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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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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宅好日子(卷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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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0:26: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前一刻還溫聲說話,下一刻就刻薄質問起來。

    徐昭搖了搖頭,說道:“二皇子若派人送去了,母親會嚇死的。”

    徐昭才剛說完話,就發現一雙眼眸正帶著幾分寒意看著她。

    徐昭心裡怕的厲害,卻不知是哪裡說錯了,不過還是想解釋道,她真沒有嫌棄他的東西。

    “民女只是不想驚動府裡的人。”

    韓子煜毫不在意道:“這不難,你安心用就是。”

    “……”

    徐昭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多出來的冰塊,可怎麼解釋?”

    “就說,是長公主賞給你的。”

    徐昭看了他一眼,明顯覺著有些不靠譜,若是給戳穿了,她的名聲可就完了,母親會氣死的。

    韓子煜不說話,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兒糾結的表情,眼底突然閃過一抹笑意。

    “隨便上了男人的馬車,也不問是去哪裡?”

    徐昭回過神來,才發現馬車已經出了京城,這是要去郊外的路。

    難不成,他是想把她拋屍荒野。

    這念頭一出來,徐昭就覺著後背一陣發涼。

    這男人雖然喜怒不定,可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二皇子,那天都是民女的錯,民女不該……”

    不等她說完,就聽他帶著幾分冷意問道:“不該說自己是國公府養在外頭的女兒,還是不該叫本皇子一聲哥哥。”

    在他的目光下,徐昭的臉色有幾分尷尬,咬著嘴唇看著他,好半天才說道:“您要是想責罰,民女也只能領受,可民女真不是故意的。”雖然,若是重來一次,她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有趣,說說看,本皇子該怎麼責罰你?”

    徐昭不想他這般直接就問了出來,一時愣住了,面前的男人卻是意味深長道:“是將你杖責四十,還是將你掛在城門上一個時辰?”

    “你說,想要前者還是後者。”

    徐昭很少被人責罰,也沒有面對過這樣的事情。

    可杖責四十,她小小的身板,大概還沒撐到最後就沒命了。

    掛在城門上,雖丟臉些,到底還能活下來,最多就是這輩子都不嫁人了。

    她好好攢錢,也許可以出去做個小生意,她廚藝不錯,開個酒樓也好。

    不過,最好遠離京城,到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去。

    “可以商量下,掛上半個時辰嗎?”一個時辰,她胳膊會斷的。

    她問的認真,面前的男人卻是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笑了。

    “別怕,本皇子怎麼捨得罰你。”

    “……”徐昭一路提起的心,聽到這話時,才終於是放了下來。

    馬車停了下來,韓子煜先下了馬車,徐昭才十歲,身子還小,又不好跳下去。

    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面前的男人已經把她給抱下來了。

    周圍一陣靜默,趕車的侍衛低著頭,掩飾著眼中的驚訝。

    徐昭覺著自己的臉頰熱熱的。

    見著她突然臉紅,一雙大而黑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羞澀,像是一朵嬌豔的花,盛開在這山水間,韓子煜突然就很想……摘回去。

    這樣想著,他便伸出手來摸在了她的臉上。

    察覺到他的動作,徐昭反射性的想要躲開,可理智告訴他,最好還是不要躲,免得觸怒了他。

    方才,她可是領教過,他喜怒不定的性子了。再想到被人打的臉頰紅腫的方二姑娘,她更是不敢躲了。

    他的手指修長,肌膚且白,竟比女子的手還要好看幾分,指尖冰涼,在夏日裡竟是舒服的很。

    不等徐昭說話,韓子煜就將手伸了回去,方才的那一幕好像從未發生過。

    徐昭松了一口氣,跟在他的身後一路爬上山去,夏日裡,林中樹木茂盛,各色的花盛開著,空氣中有股醉人的香氣。

    看著這樣的景色,徐昭也忍不住欣賞起來。

    兩人一路爬了上去,便看到山頂處的那個小亭子。

    見著那小亭子,徐昭表情微微有些尷尬,偷偷瞅了一眼身旁的人。

    見著他臉色平常,這才放下心來。

    “過來坐。”韓子煜見著站在不遠處的人,開口道。

    徐昭很識時務,應了聲是就上前乖乖坐了下來。

    也不知從哪裡出來的幾個身著翠綠色衣裙的丫鬟,手裡提著食盒,一盤一盤的擺在了石桌上,最後還上了一壺酒。

    美酒佳餚,配著山林間獨有的風光,徐昭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別愣著了,用膳吧。”

    徐昭回過神來,見著面前男子的動作,這才拿起筷子來。

    先前受到驚嚇,又爬了這麼久的山,徐昭當真有些餓了,所以便低下頭用心吃了起來。

    韓子煜看著她的動作,眸子裡閃過一抹興致,好些年沒有哪個女人在他面前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甚至,還吃的這麼津津有味。

    是因為,她才十歲,還是個孩子嗎?

    可她的演技和膽色,哪裡是個孩子能有的。

    徐昭低著頭,感覺到頭頂上傳來的目光,本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卻見他將一盤糯米糕遞到了她面前。

    徐昭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覺著周圍的氣氛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沈長生站在一旁,見著自家主子的動作,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震驚,視線朝徐昭身上看了一眼。

    小女孩兒,軟軟糯糯的,肌膚白皙如玉,眸子裡像是藏著一汪水,偏偏又是個極有膽色的。

    這些年,就連幾位公主見了自家主子都緊張的很,莫說旁人了。

    眼前這個,倒是個異數。

    韓子煜神色一如平常,絲毫不覺著這樣的動作有多麼的讓人吃驚。

    徐昭笑了笑,開口道:“多謝二皇子。”說完,就伸手拿了一塊兒糯米糕咬了一口。

    甜甜的,糯米的清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等用完了飯,坐著馬車下了山,徐昭的好心情立馬就沒有了,轉而被滿滿的擔憂所取代。

    這會兒,徐徽怕是早回了府裡,告訴娘親她被二皇子帶走的事情,娘親定會嚇到了。

    馬車一路朝城裡駛去,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的很,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徐府門口。

    韓子煜先下了馬車,又順手將徐昭抱了下來。

    幸好除了他的侍衛外,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回去吧。”

    徐昭看著韓子煜,點了點頭,卻是遲遲邁不開步子。

    不知道,進去後府裡會不會因著她的事情亂成了一團。

    見著她不安的樣子,韓子煜勾了勾嘴角,甩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別怕,沒有誰會知道。”

    徐昭站在那裡,驚訝極了。

    徐昭進了門,發現府裡安安靜靜,和平日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丫鬟們見著她,只福了福身子,臉上也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徐昭一路回了錦竹院。

    剛踏進院子,就見徐徽和自家娘親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兩人正說笑著。

    見著她進來,徐徽立即就睜大了眼睛,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

    見著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昭兒回來了,可是長公主派人送你回府的?”周氏心情很好,臉上的笑意怎麼掩也掩不住。

    她的昭兒果然是好的,只去了長公主府一趟,就得了長公主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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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0:26: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徐昭心中詫異,目光朝坐在一旁的徐徽看了看,兩人對視,只見她對她搖了搖頭。

    徐昭便知道方才在門口,二皇子說的話是真的。

    周氏問了徐昭幾句,見著徐徽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家閨女的身上,忍不住笑了笑:“你們姐妹有什麼話,進屋裡說吧,我那裡還有些事要處理呢。”

    周氏說著,就站起身來,扶著薛媽媽的手進了正屋。

    徐昭則和徐徽進了屋裡,叫丫鬟在外頭侍候。

    徐徽一進去,就抓著徐昭的手,將她身上細細檢查了一遍:“二皇子可有為難妹妹?”

    見著徐徽緊張的樣子,徐昭搖了搖頭:“沒有,倒是大姐姐,怎麼說是長公主將我給留了下來。若是傳到長公主耳朵裡,怕是牽連了大姐姐,那就不好了。”

    長公主那樣身份的人,怎麼是她們能利用的。

    “我怎麼敢說謊,妹妹和二皇子剛離開不久,長公主就派人傳我進去,只說是二皇子隨性慣了,叫我別放在心上,怕損了妹妹的名聲,才吩咐我回府這麼說。”

    聽了徐徽的話,徐昭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畢竟,她跟著二皇子離開的時候,並未經過姑娘們賞花的地方。

    府裡那些丫鬟小廝,有長公主在,想來也不敢將這事傳出去。

    徐昭安下心來,才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那二皇子到底怎麼了,姐姐怎麼那麼怕他?”

