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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qjqqj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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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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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3:12
第1149章   二十年前的死者陳歌

    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陳歌和牌樓的案子有關,他僅僅是在監控當中出現過,警方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過來例行詢問,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警察的預料。

    “陳先生,你說自己是為了調查方醫生失蹤,所以去了那些地方?”

    “是的。”

    “這件事暫且先放到一邊,昨晚你有沒有進入牌樓?”蔡隊更關心的牌樓案,前天晚上牌樓坍塌後,露出了掩埋在地下的屍體。

    其中一部分屍體死於很早以前,但還有兩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就在最近幾個月。

    警方調查後發現,死者均為流浪漢,他們應該是夜晚在牌樓休息的時候被殺害。

    按照警方分析,兇手和被害者之間沒有矛盾和利益關係,也就是說兇手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變態!

    這樣危險的人必須盡快抓住,否則他一定還會再犯。

    “我前天晚上進入了牌樓,也看到了一些東西,你們想要破牌樓的案子,那就不能無視方醫生失蹤這件事。”陳歌靠著警車後座:“方醫生失蹤之前,精神好像受到了某種刺激,他整日恍恍惚惚,嘴裡經常會提到一些瘆人的怪談事件。”

    陳歌把自己用來記錄的筆記本拿了出來:“我兩個晚上,探查了新海二十多個怪談,試圖從中找出方醫生失蹤的原因,結果我還真有了發現。”

    從背包夾層中拿出幾張紙條,陳歌向蔡隊展示:“我在部分怪談發生地找到了這個。”

    看著紙條上詭異的話語,陳歌身邊那位年輕的警察有些迷茫,但是蔡隊的反應卻很奇怪,他下意識的說道:“又是這句話?”

    “你也見過?!”陳歌想要藉助警方的力量,但是想要說服警方並不容易,畢竟這裡不是含江,雙方從來沒有合作過,誰也不相信誰。

    但是陳歌沒想到蔡隊竟然也見過紙條上的那句話,這樣一來雙方就有了共同聊下去的基礎。

    “大半年前新海曾發生過兩起命案,被害人死狀極其詭異,我們曾在案發現場看到了類似的話。”蔡隊戴上手套,接過陳歌手中的紙條:“那案子後來雖然成功破獲,但是怎麼說呢?我們找到兇手時,兇手已經瘋了,種種證據表明那瘋子就是兇手,所以也就沒有深入調查。”

    “大半年前紙條上的話就出現過?”陳歌算了算時間,那剛好是自己父母失蹤的時候:“紙條上的字現在再次出現,那是不是說明當初作案的兇手不止一個?”

    陳歌已經很給新海警方面子了,他沒說新海警方漏掉了真兇,只是委婉表示兇手可能不止一個。

    “從作案動機和手法上來說,確實有這個可能。”蔡隊前所未有的認真了起來:“陳先生,你這次可是給我們提供了相當重要的線索!”

    十幾分鐘後,三名警察帶著陳歌進入新海市分局。

    因為涉及多起命案,蔡隊極為重視陳歌,直接將他帶到了內部的會議室。

    推門而入,蔡隊沒想到會議室裡還有其他人在。

    一位中年警察表情嚴肅的坐在桌邊,他對面站著一位頗有古代儒士氣質的男老師,兩人就某個問題掙得臉紅耳赤。

    “楊隊?”

    “王老師?”

    蔡隊和陳歌同時開口,幾人面面相覷。

    “他是誰啊?”被稱為楊隊的中年警察看向陳歌:“老蔡,你怎麼能把人帶到內部會議室裡?”

    “前天晚上牌樓坍塌,我們發現了兩具流浪漢的屍體,死因判斷為受到強烈刺激心臟驟停,很明顯是他殺。在探訪過程中,我們遇到了陳先生,他提供給了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蔡隊把那張紙條拿出:“大半年前的那兩起惡性兇殺案,兇手不止一個!這次流浪漢被殺案和之前的案子,很可能是同一夥人幹的!”

    “在牌樓殺死流浪漢的兇手和大半年前惡性兇殺的兇手是同一夥人?”楊隊陷入沉思,片刻後他看向王老師:“老王,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看到了,新海最近不太平,各種案子都冒了出來。我們不可能把警力放在二十年前兇手都已經死掉的案子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王老師似乎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他表情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他心情不是太好,在經過陳歌身邊的時候,他小聲說了一句:“陳老闆,等你從警局出來,記得聯繫我一下。”

    “我?”陳歌不知道王老師為什麼會突然找上自己,但還是點了點頭,大家都是從含江過來的,理應互相幫助。

    等王老師走後,蔡隊關上了會議室的門,開始詳細詢問陳歌一些事情。

    在含江市分局陳歌積累了豐富的辦案經驗,他對整個刑偵隊的辦案體系了如指掌,一開始還是兩位警察在詢問,後來陳歌慢慢掌握了主動權,他拿著碳素筆在板子上將所有線索羅列出來,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他是警局聘請的高級講師。

    思路清晰,邏輯分明,陳歌用最通俗易懂的話,徹底洗脫了自己的嫌疑,然後整理了兩起兇殺案的所有信息。

    時間跨度長達半年的案子被串聯在一起,紐帶就是紙條上的那句話。

    “真正的兇手沒有瘋,或者說他們是一個團隊,自知無法逃過你們的追鋪,所以丟車保帥,推出一個瘋子當替罪羊。”陳歌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一直在觀察兩位警察的表情變化。

    世界上有光就有暗,大半年前的案子需要重新啟動,這結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的,有些人可能會為了逃避責任,故意阻撓。

    不過很幸運,楊隊和蔡隊都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確定兩起案子有所關聯,知道真兇依舊逍遙法外之後,立刻啟動應急預案,當著陳歌的面將新海市分局刑偵隊叫了過來。

    警察開會,屋子裡卻多了一個陌生人,剛進屋的年輕警察一個個都覺得詫異,反倒是陳歌見怪不怪,甚至很自覺的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陳先生,我們要探討一些內部案情,按照規定這些資料是不能外洩的,所以還請你先去外面等一會。”蔡隊見陳歌準備旁聽,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月季,你帶陳先生去休息室等候。”

    一位長著娃娃臉的女警察走了過來,陳歌不是太情願的離開了會議室。

    “看來他們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我,也對,畢竟我只是個從含江來的陌生人。”陳歌伸了個懶腰:“不過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以後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

    一晚上沒合眼,陳歌進入休息室後,將幾把椅子並在一起,然後枕著自己的背包,躺在上面睡著了。

    整個過程中,女警察都一直站在旁邊,她眼睜睜看著陳歌拖拽椅子,就這樣入睡。

    “專門跑到警局睡覺?這是什麼人類迷惑行為?”

    上級交代的命令月季也不敢違抗,她還猜測眼前的男人可能是什麼重點嫌疑人,自己必須要看住他。

    沒辦法,月季就靠著桌子,一直盯著熟睡的陳歌。

    一個小時後,陳歌被人晃醒,蔡隊和月季站在他旁邊。

    “你們討論完了?”

    “恩,我們準備把半年前的案子和前夜的案子合併在一起調查。”蔡隊給陳歌倒了一杯水:“另外,那張紙條暫時就由我們來保管,等案子破了,我們會再還給你。”

    “不用,紙條你們留著吧,不過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長時間盯著紙條上的字看。”那張紙條不是什麼好東西,警察願意主動保管,陳歌自然不會拒絕。

    “感謝配合。”蔡隊將一次性水杯遞給陳歌:“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可能會傳喚你,希望你暫時不要離開新海。”

    “不如我們直接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吧?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也非常擔心方醫生的安全,想要第一時間獲得關於他的信息。”陳歌拿出了自己手機,蔡隊找不到拒絕的藉口,就直接和陳歌交換了手機號。

    “這個案子沒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兇手是團隊作案,它們非常危險,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陳歌來新海市分局的目的已經達成,和警方取得了聯繫,讓警方也開始針對被詛咒醫院,接下來只要慢慢獲得警方信任,那他將再獲得一大助力。

    “好的,我們會注意的,你也趕緊回去睡覺吧。”

    “明天見。”

    看著陳歌離開的背影,月季心中滿是疑惑,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蔡隊,這人甚麼來頭?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輕聲細語的說話。”

    “他叫陳歌,是含江唯一一個獲得治安榮譽獎章的普通市民,參與破獲過數十起重案,涉及二十多條人命。”蔡隊眼神凝重:“我和含江刑偵隊的李振是同學,關於這個人的故事早有耳聞,只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快來新海。”

    “會不會是謠傳啊?參與數十起重案,涉及二十多條人命?他是柯南嗎?”月季對陳歌來了興趣,一直盯著陳歌的背影。

    “趕緊回去工作,新海可能要出大事了。”

    ……

    陳歌剛走出警局,站在路邊的王老師就走了過來。

    “王老師,你一直在等我?”陳歌對王老師還是很有好感的,準確的說他對含江法醫學院的人都很有好感。

    “恩。”王老師欲言又止,盯著陳歌看了很久才說道:“我聽左寒說你是一個傳奇,為了尋找自己失蹤的父母,差不多掀翻了半個含江,破獲無數大案、重案。”

    “不敢當,我只是運氣比較好。”

    “能撞破一個又一個兇案,這不是運氣比較好,而是運氣差到了極致。”王老師嘆了口氣:“死亡、絕望、痛苦、掙扎,每一起命案背後都隱藏著人性的惡,在和平年代,我們是最接近惡的人。”

    王老師十分嚴肅,陳歌也認真了起來:“老師,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二十多年前含江曾發生過一起連環兇殺案,那個時候監控還未完全普及,再加上兇手專門挑選在郊區作案,這給偵破帶來了極大的難度。”王老師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彷彿自言自語一般。

    “為避免引起恐慌,所有跟案件有關的信息被封鎖,上面還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在一星期之內抓住兇手。”

    “最後我們確實在第七天抓住了兇手,但當時我們懷疑凶手不止一個人。”王老師輕輕嘆了口氣:“那個兇手連一句完全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是兇手,僅僅是因為所有證據都指向他。”

    “所有證據都指向他,那不正好說明你們沒有抓錯人嗎?”陳歌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

    “可如果那些證據有一部分是兇手故意偽造的呢?”王老師雙手攥在一起:“那個兇手非常狡猾,他應該是在殺第一個人之前就想好了脫身的辦法。”

    氣氛凝重,雙方都沉默了一會,然後王老師又開口說道:“那個案子成了我心口的一根刺,我總是會想起死者的臉,想起他的眼睛,想起他最後掙扎著向我求救。”

    王老師在說這些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陳歌:“你知道那起連環兇殺案的最後一位死者叫什麼嗎?”

