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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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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宅好日子(卷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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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9: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走在最前頭的是近日來最得寵的穆妃,之後是琴妃,淑妃和安妃,最後頭進來的就是一些低位妃嬪,嬪位,貴人,常在之類的。
  眾妃嬪進來,見著站在殿內的肅王和肅王妃,俱是詫異不已。
  皇后娘娘今早特意傳下話來,說是冬日寒冷,叫各宮的妃嬪晚上半個時辰再來請安。
  原先她們心裡頭還覺著奇怪,俞氏執掌六宮多年,寬不寬厚後宮的人豈能不知?又哪裡會真的體恤她們。
  如今見著肅王和肅王妃,還有跪在地上的那個丫鬟,眾人心裡頭隱隱猜出幾分來。
  皇后娘娘怕是有什麼事,要叫她們這些妃嬪在一旁聽著呢。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眾妃嬪收斂了心思,上前幾步,齊齊躬身請安。
  「都起來吧。」俞氏朝眾人掃了一眼,才出聲道。
  「謝皇后娘娘。」
  眾妃嬪謝過,這才站起身來,各自站在一旁,隨後又全都將目光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半夏身上。
  也不知,皇后娘娘叫她們看的,到底是怎樣一齣戲。
  鳳鸞宮內,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凝重和詭異起來。
  「半夏,將你知道的事情說給眾位妃嬪和王爺聽聽吧。」俞氏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冷意,叫人後背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來。
  「是。」半夏深知,到了這個時候由不得她不說,她若不說,就難逃一死,皇后娘娘豈能饒得了她。
  她應了聲是,深吸了一口氣,才顫抖著聲音將事情說了出來。
  「娘娘,奴婢要揭發……揭發肅王妃未出閣之前就與人有私,而且私相授受,又常有書信往來。」
  半夏一口氣說完,就伏下身子將頭磕在了地上,肩膀顫抖著,透露出她心底的恐懼和不安來。
  半夏的話雖短,卻還是震驚了在場的眾位妃嬪。
  私相授受,與人有私?
  這八個字,無異於驚濤駭浪,叫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眾妃嬪的視線全都朝徐昭和韓子煜看去,看看徐氏此時是個什麼表情,而肅王殿下,知道自家王妃未出閣時就與人有私,又會不會氣的臉色鐵青,當場就將肅王妃掐死在殿中。
  肅王是個什麼性子,不僅是她們這些宮裡頭的人,這滿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
  出乎眾人所料,聽到半夏的話之後,肅王殿下的臉色依舊平靜,只是眼底露出幾分嘲諷來。
  而肅王妃徐氏,卻是輕聲笑了笑,開口道:「原來,皇后娘娘傳召兒媳和王爺進宮,是準備了一場鴻門宴。」
  徐昭這話既是大膽又藏著幾分不敬,俞氏當即就沉下了臉,猛地一拍桌子。
  「放肆!」
  面對俞氏的惱怒,徐昭只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娘娘息怒,並非兒媳放肆,只是這丫鬟胡言亂語,想要壞了兒媳的名聲,兒媳才不得不多嘴說上一句。」
  「不然,事情傳到外頭去,知道的明白兒媳是笨嘴拙舌,不會辯解,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媳真就做了那私相授受的事情呢。」
  徐昭這話絲毫都沒給俞氏一分臉面,更是頗有幾分諷刺之意。
  這話說出來,眾妃嬪看著她的目光便多了幾分不同。
  早聽說肅王妃性子十分溫和,如今見著,倒是傳言不真,這位王妃,還是真有幾分脾氣的。
  也是,若真是個嬌滴滴溫吞的性子,又豈能入了肅王殿下的眼。
  聽徐昭這番狡辯,俞氏心中大怒,指著徐昭道:「徐大人真是教出個好閨女來,做了這等不知羞恥之事,還敢在本宮面前放肆,來人,給本宮壓著她跪下。」
  俞氏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身材粗壯的婆子上前,還未碰到徐昭的衣裳,就被韓子煜猛地一腳揣在腹部,整個人都踹的飛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緊接著,嘴裡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在場的妃嬪深居後宮,未入宮時也是家中嬌女,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有人尖叫一聲,滿是驚恐的躲開了。
  眾妃嬪看著韓子煜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懼怕。
  早就聽說肅王殿下做事由著性子,又是個格外狠戾之人。如今親眼見著,才知道傳言不虛。
  這嬤嬤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王爺說動手就動手了,絲毫都沒給皇后這個嫡母半分顏面。
  見著韓子煜的動作,俞氏豁然站起,伸手指著韓子煜道:「放肆,你眼裡還有沒有本宮這個母后了!」
  面對俞氏的質問,韓子煜臉上只有疏離和冷漠:「兒臣倒要反問一句,母后心裡可有兒臣,不然,為何今日這般咄咄逼人,要給兒臣的王妃安上私相授受的罪名。」
  「難不成,母后是心心念念早就盼著了。兒臣丟了顏面,母后心裡頭才能高興?」
  韓子煜聲音清冷,說出口的話卻是毫不留情,絲毫不將俞氏這個皇后放在眼中。
  不等俞氏開口,殿中就響起一聲輕笑。
  穆妃笑著上前一步,輕聲道:「皇后娘娘弄了這麼大一個陣仗,原來是為了傷肅王殿下的心呢。這平日裡宮裡頭的人都說皇后娘娘寬厚大度,待肅王殿下也是極好的。可如今嬪妾瞧著,娘娘倒好像是專門為了看王爺的笑話似得。這沒憑沒據,只一個丫鬟空口白牙,娘娘難道不覺著自己問罪的時候心裡頭虛得很?」
  如今這宮中,穆妃可謂是寵冠六宮,皇上十日裡有九日是宿在她的春禧宮。所以這個時候穆妃開口,眾妃嬪全都見怪不怪,沒有露出一分詫異來,甚至還存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思。
  「怎麼沒有,這丫鬟可是在徐府多年,打小就貼身服侍徐氏的,徐氏的一舉一動,能瞞得了別人,卻是瞞不過她去。」
  「她出口揭發,叫本宮如何不信?」
  俞氏說著,瞪了跪在地上的半夏一眼:「還不將你家主子的醜事一五一十全都說出來。」
  見著韓子煜一腳將那婆子踢的暈死過去,半夏的身子已經抖成了一團,如今聽著皇后這話,心中更是懼怕,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
  「奴婢,奴婢侍奉王妃多年,幾年前王妃和府裡四姑娘在去寺廟上香的時候被歹人給劫了,四姑娘被歹人打暈在地上,可偏偏姑娘卻是好端端的,身上一點兒傷都沒有。自打那回,奴婢就覺出有些不對來,只是沒敢多想。直到發現姑娘經常寫信,還時常出府去,卻是不帶著奴婢。」
  「有一晚,奴婢伺候著姑娘睡下,自己則在外間守夜,半夜裡突然聽到一絲動靜,不等奴婢開口,奴婢就支撐不住暈倒過去了。事後第二天府裡大老爺那裡就出了件大事,可奴婢卻覺著,那一晚該是姑娘房裡出了什麼事情。」
  「之後也有好些古怪,奴婢雖說不上來,可心裡卻是能認定姑娘當真是與人有私情的。奴婢那時候年紀雖小,可畢竟在府裡伺候,也是知道姑娘家若是有了心上人是個什麼樣子的,奴婢絕不敢欺瞞皇后娘娘和王爺。」
  半夏說完,就對著皇后重重磕了個頭。
  「還請皇后娘娘和王爺明察。」
  一番話說的眾妃嬪心中都懷疑起來,看著徐昭的目光更多了幾分不屑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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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9: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這樣的事情,別說是發生在她一個王妃的身上了,便是在那尋常人家,做出這樣的醜事來,都是要被沉塘的。
  「哦,說來說去,不過是一些猜想,兒媳可沒聽到有什麼證據。」徐昭看了俞氏一眼,才對著站在身旁的韓子煜福了福身子,帶著幾分委屈道:「王爺,妾身是什麼性子王爺您最是知道,您可不要相信這些人的胡言亂語,誤會了妾身。」
  徐昭說著,眼圈一紅,竟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雖然知道她是演戲,可韓子煜還是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放心,本王豈會疑你?」
  韓子煜和徐昭這般毫不顧忌的親昵,叫殿內的眾妃嬪一時愣住了。
  這……
  怎麼會如此?肅王殿下莫不是昏頭了?這樣的事情,任誰聽了心裡頭會沒有疙瘩,即便肅王妃當真是清白的,可這種事情哪裡能證明得了,除非肅王妃一死以證清白。
  不僅是眾妃嬪愣住了,連俞氏都覺著不可思議。
  這樣的事情,如何能不疑心?
