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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 無界仙皇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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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9 15:09:26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五章 討人情

  席間,母親和父親聊著一些府中的瑣碎事情,這些陳志寧完全不想參與。

  「……從千湖郡到京師路途漫漫,家裡的人只能漫漫跋涉,恐怕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抵達。」

  「好在咱們隨身帶的靈玉還足夠,可以在京師中僱傭一些人,把一些生意提前運作起來,只是這些人肯定不如以前的老伙計們可靠。」

  「這段時間,咱們兩個有的累了……」

  ……

  代天候殿下這幾天非常不痛快,他不痛快的結果就是府內有許多僕人、丫鬟跟著倒霉。三天內,已經有四個下人被杖斃了。

  朝東流重回朝廷,唐天河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這塊老骨頭。

  越來越硬啊!

  他往日的黨羽已經被自己剪除乾淨,可是他仍舊能夠聚攏起一群人來,死死和自己作對。唐天河其實知道癥結所在,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悠然長嘆:「這幾年獨霸朝堂,暗中樹敵太多啊。朝東流一回來,只要有人牽頭,這些人全都放下了成見聯手對付老夫! 」

  他重重一敲桌子,怒吼朝外問道:「呂燈白那邊為什麼還沒有動手?她還打算讓陳志寧逍遙到什麼時候?」

  他遷怒於陳志寧。

  「侯爺,那邊昨天就傳來了消息,很快就會發動。」

  「哼!」唐天河重重哼了一聲,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

  第二天一早,陳志寧換了一輛馬車。仍舊是非常普通的這次是真普通,不是華山堂的馬車。

  這是陳雲鵬給他準備的,他諄諄教導了兒子一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嚴正的告誡他,小小年紀不能養成奢靡之風,然後自己上了一輛嶄新的北轍行馬車辦事去了。

  「這真是親爹啊!」陳志寧耷拉著腦袋,坐在車中抱怨著。

  到了東宮門口,很快珅太子就出來了,他今天心情很好,見了陳志寧還調侃了一句:「小王是不是應該上前拜見齋長?」

  陳志寧大汗:「殿下莫要調笑了,時間不早了,快些出發吧。」

  今天到了太學,與昨日一切相同,卻又一切不同。太學還是太學,學子還是學子,但是大家對陳志寧已經是態度敬畏。

  同齋的學子遇到了,即便是勳貴子弟,也會在車上抱拳一禮:「齋長早。」

  陳志寧都小心回應,他奪這個齋長,是為了增強自身實力,卻不能讓人覺得自大。

  昨日的三個對手,其實傷勢都不重,一枚靈丹下去,幾個時辰就會活蹦亂跳了。陳志寧進入太學的時候,遠遠看到了柯從虎的馬車,對方像見了鬼一樣立刻命令車夫加快速度衝進了太學。

  後來遇到了韋景洪,也差不多,尷尬的避開了陳志寧。

  所以等他見到司空定遠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也會避開,卻沒想到司空定遠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走了過來。他到了馬車前,抱拳一禮:「齋長早。」

  陳志寧和顏悅色:「司空師兄也早。」

  「我……」他艱難說出來:「我是來替別人求情的。」他滿臉尷尬,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說:「昨日晨間,弄壞了你的馬車的人,乃是我寒門子弟周子林,華山堂的馬車我們知道價格高昂,而周子林的冒犯也實在無禮……」

  陳志寧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卻仍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他想當面向你道歉,並且希望你能夠原諒他的膚淺和魯莽。」司空定遠有點說不下去了,的確很難開口。

  陳志寧點點頭:「然後呢?」

  司空定遠咬牙說道:「能否請你高抬貴手放過他?一輛華山堂的馬車,我們打聽過了,要三萬枚三階靈玉,他真的賠不起。就算是我們所有寒門子弟全都把自己的積蓄湊出來,我們也賠不起。」

  「但是對你們來說,不過就是一輛馬車而已,你大度一點,也不算是什麼損失,卻拯救了一個很有前途的寒門修士。」

  陳志寧一點也不憤怒,反而十分平靜的看著他問道:「你是代表太學整個寒門學子團體來和我談嗎?」

  司空定遠想了想:「的確是他們讓我來的。」但是他不願意作為這個代表:「不過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陳志寧點點頭,看出來寒門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我們是同窗,倒是可以聊一聊。」

  司空定遠鬆了一口氣。他其實也很不爽,昨天落敗顏面掃地,本身內心就很痛苦了。但是晚上還有寒門學子中的幾個領軍人物專門來找他,請他為周子林出頭。

  他和周子林並不熟悉,但是寒門學子向來一體,他們覺得自己單獨無法對抗任何一個勳貴子弟,這個結盟從太學存在的那一天就隨之產生了。

  他司空定遠遇到困難的時候,想要讓寒門學子一同為他出頭,那今天他就得幫周子林。

  儘管這個時機十分不對,可是寒門學子也是沒有辦法了,只有司空定遠還能跟陳志寧說上話。

  陳志寧有條不紊的說道:「如果沒有太子殿下出面,如果沒有太學嚴查找到了罪魁禍首,那這件事情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司空定遠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沒辦法接話。

  陳志寧自己說道:「其實很容易就推測出來,我明知道是誰幹的,卻那他毫無辦法,那一輛價值三萬枚三階靈玉的昂貴馬車,壞了也就壞了,我只能認倒霉。」

  司空定遠想要辯解一下:「其實我們並沒有多大的惡意……」

  「但你們的確那麼做了!」

  司空定遠無話可說。

  「而你剛才話裡的意思是,這輛馬車對我不算什麼,所以我應該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一個侵犯了我利益的罪犯!」

  「用罪犯這個詞有些過分了吧?」司空定遠有些不滿。

  陳志寧冷笑:「那你可知道,在太炎律法之中,損壞別人財物價值幾何就要砍頭了?」

  司空定遠啞口無言,三萬枚三階靈玉,夠砍頭好幾千次了。

  「而根據你剛才的話,如果我不放過周子林,那就是為富不仁,那就是睚眥必報小肚雞腸,是不是?」

  司空定遠連忙擺手:「非也,我絕不敢這樣想。」

  但實際上,昨夜那幾個寒門弟子的代表,話裡話外的意思正是如此。而且他們還有另外最後一招:如果陳志寧不肯饒恕周子林,那麼就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讓整個京師都知道陳志寧是個為富不仁的混蛋!

  昨夜他們一起商議的時候,司空定遠並沒有意識到,但是今天被陳志寧這樣一針見血的指出來,他一下子就意識到這其中的邏輯霸權:憑什麼勳貴不肯免除債務就是罪大惡極了?明明是周子林有錯在先,不能承擔責任卻要責怪被損害的一方?

  陳志寧道:「我們的靈玉也是辛苦掙來的,不是天上掉餡餅的。這輛馬車又是朋友送給我的禮物,損壞了我對朋友怎麼交代?」

  司空定遠無法回答。

  陳志寧進一步說道:「而且你來找我說這些,為什麼不直接帶著周子林來道歉?是不是如果我不肯免除這筆債務,周子林也就不會來道歉了?」

  司空定遠還沒辦法睜著眼睛說瞎話,事實正如陳志寧所說。

  陳志寧不由搖頭:「周子林想要賴賬,與不想接受懲罰,卻連這一點擔當都沒有,連道歉都不肯,呵呵,這樣的人,你覺得我有必要免除他的債務嗎?」

  司空定遠擺擺手:「算了,是我多事。」

  他被夾在中間,說不出的鬱悶。他轉身要走卻又被陳志寧喊住:「你覺得誰是勳貴、誰是寒門?」

  「這裡是太炎王朝,我們所在的世界是凡間界。修士是這一方天地的主宰。今日你是寒門,但百年之後你成為天境,你的後代就是勳貴。」

  「你看那些華貴馬車中的同窗,說不定某一天家族獲罪,貶斥為平民,家中大修皆被斬殺,他就是寒門了。」

  「再說我,我是勳貴嗎?在你看來或許是,但如果不是我身上的血脈,我在這些勳貴眼中也只是一個鄉巴佬。」

  「這裡是凡間界,勳貴和寒門的轉變快的不可思議。」

  「而且,寒門就一定全都是好人?像周子林這種毫無擔當的廢物,你願意和他做朋友?」

  「勳貴之中就全是敗類嗎?我族對抗妖族,打破蠻荒的那些戰鬥之中,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都是勳貴出身!你會拒絕成為他們的戰友嗎?」

  司空定遠長嘆一聲,默默的點了一下頭,什麼也說不出來離開了。

  陳志寧暗暗一嘆,司空定遠並非無藥可救,他才多說了幾句。

  珅太子一直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陳志寧對司空定遠慷慨陳詞的時候,他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等司空定遠走後,他才上前說道:「我昨日還以為,你只是個天境之才,但今日再看,就覺得你乃是朝廷棟樑之才!」

  陳志寧趕緊擺手:「殿下快別胡亂誇讚了,只是一番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珅太子笑而不語,沒有被他推脫之語欺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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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9 15:09: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六章 化敵為友

  這一天陳志寧就在太學中平靜渡過。

  他不得不承認那麼多的年輕修士想要進入太學不是沒有原因的,這裡的老師的確高明,一些難題往往他們隨意一句話就能切中要害,讓學子茅塞頓開。

  陳志寧之前的修行道路上,也積攢了一些問題,雖然不是什麼重要問題,但如果繼續累積下去,肯定要出問題,甚至影響到他的根基。他也趁著這個機會趕緊請教,果然都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很多東西本就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陳志寧修行到現在,有的問題就是一層窗戶紙,自己難以捅破。有的就是鑽牛角尖,自己繞不出來了。

  有一位智者在一旁提醒一番,立刻就能茅塞頓開。

  他提升到了玄照境中期之後,越發覺得修行之路艱難,很多問題晦澀難懂,但是現在重又信心十足,覺得只要給自己時間,早晚能偶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到了下午的時候,珅太子來找他,告訴他:「周子林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陳志寧意外:「殿下您也被寒門說動了?」

  珅太子一擺手:「本太子什麼身份?那幫……是太學方面來問我,處理到什麼程度合適,所以我才來問問你的意見。」

  陳志寧看看前排,司空定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捧著一卷古書研讀著。他想了一下,自從得知自家最大的敵人是聖者堂之後,陳志寧整個人的思維方式也發生了轉變,如何壯大自身勢力,有朝一日挑戰聖者堂成了他的行事準則。

  從這個目標出發,和太學的寒門子弟鬧翻似乎不是個好選擇。

  他道:「殿下稍等我一下。」

  珅太子點點頭。陳志寧來到了司空定遠旁邊,後者立刻有所感應,抬頭看到他顯然有些意外。

  他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座位上同窗點點頭走出去,將位置讓給了陳志寧。陳志寧坐下來問道:「昨天輸得那麼慘,你是否懷恨在心?」

  司空定遠作為寒門子弟的代表人物,交際應酬方面也頗有經驗,立刻就想冠冕堂皇的表示自己的大度。

  可是他看到陳志寧那雙有神的眼睛,想起早上陳志寧一番肺腑之言,放棄了那個下意識的反應,開誠佈公道:「是有些記恨,你太陰損了,之前一直裝成弱不禁風的樣子躲在太子殿下身後,結果真的開打了,下手真特麼的狠,一點面子也不給留。」

