿下。」

  林正奇帶著兩位大修上前,給曹心棠帶上了一副法寶枷鎖,這東西帶上去,就算是天境大修也難以掙脫,更別說曹心棠一個女孩子!

  天獅衛眾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們都有家小,想要造反都有心無力。

  曹心棠抬起頭來,雙眼之中卻是茫然,她沒有說自己在天運之路中遭遇了什麼,轉頭尋找自己的同伴。

  不知名的虛空之中,再次掉落出幾個人,有天獅衛,也有他的同伴,這些人自然也是無路可逃。

  他們實力不俗,但是在天獅衛面前仍舊毫無反抗之力。

  忽然曹心棠微微一皺眉:「他不是你們的人?」

  她指向了一個人,天獅衛一愣:「他不是你的人?」

  那人相貌普通,一臉平靜的嚼動了一下。宋英格猛然意識到什麼大吼道:「不好,快阻止他!」

  他衝過去的時候看到那人已經完成了咀嚼的動作阻止不及,立刻又反向飛退:「快躲開!」

  轟!

  一聲巨響,法寶爆炸,三丈之內都被爆炸的力量一掃而空,平地捲起一片青藍色的火焰,連他的靈魂都燒的乾乾淨淨!

  這種自毀法寶天獅衛經常遇見,都很有經驗,因而全都及時避開,沒有受到傷害。倒是請來的幾位幫手受了點輕傷,慕容真和貝小芽離得遠都沒事。

  最倒楣的有三個人,兩個是曹心棠的追隨者,被法寶枷鎖銬住逃脫不得當場被炸死。

  另外一個就是代天候的暗探,他離得近宋英格大喊的時候反應不夠迅速,只顧著立功撲上去阻止對方自盡,沒預料到對方是自爆,當場被炸得半邊身子血肉模糊!

  眾人都是心中暗暗快意。

  宋英格大步來到曹心棠身邊:「他不是你們的人?」

  「不是。」曹心棠痛心自己的兩位追隨者陣亡:「我以為是天獅衛的鷹犬!」

  宋英格被罵了一句,也不與她計較,有心解釋卻也明白這種事情已經說不清楚了。他點點頭:「這人暗中進入洞府必定有所圖謀,而他逃脫不及被抓了也不反抗,顯然是想蒙混過關,到了外面再想辦法逃脫。

  等到被發現了,才徹底絕望引爆了牙齒內的法寶。」

  「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人混進來?」宋英格森然問道,目光掃過曹心棠和暗探。

  曹心棠一副冷傲態度,絕不肯和天獅衛合作。

  暗探則是不斷地吞服靈丹,急切的想要穩住傷勢,他在這裡沒有一個朋友,大家都巴不得他重傷死掉,他忙於自救,也顧不上別的事情了。

  貝小芽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一片虛空,滿懷期待。少爺怎麼還不出來?少爺不出來我可怎麼辦?

  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慕容真也注意到了,肅然道:「只剩下陳志寧了!」

  宋英格一驚,陳志寧已經上升為他這一輩子最自鳴得意的「發現」了。這小子用實際行動,一次次的刷新人們對他的認知。要是折損在這裡,宋英格會心疼死的。

  「不應該啊。」他說道:「天運之路,雖然各有艱難,但似乎並不致命這座洞府,也並不致命啊。」

  但是陳志寧一直沒有出來,大家又等了一個時辰,不由得心焦起來。

  貝小芽兩隻手搓著馬甲的衣角,很快就把衣角揉得粉碎。她完全不懂自己目前的心境叫做「擔憂」,更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裡會這麼難受,她甚至不知道什麼叫做「難受」,但她感覺到自己有一種活不下去的感覺。

  慕容真來回走著,姿容絕佳的少女顯得分外焦躁:「不會有事的,他那麼出色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是,在這一瞬間,除了貝小芽之外,每個人心中都浮現出一句話:天命難測!

  宋英格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他走到那一片虛空之下,徒勞無功的想要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妄圖返回那條天運之路上,幫助陳志寧解脫出來。

  暗探終於穩住了自己的傷勢,他陰森森的看著曹心棠,低聲道:「已經等了這麼久了,那小子不會出來了,回去吧,我要馬上審問這個欽犯,代天候殿下很想知道她背後還有什麼人支持!」

  「陳志寧一定會回來的!」慕容真斬釘截鐵,宋英格攔住她,不冷不熱的譏諷道:「好呀,你可以帶著欽犯自己回去。不過別忘了,回去的路上還要經過那三座關卡。雲海汪洋和魚龍之門都被陳志寧破掉了,但是那條通道,沒有他的靈丹,你自問能闖過去嗎?」

  暗探啞口無言,眾人一起不屑冷笑,沒有人在搭理他,只是大家心中都在擔憂,小陳你怎麼還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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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環環相套

  虛空之上,一片靈光猛然閃爍起來,隨後光芒傾瀉入水,一道人影哎喲一聲掉了出來。

  「志寧!」慕容真一聲歡呼,可是還沒等她撲上去,已經有人出現在了少爺身邊,貝小芽的速度比她還快。

  可是這傻丫頭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茫然的站在那裡看著少爺。

  陳志寧笑駡道:「你這個傻丫頭,快扶少爺起來!」貝小芽趕緊伸手,陳志寧十分疲憊,但心情不錯,於是順勢靠在了貝小芽身上,隔著衣服感受到這丫頭胸前那一對隱藏在馬甲下的大白兔,柔軟、厚實、彈性十足,嗯,感覺整個人立刻復活了。

  效果堪比靈丹啊。

  慕容真和宋英格連忙上來,可還沒等他倆說一句關切的話,暗探已經衝過來厲喝道:「陳志寧你怎麼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快帶大家出去。」

  陳志寧詫異的看著他,暗忖代天候之所以名聲臭如*狗屎,恐怕這種蠢貨手下也是「幫了大忙」。

  他忽然摸了摸頭:「哎呀呀,我在天運之路當中消耗太大,頭好暈,我決定昏迷一段時間。」然後他兩手一撒,「昏迷」了過去。

  「你!」暗探氣個半死,不管他怎麼喊,陳志寧就是不肯醒來。

  眾人都暗暗好笑,覺得「惡人自有惡人磨」,陳志寧擺出一副無賴紈絝的姿態,暗探這種惡人還真拿他沒辦法。

  唐天河和朝東流當年就是政敵,陳志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唐天河一系的人成為朋友。

  「宋大人!」暗探拿陳志寧沒辦法,只好憤怒的向宋英格施壓。

  宋英格才不吃這一套呢,兩手一攤道:「我能有什麼辦法?人家小陳都昏過去了。」

  「你們……」暗探咬牙切齒,重重哼了一聲轉身走到了一邊坐下來,自己暗中發狠,出去之後要狠狠報復這些傢伙,尤其是陳志寧和宋英格!

  陳志寧只是想捉弄一下暗探,目的達到了,立刻「悠悠醒來」。畢竟宋英格他們也在這裡等了很長時間。

  他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困在天運之路盡頭好幾年呢,那三道難題極為難解,好在他經過了先天靈桃加強過得天資很是不俗,用了好幾個時辰,總算是勉強將這兩道難題解開了。

  而他自己也覺的,道陣一術,勉強可以算是入門了。

  一行人在雲海汪洋後面匯合了應元宿等人,然後一起退出了洞府。

  路上,陳志寧暗中觀察了曹心棠幾眼。

  這女孩不知道在天運之路遭遇了什麼打擊,剛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但這幾個時辰之後,已經重新恢復了她的堅韌,即便已經被擒住,仍舊不見頹喪似乎對自己的目標仍舊充滿信心。

  「大人要將她們押送京師嗎?」陳志寧悄悄問道,宋英格回頭看了一眼曹心棠,無奈道:「木已成舟,很難再做什麼手腳了,唉,我們天獅衛是朝廷的鷹犬,不是代天候的幫兇……但人生無奈啊!」

  他有心回護,但此時有心無力。同樣處境的還有陳志寧,他不由得又看了那個倔強高傲的少女一眼,暗自搖了搖頭。

  ……

  回去的路上,陳志寧順手跟宋英格借了一根蠻荒神幕,說是要研究一下。宋英格知道他制器方面很有天賦,猶豫了一下還是借給他了,並且明言:不能拆了,這東西現在可是王朝的重要寶物,每一根都造冊登記,少了一根他也不好交代。

  陳志寧當然滿口答應。

  回到郡城之後,陳志寧和大部隊告辭,自己回家去了。慕容真顯得有些依依不捨,和陳志寧約定了,過幾天去看望他。

  陳志寧回到家中便一頭紮進了自己的修行靜室之中,認認真真的研究道陣,甚至連那根蠻荒神幕都暫時丟在了一邊。

  一直到七天之後他才出關,整個人感覺煥然一新,他非常清楚,從「內在」來看,對於道陣的研究讓他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都有了極大地提升。

  「呼」站在修行靜室門口,他緩緩一個吐納,口中一道淡銀色的光霧噴湧而出,當中有一道道細小的金色陣紋翻轉流淌。

  有的陣紋如同流水,有的如同文字,有的如同野獸。

  他微微一笑,抖擻精神走了出去。

  在家中飽餐一頓靈食,跟父母問安之後,撇下了小跟屁蟲秋安雲,他趕往了驛館。

  這七天之中,慕容真來看望他好幾次,而且陳忠悄悄告訴他,慕容真似乎真有什麼事情找他,顯得很焦慮。

  不過陳志寧到了驛館,就被宋英格抓住了。

  千戶大人面色凝重,將他拉到了密室之中,慎重道:「這段時間你小心一些,還有……也告誡你父親一下,陳家儘量低調。」

  「出了什麼事情?」陳志寧驚訝,宋英格可是天獅衛千戶,一向橫行霸道的,現在卻來提醒自己,等於是承認他罩不住了啊。

  宋英格嘆了口氣,道:「我們審問了曹心棠,那一幅所謂的天靈子洞府寶圖,並不是什麼暗中的支持者送給她的,而是她們『無意』之中得到的。」

  「呵呵。」宋英格一聲冷笑:「顯然有人想要利用曹心棠,引代天候的人前往那座洞府。這些人連代天候都敢利用,卻因為咱們壞了事情,我們不用怕什麼,可是你們陳家……我擔心他們會遷怒於你們暗中報復。」