    “叫什麼?”

    “陳歌,那個孩子和你的名字一樣。 ”王老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顏隊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非常照顧你,你們明明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你們的眼神卻很像。”

    “也叫陳歌?”陳歌愣住了:“王老師,你能不能把二十多年前的那個案子詳細說一說?”

    “那案子的第一位死者是一名外地遊客,他在東郊無意間用相機拍到了兇手殺害孩童的照片,那名兇手穿著白大褂,被害兒童大概只有五歲。”王老師說的案子讓陳歌覺得很熟悉。

    “外地遊客死後,我們開始追查,慢慢發現兇手極為瘋狂殘忍,他用不同的方法殺死了數名年齡和體型差不多的孩子,雖然我們沒有找到那些孩子的屍體,但是監控和目擊者都可以證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離譜了,兩位目擊者相繼被害,身穿白大褂的兇手甚至還毀掉了部分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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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5 01:33:36
第1150章   難道這就是真相?

    王老師將二十多年前的連環兇殺案告訴了陳歌,其中有一部分案情和陳歌已經知道的信息相互吻合。

    比如兇手曾經在東崗水庫將死者溺死,又比如兇手引誘死者進入了白龍洞隧道,還曾有居民看到兇手將死者從高樓推下。

    因為距離太過遙遠,死者的臉目擊者沒有能夠看清楚,只知道所有死者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他們穿著不同的衣服,但是他們的體型身高卻極為相似,簡直就彷佛是同一個人被殺了數次一樣。

    聽了王老師的話,陳歌心中掀起狂瀾,在做黑色手機試煉任務的過程中,他曾看到過這些場景。

    那個被人用各種方式殺死了無數次的小孩,就是曾經的他!

    伸手按著太陽穴,陳歌額頭冒出了青筋,腦海中支離破碎的記憶正在重組,他現在感覺頭很疼。

    “王老師,你確定最後一位死者的名字叫做陳歌?你們找到了他的屍體嗎?”

    “雖然我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但他被殺的時候我就在現場。”王老師眼中充滿了愧疚和懊悔,他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我們經過排查分析,在含江鎖定了三個和照片中孩子背影很像的小孩,我們斷定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應該就在這三個孩子當中。”

    “所以你們就圍繞這三個孩子佈局?”

    “沒錯,當時人手不夠,我也被緊急徵召,被分局領導安排進了七組,我們負責看守含江東郊一家私人孤兒院。”王老師停頓了一會,怕陳歌聽不明白,他又補充道:“我們鎖定的三個孩子,一個生活在含江市區,家庭條件非常好;一個生活在含江西郊,是羅氏地產管理人員的孩子;最後一個小孩則生活在東郊孤兒院。”

    這三個孩子的信息和陳歌的信息完全對不上,他記得很清楚,當時自己和父母一起生活在含江東郊的江源小區。

    明明警方鎖定的三個孩子都不是自己,可為什麼最後一個死者會叫做陳歌?

    “我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警方只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孤兒院的老師和院長,孩子們什麼都不知道,就像平常那樣玩耍,然後入睡。”

    “天黑之後,一切正常,一直到凌晨十二點,我們鎖定的那個孩子不見了。”

    “我不知道兇手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想明白。”

    “孩子不見後,我立刻報告上級,然後和七組所有人去尋找孩子。”

    “最後我和當時剛剛參加工作的顏隊,在含江東郊的一所廢棄建築裡找到了那個孩子。”王老師聲音都在顫抖,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他現在回想起來,仍舊很難控制住情緒:“那孩子被嚇壞了,他受了很重的傷,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他向我和顏隊求救,他說自己的名字叫做陳歌,他想見自己的父母,可就在那孩子要說出自己父母名字的時候,兇手進來了。”

    “那孩子親口告訴你們,他叫陳歌?”陳歌自己完全沒有這一段記憶,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現在給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兇手進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兇手穿著白大褂,戴著一張惡鬼面具,他似乎提前在屋子裡灑滿了迷藥,我和顏隊精神開始恍惚,他和那孩子交流了幾句後,強行將其帶走了。”王老師表情變得痛苦:“如果當時顏隊果斷開槍就好了。”

    “那最後你們抓住他們了嗎?”陳歌在意的是這一點。

    “根據其他組的警員所說,他們最後在江邊圍堵住了兇手,並親眼看到兇手將被害人的屍體拋入江中。”王老師深深的吸一口氣:“警方抓住了江邊的白大褂,大家親眼目睹他殺人,他就是兇手!但是問題在於,他們抓住他的時候有幾個疑點。第一,在江邊被警察抓住的白大褂是個瘋子,嘴裡一直念叨這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回來了;第二,他身上的白大褂很不合身,那似乎不是他的衣服;第三,從他殺人的手法來看極為生疏,根本不像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移花接木?真兇找了個瘋子,故意做戲給你們看?”其實陳歌真正想要說的是,被害者可能也被替換掉了。

    王老師和顏隊見到的兇手和被害者,是真正的兇手和年幼的陳歌,警方主力在江邊看見的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那個兇手是假冒的,那具被拋入江中的屍體可能也不是陳歌,而是東郊孤兒院的孤兒。

    “沒錯!你跟我猜想的一樣!”王老師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和顏隊與兇手見過面,雖然他戴著惡鬼面具,我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他身上那種冷冽瘆人的氣質和警方抓獲的兇手完全不同!”

    “東郊孤兒院那個孩子的屍體你們最後找到了嗎?”陳歌又問了一個問題。

    王老師搖了搖頭:“整個連環殺人案當中,所有被害者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聽王老師說道這裡,陳歌產生了一個猜想。

    詛咒醫院的醫生在二十年多年前將自己一次又一次殺死,但是他們發現無論如何都殺不掉自己,最後甚至還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為了轉移警方視線,他們故意在警察面前導演了這場戲,讓警察抓住了一個替罪羊。

    這起連環殺人案的死者和兇手其實都還在這個世界上,但這起案子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已經沒人知道了。

    真相不會因為時間流逝而改變,但是卻會被時間掩蓋。

    “那之前幾位死者的信息你們查到了嗎?”陳歌扶著路燈,低垂著頭。

    “沒有查到信息,也沒有找到屍體,甚至連毛髮、血跡都被兇手打掃的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留下來。”王老師臉色凝重:“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這是一起連環兇殺案,但是二十年前含江市分局結案的時候,就因為沒有找到那些死者的屍體,最後給這案子的定性是惡性兇殺案。”

    “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很大,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陌生的城市裡,王老師和陳歌站在馬路旁邊,周圍的行人來來往往,大家過著各自的生活,並沒有人在意他們在聊什麼。

    “你來新海,就是為了重新調查這起案子?”

    “是的,兇手穿的白大褂和新海某私立醫院的製服完全一致,另外我和顏隊聽過真兇的聲音,他說話帶著一點新海當地的口音。”

    “你還記得真兇當時說過什麼嗎?”

    “忘記了,那種記憶斷檔的感覺非常難受。”王老師掃了一眼陳歌,他沒有再往下說。

    事實上他參觀完陳歌鬼屋又產生了那種感覺,所以他才會在甦醒之後把所有細節全部記錄到筆記本上。

    這倒不是說他懷疑陳歌是兇手,他只是覺得陳歌不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鬼屋老闆,這也是他現在想要與陳歌合作的原因之一。

    “你說的那家私立醫院名字是什麼?具體位置在哪?”王老師是二十多年前連環兇殺案的見證者,陳歌恰好缺失了當時的一部分記憶,就憑這一點陳歌也準備去幫王老師。

    “那家廢棄醫院在新海和含江交界處,用過很多名字,流傳最廣的是新海中心醫院。”王老師猶豫片刻,很是真誠的看向陳歌:“我一個人能力有限,無法應對大部分情況,如果你今晚有時間的話,能不能和我一起過去一趟?”

    “就咱們兩個?”

    “還有老吳。”王老師是鐵了心要過去,但是陳歌知道,光憑他們三個遠遠不夠。

    “王老師,你如果願意相信我的話,咱們最好再等幾天。”陳歌不會告訴王老師關於自己的秘密,他已經想好了藉口:“前天夜裡新海牌樓倒塌,警方在那裡發現了死者,這個案子和一年前的案子有關。”

    “我知道新海警方很忙,所以他們不幫我,我也可以理解。”

    “不,我想要說的是,那起案子也和你剛才給我說的醫院有關。”陳歌非常認真:“這三起案子都跟那所醫院有聯繫,新海警方遲早會意識到這一點,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進去。”

    “那我們還要等多久?”