  「那麼多人看著,被你這麼輕鬆的打敗了,我們三個以後還怎麼在太學混?」

  陳志寧反而笑了,點頭道:「沒有一大篇冠冕唐華的話,說明你還不算無可救藥。」

  司空定遠有些惱火,他很想在陳志寧面前「證明」一下自己,但是想了想只能洩氣認命。

  他不是陳志寧的對手,戰鬥力差的太遠了。

  而其他方面陳志寧也都完勝他,在這樣一個人面前,即便是寒門弟子向來號稱傲骨錚錚,也智能夾起尾巴做人,人家壓根不需要用家世來壓你。

  他兩眼一翻,不耐煩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可以放過周子林看在你的面子上。」陳志寧說道。

  司空定遠猛一激動,但很快冷靜下來:「你有什麼目的?我雖然自信,但還有自知之明,我沒那麼大的面子,那可是三萬枚三階靈玉!」

  陳志寧笑了,指著他道:「從你身上證明了一個事實,有些剛認識的時候怎麼看都不順眼的人,進一步接觸之後其實會發現並不那麼讓人討厭。」

  司空定遠哂然:「我就當你是誇獎我了。」

  陳志寧點點頭:「你沒有三萬枚三階靈玉的面子,但我可以把這筆賬讓他先欠著,等他什麼時候有錢了還給我就行。讓他給我寫一張欠條,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

  司空定遠意外:「就這樣?」

  「就這樣。」陳志寧道:「周子林好歹也是太學學子,他不會連將來還上三萬三階靈玉的自信都沒有吧?」

  「不會。」司空定遠搖頭。

  陳志寧一敲桌子站起來:「那好,就這樣吧,這分人情送給你了,你應該會懂得怎麼利用它,在寒門學子之中提升自己的地位吧?」

  他朝再次意外的司空定遠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司空定遠在座位上又坐了一會,思索了一些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然後立刻起身離開。

  陳志寧說的沒有錯,能夠進入太學的都是天才,這樣一個大好機會擺在眼前,司空定遠絕不會平白錯過的。

  而陳志寧送出這樣一個人情,如果真能幫助司空定遠在寒門學子之中確立領袖的地位,未來司空定遠必定會投桃報李。

  雖然最初的見面並不讓人愉快,但是幾次接觸下來,陳志寧發現這個寒門子弟的確不想第一印像那麼讓人討厭。

  珅太子看著他,笑道:「你放過周子林了?」

  陳志寧點頭:「殿下猜到了?」

  「也不難猜。」珅太子笑呵呵的,並沒有對陳志寧的行為多做什麼評價。他和陳志寧的出發點不同,覺得眼前最好的選擇就是饒過周子林,換取一個好名聲。

  兩人閒聊了幾句,準備一起回家,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整個太學嘩然,有人大聲叫嚷怒吼,很快就變得群情激昂。

  「怎麼回事?」珅太子不悅,一名手下飛快的從外面衝進來,面色凝重稟報導:「殿下,剛剛從前方傳來消息,雷雲州徹底淪陷,荒洪國的修真大軍已經逼近惠城!」

  「什麼!這麼快!?」珅太子也有些失態。

  陳志寧心中一嘆,太炎王朝這些年看似繁華,達到了一個鼎盛的盛世,但各種潛藏的問題極多。

  之前王朝表面上繁花似錦,興盛無邊,各種問題都被隱藏在盛世的表象之下,現在忽然被荒洪國橫戈一擊,頓時戳破了這一層繁華的假象。

  雷雲州地域廣闊,更有數萬修真大軍鎮守,堅城大陣不少,卻連三個月都沒有堅持住,可以想像太炎王朝接下來會有大變。

  「殿下!」幾名手下衝進來,都是絕境大修,暗中保護珅太子安全的:「快隨我們離開太學!」

  「太學學子們情緒激動,外面現在已經聚集了近百名學子,準備要去宮門前請願。為了殿下的安全,我們必須要馬上護送您離開。」

  珅太子立刻起身:「進宮,求見父皇。」

  「遵命。」

  眾多修真強者護著珅太子和陳志寧一起,迅速從一側偏門離開了太學。

  珅太子進宮,陳志寧半路作別回到了家中。陳雲鵬和秋玉如都回來了,消息已經在京師之中傳開,陳雲鵬和秋玉如也十分擔憂。

  ……

  晚上的時候,皇帝緊急下旨,以太炎名將趙京鶴為帥,調集各州修真大軍共計十萬,絕境大修九百,天境強者一位,趕往惠城狙擊荒洪敵軍。

  算上惠城內原本的三萬守軍,以及從整個雷雲州敗退回來的軍隊,到時候惠城內會雲集十五萬修真戰士,絕境大修超過一千兩百人,天境強者兩位!

  看上去實力強大,甚至反攻荒洪國都有極大的獲勝希望。

  但實際情況是,雷雲州連三個月都沒有堅持到,大大出乎整個朝廷的預料。原本朝廷計劃在惠城抵禦荒洪國的大軍,但期望是雷雲州能夠爭取到至少四個月的時間,這樣才能夠有還算充足的時間,將分散在太炎王朝廣闊疆域上的修真大軍調往惠城。

  而朝廷為大戰準備的各種物資,也才來得及運送過去。

  但是現在,各種準備還未到位,和荒洪國一戰,結果如何太炎皇室心裡也沒底。

  趙京鶴從京師出發的時候,隨行的只有京師附近駐紮的一營修真戰士六千人。他沿途會合各州軍隊,預計半個月之後抵達惠城這已經是大軍前進的極限速度了,為了這種速度,將要動用沿途一切能夠動用的大型傳送陣法,為此戶部粗略計算了一下,至少需要多消耗一千六百萬枚三階靈玉!

  但是這些讓人想一想就頭炸的事情和陳志寧無關,倒是陳雲鵬夫妻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整個京師所有的人都在想著趁著這一場大戰發一筆財。

  並非是發國難財,而是因為一張大戰朝廷需要採購的物資極多,若是能分一杯羹,少說也是幾百萬三階靈玉的利潤。

  陳家剛剛進入京師,根基淺薄,但陳雲鵬夫妻還是想努力一下。

  拜將之後的趙京鶴緊急出發了,五天之後,皇室從御造堂、御丹堂、御陣堂之中抽掉了大批人手組成了一支隊伍,隨後開拔支援前線。

  陳志寧聽說應元宿那小子差點被派上了戰場,嚇得他連裝了半個月的病,才算是逃過此劫。

  隨後在趙京鶴抵達惠城的同時,朝廷終於宣布了對於長平衛事件的最終處理方案。長平衛的一眾官員毫無意外的成了替罪羊,另外又從兵部抓出來一個侍郎,戶部找了一批小吏,一併處置了,算是給了天下一個「交代」。

  而罪魁禍首代天候唐天河安然無恙,還整天在內閣和朝東流爭來鬥去,不亦樂乎。

  但是有了這樣一個面子上的交代,天下修士漸漸被安撫。而太學學子們也漸漸地平靜下來。勳貴子弟們開始配合著家族,爭取在這一次的危機之中擴大家族的權勢。

  寒門學子則是暗中得到了各種許諾,得到了利益也就不再鬧事。

  大家或許都會衝冠一怒,但時候冷靜下來,仍舊是從各自的利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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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 改進大陣

  勳貴子弟們開始配合著家族,爭取在這一次的危機之中擴大家族的權勢。寒門學子暗中也得到了各種許諾不再鬧事。

  大家或許都會衝冠一怒,但時候冷靜下來,仍舊是從各自的利益出發。

  陳志寧看著已經恢復了平靜的太學,心中暗暗一嘆。這局面像極瞭如今的太炎王朝,表面上一切如常,實際上隱藏的危機極多。若是能夠真的破釜沉舟來一場大變革,或許還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而像太學學子一樣,只是一個衝動就迅速被安撫下去,那麼這個王朝最終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徹底腐朽死去。

  能有這樣清晰地認識,並非他的見識比別人高出太多,而是因為當年陳家遭受的不公,他對皇室更加冷漠,也就能夠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更加清晰的看待這一切。

  不過太學恢復了平靜卻是他願意看到的,在太學之中修行,實在是事半功倍,進境一日千里。

  他再一次見到了珅太子殿下,他顯得十分輕鬆自信,一點也不因為之前太學學子聚集示威而憂慮。

  「殿下。」陳志寧行了一禮,珅太子笑道:「看你的氣勢似乎又有提升,是不是境界有進步了?」

  「還沒有那麼快。」陳志寧謙虛一笑,但最近確實比以前提升更快了。

  珅太子點頭道:「有個消息正好告訴你,血脈鑑定已經準備好了,你應該很快就會接到聖旨,宣你明日入宮,接受血脈鑑定。」

  陳志寧一笑:「好。」

  ……

  對於一道頂級血脈的全面鑑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要全面分析這種血脈的發展潛力,對於修行有什麼促進,以及血脈附帶的各種屬性。

  而超一流血脈更是複雜,所以對於陳志寧血脈的鑑定,皇室實際上從他離開千湖郡就著手準備了,但一直到現在才完全準備好。

  京師中這一夜極為安靜,所有人都在暗中關注著明日的結果。

  京師各大世家有的極度看好陳志寧,有的一般看好,還有的並不買賬。但是這些人都非常希望看到明天的結果。

  看好陳志寧的,有人提前投資,已經和陳志寧有了聯繫,甚至建立了不錯的關係,比方說御丹堂應家。

  但也有不少人不見兔子不撒鷹,想要等到血脈檢驗的結果出來之後,再決定應該對陳志寧做出怎樣的「投資」。

  陳雲鵬夫婦比陳志寧還要緊張,秋玉如真的將這當成了一件大事,晚上逼著陳志寧洗了澡,給他準備了一身嶄新的湖藍色錦袍,配上了美玉製成的腰帶、髮箍等等。

  第二天一大早,宮中的馬車過來接人,秋玉如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兒子送了出去,陳志寧被母親弄得哭笑不得。

  進宮之後,主持這件事情的仍舊是皇后娘娘。

  皇帝還在早朝。

  皇后並不知道陳志寧早已經洞悉了皇室的陰謀,她可能還覺得這個來自邊鄙州郡的少年很好控制和利用,因此一見面,就滿面春風的關懷了一下陳志寧這一段時間在京師內的生活: 「還習不習慣?有什麼困難儘管和本宮開口。本宮解決不了的,還可以稟明皇上。」

  「珅兒跟你合得來嗎?他要有什麼毛病你一定要告訴本宮,本宮狠狠地教訓他。」

  陳志寧遇到這種口蜜腹劍表裡不一的對手,整個人表演慾望高漲的飛起。

  你跟小爺坦誠相待,小爺自然對你推心置腹;你跟小爺坑蒙拐騙,小爺自然跟你陰謀詭計;你跟小爺胡攪蠻纏,小爺當然……大耳刮子抽死你!

  他誠惶誠恐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回答著皇后娘娘的每一個問題,滿口的感恩道謝,表示一定要為皇室肝腦塗地、鞠躬盡瘁、以身相許!

  皇后娘娘十分滿意,而後待他走近了一座偏殿,正式開始檢驗血脈。

  皇室請來了六位丹道大師,這些人都是太炎王朝中,對血脈秘密研究的最深的人,他們先是用靈氣和莽氣,分別對陳志寧的身體進行了檢測。

  而後刺破手指,擠出來一些鮮血,用不同的手段進行檢驗。

  太和殿之中,皇帝陛下發現今天早朝,有幾位老臣顯得心不在焉,多次出現對答錯誤,全都以「年老精力不濟」的藉口請罪。

  皇帝暗暗冷笑,你們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在暗中關心陳志寧的檢驗結果?