  俞氏絕對不相信韓子煜這樣的性子,會對一個女人這般情深,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肯護著徐氏。
  這樣的性子,竟和皇上是同出一轍。
  想到此處,俞氏心中咯噔一下,不等她開口,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尖細的通傳聲傳到耳中。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嫁到!」
  聽到這通傳聲,俞氏臉色緊繃,握著的手驀地一緊,深吸了一口氣,才從軟榻上下來,迎到了門口。
  「臣妾給母后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妾身見過太后娘娘,見過皇上。」
  一時間,殿內跪了一地的妃嬪。
  韓子煜扶著徐昭跪在地上,也跟著請安道。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給父皇請安。」
  「孫媳見過太后娘娘,見過皇上。」
  太后臉色陰沉,瞪了跪在最前頭的俞氏一眼,才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
  「徐氏有著身孕,煜兒你扶著她起來說話吧。」太后見著徐昭衣裳下高高隆起的肚子,開口吩咐道。
  徐昭謝過之後,韓子煜才扶著她站起身來。
  二人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皇帝也坐下吧,這事情實在大,恐怕還要皇帝做主呢。」
  因著他獨寵穆妃的事情,太后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快,皇上尷尬笑了笑,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到了這會兒,俞氏也知道定是這鳳鸞宮中出了奸細,暗地裡給太后報信了。
  不然,怎麼好巧不巧,太后這個時候出現呢?
  俞氏心中想著,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母后,臣妾有一事回稟,徐氏德行有虧,未出閣之前就與旁人有私,還請太后和皇上明察。」
  「哀家倒不知,皇后什麼時候也學會胡言亂語了?方才哀家在殿外也是聽了幾句的,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奴才在說,根本連個證據都沒,叫哀家和皇帝如何信?」
  「太后,臣妾……」
  「太后娘娘,奴婢所言全都是實話,不敢欺瞞太后和皇上。太后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王府裡搜查,王妃當日與人有私,定然是留有證據的。」半夏重重磕了一個頭,開口道。
  聽著她的話,眾妃嬪的目光全都落在太后身上,看看太后會不會叫人搜查肅王妃的屋子。
  這懿旨一下,不管是有還是沒有,徐氏的名聲大概都要保不住了。
  太后臉色緊繃,心中是知道當年那些事情的,一想到俞氏竟然拿這種事情來構陷徐氏,想叫煜兒丟了臉面,她心裡頭的火氣就忍不住湧了上來。
  俞氏這個皇后,如今是愈發過分了。
  不等太后開口,俞氏狠狠瞪了站在那裡的徐昭一眼,厲聲道:「徐氏,你若是清白,就叫母后派人去搜查,你敢是不敢?」
  她不是個蠢笨的,早就留有後招了。
  徐昭上前一步,對著俞氏福了福身子,帶著幾分哽咽道:「兒媳知道母后不待見我,可兒媳一直敬重母后,未曾做過半分不敬之事。不知母後為何要處處刁難,屢屢相逼。」
  徐昭挺著大肚子,說到傷心處,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平白叫人生出同情之心來。
  「你分明就是轉移話題,你若一點兒不心虛,就……」
  不等俞氏說完,徐昭就回過頭去,將視線落到太后和皇上的身上,緩緩跪了下來。
  「徐氏。」太后臉色微微一變,生怕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差池。
  「孫媳為證清白,還請太后娘娘派人去府中搜查。倘若搜出什麼,孫媳願以死謝罪。若是沒有,還請太后為孫媳和肚子裡的孩子做主。」
  徐昭這話,就是明擺著說若是什麼都搜不出來,要太后發落俞氏這個皇后了。
  俞氏聽著這話,咬牙切齒道:「徐氏,你……」
  「怎麼,皇后娘娘不是說兒媳品性敗壞,當真是與人有私嗎?如今不敢搜,可是娘娘心中也覺著,單憑一個奴婢一人之言,根本就證明不了什麼。娘娘不過是忍耐不住,想要壞了兒媳的名聲,叫王爺失了顏面才是。」
  「一派胡言,本宮是煜兒的母后,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煜兒好,為了皇家的名聲著想。」
  俞氏的話音剛落,穆妃就忍不住輕笑一聲,開口道:「聽皇后娘娘這話,倒叫臣妾有一疑問,倘若今日被誣陷的是安王妃,皇后娘娘還會宣這滿宮的妃嬪過來,看安王殿下的笑話嗎?」
  穆妃說完,只拿帕子掩了掩嘴角,再沒有多言。
  果然,被穆妃挑破了這層窗戶紙後,在場的妃嬪看著俞氏的目光更多了幾分不同。
  可不是,皇后娘娘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肅王好,可倘若換了安王殿下,她又會怎麼做?
  果然,這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俞氏也真是好意思。
  「好了,說這些做什麼,哀家覺著此事就此作罷,不過是個下賤的奴才胡言亂語,構陷自家主子罷了。」
  「來人,給哀家將這吃裡扒外的奴才拉出去杖斃,以禁效尤。」
  太后的話音剛落,半夏的臉色就瞬間變得慘白,哆嗦著身子,滿眼驚駭,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天,才朝著俞氏求道:「皇后娘娘救命,娘娘說只要奴婢揭發此事,就能保奴婢一命的。」
  「皇祖母。」這個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韓子煜上前一步,出聲道。
  「此事事關王妃清白,若不查個清楚,王妃鬱結于心,再聽上些許流言,興許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這是什麼話!」聽著韓子煜這話,太后皺了皺眉,很是惱怒道。
  她如今最看重徐氏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能叫她出岔子。
  莫不說這本就是一樁誤會,就算那個和徐氏「私相授受」的人不是煜兒,而是別的什麼人,只要徐氏肚子裡的孩子是煜兒的,是皇家的子嗣,她就要好好的叫她生下來,出不得一絲岔子。
  「還請太后搜查,還孫媳一個清白。」
  「皇帝,既然煜兒和徐氏都這樣說,皇帝就派人去搜查」太后說完,又看了俞氏一眼,意味深長道:「別到時候哀家派人去了,反倒有人說哀家偏袒著徐氏這個孫媳,哀家是有一白張嘴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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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09: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是。」皇帝說著,就看了站在那裡的魏公公一眼,開口道:「你帶人去肅王府。」
  「是,奴才遵旨。」
  俞氏聽著,心中一喜,肅王府裡有她的人,如今該放的東西也該放到徐氏屋裡了。
  這一去,定不會叫她失望的。
  她倒要看看,證據確鑿之後,她還能怎麼狡辯?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派出去的人就回來了。
  魏公公從殿外進來,看著站在殿內的皇后俞氏,微微搖了搖頭。
  這事情鬧到如此地步,俞氏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搜出什麼來了?」見著魏公公進來,太后就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開口問道。
  太后這樣說,眾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魏公公的身上。
  魏公公看了站在一旁的徐昭一眼,點了點頭,才上前幾步,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來。
  「回稟太后,老奴搜了王妃所住朝華院,在王妃的首飾盒底下,找到了這封信。」
  魏公公的話音剛落,眾妃嬪看著徐昭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屑和嘲諷起來。
  什麼樣的書信,不能光明正大放著,還需偷偷摸摸藏在首飾盒下頭?
