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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帖
072
姚淑芳是不準備瞞著邱氏的,再說這事今日看到的人不少,尤其讓邱氏從別人嘴裡聽到還不如姚淑芳自己坦白,“是七殿下打獵捉到的,我剛好碰上,七殿下就將它給我了!”
邱氏意外道,“這麼巧!”
姚淑芳讓落梅叫了莊頭來將小鹿帶走,這才和邱氏道,“娘,這莊子附近都是京城達官顯貴的,說不準就遇到了,沒什麼稀奇地,等哥哥回來,你問他,就知道了!”
邱氏還真想問一問兒子。
姚淑芳本來是想讓七皇子到莊子自己跟邱氏解釋,但七皇子這一離開,姚淑芳反而覺的不讓邱氏知道七皇子的心思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此前七皇子的舉動沒個合理的解釋,邱氏只會想東想西,要是七皇子真說出來目的來,邱氏覺得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做人家的妾侍,邱氏只會想,七皇子娶的皇子妃不是豪門也是世家,自家的女兒做不到皇子妃的位置,再則,天家無情,哪能歡喜讓自己的女兒去妾的!
所以,姚淑芳沒有明說。
邱氏等到姚子軒和姚家駒到莊子上,吃過六菜一湯的飯,邱氏問父子倆,“這兩天你們不在,莊子昨天又有人給咱們牆內扔了兩隻野雞,一隻兔子,你們說誰會這樣做呢?還有今兒一大早,芳姐兒就去莊子上外面看,是不是有人還在做這樣的事,人倒是沒有見,卻見到七皇子,七皇子還送給芳姐兒一隻小鹿,這一出一出的事兒,我就想問問你們,給我打聽打聽這事怎麼回事,這平白得人家東西,沒有將天兒從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小鹿,就不說了,是人家七皇子送給芳姐兒的這是咱們的榮耀不是?”
姚家駒出自大理寺,腦袋瓜比別人明銳,平日案件看的多,思慮就不同一般,道,“扔東西的人八成知道咱們莊子住著誰?這是想示好,這麼個示好發,也是頭一次見,不過你們不用當心,這人沒有惡意,就是脾性應該有些不安常理出牌的那種,山羊咱們烤著吃了,今兒就讓人把野雞和兔子宰了,燉在一起,能吃到野味,這也不錯!”
姚家駒坦然的很,看著邱氏和姚淑芳笑道。
姚子軒則是心驚,和姚淑芳對視一眼,眼神好似在問,“七皇子怎麼來莊子上了?”
姚淑芳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吃過野雞兔子肉,天邊一陣烏雲密佈,兩刻鐘後,下起瓢潑大雨,姚家駒和姚子軒因第二天休沐,倒是不用著急回城。邱氏和姚家駒早早歇下。
姚子軒讓人打著燈籠悄悄來找姚淑芳。
姚淑芳道,“這麼大的雨,哥你看看肩膀都淋濕了!”
姚子軒那還顧得了這些,接了春杏端來的茶,墊在手心裡道,“七皇子來了?”
姚淑芳道,“嗯!來了,你吃的山羊,今天的野雞和兔子都是他讓人扔進莊子的,本來是要見娘的,後來被王相家的二公子叫走了,見到七皇子面的時候,他和小郡王周炎正商量怎麼將獵到的小鹿扔到咱們莊子裡!”
姚子軒道,“七皇子這一會立了大功,順便提攜我和賈重進了虎賁營,小郡王是皇室宗族的人,皇上沒有賞賜,不過,小郡王的賞賜可定皇上是要留到以後的,這個賞賜可就說不準是什麼,王德玉皇上直接給了七皇子,也就是說,王德玉以後就是明晃晃地七皇子党,連帶著王相公也讓皇上貼了標籤,現今,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七皇子党,妹妹,七皇子這麼熱衷來莊子上,和你說過什麼還是有什麼約之類的!”