  這幾位老臣,都是提前在陳志寧身上下了重注的。

  到了中午,宮門打開,陳志寧被放了出來。但是血脈檢驗的結果卻還沒有完全出來,只是不少外臣買通了宮人,先一步得到了一個模糊地消息:陳志寧的星空無限血脈,的的確確是超過了天魃血脈和帝嬴血脈!

  這實際上已經讓很多人心中一塊石頭徹底落地。

  不過也有一些老狐狸,比如御丹堂的應大督造心中開始懷疑:既然血脈等級已經確認,為什麼不直接宣佈了呢?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原因?看來這一道血脈不是那麼簡單啊。

  等到了晚上,消息終於從宮中傳出來,正式確認了「星空無限血脈」乃是現如今凡間界發現的最強的一道血脈!

  這個論斷肯定會被通天古國、荒洪王朝等國駁斥,並且不屑一顧,但絕對足夠讓太炎王朝所有人空前振奮一下。

  普通百姓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皇室並沒有多餘介紹這道血脈其他的屬性,但是朝中權貴們手眼通天,此時各自展現神通,打聽到了一個個消息。

  儘管皇室請來的六位丹道大師,已經代表了整個太炎王朝對於血脈研究的最高水準,但血脈過於神秘,他們忙了一整天,也並沒有將五大屬性全部檢驗出來,甚至他們發現的,只是五大屬性之中一些比較明顯顯露出來的特性,沒有一個完整的。

  但即便是這些並不完整的屬性,洩露出去之後,也讓京師各大世家嗔目結舌。

  如果能夠從陳志寧那裡「藉種」,家中多了這樣一道強大的血脈傳承,未來的好處綿綿不絕,讓人不由得遐想連篇。

  那些曾經帶著自家女兒、侄女去拜會陳志寧的人們,卻都愁眉苦臉,因為他們帶去的都是家族中的歪瓜裂棗,現在想來,只怕那個時候已經把小陳少爺給得罪了。

  ……

  第二天,京師的牙行發現,陳家附近的宅院忽然搶手起來。

  ……

  珅太子憂心忡忡的坐在皇帝面前:「父皇,消息封鎖不住,再過幾天,陳志寧血脈的一切消息恐怕就會全部洩露出去。咱們皇室,很難獨自把持這個好處啊。」

  皇帝淡淡一笑。

  ……

  血脈鑑定的第二天,一個震撼的消息傳出,皇帝下旨,太炎王朝正式開始護城大陣改進行動。

  當天下午,皇帝陛下屈尊,親自請出了已經許久不問世事的壘石老人,由他來主持整個計劃。

  原本對改進護城大陣並不抱多大希望的人們,立刻覺得這個計劃很有可能成功了。而陳志寧血脈引起的轟動,立刻就被沖淡了。除了朝中那些老狐狸還在惦記著,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到了護城大陣上。

  改進陣法、而後對整個太炎王朝的所有護城大陣進行改造提升,這牽扯到多麼巨大的利益!

  壘石老人可以說太炎王朝最近的一傳奇,他在太炎王朝各地留下了一個個陣法奇蹟,大都如同千湖郡的郡學一樣,成為了當地的「神蹟」。

  但只有寥寥幾處如千湖郡郡學一樣,被人隨後改進過。大部分的陣法都讓人望而聲嘆,一位位陣師行過,只能無力的搖搖頭。

  有壘石老人出面,堂堂御陣堂就只能成為「協助」的衙門,御陣堂的大督造頗感無奈,卻也只能接受。

  壘石老人思索三天,給出了一個完整的計劃,他徵調了御陣堂兩成人手——御陣堂連續被抽調,本部內已經只剩下五成人手,僅能維持最基本的運行了。

  除了御陣堂的人,壘石老人向整個太炎王朝各州的知名陣師發出了邀請。

  這可是壘石老人的邀請,而且還是為了整個太炎王朝,幾乎每一位收到邀請的陣師都立刻動身趕來京師。

  別的好處不提,只要能夠得到壘石老人指點一兩句,就受用不盡了。

  而有好事者則從這張名單之中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名字:陳志寧。

  ……

  陳志寧看著面前的一封書信也十分意外,書信內有一箋信紙,還有壘石老人的一張名帖。

  名帖上,有一個特殊的陣法標記,細微到了一個極限的陣法刻線,在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面積上,不斷地回環勾勒,技巧嫻熟高超,整個太炎王朝,只有壘石老人能夠做出來,因而這名帖根本沒有可能作假。

  「壘石老人邀請我參與護城大陣的改進計劃……」他撓頭:「可我只是太學的一名學子啊。」

  那張名單已經公佈出來,上面的每一個人,都是各州成名已久的陣法大師,基本都是六階、七階的陣法大師。

  整個太炎王朝,八階以上的大陣師也沒有幾個,九階的沒有,但是有壘石老人這位超九階大師。

  他只是五階陣師,憑什麼被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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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9 15:10: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八章 三合會戰

  不僅是陳志寧懷疑,整個太炎王朝的人都在暗笑。應元宿這損友就坐在一邊,他端著一杯酒哈哈大笑道:「你慘了,壘石老人肯定是聽說你改進了他在郡學之中留下的陣法,覺得被落了面子,叫你過去好好教訓你一番。哈哈哈……」

  陳志寧鬱悶:「這可是事關整個王朝安危的大事情,我沒有非常可靠的理由拒絕的話,人們的吐沫都能把我淹死。」

  「所以啊,你這次慘了,跑也跑不掉,果然是老狐狸啊,隨便一出手,就把你逼上了絕路。」

  陳志寧狠狠瞪了這個損友一眼:「謝謝你的安危,我現在果然心裡一點都不忐忑了呢!」

  應元宿尷尬一笑:「不是我拆你台啊,我這是實話實說。誰讓你在郡學要出風頭?那可是壘石老人的作品,有幾個人敢去動?現在後悔也晚了……要我說,你就老老實實去,不管壘石老人說什麼你都裝聾,當做沒聽見,讓他把脾氣發出來也就算了。」

  「他還能在凡間界待幾年?等他飛升去了仙界,你就不用顧忌這麼多了。」

  陳志您心中一動:「壘石老人要飛升了?」

  「當然,他可是最近太炎王朝最有可能成功的飛升強者。這幾年他不問世事,就是為了準備渡劫飛升。所以,不是陛下親自出面,別人還真請不出來。」

  陳志寧心中糾結了一番,但又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拒絕,認命道:「好吧,我接受他的邀請。」

  ……

  京師城外東方十里,有一座莊園名叫「醉陣園」,乃是御陣堂的一處別院,當初建造的時候,特意選在了城外,就是為了景色秀麗環境優雅。

  但是老祖宗們也沒有想到京師會發展到現在這麼龐大。城外數十里都已經成了居民區,這座莊園也毫無懸念的被「包裹」在了這一片喧鬧的居民區內。

  原本莊園外茂密的柳林也被砍了個精光,換成了一座座不同形制的房屋。

  但這裡距離京師近,而且地方足夠寬敞,因而被壘石老人徵用,所有參與這個計劃的陣師,都住在這裡。

  御陣堂可以提供莊園、提供陣師,但是沒辦法提供下人。偌大的醉陣園,每一位陣師都是尊貴的客人,各種服務不能少了。

  於是御陣堂的人開始招募下人。懂得一點陣法的修修士最好,但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

  第一批選出來的丫鬟僕婦有一百八十人,白雞冠就是其中之一。

  她現在應該叫做「韓幼雪」了。在京師城外潛伏了一段時間,儘管有異寶掩蓋身上的妖氣,不會被京師中的修士和陣法發現,但她想要靠近皇城也是千難萬難。

  這段時間,她甚至沒能進入內城,更別說靠近皇城了。

  於是她改變了策略,耐下心來準備一步步接近皇城進入醉陣園,就是第一步。

  她不再去做真正的那個韓幼雪之前的骯髒營生,並且很有計劃的慢慢改變著形象。之前的韓幼雪身材粗壯,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她每天變化一點,慢慢的變成了一個身材高挑修長,容貌秀麗的女子。

  潛移默化下來,周圍人並沒有意識到原本的彪悍女子,竟然變成了一名美女。

  醉陣園招募丫鬟僕婦,她輕鬆賄賂了幾個負責的御陣堂陣師,混進了這個隊伍之中。

  「停住!」負責帶領這群丫鬟僕婦的低階陣師大喝一聲,所有人噤若寒蟬。遠方有一輛馬車在眾多大修護衛之下緩緩而來。

  「跪下!」連那位低階陣師也躬身行禮,丫鬟僕婦們趕忙乖乖跪下,頭都不敢抬一下,韓幼雪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辣,卻還是乖乖跪下來。

  馬車過去,低階陣師才讓她們都起來:「以後你們在這裡伺候這些大人們,千萬要放亮了眼睛。比如剛才過去的,就是我御陣堂的大督造,八階陣師晉伯言閣下!」

  「除了大督造閣下之外,醉陣園中還有另外一位八階陣師,十六位七階陣師,三十位六階陣師。每一位,都是你們招惹不起的,遇見人乖乖跪著行禮,別的什麼都不用多想。」

  韓幼雪悄悄看了一眼馬車,心中已有計劃:御陣堂大督造,一定可以進入皇城!

  ……

  陳志寧站在醉陣園門口,略微停頓一下,走上去莊園門口守衛的修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們眼神古怪的把陳志寧迎了進去陳志寧鬱悶,連這些看門的修士都不看好自己啊。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醉陣園中十分寬敞,陳志寧在這些陣師之中,無疑是身份最低的一個,就連他也被安排了一個小院子,靠近莊園內的小河,兩層小樓,院子裡種著垂柳和紫竹,還是很不錯的。

  負責接待他的是一位御陣堂的低階陣師,陳志寧連忙問道:「有勞兄台,去稟報壘石老人一聲,我還是太學的學子,不能每天都在這裡,我還得去太學修行。」

  不想那位低階陣師一笑,說道:「沒問題,壘石老人閣下早有交代,你不用每天都來。三天之後所有的陣師才會聚齊,那幾天大家分工,各自都有負責的陣法難題,你那個時候來一趟,剩下的時間都可以在家中攻克難題。」

  「這麼好……」陳志寧意外,他是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來的,卻沒想到壘石老人竟然還專門吩咐要照顧自己。

  「不對!」他忽然驚醒過來:「那老傢伙竟然對我如此了解,必定是專門做過了調查,知己知彼才好折騰我那老傢伙是個學兵法的啊。」

  他不動聲色的謝過了那位低階陣師,從他手中接過了自由進出醉陣園的玉牌,然後在自己的院子中四處看看,熟悉了一下情況,就從離開醉陣園返回京師去。

  從醉陣園中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一隊丫鬟僕婦,正被人帶著浩浩蕩蕩的進入園中,他也沒有在意,這麼多大師住在一起當然需要有人伺候。

  韓幼雪忽然一抬眼,看到了和隊伍擦肩而過的陳志寧。她掩蓋了妖氣,相貌也經過了變換,陳志寧當然不認得她,可是她還記得陳志寧!