    “快了。”陳歌也不知道新海警方什麼時候會查到詛咒醫院,他暫時只能這麼說:“你已經等了二十年,應該也不差這幾天,咱們倆互留聯繫方式,時機一到,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吧。”王老師也鬆了口氣,如果新海警方能夠和他一起調查,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王老師,最後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千萬不要一個人去調查。如果電話裡說不清楚,那你可以去新海世紀大道的惡夢學院鬼屋找我。”陳歌臉上露出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那裡也算是我的產業,非常安全。”

    “多謝。”王老師凝視著陳歌,還想要問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他轉身離開,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等王老師走後,陳歌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為什麼我一點印像都沒有?”

    王老師說的話已經能夠從側面證明,陳歌小時候確實被人殺死過,這不是冥胎製造出的幻覺,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陳歌一直逃避的事情現在被擺在了明面上,他無法再去迴避,他必須要直視這一切。

    “那個被一遍遍殺死的孩子應該就是我,所有信息都對上了,而殺我的人就是被詛咒醫院的醫院,在這整個過程中我父母又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為什麼不去製止?”

    陳歌狠狠抓住了自己的頭髮,這種明明發生過,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的感覺非常痛苦:“我的父母一直都待我非常好,正是這個家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幸福、溫暖和愛,這樣的父母怎麼可能坐視我被一遍遍殺死?”

    “或許醫生殺死的人不是真正的我?而是我身上的某一種東西?比如是我身上的惡念聚合體?”陳歌拿出了黑色手機,仔細翻看之前曾做過的那些試煉任務。

    “我獲得黑色手機後,做的第一個惡夢級別任務是閉眼站在鏡子前面,那是在午夜凌晨,鏡子外面的我是人,鏡子裡的我是鬼。一個善良膽小,一個兇殘可怕,這個任務難道就是想要通過鏡鬼給我一個暗示嗎?”

    陳歌現在還記得那個惡夢任務的描述相信你一定還在好奇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來玩個小遊戲吧,真相就在你睜眼的那一刻。

    “鏡子為主要道具,如果我當時睜開眼睛,看到的會不會是鏡子裡的我?”

    “恐怖屋正式開始營業,我遇到的第一位特殊遊客是范鬱,這個孩子現實中孤僻封閉,一直在尋找天堂。而在門後的血色世界裡,另一個範鬱成為了畫家,他背負整座鬼校的詛咒和執念,在地獄中修建出了天堂!”

    “範鬱和畫家,一個代表著人,一個承擔了所有的罪惡;一個活在門外,一個進入了門內。”

    “範鬱是暮陽中學開啟的關鍵人物,暮陽中學又是我經歷的第一個二星恐怖場景。”

    “三星試煉任務第三病棟的開啟人物是門楠,門楠的情況同樣如此!他在精神病院裡出生,所有的不幸和痛苦化作紅衣門楠,本體則成為了高醫生的學生,過上了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現在想想真的是細思極恐,高醫生是怪談協會的會長,紅衣門楠是被他囚禁在第三病棟的門後,門楠本體則成為了他最得意的學生。

    高醫生知道的東西或許比陳歌預想的還要多,他從一開始就是在有目的的做某種試驗,而門楠就是他的試驗品!

    “四星試煉任務冥胎就更不用多說了,影子是從我身邊逃走的,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來看,他承受了我的部分痛苦和絕望,拼命渴求幸福和美好,而正是這部分情緒化為了冥胎的種子。”

    拿著黑色手機,陳歌臉色發白,他終於意識到了。

    從獲得黑色手機開始,每一個關鍵試煉任務都在向他透露一個信息。

    一個人的幸福背後,是另一個人承受了所有罪孽和絕望。

    “難道門的後面,真的還有另外一個我?”

    陳歌看著掌心的黑色手機,看著一條條發送來的信息,看著冰冷屏幕上自己的身影。

    “我好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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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3
匿名  發表於 2023-5-16 01:01:53
第1151章   晚餐時間到了

    “常雯雨曾說過,她在血色城市裡的某個地方見過黑色手機,一直給我發送信息的人應該就在那裡。”

    很多線索串聯在了一起,陳歌距離真相也越來越近了。

    回到世紀大道惡夢學院,陳歌在進入鬼屋的時候,發現街道對面十里香熟食店裡有一道目光在窺視自己。

    但當他使用陰瞳朝那裡看去時,並沒有找到那道目光的主人。

    “是十里香的店老闆在看我?”

    陳歌也不能確定,他準備等到晚上再過去好好探查一下。

    進入校長辦公室,吃仁正在屋裡睡覺,陳歌沒有打擾他,自己坐到了書桌前面。

    他打開背包正想要整理自己的物品,臉色突然發生了變化。

    “為什麼這張紙條還在我包裡?我不是把它交給新海警察了嗎?”

    陳歌將紙條從背包中拿出,上面那歪歪歪斜斜的字跡彷彿是一種無法擺脫的詛咒。

    “我的背包裡棲身著十幾位紅衣,如果是有'人'將紙條偷偷放回我的背包,那紅衣員工們一定會察覺!”

    如果是普通人遭遇了這樣的怪事,首先想的肯定是將紙條撕碎,或者將它燒掉,然後他們會發現就算這麼做,紙條仍會出現在自己身邊,這就是標準的恐怖故事開局。

    但陳歌就不一樣了,他先將紙條放在了自己影子上,等了半個小時候發現沒有異常之後,他又撿起紙條將其塞在了紅色高跟鞋當中。

    “這紙條不斷出現,彷彿就是在提醒我,我所處的世界是病態的。”

    “它不斷重複,如果我相信了它的話,開始順著它的思路思考,那我恐怕就會真的成為一個病人。”

    詛咒醫院需要兩種人,一類是病人,一類是醫生。

    他們對待方醫生和陳歌的方式完全不同,似乎一開始就認定陳歌是個“合適”的病人。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來暗示陳歌,只要陳歌開始動搖,也覺得這個世界是病態的需要被改變,那他就進入了醫院預設的陷阱當中。

    “新海這座城給我的感覺很不好,表面上繁華安定、治安良好,但在這裡我太沒有安全感了。”

    陳歌正在想問題,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吃仁突然喊了一聲,他雙手胡亂揮動,嘴裡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情緒異常激動。

    “做惡夢了嗎?”陳歌身邊有擅長夢境的紅衣——隧道女鬼的兒子,但是他不敢隨便把其放出來,如果吃仁忽然醒來,一睜眼看到自己面前的趴著個巨大的蜘蛛,恐怕會直接嚇出問題來。

    “喂!醒一醒!”陳歌輕輕推了推吃仁肩膀,從夢中驚醒的吃仁一下坐了起來,他胸口劇烈起伏,衣服都被冷汗弄濕了。

    “做惡夢了?”陳歌遞給吃仁一杯水,但是吃仁卻沒敢去碰陳歌的水,他往後縮了縮身體,眼中滿是驚恐。

    “它又來我的夢裡了!它好像知道我背叛了它!”吃仁聲音尖銳,雙手抓著自己的臉,撓出了幾道血印。

    “別激動,你先說說自己都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了那個臉上只有一張嘴的鬼,它就站在床邊,讓我給它講故事。”吃仁捂著心口:“我很害怕,說已經沒有故事可以講給它聽了,它不依不饒,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給它講故事,那它就把我的腦袋撬開,鑽進我的腦袋裡。 ”

    “然後呢?”

    “它正要鑽進我的腦袋裡時,你把我叫醒了。”吃仁心有餘悸:“我感覺它已經知道我背叛了它,所有背叛他的家人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生不如死,我必須要逃走!不能在新海呆了!”

    “你先冷靜。”陳歌一把抓住吃仁的肩膀:“你身上的詛咒已經被抑制住,就算他知道你背叛了它,只要不被它找到,你就暫時安全。”

    “它一定會找到我的,只要我還在新海,他就一定會找到我的!”吃仁已經崩潰,四十多歲的人此時被嚇的像個孩子一樣。

    “如果它能給你託夢,確實也有可能在夢中翻看你的記憶,知道你的位置,然後找上你。”陳歌不想去欺騙吃仁。

    “我死定了,我必須要盡快離開!現在我就走!不能等到天黑了!”

    “你別急,它可以在夢中翻看你的記憶,那隻要你不睡覺它就暫時拿你沒有辦法。”陳歌翻動漫畫冊將張憶喚出,已經成為了紅衣的張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和之前完全不同,非常的恐怖。

    “我可以堅持二十四小時不睡,但總不可能一直不睡覺啊!”吃仁抱著自己的頭,他眼中滿是絕望。

    一開始他給方醫生提醒,這還不算大罪,可現在他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外人,觸犯了詛咒醫院的禁忌,一旦被抓回去,他簡直不敢想像那群人會對他做什麼。

    “你畏懼的那個人可以在夢中翻看你的記憶,知道你的一切,這能力確實很恐怖,不過並非無解。”陳歌示意張憶使用自己的能力:“我們只需要連你的記憶和認知一起欺騙,那就可以誤導它了。”

    “連我一起欺騙?”

    “對,我會暫時隱藏你的一部分記憶,以此來誤導他。”別人遇到麻煩,第一時間想的是如何解決麻煩,陳歌遇到困難,想的是怎樣才會最大化利用困難。

    “沒用的,就算記憶被隱藏,只要我還在新海,它就一定能找到我。”吃仁痛苦的搖著頭,他已經放棄了:“新海所有吃姓人都是它的眼睛和耳朵,而且我的身體裡還有它的詛咒,如果我不逃出新海,它只要稍微付出一些代價,便能感應到我的位置。我是它的'家人',是永遠也無法擺脫它的'家人'。”

    “它的感應範圍僅限於新海嗎?”