  陳志寧啞然:「我明白了,那些人得到了洞府的寶圖,可是只能抵達天運之路前,他們感覺自身的力量難以破解天運之路,所以想到了整個太炎王朝最有權勢的代天候……」

  「是的。」宋英格點頭:「不過從目前來看,洞府內天運之路的奧秘遠遠超過他們所預料,所以他們這個計劃還是沒有成功。」

  「曹心棠利用寶圖,繞過了那三座關卡考驗,直抵天運之路前,甚至在雲海汪洋前,妄圖利用寶圖催動雲海中的佈置阻攔我們,他們差一點就成功了。」

  「代天候的人已經提前將曹心棠幾人押往京師,我們留在這裡,其實也是為了那條天運之路!」

  「那個掃把星終於走了。」陳志寧嘀咕了一句,心中卻是想道,那條天運之路的確藏著極大的奧妙,不說道陣,只是能夠模仿每個人的命運就非常了不得了。

  不過倒是不必擔心有人破解了這個秘密再次得到道陣從自己最後的經歷來看,道陣的奧秘傳承只有一份,已經隨著那些金色星芒全部融入了自己的身體內。

  「大人有什麼計劃?」他詢問道。

  宋英格兩手一攤:「我沒計畫。那座洞府神異非常,我估計即便是天境強者來了也是束手無策。我只是故意用這個藉口躲在千湖郡而已,我是不想回京師蹚這趟渾水。」

  陳志寧恍然,曹心棠被押解回京,絕聖案的很多老底恐怕要被重新翻起來,曹絕聖仍舊有很多同情者,朝中也有更多不滿代天候的人,可以預見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席捲京師。

  宋英格揮了揮手:「行了,你是來找慕容真的吧?快去吧。」

  陳志寧言不由衷:「非也,我是來看望大人您的。」

  「得了吧。」宋英格笑駡道:「我這個老傢伙有什麼好看的,你肯定是來找人家小姑娘的,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別跟我裝。」

  「嘿嘿。」陳志寧乾笑一聲告辭了。

  「對了,你的功勞我已經上報朝廷,過段時間賞賜就應該下來了。」他最後說了一句。

  ……

  陳志寧出來之後在驛館之中找到了慕容真,神佑女孩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解不開的憂愁,不過看到陳志寧出現,她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出關了?」

  陳志寧點點頭:「你找了我好幾次?真不好意思。」

  慕容真促狹一笑:「剛從洞府回來,你就迫不及待的閉關,而且連續七天,你這是在告訴所有人,你在天運之路中收穫巨大啊。」

  陳志寧傻眼,自己的確忽略了這個細節。他知道這是慕容真善意的提醒自己,也沒有否認,只是尷尬的撓撓頭:「嘿嘿。」

  慕容真嘆息一聲道:「我在天運之路中收穫也很大,可是卻越來越高興不起來。」

  她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院子中的吒紫嫣紅,幽幽道:「據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父母就幫我檢查過資質,其實並不很好,對於一個大世家子弟來說,不是超絕的天資就是失敗。

  我記得是五歲那年開始,家裡為我準備了藥浴、靈食、白玉床等等,要為我打好根基準備開始修行。就在父親做下這個決定的第三天,我在後花園玩耍的時候,掉進了一口不起眼的枯井,從枯井下的一處洞穴之中得到了一枚『太靈玉膽』。

  這件無比珍貴的先天神物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來到了我的手中,服用之後,我就立刻被提升到了銀色天資!」

  陳志寧吐了吐舌頭,好傢伙,自己還以為自己福緣深厚呢,能夠不斷提升資質,可是看看人家,一件先天神物,直接提升到傳說中的銀色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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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 苦海百煉

  慕容真繼續說道:「而且先天神物與身體無害,根本不用擔心無法承受。

  那口枯井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卻從來沒有人掉下去過,就好像那一枚太靈玉膽,就是上蒼為我準備的。」

  「而後,我的修行之路就一直順風順水。需要功法的時候,就有頂級功法,需要法寶的時候就有強大法寶,需要靈丹的時候,總會有各種管道得到藥效出色的靈丹……」

  她回到了桌子邊坐下來,看著陳志寧道:「就像這一次天運之理所昭示的那樣,我這一生神明護佑福運連連。」

  「可是我很害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天運之路最後那一瞬間可怕的感覺說出來:「太順利了,順利的不像是在修行。」

  「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道,修士求得卻是長生不老飛升成仙,這本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往往要經歷各種艱難坎坷,我如此順利,這不合常理。」

  「我覺得一直這麼下去,恐怕我永遠無法邁出那最後一步!」

  陳志寧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同樣,在心裡深處,他是認同慕容真的觀點的:發生在慕容真身上的的確的確太不尋常了。

  「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到此時才真正做出了決定:「我決定廢功重修!而且,我要修煉《苦海百煉經》!」

  「什麼!」陳志寧大吃一驚,他很敬佩慕容真廢功重修的大勇氣大決心,但聽到《苦海百煉經》還是十分意外。

  這部功法直指大道,能夠從元啟境一直修行到飛升,甚至最後還有一卷,乃是作書之人揣測的仙界修行篇章!

  可是這部功法同樣號稱「百劫之法」,乃是時間最難修煉的功法之一,能夠與之並列的不超過五部。

  「你真的要選擇《苦海百煉經》?」陳志寧問道:「既然已經廢功重修,心境修煉必定足夠,沒必要如此極端。」

  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之後,她整個人徹底放鬆了下來,似乎真的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不,你不明白,我必須走上一條最艱難的路。」

  陳志寧默然,慕容真凝望著他,眼神緩慢卻堅定的熾熱起來:「只是……我很害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明天我就準備啟程回去,然後閉關重修,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出關的那一天。」

  陳志寧鄭重道:「會的,你一定會的。我在外面等著你。」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慕容真:「這是一個朋友間的承諾,你一定要出來!」

  慕容真微笑,認真的點點頭,想了想,歪著腦袋俏皮的一笑,伸出自己白白如玉的小拇指:「拉鉤,誰都不准耍賴!」

  「好。」陳志寧伸出手指,跟她勾在了一起。

  ……

  第二天,慕容真悄然而去,沒有和任何人告別。

  她其實仍舊沒有信心,而且她知道,若是失敗,就會像她離開千湖郡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修真世界。

  ……

  陳志寧約了宋清薇和朝芸兒一起吃了個飯,兩女表現的很是古怪,尤其是朝芸兒,經常會一不小心走神了,而且走神的時候往往面帶微笑。

  陳志寧一陣奇怪,他其實挺忐忑的,最近和慕容真走的太近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陳志寧好奇。

  朝芸兒剛要說,卻被宋清薇一個眼神制止了:「好事兒,不過就是不告訴你,哼。」陳志寧注意到宋清薇眼睛之中有小電花在閃動,內心哀嚎一聲,知道果然最近的行為沒能逃過宋清薇的「嗅覺」。

  他乾笑一聲,低頭吃飯不敢再多說,恐怕繼續下去,宋清薇就要發難了。

  而後,他跟太史阿請假,再次閉關。

  他有一些自身的事情需要解決。而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自身。

  研究道陣的時候,涉及到了一項重要的事情:血脈。

  儘管他之前煉製出了聚血丹,但實際上他對於血脈真正的瞭解,幾乎是一片空白。在凡間界有個說法,血脈是神明的恩賜。

  身負高階血脈的修煉者,擁有著巨大的先天優勢,縱觀歷史,在凡間界留下過赫赫威名的強者,九成九都是高階血脈者。

  大家同樣非常努力的情況下,一般修士根本沒有辦法和血脈者競爭。

  但是時至今日,有無數大修研究過血脈,仍舊無法確定血脈的力量來源究竟是什麼。現在只能確定,血脈力量所處的「位置」,在大道天理之中排名非常靠前。

  甚至還在「天資」之上。

  不過道陣之中,關於血脈的描述卻十分詳盡。陳志寧仔細研究了父親的帝嬴血脈和母親的天魃血脈,這幾天一有空閒就暗自思考,終於對於自身的血脈有了一點頭緒。

  帝嬴血脈源自太古時代的人族大帝,天魃血脈源自遠古大妖。

  帝嬴血脈之所以隔代顯化,據說是因為當時的人族大帝乃是禪讓制,大帝無私,為了防止自己的兒子篡位,於是立下誓言血脈隔代顯化,自己的兒子並不強大,也就無力威脅自己禪讓的下一任大帝的位置。

  不過陳志寧研究了之後卻發現,這種特性源自於血脈所「附著」的一條大道天理。

  簡單來說,是這世間萬界運轉的規則決定的。帝嬴血脈異乎尋常的強大,必定會有一種「制衡」,平衡之道也是自然之道的一種。

  正常情況下,陳志寧是沒有辦法打破這個限制的,因為可以說這個限制才是帝嬴血脈存在的根基。

  所以之前那麼多代人,其中不乏天才,也沒能破解這個限制。

  但這也只是正常情況。而如今陳志寧體內還有另外一種不亞於帝嬴血脈的強大血脈天魃血脈——只可惜天魃血脈實在太稀薄了。

  他甚至懷疑,母親之所以能夠血脈覺醒,除了自己聚血丹仙桃的作用之外,母親本身很可能還有一些「返祖」現象,血脈濃郁了許多。

  但是兩種強大血脈互相影響,給了陳志寧「可乘之機」。

  歷史上兩種強大血脈結合,誕生新的更加強大的血脈的例子不少,但是失敗的更多。

  而且這也僅僅是給了陳志寧一個機會而已,能不能真正顯化血脈,還得看他自己。

  好在陳志寧有道陣傳承。

  「僅僅憑藉靈丹的力量是不足夠的,那麼就用道陣的力量!」陳志寧下定了決心,並且感覺自己制定的計畫,至少有兩成的可能成功。

  「道陣最難的地方在於針對自身作出相應的佈置,我同修莽氣和靈氣,有雙極神魔體作為根基,這些肯定都會對血脈產生影響,除此之外,我還服用了大量先天靈桃,還有道陣傳承,修煉了五元神臟術,嗯,這些都需要考慮進去……」