  只這一點,就叫人相信了俞氏的說辭,這位肅王妃,當真是與人有私,還未出閣就做出了不知羞恥的事情。
  「徐氏,有此證物,你還想抵賴,說是本宮冤枉你不成?」俞氏聽到魏公公的話,立馬就沉下臉來,對著徐昭質問道。
  她眼睛裡的那抹欣喜,坐在軟榻上的太后瞧的是清清楚楚,神色間便露出幾分不滿來。
  這俞氏,實在是叫她失望透頂。
  她一生從未有過什麼後悔之事,獨這一件。
  當年,若不是她怕皇帝獨寵甯氏,誤了這江山社稷,也不會執意要立俞氏為後。
  過了這些年,俞氏是愈發的當不得這個皇后了。
  不僅善妒容不得人,如今竟想將這最後的一層窗戶紙都捅破了。
  殊不知,她越替灝兒爭,皇帝心裡,反倒越是對灝兒心生不滿。
  「娘娘且慢,除了這封信,奴才還帶了一人回來。」
  不等徐昭開口,魏公公就突然插嘴道。說完之後,就上前一步在皇上耳邊低語幾句。
  皇上當時就臉色鐵青,倏然將目光看向站在那裡的皇后俞氏。
  俞氏被他的目光嚇得忍不住哆嗦一下,還不明白到底是為何,就見著有人押著一個丫鬟從殿外走了進來。
  那丫鬟的嘴被堵著,頭髮也有些淩亂,身上還沾著泥土,看起來格外的狼狽不堪。
  俞氏見著那丫鬟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眼睛裡閃過一抹慌亂。
  這丫鬟,分明就是她安插在徐氏跟前的粗使丫鬟錦兒。
  不等俞氏開口,就有人拿開了堵在錦兒嘴裡的帕子。
  魏公公看著俞氏,微微躬了躬身子:「皇后娘娘,真是不巧了,奴才進了肅王府,別的沒搜著,倒是內院的江嬤嬤將這丫鬟交給奴才,說是這丫鬟吃裡扒外,竟敢不經允許就往王妃屋子裡跑,還往首飾盒裡藏了這封信。說是這丫鬟嘴硬得很,不如叫太后和皇上來親自審問。」
  魏公公的話音剛落,俞氏的臉色就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這一刻,她終於察覺到了有哪裡不對勁兒,一時間,心亂如麻,卻是理不出思緒來,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娘娘,奴婢無能,求娘娘救奴婢一命。」
  丫鬟錦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面露驚慌,爬到俞氏腳下,不住磕頭苦求。
  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俞氏的身上。
  事情到了這會兒,眾妃嬪多多少少都明白了些,俞氏這根本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誣陷肅王妃,可結果卻是自己派出去的人被人當場給抓住了。
  看來連老天爺,也不想幫她這個皇后呢。
  就是不知,事情鬧到這般局面,俞氏該如何向太后和皇上解釋。
  「俞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使了這些個手段來糊弄哀家和皇帝!」
  太后是頭一個忍不住,鐵青著臉一掌拍在桌上,冷聲道。
  「母后,臣妾冤枉,這丫鬟,臣妾並不認識。」
  俞氏說著,指著跪在地上的丫鬟道:「放肆,如此胡言亂語,誣陷本宮,可是株連滿門的大罪。」
  俞氏的話音剛落,丫鬟錦兒就滿眼驚懼,臉色也變得愈發慘白起來。
  「皇后娘娘,嬪妾看這丫頭從進來就一直發抖,膽子想來小的很,您就不必拿她一家子的性命來說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您這是故意威脅,不叫她說出實話呢。」穆妃上前一步,話中有話道。
  她這一開口,太后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了幾分。
  「好了,這丫頭都沒說什麼,俞氏你這般著急是做什麼。」
  太后說著,視線落在跪在那裡的丫鬟錦兒身上,開口道:「你老老實實說,哀家向你保證,只要老實說出來,哀家必不禍及你家人。」
  聽太后這樣說,俞氏臉上一震,之後死死抓住了手中的帕子。
  「太后饒命,奴婢有罪,奴婢是皇后娘娘一早就安排在肅王府的,之前娘娘並沒有什麼事情吩咐,只幾日前,叫人偷偷給了奴婢一封信,說是叫奴婢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放在肅王妃的首飾盒裡。」
  「奴婢知罪,還求太后饒命。」
  說完這些話,錦兒就哆嗦著身子重重磕了幾個頭。
  俞氏的身子晃了晃,雙腿一軟,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幸好跟前的宮女眼疾手快,從背後將她給扶住了。
  事情出現這樣的轉折,整個殿內的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倘若之前俞氏是因著皇家臉面,召徐氏進宮責問,便是一時不查冤枉了徐氏,她作為肅王嫡母,中宮皇后,也不過是太過心急,這冤枉也只能冤枉了,只需事後好生安撫,旁人即便心裡有些想法也不敢說些什麼。
  而如今,俞氏卻是事先謀劃,想要陷害肅王妃,好叫肅王在王室宗親面前失了臉面,此等行事,不僅叫人心驚,也實在是玷污了這皇后的名聲。
  整個殿內聽不到一點兒的聲音,眾妃嬪見著太后和皇上鐵青的臉,當下也不敢出聲,就連最得皇上恩寵的穆妃,此時也安安靜靜站在那裡,不敢多言一句。
  只等著看皇上和太后如何發落俞氏。
  「都退下吧,朕要和皇后單獨聊聊。」皇帝看了一眼站在下頭的眾人,冷聲吩咐道。
  眾妃嬪一怔,沒有想到皇上會這樣說,等回過神來,忙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皇帝既有話要說,哀家也先回去了。這後宮裡出了這些個事,皇帝若不好生處置,往後也不必來給哀家請安了。」
  太后說完這話,站起身來,扶著盧嬤嬤的胳膊徑直就朝外頭走去。
  走到徐昭和韓子煜跟前的時候,太后才開口道:「徐氏你身子重,站了這麼久,到哀家宮裡坐會兒吧。」
  說完這話,才對著站在一旁的韓子煜道:「你在殿外候著,你父皇想來也有話要對你說。」
  「是,孫兒謹遵皇祖母吩咐。」韓子煜恭敬地應了一聲。
  殿內,只留下皇上和俞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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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朕早就告訴過你,你若再不安分,朕必廢後。」
  「皇上,臣妾冤枉……」
  不等俞氏說完,就被皇上打斷了。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是什麼性子,朕又豈會不知道?」皇上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來。
  「你以為,鬧出這種事來,叫煜兒在宗室皇親面前失了顏面,這皇位就能落到灝兒頭上?」
  俞氏要強了半輩子,求的不過是皇上的恩寵,還有自己兒子的前程。如今親口聽說自己的兒子與皇位無緣,只覺著帝王無情,竟能到如此地步。
  灝兒哪裡比不上肅王,她是皇后,他就是中宮嫡子,身份貴重,而他韓子煜,不過是個庶出的皇子。
  俞氏臉色慘白,身子晃了晃就跪在地上。
  「皇上,您不公平,灝兒乃是中宮嫡出,又是皇上的長子,哪裡比不上一個肅王?」
  說這話的時候,俞氏眼中滿是不甘。
  皇上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蠢貨,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灝兒就是有你這個母親,才愈發的叫朕失望。」
  皇上說著,從袖中拿出一道摺子來,甩在俞氏面前。
  俞氏一驚,顫抖著雙手將那摺子撿起來,打開之後,匆匆看過去。
  只看了幾眼,眼中就滿滿都是不可置信,還有濃濃的絕望。
  這摺子裡,寫的都是安平侯夫人聞氏如何進宮,如何告知,她又是如何謀劃想要壞了徐氏的名聲,還有那丫鬟錦兒的所作所為,都寫的清清楚楚。
  最叫她受驚的,是灝兒近日的一舉一動,也都在上頭,包括他派了手下的人,將半夏弄進宮來。
  俞氏看完之後,摺子就掉落在地上,眼神空洞,整個人都麻木起來。
  良久,才重重磕了個頭,求道:「皇上,此事不關灝兒的事,都是臣妾一人所為,求皇上不要遷怒灝兒。」
  到了這會兒,俞氏深知自己一敗塗地,根本就是再無辯解的可能。
  半個時辰之後,皇上以皇后俞氏禮節疏闕,未能好生侍奉太后為由,命停中宮箋表,收回鳳印和寶冊。
  一時間,驚動朝野。
  安王入宮求情,卻未得傳召,在乾璽宮外跪了整整一夜。
  皇上以皇后俞氏禮節疏闕,未能好生侍奉太后為由,命停中宮箋表,收回鳳印和寶冊。
  明眼人都看了出來,這分明是廢後的前奏。
  一時間,朝堂震驚,後宮妃嬪更是無不揣度皇上的心思。
  肅王府,驚鴻院
  穆芷徽正坐在軟榻上喝茶,突然君嬤嬤從外頭跑進來,臉色蒼白,眼中都是慌亂之色。
  見著她的面色,穆芷徽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茶盞一個不穩,就落在地上。
  「主子!」君嬤嬤臉色慘白,看著穆芷徽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說,王爺是不是休了那賤人?是不是?」穆芷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上前一步抓著君嬤嬤的胳膊道。
  君嬤嬤見著自家主子這般,撲通一聲跪下,鼓足了勇氣道:「主子,徐氏回府了。皇上下旨,停了皇后娘娘的中宮箋表,連鳳印和寶冊都一併收回了。」
  說到最後,君嬤嬤聲音裡滿滿都是無力。
  她們謀劃了這麼久,到頭來卻是連徐氏一根汗毛都沒能動得了。
  聽著君嬤嬤的話,穆芷徽的面色頓時就變得慘白,身子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
  「主子,您可別想不開,這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丫鬟青檸忙上前扶住了穆芷徽的胳膊,出聲勸道。
  聽著青檸的寬慰,穆芷徽一愣,隨即苦笑道:「往後?徐氏好端端的的,我還能有什麼往後?」
  她沒有想到,徐氏的命竟然會這麼硬,她這樣算計都沒能動得了她分毫。
  不僅如此,就連皇后娘娘都被皇上怪罪了。
  這徐氏,真真是個妖孽,不然,怎麼能引得王爺和太后護著,就連皇上,如今也偏向著她。
  穆昭徽死死抓著手中的帕子,心中滿滿都是不甘。
  不,這還不是最後,這事情是皇后和安平侯夫人謀劃,和她,和鎮國公府沒有半分關係。