姚淑芳這些天不是沒想過姚子軒進虎賁營的事,現下聽姚子軒的意思,這幾個人都是和七皇子交好的,這麼一來,半個姚家就成了七皇子党,七皇子又對自己是那個人態度,姚淑芳心裡沒感覺到心喜,看著姚子軒道,“哥,我和七皇子沒什麼約!”
姚子軒是不信的,見姚淑芳不說,姚子軒和了一杯清茶,想起姚淑芳煮茶的手藝,道,“外面下雨,明兒休沐,給哥哥煮茶喝唄!”
姚淑芳就讓落梅和春杏收拾器具出來,半個時辰後,姚子軒喝上姚淑芳的煮茶,看著姚淑芳一臉認真的樣子,姚子軒忍不住道,“七皇子要是讓你嫁給他,你樂意麼?”
姚淑芳抬頭,手裡的茶餅捏了一半的團餅,道,“不知道!”
姚子軒從姚淑芳屋裡出來,雨下的小了些,可要自軒的心裡還是如之前的雨一直下的很大,妹妹心裡明白,他也明白,這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七皇子喜歡姚淑芳,走江南之前就喜歡,到現在回來,一回來就找妹妹姚淑芳,江南的女子長的水靈,七皇子都沒有沾身,妹妹說不定就是七皇子的業障。
七皇子回了戶部,戶部尚書道,“揚州知府一死,所有查抄的銀子寶物都扣在大理寺和刑部,咱們得和大理寺刑部交涉,將這些東西收到戶部!”
七皇子道,“大人不知?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要上交國庫,大理寺和刑部扣押,沒有道理,何況,揚州知府在驛站自刎,管我們戶部什麼事!總不能說揚州知府死了,這些東西就要歸大理寺刑部!”
戶部山書一小老頭,個矮,小眼睛,滿眼的精明,看著七皇子,道,“殿下也知道是這麼回事,但如今大理寺卿衛忠和刑部尚書柳全蒲不吐口,我們去的人都被擋回來了?”
七皇子道,“我去看看吧!心許不是咱們想的這樣!”
戶部尚書嘴角微翹道,“那就有老殿下!”
七皇子回到自己的辦公地兒,王德玉道,“這老頭子心眼可真多,這麼棘手的事,交給殿下去辦,以往他是怎麼處理的?”
七皇子道,“父皇讓我在戶部行走,必有其深意,德玉,收拾收拾先去大理寺,見衛忠。”
~
大理寺卿衛忠和少卿姚家駒也在說揚州知府在驛站自刎的事,衛忠道,“皇上將衛忠自刎一案交給咱們大理寺,這件案子寺正,寺丞我選來選取也就你能勝任,可別讓我失望!”
姚家駒一臉嚴肅道,“是大人就是這和揚州知府一併押解回京的銀子和珍寶放在大理寺似有不妥,戶部難道沒有動靜?”
衛忠瞟一眼姚家駒道,“這東西我們這邊也就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走了刑部,這些好東西誰不眼紅,戶部年年哭窮,就沒有富的時候,都是大周的臣子,戶部也太摳門,這一次咱們自己先不動,就看刑部怎麼做,吃不到肉難道還不能喝口湯?”
姚家駒是刑部尚書柳泉蒲在皇上面前舉薦這才進了大理寺做少卿一職,衛忠選中姚家駒何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姚家駒心裡門兒清,這事不好辦?衛忠人精一個就是拿他的人脈辦大理寺的事,也是,他本來就是大理寺的少卿,責無旁貸!姚家駒一路從衛忠的房裡出來,回到二進門兒自己的辦公地點,還沒坐穩呢,寺正走進來身後還有兩人,這兩人前面一個十八歲左右,寬肩蜂腰大長腿,眉目朗闊,氣度雍容,長的十分地好看,“七殿下?”
七皇子跨步入內,見到姚家駒一臉和氣,道,“姚大人!”