    “新海地下埋藏著它們的詛咒,它們詛咒了這座城二十年,你也跟著我離開吧,我們贏不了的。”

    “地下埋著詛咒?”陳歌鎖住了吃仁的雙手:“詳細說說。”

    “我不能說,一旦開口詛咒就會被觸發!它會立刻趕過來!”吃仁拼命掙扎,詛咒醫院是紮根在他心底的恐懼,任何言語上的安慰都不起作用。

    “看來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帶你去一個地方。”陳歌示意吃仁跟著自己,他們走出校長辦公室,在陰暗的惡夢學院中穿行:“到了,就是這。”

    陳歌停在一扇門前,他推門的同時,比劃了一個手勢。

    張憶悄無聲息出現在吃仁身後,在吃仁探身往門裡的看的時候,張憶的手落在了吃仁頭頂上。

    眼睛慢慢閉上,張憶將吃仁腦海中關於陳歌的記憶全部消除。

    “你幫了我很大的忙,我自然不會看著你死。”陳歌這個人非常有原則,他準備消除吃仁的記憶,然後連夜將他送出新海。

    “吃姓凶神能通過託夢翻看所有吃姓者的記憶,這一點必須要重視。”

    張憶也能翻看記憶,但就算他成為紅衣,也必須要在接觸到某個人後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

    “老闆,他的腦海裡滿是黑色的蛛網,很多記憶都和詛咒融為了一體,我只能把最近幾天關於你的記憶刪除修改,他之前的記憶我沒敢直接看,我擔心觸發詛咒,打草驚蛇。”張憶變為紅衣後,不僅沒有失去理智,還獲得了更多的人類情感。

    “你做的非常好。”陳歌看著暈倒在地的吃仁:“吃姓凶神開始給吃姓人託夢,看來被詛咒醫院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接下來它們又會有什麼行動呢?”

    敵人實力未知,能力未知,一旦被對方主動找上門來,陳歌會非常的被動。

    “觸發詛咒,那位吃姓凶神會立刻趕到?這一點說不定能夠好好利用一下。”陳歌拿出手機撥打了老吳的電話:“吳哥,你晚上有時間嗎?能不能開車來惡夢學院後門一趟?”

    “好。”老吳答應的非常乾脆。

    晚上六點多,老吳開著含江法醫學院的車來到惡夢學院後門。

    陳歌放出紅衣注意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將昏迷的吃仁背進了車裡。

    “他是誰啊?”

    “一個朋友。”陳歌提著背包也坐進了車裡:“我要把他送到含江去。”

    “啥?回含江?”老吳有些驚訝:“你事情辦完了嗎?”

    “還沒,不過我要暫時先回去一趟。”陳歌關好了車門:“吳哥,你車子快要開出新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減速。”

    “為什麼? ”

    “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陳歌翻動漫畫冊,讓所有紅衣都處於最好的狀態:“準備出發吧。”

    車子緩緩啟動,陳歌眼底閃著危險的光。

    “吃姓凶神給所有吃姓人都下了詛咒,剛才吃仁說,只要他們觸發詛咒,那位凶神就會立刻趕到。”陳歌眼睛慢慢瞇起:“換句話講,這是一個能夠把凶神單獨從詛咒醫院引出來的絕佳機會!”

    在陳歌聽到吃仁說的那些話時,他心中就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要把凶神引出來,然後幹掉對方!

    被詛咒醫院明面上有兩位凶神,如果能夠殺死其中一位凶神,那局勢將完全被逆轉。

    陳歌這邊準備萬全,那位凶神倉促應戰,陳歌覺得自己成功的機率差不多有七成,這已經足夠他去賭一把了。

    “紅色高跟鞋、小布、常雯雨,我有三位頂級紅衣,還有數位擁有特殊能力的紅衣,以及凶神張雅,這樣的陣容足夠佈下殺局。”

    “吃姓人不能隨便離開新海,再加上詛咒被觸發,就算那位凶神沒有親自趕到,它估計也會派其他紅衣過來。”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削弱詛咒醫院實力的好機會。”

    小魚小蝦陳歌已經吃膩了,他決定從詛咒醫院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坐在前面開車的老吳並不知道後排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調高了空調溫度,嘴裡小聲嘀咕:“奇怪,怎麼今天空調的製冷效果這麼好?都凍的我打顫了。”

    新海這地方非常的堵,陳歌和老吳又正好趕上晚高峰,老吳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把車開到了新海遠郊。

    他按照陳歌所說,在快要離開新海的時候開始減速。

    車內氣氛變得凝重,陳歌閉目養神,他讓所有紅衣都收斂了氣息。

    又過了一會,車子順利開出了新海,並沒有任何人來阻攔。

    “是我想多了?”陳歌沒有鬆懈,繼續安心等待。

    夜色加深,路邊的光線慢慢變暗,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

    馬路上的汽車越來越少,到最後整條路上好像就剩下了陳歌這一輛車。

    “奇怪,今晚路上的車好少。”

    “你非要繞一圈再出新海,這條路比較偏僻,車少很正常,等上了高速車就多了。”老吳還沒意識到問題,他剛說完車子就猛地震了一下,好像是輪胎壓住了什麼東西:“地是平的啊?”

    看向後視鏡,老吳掃了一眼後,冷汗立刻流了下來,他看見自己剛剛開過的地方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撞到人了!”一腳剎車,老吳趕緊把車停到了路邊:“陳歌!快下來!”

    “別慌!”陳歌一把抓住了老吳的手:“等會不管發生什麼時候,你千萬不要亂跑!一定要跟緊我!”

    “好、好……”

    提起背包,陳歌打開車門還沒下車,原本昏迷的吃仁突然開始嘶吼,他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直接劃破了脖頸,他想要自己殺死自己!

    “老吳!你看住他!”

    陳歌讓老吳控制住吃仁,他飛速翻動漫畫冊。

    詛咒醫院的人已經來了,只是不知道來的是不是凶神。

    陳歌使用陰瞳看向地上的屍體,那滿身鮮血的屍體忽然動了一下,一張滿是傷痕、面目全非的臉露了出來。

    “救救我……”

    粘稠的血液從屍體傷口流出,化為無數血線貫穿了它自己的身體,緊接著那些血線操控著它快速朝陳歌撲來!

    “這紅衣只是個玩具!我要找到操控血線的人!”

    能夠把紅衣當做玩具,陳歌知道自己這次釣到了一條大魚。

    隨著翻書聲不斷響起,無邊的血色以陳歌為中心瘋狂向四周擴散!

    “全都出來吧,晚餐時間到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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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6 01:02:13
第1152章   我綁了凶神的兒子

    陳歌猜到詛咒醫院可能會來,所以他讓老吳開車繞到了距離詛咒醫院最遠的城市另一端,專門挑了一條人少的路出城。

    夜路走多了會遇見鬼不假,但是鬼在夜路上埋伏的人多了,也可能會遇到陳歌。

    周圍人煙稀少,就算和凶神交手也不會傷及無辜,另外這裡距離被詛咒醫院很遠,陳歌有充足的時間擊殺掉對方,然後迅速逃離。

    陳歌看似粗心大意,實際上每一步他都提前想到了。

    無邊的血色從他腳下湧出,遮住了水泥地面,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將路段封鎖。

    眼前的紅衣只是玩具,真正危險的是操控血絲的人,陳歌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直接讓所有紅衣同時出手,封鎖整片區域。

    “找到你了!”

    血色在擴散過程中很快遇到了抵抗,陳歌扭頭朝那裡看去。

    路邊的一棟廢棄建築門口坐著一個小孩,那孩子低垂著頭,手裡還拿著一個類似棒棒糖的東西。

    從陳歌腳下冒出的血色經過小孩時,自動避開,根本無法靠近這孩子的身體。

    “是凶神嗎?”陳歌也非常緊張,他使用陰瞳,清楚看到男孩手中拿著的根本不是棒棒糖,而是一枚被穿透的眼珠。

    更恐怖的是小孩腳下還堆放著一些玩具,那些玩俱全都是用五官改造成的。

    馬路中間的紅衣在小孩操控下撲向陳歌,它在距離陳歌一米多遠的時候,再也無法靠近陳歌一步,惡臭化為濃濃的臭味護在陳歌身邊。

    紅衣拼命嘶吼,它的身體在血絲勒拽之下變形,那個小孩根本不在乎它的感受,只是把它當成了一件隨時可以捨棄的工具。

    “怪不得敢逃走,原來是有人為你出頭。”陰冷、尖銳的聲音從小孩身體裡發出,坐在建築門口的男孩抬起了頭,他臉色蒼白如紙,整張臉上只有一張嘴!

    “明明是家人,為什麼要逃走?我最恨的就是那些拋棄家庭的人!”小男孩的聲音直接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似乎要刺穿耳膜一般。

    看見小男孩情緒逐漸失控,陳歌不僅沒有害怕,嘴角還輕微上揚:“居然不逃?看來它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陳歌曾聽吃仁說過,他最開始在太平間夢見的就是這個小孩,後來他還夢見了一個臉上只有一張嘴的中年人。

    以現在的情況來推測,那個臉上只有一張嘴的中年人才是真正的吃姓凶神,而這個臉上只有一張嘴的小孩可能凶神的分身,也可能是他的兒子。

    不管哪種情況,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的實力很強,強到自認為可以應對所有麻煩。

    就算被血絲包裹,那小孩依舊是一點要逃跑的意思都沒有。

    他明知道被埋伏,第一時間想的卻是要把陳歌也一起幹掉。

    其實這也是正常思維,新海市本就是詛咒醫院的地盤,他沒什麼好害怕的。

    再說他就是來追一個叛逃的家人,誰能想到對方會隨身帶著一位凶神、三位頂級紅衣和眾多天賦特殊的紅衣來埋伏?