  只要她想,她就還是王爺的側妃。如今皇后眼看著就要被廢,安王便再也和皇位無緣。而自家王爺,理所當然就是太子。
  她往後的路,還長著呢,今個兒扳不倒徐氏,總有一日要讓王爺親手休了她。
  想來,今個兒宮裡發生的那些事情,在王爺心裡已經是紮了一根刺。她就不信,王爺還能像往常一樣待她。
  穆芷徽想著,扶著青檸的手緩緩站起身來,竟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
  君嬤嬤還以為她受了大的刺激,以至於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忙站起身來,走到穆芷徽跟前,小聲道:「主子,主子您怎麼了,可別嚇老奴?」
  「好了,嬤嬤全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去小廚房看看,燉的蘿蔔排骨湯好了沒,一會兒我拿去給王爺。」
  君嬤嬤不放心地看了穆芷徽一眼,只見她眉眼帶笑,倒真是一點兒都不生氣,不慌亂的樣子。
  君嬤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見著自家主子這樣,一下子就噎住了,將喉嚨裡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是,老奴這就去看。」
  君嬤嬤才剛應下,不等她轉身退出去,外頭就傳來一陣吵鬧聲。
  「王爺有令,側妃身子有恙,驚鴻院一干人等不得隨意進出。」
  開門的丫鬟見著兩個帶刀侍衛本就嚇了一跳,聽到之後的話,更是大吃一驚,嚇的臉色都變白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王爺……王爺下令,將主子禁足,驚鴻院……驚鴻院一干人等不得隨意進出。」
  那丫鬟蒼白著臉跑到殿內,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將話給說明白了。
  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聽著這話,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便是君嬤嬤,雙手也忍不住哆嗦起來。
  「王爺,我要見王爺!」穆芷徽嘴裡喊著,就像是發瘋般朝門外跑去。
  君嬤嬤見著她的動作,心裡暗道一聲糟,連忙追了出去。
  穆芷徽跑到門口,就見著四個帶刀侍衛,一動不動守在門口。
  見著她過來,只裝作樣子拱了拱手,冷聲道:「王爺有令,側妃不得隨意踏出驚鴻院一步。」
  「不,我要見王爺。」穆芷徽說著,上前一步,就要強行出去。
  這幾個侍衛都是武人出身,一切都是奉命行事,見著穆芷徽上前,直接就拔出了佩刀。
  「請側妃回去,莫叫屬下為難。」
  穆芷徽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整個人呆呆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穆芷徽心中又驚又怕,便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若是換了旁人,興許還能生出幾分同情來,可這四人都是武人出身,平日裡又聽沈長生說自家王爺如何如何不待見這穆側妃,所以憐香惜玉什麼的,壓根兒就不會有的。
  這邊,徐昭坐在軟榻上,喝完手中的茶,脫了鞋,往裡頭挪了挪。
  「累了的話本王抱你去睡會兒。」
  見著自家王妃的動作,韓子煜非但沒覺著不雅,反而覺著有幾分可愛之處。
  徐昭看了韓子煜一眼,搖了搖頭。
  「這會兒睡了,晚上該睡不著了。」
  「那好,正好陪本王下棋。」韓子煜輕笑一聲,隨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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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徐昭聽了,也不說話,只從桌上拿起一本書來,塞到韓子煜手中,笑盈盈道:
  「王爺與其下棋,不如給妾身肚子裡的孩子念會兒書吧。」
  徐昭這話說的理直氣壯,韓子煜看著書皮上寫著的「畫眉緣」三個大字,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自家王妃一眼。
  徐昭被他看的一陣心虛,好吧,她承認是她犯懶,不想看書只想聽他念了。
  他的聲音好聽,又有磁性,讀起書來一定不會叫人想要睡覺。
  「恃寵而驕,也就本王肯慣著你。」韓子煜伸出手來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眸子裡卻是透著滿滿的寵溺。
  徐昭莞爾一笑,心中覺著格外甜蜜。
  他的聲音好聽,低緩中稍帶沙啞,徐昭聽著,竟不知道書中的故事講了什麼,只被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吸引住了。
  徐昭一動不動看著韓子煜,一臉被陶醉到的樣子。
  韓子煜見著她臉上的神色,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當然,心底裡還有幾分得意,只是未曾表露出來罷了。
  不知不覺,徐昭就有些困了,眼皮也有些撐不住了,終於在他好聽的念書聲中睡著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有多久,等到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抱到了內室。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身來。
  連翹一直在床邊守著,聽到動靜,忙將自家主子扶了起來。
  「主子可算是醒了,睡了有一個多時辰呢。」
  聽了連翹這話,徐昭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
  「王爺呢。」徐昭隨口問道。
  「王爺見主子睡著了,就去了書房,還吩咐膳房的人做了王妃愛吃的瓦罐面,說是王妃這幾日餓得快,醒來定是想吃的。」
  連翹說著,臉上的笑意怎麼掩也掩飾不住。
  今個兒王妃從宮裡平安回來,皇后娘娘又被皇上訓斥,停了中宮箋表,收了鳳印和寶冊。她哪裡能不知,王妃往後的日子,可要好過多了。
  不說自家王爺往後有什麼好前程,單就皇后娘娘如今的處境,往後是為難不了自家王妃了。
  連翹想著,扶著自家王妃起身,又叫人端了熱水進來,浸濕了帕子,伺候著自家王妃擦了臉和手。
  這一日,竟是一點都沒想起往日的姐妹半夏來。
  只在王妃回府的時候,聽說半夏被太后下令杖斃了。
  這人啊就是這樣,之前再多的情分,倘若不是同一路的,到最後也總是會分開的。
  所以,對於半夏的死,連翹只覺著她是咎由自取,便是今日不死,依著她的性子,也遲早有一日會走到絕境,除了死路再無路可走的。
  「王妃,王爺命人將穆氏禁足,驚鴻院一干人等,都不得隨意進出。」連翹扶著徐昭坐在軟榻上,將驚鴻院那邊的動靜說了出來。
  其實,這事情早就發生了,只是方才王爺在屋裡,她也不好進來回稟。
  也不知,王妃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挑了挑眉,眼中露出幾分詫異。
  見著自家王妃這樣,連翹微愣,原來,王爺沒將這事情告訴王妃。
  也是,依著王爺的性子,這些個事情,是不會說給王妃聽的。
  在王爺看來,那穆氏和這王府裡的一隻貓貓狗狗沒什麼區別,所以處置了也不必汙了王妃的耳朵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王爺和王妃從宮裡剛回來一會兒,事情是沈侍衛吩咐的,多半是王爺一早就交代下了。驚鴻院門口守了四個帶刀侍衛,奴婢聽說,連飯菜都是從門口遞進去呢。」
  「這一回,穆氏可要吃些苦頭了。」
  膳房的柳嬤嬤,可還記著那三十板子打在身上有多疼呢。
  到晚上的時候,徐昭和韓子煜說起穆芷徽的事情,某人嘴角只嘲諷地勾了勾:
  「未知的恐懼和無止境的猜測才是最消磨人的,她敢動本王的人,本王豈會開恩給她個痛快。」
  穆芷徽被禁足之後,惶惶不可終日,只幾日的功夫,人就蒼白消瘦下來,哪裡還有原先的一絲好氣色。
  穆芷徽被禁足的消息沒有傳出王府去,所以此時鎮國公府,連空氣中都透著幾分喜慶。
  雖說這廢後的旨意還沒下來,可皇上即便不廢後,安王也再與皇位無緣了。
  聽說,昨個兒安王又進宮求見皇上,這見是見著了,卻被皇上厲聲訓斥了許久,並命其在安王府反省,無旨不得隨意踏出一步。
  皇上這般舉動,這宮裡上上下下都曉得皇后和安王這是失了聖心了。
  「母親,這是上好的血燕,拿冰糖枸杞燉了,最是養身子。」
  賀氏從丫鬟手中接過燕窩,轉身對著坐在軟榻上的老太太道。
  說這話的時候,她嘴角含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看起來哪裡還有平日裡當家主母的威嚴。
  老太太哪裡不知是因著這幾日宮裡的事情,就著她的手吃完了燕窩,這才吩咐道:「你再寫封信送去,叫芷丫頭得空回府裡一趟,我這裡還有好些話要提點她。」
  聽著老太太這話,賀氏的面色微微一變,心中不是沒有想法。平日裡老太太是怎麼也瞧不上她的芷兒,縱是不作踐也是沒什麼好話的。如今眼見著朝堂上發生了這些事兒,若無意外,肅王殿下儲君的地位是板上釘釘了,老太太就變了口風,這幾日,一口一個芷丫頭,全然忘了之前她是如何不待見這個孫女兒的。
  「是,母親說的對,她小小年紀是要有人提點的,還是母親想著她。」賀氏心裡想著,嘴上卻是奉承道。
  聽著賀氏的話,老太太感慨的笑道:「這一轉眼芷丫頭就嫁到王府了,之前誰能料到,她竟有這樣的造化。」
  這個時候,老太太也不嫌棄自己這個孫女兒為人妾室的身份了,只要日後肅王登基,憑著芷丫頭如今的身份,再怎麼也是個妃位,若能得寵,誕下子嗣,貴妃、皇貴妃也未必沒有可能。
  雖說同樣都是妾室,可若真坐到那種位置,只有叫天下人羡慕奉承的份兒,哪裡還會議論那些無足輕重的事情。
  她活了大半輩子,也是頭一回看走眼,不曾想她這個孫女兒,倒是有這樣的福分。
  「芷丫頭這樣有造化,媳婦卻是不免想起惜丫頭來,這可憐的孩子……」
  說話的是二房的太太姜氏,兩房相爭,素來有些面和心不合,如今這長房出了個肅王側妃,這上上下下就樂的連北都找不著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長房出了個皇后呢。
  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個妾室而已,任她往後是妃位還是貴妃,難道她們二房的人個個都要奉承巴結不成?