    徐徽愣了愣,才開口道:“你不知道也是有的,你還小,嬸娘自是不會讓人將這些事情傳到你耳中。只是那二皇子,實在是個喜怒不定,生性狠戾之人,妹妹往後,最好還是不要和二皇子有什麼牽扯了。”

    見著徐昭詫異的目光,徐徽又開口解釋道:“當年,鎮國公府的大姑娘只是不小心倒在了二皇子的懷中,二皇子竟叫人脫光了她的衣裳,將她掛在了城門上。”

    “女兒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哪裡還有活路,那大姑娘被救下來,當場就碰死了。禦史聯名上書,跪在殿外求皇上處置二皇子,誰曾想,皇上的旨意沒下來,二皇子卻是留了書,去了南疆,聽說前些日子才回來。”

    “這也罷了,那二皇子在宮裡的時候杖斃過好些宮女,稍有不慎便動輒打罵,宮裡的人都怕他呢。”

    “這也是為何,二皇子得皇上看重,卻是遲遲都沒有成親的緣故。”

    “哪家的父母,捨得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縱是他是皇子之尊,可若是這樣的性子,嫁過去就是送了性命。”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畢竟是皇子,總有一日皇上會指婚的。”

    徐昭坐在桌前,好半天都沒將徐徽的話消化了。

    怪不得他問她是杖責四十還是掛在城樓上,原來,還有人曾經被他這樣對待過,那個人,還是鎮國公府的大姑娘。

    徐昭心底微微有些詫異,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竟然,是這樣的,名聲亦是這樣的不好。

    生性狠戾,這四個字,足以讓他與皇位無緣。

    畢竟,身為儲君,是要顧及這天下蒼生的。

    徐徽見著她不說話,還以為她受了驚嚇,忙開口安慰道:“怪我,不該和你說這些,你才剛回來,怕是也受了驚嚇,趕緊歇著吧。聽我一句勸,這些日子最好別出府,不然真惹上了二皇子,誰都救不了你。”

    徐昭呆了一下,好像,她已經惹上了。

    見著她臉上的神色,徐徽突然歎了一口氣,將手放在她的手上,柔聲道:“你也別怕,在二皇子眼裡,咱們就是那小門小戶,哪裡就能惹上了。”

    徐昭沖她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暗暗想道,第一次見面,她就已經惹上他了。

    往後,可不可以逃開?

    徐徽又和她說了幾句,就回去了。

    畢竟,在二房呆太久,老太太知道了心裡難免會不好。

    只是,這樣大的事情,她就這樣瞞下來,也不知道是對還是不對。

    可長公主的吩咐她又不敢不聽,再者祖母身子不好,又因著表姑娘的事情祖母本就不大痛快了。

    左右,等過了這段時日再看吧。

    興許,真和她說的一樣,二皇子那樣的人,怎麼能記著四妹妹呢?

    徐徽心裡有了決定,便將此事瞞了下來,只是在看著徐昭那張精緻的臉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些擔心。

    女兒家生的太好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只盼著二皇子能儘早將四妹妹忘在腦後。

    徐徽的擔心徐昭並不知道,她擔心的,是那即將回京的表姑娘。

    算算日子,這幾日也該到了。

    這一日,徐昭才在老太太那裡請安,便聽外頭有婆子進來,回稟道:“老太太,表姑娘回來了,正過來給老太太請安呢。”

    老太太怔了一下,眼睛瞅了一眼坐在下頭的周氏,然後才對著那婆子道:“快帶盈丫頭進來。”

    “是。”那婆子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很快,就領著表姑娘崔若盈走了進來。

    那表姑娘一露面,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或鄙夷,或不屑,老太太再藏著掖著,到底紙裡包不住火,表姑娘勾引二老爺卻被家奴算計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徐府上下。

    “老太太,若盈辜負了老太太,萬死難辭其咎,還請老太太讓若盈一死。”崔若盈一進來,就到了老太太跟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徐昭坐在下頭,目光在崔若盈身上打量著,還真是個美人,眉目如畫,身姿若柳,如今泫然欲泣,更是讓人打心底裡心疼。

    難怪老太太這般寵著她,沒見著老太太眼睛裡已經有些不忍了嗎?

    “什麼死不死的,這話可不敢胡說,你才回來先歇著,有什麼話等以後說。”老太太到底不忍,可一想到她已經壞了名聲,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所以,只想著拖一拖時間,等私下裡細細問過了,她再想法子。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周氏就開口道:“表姑娘念著母親,自是不覺著累,前些日子母親因著表姑娘的事情氣病了,如今表姑娘來了,可得好好得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氏見了崔若盈,心底雖不屑,可亦有怒意湧上心頭。

    女兒家的做出那種不要臉面的事情來,早該一頭碰死了,卻在老太太跟前裝什麼委屈,愈發的讓人瞧不上了。

    周氏的話音剛落,老太太的臉色就不大好了,她早就答應,給盈丫置辦嫁妝遠遠的嫁了,何必再提那些事情。

    不等老太太開口,跪在地上的崔若盈就哭著道:“老太太,若盈打小就讀女則女戒,後來又到了老太太跟前,自是知道女兒家最重要的便是名節,又怎麼會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情,老太太,您都不信若盈了嗎?”

    崔若盈哭的可憐,眼淚簌簌往下掉,她跪著上前,拉著老太太的手,不住的落淚。

    聽了她的話,老太太面色變了變,開口道:“那天都發生了什麼,你細細說來。”

    崔若盈哭著道:“那日,若盈在屋裡,伺候的丫鬟帶了話來,說是表哥叫我過去一趟。若盈想著來了府裡這些日子,都沒給表哥請安,於是便去了。哪曾想,半路的時候,若盈就覺著腦袋暈暈的,等到醒過來,就……就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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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0:26: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老太太,若盈冤枉,若不是為著老太太,若盈早就一頭碰死了。老太太教導若盈,若盈怎麼能因著自己而讓老太太被人背地裡笑話。”

    “老太太若是不信,若盈願一死以證清白,護住徐府的名聲。”

    崔若盈說著,就拔下頭上的發簪,用力朝自己胸前刺了進去。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卻哪裡能攔得住,只看著她將那簪子刺到自己的胸口,頓時鮮血便流了出來,浸濕了衣裳。

    老太太猛地站起身來,眼睛一翻就暈倒過去。

    “老太太!”大太太王氏見著老太太不對,擔心老太太閉過氣去,忙上前掐著老太太的人中。

    先是表姑娘,再是老太太,屋子裡頓時亂作一團,老太太跟前的嚴媽媽忙吩咐了人去請大夫。

    老太太只是受了驚嚇,掐了一會兒便醒了過來,見著胸前滿是血,早就暈死過去的崔若盈,便指著周氏罵道:“你這是存心要逼死盈丫頭,你若瞧著不順眼,我這老婆子也一起跟著去算了,就能稱了你的意了。”

    這話,著實有些重了。

    周氏再厲害,此時也只能站起身來,跪了下去。

    她一跪,當晚輩的自然也不敢坐著,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徐昭見著自家娘親受了委屈,剛想開口,就見周氏對她搖了搖頭。

    周氏跪在那裡,任由老太太責駡,說她善妒容不得人。

    徐昭看得出來,自家娘親這是在示弱。

    她想了想,便有些明白過來,這個時候,若是再將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自家娘親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畢竟,表姑娘一死以證清白,娘親卻是咬著不放,氣著老太太,旁人只會覺著自家娘親不僅心狠,而且還不孝。

    徐昭心裡雖然憋屈,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是多說多錯,倒不如什麼都不說,任由老太太責駡。

    老太太生了氣,哪個也不敢勸,便是徐徽,也只能規規矩矩站著。

    過了一會兒,就有婆子領著仁濟堂的大夫過來了。

    聽到通報聲,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那裡的周氏,冷冷道:“起來吧。”

    徐昭上前,扶著自家娘親站了起來。

    表姑娘早被扶著躺在了床上,胸口紮著一根簪子,面無血色,好像隨時都會斷了氣。

    那大夫伸出手,替崔若盈診了脈,然後仔細的看了看傷處,才說道:“姑娘命大,若再深一寸,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意思,便是表姑娘雖然傷的重,卻是沒有性命之憂。

    老太太一聽,才松了一口氣。

    大夫給開了藥,又囑咐了好些需要注意的,嚴媽媽才將人送了出去。

    “今個兒的事情你們也都看到了,若盈跟在我身邊多年,變著法兒的哄我這老婆子開心,如今受了這樣的委屈,我就不能不替她做主了。”

    “事情既然和老二有關,那往後若盈就是二房的人,等過些時候,若盈好些了,就讓她去常州。”

    屋子裡突然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徐昭一聽老太太這話,哪裡不知道,老太太是藉著這事情,非要給崔若盈名分了。

    徐昭轉過頭去,就見著自家娘親對著老太太福了福身子。

    “母親說的對,表姑娘既然以死來證清白,媳婦也沒什麼好說的。左右那奴才是借了老爺的名義,哄騙了表姑娘的,往後,便叫表姑娘留在二房。”

    “只一點,既是給人做妾,往後府裡便沒什麼表姑娘了,大家見了只稱一聲盈姨娘就是了,如此老太太也能省下一份兒嫁妝。二房可不興什麼貴妾,等表姑娘好些,從偏門抬進來也就是了。”

    周氏的話音剛落,老太太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才開口道:“不行,盈丫頭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便是為妾也是貴妾。”

    周氏看著老太太,只說道:“母親這話就偏心了,表姑娘若是不願意,大可嫁到別處去,當個正經的娘子。”