  「有趣了!」她嘴角一絲狐狸笑意一閃而過。

  ……

  陳志寧真不想放棄太學的修行。這裡的老師都是大修,不論境界如何,修行經驗都十分豐富,陳志寧從醉陣園回來,還趕上了下午的課程,一番交流下來,又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悟。

  晚上回到家中,他一口氣吃了五十份靈食境界提升之後,陳大少爺的飯量也跟著大漲然後他一邊消化靈食,一邊開始了今天的修煉。

  子夜時分,運功完畢的陳志寧睜開眼來,心情卻不大好,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功法不夠用了。

  還是老問題,《道藝》後續部分,他可以輕鬆從太學之中獲得,可是《青雲志》就有些麻煩了。

  「不知道出雲門的總部在哪裡,是不是在京師?明天讓人去打聽一下。」

  兩個用起來極為順手的狗腿子都還沒趕到京師,陳志寧只能明天自己去太學打聽。

  「還得讓蔡昊盡快入京。」否則沒人幫他弄到後續的《青雲志》。

  第二天在太學之中,他找到了司空定遠,司空定遠身邊多了幾個寒門跟班,看來上一次的人情,他利用的不錯。

  將幾個跟班打發走,司空定遠和陳志寧單獨說話。

  他有些奇怪:「你打聽出雲門做什麼?咱們書院系和宗門系可是死敵,在京師內尤其嚴重。每一屆的三合會戰,最後都是書院系和宗門系之爭。上一屆他們贏了,這一屆咱們……」

  陳志寧才懶得理會這些理念爭執,擺手道:「你別管那麼多,你知不知道?」

  「當然知道了。」司空定遠一瞪眼說道:「出雲門的『青雲雷魂手』藍子龍乃是上一屆『英雄場』的黑馬,最終一舉奪魁,在最後的三合會戰之中,同『震古台』最後的獲勝者,真祖教的萬沈水一起,圍攻咱們『豪傑陣』的獲勝者,上舍生劉天來,才導致咱們上一屆三合會戰失敗。」

  陳志寧意外:「出雲門竟然如此強大?」

  「切!」司空定遠一撇嘴:「真的強大就不會被稱為黑馬了。在京師,出雲門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一個二流宗門。上一屆的時候……」他本想詳細介紹一番,忽然休息時間結束,他連忙對陳志寧說道:「出雲門的總門就在連翹大街上,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去看看。不過我提醒你啊,書院的子弟出現在那裡,一定會被宗門系的修士們圍攻的。」

  陳志寧點點頭謝過他,兩人一起回了各自位置上。

  陳志寧在心中盤算著,這麼看來,出雲門中天才不少,蔡昊就算是來了,恐怕也未必能夠獲得總門青睞,進而獲得後續的《青雲志》。

  不過陳志寧眼珠一轉,就想到了別的辦法。

  「之前一葉障目,一旦把眼光放的廣闊一些,其實這個問題不難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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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9 15:10: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七九章 陣師雲集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醉陣園之中一片熱鬧。

  陣師們彼此之間多有交流,很多老友多年不見,也是趁此機會聚一下,所以整個大廳內人聲鼎沸,不時地傳來開懷的笑聲。

  陳志寧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端著手中的茶杯一聲不響的喝著。他最盼望的就是壘石老人輕飄飄的就把自己給遺忘了。畢竟,您老人家要主持那麼大的一個計劃,很忙的嘛。

  等候了大約半個時辰,一聲鐘響眾多陣師立刻安靜下來,肅然入座。

  三位陣法大師走了進來。中間一人黑髮黑鬚,雙目炯炯有神,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四十出頭的模樣。

  「閣下!」已經有後輩陣師忍不住激動地喊了出來。壘石老人乃是太炎王朝目前唯一的傳奇,很多晚輩陣師都是在他的事蹟鼓舞之下,才一步步成為陣法大師。

  壘石老人微笑頷首,在左右兩人的陪伴下走到了主位上。

  他的左手邊,是一位華髮老者,雖然跟在壘石老人身邊落後了半個身位,但仍舊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氣勢,顯然是久居上位之人。

  他不是太炎王朝最優秀的陣師,但絕對是太炎王朝最有權勢的陣師。他就是御陣堂大督造晉伯言!

  而在壘石老人右手邊的這位,一身水墨長袍清雅脫俗,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如同閒雲野鶴,和晉伯言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是這次壘石老人邀請的另外一位八階陣師姚清水。

  「多謝諸位撥冗前來。」壘石老人朝眾人一拱手:「這份人情,某記下了。」

  「閣下客氣,這是整個太炎王朝的事情。」

  「是啊,閣下出面主持這件事情,耽誤了飛升大事,我等雖然能力有限,但願附驥尾,為我太炎貢獻一份力量。」

  眾多陣師連連說道。

  陳志寧仍舊低著頭坐在角落裡,心中拈著小咒語:「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壘石老人爽朗一笑:「既然大家熱情極高,某也就不矯情了。前方戰事緊迫,咱們早一天將護城大陣改進完畢,戰士們就能少犧牲一人。」

  「說的是。」

  「這一次改進護城大陣主要有兩個要求,第一要讓護城大陣從內部也能抵禦天境的攻擊;第二,要讓大陣融合天境感應大陣的基本能力,天境一旦靠近立刻就能感應出來。」

  「另外,完成了護城大陣的改進之後,接下來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改進田徑感應,陛下希望將這種大陣的成本大大壓縮,要將這種陣法建造在我太炎每一處縣城。」

  「嘿嘿,陛下還希望趙王是他的親生兒子呢。」陳志寧座位不遠處,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調侃說道。

  周圍七八張桌子上,所有的陣師噤若寒蟬,不少人悄悄挪了挪屁股,離那個大嘴巴遠一點。

  陳志寧之前也看到了這人,兩撇小鬍子,賊眉鼠眼的樣子,長的很有「特點」,但是也很陳志寧一樣獨自一人坐著一張桌子。

  只不過陳志寧明顯是刻意低調,這傢伙卻是沒有人搭理。

  他也特立獨行,別人都是喝茶,他獨自一人弄了一壇美酒擺在桌子上,甚至身邊還帶著一名妖嬈暴露的姬妾!

  他正是一邊揉著那名姬妾胸前那兩團軟肉,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出這番話的。

  這可是大不敬之語啊!

  上面的壘石老人也聽到了他的話,卻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斥責他。他心中其實也很為難,陛下的要求幾乎不可能達到。歷代多少陣法大師?才將這些大陣改善到現在這程度,讓他一個人就將成本大大壓縮,難度可想而知。

  陳志寧也沒有接話,趙王的事情,他是來到京師之後才隱約聽說一些的——消息來源毫無意外就是那位損友應元宿。

  趙王據說從小聰慧無比,陛下一直覺得他「最像自己」,因而從小就備受寵愛,一度威脅到了太子之位。

  但是隨後,忽然之間在他十二歲的時候,一次外出尋獵發生意外,死於凶獸之口屍骨無存!

  但民間多有流傳,趙王因為被揭發並非陛下的親生兒子,皇室用各種手段認親之後,確認了這一點。

  這可是天大的醜聞,於是皇帝立刻毫不猶豫的下手了。趙王死後沒幾天,他的母親容妃在皇宮之中投井自盡。

  那半年,整個皇宮中血雨腥風,與之牽連的宮人無一倖免,一場大清洗之後,據說皇宮之中每晚都能夠聽到幾十隻冤魂在半空中迴盪呼號,而後被皇城陣法當場擊碎,鎮壓下去。

  容妃是怎麼給皇帝戴了綠帽子,趙王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一切細節都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事情東窗事發,背後有皇后娘娘的影子。

  而這種事情,卻被這位陣師當成了笑料直接說出來,還用來譏諷陛下,其他人哪裡還敢跟他接近?

  上面的壘石老人繼續說道:「咱們先集中力量攻克第一個難題。」

  「關於如何改進護城大陣,某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過這其中難關眾多,還需要諸位齊心戮力,與某一同並肩完成此千古偉業!」

  「某對各位所擅長的領域有所了解,所以將這些難關分別交給不同的陣師,大家各行其是,最後再由某和晉老弟、姚老弟統一匯總。」

  眾人紛紛贊同:「如此甚好,大大加快了進度。」

  陣師們彼此之間的眼神頓時「曖昧」起來,除了關係特別好的陣師之外,其他人全都已經互相較勁。

  大家都是陣法大師,名聲相若,那怎麼看出水平來?

  壘石老人將陣法難題交到了各自手中,誰能先取得突破,就證明誰的水平更高!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互相激勵促進——陳志寧暗暗感慨,果然薑是老的辣,壘石老人看似簡單一個安排,就隱藏著諸多用意。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咱們就這麼安排吧。」壘石老人微微一笑,一揮手自有人將一隻隻封了口的信封發下去,交到了不同人的手上。

  甚至連陳志寧都得到了一隻。

  他打開來,裡面有一隻玉簡,記錄著一個陣法難題,他粗略地看了一下,微微皺眉,的確不簡單。

  但是現在還無法確定是不是壘石老人故意刁難自己。

  第一次會面就這樣結束了,壘石老人似乎並沒有對陳志寧有什麼特殊的「關照」。等到會面之後,又有御陣堂的低階陣師前來,告知陳志寧:「大督造閣下請大家去雪湧堂一起商議一下。」

  雪湧堂是晉伯言在醉陣園之中的住處,和陳志寧的待遇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裡是一片比陳府還要廣大的宅院。

  進去之後陳志寧才驚訝發現,這一次的陣師到了一半。

  而後他才弄明白,原來壘石老人不但給大家每人分配了陣法難題,還給他們進行了分組,各組陣師有一個共同的難題。而整個護城大陣改進方面,最困難的兩個難題,就交給了這兩個大組。

  甲組由晉伯言負責,乙組由姚清水負責。

  「咣當!」堂前大門被關上了,晉伯言立刻霍然起身,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一拳砸在了身前的紅木長案上:「老夫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決不能輸給姚清水那隻沽名釣譽的老扁毛!」

  陳志寧差點笑出聲來,晉伯言的甲組,大都是有官方背景的陣師,比如他,比如御陣堂的陣師們。

  姚清水外號「鶴痴」,一生如同閒雲野鶴,不受朝廷拉攏,和晉伯言醉心於權勢是兩個極端。

  世人提起八階陣師,就愛拿他和姚清水相比。

  陣法造詣如何難以說清楚,但人人都覺得姚清水比他高風亮節,晉伯言一萬個不樂意。

  憑什麼不負責任自己玩耍就是仙風傲骨了?自己入世修行,辛辛苦苦的忙著整個太炎的一切陣法事務,如果不是自己,多少城池會被凶獸攻破?會被妖族滲透?自己的功績遠在姚清水之上!