  再說,這廢後的旨意還沒下,安王也不見得就……
  薑氏才剛想著,就聽老太太厲聲呵斥道:「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老太太當著屋子裡眾多丫鬟婆子的面這般給她沒臉,薑氏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心中也是湧起一陣委屈來。
  就算想要抬舉長房,也不必作踐起她來。
  老太太這是見著長房出了個肅王側妃,才看碟下菜,做給賀氏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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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5 00:10: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薑氏想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福了福身子告罪道:「媳婦一時失言,還請母親恕罪。」
  「弟妹性子直,又最是個心急口快的,母親又不是不知道。」
  賀氏心裡頭高興,也不介意裝裝好人,只是她這一句話說出來,更叫薑氏心裡頭不舒坦了。
  老太太看了姜氏一眼,擺了擺手,也沒再計較。
  吃了飯,老太太打發了眾媳婦,只留了賀氏在屋裡頭說話。
  薑氏陰沉著臉從屋裡出來,低著頭才轉過屋角,一個身著湖藍色褙子的婆子急匆匆朝這邊走來,躲避不及,兩人竟撞在了一塊兒。
  薑氏被她撞得後退兩步,後背直直頂在了紅漆柱子上,痛的悶哼一聲。
  「不長眼的東西,往哪裡撞,規矩都學哪裡去了?」姜氏跟前的大丫鬟秋萍一邊呵斥,一邊扶著自家太太起來。
  「二……二太太,老奴該死,老奴該死。」那婆子見著撞到的是二太太,臉色頓時大變。
  姜氏和丫鬟秋萍這才看清這婆子是老太太院子裡的李嬤嬤。
  李嬤嬤素日也是個穩重的,今個兒怎麼這麼著急。
  「出什麼事情了,這麼匆匆忙忙,嬤嬤也不怕將自個兒給摔了?」
  薑氏心中疑惑,出聲問道。
  「太太恕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是老奴走得急,一時衝撞了太太。」
  聽她這話,薑氏哪裡還不知,定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李媽媽平日裡也是個會做人的,斷不會因著一點兒小事開罪了她。
  薑氏壓下眼底的疑惑,揮了揮手,道:「好了,我也沒事,你去母親屋伺候吧。」
  「是,謝太太不怪,太太慢走。」李媽媽謝過,便朝老太太屋裡走去。
  薑氏看著她進了屋子,良久,才回過頭來,吩咐一旁的秋萍道:「一會兒派人打聽打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
  「是。」秋萍應了一聲,就扶著自家太太出了院子。
  這邊,老太太見著李媽媽急匆匆從外頭進來,神色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一時就提起了心來。
  「出什麼事了?」
  「老太太,不好了,側妃娘娘被王爺禁足了,說是驚鴻院的一干人等,都被關在了院子裡。」
  李媽媽這話才剛出口,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手指顫了顫,茶盞便落在地上,濺了一地的茶水。
  「怎麼回事,仔細點說。」賀氏站在一旁,聽著這事情,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下意識就想起之前所做的那件事來,難不成,她們叫人陷害肅王妃的事情叫王爺給知道了?
  不可能,她們事情辦得那麼隱秘,又是借著安平侯夫人聞氏的嘴說出來的,王爺便是心中有疑,也萬萬查不到鎮國公府的頭上,更不會牽連到她的芷兒了。
  「回老太太、太太,早上老奴依著老太太的吩咐去翡翠閣取老太太叫人新打的那副頭面首飾,還沒進去,門口就撞著一個丫鬟,給了老奴一張紙條,什麼話都沒說就跑開了。」
  李嬤嬤說著,就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條來,上前呈給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打開一看,臉色暫態就難看起來。
  「側妃被禁足,驚鴻院一干人等不得出入,求老太太相救。」
  許是情急之下,字跡有些潦草,老太太拿著紙條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賀氏更是又急又慌,忍不住落下淚來。
  「母親,這可怎麼辦?芷兒她被禁足,往後……」
  老太太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一邊將那紙條揉成一團,一邊瞪了賀氏一眼:「慌什麼?芷丫頭是皇上親封的側妃,不過是禁足而已,總有放出來的時候。」
  賀氏一驚,不等她開口,老太太又說道:「別忘了,鳳鸞宮那位娘娘是因何被責罰?」
  聽著老太太的話,賀氏臉色一驚,隨即眼中露出一抹亮光來。
  俞氏禮節疏闕,未能好生侍奉太后,才被皇上停中宮箋表,收回鳳印和寶冊。
  「我琢磨著,咱們鎮國公府的事情皇上多半也知道了,可皇上只說是皇后禮節疏闕,想來是不打算將事情鬧大了。你說,我琢磨的對是不對?」老太太看著站在那裡的賀氏,開口問道。比起方才,臉色要好上許多。
  「可是母親,芷兒被王爺禁足,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呢。」
  當娘的,眼看著閨女受罪,心裡就像是拿刀割一樣痛。偏偏,自己又是沒法子到王爺面前質問。
  芷兒心氣兒高,這一日日被關著,鬱結於心,好不容易才養好的身子哪裡能受得住?
  「明日你和我去肅王府拜見一下王妃,探探王妃的口風。」
  聽著老太太的話,賀氏一下子就愣住了。
  「母親的意思,是要王妃出面求情,可那徐氏怎麼可能替芷兒說話?」
  徐氏乃是正妃,芷兒側妃的身份在她眼中就是一根刺,更別說,若是這一回的事情王爺和徐氏都清清楚楚,徐氏恨芷兒都來不及,如何會幫著芷兒說話。
  「這道理我會不明白?明日只是去探探徐氏的口風,看看王爺想要如何處置芷丫頭。」
  賀氏聽著,心中咯噔一下,眼中滿是擔心。
  肅王府
  徐昭拿起鎮國公府的帖子,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了桌上。
  連翹看著自家王妃臉上的神色,只說道:「王妃如今身子重,若是不想見,大可不見。」
  事關皇嗣,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徐昭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口:「她年紀大了,又親自上門,哪裡能不見。」
  第二天才用過早膳,就聽外頭有婆子回稟,說是鎮國公府老夫人和大太太賀氏來了。
  徐昭聽了,放下手中的茶盞,叫人將二人領進來。
  距離上次相見,也有好些日子了。
  對於這老夫人,徐昭打心眼裡不怎麼喜歡,人精明,老道,又是個能抹下臉面的。
  不說別的,就說她背地裡叫人做了那些事兒,想著要壞她的名聲,今個兒還能到這肅王府來,這種事情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
  徐昭正想著,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領著鎮國公老夫人還有賀氏走了進來。
  「老身給王妃請安。」
  「臣婦見過王妃。」
  鎮國公老夫人和賀氏一前一後,恭敬地請安道。
  「老夫人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吧。」徐昭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言語間,王妃的架子端的十足十的,一點兒都沒給這鎮國公老夫人臉面。
  賀氏站在後頭,臉皮子本就有些薄,見著這徐氏小小年紀就一點兒都不給人臉面,臉上便是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到不行。
  這徐氏,可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也不知她的芷兒在這王府裡受了多少委屈。
  想著這些,賀氏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瑞珠,給老太太和賀夫人搬個椅子來。」
  聽著自家王妃吩咐,瑞珠應了一聲,就和一旁的小丫鬟搬了兩把椅子過來。
  徐昭抬手示意一下,二人謝過,這才落座。
  「老身今日前來,實在是有些唐突了,還望不要擾了王妃的清靜才好。」剛一坐下,老夫人就開口道。
  聽著這話,徐昭在心裡笑了笑,這人都來了,還說什麼打擾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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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心裡這樣想著,徐昭卻只微微一笑,開口道:「老夫人說笑了,這幾日煩心的事多,哪裡有什麼清靜。」
  她話中有話,直叫下頭的二人臉上愣了愣,一時不好開口了。
  見著二人臉上的神色,徐昭只端起手中的茶盞喝了起來。
  一時間,殿內竟是靜悄悄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賀氏坐在那裡,視線時不時朝老夫人看去,才想說話,就被老夫人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王妃有孕在身,還得多注意自個兒的身子才是。老身活了這麼大歲數,瞧著王妃這一胎十有八九是個男孩兒。等到小世子出生,才是王妃的福氣呢。」
  老夫人陪著笑,說起這些奉承的話來竟是習慣的很,由不得叫徐昭生出幾分詫異來。
  這老夫人,還真能伏低做小。
  只是,之前想要害人,如今又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此揭過這回事兒,這老夫人還真當她良善到如此地步?
  「老夫人這話錯了,就是生出個女兒來,王爺和我也是放在手心疼的。」
  徐昭的話音剛落,老夫人嘴角的笑意一時僵在了那裡,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不等她開口,徐昭就直接道:「老太太和賀夫人過來,想來也不單是請個安,說幾句奉承話吧。」
  鎮國公老夫人活了這麼大的歲數,自認沒人能叫她沉不住氣,可如今聽著徐昭這話,心裡的火氣竟是怎麼也壓也壓不住,聲音便冷了幾分:「王妃這話,未免太過了些,老身好歹比王妃多活了幾十年,說起來也算得上是王妃的長輩了。」
  徐昭聽著這話,儼然像是見著了徐府那位老太太,難不成,這京城裡各家的老太太都是這般不講理,拿著歲數壓人?