    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往這方面想。

    陳歌也是利用了對方的這種心理,反其道而行之,果斷布下殺局。

    “這小孩拿紅衣當玩具,和那個凶神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本身實力應該也非常恐怖。”陳歌最開始計劃的是圍殺對方,但他沒想到那個小孩會主動衝進來和他正面搏殺。

    對方如果一看見陳歌就跑,演變成追擊戰的話那對陳歌非常不利,這也是他最擔心的情況,萬幸的是對方並沒有這麼做。

    看著主動走過來的小孩,陳歌臉上的笑容終於控制不住的露了出來。

    一位位紅衣從血霧中走出,在那小孩注意力被數位紅衣出手的時候,暗處的紅色高跟鞋和小布已經同時動手。

    這不能算卑鄙無恥,這是戰術。

    兩位頂級紅衣聯手背後偷襲,那小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五根紋滿詛咒的手指刺穿了他的胸口,無數黑紅色的血絲紮根進了他的身體。

    慘叫聲打破夜色的寧靜,一大堆活人的五官從男孩身體裡掉落出來,那些五官還保持著活性,眼睛在眨動,嘴巴在哀嚎,場面極為瘆人。

    “速戰速決!”

    接觸過後,陳歌也弄清楚了這小孩的真實實力,他是一位頂級紅衣,但他又和正常的頂級紅衣不同,他的身體裡殘留著大量不屬於他的黑色紋路。

    這孩子給陳歌的感覺,像是那位凶神為自己製作的備用軀體。

    就和常雯雨分割自己的心一樣,吃姓凶神也將自己身上帶有某種特殊含義的紋路賦予了這個孩子。

    小孩無法發揮出那股力量,再加上被兩位頂級紅衣偷襲,其中還有紅色高跟鞋這種極為擅長詛咒的特殊頂級紅衣。

    戰鬥從一開始就是碾壓的狀態,這也是陳歌的風格,絕對不會為了保存實力留手,越快結束戰鬥越好。

    群魔亂舞,百鬼夜行,血液和詛咒鋪滿了無人的公路,連天邊的雲都被染紅。

    詛咒醫院的頂級紅衣被十幾位恐怖屋員工蠶食,他身形虛幻,慘遭重創,但就是殺不死。

    他身上那些黑色紋路總在最關鍵的時候護住他,最後他也知道無法抵抗,乾脆將記憶和意識收縮到了黑色紋路當中,直接放棄了大部分身體。

    戰鬥仍在繼續,陳歌心中慢慢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再這麼拖下去,被詛咒醫院的人一定會過來!”

    那孩子身上的黑色紋路被瘋狂攻擊,吃姓凶神肯定已經感知到了,等那位凶神過來局勢就會失控。

    陳歌原本的計劃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現在詛咒醫院已經知道有一股可以圍殺頂級紅衣的勢力存在,它們絕對不會再大意。

    沒辦法佔便宜,陳歌決定見好就收,數位紅衣聯手,將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孩關進了隧道女鬼兒子的門後。

    “老吳!快開車!我們回含江!”

    陳歌這也算是幹了一票大的,直接綁了凶神的“兒子”。

    沒敢停留,陳歌讓老吳趕緊開車逃離。

    等上了高速以後,陳歌回頭朝新海看了一眼,新海遠郊的夜空中有一片血紅,彷彿一個越來越大的血口子。

    “詛咒醫院內部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它們竟然沒追過來?”

    摸了摸手指上的婚戒,陳歌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和孫小軍有關。

    老吳也被嚇慘了,直接把車子開回了含江,他這輩子都沒有開過這麼快的車。

    “陳歌,我們離開新海的時候,看到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老吳聲音在打顫,這個問題他憋了一路,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等回到新世紀樂園我再告訴你,現在我們還沒有擺脫危險。”

    “那還回什麼樂園啊?我們直接去市分局吧!我現在就給顏隊打電話!”

    “沒必要,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等老吳把車子開進新世紀樂園,陳歌喚出了張憶,讓老吳美美的睡著了。

    “等你醒來,就會忘記所有痛苦和不安。”

    陳歌把老吳放在車裡,自己背著吃仁走向恐怖屋。

    拉開防護欄,陳歌還沒進去,門簾就被掀開,老白抱著小小,肩膀上臥著一隻大白貓出現在門口。

    “老闆,你回來了?”

    看著白秋林一副家庭婦男的樣子,陳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順手將白貓從老白肩膀上取下:“你是紅衣,多少要讓他們尊重你一下。”

    白貓很不滿意的扭動身體,隔著老遠揮動小爪子,但是它直接被陳歌無視了。

    “這幾天鬼屋裡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吧?”陳歌對恐怖屋還是很放心的。

    “鬼屋經營方面完全沒問題,大家也都很和諧,只不過……”老白朝恐怖屋的衛生間指了指:“那裡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我和衛老爺子還準備想辦法聯繫你,告訴你這件事的。”

    “衛生間?那裡怎麼了?”陳歌緊張了起來。

    “隔間的門在某天晚上突然打開了。”

    “什麼?!”陳歌一下驚了,他快步衝進衛生間,眼前的場景讓他再也無法淡定。

    封住隔間門的木板碎了一地,門板上的惡鬼圖案猙獰恐怖,就好像在看著每一個進入衛生間的人。

    “那扇門是從裡面打開的,我聽到聲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這樣了。”老白也走了進來:“為了維持原樣到你回來,我沒有整理這裡,只是一直守在衛生間,寸步不離。”

    “門是什麼時候被推開的?”

    “昨天深夜零點。”老白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我當時正在地下場景訓練暮陽中學的學生,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

    老白走到隔間門口,將隔板的門打開。

    那扇門外面刻著一個猙獰的惡鬼圖案,裡面有一個血手印。

    “手印是那天晚上留下的,是個小孩的手印,我印像中沒有任何一個孩子的手和這個手印吻合。”老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陳歌。

    “一直平靜的血門出現了變故,是裡面的人跑了出來嗎?”陳歌盯著門上的血手印:“他偏偏挑選我不在鬼屋的時候開門,這是個巧合?還是預謀好的? ”

    自家鬼屋的門會被人從裡面推開,這是陳歌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

    他現在把所有註意力都放在了詛咒醫院上,沒有精力再去探查自家鬼屋的這道門。

    血門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就比如冥胎的門和通靈鬼校的門,一旦進入就會完全陷入“推門人”的佈局當中,所以陳歌在弄清楚這扇門到底是什麼等級的門之前,並不是太想進去。

    自從獲得黑色手機後,這還是陳歌第一次長時間離開恐怖屋。

    “我總覺得從門裡出來的那個傢伙好像是為了故意避開我,它沒有傷害任何人,也沒有破壞屋子裡的任何東西,離開門後世界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就走了。”陳歌默默的托住下巴:“感覺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追趕,終於找到機會逃走了一樣。”

    門上的手印是一個孩子的小手,陳歌記住了手印形狀之後,關上了廁所隔間的門。

    “感覺所有事情都擠在了一起。”陳歌讓老白繼續守在衛生間,他則進入了地下場景。

    和留守的員工們打過招呼之後,陳歌帶領剩餘的紅衣,進入隧道女鬼兒子的門後世界。

    門後世界和現實隔絕,在這裡就算是那位凶神也無法具體感知到男孩的位置。

    滴水不漏,陳歌早已計劃好了一切。

    “那個頂級紅衣的記憶你看了嗎?”陳歌看向張憶。

    “我剛成為紅衣,和它之間實力相差太大,還沒辦法翻看它的記憶。”張憶每次想要靠近那個小孩都會被詛咒灼傷,身上出現大面積黑色瘡口,所有員工當中,只有紅色高跟鞋絲毫不受影響。

    “實力相差太大?那你們就繼續消磨它的實力,不管用什麼手段,直到你可以讀取它記憶為止。”陳歌用最正義凜然的語氣,說出了最狠的話。

    聽到自己老闆的話,張憶滿臉苦笑,但也不敢反駁,只是小心翼翼的說道:“那位擅長詛咒的頂級紅衣現在正在剝離詛咒,等她將詛咒吞食掉以後,應該就沒問題了。”

    小孩身上攜帶的詛咒是紅色高跟鞋從未見過的,這種詛咒中包含了吃姓凶神的能力,它能夠傷害到紅色高跟鞋,但同時也能提升紅色高跟鞋的實力。

    已經是頂級紅衣的紅色高跟鞋,想要提升自己能力非常困難,而現在她距離成為詛咒凶神又更近了一步。

    十幾位紅衣相互配合,利用他們各自的天賦能力,將詛咒醫院的頂級紅衣剝離成了幾部分。

    最危險的詛咒被紅色高跟鞋吸收,殘存的記憶和意識交給了張憶,頂級紅衣蘊含的仇恨和怨念讓所有紅衣分食,最後只剩下了來自凶神的黑色紋路。

    這詭異的花紋彷彿蘊含著生與死的真理,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完美,散發著極為危險的氣息。

    “那個頂級紅衣身上最有價值的就是這幾道紋路,吞食掉它們便能獲得恐怖的力量,但前提是要能夠完全消化它們。”張憶把紅色高跟鞋給他說的話,轉述給了陳歌:“想要消化它們非常困難,之前那位頂級紅衣在凶神的幫助下都無法做到。”

    “頂級紅衣都做不到?”