    老太太的臉色變幻不定,卻也知道這是周氏的底線,若是逼急了她,指不定她又反悔了,到時候盈丫頭又怎麼辦。

    這樣想著,老太太才點了點頭。

    “既是有了名分,便叫盈姨娘住到二房去,叫兩個丫鬟伺候著,也省的擾了母親的清淨。”坐在那裡的四太太宋氏突然出聲道。

    四太太出身書香世家,自然瞧不上崔若盈這樣的,如今成了姨娘,哪裡還能躺在老太太的房裡。

    “瞧我,替老爺納了一房妾氏,都高興壞了,忘了這規矩。”

    周氏說著,便吩咐站在那裡的薛媽媽道:“叫幾個婆子,將盈姨娘抬到二房,儀芳閣空著,便叫盈姨娘住著吧,挑兩個丫鬟好生伺候著。”

    薛媽媽得了吩咐,很快就叫了人來,當著老太太的面將人給抬出去了。

    老太太臉色由紅轉白最後又變得鐵青,可到底還是忍住了,只對著嚴媽媽道:“把王媽媽給了她吧,例銀從我這裡出。”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周氏便說道:“這可使不得,既是做了老爺的妾氏,哪裡還能繼續使喚母親跟前的人,叫旁人見了,只以為咱們徐府沒有規矩。”

    “依媳婦看,等過幾日,從人牙子手裡新買兩個丫頭,姨娘也能安心使喚。”

    老太太心裡有氣,可才逼著周氏容下了盈丫頭,自不好在這事上計較。

    她看了周氏一眼,道:“你拿主意吧,我也乏了,都下去吧。”

    聽著老太太的話,眾人都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徐昭跟著自家娘親出來,一路上欲言又止,眼中滿是擔心。

    周氏早就察覺到了,轉過身來,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她能以死相逼,我自能成全了她,叫她知道給人為妾比當個寄人籬下的表姑娘難上百倍。”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徐昭愣了愣,才開口問道:“娘親難道不難過?”

    周氏聽了,笑了笑:“不過是名分上的事情,她既做出了這樣的事來,你父親哪裡還能瞧上她。”

    徐昭明白過來,點了點頭。

    一輩子當個妾氏,還是個從無恩寵的妾氏,崔若盈得到的,也不過是個妾氏的名分罷了。

    許是如願以償,老太太的病也好了許多,見著徐昭的時候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

    這一日,徐昭正和徐徽說著話,突然聽見外頭丫鬟的聲音:“五姑娘來了。”

    徐昭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她這妹妹,可是好些日子都沒登門過了。

    今個兒,怎麼過來了?

    自打上回被老太太行了家法,徐茵就愈發的不愛出門,除了每日給老太太和娘親請安,都只呆在自己屋裡,抄寫女則女戒。

    “大姐姐、四姐姐。”徐茵緩步進來,福了福身子請安道。

    因著上回在寺廟的時候徐茵闖了禍,徐徽對徐茵就不大待見,只是礙著姐妹情分,不好太過生疏了。

    徐徽點了點頭,對著徐昭道:“我那裡還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找你。”

    徐徽說著,就站起身來。

    “怎麼我一來,大姐姐就要走了,妹妹可是專門來找大姐姐的。”徐

    茵臉上有幾分尷尬,卻依舊笑意盈盈道。

    徐昭坐在那裡,見著徐茵這樣,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她這妹妹,挨了一頓鞭子,倒是格外的沉得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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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若是換了往日,早該哭哭啼啼說徐徽瞧不上她這個姨娘生的,變著法兒的在作踐她了。

    不等徐徽開口,徐昭就問道:“妹妹有何事,大姐姐幫著伯母管理家務,忙得很。”

    徐茵咬了咬嘴唇,半天才說道:“是妹妹描了些花樣子,想給祖母做個抹額,不知祖母喜歡什麼花色,才想著來問大姐姐。”

    徐昭聽了,心思有些複雜,卻是笑了笑,道:“這府裡就屬大姐姐最瞭解祖母的喜好了,你問她便是問對了。”

    徐昭不知道徐茵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可既然她願意討好老太太,她也不能阻止她。

    聽著徐茵是想孝順祖母,徐徽哪裡能說出個不字,只讓她跟著自己回了住處。

    “上回惹得祖母生氣,也不知祖母喜歡什麼,只能想著做些女兒家的東西,我這樣的身份,不知道大姐姐願不願意教我。”

    徐茵說著,臉上便多了幾分難堪,卻是勉強笑道:“這府裡除了大姐姐,妹妹也沒別人可問了。”

    見著她這般神色,徐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對她也生出了幾分憐惜。

    “說這些話做什麼,祖母若不是疼你,又怎麼會責罰你。”

    “真的嗎?”徐茵眼睛亮了亮,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自是真的,大姐姐怎麼會騙你。”

    兩人在房裡描了一會兒花樣子,徐茵才告辭了。

    徐徽跟前的大丫鬟紫香見著徐茵離開,低聲道:“姑娘不覺著,五姑娘有些不一樣了嗎?”

    “她是個庶出的,吃了這麼大的虧,再不收收性子,府裡哪有她的容身之地。”

    等徐茵做好抹額送給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果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姑娘熬了好幾夜,想著早些給老太太瞧,眼睛都熬紅了。”梅姨娘適時開口道。

    五姑娘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這些日子見著她得罪了老太太,又和府裡幾位姑娘不大走動,她愁的整日整日的睡不著覺。

    如今見著她開竅了,便是被太太怪罪,她也要在老太太跟前說句好話的。

    周氏坐在那裡,聽著梅姨娘的話,溫聲道:“可見茵姐兒真的懂事了,來,到母親這裡。”

    徐茵聽話的走了過去,周氏賞了她一根玉蘭花頭的簪子。

    “謝母親賞。”

    一時間,氣氛格外的輕鬆起來。

    正說笑著,就見著外頭一個小丫鬟打起簾子道:“老太太,盈姨娘來了。”

    聽見丫鬟的通傳,老太太愣了愣,笑著道:“快,快讓她進來,她身子才好,別在外頭中了暑氣。”

    老太太這話,帶著明顯的偏袒。

    崔若盈身著一襲淺水紅杭綢月華裙,略施脂粉,許是因為身子才好,身形便有些消瘦,愈發顯的弱不禁風。

    “若盈給老太太請安,給各位太太請安。”崔若盈福了福身子,柔聲道。

    “快坐吧,你身子才好,不能久站。”老太太叫人給她搬來了繡墩,開口道。

    崔若盈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端坐在那裡的周氏。

    周氏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說道:“老太太這是疼你,還不快坐著。”

    聽到周氏的話,崔若盈這才坐了下來。

    她這一露面,老太太就提起了納她進門的事情。

    “老二在外頭,也顧不得許多,不如今個兒讓盈丫頭住在客棧,明日再抬進來,也算是有個形式。”

    聽老太太這麼說,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周氏的身上。

    老太太這是怕夜長夢多,表姑娘身子剛好,就迫不及待的定下來了。

    周氏聽了,微微一笑,只說道:“老太太這樣說,媳婦哪裡有不肯的,只是怕倉促了,委屈了姨娘。”

    “那就這麼定了,我這裡正好有給盈丫頭準備的衣裳,還有一些首飾,一併給了她,也不枉她跟了我多年。”

    老太太說著,就叫嚴媽媽拿來了一個包袱,包袱裡放著幾套嶄新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再有一個檀木匣子,裡頭放著一套珊瑚玳瑁貝殼頭面,簪子首飾,還有兩百兩的銀票。

    崔若盈見著這些東西,眼圈一紅,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待若盈這樣好,若盈……”

    “不說這話,你是我的侄女,雖說是做妾,也不會叫你委屈了。”

    老太太都拿了東西,幾位太太自不好沒有表示,大太太王氏拿了一根簪子,三太太岑氏拿了一個銀鑲寶石的扁方,四太太則是給了一對兒紫荊花赤金耳釘。

    周氏作為當家太太,自是等明日喝了茶之後才賞。

    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就叫眾人退下了,只留了崔若盈在屋裡。

    “來,到我跟前來。”

    崔若盈上前,蹲在了老太太跟前。

    “盈丫頭,姑母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你只記著,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個自己的孩子,往後才能在府裡立足。”

    崔若盈眼淚簌簌落了下來,撲到老太太懷中哭了起來。

    “好孩子,不哭了,往後的日子只會越過越順了。”

    說了會兒話,老太太就吩咐了嚴媽媽,將她送到客棧去。

    這邊,徐昭一回去,就忍不住道:“祖母也太心急了些,難不成還怕娘親反悔。”

    周氏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道:“早一日遲一日又有什麼區別,我倒是想早一日喝了她的茶,往後府裡再沒有什麼表姑娘了。”

    徐昭聽著,也點了點頭,今個兒在榮欣堂,老太太的那番舉動,分明不將她當成妾氏。

    “那咱們什麼時候回常州,女兒有些想爹爹和哥哥了。”

    老太太折騰了這麼一遭,目的也達成了,總不能還攔著她們,讓她們留在京城。

    徐昭覺著,還是常州更好些,離了徐府,日子也更自在些。

    “等明日將崔氏抬進來,娘親就和老太太說,想來老太太不會阻止。”