  徐昭想著,便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桌上,看著坐在下頭的鎮國公老夫人道:「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難不成到頭來還要本王妃教您君臣二字是什麼意思?」
  說這話的時候,徐昭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和不屑。
  不等鎮國公老夫人開口,她又繼續道:「再說,老夫人之前做的那些事兒,哪裡配得上我敬為長輩?這一邊背地裡想著要壞了本王妃名聲,一邊又自稱長輩,本王妃今個兒真是開了眼了。」
  徐昭這話,滿滿都是諷刺之意。
  鎮國公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何曾這樣當面被人羞辱過,臉面上下不來,只能裝作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一隻手卻是緊緊抓住了走過來的賀氏。
  徐昭也瞧出了些端倪,不過也沒點破,只開口對著賀氏道:「老夫人身子不好,我派人送二位回府吧。」
  賀氏見著徐氏口齒竟這般厲害,將老夫人給刺激「暈」了,也知道自己是沒這個能耐和徐氏說什麼的。
  當下,就應了一聲,嘴裡謝過之後,才隨著一個婆子從殿內走了出來。
  見著二人離開,連翹忍不住道:「這老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王妃難道不怕她們出去說王妃的不好,說是王妃氣的她家老夫人暈過去了?」
  聽著連翹的話,徐昭只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放心,她背地裡做了那些事兒,不會蠢到自己給說出去。」
  果然,如徐昭所料,只一會兒工夫,就有丫鬟從外頭進來,說是跟到門口看了,那老夫人才到了門口,就長出了一口氣,醒過來了,連王府安排的馬車都沒用,直接就回了鎮國公府。
  徐昭聽了,只嗯了一聲,揮了揮手叫那丫鬟退了下去。
  今個兒她對鎮國公老夫人這樣,是因為她深知這些人內裡是個什麼樣的,見著這鎮國公老夫人,她就想起了府裡的老太太。
  她若是寬厚溫和,多半會被人以為軟弱可欺,與其這樣,倒不如端起架子來,往後她們便是想做什麼,也得先掂量掂量。
  徐昭喝完了手裡的茶,用了幾塊點心就歪在軟榻上睡了一會兒。
  鎮國公府卻是烏雲密佈,老太太從王府裡一回來,就說是身子難受,頭也疼的厲害,可無論賀氏怎麼勸,老夫人就是不叫人從外頭請大夫來。
  「母親,再要緊的事情也比不得母親的身子,媳婦還是……」
  「你站住。」賀氏才剛邁出一步,就被鎮國公老夫人叫住了。
  「你是糊塗了,要鬧到全府上上下下都曉得,芷丫頭被王爺禁足,咱們也叫人下了臉面?」
  老太太說著,臉色難看得很,心裡對賀氏也難免有幾分遷怒。
  都是賀氏沒教好自己的閨女,芷丫頭光性子高傲了,竟是一點兒腦子都沒。
  這樣大的事情,竟然到了最後,竟是連個證據都沒。
  那半夏的話,不僅是王爺,連太后、皇上,也是一個字都不信。
  早知如此,倒不如安安分分什麼都不做,也比如今落到這個地步要強。
  老太太想著,心裡頭就越發堵得慌,對著賀氏道:「你退下吧。」
  「母親。」賀氏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見著老太太的神色,又全都咽了下去,一句都不敢再說了。
  這事情原本就是瞞著老爺辦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和老爺商量吧。
  只是,免不得要被老爺責怪了。
  賀氏臉色難看,從老太太房裡出來。
  只一會兒工夫,這消息就傳到了二太太姜氏的耳中。
  薑氏聽了,眼中露出幾分笑意來。
  「此事當真?」
  「奴婢哪裡敢騙太太,老太太和大太太一塊兒去了肅王府,等回來的時候就頭疼起來了。太太您想想,還不是因著二姑娘的事情?」
  昨個兒她偷偷叫人去打聽,才知道二姑娘在王府裡過的不如意,只得了幾日恩寵,就不知為何被王爺禁足了。
  想也知道,今個兒老太太和賀氏去了肅王府,王妃定沒給她們什麼好臉色。
  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身子不舒服。
  「她也有今日,我早就說,芷丫頭心氣兒高,性子卻是個穩不住的,即便是嫁進了王府,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太太高見,大太太如今怕是頭髮都要愁白了。」
  薑氏聽著,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來。
  這些年被長房壓在頭上,長房又出了個肅王側妃,如今她才覺著,不過如此。
  一個不得寵的側妃,還不如嫁到尋常人家,當個正經的主母呢。
  「太太,老奴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提。」
  這個時候,薑氏身邊的丁嬤嬤突然開口道。
  丁嬤嬤是跟著姜氏陪嫁過來的,深得姜氏信任,聽她這樣說,薑氏就點了點頭,開口道:「嬤嬤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那丁嬤嬤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太太也曉得,如今這二姑娘不中用,不能得王爺恩寵。太太難道不想,咱們二房往後也能出個皇妃或是貴妃來?」
  丁嬤嬤一句話,就叫薑氏愣住了。
  好半天,薑氏才開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二姑娘可是皇上下旨賜的婚,咱們……」
  薑氏沒有將話說完,可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的。
  其實,這兩日見著長房風光,她不是沒有想過,倘若嫁給王爺的不是芷丫頭,而是她的蘅兒,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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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蘅兒懂事,又是個最有規矩的,在王府裡,定能討得王爺恩寵。
  倘若往後王爺被封太子,甚至當了皇上,蘅兒也是貴為皇妃,旁人見了也要跪地請安的。
  「太太錯了,雖說很多事情要看天意,可更多時候,還是事在人為。老太太如今,對二姑娘怕是失望了。」
  「皇上想叫鎮國公府和肅王府結親,可不是結成仇人的,既然二姑娘不中用,那叫咱們姑娘成為鎮國公府和肅王府的紐帶,就再好不過了。」
  「老太太最是個精明的,哪裡會不明白一顆沒用的棋子,早該棄了。再者,太太您別忘了,老太太在太后跟前,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鎮國公府老夫人和賀氏來的事情徐昭並沒有瞞著韓子煜。
  聽著老夫人最後裝暈,韓子煜也是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連翹匆匆忙忙從外頭進來,見著韓子煜在裡頭,面上閃過一絲遲疑來。
  「有什麼話就說吧。」韓子煜看了她一眼,吩咐道。
  聽著自家王爺這話,連翹才回稟道:「王爺,方才侍衛來報,側妃娘娘想要割腕自盡,幸好被跟前的嬤嬤發現,才攔了下來。不過也流了好多血,王爺要不要請個大夫進來好給側妃瞧瞧?」
  連翹的話音剛落,徐昭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將目光轉向坐在一旁的韓子煜身上。
  「她既然嫌王府裡住的不舒坦,那就派個人送她回鎮國公府去住吧。」韓子煜帶著幾分嫌棄,聲音裡連一絲擔心都沒有。
  連翹站在那裡,聽著自家王爺的話,也不知是說笑還是當真如此。
  一時間,站在那裡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徐昭看了她一眼,吩咐道:「王爺都吩咐了,還不趕緊去辦。」
  連翹聽了,忙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等到連翹退出去,徐昭才有些擔心道:「王爺這樣做,不怕惹來非議?」
  對於徐昭的擔心,韓子煜笑了笑,毫不在意道:「穆氏在王府裡住著不舒坦,想死的心都有了,本王送她回去是在救她,外人又何來議論?」
  徐昭真心覺著,某人這種說瞎話還不臉紅的本事是愈發精湛了。
  「好,都聽王爺的。」徐昭拉長了聲音道。
  其實,自打俞氏被責罰,收了鳳印和寶冊之後,徐昭就沒問過韓子煜到底要如何處置穆氏。
  畢竟,穆芷徽是皇上親指的側妃,在某人的有意透漏下,皇上怎麼會不知道鎮國公府和穆氏這個側妃的所作所為。
  皇上沒有提及此事,韓子煜這個當兒子的,自然不能大動干戈。
  徐昭心裡清楚,所以也沒多嘴去問。
  說完穆芷徽的事情,徐昭就靠在軟榻上看起書來。
  韓子煜則是叫人從書房拿了摺子過來。
  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屋子裡的氣氛也顯得格外的溫馨。
  驚鴻院這邊,穆芷徽卻是臉色蒼白,聽著連翹的話後,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沒了。
  「王爺說了,側妃覺著王府住著不舒坦,就回鎮國公府去吧,那裡總歸是側妃的娘家。」
  穆芷徽顫抖著身子,眼淚倏然而下,聲音裡滿是不可置信:「不,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
  穆芷徽掙扎著想要從床上下來,連翹看了她一眼,開口道:「側妃還要鬧到什麼時候,王爺既然發話了,就連王妃都不能更改,側妃再鬧,只會叫王爺越發厭棄。」
  連翹也知道穆氏是個能鬧騰的,所以也毫不客氣說出這些話來。
  君嬤嬤站在一旁,聽著這話心裡頭又是惱怒又是惶恐。
  側妃被禁足,這些天裡她們哪能猜不出到底是為何。
  要怪就怪她們什麼證據都沒,想著只憑半夏那丫頭的話,就想壞了徐氏的名聲,叫王爺疑心徐氏甚至將徐氏休棄。
  如今想來,想要搬倒徐氏,哪裡能這麼輕而易舉。
  自家主子這個虧,吃的不冤。
  只是王爺,也太過涼薄了些。
  「姑娘,求姑娘去稟告一聲,求王爺見我家主子一面。」
  即便她心裡頭清楚,可君嬤嬤還是想要抓著最後一個機會。
  所謂見面三分情,前些日子王爺對自家主子也是寵著護著的。
  主子若是好生求一求,未必不能得了王爺的原諒。
  連翹聰明機靈,聽著君嬤嬤這話,哪裡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當下只搖了搖頭,開口道:「嬤嬤還是快些幫側妃收拾收拾,馬車都在外頭等著了。別到時候鬧得難看了,誰的臉面上都下不來。」
  君嬤嬤聽的心裡頭一顫,不等她開口,連翹就對著穆芷徽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穆芷徽撲在君嬤嬤懷中,痛哭出來。
  「王爺,王爺怎麼能這般薄情?是徐氏,定是徐氏攛掇的王爺。」
  穆芷徽又是傷心又是不甘,覺著這一切都是徐氏在背後謀劃的,心裡更是對徐昭恨到了極點。
  「嬤嬤,我該怎麼辦?」穆芷徽滿是無助看著君嬤嬤。