  花費了整整二十天時間,陳志寧詳詳細細的為自己規劃了一座道陣!這座道陣如果嚴格按照他所獲得的傳承中的標準來看完全是不合格的,因為這座道陣唯一的用處就是幫助他覺醒血脈。

  不過陳志寧不在乎,他出關之後立刻去找母親。

  「你要三十六頭一階凶獸天通牛幹什麼?還都要活的?」秋玉如奇怪,陳志寧擺擺手:「兒子有大用處,您就別問了行嗎?」

  秋玉如撇撇嘴:「臭小子,還不讓娘問了。行了行了,你去吧,準備好了我會派人通知你。」

  她也知道兒子不同尋常,陳志寧既然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再追問了。

  陳志寧抱著母親吧唧親一口:「謝謝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要是去找我爹,他肯定板著臉瞪著眼問東問西。」

  秋玉如就喜歡兒子這種迷魂湯,能在孩子心目中超過丈夫,她很開心,嘴上卻埋怨道:「你娘我好糊弄。」

  「那我先走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準備呢,謝謝娘!」他從母親那出來,馬不停蹄去找韓舉。

  韓舉終於弄到元脈丹的丹方了——他要是再搞不到,陳志寧就打算換人了。

  「這張丹方可是我們廣廈商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為了它我欠下了五個重要的人情,當真來之不易。」韓舉抱怨道。

  陳志寧知道這種丹方丹師們都不願意出讓,韓舉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點頭說道:「如果我能煉製成功,以後元脈丹的經銷也交給你們。」

  韓舉展顏一笑:「陳少做事就是敞亮。」

  ……

  這裡是郡城,做凶獸生意的人不少,三十六頭通天牛的數量很大,不過因為都是一階容易捕捉,因而三天之後,秋玉如就派人將這些凶獸給他送過來。

  又用了兩天,陳志寧訂購的各種材料全部到位,他在近期內第三次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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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星空無限

  道兵在道陣之中的作用十分巨大,強大的道兵能夠讓整個道陣的力量翻倍增長。

  因為一座道陣往往有數十位道兵,力量疊加十分可怕。而陳志寧之所以選擇通天牛作為自己第一座道陣的道兵,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這種凶獸相對來說性情溫和一些,最容易煉成道兵。

  果然,陳志寧在接下來佈置道陣的過程之中,最順利的一步就是煉化道兵。

  他將陣紋和符籙打入通天牛體內,這些一階凶獸幾乎沒有什麼反抗,就全都順從的被煉化了。

  而後陳志寧用三十九種材料煉製成了一張道陣陣圖,在上面佈置各種陣紋、陣眼。

  三十六名道兵,分別位於三十六座陣眼之中。陣眼用四階法寶充當。

  也就是說僅僅是陣眼部分,陳志寧就煉製了三十六件四階法寶——以他現在法寶作品的價格,這座道陣的造價何等高昂可想而知!

  三十六座陣眼依靠一道道巨大牢固的陣法刻線圍繞陣法中樞佈置。

  中樞部分是一尊鼎爐形狀的法寶,將來這個中樞內會容納由元脈丹催生的先天靈桃。

  整個道陣十分複雜,陳志寧雖然已經有完整的方案,但是在進展的過程之中,仍舊狀況連連,他進行了九次修改,才算是最終完成。

  等到整個道陣和四枚元脈丹靈桃全部準備完畢,已經是二十天之後了。

  陳志寧也是疲憊欲死,他美美的休息了一天,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然後靜氣凝神,運轉了雙極神魔體一個大圓滿。隨後有各自催動《道藝》和《青雲志》九個大周天,這才一抬手,放出了一道畫卷。

  畫卷在他頭頂上自動展開,光芒四射,一座大陣浮現出來。

  三十六頭通天牛道兵在陣法之上噸蹄長吼,一道粗大的光河以陣圖為核心展現出來,從無盡虛空之中,注入到了陳志寧的身後。

  這座道陣,完全根據陳志寧自身的情況佈置。可以說,如果沒有道陣傳承之中那些關於高階血脈的資料,他根本不可能佈置出這座道陣。

  終於到了這一步,陳志寧做好了準備,雙手一抬,四枚仙桃冉冉升起,落進了陣法中樞的那座鼎爐之中。

  嘭一聲,鼎爐關閉,陳志寧低喝一聲,催動了道陣。

  一層層的光芒卷起,從他身上傳遞到了道陣上,點亮了陣眼周圍的陣紋,三十六頭通天牛道兵一起發力,整個道陣轟隆一聲巨響徹底啟動了。

  那一道光河陡然變的巨大,有汩汩的河水流淌,陳志寧沐浴其中,感覺到全身經脈都被擴張開來,心臟強大跳動,血管內血液流速變得飛快,這種快意的感覺,一直傳遞到了骨髓深處。

  中樞那只寶鼎在陣圖上旋轉起來。

  三十六頭通天牛催動的道陣之力注入其中,四枚先天靈桃被化作了最精純的藥力,連帶著道陣的強大力量,一同溶入光河,隨後灌注到了陳志寧的體內。

  陳志寧放開身心,接受著這種力量。同時懷著期待暗中觀察自己體內的變化。

  轟!

  一直欲要突破的境界,在這個不經意之間破開了,玄啟境巔峰的境界輕而易舉的變成了玄照境初期,而且力量仍舊在增加,即便是無法衝到玄照境中期,鞏固初期的境界毫無問題。

  但是陳志寧也只是略感喜悅。他準備了這麼久,當然不是為了這個小小的「意外之喜」。

  四枚仙桃的藥力,混合著道陣的力量不斷催動,他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了道陣的強大。如果自己製作的乃是一座提升戰力的道陣,他毫不懷疑自己不需要動用那些法寶,僅僅憑藉這座道陣,就能夠和一位玄融境初期的修士對抗!

  而這僅僅是他第一座道陣,三十六名道兵乃是最低級的通天牛。

  「好強!」

  然而在這樣的催動之下,他的血脈之中仍舊是平靜一片,不見半點力量擾動。

  「難道還不行嗎?」他心中微微有些焦急,抬頭看去,中樞寶鼎之中,四枚仙桃已經快要被全部煉化。道陣當中,三十六頭通天牛道兵也有些疲憊。

  轟——

  當四枚仙桃的藥力全部煉化的那一瞬間,通天牛道兵們做出了最後一搏,傾盡了全力將道陣的力量催到了最頂點。

  光芒長河當中水波洶湧,灌進了陳志寧的體內。

  哢嚓!

  似乎是雞蛋殼破碎的聲音,陳志寧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壁障被打破了。這種壁障看不見摸不著,平時甚至感覺不到,只有當它被打破的這一瞬間,才會被察覺到它的存在。

  一種古老、蒼茫、深邃、淵博、浩瀚的氣息從血脈的最深處甦醒浮現出來。

  它在最初的時候並不強大,但是在迅速的增長之中,讓人毫不懷疑它的前景。

  陳志寧長出了一口氣,他把自己這段時間攢下的家底花了個精光,而且對道陣充滿了期待,如果還是失敗打擊實在巨大。

  陳志寧抖動了一下身軀,細細體味著這種屬於自己的血脈之力,心中一股壓抑不住的欣喜!

  而在他頭頂上,他的第一座道陣開始崩塌。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通天牛作為道兵太弱了,最後那一次催動力量,已經透支了它們的生命。

  不過,這座道陣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血脈之力十分神秘,各種屬性都是烙印在血脈之中。所以每一位血脈者在覺醒的那一瞬間,都知道自己的血脈是什麼,有哪些能力。

  陳志寧也不例外,當那種血脈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他也從血脈的烙印之中,得知了這種血脈名叫「星空無界」。

  果然如他所預料的一般,自己的血脈融合了自己的全部情況誕生。

  帝嬴血脈、天魃血脈、雙極神魔體、五元神臟術、道陣傳承……甚至是曾經的仙人賜福,也在血脈覺醒的過程之中起到了一定的影響作用。

  陳志寧感覺到自己的星空無界血脈似乎淩駕於帝嬴血脈和天魃血脈之上!這同樣也是血脈烙印之中所昭示的。

  血脈也分有等級,到了天魃血脈、帝嬴血脈這個級別,都被稱為「頂尖血脈」,難以確切的分清楚它們的高下。可是星空無界血脈的烙印之中,卻清楚地表示:我很強,我比那兩種血脈更高等!

  陳志寧激動了,連忙去查看血脈的屬性。

  結果第一條就讓他嗔目結舌:無限成長!

  他不由得有些呆滯。

  陳大少爺一直覺得,帝嬴血脈隔代顯化老天待自己不公,如果自己能夠顯化了別的血脈,一定十分強大——那是老天對自己應有的補償。

  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星空無界血脈會如此強大。

  無限成長意味著什麼?只要自己不死,血脈就會一直成長,不斷變強!甚至自己飛升到了仙界,血脈的力量仍舊會繼續成長下去!

  「小爺這小心肝啊,撲通撲通的亂跳呢。」他拍了拍胸口,自己跟自己開玩笑。

  查看了第一個屬性之後,陳志寧已經滿足了、太滿足了,感覺吃了一百份靈食一樣。

  而後,他才注意到:「哦,後面還有別的屬性。」

  他隨意的掃了一下接下來的第二個屬性,整個人頓時淩亂的搖擺起來。

  星空無限血脈第二個屬性:無界包容!