姚家駒從辦公桌後面站起身,就要抱拳行禮,這可是姚淑芳姚五的親爹,七皇子哪能讓姚家駒行了這禮,虛托住姚家駒的胳膊道,“姚大人客氣!”
姚家駒心裡安慰,看著七皇子待人處事厚道的很,這樣的皇家子,姚家駒也就見過這一個了?
姚家駒道,“七殿下這是……?”
七皇子用商量的口氣道,“聽說揚州知府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自刎與驛站!我這次來是來取揚州押運回來的銀子和珍寶,聽說這些東西都在大理寺?”
姚家駒剛才接到這件案子,千頭萬緒還沒梳理,七皇子這就伸手要銀子來了,姚家駒道,“這些銀子和珍寶不全在大理寺,有一部分還在刑部,當初皇上考量江南水患,是殿下與工部侍郎一起去處理的,揚州知府貪墨,導致水患發生,差點引起民變,這些銀子不說別個都是江南賦稅所得,若是正常押解,這些東西必定會歸於戶部,只是揚州知府自刎,這事皇上已經交與大理寺徹查,因此,銀子與珍寶暫時害得在大理寺和刑部放一放!”
七皇子一聽就明白了,衛忠這個老狐狸是把這件棘手的案子交給姚家駒,看姚家駒這樣子,並不因為自己是皇子,行走戶部而動搖心智,看來,姚家駒在淮南果真是有些真本事的。
七皇子微微一笑道,“姚大人如此說來,這銀子是不能接回戶部了?”
姚家駒稍一猶豫道,“是這樣!”
七皇子笑笑道,“我知道了?”
姚家駒看著七皇子走出房間,眉頭漸漸緊鎖,衛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一天?
七皇子和王德玉從大理寺出來,王德玉道,“姚大人做事磊落,眼神也清明,看來銀子在姚大人手裡不會有差池!”
“這筆銀子多少人盯著,只要是腦袋清楚,沒有不脫身離的遠些,想衛忠和柳泉蒲這樣的人,不會這麼蠢!姚大人看樣子也想的透徹!走吧!說不定尚書大人這是錢袋子捂的緊了,和貔貅一個樣,總想只進不出,大理寺和刑部要是拿一文錢,你在看父皇怎麼處置!回去,你和姚大人多接觸接觸,把那銀子與珍寶的數量單子拿一份過來,到時候照著單子收銀子!”
王德玉道,“這事尚書大人刻意交與殿下,我總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也許,這銀子的帳目單子倒是拿在手裡好!”
七皇子和王德玉商量好,王得玉手裡一把蒲扇搖的歡實自去與姚大人接觸了。
姚淑芳和邱氏在莊子上避暑七天,回到姚府。
大太太魏氏打發身邊的丫鬟將安西侯府的帖子送到邱氏的手上,邱氏一看,拍在桌上道,“這安西侯府真是厚臉皮,以往怎麼對芳姐兒和琳姐兒,竟然有臉送帖子來。”
姚淑芳剛沐浴出來,到邱氏屋裡用飯,見邱氏氣色不好,石榴指指桌上放的帖子,姚淑芳走過去拿起來一看道,“孫佩佩姚出嫁了?”
邱氏道,“這個孫家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給咱們家下帖子,你和你姐差點都栽在這家人手裡,這一家子人心術不正!就想著怎麼算計別人!”
姚淑芳想起薛家那位五少爺,道,“孫大小姐和薛七少爺成親,這兩家都和我們家不對付,若是去了,只會他們兩家小瞧,可要是不去,京城裡有閒人專瞅這樣的西湖看,說不定,之前安西侯府提親的事又會被人提起!怎麼做都是尷尬。”
邱氏明知道是這麼回事,看著姚淑芳道,“這事還的和你爹爹商議!”
姚淑芳卻道,“和爹商量也就是這樣了,孫家薛家既然不對付,咱們家不去就是,難道除了這兩家京城就沒有別的勳貴世家!不全都是他們那樣的吧!”