    她到底是二房的當家太太,府裡離了她,老爺也不得力。

    徐昭嗯了一聲,面上露出一抹笑意,終於是要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早早便起來了,由著半夏和連翹伺候著梳洗,換了身煙霞色灑絲月藍合歡花彈綃紗裙,就匆匆到了正屋。

    她到的時候,梅姨娘和徐茵已經在屋裡了。

    只一會兒工夫,外頭就有人通傳,說是盈姨娘進府了,是用一頂小轎從後門抬進來的。

    “帶她進來吧。”周氏淡淡道。

    那婆子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很快就領著盈姨娘走了進來。

    因著是妾,不能穿大紅色,所以崔若盈只穿了一身水紅色繡著蝴蝶穿花的衣裳,腳踩一雙桃紅色繡玉蘭花繡鞋,挽了流雲髻,頭上插了一支菊花折枝金簪並藍銀珠花,點翠垂珠藍玉耳墜,手腕上戴著赤金石榴鐲子。

    當真是個美人,徐昭實在想不明白,這表姑娘怎麼就不求老太太給她尋門好親事,偏要上杆子給人當妾。

    周氏朝秋彤點了點頭,秋彤就從小丫鬟手裡拿過了一個蒲團,放在了地上。

    崔若盈上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才從秋彤手中接過茶,高高舉過頭頂,恭敬地道:“妾身給太太敬茶。”

    周氏本就瞧不上她,所以也沒想在這種事上難為她,接過茶輕輕抿了一口,就將茶交給了站在一旁的薛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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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發表於 2018-11-4 00:27: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往後你就是二房的人了,別的我也不多說,你只守著規矩別給二房抹了臉面就是了。”

    崔若盈臉上閃過一抹難堪,卻只恭恭敬敬道:“是,妾身謹記太太教誨。”

    周氏賞了她一根瑁玳鑲紅寶釵子,崔若盈又站起身來,對著坐在一旁的梅姨娘福了福身子。

    梅姨娘站起身來,回了禮。

    “妹妹不必多禮。”

    這邊,徐徽才從老太太那裡回來,見著母親王氏,便說起了崔姨娘的事情。

    “雖不是一房的,可表姑姑成了姨娘,往後見了也尷尬。”

    “擔心什麼,你二叔在任上,她們自是要回常州的。”

    徐徽聽了,點了點頭,半天才喃喃道:“四妹妹能離開,最好不過了。”

    王氏詫異了一下,看著徐徽道:“怎麼這麼說話?可是你和四丫頭起了什麼爭執了?”

    “哪有,是四妹妹跟我說,她想回常州住了。”

    徐徽說著這話,心裡卻是在想,四妹妹離開京城,就再也碰不到二皇子了。

    這樣,才是最好的。

    只隔了幾天,周氏就在老太太跟前提起回常州的事情。

    “母親如今大好了,府裡沒個正經的主母,總是不大得當。再說,也不好委屈了盈姨娘。”

    崔若盈這個表姑娘成了二房的妾氏,卻是連老爺的面兒都沒見著,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

    老太太本有些不快,可一聽著盈姨娘,再大的不快也散了。

    總不成強留周氏在京城,叫盈丫頭去伺候老二。

    “嗯,我身子無礙,你且放心去吧。”

    “是。”周氏應了一聲,想了想,才開口道:“還有一事想要回稟母親,媳婦這回想將梅氏和茵姐兒一塊兒接去,茵姐兒也有三年沒見老爺了。”

    老太太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又聽周氏道:“茵姐兒到底還小,有老爺親自管教,也能長進些。”

    老太太有些鬱悶道:“她一個女兒家,什麼長進不長進,等過幾年尋個人家嫁了便是了。”

    幾個姑娘裡,老太太最瞧不上的便是徐茵了,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

    “母親說的對,只是媳婦瞧著茵姐兒性子孤僻了些,幾位姑娘裡也就徽姐兒和她走的近,可她若是不好,反倒連累了大姑娘。想想上回的事情,媳婦心裡頭還一陣後怕。”

    周氏知道幾個姑娘裡老太太最心疼的便是大姑娘徐徽,所以只拿了徐徽來說事,篤定老太太定會應下。

    果然,聽了這話,老太太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府裡姑娘們雖多,可到底不是親姊妹,也該叫她和四丫頭親近些。”

    少一個徐茵,對她來說不過是少個奉承的人,別叫她壞了徽姐兒就好了。

    得了老太太的應承,周氏又陪著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才從榮欣堂出來。

    才回了院子,就聽見昭姐兒和大姑娘在屋裡,笑聲從裡頭傳了出來。

    “給太太請安。”門口的丫鬟見著周氏,忙福身請安。

    “是大姑娘在?”

    聽到丫鬟的請安聲,徐徽才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徐昭,站起身來。

    饒是她動作快,也被進來的周氏見著了。

    周氏瞪了一眼她身後的徐昭,輕輕握住徐徽的手:“你妹妹被你叔叔給寵壞了,你這當姐姐的可別也縱著她,讓她欺負了。”

    不等徐徽開口,徐昭就忍不住抱怨道:“娘親也太偏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女兒是撿來的。”

    徐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徐昭的腦袋:“你呀,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嬸娘罰你。”

    徐昭上前幾步,拉著周氏的胳膊,笑嘻嘻道:“娘親捨不得罰我,是不是?”

    周氏覺著好笑,嘴裡卻是說道:“要罰也該回去叫你父親罰你。”

    徐昭眼睛亮了亮,道:“娘親是說,咱們要回常州了,什麼時候動身?”

    徐昭說了這話,才記起徐徽還在跟前,小聲加了一句:“女兒想爹爹和哥哥了。”

    周氏看了站在那裡的徐徽一眼,才道:“才去回稟了老太太,過幾日就走。”

    徐徽聽了,只說道:“昨個兒母親就說嬸娘怕是要回常州了,還說等確定了時間,叫人給嬸娘和四妹妹送行呢。”

    周氏聽了,笑著道:“勞她想著了,府裡事情多,你母親是個心細的。”

    徐徽知道周氏有話要和徐昭說,不好多呆著,只說了幾句就告辭了。

    徐徽一離開,徐昭就拉著周氏的胳膊問:“祖母可有說別的什麼?”

    周氏聽了,愣了愣,半天才笑道:“你小姑娘家,不該操心這些事兒,娘親又不是軟弱的。”

    見著自家娘親這個樣子,徐昭就放心了,老太太那樣的性子,怒氣一上來絲毫不顧及自家娘親的臉面。

    那日表姑娘回府,老太太當著丫鬟婆子的面罵了那些話,娘親雖沒說什麼,心裡頭肯定是不好受的。

    “女兒捨不得娘親受一點兒委屈。”

    自家娘親雖厲害,可礙於孝道,在老太太跟前,總歸要委屈些的。

    這也是為什麼徐昭想早些回常州的原因。

    這徐府裡呆著,她憋悶的很,娘親也不自在。

    聽著自家閨女貼心的話,周氏笑了笑,將她摟在了懷中。

    “這次兩位姨娘和你妹妹也回去。”

    徐昭聽了有些詫異,不等她開口問,周氏就說道:“到底是二房的姑娘,雖是個庶出的,也不好叫人作踐了。再說,她不好,丟的也是你父親的臉。”

    徐昭沒有言語,總覺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一家子裡多了兩個姨娘,一個庶出的妹妹。

    見著她不出聲,周氏哪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放心,就是茵姐兒去了,你父親最疼的還是你。”

    聽著自家娘親的話,徐昭忍不住笑了,她哪裡是擔心這個。

    她只是不習慣,家裡頭多了外人罷了。在她心中,常州才是她的家。

    徐府怎麼樣,都不幹她的事兒。她想讓盈姨娘、梅姨娘和徐茵呆在徐府,她和哥哥,爹爹、娘親一起過。

    可她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父親總不能一直外任,總有回京的一日。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周氏不知道她的想法,安慰了她一會兒,就叫人傳了盈姨娘、梅姨娘和徐茵過來,將事情說了出來。

    梅姨娘一聽,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那裡的周氏,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太太竟然讓她和茵姐兒一起去常州。

    “瞧你,高興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周氏見她這樣,打趣道。

    梅姨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是想著五姑娘能在老爺跟前,心裡頭就高興。”

    這些年她看著五姑娘一步錯步步錯,只巴結奉承著老太太,自己卻是忘了女兒家該學的東西。

    雖是府裡的姑娘,日子過的連個體面些的奴婢都不如。

    若是能在老爺跟前,由老爺親自教導,姐兒自會有長進的。

    周氏知道梅姨娘說的是心裡話,微微一笑,道:“茵姐兒是老爺的女兒,老爺定不會虧待她。”

    周氏說著,才將目光移到了站在那裡的盈姨娘身上。

    徐昭見著自家娘親的目光,目光自然也看向了崔若盈。

    這些日子,她每日都來給娘親請安,站在桌前布菜,立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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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0:27: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不說比梅姨娘做的好,可這一份兒忍耐還是讓人佩服的。