    “想要依靠紅衣的意志來承受凶神的怨念,幾乎不可能。因為消化的過程會持續很久,在這整個過程當中,吞食者都需要忍受難以想像的痛苦,還必須時刻注意不被凶神的殘念影響。”張憶搖了搖頭:“太難了,除非那位凶神主動幫忙,否則基本上沒人能夠成功吞食。”

    最有價值的東西也最危險,大部分紅衣都不願意嘗試,只有一位紅衣默默的盯著那詭異的花紋。

    “許音?”

    陳歌和周圍的所有紅衣都看向了許音,那個面容憂鬱的大男孩手指穿過了黑色紋路的縫隙,他緩緩抬起手臂。

    被紋路觸碰到的皮膚正在飛速龜裂,對常人來說難以想像的痛苦,卻只是讓許音微微皺了下眉。

    恐怖屋所有員工當中,許音的意志最為堅強,而且陳歌對他也有信心,覺得就算凶神誘騙許音,許音也不會做任何對恐怖屋不好的事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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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6 01:02:33
第1153章   最後的噩夢級別日常任務

    在張雅沉睡的時候,許音曾多次保護陳歌,那個時候一人一鬼都很弱,每次都是生死相搏,爭奪一線生機。

    陳歌最信任的厲鬼就是張雅和許音,他們之間的那種羈絆已經超過了生和死的距離。

    “你確定要吞食凶神的黑紋?”陳歌非常認真的看著許音,雖然許音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他絕對不會去強迫對方。

    獲得力量的同時,要承擔難以想像的痛苦。

    僅僅只是觸碰,許音的皮膚就開始大面積龜裂,要是將其吞入身體當中,那究竟要忍受怎樣的疼痛?

    黑色的紋路灼傷了皮膚,血絲修復的速度剛好能趕上破壞的速度,許音默默看著指尖的黑色紋路,然後點了點頭。

    沒人知道許音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他感受到了凶神帶來的壓力,又或許他知道陳歌的處境並不好,一次次生死危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保護他重視的一切。

    他從未多言,但他心裡清楚,自己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不要勉強自己。”陳歌和其他鬼屋員工都看著許音,“人”群中央的許音緩緩抬起手臂,將凶神的黑色紋路吞入腹中。

    在黑色紋路入口的瞬間,許音的臉和脖頸就浮現出了無數細密的黑色血管,他胸口的紅衣之心瘋狂跳動。

    他現在正承受的痛苦,旁人光是看著都感覺受不了。

    許音的表情也逐漸猙獰扭曲,痛苦和絕望湧上雙眸,他彷彿重新變成了當初那個無助的大男孩。

    理智被蠶食,許音正處在發狂的邊緣。

    嘶吼聲在門後迴盪,陳歌主動跑了過去,握住了許音的雙手。

    紅衣冰冷的血液包裹住了陳歌的手,一道道血絲在陳歌手臂劃出了數不清的傷口,皮開肉綻,溫熱的血不斷滴落,但陳歌卻一步不退。

    “不要被凶神蠱惑,你是許音,你的名字叫做許音!”

    身後的紅衣員工們也自發走出,一道道血紅的絲線落在了許音身上,大家沒辦法幫他緩解痛苦,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他快速恢復。

    紅衣強行吞食凶神的紋路,這在之前從未有過。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許音的身體幾乎重組了一遍,身體崩潰就算是紅衣也會忍受不住,但許音硬生生撐了下來。

    他慢慢的習慣了那種痛苦,紅衣之心上的古怪花紋在飛速成長,來自吃姓凶神的黑紋則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漸漸的,許音聲音當中傳出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他具體在說什麼,好像是在進行惡毒的詛咒。

    伴隨著詛咒聲,許音身體裡的黑紋化為了一張嘴,想要從內部啃咬許音的心。

    而在那張嘴咬住許音的心臟時,許音心臟之上的黑色紋路也鑽進了那張嘴當中,雙方誰也沒有讓步,互相吞食。

    忍受著極致的痛苦,在數位鬼屋員工的幫助下,許音心臟上黑色紋路慢慢佔據了上風。

    來自吃姓凶神的黑紋被擊碎,成為了許音的養料。

    一滴滴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黑血從許音的心臟流出,他整個人的氣勢都發生了變化,心臟上的黑色紋路也開始瘋狂蔓延。

    “成功了嗎?”陳歌讓張憶去詢問紅色高跟鞋。

    “暫時算是成功吧,凶神的紋路還會反撲,徹底消化估計還要一段時間。”其他人根本探查不了許音的身體,只有精通詛咒的紅色高跟鞋可以做到,張憶詢問過後還帶給了陳歌一個好消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許音的身體出現了很大的改變,現在絕大多數詛咒都無法對他產生效果,這也是那位擅長詛咒的頂級紅衣說的。”

    疼痛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不過許音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

    詛咒醫院的這位頂級紅衣被充分利用,一點也沒有浪費。

    “張憶,你盡快查看他的記憶,知道的越多,對我們越有利。”

    將紅衣厲鬼收入漫畫冊,陳歌離開了門後世界。

    回到恐怖屋地下場景,陳歌覺得還是自家舒服。

    在新海,就算他身邊有那麼多紅衣在,他依舊很沒有安全感。

    “接下來的重點還是詛咒醫院,我父母應該就在那裡,我要盡快找到他們。”陳歌回到了含江,但是張敬酒和曲長林還在新海,他也知道那裡會越來越危險,但他有必須要回去的理由。

    “我還答應了王老師要一起破案,小孫的安全問題也要考慮,如果我距離他太遠,就算他通過戒指給我提醒我也沒辦法及時趕到。”

    陳歌不能在含江停留太久,他準備把吃仁藏在恐怖屋,自己等天一亮就回新海去。

    “上一次走的匆忙,還有些事情沒來得及交代。”陳歌先是獨自進入員工休息室,拿出黑色手機,將剩餘的尖叫值全部用來抽取道具。

    可能是他真的把獎池裡的厲鬼給抽乾了,連續幾次都沒有看到厲鬼,反而是抽到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獎池有毒嗎?不是抽到厲鬼,就是抽到給厲鬼用的東西?能不能整點人間的玩意?”陳歌有些上頭,他看過黑色手機的介紹,知道轉盤裡除了厲害還有很多好東西,但他就是抽不出來:“是因為紅衣眷顧者的稱號太強力了嗎?”

    陳歌也沒辦法,只好先把抽取出來的道具分發給各位員工。

    看著大家給過年一樣,陳歌心中的不爽也慢慢消散:“員工實力提升對我也是好事。”

    道具分發到最後,陳歌發現上次抽獎獲得的噩夢級別任務刷新券還沒有使用,他看了看時間,果斷選擇了使用。

    “噩夢級別日常任務有特殊要求,不能攜帶任何鬼怪,也不能攜帶任何與黑色手機有關的東西,在新海市我根本不可能去做噩夢級別日常任務,風險太大了,只有在含江才能試一試。”

    收起手機,陳歌左右掃視,發現了趴在牆邊的白貓。

    身體又長大了一圈的白貓眼巴巴的看著陳歌,它來回晃動尾巴,別的厲鬼、執念都獲得了禮物,它似乎也很期待。

    “我怎麼可能虧待你呢?”陳歌將櫃子裡的高級貓糧拿出,把白貓騙到身邊之後,溫柔的摸著它的腦袋:“今夜零點過後,我們可能還要出去一趟。 ”

    既然回到了含江,那陳歌就要把所有沒做完的事情做好。

    在員工休息室裡小睡了一會,陳歌等到午夜凌晨之後,拿出黑色手機,翻看刷新出來的日常任務。

    “簡單難度日常任務:監控數量嚴重不足,很容易發生意外,請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將所有三星場景安裝監控。”

    “普通難度日常任務:厲鬼員工數量越來越多,想要他們全心全意為你工作,必須要時刻保證他們的心理健康,請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幫助五位厲鬼員工完成遺願。”

    “噩夢級別日常任務:你有沒有想過,在某個深夜,當你獨自推開家中某一扇門時,門的後面站著另外一個自己。”

    三個日常任務中,最後一個任務由猙獰的血字構成。

    深吸一口氣,陳歌選擇了最後一個日常任務。

    “噩夢級別日常任務十分危險,是否確認選擇?”

    “確認!”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你已接受噩夢級別日常任務——門,這是所有噩夢級別任務當中最困難的一個,希望你的運氣能夠一直這麼好。”

    “門(噩夢難度):閉上雙眼,堵住雙耳,不要說除你名字之外的任何一個字!從凌晨一點四十四分開始,推開你家裡所有的門!”

    “每推開一扇門都要喊一聲自己的名字,任務成功的方式有兩種。一是推開家裡所有的門,二是當你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你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門的另一邊響起。”

    “注意!你不能向任何人洩露任務信息!噩夢級別任務不能攜帶任何和手機有關的物品,不能攜帶任何厲鬼!”

    看完黑色手機上的信息,陳歌沉默不語,這個噩夢級別任務光看描述不是太恐怖,但具體去執行的話就顯得非常困難了。

    “任務要求是讓我推開家裡所有的門,但他沒有說這個家是指我以前居住過的家,還是指恐怖屋。”

    “如果是指恐怖屋的話,就算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恐怕也無法在封閉感官的情況下推開所有門。”

    陳歌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對我來說任務成功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在門的另一邊聽到自己的聲音。可問題是任務要求我堵住雙耳,我失去了聽力,還怎麼聽到門那邊的聲音?難道那個聲音會從門的另一邊響起,然後直接傳入我的心裡?”