  御陣堂的陣師們知道老大的心思,立刻聒噪起來,敲著桌子保證一定會全力以赴。

  晉伯言臉色好看了一些,頷首道:「這是咱們甲組的難題。」

  他身後張開一道光幕,無數陣法刻線緩慢流淌而過,旁邊有文字說明,要修改到什麼程度,達到什麼效果,以及真正的難點在哪裡。

  大約半個時辰,光幕才算是結束。剛剛還怒吼發誓,要為老大爭這個面子的御陣堂的陣師們全都偃旗息鼓了。

  這實在是太困難了,在座的都是高階陣師,這種難題一看,就讓他們感到心中無力。

  晉伯言倒不氣餒,這種難題本來就沒指望大家看一眼就心中有數,這是留到最後一同研究攻克的。

  「不過,目前大家的任務是回去之後各自將手中的難題解決掉。」晉伯言說道:「而後是各小組的難題。等這些都解決了之後,再來攻克這最後的難關,或許就能水到渠成。」

  「而我們和那隻老扁毛的競爭,從現在就開始了!你們越快解決掉手中的難題,我們就能越早領先他們。」

  「大人放心,我們必定全力以赴。」

  「勝利的一定是我們甲組!」

  晉伯言重重嗯了一聲,朝大家一揮手:「都回去吧,抓緊時間。」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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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9 15:10: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八零章 再次入宮

  眾人退下,陳志寧想要走,卻被一名低階陣師悄悄拉住:「陳少慢行一步,大人找你有話要說。」

  陳志寧心裡咯噔一下:終於來了。

  晉伯言留下了幾位「得力干將」,狠狠地勉勵一番,看來這一次他真是憋著一口勁,一定要超過姚清水。

  陳志寧排隊等著,他是徹徹底底的「小字輩」,一直到了最後才輪到他。

  晉伯言看到他,用力一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們御陣堂的秘密武器!」陳志寧沒有接話,他並不想在京師之中局面不明的情況下和御陣堂有過深的牽連。

  不過晉伯言並不在意這些:「我和壘石老人知道你的本事。你放手去做,別的事情不用在意。好了,去吧,某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是。」陳志寧答應一聲出去了,有些莫名其妙,似乎晉伯言留下他來說這麼兩句,並沒有什麼意義啊。

  他撇了撇嘴,看看時間還早,就出了醉陣園回太學去了。

  不管晉伯言如何強調要大家抓緊時間,陳志寧仍舊覺得自己的主要精力還是應該放在修行上。而且對於改進陣法,他一直覺得,刻苦鑽研的確很有必要,但真正重要的是靈光一現。

  到了太學,珅太子湊上來問道:「怎麼樣?見到壘石老人了?」

  陳志寧點點頭:「只是遠遠看了一眼,還輪不到我這樣的晚輩和壘石老人說話。」

  珅太子一撇嘴:「你莫要太妄自菲薄,你可是太子伴讀,身負星空無限血脈,陣師雖然尊貴,但他們暗中必定無比羨慕你。」

  整個下午,陳志寧就在太學之中修行,只有偶爾會將自己的陣法難題拿出來看一看。從太學回家的路上,他才徹底將這個難題了解透徹,也明白了困難在何處——能夠被壘石老人也列為一個難題,以陳志寧的水平,一時半會當然找不到什麼解決辦法。

  他也不著急,既然想不出來破解的辦法,就暫時丟在一邊。

  回到家中之後,他等來了自己一直期盼的事情:皇后娘娘下午派人來通知他,明日入宮一趟,賀老要為他完善道陣。

  ……

  賀老的道陣傳承比他的等階低,但恰好幫助陳志寧,將他的傳承之中,更加基礎的那一部分補充完整了。

  陳志寧研究了一番,收穫也很大,並且他在太學一戰之中,動用了「橫壓當世」,感覺將橫壓當世和自己的「長恨歌」結合起來的話,效果會非常好。

  他將橫壓當世研究了個透徹,有了幾個方案,卻還是覺得,應該跟賀老討論一番,畢竟賀老才是橫壓當世的作者,他對於這個道陣,肯定比自己更加熟悉。

  除此之外,他還邀請賀老幫個忙。

  忙著自己事情的陳志寧,將護城大陣的事情丟到了一邊,而醉陣園內,各大陣師正忙得不可開交。

  姚清水雖然是一隻閒雲野鶴,卻也和晉伯言互相看不順眼,他當然也想拔得頭籌。於是,兩位八階大師,各自拼命催促手下盡快解決一道陣法難題,在競爭之中搶得先機。

  ……

  隔天,陳志寧入宮,皇后娘娘今天有別的事務要處理,沒有跟著他,而是派了一名貼身宮女全程跟隨。

  賀老的屋子內,那座大陣再次啟動,賀老和陳志寧才有了一個可以放心說話的時間段。

  賀老搖頭嘆息:「你知道皇后今天幹什麼去了?」

  陳志寧搖頭:「據說是后宮的事務。」

  「呵呵。」賀老一聲冷笑:「陛下今日出城去京北大營檢閱剛從北邊抽調過來的四營修真大軍,皇后趁這個機會去處理一個女人。」

  「外臣進獻的美女,仗著寵愛不知死活的挑戰了一下皇后在后宮的權威,不外乎這些事情。」賀老說道:「皇后這些年,不知道處死了多少這種女人。這皇城內的冤魂,未必會比戰場上少。」

  他對皇室充滿了蔑視和仇恨:「不說這些了,『橫壓當世』你融合的怎麼樣了?」

  陳志寧很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壓根不需要融合,這樣低階的道陣他上手嘗試了幾次就能很好的駕馭,並且第一次實戰就打的司空定遠三個人滿頭是包。

  「咳咳,還不錯,正好我有些問題要詢問您。」

  兩人就「橫壓當世」交流了一番,賀老所說的大部分問題他都注意到了,但仍舊有幾個隱藏的很深的細節,不是創作者還真是很難注意到。

  但這幾個細節,可能會影響到將來兩座道陣的融合。

  除了「橫壓當世」之外,陳志寧還請教了一些賀老道陣傳承的問題,賀老知無不言詳細解說,他對皇室仇恨極深,拼盡了全力也要將皇室視為最重要「珍寶」的道陣傳承洩露出去。

  他和陳志寧交流的過程之中,幾乎是一邊不停咳嗽一邊大罵皇室,間或聊兩句道陣的事情。

  到了最後,陳志寧才提出自己的請求:「皇宮中有沒有出雲門的那部《青雲志》?」

  賀老反問:「你要《青雲志》幹什麼?你修煉的是書院系的莽氣呀。」

  陳志寧道:「家中有人修煉,可是找不到後續高階的功法。」

  賀老點點頭:「交給我了,下次你來的時候我給你準備好。」

  陳志寧大喜:「多謝您老!」

  他沒有猜錯,皇室果然暗中收集宗門系的典籍,那些一流宗門的秘籍或許沒有,出雲門這種現在已經淪為京師二流門派的典籍必定十分齊全。

  賀老又咳嗽了幾聲,看了看時間說道:「差不多了,你再不出去,皇后的人該懷疑了。」

  他的氣色比起陳志寧上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更差了,陳志寧知道他是壽元耗盡,硬生生靠著皇室的靈丹續命,有心想要幫他卻沒有多大把握,只能暗中下定決心,回去想想辦法,但並沒有告訴賀老,免得自己失敗讓他再次失望。

  「那我先告退了,下回再來看您。」陳志寧躬身一禮,賀老含笑撤去了大陣,揮手和他送別。

  賀老憋了一輩子,終於能夠一個讓他痛痛快快臭罵皇室發洩情緒的人,對陳志寧感覺十分親近,真的像是自己的親孫子一般。

  皇后的侍女等在外面,身邊八名絕境大修一字排開,全都頜下無須,一身宮人打扮,顯然都是太監。

  陳志寧暗笑,這名宮女比起皇后的手段就差了很多,這八名絕境大修的威脅意味實在太明顯了。

  「走吧。」陳志寧一擺手,當先而行。宮女有些不甘心似乎兩人之中以陳志寧為主了,但一時間又找不到辦法扭轉劣勢,只好氣悶的跟上去,同時心裡發狠,回頭一定要找機會,在皇后娘娘面前,狠狠告一狀。

  陳志寧對皇室沒什麼好感,對皇后娘娘的這枚艷麗的狗腿子也不會客氣。他當先而行,宮女和八名絕境大修都像他的隨從一樣跟在後面。

  就這樣出了皇宮,陳志寧隨意的朝後一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宮女暗自咬了咬牙:「這個狂妄的小子,給本姑娘等著!」

  ……

  陳志寧回到家中,才知道晉伯言派人來催自己了。

  晉伯言這次真是卯足了勁,說什麼也要擊敗姚清水。他每天在醉陣園中巡視,督促甲組的所有陣師一定要全力以赴,可是幾次路過陳志寧的住處,陳志寧全都不在。

  今天他終於忍不住了,雖然壓著火氣,沒有派人前來呵斥,只是「勸說」他抓緊時間,但已經說明晉伯言在爆發的邊緣了。

  如果不是陳志寧的血脈檢驗結果剛出來,他才不會忍著自己的怒火。

  陳志寧連忙答應一聲,然後不緊不慢的吃了六十份靈食,可惜的是沒有真意釀,算不上酒足飯飽。

  他回到自己的修行靜室,將陣法難題拿出來,剛看了一會兒,忽然觸類旁通的想到了一個道陣問題,於是放下陣法難題,轉而鑽研道陣去了。

  等他將這個道陣的問題解決了,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活動一些身軀,朝外面一看:「咦,竟然已經是夜裡了。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去了,該上床休息了。」

  可惜的是蔡琳和貝小芽兩個丫頭瞌睡蟲發作,早已經各自睡去了,陳少爺沒能摟著兩個身輕體柔的侍女睡覺。

  同一時間,醉陣園內,晉伯言還在督促手下的陣師們:「再加把勁,說不定今天就會有人最先破解出難題。」

  ……

  清早,陳志寧陪著珅太子一起來到了太學門口,司空定遠帶著幾個人在門口等著他們,禮敬過了太子,司空定遠帶著一個人來到了陳志寧馬車前:「他欠你一個道歉。」

  說著,司空定遠把那人往前一推,周子林。後者滿臉慚愧,抱拳躬身深深一拜:「志寧兄慷慨大度高風亮節,周某慚愧!」

  陳志寧擺擺手:「罷了,事情過去就算了。」

  司空定遠卻說道:「這一拜不能免。」他擔心周子林不服氣,和陳志寧見面再衝突起來,所以花了幾天時間勸說周子林,終於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才真心實意的道歉。

  周圍學子來來往往,周子林在陳志寧面前躬身一拜——這本身也是誠意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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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笨鳥欲先飛

    補上了這一次道歉之後,大家一起進了太學。司空定遠打發走了周子林,對陳志寧說道:“快到了三個月的考核,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陳志寧一點也不為這事情擔心:“我還好,你呢?你是不是準備衝擊一下上舍生的名額?”

    司空定遠兩眼一翻:“有你在,咱們齋誰還能爭奪上舍生的名額?內舍生每齋只有一個名額。”

    他將身邊一名學子拉過來,說道:“我是先來跟你打個招呼,這是秦風和,他是外舍生,不過他也是剛剛進入太學,這是他第一次考核。

    這小子是個全才,丹道、陣法全都很擅長,要不是有你這個妖孽在,我估計他這一次考核會震驚太學。升入上舍生應該不是問題,估計到時候會在咱們齋,你多照應一下。”

    陳志寧看了看那人,忽然道:“我記得你。周子林他們捉弄我的時候你正好經過,似乎對他們的行為很是不屑。”

    他記得當時有一位寒門學子穿的十分簡樸,夾著一摞竹簡從一旁經過,目睹了事件之後搖頭不止。

    秦風和點頭道:“我是不太喜歡這樣捉弄新學子,我以前在州學的時候,也是個書呆子,經常被人捉弄。本來我還挺同情你的,沒想到……嘿嘿!”他笑了笑,陳志寧也樂了,對司空定遠說道:“這小子不錯。”

    “不過你提前帶他來見我,讓我照應他,明顯是不看好我升為上舍生啊。”

    司空定遠兩手一攤:“不是不看好你,實在是因為想要成為上舍生太難了,你雖然很出色,但比起上舍生那些傢伙……不過他們都是二十出頭了,你年紀還小。”

    的確,陳志寧現在是整個太學之中最年輕的,連秦風和都十六歲了,比他大兩歲。

    “上舍生沒有固定名額,內舍生每一齋,一次考核最多只能有一個人晉升為上舍生。但如果達不到標準,也可以完全不晉升。”