  她嫁進王府,除非是被王爺休棄了,不然哪裡能這樣回娘家住。
  王爺這吩咐,無異於是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
  君嬤嬤心裡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可王爺既然發話了,她們就是不想走也只能走了。
  不然,就像那連翹所說,若是傳到王爺耳中,王爺那樣的性子,不定會叫人將她們主僕趕到門外去。
  自打進了王府,眼見著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君嬤嬤深信王爺是能隨著自己的性子做出這些事來的。
  君嬤嬤輕輕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穆芷徽的後背,才開口道:「到了這會兒,主子難道不想走就能不走嗎?」
  「那連翹的話雖然可氣,可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主子若再忤逆王爺,只能惹來王爺的厭惡,到時候才是一敗塗地,什麼都沒有了。」
  聽著君嬤嬤的話,穆芷徽又忍不住哭出聲來。
  過了許久,才回轉過來。
  「嬤嬤,你去收拾東西吧。」
  君嬤嬤愣了一下,才站起身來,去收拾衣裳和首飾了。
  雖然是收拾,可想著畢竟主子如今是這樣的處境,所以到了最後也只收拾了一小包袱東西,怕回了鎮國公府,叫人看見了,覺著主子要在娘家長住,引得府裡上上下下議論。
  見著手中的包袱,君嬤嬤心裡頭重重歎了口氣,心裡頭也不禁對穆芷徽這個主子生出幾分抱怨來。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倘若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做個當家主母,以鎮國公府的家世,哪裡就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自家姑娘,可真是走錯一步,就步步都錯,想要回頭,也難了。
  君嬤嬤伺候著穆芷徽穿好了衣裳,又叫人拿了白布和金瘡藥來,重新給穆芷徽包紮了。
  梳洗之後,鏡子裡的人看起來才沒有方才那般狼狽了。
  穆芷徽坐在梳粧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圈又一次紅了。
  「才上好的妝,主子可不敢哭,一會兒回了府裡別被人看出來。」
  見著自家主子快要落下淚來,君嬤嬤忙拿出了帕子來,幫著她擦了擦眼睛,又拿脂粉掩飾了一下,才開口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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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穆芷徽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最不能叫人看出不對來,所以即便心裡再是委屈,也只能忍了下去。
  君嬤嬤扶著穆芷徽出了屋子,又走出驚鴻院。
  一路遇著的丫鬟婆子,無一不露出輕視和嘲諷來。
  更有一些個膽子大的,當著穆芷徽這個側妃的面,就敢小聲議論。
  穆芷徽心裡惱怒,深知自己如今的處境,只能忍了下去。
  才走出驚鴻院不遠,就見著迎面而來的齊氏。
  齊氏身著一身淡藍色繡著玉蘭花的褙子,挽著流雲髻,頭上插著嵌蜜蠟石的赤金簪子,並兩朵珊瑚綠松石蜜蠟的珠花,耳朵上垂著紫水晶長耳墜,當真是清麗絕俗,叫人移不開眼去。
  見著齊氏這般,穆芷徽突然就有些自慚形穢,心裡更是難堪到了極點。
  齊氏一個侍妾,如今竟然得王爺這般恩寵,反倒是她,不過得寵了幾日,就被王爺這般厭棄。
  穆芷徽想著,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齊氏,恨不得上前拿指甲劃破她的臉去,看她再怎麼勾引王爺。
  穆芷徽臉上的神色哪裡能逃過齊氏的眼睛,齊氏笑了笑,上前一步,微微福了福身子。
  「婢妾給側妃姐姐請安了,多日不見,姐姐的氣色倒不如之前好了,可是屋子裡太悶了,這好好的人也給憋出病來了。」
  齊氏話中有話,分明是暗指穆芷徽被王爺禁足,鬱結於心。
  聽著她的話,跟在穆芷徽身旁的君嬤嬤道:「我家娘娘還有事,就不和齊主子您聊了。」
  若是之前,君嬤嬤哪裡會這般客氣。
  齊氏不過是個侍妾,自家主子再怎麼,也是皇上親封的側妃,名字都是寫在玉蝶上的。
  可今個兒她不得不低頭,因為她心裡頭清楚,繼續說下去,只會叫自家主子難堪。
  主子如今這樣的處境,哪裡還能處置了齊氏。到頭來齊氏在王爺跟前吹個枕頭風,王爺只怕對自家主子更加不喜了。
  「瞧嬤嬤說的,我不過是過來和側妃姐姐請個安,姐姐若是有事,不必顧忌婢妾。聽說,這鎮國公府景致極好,姐姐回了娘家,興許呀這病就好了。」
  齊氏說完這話,不等穆芷徽開口,就徑直從穆芷徽跟前走過。
  然後,一路朝長樂院的方向去了。
  穆芷徽死死抓著手中的帕子,指甲都刺進了肉裡,卻是一點兒都不覺著痛。
  這段插曲很快就有人回稟給了徐昭。
  徐昭聽到的時候,只微微皺了皺眉。對於齊氏做出這種事情,一點兒都不覺著意外。
  倘若她不去羞辱穆芷徽,才不是她的性子呢。
  不過,齊氏也需收斂幾分了。
  所以,等到下午的時候,徐昭就叫人傳了話,將齊氏叫了過來。
  「婢妾給王妃請安。」
  齊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請安道。
  徐昭卻並不急著叫起,只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好像屋子裡並沒有齊氏這個人似得。
  齊氏一進來,便覺著屋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如今見著徐氏這般,心裡便咯噔一下,只想了想,就明白了多半是因著她之前羞辱穆氏的緣故。
  想到此處,齊氏心裡頭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並不覺著徐氏會當真因著這事兒責罰她。
  如今這樣,不過是做做樣子,給旁人看的。
  畢竟,她這個王妃,無論如何也要顧及著王府的規矩。
  想著這些,齊氏告罪道:「王妃息怒,婢妾一時心急,失了分寸,往後再也不敢了。」
  徐昭看了她一眼,警告道:「她再怎麼也是王爺的側妃,你是侍妾,若是方才的事情傳出去,外頭的人只會以為是我管束不嚴,也壞了咱們王府的名聲。」
  「你若再犯,我定依著規矩處置。」徐昭的聲音頓了頓,審視了齊氏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或者,你是想挪出長樂院,住到王爺見不到的地方去?」
  徐昭的話音剛落,齊氏猛地抬起頭來,臉色都變了,下一刻,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妃恕罪,婢妾真的知道錯了,婢妾,婢妾再也不敢了。」
  徐昭看著她,並沒有說話。
  齊氏心中著急,眼睛一紅,就哽咽道:「王妃饒過婢妾這一回,婢妾也是見著之前王爺看重側妃,想著替王妃出口氣,這才……」
  說到此處,齊氏的聲音低了下去,不敢再說了。
  可她話中的意思,徐昭又哪裡聽不出來。
  徐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這麼說,我還要謝你了?」
  齊氏面色一變,忙搖頭道:「婢妾不敢,婢妾沒有這個意思。」
  見著齊氏這樣,徐昭這才開口道:「往後別再琢磨我的心思,只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倘若再犯,就別怪我不念平日裡的情分了。」
  聽著徐昭這話,齊氏忙磕頭道:「是,婢妾謹遵王妃教誨。」
  徐昭看了她一眼,才開口道:「起來吧。」
  「謝王妃。」齊氏謝過,這才站起身來。
  許是方才下跪的時候太過用力,她起身的時候動作有些緩慢,身子晃了晃,這才站起身來。
  徐昭將她的動作看在眼中,面上卻沒什麼表情。
  又和她說了幾句,就說是乏了,叫她退下了。
  從朝華院出來,齊氏的臉色依舊有幾分蒼白。
  跟前的丫鬟青鴿見著自家主子這樣,忙扶住了她的胳膊。
  「主子,可是王妃責罰您了?」
  聽著青鴿的話,齊氏搖了搖頭,才說道:「徐氏不過是做給旁人看,我作踐穆氏,徐氏心裡頭怕是比誰都樂意呢。」
  「那主子為何還……」
  不等青鴿說完,齊氏就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當你家主子傻,今個兒不過是想要試探試探徐氏而已。」
  如今看來,徐氏即便對她生出忌憚之心,最起碼是不會對她動手的。
  不然,借著她羞辱穆氏的事情,徐氏就能好好的責罰她了。
  青鴿點了點頭,「可若是穆側妃回了鎮國公府,王妃會不會將視線注意到主子您身上?」
  畢竟,王爺待自家主子,一直都是不錯的。
  之前雖然寵著穆側妃,可也沒忘了自家主子。
  如今穆側妃被王爺「攆」回了鎮國公府,王妃騰出手來,會不會難為起自家主子來。
  青鴿心裡頭忍不住擔心起來。
  齊氏笑了笑,不知是說給青檸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放心,王妃有孕,總不能攔著不叫人伺候王爺。」
  雖然聽自家主子這麼說,青檸心裡頭還是忍不住擔心。
  有些話她沒有說出來,就怕自家主子心裡頭難受。
  這幾日,主子是沒聽見,可下頭的人也不是沒有議論的。
  畢竟,主子是皇后娘娘的遠房侄女,皇后娘娘如今處境艱難,自然牽連到了自家主子。
  這王府裡的人向來拜高踩低,最是會見風使舵,倘若不是王爺還沒有表現出厭惡來,主子的處境怕是比穆側妃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話青檸沒敢說,可她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哪裡能瞞得過齊氏去。
  齊氏一看,就知道她心裡頭在擔心什麼。
  她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仍是沒將自己心中的不安表現出來。
  「回去吧。」
  見著自家主子語氣不怎麼好,青檸也沒敢多說,忙應了一聲,扶著自家主子一路回了長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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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鎮國公府
  長房的二姑娘回府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府裡,一時間,府裡上上下下全都議論起來。
  不知情的是羡慕,說二姑娘好福氣,嫁給肅王為側妃,等肅王成了太子,二姑娘便是太子側妃了。
  指不定,往後有更大的福氣呢。
  而像二太太姜氏這般,聽到這消息,當即就冷笑一聲。
  又聽著穆芷徽回府的時候拿了個包袱,連首飾和換洗的衣裳都帶來了,當即就露出幾分嘲諷來。
  這樣子,哪裡是回來小住?難不成是王爺不待見她,想著眼不見為淨,將人給攆回來了?