    從府裡主子,備受老太太疼愛的表姑娘一下子成了身份卑微的妾氏,崔若盈倒是很快就適應了。

    也不大往老太太跟前湊,見了府裡幾位姑娘,也都福身行禮。

    為著這,老太太背地裡還哭了一場,說是委屈了她。

    而面前的崔若盈,徐昭卻是從她眼中看不到一絲的委屈。

    “新來的兩個丫鬟可還服侍的好?”周氏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問道。

    崔若盈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勞太太惦記,一切都好。”

    周氏“嗯”了一聲,又說道:“過幾日便走了,你抽空也去老太太那裡一趟,陪老太太說說話,免得老太太心裡惦記。”

    崔若盈感激的看了一眼周氏:“是,謝太太恩典。”

    周氏交代了幾句,就讓她們退了下去。

    這邊,徐茵回了自己屋裡,見著梅姨娘高興的樣子,淡淡道:“姨娘也別太高興了,便是去了常州,父親眼睛裡也只有四姐姐一個人。”

    梅姨娘被她的話說的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不安。

    “這可怎麼好?老爺……”

    不等她說完,徐茵就說道:“若是姨娘給我生個弟弟,女兒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梅姨娘被她說的臉一紅,半天才支支吾吾道:“老爺有了新的姨娘,哪裡還用得著我伺候。”

    再說,當年是太太恩典才讓她生下了姐兒,她不是不知足的。

    她這輩子,能見著姐兒嫁個好人家,就行了,別的什麼都不求。

    梅姨娘的性子懦弱,對主母周氏又敬重的厲害,徐茵深知她的性子,只冷了臉道:“姨娘若是真疼我,就別叫我連個兄弟都沒有。四姐姐有二哥哥疼,我這個庶出的只想有個弟弟,往後好有個依靠,姨娘難道都不替我想想?”

    聽著徐茵的話,梅姨娘神色變了變,她剛伺候老爺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可生下的偏是個女兒。這些年太太待她好,她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生的是個女兒,威脅不到太太去。

    太太是個厲害的,哪裡會許她添個兒子。

    梅姨娘不想冒險,覺著能夠將現在的日子過好便是老天爺在眷顧她了。

    若是得罪了太太,往後哪裡有好的?

    之後的幾天,徐昭就看著半夏和連翹收拾著東西,來的時候東西不多,可走的時候,卻多了不少。

    好多,是各房送的禮物。

    看著這亂亂的屋子,她恨不得立馬就飛回常州去。

    二皇子府

    沈長生看著自家主子不說話,後背微微一涼。

    難不成,是他多事了?

    可自家主子明明對那徐府的四姑娘上了心。

    半天,沈長生才見著案桌後的人抬起頭來:“徐秉臻是欽點的探花郎,窩在常州那小地方有什麼意思。”

    轉眼就到了離開的日子,徐昭陪著母親去向老太太辭行,才說了幾句話,竟有婆子回稟,說是二老爺來信了。

    周氏打開信,看完後臉上滿是喜色,對老太太道:“給老太太道喜,老爺不日就要回京了,皇上下了旨意,將老爺調回京城,做了正二品的都察院禦史。”

    這是升遷了!而且是高升!

    大太太一聽,眼中立時就閃過一抹嫉妒,嘴裡卻是笑道:“熬了這些年,弟妹可算是熬出頭了。”

    老太太坐在那裡,半天才說道:“老二最是出息。”

    三太太岑氏和四太太宋氏也給周氏道喜,又問道:“二弟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京。”

    “這幾日就動身了,想來月底就到了。”

    從榮欣堂裡出來,徐昭還是暈暈乎乎的,明明要回常州了,怎麼一轉眼爹爹就被調回京城了。

    難不成,連老天爺都想讓她呆在府裡。

    二老爺升遷,不日就要回京入職,消息很快就在徐府傳開了。

    眾人都在感慨,這四房裡,到底是二房最風光。

    大老爺雖然進了戶部,可只是個六品的戶部主事。三老爺成日的不著家,偏往那窯子裡去,四老爺雖有功名,可身子不大好,平日裡便是看書作畫,閑來養花弄鳥。

    原先二老爺外任知府的時候還不覺著,如今一回京,二房竟成了府裡最得意的了。

    梅姨娘和盈姨娘得了消息,立馬就趕了過來。

    “太太,妾身聽說老爺升遷,趕月底就回京了。”

    崔若盈雖極力控制著臉上的喜色,可怎麼能掩飾的了。表哥若能回京,她便不用遠去常州了,府裡有老太太護著,總是好些的。

    周氏哪裡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淡淡道:“嗯,往後老爺回來,規矩就該立起來了,哪個犯了錯處,我這裡都饒不過。”

    崔若盈臉色變了變,忙恭敬地應了聲是。

    周氏轉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徐茵,道:“你父親回來,自會好好教導你,往後就將心收起來,做些女兒家該做的事情。”

    周氏的話音剛落,梅姨娘就擔心的看了徐茵一眼,卻見徐茵面帶笑意,恭敬的回道:“是,女兒謹遵母親教誨。”

    梅姨娘這才放下心來,可一想到那日姑娘對她說的事情,心裡就咯登一下,反射性的朝周氏看了一眼。

    太太怎麼會許她生下一個兒子。

    徐昭坐在那裡,看著梅姨娘臉上的一抹驚慌,心裡微微閃過一抹詫異,朝站在那裡的徐茵看了一眼。

    能讓梅姨娘這般的,也只有她這好妹妹了。

    也不知,徐茵又想出了什麼主意。

    周氏說了會兒話,才叫她們退下去,正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徐昭陪著自家娘親用了飯,才從正房出來,回了自己屋裡,就見著連翹和半夏已經將收拾好的東西都放好了。

    因著自家爹爹升遷,當丫鬟的自然是高興的很,臉上都帶著滿滿的笑意。

    “老爺回了京城,姑娘也能和京城裡的貴女多走動,叫各家的太太門見見姑娘。”半夏的話音剛落,就被連翹輕聲呵斥了一句:“可別胡說,姑娘便是去,也是跟著太太的。”

    徐昭笑了起來,她才十歲好不好,哪裡就這麼著急要找人家了。

    “外頭天熱,奴婢煮了酸梅湯,這會兒該放涼了,奴婢去給姑娘盛上一碗。”

    徐昭身上熱的慌,聽了連翹這話自然高興起來,等她拿過酸梅湯來,一口一口很快就喝完了。

    徐昭還想著再喝一碗,連翹卻搖了搖頭:“這東西涼,姑娘可不好多喝。姑娘要覺著熱,奴婢給姑娘扇一扇。”

    連翹說著,就拿了扇子給徐昭扇,嘴裡還說道:“如今府裡哪個不羡慕二房的人,老爺升遷,連底下的奴才都跟著風光。”

    徐昭聽了,笑了笑,卻聽她又說道:“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

    連翹是她跟前的大丫鬟,自是沒什麼不能說的。

    “你說。”

    連翹看了徐昭一眼,遲疑了一下才道:“之前姑娘不常在府裡,和大姑娘好些也無妨。可往後既是要留在府裡,也不好和大姑娘走的太近了。不然,大太太若是心裡有什麼,姑娘也難做。”

    徐昭聽了,詫異地看了連翹一眼。

    “姑娘恕罪,奴婢說說錯了,請姑娘責罰。”

    徐昭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伺候我多年,我顧及不到的,自然要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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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0:27: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連翹見她不怪罪,才繼續說道:“姑娘倒也不必刻意疏遠大姑娘,如今二老爺升遷,奴婢想大姑娘往後也不會常來找姑娘的。”

    徐昭明白她的意思:“不怪大姐姐,總不好因著我叫大姐姐和伯母生了嫌隙。”

    徐昭和徐徽相處這些日子,多少也有了些姐妹之情,既是如此,更不好叫她難做,尤其還有老太太在。

    今個兒在榮欣堂,老太太知道爹爹升遷後,臉上的笑可是勉強的很。

    想想也是,爹爹升遷進了都察院,成了正二品的官員,老太太的幾個兒子裡,大老爺最出息卻也只是個戶部主事,三老爺又是那樣,四老爺性情高潔,身子卻不大好。

    見著別的女人的兒子比過了自己的兒子,老太太心裡,哪裡能不難受。

    她一難受,自然就不待見二房的人。

    徐徽若和她走的近,老太太定會遷怒於她。

    正說著,就聽外頭有丫鬟回稟:“姑娘,五姑娘來了。”

    徐昭聽著,很是詫異,這個時候徐茵來找她做什麼。

    徐昭看了連翹一眼,就見著徐茵緩步走了進來。

    “四姐姐好。”

    徐茵福了福身子,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

    徐昭見著她這樣,也不好裝作看不見,叫她坐了下來,問道:“好好的怎麼哭了,可是奴婢們伺候的不好?”