  他用力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疼得他眼淚流出來了,整個人感動無比:「我不是做夢,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無界包容!」

  這個屬性意味著,他的血脈可以吸收其他血脈,進而獲得這些血脈的特殊屬性。

  這個屬性,讓他絲毫不用擔心未來沒有足夠強大的血脈能力可用,理論上他可以獲得任何一種自己能看上眼的血脈能力。

  不過這個屬性也有一定的限制,每一種血脈,他只能包容獲取其中一項屬性能力。而且,相近的屬性能力之間會互相沖抵,獲得新能力,會沖抵掉之前獲得的相近的屬性能力。

  即便如此,這第二項屬性也太逆天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去看後面的血脈烙印了:「還有沒有其他的逆天能力?」

  還真有,血脈烙印再繼續:星空無界血脈第三個屬性,卻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無定福緣。

  陳志寧納悶:這個屬性來自何方啊?

  無定福緣顯然不是說福緣斷絕,但一個「無定」就顯得十分不靠譜,頓時讓他感覺從此以後,福緣與他遠在雲端縹緲莫測。

  但「無定」這個說法,卻似乎又在暗示,福緣也有可能觸手可及。

  他撓頭起來,已經可以預見到,今後自己的福緣會有巨大的起伏波動。可能會非常好,也可能會非常差。

  「好吧,看在前兩個屬性的份上,這個無定福緣小爺我忍了。」

  星空無限血脈第四個屬性:無間旅者。

  這又是一個讓陳志寧有些撓頭的屬性,它讓陳志寧能夠以肉身進入各種同層面的世界,似乎是個很好的屬性,因為有些世界乃是以靈體存在,或者是精神體存在,肉身進入而不受那個世界秩序的影響,似乎大有優勢。

  但是這個屬性還有另外一個特點:屬性作用之下他的靈覺將會受到影響,糾纏於邪惡之力。

  陳志寧將這個表述研究了半天,大致明白是說,恐怕自己以後行事,不知不覺之間會和邪惡之力有更多的關聯——這似乎和自己的天運有所關聯啊。

  陳志寧想了想,這個血脈屬性似乎是來自雙極神魔體。

  他撇了撇嘴,查看了血脈烙印之中最後一個屬性:無序造物。

  陳志寧又哆嗦了一下,接連兩個有些「詭異」的屬性之後,終於又有了一個讓他大為興奮地屬性了。

  這個屬性將會讓他在制器、煉丹、佈陣等行為之中,產生一種大道天理上的「無序」狀態,有可能打造出超出自己實際水準的作品。

  但同樣,這個屬性也有另外「魔鬼」的一面,這種無序並不限定於高於他的真是等級,也可能是低於他的實際等級。

  不過這個屬性僅僅是有一定的幾率,大部分情況下,他的作品水準還是以他自身實力為基準。

  一個絕頂的血脈,五個逆天的屬性!

  陳志寧長鬆了一口氣,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經歷了之前的多次失敗,終於換來了這一次的成功!

  這些屬性只是血脈帶來的額外能力,血脈本身對於修行的巨大的幫助自不用說,這方面的作用猶在帝嬴血脈和天魃血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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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7 10:03: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零章 報復

  轟隆隆……

  陣法撤去,修行靜室的門打開,陳志寧志得意滿的走出來,終於覺醒了強大血脈的他,恨不得立刻找個人顯擺一下。

  但這種事情並不適合大肆聲張,否則顯得自己很膚淺、很不矜持!儘管陳大少爺實際上內心深處承認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矜持過。

  但,咱們可是有身份的人,裝也得裝得矜持啊。

  「少爺,您出關了。」狗腿子陳義立刻湊上來,陳志寧點點頭:「我爹呢?」

  「老爺在帳房那邊,好像有什麼事情。」

  「好,我去找他。」陳志寧心裡美滋滋的,充滿了顯擺之前的期待感:哼哼,老爹引以為傲的帝嬴血脈,恐怕會在他兒子更加強大的星空無限血脈面前顫抖吧。

  他急匆匆趕到了帳房外,還沒進去陳雲鵬已經推開門大步走了出來,看到陳志寧有點意外,但還是很快走了過去:「咦,你小子出關了?為父有重要的事情,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沒什麼事吧?」

  陳雲鵬手裡捏著一枚指環,裡面應該是存儲著靈玉。

  陳志寧呃了一聲,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簡單粗暴的直接顯擺出來,父親已經快步走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算了,我先走了。」

  陳志寧扭扭捏捏,心說這事情其實真的還挺重要的……

  他隨手抓住一個丫鬟問了一下,知道母親正在前面的傳鈴商號處理事務,立刻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娘!」

  秋玉如臉色鐵青正在訓斥幾個管事:「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倉庫怎麼會被盜了?而且過了一整天才發現?」

  看到陳志寧,她擺擺手:「娘要去城西的倉庫檢查一下,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娘親大人帶著一身要處罰人煞氣走了,陳志寧:「……」

  「算了,去找清薇和芸兒那丫頭。」他吩咐了一聲,讓陳忠準備好了馬車,帶上蔡琳和貝小芽一起,去了兩女的住處。

  想到自己的絕世血脈,就要在最中意的四個女孩子面前展現出來,陳志寧心裡一陣得意,在車上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

  「兩位小姐去州府了。」沒想到在大門口,老管家冷著臉,一句話打碎了陳志寧的幻想。

  這老頭壓根就是宋志野派來盯著他,不准他偷吃自己女兒的密探!

  「州府?」他暗暗奇怪:「去州府做什麼?」

  「這就不是我這個下人能知道的了。」老管家不冷不熱的說道。

  陳志寧垂頭喪氣的走了,至於其他人,陳志寧不想讓他們最早知道,這一份喜悅,要留給自己最親密的人分享才是。

  「回家吧。」上了馬車,他吩咐一聲,決定回家等爹娘。

  ……

  郡城外西北十五里,出現了一座軍營。

  往來的客商行人都看到了,今天中午的時候,有兩千修真戰士在這裡伐木紮營。而到了下午,郡守苗有丁大人,和都尉陳絕遠一起來到營中,將這大營的長官請到了郡城內。

  車隊在城中緩慢而行,路過一座宅院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苗有丁不解問道:「周大人,為何停下了?」

  天河營統領周千陌望著街道邊那座院子:「那是誰家?」

  門頭上掛著一張匾額:陳府。

  「哦,那是陳雲鵬他們家,他的兒子就是號稱天火州年青一代第一天才的陳志寧。」苗有丁欣然說道。

  「第一天才?哼!」周千陌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苗有丁微微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這位周大人對陳家的態度似乎並不怎麼友善。

  進了郡衙,一直來到後院,苗有丁郡衙後花園裡設宴款待周千陌。

  周千陌隨行帶著幾名心腹手下,面對苗有丁的熱情顯得有些敷衍,苗有丁心中叫苦,卻也無可奈何。

  陳絕遠在一邊幫襯著,但周千陌也並沒有因為同為軍人,就對陳絕遠態度好一些。

  還在宴會之後,苗有丁就悄悄派人,去打聽這位天河營統領周千陌的底細了。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周千陌告辭離去,陳絕緣替苗有丁將他送出城返回大營。苗有丁安排的心腹急匆匆回來了:「大人,打聽到了一些事情,但都是壞消息。」

  苗有丁擺擺手:「天河營水軍要在咱們天湖操練,這已經是天大的壞消息了,說罷,都打聽到了什麼。」

  「這個周千陌,乃是京師『三周』之一『西城周家』的一名子弟,京師三周是代天候唐天河最著名的三頭走狗。」

  「代天候一直苦於手中沒有軍權,想要插手軍隊又被各方勢力聯手抵制,於是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請皇帝下旨組建新軍。」

  「天河營水軍就是他組建的眾多新軍之一,周千陌也趁這個機會,混到了這個統領的職務。」

  「不過咱們天火州畢竟地處邊陲,周千陌被發配到這種地方,顯然在代天候一系的勢力之中並不受寵,越是這樣他越想要有所表現,之前代天候的人押解曹心棠返回京師的時候,應該是從州府經過了。」

  苗有丁立刻恍然,抓捕曹心棠的過程中,陳志寧跟代天候的密探有些衝突他是知道的。

  「派人去通知一下陳志寧。」他低聲吩咐了一句,心腹點頭疾行而去。

  ……

  周千陌的車隊經過陳家的時候,忽然前面的車中傳來一陣喧鬧聲,陳絕遠微微皺眉。

  天河營水軍來千湖郡操練,這種事情其實是最讓地方頭疼的。如果天河營背後沒有人支持,千湖郡壓根不用理會這些大頭兵。可是他們背後是代天候,那麼地方上就得小心應付了,而這些人肯定會禍害地方的。

  陳絕遠始終覺得,軍隊的天職就是守土安民,對這種騷擾地方的新軍本來就十分不耐煩。

  「去看看,那位周大人又怎麼了。」

  「是。」

  片刻之後親兵回來了,焦急道:「大人快去看看吧,周千陌和陳家人爭執起來了。」

  陳絕遠吃了一驚,這才意識到正好走到陳家門口。來的時候周千陌就對陳志寧不屑一顧,回程的路上又故意在陳家門口停下來,和陳家人爭吵起來,怎麼看都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

  他急忙下了馬車上前去,已經聽見周千陌一聲怒吼:「滾開!」

  一聲慘叫,有一道人影飛了出來。陳絕遠臉色一變,連忙淩空而起,大手一攝,托住了那一道被轟飛出去的人影。

  那人身上穿著陳家家丁的衣服,已經七竅流血,死於非命!

  「住手!」陳絕遠大怒,一聲厲喝淩空一片威壓沉重的掃落下去,正在爭執中的眾人立刻冷靜下來。

  陳絕遠大步走上前來,怒瞪著周千陌。

  周千陌和幾個心腹,全都一臉醉意的模樣,氣勢洶洶的站在陳府門口,陳家鎮守大門的兩名修士也已經趕來,身後升起了各自的法寶,滿臉怒容準備要和對方死決一場!