    陳志寧也沒放在心上,距離考核還有一個多月呢。

    今天的課程,恰好和陣法有關。陳志寧和那位老師交流的時候,醉陣園內,晉伯言暴跳如雷。

    就在剛才,姚清水手下的一位陣師率先破解了自己的陣法難題,在這一場競爭之中拔得頭籌。

    第一個攻克了自己手中難題的不是別人,正是口無遮攔用“趙王”的事情譏諷當今天子的那一位,“陣鬼”肖三。

    這樣一個大嘴巴,整日惹是生非,還能滋滋潤潤的活著,並且讓壘石老人甘冒風險,將他招來京師,顯然是有真本事的。

    只不過他人緣實在太差。

    乙組一片歡騰,人人大受鼓舞,覺得戰勝甲組不成問題。

    晉伯言則在雪湧堂之中關起門來,把手下的陣師們罵了個狗血淋頭,而後將所有人趕去繼續破解陣法難題,自己鎖在屋子裡生了兩個時辰的悶氣。

    ……

    陳志寧從太學下學了,最後一節課老師講的是製器之中的材料配比,他還在回味,忽然又從煉寶聯想到了道陣。

    而後順著道陣又想到了陣法,猛地一拍腦門,靈光一現想到了破解自己那道陣法難題的辦法。

    “快,回府中!”他催促了一聲,跟珅太子告了罪,馬車一陣飛馳將他送回了家中。

    陳志寧直奔修煉靜室,一頭扎進去立刻沉浸在了陣法的世界之中。

    不知不覺的,時間悄悄過去,陳志寧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星斗滿天。

    他吐出一口濁氣,看了看手中的成果,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果然如我之前所想,這種難題不是枯坐原地冥思苦想就能解決的,沒有靈感一切無用,有了靈感水到渠成。”

    他還不知道,晉伯言這會已經滿園暴走,咆哮怒吼:“陳志寧那小子呢?老夫手下所有陣師都在全力以赴的破解陣法難題,為我太炎盡一份心力,這小子跑到哪裡去了?!”

    實際上是因為剛才姚清水志得意滿的故意從他身邊經過,那神態輕鬆的把晉伯言這個火藥桶撩撥的爆炸了。

    禦陣堂大督造閣下現在急需一個發洩自己怒火的對象,一直不在醉陣園的陳志寧,很可憐的成了這個對象。

    ……

    陳志寧睡了兩個時辰,天已經亮了,他精神飽滿的從床上跳起來,風捲殘雲的吃完了四十份靈食的早膳,然後和珅太子一起去了太學。

    嗯,修行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任務,至於陣法難題,反正現在交過去和下學之後交過去都一樣。

    於是晉伯言在醉陣園內黑著臉一整天,陳志寧在太學之中,專心致志的聽老師傳授修真經驗一整天。

    晉伯言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頂,已經帶著一些很細小的理由,將好幾名手下臭罵了一頓。

    所有甲組的陣師都戰戰兢兢,但越是有壓力,反而越是難以發揮出真實的水平來。肖三功課第一道陣法難題已經過去了一整天,甲組的諸位陣法大師們,還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

    晉伯言暗暗嘆息,覺得自己手下都是一群庸才。

    分組的時候他覺得陣鬼肖三是個麻煩,幸好壘石老人將他丟給了姚清水,卻沒有想到,最後就是這些“不服管教”的傢伙成功了。

    但他又暗暗惱火,自己手下那個陳志寧也不服管教,整天在外面亂跑,可是為什麼沒有拿出成果來?

    等老夫抓住那個小子,一定要狠狠的訓斥他。

    他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手下一名低階陣師氣喘吁籲的跑來:“大人,陳志寧回來了,而且直奔雪湧堂來了,似乎要拜見您。”

    “哼哼!”晉伯言一個獰笑,手下一哆嗦,很清楚老大人想要做什麼。他悄悄離遠了一些,不要被殃及池魚。

    陳志寧進得堂來,單刀直入說道:“大人,我的陣法難題解開了。”

    金博雅憋了一肚子火氣正要噴發出來,同時左手已經高高抬起準備一巴掌把桌子拍碎了。然後全部嘎一聲卡在那裡。

    “你……”

    陳志寧將玉簡呈上去:“大人請過目。”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子知道眾多前輩必定都是嘔心瀝血,但小子的本事實在有限,所以拖了這麼久才完成,實在是慚愧,希望我不是甲組最後一個吧?”

    他愧疚道歉之後,抬著頭看著晉伯言,一雙大眼睛之中充滿了真誠,直看得晉伯言無地自容,心中那把那些陣法大師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誠然,陳志寧的陣法難題是甲組之中最容易的,但每一位陣師的難題,都是根據他們自身的等階來分配的。陳志寧只是五階陣師,理所應當分到最簡單的。

    而他的經驗遠遠不如那些前輩,可是他卻是第一個破解難題的人。

    晉伯言不但憋了一肚子火發不出來,還被陳志寧又澆了一桶上去。

    他滿臉通紅,好一陣子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當然不是!”

    陳志寧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哦……那就好,我的負罪感能稍稍減輕一些。”

    從晉伯言,到雪湧堂門口看門的修士,一個個面色古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晉伯言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這一階段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進入下一階段吧。”

    他一揮手,將一枚玉簡丟給陳志寧。

    小陳連忙接住了,卻是身子一晃後退了一步,心中暗暗奇怪:丟個東西,您老人家使這麼大力氣做什麼,顯擺你是絕融境的修為嗎?還好小爺我身手敏捷,不然就要被你這玉簡打在身上了。

    晉伯言因為鬱悶過甚,不要老臉的想要暗算一個晚輩出口惡氣,結果沒想到這小子不能以常理論斷,絕境大修暗中出手竟然被他毫無防備之下還接住了!

    周圍手下兩眼猛瞪,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大督造居然出手了!

    晉伯言老臉一紅,好在他的面皮此時早已經成了熟螃蟹,也看不出什麼來了。

    “這是你後續的任務,拿回去仔細研究一下。裡面是一個大的陣法結構,想要完成難度很大,是你們整個甲申組的任務。”

    “不過……你可以笨鳥先飛,提前研究一下,等甲申組其他的陣師們忙完了其他事情,和你會合一起,他們會帶著你完成這個任務。”

    甲乙兩組又分成若干個小組,小組內也有陣法難題。

    壘石老人的策略是逐層推進。每一位陣師首先完成個人的陣法難題,這些陣法難題十分瑣碎,是整個護城大陣改進計劃的基礎。

    然後形成小組,完成高一層的小組難題。而分組的時候也很有講究,小組難題恰好要用到組內陣師各自的陣法難題。

    晉伯言強行使用了“笨鳥先飛”這個詞,讓周圍的陣師和修士護衛們掩口暗笑。

    但是陳志寧深以為然,仍舊覺得,俺是小輩,俺的水平肯定比大師們差得遠,大師們一定都是很牛掰的,比俺飛出去老遠了。

    “是。”他手持玉簡躬身一禮:“晚輩一定提前溫習,爭取在和其他前輩大師配合的時候不拖後腿。”

    “嗯。”晉伯言威嚴的點了點頭,揮手道:“好了,你回去吧。”

    “是,晚輩告退。”陳志寧禮數上讓人無法挑剔,晉伯言就算是想要發作也找不到藉口這也是小陳少爺狡猾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總是不在醉陣園,晉伯言肯定不滿,所以小心翼翼不讓對方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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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金竹失手

  陳志寧禮數上讓人無法挑剔,晉伯言就算是想要發作也找不到藉口這也是小陳少爺狡猾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總是不在醉陣園,晉伯言肯定不滿,所以小心翼翼不讓對方抓住把柄。

  只不過晉伯言其實也真無力發怒,陳志寧雖然比肖三晚了一天,但仍舊是他手下甲組之中,第一個完成個人難題的陣師。

  等陳志寧走了以後,晉伯言好半天沒說話,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周圍的陣師、修士,一個個面無表情,只當沒有聽見,免得被老大人遷怒。

  ……

  陳志寧倒是知道抓緊時間,回去的路上,他在馬車中就將玉簡打開來,瀏覽了一遍之後發現,自己解決的那個陣法難題,在這個宏大的陣法結構之中,只佔據了非常之小的一部分。

  「唉……」他惆悵嘆了口氣,大概明白了自己在整個護城大陣改進計劃之中的地位。

  「或許這才是壘石老人真正的用意?他根本不用多做什麼,只要讓我明白自己的渺小就足夠了。」陳志寧撇了撇嘴。

  這個宏大的陣法結構,也只是整個護城大陣幾十個部分之一。

  陳志寧研究了一路,發現這其中大都是六階、七階的部分,他想要理解透徹都很困難,更別說完成了。

  不過回到了家中之後,他一口氣吃了六十份靈食,美滋滋的把自己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放平之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金竹!

  想到就做,他打開了指環空間,興沖沖的將玉簡埋下去,而後又埋下去了數量極為可觀的三階靈玉,然後坐等金竹成熟。

  可是這一次,金竹上金光流淌卻並沒有成熟的跡象。

  陳志寧自言自語:「難道是因為只有難題,沒有典籍,所以金竹老兄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金竹無風而動,竹葉沙沙作響,似乎是在回應他。

  陳志寧點點頭:「明天想辦法去蒐集陣法典籍。」

  ……

  高階陣法典籍從來都不是能夠從市面上購買到的。陳志寧跟太學請了一天假,然後帶著兩個丫頭一起在京師內轉了一上午,將所有出售典籍的商舖看了一整遍,也只買到了兩部六階陣書。

  儘管只是最為基本的六階陣書,陳志寧也為此花費了兩千枚三階靈玉!

  他不由得搖頭,看來得另想辦法了。如果還是在千湖郡,他就算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也沒什麼辦法,但是在京師就完全不同了。

  他吃了午飯之後直奔醉陣園。

  晉伯言聽說陳志寧又來了很奇怪: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等他聽陳志寧說了來意,卻不由得沉默了。

  陳志寧想要取御陣堂借閱高階陣書,而且開口就是六階、七階。誠然陳志寧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兒,珅太子的伴讀。但是陣書珍貴,太炎王朝御陣堂近萬年來耗費了驚人的資源付出了無數代價,才收集到了這些珍貴的陣書。

  這是御陣堂的資源,也是他晉伯言的資源。

  即便是太學想要藉閱這些陣書,也要付出不菲的代價才能得到允許。

  這是一種「壁壘」,御陣堂憑此保持自己在太炎王朝之中絕對的陣法領先優勢,如果隨便就借給了陳志寧,以後別人也來找他借閱,他怎麼應對?