    徐昭不曾想一句話竟讓徐茵哭的更厲害了,她問了半天,才問明白了緣由。

    原來,徐茵回茗煙閣的路上,正巧碰上兩個丫鬟背地裡嚼舌根,說老爺有了新姨娘,指不定過些日子,姨娘就能添個小哥兒了,到時候徐茵這個庶出的姑娘更湊不到老爺跟前了,說她是個可憐的,身份比奴才高貴,可卻沒有主子的體面。

    徐昭聽了,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你可知道是哪個奴婢,我這就回稟了母親,叫母親處置了她們。”

    聽著徐昭的話,徐茵哭著拉著她的手:“四姐姐千萬別,如今父親回京是喜事,哪裡好因為這樣的事情就大動干戈,叫別人知道了,以為我小家子氣,成心和下頭的人過不去,往後哪個還敢伺候我。”

    “我到姐姐這兒來,只是想求姐姐,等父親回來,幫妹妹在父親跟前說些好話,便是姐姐可憐我這個當妹妹的了。”

    “我並非想和姐姐爭父親的疼愛,只是……只是不想叫人看輕了去,求姐姐幫我這一回。”

    “你是父親的女兒,父親心裡自然有你。”見著徐茵哭的這般可憐,徐昭也只能這樣安慰她。

    她雖是她的妹妹,卻不是自家娘親生的,再加上之前她做的那些事情,徐昭實在和她親近不起來。

    送走了徐茵,徐昭吩咐了連翹:“去打聽打聽,五姑娘方才去了哪裡?”

    連翹聽了,應了一聲便退下去了。

    只一會兒工夫,就從外頭回來,走到徐昭跟前回稟了幾句。

    “奴婢本就奇怪,太太治家嚴,自打前些年將兩個嚼舌根的婆子趕出府去,就再也沒人敢議論主子的事情了。”

    徐昭聽了,無奈搖了搖頭。

    “五妹妹若肯學好,父親哪裡會不喜歡她。”

    只可惜,徐茵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這些個小心思上。

    連到她這裡來求一句,都要弄出這些個彎彎繞繞。

    她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可實際上,卻是哪個都瞞不過。娘親說的對,姑娘家要活的亮堂些,若是鑽進了牛角出不來,最後害的反而是自己。

    徐茵何嘗不是這樣,只因著自己庶出的身份,就作踐了自個兒。

    徐昭看了一眼連翹:“此事別叫母親知道。”因著爹爹要回京,娘親這些日子要忙的事情很多。

    連翹點了點頭,“奴婢知道。”

    天色漸暗,徐昭梳洗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為何卻是遲遲沒有入睡。

    突然聽到窗外一陣響動聲,徐昭心裡咯登一下,睜開眼睛,見著一個黑影驟然跳了進來。

    不等徐昭喊出聲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熟悉的很。

    這香氣不是尋常的花香,而是一種奇怪又很好聞的味道,香甜裡帶著一絲苦味兒,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徐昭幾乎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就感覺到他的手掌撫摸在她的臉頰上,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身子都繃緊了。

    自打那次他送她回府後,她不是沒有想過再次見面,卻是從未想到他竟會做出這種事來。

    徐昭的呼吸平穩,一動都不敢動,只等著他離開,卻不知她這樣子更容易讓人察覺出不對來。

    韓子煜的手順著她的臉頰摸在她的嘴唇上,然後,便不懷好意的捂住了她的嘴。

    徐昭呼吸不暢,反射性地睜開了眼睛,耳邊就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怎麼不繼續裝睡了?”

    徐昭聽了,心裡噎了噎,他半夜偷偷溜進她的房間裡,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說出這種話來。

    不等徐昭開口,韓子煜就微微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夏日炎熱,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月白中衣,領口也有些低,被他這樣拉起來,徐昭不禁有些惱怒。

    可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就不敢放肆了,半天才開口問道:“二皇子找民女,可是有什麼事情?”

    徐昭試探地問道,只是她實在想不出來,他找她能有什麼事。

    兩人總共只見過兩次,而且最初的那次她還衝撞了他。

    “子瞻。”見著徐昭愣神,韓子煜又開口道:“往後就這樣叫。”

    好一會兒,徐昭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告訴她他的表字。

    徐昭微怔,張了張嘴,眼睛裡閃過一抹震驚。

    古人的表字只有親近的人才能稱呼,他和她只見過兩次,又有男女之別,他怎麼會告訴她這些。

    而且,還說的這麼自然,好像她本該這樣叫他一樣。

    徐昭覺著,她真的有點兒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您是皇子,民女不敢放肆。”徐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小聲道。

    韓子煜看了她一眼,眼中帶了幾分威嚴之色,徐昭縱是低著頭,也能感覺到頭頂上傳來的目光。

    “冒充國公府家眷,叫本皇子哥哥的時候,本皇子可沒見你有什麼不敢。”

    “——”所以說,他是一直抓著她的把柄不放了嗎?她以為這件事情在上一回早就解決了呢。

    徐昭心裡暗罵一句,半天才開口叫了聲:“子……子瞻。”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她叫出口的時候,某人好像笑了笑。

    緊接著,徐昭就見著他從袖中拿出一個檀木盒子來,遞到了她手中。

    “這是什麼?”

    徐昭愣了愣,才將那檀木盒子打開,一股冷氣就冒了出來。

    徐昭瞪著眼睛,看著裡頭放著的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拳頭大小,散發著寒氣。

    只片刻的功夫,徐昭便感覺身上涼快下來。

    “這是寒冰珠,是我從南疆帶回來的,你拿著,往後就不會覺著熱了。”

    徐昭僵在了那裡,就想到那天在馬車上他說要送她冰塊兒的事情,她只當他是隨口一說,不曾想他竟然會將如此貴重的東西拿給她。

    “這樣貴重的東西,民女……”

    徐昭才剛開口,就聽面前的男人道:“給你你就拿著,不必說那些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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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0:28: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徐昭半天沒找回自己的聲音,真的是在遇上這個男人之後,她愈發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多說多錯,倒不如不說。

    “你父親回京就職,往後你就安心在京城住著。”

    聽著韓子煜的話,徐昭一下子就愣住了,眼中滿滿都是震驚。

    原來,爹爹調往京城,是他的手筆。

    怪不得,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就下旨了,之前也不見皇上有多看重爹爹。

    徐昭終於忍不住問道:“您為何這樣做?”

    韓子煜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你覺著呢?”

    徐昭咽了咽口水,哪裡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這麼說來他是因為她,才將爹爹調回京城。

    徐昭心裡又是驚訝又是不安,臉色變了又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還在怪她那日的衝撞,還是說,因為別的什麼。

    憑著直覺,徐昭隱隱覺著這二皇子對她有些不一樣的意思。

    可她才十歲,他怎麼會?

    徐昭想了想,覺著他應該只是對她比較感興趣,把她當成了一件聊以解悶的玩具。

    所以,所以才會想將她留在京城。

    徐昭前世看過好些心理學的書,那上頭就是這樣說的,他如今對她的不同,多半是因為那日她冒充國公府的女眷,讓他覺著她是不同的,進而產生了想要接近她的想法。

    若是這樣,那她只要規規矩矩,和尋常的閨閣女子一樣,他就會慢慢覺著她並無不同。

    想明白這些,徐昭暗暗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這樣身份的人,她和他有了牽連,便意味著數不清的麻煩。

    “夜深了,您早些回府吧。”

    徐昭以為他還要說什麼,不曾想他只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過幾日,我再來找你。”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徐昭歎了一口氣,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

    徐昭的心情很是複雜,躺在床上看著手裡那顆散發著寒氣的珠子,越看心裡越不安,不停的翻來覆去,又想到明日會被人發現這顆珠子,就起身從櫃子裡將新做的一個荷包找了出來,將那珠子放在了荷包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大概是晚上沒睡好,所以第二天,徐昭就起不來了。

    連翹叫她的時候,她的眼皮沉的厲害,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姑娘怎麼了,可是病了?”

    連翹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覺著她額頭有些發涼,殊不知那是那顆寒冰珠的緣故。

    “姑娘若是不舒服,就多睡一會兒,奴婢回了太太,再叫人去老太太那裡說一聲。”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擺了擺手,睜開了眼睛:“不必了,我沒事。”

    徐昭說著,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被子裡放著一個荷包。

    “姑娘怎麼把這拿出來了,可是要換著戴。”連翹也沒太在意,只當她想換個荷包,說著就伺候著徐昭更衣洗漱。

    徐昭親手將那荷包掛在了腰上,捏了捏裡頭的珠子,心裡頭不是沒有緊張。

    這樣的東西,藏在哪裡都不合適,被人看見會惹來大事,只能她隨身拿著。

    好在連翹伺候了她多年,知道她荷包裡放著好些小東西,從不叫人翻動,所以也不必擔心有人發現。

    半夏從外頭進來,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進來,見著徐昭穿好衣裳,就說道:“姑娘起的有些遲了,快吃了這碗粥,去老太太那裡吧,別去的遲了老太太怪罪。”

    二房的人都知道府裡老太太偏向大房,最不待見的就是他們這一房了。

    如今老爺升遷,壓過了大老爺,老太太心裡哪能沒什麼想法,越是這個時候,越不好去遲了,叫老太太挑出錯來。

    徐昭也是明白的,匆匆用了半碗粥,就帶著連翹一路去了榮欣堂。

    她去的時候,只大姑娘徐徽和二姑娘徐瑤在屋裡,正伺候著老太太梳頭。

    見著徐昭進來,老太太眼中閃過一抹不快,徐昭只當沒看見,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孫女兒給祖母請安。”