  「陳大人!」幾名修士認得陳絕遠,看到他來了,立刻說道:「這些人莫名其妙的衝過來,說要什麼借住!我們不許他們進來,他們卻蠻不講理,說不上三句就出手殺人,實在是目無王法。」

  陳絕遠看向周千陌,冷冷問道:「周統領,這是怎麼回事?」

  周千陌還是一身醉意的模樣,哼哼說道:「本統領行到此處,酒意發作走不得了,正好有一處宅院,就想住一晚再走。以本統領的身份,在他們這裡借住那是給他們面子,這幫蠢貨竟然不識抬舉,還敢阻攔本統領,這樣的看門狗要之何用?打死了了事!」

  陳家的修士氣的渾身發抖:「陳大人,您看出來了吧?他們強詞奪理,根本就是故意挑釁!」

  陳絕遠暗暗一嘆,你還真是說對了,這個周千陌的確是來找事兒的……

  他又看了周千陌一眼,這傢伙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甚至還隱隱有一絲狡猾之意。陳絕遠立刻就猜到了,周千陌在城外的大營不會安分,說不定那些水軍已經在城外埋伏,只要這邊鬧起來,州郡支持陳志寧的話,他就會立刻命人襲擊郡城!

  一旦鬧到那個地步,可就天大的禍事了周千陌這個統領肯定不用幹了,正常情況下他可能還會掉腦袋。

  但他是代天候的人,朝中有人,最差的結果也只是丟官了事。可是千湖郡從苗有丁到他陳絕遠,再到一眾官員和陳家,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周千陌丟掉這個統領,回京師蟄伏一段時間,肯定會被立刻啟用,代天候會給他一個更加遠大的前程,遠比在千湖郡有前途。

  陳絕遠頓時猶豫起來,只為了一個下人,一點面子,值得如此做嗎/

  「怎麼回事?」一聲怒喝傳來,陳絕遠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這小子可千萬別犯渾啊。

  陳志寧大步出來,他今天有點鬱悶,好不容易覺醒了血脈,卻沒有人「顯擺」,頗有些衣錦夜行的感覺。

  而他在家裡等了很久,父母卻都沒有回來,正在這時,他聽說門口出事了。

  他一出來,就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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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決不妥協

  陳志寧一出來,就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

  他眼睛一下子紅了,狠狠瞪向周千陌,對方卻毫不畏懼,嘿嘿一個冷笑,和他針鋒相對。

  陳家的修士迅速的把事情跟陳志寧說了,陳志寧氣的咬牙切齒:「無法無天!」

  周千陌帶著一身酒氣,冷笑著逼近了陳志寧,氣勢洶洶的和他額頭相頂,一身酒氣噴到了陳志寧的身上。

  陳志寧還沒有成年,個頭在同齡人之中算是高的,但比周千陌還是矮了一點,周千陌用一種居高臨下欺壓的姿勢頂著他,惡狠狠地說道:「小子,周大爺今天教你個一乖:在太炎王朝內,代天候殿下就是王法、就是蒼天!」

  陳絕遠心中暗暗一嘆:原來如此。

  陳志寧雙眼輕輕眯了一下,就在周千陌得意起來以為自己成功壓制了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的時候,猛然一股巨力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襠下。

  那種劇痛,讓他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希望,一切在他的眼前猛的變黑,周千陌一聲慘痛的慘叫聲抱著褲襠縮成了一團。

  陳志寧一把將他推開,滿臉狠辣,追上去又是一腳重重踩在了倒在地上的周千陌的臉上,立刻周千陌的臉扁了幾分。

  修士的身軀強大,即便是襠下也會修煉到,遠超一般人的強度。

  但是修士的攻擊同樣也不是凡人所能夠相比的。

  陳志寧心中充滿了怒火,雖然只是一個家丁,但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也是陳家的一份子!

  「呸!」陳志寧狠狠朝他吐了口吐沫:「垃圾!」

  剛才他一抬膝蓋,灌滿了莽氣重重的頂在了周千陌的襠下,他有十成的把握,周千陌褲襠下那一串玩意兒都被他頂爆了,這輩子別想再用了,這一次如果不死,老老實實進宮伺候皇帝去吧!

  周千陌的幾個心腹全都炸了,也顧不上裝醉了,一起衝來:「豎子找死!」

  陳志寧一聲長嘯,身影忽然消失,而後猛地出現在那幾個心腹前——挪移閃現!這一神通此時施展出來,更加詭異莫測。

  滾滾莽氣在他全身流淌,身外密佈著一成莽氣流波,玄照境初期的力量勃然而發,一拳轟出去,竟然在拳頭前面打出了一道盾型光殼!

  嘭!

  他和周千陌手下的一名心腹狠狠對了一拳,身形只是微微一晃,而對手一聲慘叫,喀喀喀一連串骨碎聲,從拳頭到肩膀,所有的骨頭全部斷裂,整個人也狂吐著鮮血飛了出去了。

  另外兩人嚇了一跳,陳志寧卻不給他們逃避的機會,接連兩個閃現,憑藉純粹的境界力量,莽氣爆發,連轟兩拳,將兩人也全都打飛了出去了。

  周千陌的三名心腹手下全都重傷倒地,是否得到及時的救治,將會決定他們能不能活下去。

  嘩啦!

  隨行護衛的天河營修真戰士一起圍了上來,但明顯帶著忌憚,只是護著周千陌,阻止陳志寧的追擊。

  而陳志寧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一不做二不休,他擊潰了三命心腹的阻攔,身形一晃再次挪移閃現,那些修真戰士根本無力阻止他,陳志寧已經越過他們,出現在了周千陌的身邊!

  陳絕遠暗呼一聲不好:「小陳不要殺了他!」

  遠處正有兩人從不同的方向趕來,苗有丁派來告誡陳志寧的心腹暗嘆一聲自己來的晚了。

  而另一個方向上,宋英格淩空掠來,大聲喝道:「手下留人!」

  陳志寧一拳轟出,五元神臟術發動,金風席捲,電閃雷鳴,冰矛和劍氣隱藏在火焰之下呼嘯而出。

  「啊——」

  周千陌一聲慘叫身上多了數十個血洞,瞪大一雙眼睛,難以置信的死去——他一直到死都想不通,陳志寧竟然真的敢殺了自己!

  堂堂天河營統領死的也是憋屈,他的境界遠在陳志寧之上,卻因為一時狂妄,被陳志寧頂破了要害,頓時失去了一切反抗之力,被陳志寧輕鬆打殺。

  「這……」

  陳絕遠啞口無言,滿心苦澀。

  宋英格飛掠而至,落地之後頓足搖頭:「唉,你……闖下了大禍啊!」

  苗有丁的心腹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回跑,很快得到了消息的苗有丁、太史阿全都到了。而後,緊急將陳雲鵬和秋玉如找了回來。

  陳家大門口圍滿了人,三小聖、四大派、五大家的人全都聚齊。

  郡城轟動!

  秋之定五人只能暗暗一嘆,站在周邊看著。

  「這小子……真是太衝動了啊。」秋之問無奈的搖搖頭,這下子秋家勢必要放棄陳志寧了,他努力想要緩和九姐和家中的關係,看來前功盡棄。

  秋興善有些同情陳志寧:「恐怕這一次,代天候有了充足的藉口覆滅陳家了。表哥他為整個家族帶來了滅門之禍。」

  秋安雲卻是一撇嘴:「那應該怎麼處置?被人親上門來,打死了自己的族人,卻還要忍氣吞聲?」

  秋之問摸了摸她的頭髮,無奈說道:「妥協,這就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凡間界千萬年來一直如此。」

  秋之問擺擺手:「算了吧,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咱們離開太炎王朝。」

  而正門前,苗有丁等人陰沉著臉,都在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如何才能渡過眼前的難關。已經有人前來稟報:「大人,天河營的修真戰士圍住了郡城,已經群情譁然,要求我們交出兇手,否則他們就要攻破郡城!」

  三小聖、四大派之中,有不少陳家的敵人,已經在紛紛叫囂:「豈能如此衝動?這是要為我們整個千湖郡引來大禍!」

  「代天候殿下權勢滔天,別說區區千湖郡,就算是整個天火州,也無力和他對抗。」

  「如果代天候殿下遷怒,這小子可就是連累了我們整個千湖郡!」

  「速速將他綁了,押解京師,淩遲處死以熄滅代天候殿下的怒火。」

  陳雲鵬大怒,擋在兒子身前,咬牙切齒說道:「我看誰敢!」

  秋玉如看向了外面的秋家五人,一咬牙就要過去求助,這個時候只有強大的秋家才能救兒子了。只要能救下兒子,就算是向當年拋棄過他們的家人懇求她也能夠忍受!

  宋英格硬著頭皮站出來,信心不是那麼足的說道:「陳志寧是我們天獅衛的人,會由我們天獅衛去和代天候交涉。」

  太史阿也站出來:「書院不會坐視自己的學子被代天候欺壓。」

  但是這兩大勢力能全力庇護陳志寧嗎?眾人心頭都有這樣的疑問。

  而陳志寧輕輕橫出一步,從父親身後站了出來,環視眾人一眼,對於在這種時候,還想要保護自己的人報以和善的微笑,對於那些叫囂著要把自己交出去的,卻是橫眉冷對。

  剛剛他打殺周千陌的時候,並不知道情況如此嚴重。他只是要維護陳家的尊嚴。

  不過,殺了也就殺了,他仍舊有信心應對。

  面對眾人,他忽然露出一絲輕笑,自信而高傲——這種高傲並非看不起旁人,而是出於自身的尊貴,來自血脈深處的高傲!