  想著肅王殿下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去老夫人那裡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薑氏吩咐道。
  跟前的丫鬟一聽,忙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這邊,鎮國公老夫人將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摒退了,只留了大太太賀氏在跟前伺候。
  穆芷徽一進來,就跪在地上痛哭出聲來。
  老夫人大吃一驚,一下子站起身來,失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回來了?」
  任憑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也想不到自己的孫女兒會被王爺趕回來。
  所以,才聽著穆芷徽斷斷續續說出自己是被王爺厭棄,才攆回府中的話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賀氏聽著這話,臉色一陣蒼白,眼睛一紅就落下淚來。
  「這,這可怎麼辦?王爺,王爺也太過分了些,怎麼說芷兒也是鎮國公府嫡出的。」
  說這話的時候,賀氏的語氣中滿滿都是憤怒,王爺這樣做,根本就是想要逼死她的芷兒。
  肅王害了她的惜兒還不成,如今還想著再害死一個嗎?
  藏在心底的怨恨此時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所以賀氏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麼多顧及了。
  「住口,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她的話音剛落,就被老太太狠狠訓斥了一句。
  老太太看著她,眼中滿滿都是惱怒:「沒用的東西,連個女兒都教不好,咱們鎮國公府,遲早要毀在你們母女手中。」
  老太太這話,明顯就是遷怒。
  賀氏面色變了變,臉上也是一陣難堪。
  「母親,芷兒受了那麼多罪,還是先叫她下去梳洗,歇一會兒吧。」
  穆芷徽哭得厲害,臉上有著淚痕,額角的頭髮也垂落下來,看起來十分的狼狽,哪裡還有之前在鎮國公府時候的樣子,更何談是王爺的側妃。
  老夫人看了跪在地上的穆芷徽一眼,心裡頭又是失望又是惱怒,只冷冷道:「好了,下去收拾收拾,別叫人見了,丟了咱們鎮國公府的臉。」
  穆芷徽聽著老太太這話,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又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賀氏見著自家閨女這樣,心痛難忍,哪裡還能顧得上什麼,向著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就上前將穆芷徽扶了起來。
  這一扶,正好握在穆芷徽的手腕處,穆芷徽吃痛,便忍不住叫出聲來。
  賀氏愣了愣,不容拒絕挽起了她的袖子。
  見著她手腕上裹了厚厚一層白布,上頭還有鮮血滲出來,賀氏哪裡還能不明白。
  看了自家閨女一眼,就將她摟在懷中,痛哭出聲。
  「我可憐的芷兒,你到底是遭了什麼罪,要這樣想不開?」
  見著穆芷徽手腕處的傷,老太太也是大吃一驚。
  之後,便鐵青著臉,上前斥責道:「你這是做什麼?竟然想要自裁?」
  怪不得,怪不得王爺要將人攆回來?
  原來,原來是她這孫女兒自己作死!
  老太太看著穆芷徽,心中氣極,上前幾步,揚手一個耳光就打了下來,一耳光下去,竟將穆芷徽打的跌倒在地上。
  「糊塗東西,枉費你母親和我教了你多年。」
  屋外的人只聽得一聲尖叫,然後老太太的責駡聲就從屋裡傳了出來。
  老夫人房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薑氏的耳朵裡,薑氏聽了,眼睛裡滿滿都是笑意。
  老夫人房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薑氏的耳朵裡,薑氏聽了,眼睛裡滿滿都是笑意。
  這二姑娘自己作死,被王爺攆了回來,只要她從中挑撥幾句,就不信老太太還能這般看重長房。
  她的蘅兒,終於是有機會了。
  轉眼又過了幾個月,距離徐昭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徐昭的身體已經十分笨拙,就連起身都要連翹和瑞珠扶著才能坐起身來。
  這天剛用過午飯,徐昭才想叫連翹扶著她在屋裡走上兩步,剛站起身來,就覺著小腹墜墜的,身下感到一陣濕潤。
  徐昭驚了一下,抓著連翹的手驀地一緊。
  「王妃!」連翹見著自家王妃的臉色,臉色大變,忙去了外間叫人將穩婆叫進來。
  穩婆是早幾日前太后從宮裡派來的,聽著丫鬟的話,匆匆忙忙跑進了殿內。
  這時候,連翹和瑞珠早將徐昭扶著躺在了床上。
  兩個穩婆進來的時候,瞧著徐昭這個樣子,就知道是羊水破了,還得有些時候呢。
  「叫人去準備熱水,帕子,還有參湯來。」
  殿內的丫鬟聽了,忙應了一聲,下去準備了。
  韓子煜本就在書房,聽到稟告聲,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見著他從殿外進來,江嬤嬤忙福了福身子攔在了他的面前。
  「王爺,王妃才剛發動,您還是在外頭等著吧。」
  徐昭從剛開始輕微的不適到了如今一陣陣劇烈的疼痛,額頭上出了一頭的汗,聽到江嬤嬤的聲音,她抓著連翹的手,開口道:「別,別叫王爺進來。」
  她這個樣子,又是狼狽又是難看,可不想叫他見著。
  連翹聽了,忙應了一聲,使了個眼色,叫瑞珠將徐昭的話回稟王爺。
  瑞珠聞言,忙掀起簾子走了出去。
  見著韓子煜的時候,只福了福身子,道:「回稟王爺,王妃說了,產房裡不吉利,叫王爺不要進去。」
  不等瑞珠說完,韓子煜就冷冷看了她一眼,拔腿朝裡頭走去。
  「王爺。」
  江嬤嬤深知自家王爺的性子,卻也忍不住喚了一聲,見著勸不住,只輕輕歎了一口氣。
  徐昭痛得厲害,腦子都有些糊塗了,見著韓子煜的身影,還以為是錯覺。
  直到韓子煜握住她的手,徐昭才知道,他是真的進來了。
  「王爺。」
  「別說話,有本王陪著,昭兒定會沒事。」
  韓子煜說著,從一旁連翹的手中接過帕子,親手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他的動作輕柔,又像是做習慣了一般,叫站在屋裡的兩個穩婆,全都愣在了那裡。
  早聽說肅王對肅王妃極好,如今親眼見著,才知傳言不虛。
  這滿京城裡,願意陪著進產房,不忌諱血污的還真沒幾個。
  這肅王妃,到底是個有福氣的。
  有韓子煜在,徐昭開始覺著有些尷尬,後來卻是覺著格外的心安,哪怕是疼痛難忍,有他在身邊陪著,心裡頭也是甜蜜的。
  有過了半刻鐘,那種疼痛愈發清晰起來。
  徐昭能感覺到自己全身都濕透了,身上也無處不在痛,那種痛,不曾經歷無論如何都描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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