  所以儘管陳志寧的藉口是為了護城大陣,可是晉伯言考慮之後,還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行。」

  陳志寧又懇求了幾次,晉伯言非常堅決,他大概也猜到了原因,於是不再多言告辭離去。

  出了醉陣園,蔡琳撅著小嘴兒不滿道:「那個老爺爺太可惡了,少爺又不是為了自己,他們也有好處,卻偏不肯借給你,哼!」

  陳志寧輕輕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

  與皇室虛以委蛇的好處體現出來,當天晚上,太學下學之後,珅太子親自去了一趟醉陣園。

  晉伯言誠惶誠恐,雖然他是當朝重臣,但珅太子乃是儲君,親自到訪分量極重。

  珅太子也不會空口白牙就跟他要高階陣書,他帶來了陳志寧的條件。

  陳志寧可以在未來成為御陣堂的客卿,在御陣堂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一次。另外,他願意為晉伯言私人煉製一件法寶,一枚靈丹。這個許諾並不需要現在兌現,因為陳志寧現在還只是五階,但誰都知道擁有星空無限血脈的他,前途不可限量。

  等晉伯言覺得「時機合適」,他就可以兌現這些承諾。

  而最重要的是,珅太子提醒他,這可以和陳志寧建立友好的關係,好處不言而喻。

  晉伯言考慮了片刻,就很明智的答應了。陳志寧給出的條件非常豐厚,而且主要是開給他個人的。未來陳志寧可是有希望成為九階大師的人物,那個時候無論是一件法寶,還是一枚靈丹都價值連城。

  而且太子殿下都出面了,他怎麼也要給個面子。

  談妥了這件事情之後,第二天早上晉伯言親自回了一趟內城,領著陳志寧去了御陣堂。一老一小見面,客氣寒暄幾句,對於彼此的條件不在多提,已經談好的事情,以他們的身份都不可能言而無信。

  只不過晉伯言心中不以為然,以陳志寧的年紀和修為,即便是接觸到了高階陣書又有什麼意義?他現在未必能夠理解,因為高階陣法涉及到了某些大道天理,修為不到境界不足的時候是無法理解的。

  再退一步說,就算是能理解又能如何?你根本沒有實力佈置六階以上的陣法。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少年得志的小子,一次無傷大雅的恣意妄為罷了。

  而陳志寧則在心裡盤算著應該挑選哪幾方面的高階陣書抄錄回去,或許乾脆將整個御陣堂所有的陣書都抄一遍?

  兩人各有心思,路上話也就不多,進了御陣堂,通過了層層嚴密的身份檢查,陳志寧終於站在了整個太炎王朝都赫赫有名的御陣堂藏書陣當中。

  晉伯言得意洋洋的張開雙臂,整個大陣迅速運轉起來,一層層的環形空間,被金色、銀色、紫色、藍色……光芒切割分離,互相環繞著飛速旋轉。

  那些空間當中是一排排的巨大書架,每一個書架上,都堆得滿滿噹噹。有古卷,有簡牘,有帛書等等。

  晉伯言問道:「你需要哪個等階的陣書?」

  陳志寧看到這一幕已經死心,沒辦法將全部的陣書都「搬運」走。他說道:「六階和七階的。」

  「好。」金博雅不再多說,隨手一指,有兩層有光芒切割開的環形空間挪移到了兩人面前,一個裡面是六階陣書,一個是七階。

  陳志寧問道:「我有多長時間?」

  晉伯言一笑:「隨你。」

  他背著手,踱步而去。他知道陳志寧要抄錄這些陣書,不過已經達成了交易,他也就很大方了,你想抄隨你,反正抄了你也看不懂。

  陳志寧心中一樂,立刻擼起袖子大幹一場。

  他的儲物空間之中,各種靈食準備充足,呆在這裡幾個月都沒有問題。於是他從六階陣書開始,一路抄寫過去。

  御陣堂的積累的確十分雄厚,哪怕最珍貴的陣書肯定不會在這裡存放,這裡的六階陣書也有近兩百本,七階陣書一百六十多本!

  陳志寧抄寫的時候也順便看了一下,六階陣書之中,有一些很粗淺的他還能看懂一二,深奧的就徹底無法理解了。

  而七階的就更別想了。

  「難怪晉伯言這麼大方。」他暗暗一笑:「可惜他不知道,我有金竹老兄。」

  他之前得到的低階陣書也沒有這麼多的數量,而六階和七階在高階陣法之中,位置十分關鍵,陳志寧在這一層面上,利用這些陣書夯實了根基,對於未來的發展大大有利。即便是御陣堂歷史上最出色的陣師,也不可能將這些六階、七階陣書完全看完並且研究透徹。

  每一位陣師,必定都有自己擅長的方面,也有自己較弱的短處。

  修士抄寫這些典籍很輕鬆,用精神力在玉簡上刻錄就行,往往一本典籍,精神力一掃就過去了。

  陳志寧用了兩天時間,將這裡所有的六階和七階陣書全部抄錄一遍,然後才從藏書陣之中走出來。

  他也暗中觀察了一下,最後無奈的發現,這座大陣恐怕是超九階的,以他的水準別想鑽空子。

  想要「鑿開」一個陣法缺口,盜取其餘高階陣書的「罪惡企圖」令人遺憾的破產了。

  晉伯言早已經離開,陳志寧出來之後,和御陣堂的人道了謝,施施然回到家中。

  他將六階陣書挑選了幾本埋在了金竹下,動用了三千枚三階靈玉才順利催熟。然後喜滋滋的拿起來貼在了腦門上。

  那一截金竹如同以往一樣,化作了一道光流衝向了他的眉心。

  陳志寧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料那金光當中的細密符文,到了陳志寧眉心前,卻忽然被什麼東西攔住了一樣,全然無法融入進去。

  金色符文光流重重的撞在了他的額前,咚的一聲悶響,陳志寧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咕咚一聲倒在了低聲。

  而那一道金色符文光流,則在他上空盤旋了片刻,而後咻一聲重新變回了一截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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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 盡心盡力

  陳志寧暈頭轉向的站了起來,還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覺得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也完全沒有了意識。他不自覺的原地轉了半個圈,兩腿互相絆了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於是他認命的躺在了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清醒過來,腦袋就好像被人用八百斤的戰鎚狠狠來了一下,雖然恢復了意識,但仍舊劇痛欲裂。

  他喘息了一陣,苦笑看著那一截金竹。

  他已經猜到原因:等階越來越高之後,雖然有金竹老兄幫忙,但自身的根基也很重要。他現在或許能夠吸收一些最初等的六階陣書,但是更高級的恐怕就是有心無力了。

  而這一次也給他一個警示,以後不能輕易嘗試過高等級跨越。

  以前低階的時候這些都不是問題,因為那都是一些基礎的東西。而到了高階之後,某些部分可能就要涉及到大道天理,必須要步步為營穩紮穩打,草率的跨越境界危害巨大。

  他將那一截金竹收了起來,知道自己想要提升陣師的境界的話,更為穩妥的方法是再讓金竹老兄幫忙,解析大量五階陣書,進一步穩固根基,而後從最為粗淺的六階陣書開始,逐步提升上去。

  陳志寧撇了撇嘴心中遺憾:以後瘋狂提升的好日子,恐怕一去不復返了。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只需要兩次、三次就能提升一個大等階,已經比那些陣師、丹師,一旦提升到五階以後,每一階的提升,都要消磨掉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光要好的多了。

  不過雖然不能提升境界,但是陳志寧又有了別的想法:「嘗試一下,總沒有壞處。總不能老拖後腿,我也是要面子的少年。」

  他將陣法難題和幾部六階、七階陣書埋在了金竹下面,下了血本,兩千枚三階靈玉!

  來到京師之後,才越發明白,錢不值錢啊!

  陳志寧做完這一切之後,腦袋之中昏昏沉沉的感覺越發強烈了,他吃了一枚先天靈桃,然後裹著被子沉沉睡去。

  ……

  這一覺睡小陳少爺睡的極沉,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醒了過來。

  他翻身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緩了緩神打開指環空間一看,意外的金竹居然成熟了。一截表面閃爍著金色符文的金竹掉在地上。

  他撿了起來,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心有餘悸要不要再嘗試一下?

  要是失敗,也就是又被人用八百斤中的戰鎚在腦袋上來一下……而已!

  陳志寧把這一截金竹和之前的那一截,一起存放在了指環空間中,出來吩咐一聲,自己肚子餓了。

  吃飯的時候母親過來:「兒子你沒什麼問題吧?從來沒有睡這麼久。太學那邊娘派人去說了,你放心吧。」

  「哦,沒事,謝謝娘。」他一邊吃一邊搖頭:「就是昨天夜裡練功忘記了時間。」

  秋玉如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已經是半下午了,他也不用在去太學,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修行靜室,他取出第二截金竹,然後盤膝坐好,深吸一口氣體內莽氣流轉,活潑游動,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然後將金竹按在了額前。

  手中金竹碎裂,化作了一道金色符文光流,嗖一聲衝向了陳志寧的眉心。

  陳志寧的心提了起來,而後金色符文光流平緩的融入了他的腦海之中,這一次沒有意外,他鬆了一口氣。

  很快,他就明白為什麼這一次沒有意外了。

  金竹利用高階陣書解析了他的陣法難題,但這是基於他自身的水准進行的解析。也就是說甲申組的這一道陣法難題,經過了金竹的解析之後,他能夠理解的仍舊是五階陣師能力範圍內的部分。

  而除此之外,金竹的解析還幫助他提出了一些這個宏大的陣法結構之中,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同樣的這些不合理的地方,僅限於五階陣師理解範圍內。

  壘石老人提出了許多難題,分給大家攻克。這是護城大陣改進計劃的第一步。而第二部就是各組嘗試著完成他提出來的各個陣法結構。

  這些陣法結構只是一個構想,要利用到之前每一位陣師破解的陣法難題。

  而各組的任務,就是驗證這些陣法結構是否可行,如果可行就製作出來,如果不可行,就要想辦法將之變為可行。

  因為檢驗陣法結構之中存在的問題,也是小組的任務之一。

  一般來說,五階陣師眼中的「問題」,很多都是局限於自身水平的緣故所造成的,等到了六階、七階的時候,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但金竹不同經過金竹老兄的解析之後,這些問題絕對是存在的,只不過換作了一種從五階陣師的觀察角度,來將這些問題描述出來。

  陳志寧一看之下,覺得這幾個問題都非常嚴重,恐怕會影響到整個計劃的進展,他想了想不敢耽誤,出門來一看,還只是傍晚,城門沒有關,於是立刻吩咐: 「備車,少爺我要去醉陣園。」

  「是。」

  ……

  能夠被壘石老人看重的陣師們都不是等閒之輩,有陣鬼肖三這樣的怪才,也有很多中規中矩,但實力同樣不俗的高階陣師。

  肖三和陳志寧率先破解了各自的陣法難題之後,這些陣師也發憤圖強,這兩天的時間內,接連有陣師突破,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晉伯言又在暗中和姚清水較勁,甲乙兩組開始暗中比拼看誰破解的難題多。

  雙方的數字交替上升,晉伯言因為在「頭籌」的競爭上先失一局,所以這一次打定了主意,要率先完成所有的個人陣法難題。

  可是世事總是不如人心意,之前還是雙方交替領先,可是到了今天中午,姚清水的乙組就漸漸確立了領先優勢,甲組在晉伯言的督促下奮力追趕,但仍舊一點一點的被拉大差距。

  晉伯言的心情非常不好,已經進入了逮誰罵誰的狀態。

  到了傍晚,乙組已經領先了四人,晉伯言感覺追不上了,心情更加不好。而陳志寧正是在這個時候到來的。

  晉伯言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不是已經讓你回去溫習了嗎,你四處胡亂晃蕩,不用心做好功課,到時候莫要拖累了整個甲申組!」

  陳志寧謙遜異常:「是的,小子就是怕拖累了整個甲申組,所以才提前做好了準備,這裡有幾個問題,想要跟您說一下。我們組的其他人員呢?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晉伯言只想早些打發了他,他知道自己現在心情非常不好,萬一忍不住罵人,把這小子徹底得罪了也不妥。於是,他信口道:「是的,甲申組其他的大師已經開始了,因為你境界太低,底子差,所以準備讓你做好了準備再加入進來。」

  陳志寧暗自慶幸:「幸好我還算努力,不然真的要拖累整個組了。大人請過目,這是我總結的幾個問題……」

  晉伯言意外的看著他,自己隨便一說,這小子還當真了?