  他猛地一拳砸下,當拳頭和地面接觸的一瞬間,整個人氣勢滔天,無數金色的符號、文字、標記從他的身體內飛出來,在熊熊燃燒的光焰之中雀躍飛舞。

  地面在這一拳下,如同水面一樣的波蕩起來,震動傳出,眾人立足不穩,卻沒有人想要運功穩住身形,他們都被陳志寧身上,那一股發自血脈深處的氣勢深深地震撼了。

  秋家五人之中,除了秋安雲之外,都已經返身往回走,準備去收拾行囊了。可是這股氣勢一出,四人全都停下了腳步,尤其是年長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充滿了疑惑和猜測。

  而後他們緩緩轉身,一起吐出一口氣:「果然是他!」

  「這是什麼血脈?!」

  「強大至斯!」

  「他身邊站著陳雲鵬和秋玉如,一個帝嬴血脈,一個天魃血脈,都是頂尖血脈,可是在他面前,這兩種血脈似乎全都有黯淡無光的感覺。」

  每一個人心中都在猜測,陳志寧所展示出來的到底是什麼血脈,一時間忽略了其他的所有事情。

  太史阿猛的一個哆嗦,最先反應了過來,立刻喝道:「保護陳志寧!」

  「這是一種從未在凡間界出現的強大血脈,甚至還在目前多種頂尖血脈之上,對於王朝來說,陳志寧至關重要!」

  他這一喊,宋英格、苗有丁、陳絕遠一群「保陳派」全都反應了過來,立刻呼啦一下子親自站在了陳志寧的四周,虎視眈眈的盯著外面眾人,尤其是剛才那幾個叫囂著要把陳志寧押送京師淩遲處死的傢伙。

  血脈是神明的恩賜!

  一種強大的血脈,能夠接連不斷的誕生強者,對於任何一個王朝來說,高階血脈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而現如今因凡間界各種血脈被不斷稀薄,一種全新的高階血脈,很可能會是初代、或者是二代、三代,血脈濃度極高,能夠在接下來數百年接連不斷的誕生強者,這對於王朝來說至關重要!

  可以說,目前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唐天河了,就算是太炎天子想要殺陳志寧,都會受到整個朝堂的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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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 炙手可熱

  一種從未出現過的高等血脈,等級還在帝嬴血脈和天魃血脈之上,其珍貴程度遠不是陳雲鵬的帝嬴血脈能夠相比的。

  且不說強大程度,僅僅是血脈的濃厚程度,陳雲鵬就要被自己兒子甩出去幾百里遠。

  陳雲鵬和秋玉如沒有任何嫉妒,反而是長鬆了一口氣之後,滿心欣慰之意。

  陳雲鵬甚至快意一笑,跟妻子開玩笑道:「這下好了,老子再也不用因為這小子帝嬴血脈不顯而覺得愧疚了,哈哈哈。」

  秋家五人眼中狂熱:「一定要和陳家修復關係!為了這種血脈,哪怕和當年那些人對抗也是值得的!」

  秋之問已經不停地在審視秋安雲了:「這種血脈一定要留在秋家!想辦法和他親上加親,我看安雲就不錯了,起碼他們兩個比較熟悉,比從家裡另外挑選女孩合適。」

  秋安雲頓時扭捏起來,她雖然千情萬願,但是畢竟年紀還小,又是女孩子臉皮薄。

  秋興善卻毫不客氣的打擊她:「哼,等這個消息傳回去,家中那麼多人,這種好事情能輪到她?」

  秋安雲頓時又患得患失起來。

  ……

  真真事關國運,整個千湖郡立刻行動起來。

  苗有丁當即祭出郡守大印,啟動了郡城的防護大陣,並且將內陣也啟動了,護住了整個郡衙。陳家三口人全都被請進了郡衙,嚴密的保護起來。

  陳絕遠調動了郡城的守軍,和外面的天河營對峙起來,並且態度極為強硬,他本人甚至還仗著自己千湖郡第一強者的身份,飛出城外淩空以法寶轟擊天河營,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等到天河營的人知道了事情的內幕之後,也是立刻嚇得縮了回去——這畢竟是軍隊嘩變,他們之前膽大妄為是仗著背後有代天候殿下支持,但是現在,代天候殿下也不管用了,他們面臨的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於是很快,天河營的人負荊請罪,向陳志寧投降,隨後表示願意「戴罪立功」,請求護送陳志寧入京!

  這種肥差天河營戴罪之身就別做夢了。

  整個千湖郡,甚至整個天火州,各大軍營已經為此爭搶的打破了頭。

  除了軍隊之外,還需要隨行高手,連州府的人都想來分一杯羹,競爭十分激烈。

  局面已經漸漸超出了陳志寧的預料,他轟出那一拳,顯露自己的星空無限血脈的時候,雖然知道會引起轟動,給自己加上一層護身符,但是萬萬沒預想到,會是這樣轟動的局面!

  之所以顯露血脈,其實是在多方因素綜合下做出的決定。

  從陳志寧的本心來說,他只是想展示給自己最親近的人看,並不希望弄得人盡皆知。

  但周千陌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每每想到此處,他就對周千陌的冤魂仍舊恨之入骨。

  在郡衙內住了三天,外面仍舊沒有商議出來到底應該由那些人護送他進京。倒是皇帝的聖旨到了,欽差宣讀聖旨,對天火州和千湖郡大肆褒獎了一番,而後就是誇讚陳志寧,並且令他儘快入京。皇帝甚至在聖旨的最後,表示很期待和陳志寧見面。

  聖旨下來之後,整個天火州更加激動了,於是爭奪比之前更加激烈了。

  這一天,宋英格帶了人來拜訪他。

  見到來人的時候,陳志寧也不意外,因為在他閉關的時候,來找他次數最多的人,除了慕容真之外,就是這個應元宿了。

  而且和慕容真不同的是,他每次來都帶著一份厚禮,陳志寧閉關,他就留下禮物,等過幾天又帶著禮物來了。

  「陳少,嘻嘻嘻,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啊。」他一副討好親近的姿態,陳志寧也是無奈,這個御丹堂的紈絝二代,當真是能屈能伸。

  「應兄客氣了。」他淡淡回應一句。

  應元宿在洞府中,就迅速改變了態度,隨後更是多次刻意交好,只是並不湊巧,兩人到現在也沒能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似乎感覺到陳志寧的疏遠,應元宿輕輕一嘆,頗有些感慨說道:「實不相瞞,之前我對陳少多有成見,以為這千湖郡邊鄙之地,難出什麼真正的英雄人物。」

  「不過在洞府之中,我看到眼高於頂的淩志秋,被陳少你輕鬆擊敗,我就知道自己錯了。」

  「本以為憑藉我御丹堂大督造之孫的身份,刻意交好總能和陳少成為朋友,萬萬沒想到幾天不見,陳少已經是整個王朝未來百年的希望了。」

  「只怕……陳少現在是看不上我這等無用的紈絝。」他站起身來,意興闌珊的一拱手就要告辭。

  這倒是弄得陳志寧不好意思了,畢竟應元宿一直刻意交好,他又收了人家那麼多禮物。

  他立刻站起來挽留道:「應兄不要誤會,我只是……不太明白應兄一直厚待於我,到底有什麼用意。還請入座,你比我年長,切莫怪罪才是。」

  應元宿坐回去,苦笑一下道:「也不怕你笑話,我最初是想請陳少你隨我回京,而後隨我進入御丹堂的。」

  他兩手一攤:「我這幅廢柴模樣你也看到了,煉丹這方面我是不用想了,可是爺爺不准我如此自暴自棄,這一次來,,就是要讓我立個功勞,回去好升遷。」

  「結果功勞沒有,我也就不敢回去了。我想如果將你帶回去,那可是一樁大功勞。我爺爺最喜歡丹道天才了,他要是見了你,一定十分高興。」

  「以後你我兩人在御丹堂聯手,我負責升官,你負責煉丹,嘿嘿,一定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

  他之前的確是這麼想的,這會兒說了出來倒也坦白。然後,他湊到陳志寧身邊,嘿嘿一笑說道:「我打聽過來,咱倆出身差不多,都是荒唐紈絝,美人花酒,飛鷹走狗這些事情,我們一定會有共同語言的。」

  「咳咳。」陳志寧乾咳幾聲,悄悄和他坐遠了一些。

  「可惜啊。」應元宿聳了聳肩膀:「現在陳少你肯定是看不上這些了。」他屁股在椅子上扭來扭去:「我知道陳少你這次去京師,肯定會非常忙碌,不過你能不能賞個臉,讓我為你引見一下我爺爺?只要見一面就行。」

  陳志寧想了想,這並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於是點頭道:「好,只要有時間,我一定幫你這個忙。」

  「太好了!」應元宿猛的一拍椅子扶手:「我就知道陳少是個爽快人!」

  應元宿其實可以看做是一個「縮影」,這一陣子想要往他身邊湊的人著實不少。十天之後,終於塵埃落定,確定了護送陳志寧前往京師的修真軍隊,乃是天火州第一王牌「土龍團」。

  這只修真軍隊人數不多,只有四百人,但都是騎兵,而且坐騎並不是一般的戰馬,而是一種三階凶獸「土龍」。

  這是一種體長兩丈,大象一樣大小的蜥蜴。不過頭頂上長著兩根鹿角,於是有了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名字。

  和天獅衛的獅馬獸不同,土龍團的坐騎是用來戰鬥的,他們防備的是蠻荒之中的凶獸,因而更加兇猛。

  而天獅衛大多時候在太炎王朝內部辦事,獅馬獸擁有一定的戰力,最重要的是速度快,而且溫順聽話一些。

  真要輔助戰鬥的話,天獅衛內部馴化了不少更加強大的凶獸。

  除了軍隊之外,還有十二名絕境大修隨行護送,這其中整個千湖郡竟然只有陳絕遠擠了進去——其實是他和陳志寧關係好,沒有人能把他擠掉。

  另外十一人,全都來自州府,都是各大勢力的代表人。

  苗有丁、太史阿隨行,不過他們能跟著走到哪裡還不好說,而且就算是進了京師,怕是也沒有資格面見皇帝。

  陳雲鵬夫妻當然跟著一起,這個時候他們一定要陪在兒子身邊。而且陳志寧的血脈源自於他們兩人,等到了京師檢驗血脈的時候,也需要對他們進行檢測。

  陳志寧自己帶上了貝小芽和蔡琳,秋安雲這丫頭是自己賴上來的。

  於是,選了一個黃道吉日的好時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從郡城出去,一路向西北方向行進。土龍團早已經從州府趕來,隨行保護在陳志寧的車攆周圍。

  車攆外則是十二輛華貴的馬車,裡面各有一位絕境大修坐鎮。

  而陳絕遠還是不太放心,將自己手下的精騎當做斥候也全都帶上,這三百精騎撒在外面數十里,不斷遊弋,如果有什麼危險能夠提前預警。

  先到了州府,停留一晚。州牧大人設宴款待,諄諄囑託,陳志寧一家人很配合的謙遜應答。

  宴會上,陳志寧看到了之前天池群英會的幾個對手,丁繼東等人,都是跟著家中長輩來的。短短數月,雙方的身份地位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陳志寧萬眾矚目,即將被迎入京師,即便是州牧大人都要親自相陪,而他們還只能靠著長輩餘陰才能進入這種級別的宴會!