    在自己家裡推開門,然後聽到門的另一邊傳來自己的聲音,看似簡單的描述,卻蘊含著某些特殊的含義。

    “我在恐怖屋裡做這個任務,應該不會遇到危險……”陳歌剛想到這裡,突然意識到,就在不久前,衛生間的門被人打開過,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

    那個從門後逃出來的東西,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藏在鬼屋當中。

    “就算他躲在恐怖屋裡,我也不用太擔心。”保險起見,陳歌給白貓套上了繩子,然後把繩子另一端拴在了自己腰上。

    牽著白貓,陳歌進入道具間,他找到了眼罩、耳塞。

    準備工作全部做完之後,陳歌走到了恐怖屋正門,他想要從這裡開始,推開自己鬼屋裡的所有門。

    “恐怖屋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地面建築我閉著眼也能走,比較困難的是地下場景。”

    時間分秒流逝,等到凌晨一點四十三分的時候,陳歌穿戴齊全,站在鬼屋門口開始默數心跳。

    等到一點四十四分的時候,陳歌用力推開了恐怖屋正門。

    聽不見、看不見,這樣的世界黑暗又安靜,彷彿周圍只剩下了自己。

    腦海中浮現出恐怖屋的地圖,陳歌閉著眼睛在走廊上移動,沒有碰到任何東西,這段路他走了無數次了。

    “所有噩夢級別日常任務都有更深層次的含義,它們在一步步引導我接近真相,這個任務應該也是如此。”

    陳歌沒有把任務信息告訴任何員工,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任何東西,走在熟悉的“家”裡,彷彿回到了很早以前他父母剛失蹤的時候。

    崩潰的他總是躲在鬼屋休息室角落,他很害怕,不敢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了改變。

    “陳歌?”推開化妝間的門,陳歌輕喊自己的名字,沒有任何回應。

    他摸著門扉,心中浮現自己為員工化妝時的場景,很忙碌,很充實,也很快樂,他以前從沒想過自己能夠交這麼多朋友。

    “陳歌?”

    接著他又走到了道具間,推門之後,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陳歌在黑暗中慢慢走遠,四周也越來越安靜,越來越冷。

    監控室、休息室、猛鬼換衣間,陳歌依次走過之後,進入了衛生間。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面前就是恐怖屋的衛生間,那扇血色的門就在衛生間裡。

    “這個任務會不會就是想要引誘我去推門?可是血門正常情況下不是只有凌晨十二點能夠推開?除非開門的人是推門人。”

    帶著某種猜測,陳歌停在了廁所隔間,他的手撫摸著門板,緩緩用力。

    “陳歌?”

    隔間的門被推開了,陳歌心臟咚咚直跳,他屏住了呼吸。

    一秒、兩秒……

    十幾秒後,門的另一邊並沒有傳來他的聲音。

    “不是這裡?”

    退出衛生間,陳歌又去了活體場景和午夜逃殺場景,可是仍舊沒有找到那扇門。

    “難道是在地下?”

    他在地上摸索,拉開了通往地下場景的鐵門,小心翼翼步入其中。

    溫度再次降低,陳歌打了個冷顫,他拽了拽纏在腰間的繩子,發現白貓不知何時已經跑了,那繩子一直拖在地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地下場景陳歌雖然也去過很多次,但並沒有形成肌肉記憶。

    為了不遺漏房門,他只能一點點的挪動腳步。

    黑暗、孤獨、冰冷、死寂,陳歌感覺這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所有的情緒都被慢慢剝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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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6 01:03:08
第1154章   請你一定要找到我

    摀住雙眼,堵住雙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務信息,嘴裡只能重複念自己的名字。

    陳歌在寂靜的黑暗中走了很久,他試著去回憶恐怖屋的地圖,但他慢慢發現了很可怕的一點,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好像不在恐怖屋當中。

    他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無法和人交流,聽不到任何聲音,四周只有黑暗。

    刺骨的冷意鑽入心口,陳歌終於停下了腳步。

    “我還在恐怖屋裡嗎?”

    這是陳歌第一次對自己鬼屋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會不會在推開某一扇門的時候,我就已經離開了恐怖屋?”

    腦海中冒出一個個恐怖的念頭,陳歌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自己,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推開那扇真正的門。

    在黑暗中摸索,在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嘗試著去推開觸碰到的門。

    陳歌總覺得這一幕自己似乎經歷過,以“門”為名的惡夢級別日常任務好像是想要告訴他什麼東西。

    在絕對的黑暗和死寂當中,時間已經慢慢失去了意義,陳歌的身體變得僵硬,皮膚表面冷的嚇人,他腦海中不斷閃過以前的記憶,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愈發強烈。

    “陳歌?”

    一遍遍呼喊著自己的名字,不斷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四周越來越安靜,也越來越冷,陳歌的腳步逐漸變慢,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自己再這麼走下去,可能就永遠無法回去了。

    思維變得遲鈍,大腦開始控制不住的瞎想,陳歌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情緒絕望。

    以前就算是面對再可怕的敵人,再恐怖的對手時,陳歌依舊不會放棄,因為他心中有自己的堅持,但在這個惡夢任務當中,那種堅持正在慢慢消退。

    腦海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絕望才是正常的。

    直到這個時候陳歌才意識到,希望就是一個五彩斑斕的肥皂泡,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他一直以來,就像是一個捧著肥皂泡的孩子,固執的站在世界的另一邊,堅持相信那肥皂泡裡包裹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記憶被一隻無形的手翻動,冰冷、疼痛、窒息,種種不屬於他的記憶在腦海中湧動。

    那種感覺非常糟糕,但是他卻又意外的感到熟悉,似乎這樣的痛苦自己曾經經歷過,而且不止一次。

    腳步越來越慢,前面似乎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所有的記憶和經歷都被絕望“感染”,它們想讓陳歌停下腳步,永遠的停在這裡。

    前面很危險,沒有逃離的可能,黑暗永無盡頭。

    在大腦還能保持清醒的時候,陳歌伸手摸到了自己的眼罩,他在猶豫要不要將眼罩取下。

    取下眼罩任務會失敗,但是不取的話,他現在感覺非常的不安。

    “我會不會已經進入了門後世界?門只有推門人可以在零點以外的時間推開,可萬一我就是推門人呢?萬一鬼屋裡的門就是我推開的?”

    手指搭在鼻樑上,陳歌最終還是沒有取下眼罩,而是選擇繼續往前走。

    “我正在經受自己記憶中不曾有過的痛苦,我正在體驗一種不屬於我的絕望,我不知道黑色手機想要告訴我什麼,但我知道這世界上有絕望存在,那就一定會有希望。”

    絕望的人,就算被幸福環繞,也會焦慮不安。

    心懷希望的人,就算一無所有,也能從一個肥皂泡裡看到五彩繽紛的世界。

    “我從未被這個世界善意對待,但這並不妨礙我在熱愛這個世界。”

    陳歌不知為何想到了張雅,想到了其他的鬼屋員工們:“就算身處最深的絕望當中,也有可能遇見一份最美的意外。”

    沒有摘下眼罩,陳歌忍受著他從未經受過的痛苦,承受著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繼續向前。

    不再遲疑,不再多想,他加快了腳步。

    身上痛苦越來越強烈,精神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一幕幕陳歌自己被殺死的場景出現在腦海當中。

    臨死前的他無助掙扎,苦苦哀求,換來的卻是一次次死亡。

    妥協、善意、信任全部被辜負,最終的結局只有絕望。

    手臂上青筋暴起,陳歌默默的忍著這一切,他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無論這份絕望到底屬於誰,我都會一直走下去。”

    陳歌在獲得黑色手機之前,腦海中遺留的大部分記憶都是美好的,他的父母也想讓他就這樣生活下去。

    事實上他在剛拿到黑色手機的時候還做出了一個選擇,如果他當時打開手機屏幕選擇了拒絕接受,那他將帶著這份美好的記憶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陳歌選了另外一條路,他想要知道真相,願意承受絕望,一步步去尋找自己的父母。

    隨著他不斷接近真相,那些被隱藏的絕望也會慢慢被回憶起來,但是他不後悔。

    這一路走來,到底有多難,只有陳歌自己心裡清楚。

    晝夜顛倒,每天疲於奔命,在生死之間尋找一線生機,終日與厲鬼、紅衣混在一起。

    刀尖上跳舞都不足以來形容陳歌的處境,他稍微有一點疏忽,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他選擇了最難的那條路,他也走到了距離真相最近的地方。

    這不是誰施捨給他的運氣,而是他自己從命運的洪流中爭取到的。

    “我不會因為這些絕望就改變,更不會屈服和背棄自己的過去,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我都會去面對!”

    一次次死亡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陳歌渾身彷彿被割裂一般,他忍受著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堅定的在沒有邊際的黑暗中前行。

    看不到周圍,孤獨一人。

    聽不見聲音,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

    他不斷呼喊著自己的名字,推開一扇扇門。

    “陳歌……”

    推開身前的門,他也不知道自己第幾次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面前忽然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

    “我沒想到有一天你真的可以走到這裡。”

    距離陳歌幾步遠的地方傳來了他自己的聲音,那一瞬間陳歌差點就摘下眼罩,他身體控制不住的在打顫。

    “所有人都想要殺死我,你是我最後的希望,請你一定要找到我。”

    掌心被塞進了什麼東西,那個聲音越來越小。

    “我在那座城的恐怖屋裡,請你一定要找到我!”