    徐昭恭恭敬敬請安,老太太再不待見她也不會從這上挑錯,只看了她一眼,就叫她起來了。

    “茵丫頭怎麼不見,你這當姐姐的要多照顧她,旁人見了才覺著咱們徐府姐妹和睦。”

    老太太這話,就是沒事找事了。

    徐昭福了福身子,道:“祖母說的對,只是孫女兒和五妹妹不住在一處,總不好先去了茗煙閣,再來給祖母請安,還請祖母不要怪罪。”

    徐昭才說著,就聽外頭的婆子回稟道:“老太太,三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來了。”

    那婆子話音剛落,就見著徐佩、徐茵和徐淑從門口走了進來。

    徐茵穿著件玉黃色灑銀絲長裙,梳著雙丫髻,手腕上戴著一隻翡翠鐲子,好看得很。

    她那只翡翠鐲子,還是昨日娘親給她的,不曾想今個兒就戴了出來。

    徐茵往日裡戴著的,是老太太賞的那只赤金掐絲手鐲。

    見著那鐲子,徐昭就知道徐茵這是想討好娘親了。

    “孫女兒給祖母請安。”

    幾位姑娘齊聲請安,又各自見過,才在一旁的一椅子上坐了下來。

    陪著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幾位姑娘才從屋裡出來。

    徐昭從榮欣堂出來,經過一條抄手遊廊,才要上臺階,就見一個婆子匆匆從裡面沖出來,差點兒就撞在她的身上。

    那婆子見著是徐昭,臉色變了變,忙告罪道:“四姑娘恕罪。”

    “出什麼事了,這般急匆匆的。”

    徐昭隱約記得,這婆子是大嫂跟前伺候的。

    聽著徐昭問話,那婆子卻是遲遲不答,徐昭看了她一眼,只說道:“去吧,往後小心些。”

    那婆子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急匆匆邁開步子走了。

    徐昭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不解。

    “八成是大奶奶叫她去外頭傳大夫的。”見著徐昭疑惑,連翹想了想,開口道。

    “怎麼回事?”徐昭和自己這位大嫂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平日裡給老太太請安,各房太太,奶奶都是錯開時間來的。

    她只記得,房氏性子溫柔,就是不大愛說話,見了她們也只是說上一兩句。

    便是徐徽,和她也不甚親近。

    “姑娘不知道,前幾日大爺房裡的秋姨娘不甚摔了一跤,便出血了,請大夫來看,才知已經有半個月的身孕了,只可惜沒保住。”

    “為著這,大太太好生訓斥了大奶奶一番,那秋姨娘也是個厲害的,仗著是從大太太房裡出來的,鬧騰的厲害,這都傳了幾次大夫了。”

    徐昭聽了,心裡微微有些詫異:“大哥難道不管嗎?”

    讓一個姨娘,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根本就抹了自己妻子的臉面。

    “大爺平日裡在書房,甚少管後院的事情,說起來大奶奶也是個可憐的,剛生下明少爺就被老太太抱到了榮欣堂,大爺是個孝順的,大太太又不幫她,可若是去多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心裡又不舒坦。”

    徐昭也知道明哥兒的事情,如今聽著連翹這話,只覺著老太太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存心讓這府裡的人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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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4 00:28: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不說別的,只叫一個姨娘鬧騰成這樣,傳出去府裡的名聲也別要了。”

    “可不是,只盼著別鬧出什麼大事來。”

    徐昭回了錦竹院,就去了正房給自家娘親請安。

    周氏正在房裡看著帳本,見著她進來,微微一笑,將帳本合上,讓丫鬟拿了一盤糕點上來。

    徐昭拿起桂花糕吃了幾口,屋子裡安靜的很,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怎麼這會兒就困了,可是昨晚沒睡好?”周氏見著她眼皮在打架,忙開口問道。

    徐昭愣了愣,抬起頭來,揉了揉眼睛道:“昨晚屋裡熱,很晚才睡著。”

    她怎麼也不敢將二皇子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找藉口了。

    夏日裡天熱,睡不好也是有的。

    周氏一聽,又看了看她的臉色,就有些心疼了,看了薛媽媽一眼,讓她將連翹和半夏兩個叫進來。

    連翹和半夏進來,周氏只說道:“你家姑娘嫌屋裡熱,睡不好,往後你倆輪流打扇子,等你家姑娘睡了再歇著。”

    “娘,不用這麼麻煩。”徐昭沒想到一句話竟讓自家娘親這樣,忙開口道。

    “你這孩子,便是體貼下頭的人,也不該不顧自個兒的身子。你一晚沒休息好不妨事,可若是長此下去,會把身子熬壞的,你叫娘怎麼能不心疼。”

    “此事就這麼定了,你家姑娘雖聰慧些,骨子裡還是個不懂事的,你們也該多注意著些。”

    連翹和半夏聽了,忙福了福身子應了下來,心裡更是打定主意不能凡事都聽姑娘的了。

    打扇子這件事,之前她們就提過的,只是姑娘說自己不習慣,才作罷的。

    今個兒見著姑娘的臉色,她們也知道往後該更盡心服侍姑娘了。

    連翹和半夏退了下去,周氏便沉著臉將徐昭責備了幾句,說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見著徐昭低著頭,可憐兮兮的樣子,周氏又不忍心多加責備,只歎了一口氣,叫人拿了薄毯來。

    “昨個兒沒睡好,你在娘這裡歇著吧,等午飯的時候娘再叫你。”

    徐昭心裡感動,摟著自家娘親親了一口,軟軟糯糯道:“我就知道,娘親最疼昭兒了。”

    周氏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愣,飛快地看了一眼屋裡得丫鬟婆子,見她們低著頭忍著笑,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呀,愈發的沒規矩了,還不快躺下。”

    薛媽媽拿了薄毯來,笑著道:“姑娘和太太親,太太該高興才是。”

    周氏笑了笑,從薛媽媽手中接過毯子給徐昭蓋好,掐了掐徐昭的臉頰。

    “好了,閉上眼睛睡吧。”

    許是昨晚一夜都沒睡好,徐昭真的困了,所以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屋子裡靜了下來,周氏手裡拿著帳本,不時看一眼睡著的徐昭,眼睛裡滿滿都是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一陣說話聲,周氏皺了皺眉,對著薛媽媽道:“出去看看。”

    薛媽媽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剛一出去,就見著站在那裡的徐茵,她手裡拿著一個紅漆食盒,正和門口的丫鬟說著話。

    “姑娘怎麼過來了?”薛媽媽笑著上前。

    徐茵笑了笑,開口道:“我新做了些栗子糕想著給母親送過來,母親可在屋裡。”

    薛媽媽聽了,眼睛裡閃過一抹詫異,五姑娘可從沒這麼懂事過,怎麼今個兒知道要討好自家太太了。

    “太太忙著看帳本,怕是沒時間見姑娘,姑娘不如叫老奴拿進去。”

    徐茵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因著她是周氏跟前得力的人,又不好拒絕,只客氣道:“那便勞煩媽媽了。”

    說著,將手裡的食盒遞給了薛媽媽。

    “姑娘客氣了,外頭天熱,姑娘也趕緊回去吧,別中了暑氣。”

    徐茵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薛媽媽提著食盒從外頭進來,見了周氏,便說道:“是五姑娘給太太做的栗子糕,老奴怕人多吵醒了四姑娘,就說太太忙著,叫她先回去。”

    周氏聽了,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拿下去分給下頭丫鬟吃吧,這幾日胃口不好,不好吃這些甜膩的。”

    薛媽媽伺候了周氏多年,哪裡不知道周氏不待見這個庶女。

    說起來也怪不得太太,太太待梅姨娘和五姑娘很是不錯了,偏生五姑娘不是個懂事的,生出那麼多事來,既如此,太太自不會待見她了。

    薛媽媽將食盒裡的栗子糕拿了出來,分給了屋裡的幾個大丫鬟吃。

    這邊,徐茵從錦竹院出來,就叫丫鬟去打聽,太太正忙著什麼。

    只一會兒工夫,貼身的丫鬟雲衣就進來回稟:“倒沒什麼事,只是好像四姑娘沒昨夜沒睡好,太太傳了連翹姑娘和半夏姑娘吩咐了幾句,然後就叫四姑娘歇在了正房。”

    徐茵聽了,面上閃過一抹不快:“我當母親為何不見我,原來是怕我吵了四姐姐。”

    徐茵說著,心裡就有些委屈,自然還有憤怒。

    “我就知道,母親根本就不待見我這個庶出的,既這樣又賞我鐲子做什麼。”

    徐茵怒氣上來,就將手腕上的鐲子褪了下來,想扔卻又有些顧忌,最後只重重放在桌上。

    “給我收起來,往後也不戴了。”

    “過幾日老爺就回來了,姑娘也該戴些好的,再說,這可是太太賞的鐲子。”雲衣開口勸道。

    聽雲衣這麼一說,徐茵面色有些僵硬,最後還是拿了鐲子戴在了手腕上。

    “姑娘也想開些,太太是姑娘的嫡母,姑娘萬不可得罪了太太。”

    見著自家姑娘的動作,雲衣終於是松了一口氣,自家姑娘雖氣性大些,可近些日子,倒是變了不少。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姑娘若再不長進些,府裡真就沒人能幫上姑娘了。

    “姑娘忍著些,等老爺回來,姑娘若能討了老爺的疼愛,府裡哪個還敢瞧不上姑娘。”

    聽著丫鬟的話,徐茵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如今能做的,只有討好太太和父親。

    這麼個小插曲徐昭並不知道,等中午醒來就陪著自家娘親用了飯,描了會兒花樣子,就回了自己屋裡。

    很快就到了月底,這一日徐昭才從老太太那裡回來,就聽外頭婆子匆匆進來,說是老爺和二爺回來了。

    徐昭一聽,滿臉喜色的開口道:“可進了府裡?”