  陳志寧看到坐在角落裡的丁繼東幾個人,眼中那種深深地失落和嫉妒,心中也不免有些快意。只不過這種感覺很淡薄,一閃而逝罷了,他們的確已經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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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冥頂血窟

  陳志寧還記得宋清薇和朝芸兒在州府,於是托苗有丁去打聽,卻被告知兩女半個月前就已經隨朝東流入京了。

  陳志寧一愣:「老師在州府?」

  苗有丁道:「朝老大人也是最近才來到州府,他之前聽說是去了冥頂血窟……」

  陳志寧大吃一驚:「老師去那裡……難道是為了……」

  「冥頂血窟,百死一生!」苗有丁沉重的點點頭:「朝老大人是去恢復傷勢,從他之後的表現來看,老大人應該是成功了,如此毅力,實在是我輩楷模!」

  苗有丁無比敬佩。

  冥頂血窟乃是太炎王朝著名的兇險之地,甚至在整個凡間界都大大有名。洞窟之中集中了各種極度的兇險,有岩漿火海煉體,有無盡鬼潮噬魂,有九階凶獸踐踏,有萬里寒冰刺骨……

  一旦進入冥頂血窟百死一生。

  歷史上先後曾有數百位曾經的強者,在重傷跌落境界之後,已然走入冥頂血窟,可是只有三人走出來了,朝東流是第四個。

  冥頂血窟最深處,生長著一種先天靈果「九葉真果」,能治世間一切傷。

  陳志寧回想了一下,朝東流離開啟東縣的時候,的確是抱著一種一去不復返的慷慨,顯然他決定放手一搏,但並沒有信心自己能夠成功。

  他也忍不住感慨,朝東流是一位真正的大修!即便是壯士暮年,仍舊不能夠忍受自己無力保護孫女,無法再忍受,將朝堂拱手讓給唐天河等奸佞之臣!

  「還好老師成功了!」

  重回巔峰的朝東流,將會重回京師。

  「我這也算是追隨老師的腳步了。」陳志寧微微一笑:「之前宋清薇和朝芸兒兩個丫頭古裡古怪,還說是好事情,卻不肯提前告訴我,看來她們那個時候已經得知老師成功歸來。」

  除此之外,他還猜到宋清薇故意不告訴自己,是因為那段時間自己和慕容真走得太近,那丫頭有些吃味,暗中使小性子了。

  只是這話卻不好在苗有丁面前說出口了。

  苗有丁對一切很樂觀:「朝老大人重回朝堂,必定能夠迅速的重振雄風。唐天河這些奸佞有對手了,老大人肯定在京師中,為我們佈置好了一切,你就放心吧。」

  陳志寧點點頭,卻有些患得患失起來,他對朝東流的人格絕不懷疑,但是對他的品格卻是大大的疑問。

  這老傢伙當初能用孫女引誘自己進入縣學,天知道他一旦重回巔峰,還肯不肯把孫女許給自己?

  送走了苗有丁,陳志寧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因為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朝芸兒的事情好像是自己一廂情願,因為朝東流那老傢伙好像從來沒有明確地表示過,要把孫女嫁給自己啊!

  「唉……」少男幽怨的一嘆,望瞭望窗外的明月,強大血脈帶來的強大自信,這會兒也不管用了。

  ……

  天火州位於太炎王朝的東南,距離太炎王朝政治經濟中心京師十分遙遠,否則也不會被認為是邊鄙之地了。

  從這裡前往京師,如果是騎著駿馬,一路狂奔也要幾年時間才能抵達。

  好在大家乘坐的都是漂遊馬車,而地龍的速度也非常快,唯一的拖累就是陳絕遠的三百精騎。

  無奈之下,出了天火州之後,陳絕遠就將精騎留下了。

  這裡畢竟是太炎王朝境內,對於他們來說應該十分安全。即便是有一些不開眼的山賊,四百土龍團也是綽綽有餘。

  不過,這仍舊是一次漫長的跋涉,估計路上需要二十多天,這還是中間有幾座關鍵的傳送大陣,能夠節省一半的路程。

  陳志寧在趕路的時候,就躲在馬車內鑽研道陣。

  第一次成功煉製出一座道陣之後,他有些欲罷不能。一路上途經大城,自然有當地官員迎來送往,必要的應酬之餘,陳志寧派人沿途收集各種典籍。

  得知他有這個「愛好」,自然有不少人,搜集了各種典籍送給他,陳志寧當然來者不拒,這些典籍對於他來說,都可以迅速的轉化為實力。

  於是十幾天後,陳志寧的陣師和器師等級也順利的提升到了五階,為他煉製第二座道陣打下了牢固的基礎。

  「花錢如流水啊!」陳志寧丟下手中的一支炭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發出這樣的感嘆了。

  一座道陣耗費巨大,每一座陣眼、每一個道兵,可以說都是用靈玉堆積出來的。那些陣紋、陣法刻線,比用高階莽石磨成了粉做顏料畫出來的還昂貴。

  陳志寧上一個道陣,將他的積蓄消耗一空,三十六頭通天牛還是母親贊助的。好在這段時間收禮收到手軟,總算是又攢下一些家底,不過想要湊足新的道陣需要的材料還差得很遠。

  他心中微微有些犯愁以前缺錢了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跟父母要,畢竟他還沒有成年。現在他也仍舊心安理得,但是卻不能要了。

  一家人和和睦睦,他花點錢不會影響父母的生意,所以自然無所謂。

  可是現在一座道陣的消耗,巨大到連父母恐怕都承受不起,他就必須自力更生了。

  韓舉不在,他想賺錢,也就要另想辦法。

  這一天,隊伍經過了近二十天的跋涉,終於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古城下。

  巍峨的城牆高達五十丈,每一座城樓,都好像一座小山峰一樣。城牆上佈滿了防護大陣的結點,突出城牆,被佈置成了猙獰獸首的模樣,對敵人也是一種威懾。

  歷經萬年滄桑,歲月積澱,元氣凝聚,古城擁有一種令人震撼的強大氣勢。它坐落在那裡,就好像一尊神明,位於自己的神國之上,擁有絕對的自信,在這裡就是無敵!

  這裡並不是京師,這裡僅僅是京師周邊,拱衛京師的八座要塞城市之一,「京師八衛」中的「長平衛」。

  苗有丁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到了長平衛,今天休息一下,過了長平衛最多兩天就能抵達京師了。」

  前方有一名土龍騎士飛馳而歸,高聲稟報道:「幾位大人,朝廷派來迎接的欽差已經帶人在長平衛城門口迎接,還請大家快些,別讓朝廷的欽差等急了。」

  眾人精神一振,朝廷將欽差一直派到長平衛來迎接,更說明朝廷對陳志寧血脈的重視。

  只用了小半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城門下。

  欽差果然帶著儀仗以及長平衛的官吏們,站在城門外迎接。陳志寧除了馬車,和父母一起上前見禮。

  「小子陳志寧,見過欽差,勞欽差久候,真是罪過。」

  欽差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胖子,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他哈哈一笑親自扶起陳志寧,連說道:「不礙的。志寧你的經歷如今在京師已經傳開了,年少自強,奮鬥不息,小小年紀就得賜報國劍,而今又覺醒了絕頂血脈,實在是我太炎王朝所有年輕人的楷模!」

  陳志寧之所以受到如此優待,他另外一重身份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朝廷早就「發現」他這個人才了,之前的報國劍,還有天獅衛客卿的身份,都讓朝廷面上有光。

  趕來城門口這小半個時辰,已經有各種消息傳遞回來,陳志寧知道這位欽差乃是皇室成員,受封「勉王」,是皇帝最親密的兄弟之一。

  將一位重要的宗室成員派來迎接自己,皇室的確誠意十足。

  不過勉王殿下緊接著做出的舉動就讓陳志寧十分尷尬了:「來,志寧,我為你介紹,這是皇兄的女兒,白水公主殿下。」

  他身後一名宮裝美豔少婦站了出來,微微頷首同時,眼神肆無忌憚的在陳志寧身上打量著,似乎是在審視一件貨品一樣,最後似乎很滿意朝勉王殿下點了點頭。

  於是,勉王殿下對陳志寧更加熱情了。

  「來來來,隨本王一起進城。城內已經準備好了盛大的接風酒宴,今晚不醉不歸。哈哈哈!」

  陳志寧跟上去的時候,那位白水公主殿下有意無意的和他並排而行,豐腴的身子擠在他身邊,時不時的觸碰摩擦一下。

  陳志寧趕緊躲遠點,白水公主卻是笑了,帶著一絲對於獵物的嘲弄。

  長平衛距離京師很近,雖然當初是按照軍士要塞建造,但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發展成了一座真正的大城,地處要害,這個方向來的商隊,想要進入京師必定要從長平衛通過,因而這裡十分繁榮,商賈巨富眾多。

  城內有多加高檔酒樓,勉王殿下當然要選一家不是最好但一定是最貴的:登月樓。七層高樓最頂端的宴會廳,一場宴會的基本花銷在五千枚三階靈玉上下,若是增加一些歌舞伎,多幾道美味菜肴,那麼這個價格就要直逼一萬枚三階靈玉!