邱氏想想也是,遂不在煩惱,因為之前先有姚淑芳被迎春那個丫頭出賣,孫家有逼婚一事,後來又是姚淑琳差點被孫家再一次算計,邱氏最後還是推了孫家的帖子,沒有赴宴,姚淑芳也贊成邱氏這樣,還因為姚淑琳的事姚淑芳低調處理得到邱氏姚家駒的讚賞,後來這事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當然姚家駒說過姚淑芳所做之事不能放在背面,有時候也要讓家下長輩知道一二,故而姚老太爺和姚老太太當初是知道這事的。
如今安心侯府這樣處事,哪能不引起邱氏的怒火。好在姚淑芳相勸,邱氏這才把怒氣壓下來。
只是大房魏氏不知道姚淑琳這回事,姚淑芳與安西侯府的親事沒成,魏氏也不大願意想去,但又覺得薛家和安西侯府這麼一聯姻,兩家的勢利連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覷。魏氏專門為這事去問姚老太太,沒想到就聽到邱氏說要將安西侯府的請帖推辭,不準備去赴宴,當然,不赴宴也就意味著禮金啥地也不準備了!
魏氏道,“弟妹!之前芳姐兒與安西侯府那檔子事沒成,如今安西侯府大姑娘出嫁,宴請咱們,你不去,也說的過去,不過薛孫兩家這麼一聯姻,府裡還是有個人去應酬應酬!”
邱氏對魏氏道,“大嫂,事情可不能想的這樣簡單,你也知道孫家當初說是來提親,完全就是迎春那個壞東西使的壞,按說孫家就就該該當機立斷將迎春所做之事告訴咱們府上,可是他沒有啊不但沒有還來威脅想要逼芳姐兒嫁與孫家!大嫂要是說讓府裡出人去赴宴,那咱們姚家還有臉面在嗎?”
邱氏這也是沒想到,一向明理的魏氏這會怎麼能這麼糊塗,難道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姚老太太見邱氏臉色不好,魏氏也是不願退縮的樣子,就道,“你們妯娌兩個這是怎麼了,孫家送來宴請帖子,這事我是知道的,邱氏,你大嫂也是為府裡大局著相,起頭並沒有錯,魏氏,仔細想想孫家對芳姐兒也是存了惡意,要是讓孫家得逞,咱們芳姐兒嫁過去,還能有個好?我就說一句,你們妯娌可不能因為這個生分。”
姚老太太這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魏氏覺得委屈,邱氏越發覺得魏氏不分是非,遇到這種情況,邱氏為自己兒女是絕不退縮地,邱氏道,“大嫂,當初魏月那丫頭不就是因為薛家七少爺要強娶魏月,那個時候你不還是一腔憤怒,要不是芳姐兒,魏月現在說不定已經出家做尼姑了!一個侄女,你都這樣為其掙命,怎麼遇到芳姐兒受的委屈,大嫂你就看不到了?”
魏氏被邱氏說的臉紅耳赤,雖然邱氏說的沒錯,可這檔口魏氏也是姚府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心裡自是不忿。
兩人從安居堂出來,魏氏還道,“弟妹為的是小家,可我這主持姚府中饋的人還得為姚府所有人考慮。”
邱氏道,“大嫂,我這做娘的也就為芳姐兒和軒哥兒著想了,其他的還真不如大嫂這樣慷慨!”
魏氏看著邱氏從自己面前走過,沒有說話。直到看不見,這才對身邊的人道,“走吧!”
姚老太太等到兩個媳婦出門後,打發了身邊的春梅,去垂花門守著等回家裡的幾個兒子。
倒不是說姚老太太在兩個媳婦一句話沒說就是和稀泥,可這事本不是和稀泥能解決的,魏氏大女兒媛姐兒如今臨產在即,兒子姚子雲娶了魏月後,也有了身孕,這都是姚家喜事,因而魏氏眼裡只有自己兒女順遂,想事便有些偏頗,姚老太太本著家和萬事興,這才沒有當面訓斥兩個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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