    “才回來,先去給老太太請安了。”

    徐昭等得著急,在門口來回的踱步,過了好久,終於見著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頭進來。

    徐昭眼睛裡滿是笑意,朝著自家爹爹撲了過去。

    “爹爹怎麼才回來,讓昭兒等了好久。”

    徐秉臻本想開口訓斥,可聽著閨女軟軟糯糯的說等了他好久,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這邊徐茵聽到消息匆匆過來,剛踏入院子就見著父親抱著徐昭,眼睛裡是她從未見過的寵溺。

    這個時候,聽到動靜的周氏從正房出來,見著賴在徐秉臻懷中的徐昭,輕聲斥道:“還不站好,女兒家的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雖然是斥責,可語氣裡明顯沒有責怪的意思。

    “說這些做什麼,昭兒也是太想我這個父親了,是不是?”

    徐秉臻的話音剛落,徐昭就用力點了點頭:“一直想,想的都要睡不著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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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是嗎,那可委屈了咱們昭兒。”聽著徐昭的話,徐秉臻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

    “老爺可別一回來就慣著她。”周氏瞪了徐昭一眼,道。

    徐昭這才從自家爹爹懷中出來,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徐謹笑了笑,甜甜的叫了聲:“哥哥。”

    徐謹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動作很是親昵。

    “女兒給父親請安。”徐茵這才緩步上前,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徐秉臻的目光才落在她的身上:“嗯,茵姐兒也長高了。”

    不等徐茵開口,周氏便說道:“大熱的天,老爺還是進屋說吧,別中了暑氣。”

    周氏一開口,徐秉臻便點了點頭,朝屋裡走了進去。

    很快,就有丫鬟上了茶。

    徐秉臻才拿起茶盞,就聽外頭的婆子道:“太太,盈姨娘來了。”

    聽著這話,徐秉臻的眉頭皺了皺眉。

    周氏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最後的一絲擔憂也消散了。

    不等周氏開口,就聽徐秉臻道:“這會兒就不必見了,抽空我親自去見她。”

    徐秉臻都這樣說了,下頭的婆子自然是將話傳給了盈姨娘。

    崔若盈站在外頭,臉上頓時就變得慘白,姣好的面容有些僵硬起來。

    知道表哥要回來,這些日子她每日都精心打扮了,就想讓表哥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可表哥回來,卻是連見都不肯見她。周氏和梅姨娘都在屋裡,獨獨把她排除在外。

    表哥心裡,還是沒有接納她,是不是還在嫌棄她。

    崔若盈紅著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婆子,想說什麼,卻是什麼都沒說,帶著自個兒的丫鬟轉身走出了院子。

    屋子裡,徐秉臻正問著周氏府裡的事情,不時和徐昭說幾句話。

    徐茵站在那裡,竟是半句話都插不上。

    她心裡委屈,可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來。

    過了許久,徐秉臻才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徐茵。

    “這些年在府裡過的可好?”

    聽著父親問話,徐茵忙回道:“勞父親惦記,女兒一切都好。”

    徐秉臻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倒不是他對自己這庶出的二女兒有什麼偏見,實在是兩人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一時見了,倒不知該問什麼。

    說了一會兒話,徐秉臻就命眾人退下了,和周氏說起話來。

    “老太太身子可還好?”

    “自打盈姨娘進門,老太太心情好了,身子便爽快了些。”周氏和徐秉臻多年夫妻,並沒有很多顧忌。

    徐秉臻聽了,眼中閃過一抹不快,顯然心裡是有些想法的,只是礙著孝道,不好說罷了。

    “老爺可想好如何安置盈姨娘,若是一直晾著,老太太那裡怕是不好交代。”不等徐秉臻開口,周氏就問道。

    “無妨,母親那裡我自有法子,只當多了個閒人。”徐秉臻開口道。

    周氏聽了,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自家老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崔若盈百般算計,賠上了自己的名聲進了府裡,非但不會達成目的,反而會讓老爺厭惡她。

    這邊,徐昭正看著自家哥哥給她從常州帶來的禮物,眉眼都是笑意。

    這是幾個泥捏成的小貓,都是空心的,大的套小的,足足有九個,萌態可人,還帶著淡淡的香味兒,好聞的很。

    “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聽著自家妹妹問,徐謹語氣溫和道:“前些日子去了趟揚州。”

    徐昭一聽,便抬起頭來,滿眼都是羡慕,當男子就是好,藉著遊學的名義,哪裡都能去。不像女孩子,除了上香和走親戚,哪裡都不能去。

    見著自家妹妹眼中的羡慕和毫不掩飾的嫉妒,徐謹忍不住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哥哥,會把頭髮弄亂的。”徐昭瞪了他一眼,不滿道。

    徐謹笑了笑,又揉了幾下,才停下手來。

    連翹和半夏站在一旁,見著這情景,忍著笑不敢出聲。

    二爺和姑娘一母同胞,打小就親近,尤其這些年在常州,二爺愈發的愛逗弄自家姑娘了。

    “哥哥只給我,還是給別的姐妹們都帶了禮物?”徐昭突然問道。

    “放心,這個是單獨給你的,別的還在箱子裡,明日才能收拾出來。”

    聽著自家哥哥的話,徐昭眸子裡都是笑意。

    “這幾個月可有受委屈?”徐謹一邊看著徐昭一邊問道。

    徐昭想了想,搖了搖頭:“哥哥也知道我是個心大的,不在意便不會有委屈。”

    她這樣說,徐謹哪裡能不明白。

    “嗯,這樣就好,委屈都是自己給的。”

    當年老太太責罰自家妹妹,差點兒就害得昭兒送了性命,如今她能想開,他才能放心。

    女兒家心思太過細膩了,就格外的容易受委屈。

    很多時候,委屈都是自己給的。

    徐謹和徐昭說了會兒話,就到了前院。

    “二爺待姑娘可真好,每次回來都惦記著給姑娘禮物。”連翹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徐昭,笑著道。

    徐昭聽了,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了。

    到晚上的時候,是在正房用膳的,一家子人坐在一起,氣氛格外的好。

    剛吃到一半,外頭就傳來一陣吵鬧聲,周氏皺了皺眉,對著薛媽媽道:“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情?”

    薛媽媽應了一聲,就轉身走出了屋子。

    只一會兒工夫,就回來了。

    “老爺,太太,是盈姨娘跟前的丫鬟玉珠,說是姨娘才吃了幾口飯,突然心口痛的厲害。”

    周氏聽了,眼睛裡閃過一抹不屑。

    “既是病了,就派人去外頭請大夫來。”

    薛媽媽應了一聲,才出去交代了。

    一頓飯,因著盈姨娘的事情,給攪了興致。

    眼看著天就黑了,不知怎麼崔若盈不舒服的事情給老太太知道了。

    老太太聽了,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一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崔若盈,老太太的面色就變了。

    “哪個伺候姨娘的?”

    伺候崔若盈的是新買來的丫鬟玉珠和寶藍。

    一見著老太太發怒,就跪在了地上不敢吭聲。

    “一個個的都是沒眼色的,將你們姨娘伺候成這個樣子,怪不得盈丫頭一直不到我那兒去,原來是身子不好。”

    老太太這話,明著是在說兩個丫鬟,可旁人哪裡聽不出來她是在責怪周氏這個當家太太。

    周氏面色微微一變,卻是道:“姨娘這病是那日自己弄下的,大夫都說那簪子刺的深,縱是好了也要好生調養。媳婦送了不少藥材和補品,姨娘每日用著,瞧著氣色好了不少,今個兒也不知怎麼突然就心口疼,還是等大夫來了瞧瞧吧。”

    周氏短短幾句話,就將老太太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說了出來。

    崔若盈是以死相逼,才成了二房的妾氏。

    老太太面色一怒,瞪了周氏一眼,卻是對站在那裡的徐秉臻道:“她叫你一聲表哥,往後你好好待她。”

    “母親,她既成了兒子的妾,往後就沒有什麼表哥表妹了。”

    老太太眼底一閃,正要惱,一想到這個庶子如今被皇上看重成了二品官員,到嘴邊的話終究是沒說出來。

    這個時候,管家領著大夫走了進來。

    那大夫提著藥箱,走到床前給崔若盈診了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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