  「你?你總結的陣法結構問題?」晉伯言看過那個陣法結構,以七階為主,六階陣師也能夠參與一部分,但是五階陣師……真的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好吧,放在我這裡了,你先回去,我會轉交給大家的。」

  陳志寧一點頭:「好,晚輩告退了。」

  陳志寧退出去,晉伯言就隨手把他的那枚玉簡丟在了一邊。他心中有些滿意,無論如何陳志寧最近表現的不錯,在甲組之中率先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後有盡心盡力的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哪怕是這些見解不用看也知道只是一個五階陣師眼光局限的一家之言,必定是不自量力的。

  但是這種勤奮的態度,讓晉伯言對他之前不那麼好的印像有了一些改觀。

  「可是老夫現在沒時間去看這些沒有價值的東西。」他嘀咕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第一陣怕是輸定了,接下來第二陣格外重要,說什麼也不能輸了。」

  「嗯,有辦法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看來要給他們一些鼓勵!」

  晉伯言心裡盤算著獎勵,反正這筆獎勵不用自己出,肯定是從御陣堂的府庫之中支取。

  為了自己的面子大業,晉伯言決定「慷慨」一把。

  ……

  陳志寧從晉伯言那裡告辭的時候天色已晚,外城城門已關,他就去了自己在醉陣園的住處,準備對付一晚上再說。

  院子裡的燈光剛剛亮起時間不長,門外就有人喊道:「可是小陳師弟回來了?」

  陳志寧連忙出門一看,一個衣著得體,儀容細緻的中年人站在門口,看到他笑了一下,微微一拱手:「在下朱清禹,也曾是太學學子。」

  「原來是朱師兄,快快請進。」

  朱清禹卻笑道:「不進去了,我看這裡亮燈了,猜測是小陳師弟你回來了。今夜古大哥那裡有一場歡宴,你也很久沒有和大家見面了,不如我們同去?」

  陳志寧有些猶豫:「是否有些打擾?」

  朱清禹連連擺手:「不會的,人多熱鬧。而且大家都對你很好奇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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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章 歡宴舞女

  朱清禹是十二年前從太學以上等內舍生的身份結業,在京師浮沉三年,而後去了北方的幽雲州,之後便平步青雲,如今已經是幽雲州的第一陣師,本身等階高達七階!

  「朱師兄今年不到四十歲吧?」陳志寧問道。

  朱清禹自得一笑:「還有兩個月剛滿四十。」

  「四十歲的七階陣師,師兄真乃奇才!」陳志寧由衷讚嘆,他明白自己這種「妖孽」絕對是另類。朱清禹想必一路上也是機緣不斷,才能夠在四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七階陣師了。

  但他讚嘆之餘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朱清禹這樣的天才,在太學的時候,也只是個上等內舍生,都沒能混上上舍生。

  「難怪司空定遠不看好我成為上舍生。」他心中悄悄道。

  「到了。」朱清禹指著前面一座院落說道。院子內外一片燈火通明,絲竹聲、歡笑聲、歌唱聲不斷傳來,歡宴已經開始,步少陣師已經開始區了了。

  朱清禹帶著陳志寧進去,門口有御陣堂的低階陣師負責守衛,看到朱清禹二話不說放行。

  進去之後,陳志寧看到大廳周圍擺著一圈矮几,每一張矮几後面,都有一位正在歡飲的陣師。大廳一角有一個戲班子,絲竹聲正是從那裡傳來的。而大廳中央,正有一位身姿曼妙的舞女,手持一張琵琶扭動柔軟的腰肢歡舞著。

  這女子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都是出色之選,舞姿也著實不錯,引得周圍陣師連連喝彩。

  白雞冠也很意外,沒想到在這裡能夠遇到陳志寧。不過現在陳志寧不是她的目標,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繼續跳著琵琶舞。

  她進入醉陣園這段時間,很機敏地發現陣師們平時錦衣玉食夜夜笙歌,生活奢華。但是到了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於是她很適時的展現了一下自己的舞姿,於是順利成章的從侍女變成了舞女,而且是整個醉陣園最搶手的舞女。

  這幾天,完成了自己的陣法難題的陣師們不斷地舉行歡宴放鬆一下,她也頻頻出現在陣師們面前可惜還是沒能見到晉伯言。

  不是老頭不近女色,實在是他現在眼中只有「男色」在忙著和姚清水較勁,顧不上別的事情。

  陳志寧被朱清禹介紹給大家,主位上的古鈞乃是此間主人,同樣是七階大師,而且據說是整個太炎王朝,現在最被看好會成為下一位八階大師的人物。

  他也頗有些古時豪俠之氣,樂善好施、好客熱情。大笑著和陳志寧擁抱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幾句,然後命人看座,讓陳志寧坐在了他旁邊。

  眾陣師倒也不嫉妒,提攜後輩正是他們這個地位的人最喜歡做的事情,給點面子而已,惠而不費,將來或許就會收穫一位天境的好感。

  陳志寧表現的小心翼翼,把自己在千湖郡笑醉樓裡放浪形骸的姿態全都藏起來,表現的像一個靦腆的鄰家少年,惹得那些老陣師們哈哈大笑,不停地想要捉弄他。

  一曲舞畢,「韓幼雪」合身而退,留給了眾多老色鬼無限遐想。

  眾人互相敬酒,古鈞頗有些遺憾道:「唉,可惜晉大人不能與我等同樂。自從進入醉陣園,就不曾看到大人幾次笑顏,實在讓人擔心。」

  「我黨無法為大人分憂,實在是慚愧。」

  也有人說道:「大人的憂慮我等無能為力。我們將自己的陣法難題盡快解決,已經是極限了,總不能讓我們去幫助那些到現在還沒有攻克自己難題的蠢貨吧?」

  陳志寧耳朵一豎:什麼情況?難道說還有不少人到現在也沒能解決自己的陣法難題?小爺還以為我是最後一批了啊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可能出現了偏差,於是不肯多說用心聽著。

  「想要讓晉大人加入歡慶,那就只能戰勝姚清水大師。咱們還有甲組七個人沒有完成,而乙組那邊只剩下三個人,這一陣咱們輸定了。」

  「如果在接下來的小組任務上領先一步,或許晉大人就不會那麼焦慮了。」

  陳志寧一聽這話:什麼意思?小組任務還沒有開始?晉伯言坑我啊!

  而一旁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暗中偷聽。

  韓幼雪換了一身衣衫再次登場,一邊跳舞一邊盤算:必須讓晉伯言出現在歡宴上,只有見到晉伯言自己才有機會。

  陳志寧暗中詢問了幾句,徹底弄明白自己想錯了。原來自己竟然是整個甲組第一個完成陣法難題的人!早知道這樣,可以跟晉伯言要一大筆賞賜了。

  他心裡盤算著自己剛剛交上去的那一枚玉簡,裡面指出來的甲申組陣法結構的問題,應該會讓晉伯言眼前一亮,自己到時候趁勢跟他提出來,要藏陣當中的所有五階陣!

  他微微一笑,計議已定。

  一邊,朱清禹正在跟其他的陣師聊著。

  「肖三那傢伙著實可惡,霸著韓幼雪好幾天,今天要不是老夫親自登門,他還不肯放人呢。」古鈞要舉辦一場宴會,在醉陣園之中消遣極少,一名出色的舞女的確是歡顏不可或缺的部分。

  有人勸說道:「肖三那傢伙是個無賴,古大哥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那傢伙古裡古怪的,整日胡言亂語,早晚要被陛下把腦袋砍掉。」

  又有人搖頭道:「陛下英明神武,才不會像你一樣愚蠢呢。殺了肖三,難道你願意替肖三去坐鎮『太鹿港』?」

  那名陣師乾笑一聲,喝了一口酒掩飾自己的尷尬。

  陳志寧不明白,悄悄問朱清禹:「太鹿港是什麼地方?好像大家都很畏懼哪裡?」

  朱清禹苦笑,道:「說是畏懼不太準確可是我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太鹿港是咱們太炎王朝在冥海上唯一的港口,想要進入冥海殺域只能從太鹿港出發。」

  「而咱們能夠從那裡進入冥海,冥海中的東西,也能夠從那裡進攻大陸。」

  「太鹿港每年要經受上百次的襲擊,陣法破損的非常快,必須有一位陣法大師常年坐鎮。而那裡條件十分艱苦,並且極為危險,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要修補陣法,讓人不勝其煩。」

  「還有一點,坐鎮太鹿港,要面對的攻擊方式非常之多,陣法防禦也極為困難,一般的七階陣師也難以勝任。所以,壓根沒有人願意去太鹿港。」

  「以前王朝會派三位七階陣師一起坐鎮太鹿港,值守時間為半年,每半年更換一批。對於所有的七階大師來說,這都是一個苦差事。」

  「直到後來,陣鬼肖三主動要求前往太鹿港,結果他一個人就解決了整個太鹿港的難題,解放了所有的大陣師。陛下也不用為這件事情頭疼,所以就算是他大嘴巴,大家也都忍著了。」

  陳志寧暗笑,原來是這樣一個人,難怪他明明是朝廷的人,卻會被分給姚清水。

  關於冥海,陳志寧在京師這段時間也聽人說了不少軼聞。

  五海四界,五海當中最為神秘的當屬位於四界中央,外接四海的恆海,而最為凶險的就要數冥海了。

  有傳言冥海最深處,有一座巨大的風暴渦旋直通傳說之中的幽冥界。

  而風暴渦旋旁邊,有一頭來自幽冥界的超九階汪洋凶獸「鯤鰍」,這是一頭連飛升強者都不敢挑戰的超強凶獸,它鎮守著凡間界和幽冥界的通道,只放幽冥界的魔怪過來禍害凡間界,卻不准凡間界的強者反殺幽冥界。

  因為鯤鰍和那座風暴漩渦的存在,冥海之中凶險極多,因而形成了一片冥海殺域。不僅僅是是獵殺其中的凶獸,也是凡間界各大王朝之間,妖族各大聖之間互相比拼實力的地方。

  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會上演一場「人妖大戰」。

  王朝與王朝之間的一些糾紛,比方說邊境上一座莽石礦脈,往往都是通過冥海殺域來解決。

  畢竟,兩大王朝一旦開戰,天境、甚至是飛升強者都會參與其中,造成的破壞實在太過巨大。

  太炎和荒洪正在進行的這一場戰爭就是一個證明,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已經把一州之地打爛了。

  一場歡宴結束,陳志寧和朱清禹又結伴去。在醉陣園內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陳志寧就趕了太學。

  他知道晉伯言只要看了自己的玉簡就一定會派人來找自己,所以他並不急於提出自己的要求,頗有種願者上鉤的意思。

  只是他在太學之中一天修行結束,晉伯言那邊還是沒有動靜,他不禁有些犯嘀咕了:「那為老人家會不會壓根沒把我的玉簡放在心上?」

  他很不幸的猜對了。

  上午的時候,姚清水手下最後的三位陣師也各自完成了自己的陣法難題,乙組第一階段成功結束,而晉伯言手下還有三位陣師沒有完成。

  這最後三人,成了晉伯言怒吼傾斜的對象。

  儘管他們拼盡了全力,在下午的時候也全部完成,但晉伯言已經輸了第一陣。

  等到這個時候,晉伯言才愕然發現,姚清水很機敏的調配了他手下的陣師,先完成的盡快組成了各自的小組,搶先一步開始進行下一階段的任務。

  而他這段時間還在拼命的督促手下,不死心的想要在第一陣搶個勝利。

  而他手下那些提前完成的陣師們,則是抓緊時間,笙歌燕舞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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