  來自天火州的眾人稍稍打聽了一下,連那十幾位大修都暗自咋舌,包括陳家人在內,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在接近京師!

  那是整個太炎王朝最為繁華的城市,聚集著整個王朝超過七成的財富和強者!

  在那裡,一切都是強大的、昂貴的、高傲的。

  越是接近那裡,越是能夠明白,為什麼從那裡走出來的人,天生帶著一種對於天火州這種地方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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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7 10:04: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五四章 被逆推危機

  勉王殿下難怪能夠成為皇帝最近親的兄弟,白白胖胖的他天生就有一種親和感,而且長袖善舞,即便是面對陳志寧也沒有什麼架子,經常和周圍人開著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宴會自始至終都帶充滿了笑聲。

  不過陳志寧卻總覺得,勉王殿下在有意無意的給自己灌酒。

  這只老狐狸的手段極為高明,如果陳志寧真的是一個窮鄉僻壤來的單純小子,他肯定早就趴下了今天喝的乃是修士酒師釀造的「真意釀」,這種靈酒元氣充沛,不管喝多少對於修士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是修士酒師們苦於凡人的酒水永遠也無法醉倒修士,鑽研了近百年,終於將真意釀中融入了一種「醉靈草」的藥力,這種靈草能夠促進元力的吸收,但是副作用是麻痹修士的靈覺和六識。

  所以對於修士來說,真意釀雖然不會傷身,但真的會喝醉。

  而這種真意釀一壇的價格是一百枚三階靈玉。天火州根本沒有這種美酒價格昂貴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而根本的原因是,太炎王朝好的修士酒師都在京師,每年釀造的真意釀連八衛都出不去,外州的修士想喝到就得花大價錢購買,根本不可能分給天火州一些。

  所以勉王殿下灌酒是有作用的,陳志寧真的可能喝醉陳志寧之前也曾經宿醉,但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修煉到玄境。

  邁入玄境之後,身軀異常強大,凡間界的酒精對他們已經沒什麼作用了。

  可惜陳志寧也是一隻小狐狸,貌似中計,不停地和勉王殿下推杯換盞,暗中卻是瘋狂運轉五元神臟術,快速無比的吸收著真意釀中的元力,同時悄悄吞下一些靈藥,解除了醉靈草的藥力。

  一百三階靈玉一壇的真意釀,陳志寧一個人就幹掉了三十壇!

  他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其中蘊含的豐沛元力,比得上一枚四階靈丹了!儘管還不能讓他提升到玄照境中期,但也大大增進了自己的修為。

  而表面上,陳志寧已經醉眼朦朧,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大了。

  除了陳志寧和勉王殿下之外,酒宴上再也沒有一個還清醒的人。就算是勉王殿下也快堅持不住了,他勝在「經驗豐富」,每天都是笙歌燕舞的生活,對於真意釀的適應能力要比陳志寧強很多。

  「殿下,殿下我真的不成了。」陳志寧連連推辭,卻在勉王殷勤相勸之下又喝了一碗。頂層的宴會廳之中,再也沒有一個人相陪,一半人已經趴在桌子上,另外一半人實在扛不住了找各種藉口溜走了。

  兩人就這樣推杯換盞,又幹掉了十壇真意釀。

  「殿下,殿下,小子真的不成了……」陳志寧還在推辭,勉王殿下已經兩眼發直,舌頭不聽使喚,卻還在執意相勸:「沒、沒關係,年輕人,多……多喝一點……」

  咣!

  勉王殿下終於撐不住了,一頭栽倒在桌子上。他就算是再能喝,一個人幹掉了三十多壇真意釀,又沒有五元神臟術和解酒靈藥,當然不是陳志寧的對手在真意釀之下,修行境界高低無用,這也是修士酒師們最得意的一點。

  陳志寧看了看,嘆了口氣道:「都是好東西,別浪費了啊。」

  他將桌子上剩餘的真意釀酒壇都收集起來,大部分都是半罎子,但是湊一湊,也有六七壇了,他一個人拎著這些酒罈子,淩空飛起穿窗而出,如同鷹隼一般靈巧的在空中一個轉折,落在了望月樓頂上。

  而後斜躺著,一口一口的喝著,很快將這些真意釀全都喝光了,這才拍拍身上的灰塵,下了樓去。

  下面一層,所有的護衛都在等候著。陳志寧拍拍手:「你們的主人都喝醉了,上去將他們抬下來吧。」

  這些人面面相覷:什麼情況?都喝醉了?只有這小子一個人沒事一樣?!

  然後所有人呼啦一下子衝了上去,果然看到了滿地狼藉。而勉王殿下的護衛們最為吃驚,他們都是殿下身邊的老人兒,知道殿下可是京師內出了名的酒缸,號稱千杯不倒,卻沒想到今天陰溝裡翻船了。

  這一場酒宴,僅僅是真意釀,就喝掉了一百壇,絕大部分都是陳志寧和勉王殿下兩人幹掉的。

  望月樓的真意釀存貨也只有七十壇,老闆為了準備今晚的宴會,專門多弄來十壇,卻沒想到整整八十壇,還不夠他們喝的,老闆臨時從別家借來了二十壇才勉強夠用。

  陳雲鵬夫妻兩個早就離席了,陳志寧倒是不用擔心什麼,他優哉遊哉的回到了長平衛安排的驛館房間,然後關好了房門,隨手甩出一枚陣碑,落在了門後金光一閃,一片光幕蔓延開,將整個屋子籠罩起來。

  然後,他施展法術,抬手找來一道虛空清泉,舒舒服服的衝了個澡上床睡覺了。

  一晚上宴會,一晚上修煉,在真意釀的作用下境界大大提升,今晚可以偷個懶不用修煉了。

  半個時辰左右,一道豐腴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靠在門窗上低低竊笑一聲,聲音縹緲幽蕩:「這可口的小人兒,可是睡熟了?本公主可要為所欲為肆意耍弄了,咯咯咯!」

  她一推門,莽氣送出,木頭門閂粉碎,可是門卻沒有打開。

  「嗯?」白水公主意外,又推了一下還是沒開,仔細檢查一下傻眼:「五階陣法?這小子沒喝醉?不可能啊,我已經跟皇叔商量好了的,他不可能比皇叔還能喝……」

  但那一座五階大陣,牢牢將她擋在了外面,白水公主來之前,為了「助興」,已經服用了一些藥物,此時發作開來,杏眼含春香腮如桃,整個人能擠出水來。

  可是現在內火焚身,卻得不到宣洩,頓時氣惱無比,恨恨一跺腳回去:「皇叔做的不穩妥,怎麼連這點事情也辦不好!」

  她回到自己的院落,越發覺得燥熱難耐,隨手撕去了身上的薄衫,躺入香帳中,吩咐道:「叫幾個人來。」

  片刻就有幾個精裝俊俏的少年被引來,一看到床上的白水公主,一個個紅著眼衝了上去。

  「用力些,本公主今天不想動彈。」

  ……

  陳志寧睡了一夜,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起床了。

  陳雲鵬夫妻早已經在等他,很擔心昨夜他飲酒過甚,不過看上去兒子沒什麼問題,也終於放下心來。一家三口加上一個小拖油瓶秋安雲,有滋有味的用過了早膳,苗有丁急匆匆而來,將陳志寧抓出去叮囑了一番。

  陳志寧一聲嘆息:「果然如此啊。」

  他是逃脫不掉種馬的命運了。

  白水公主是皇帝的四女兒,在一眾皇子皇女之中很受寵愛,皇帝一直將她留在身邊捨不得嫁出去,直到白水公主十七歲,是個老姑娘了才終於千挑萬選,為她找了一個家世極好的少年才俊嫁出去。

  可是婚後不到半年,駙馬卻在一次蠻荒探索之中意外身死,白水公主成了寡婦。

  白水公主還是待嫁之身的時候名聲就不太好,京師內有各種風言風語。而嫁人之後半年時間也不安分,甚至有人懷疑駙馬之死和她有關。

  只不過這種事情壓根沒有人敢去深究,就連駙馬的家人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沒了丈夫,白水公主更加肆無忌憚,面首遍佈京師,整日舉辦各種大家都懂的宴會,玩的不亦樂乎。

  苗有丁其實沒費多大力氣,就打聽到了各種消息,風言風語傳的有鼻子有眼,就差連公主殿下和哪一個面首用的什麼姿勢都說出來了。

  聽說陳志寧來了,白水公主立刻去找父皇,她是不打算嫁人了,但是為了避免晚景淒涼,她決定要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當然資質越高越好,最好是頂尖血脈。

  而這個時候出現的陳志寧毫無疑問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運氣好了,孩子能夠繼承陳志寧剛剛覺醒的超頂級血脈,運氣就算「不好」,至少也是帝嬴血脈顯化!

  而且陳志寧只是一個沒什麼根基的邊境小子,就算是被借種也不會有什麼麻煩,皇室絕對能夠處理好。

  所以白水公主毫不猶豫的決定就要陳志寧了。她唯一擔心的就是,萬一陳志寧長的「不合她的口味」,公主殿下就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偏偏第一面之後,公主殿下對小陳的相貌很滿意,所以一刻也等不得,當即要求皇叔施展身後的酒場功力,當天晚上就把陳志寧灌醉了她要推倒。

  實際上,出發之前皇室為白水公主做好了準備,留出了幾天的機動時間宮裡的幾位老嬤嬤用靈藥幫助白水公主調理了身體,這幾天是適合受孕的。

  苗有丁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然後古怪的笑了笑,拍拍陳志寧的肩膀,道:「其實也挺好,畢竟也是一位公主,而且是陛下最喜歡的女兒,雖然作風不太檢點,可是人家也沒打算嫁給你,作為一個情人還是不錯的,而且好處眾多,你不妨……逆來順受了吧,哈哈哈!」

  陳志寧懊惱的抓抓頭,咬牙切齒道:「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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