    “那座城?血色城市?血城之中也有恐怖屋?”握緊手中的東西,陳歌再也控制不住,他張開嘴想要問出心中的疑惑:“你……”

    可當他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四周的寒意瞬間消退,他抬起的胳膊碰到了門把手上。

    推開面前的門,腦海中不屬於他的記憶開始消散,他彷彿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陳歌愣了片刻後,慢慢取下眼罩和耳塞。

    他首先看到的是所有鬼屋員工都站在自己面前,大家都很詫異的盯著他。

    “我這是……在衛生間裡?”朝四周看去,陳歌發現自己正站在恐怖屋衛生間的隔間裡面,他的手還正抓著隔間的門。

    “我不是在地下場景?!”

    “你蒙著眼睛進了廁所,然後把自己鎖在隔間裡一直沒出來,我們還以為你被鬼附身了,然後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哪個鬼會做這麼出力不討好的事情。”門楠站在門口,他看見陳歌沒事後,擠開“人”群離開了:“散了,散了,人沒事。”

    “我沒有進入地下場景,而是一直在廁所隔間裡,那也就是說,從我推開廁所隔間門的那一剎那,我就進入了門後世界!”陳歌冷汗直冒,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那個聲音消失之前往他的手裡塞了一把佈滿裂痕的鑰匙。

    “鑰匙?自製力鑰匙?”陳歌稍一用力,掌心的鑰匙就脫落下大片鏽跡,斷成了兩節:“我剛才進入了門後?難道拿著自製力鑰匙就可以正常離開恐怖屋的門後世界?”

    陳歌以前還獲得過兩把自製力鑰匙,他一直沒搞明白這東西要怎麼用。

    “應該沒那麼簡單,門後的那個人或許是想要通過鑰匙來提醒我注意某種東西。”

    腦海中不斷浮現那個聲音最後說的話,陳歌沒有緊皺:“那座血色城市裡也有恐怖屋?他就躲在血城的恐怖屋裡?他還把我當成了自己最後的希望?”

    陳歌靠著門板,他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恐怖屋裡的這扇門應該是他推開的。”陳歌看著隔間的門,輕輕推動,但是房門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只有推門人可以操控門,陳歌自己無法將門推開,剛才他能進入門後,可能是真正的“推門人”通過某種方式打開了門。

    “等等!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推門人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只有這兩部分同時觸碰門的時候,才能將門推開。”

    從地上爬起,陳歌給員工們簡單解釋了一下,然後讓老白繼續守著衛生間,他跑回了員工休息室。

    一打開門,陳歌就看見白貓正在偷吃櫃子裡的高級貓糧,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去管白貓,直接拿出黑色手機,滑動屏幕。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恭喜你完成惡夢級別日常任務門!你將獲得特殊天賦獎勵禍口!”

    “禍口(天賦能力):禍從口出,從你獲得這項天賦能力開始,你的話它們全都可以聽見。”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非常不可思議,你同時擁有了殮容、陰瞳、靈嗅、鬼耳、禍口、活偶六項天賦能力,現在的你,已經可以做出想要的自己了。”

    看著黑色手機上的信息,陳歌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冷顫,他總感覺最後一條信息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做出想要的自己?我要親手做一個自己?什麼意思?”

    這六種天賦陳歌都還沒有提升到極限,除了陰瞳,其他幾項能力他使用的並不多,一直以來他都感覺這些天賦有些雞肋,但實際情況好像並不是這樣。

    “算了,暫時還是不考慮了。”陳歌很清楚,別的不說,想要真正發揮出活偶這項天賦能力,首先要找到一個活人做試驗才行。

    一具完美的活偶,需要一條鮮活的人命,這是陳歌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嘗試的。

    “或許在未來,我會改變主意,但我希望永遠不要有那一天。”

    陳歌收起黑色手機,今夜的惡夢級別任務帶給了他太多疑惑,他需要好好調整一下狀態。

    “我在做任務過程中感受到的絕望,就是另一個我的經歷嗎?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我所有的絕望都在他的身上嗎?”

    心煩意亂,陳歌看到了還在那偷吃的白貓,直接把它抓到了床上,摸著柔順的貓毛,他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連貓都知道趨利避害,我卻偏偏要朝最困難的那條路走,更絕望的是,擺在我面前的好像只有這一條路。”

    被陳歌抱著,白貓提心吊膽,它彷彿知道自己剛才做了錯事,現在老老實實,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白貓吞了怪談協會的血絲,那血絲本來是高醫生給投井女鬼準備的,算是高醫生的東西。”陳歌摸著白貓的小肚子:“我能不能通過白貓體內的血絲追蹤到高醫生?又或者讓高醫生通過白貓的血絲主動來找我?”

    詛咒醫院至少有兩位凶神,陳歌覺得僅憑自己不足以應對那座醫院,所以他想要聯繫高醫生一起。

    手指在白貓肚子上劃動,陳歌的舉動嚇得白貓不斷抽搐:“血絲可能已經和白貓的身體融合,看來只能帶著它一起進入門後了。”

    陳歌溫柔的摸了摸白貓的腦袋:“你的膽子太小了,必須要多鍛煉鍛煉才行。”

    看了下時間,距離天亮還有好久,陳歌單手抱著白貓,在道具間裡找到了通靈鬼校的畢業證書。

    “好久沒回去了,不知道通靈鬼校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詛咒醫院帶給陳歌很大的壓力,他決定聯繫所有力量,一起來對抗那所醫院。

    “血色城市距離通靈鬼校很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迷路的陌生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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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6 01:03:30
第1155章   擴張的血色城市

    陳歌讓老白留下守家,自己把所有紅衣員工收入漫畫冊,然後抱著白貓離開了恐怖屋。

    新世紀樂園的看門大爺早已熟睡,馬路上車輛很少,他等了好久才坐上一輛出租車。

    凌晨三點多,陳歌來到了西城私立學院,他拿著那張畢業證書跑到教學樓頂層的廁所隔間。

    “這玩意要怎麼用?”

    反複試了好幾次,血門都沒有出現,陳歌也不知道是通靈鬼校的門出現了意外,還是自己錯過了時間。

    “鬼校的門至今還是沒有'推門人',看來我只能等明天晚上零點再過來了。”

    他這邊剛說完,身後的影子就改變了形狀,廁所隔間的門上滲出了一滴血,緊接著那滴血像花朵一般綻放。

    血絲鋪滿了門板,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門縫處滲出。

    刺目的鮮血和畢業證書上的血光相互呼應,陳歌試著推動血門,一瞬間無邊的血色將他淹沒。

    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眼中已經滿是紅色,整棟建築被血液覆蓋。

    “通靈鬼校?”

    陳歌站在原地,他還沒回過神,走廊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

    下意識翻動漫畫冊,陳歌將門楠和小布喚出。

    片刻後,廁所門被推開,兩個長相非常精緻的小女孩出現在門口。

    她們一個穿著白裙子,一個穿著紅裙子,五官很相似,但是看見陳歌的反應卻完全不同。

    “櫻紅、櫻白?”

    “血門被推動,我一猜就是你回來了。”櫻紅歪頭掃了一眼陳歌,然後就把目光放在了小布和門楠身上,她可愛的眉毛微微皺起,然後牽著櫻白的手躲遠了一點:“說吧,你回母校想要幹什麼?大家雖然不怎麼歡迎你,但看在你救過學校的份上,我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幫你一把。”

    “校長在嗎?我想跟他好好聊一聊。”陳歌也挺擔心通靈鬼校的,畢竟這地方距離血色城市特別近,暮陽中學的老校長又只是一位半身紅衣,陳歌害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跟我來。”櫻紅也不廢話,帶領陳歌來到了校醫院。

    原本校醫生被殺之後,這裡就被空置了下來。

    “我想要見校長,你帶我來醫院幹什麼?”陳歌頗為不解。

    櫻紅無奈的攤開了手:“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掀開血紅色的簾子,陳歌看見一位身穿血衣的胖老人正在跟幾個學生談心。

    那位胖老人聽見響動,抬頭看向陳歌,臉上露出了很和藹的笑容:“陳歌?你怎麼來了?”

    “老爺子,你什麼時候突破到紅衣的?”陳歌非常驚訝,他上次走的時候老校長還是半身紅衣,這才多久沒見校長不僅成為了紅衣,而且實力還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我也忘了具體是什麼時間,自從成為這所學校的校長之後,我就一直在開導這些孩子,慢慢的就變成紅衣了。”暮陽中學老校長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厲鬼,他死後沒有吞食任何鬼怪,但是卻成為了半身紅衣,現在更離譜的是,這位老先生又莫名其妙的突破到了紅衣。

    從老校長身上,陳歌看到了厲鬼突破的另外一條路,這條路或許可以讓閆大年嘗試一下。

    “你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透露一些細節?”陳歌站在一群孩子和學生中間,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我的經驗估計對你沒有什麼用處,通靈鬼校的孩子有的是校園霸凌的受害者,有的是家庭破裂,從小沒有享受過愛和溫暖,我就想要把治愈他們童年的傷痕,真正把通靈鬼校打造成他們的家。”老校長抱著胖胖的肚子:“其實我也沒做什麼,主要是孩子們在慢慢認可我,他們影響到了學校意志,漸漸的我也獲得了學校意志的認可。”

    通靈鬼校的門正處在最虛弱的時候,它急需為自己尋找一個推門人,在這種情況下老校長又獲得了大多數孩子們的認可,再加上沒有其他人競爭、搗亂,所以學校意志開始加持在老校長的身上,想要慢慢讓他成為這扇門的主人。

    論實力,畫家和常雯雨都比老校長強,可他們並不能真正帶給門後學生們救贖。

    老校長雖然是最弱的一個,但這位老人卻是最合適的。

    他沒辦法在門後修建天堂,也沒辦法帶領所有學生逃離門的束縛,不過他可以儘自己最大的力量打造一個避風港。

    “四星場景是能夠誕生凶神的,通靈鬼校是黑色手機承認的四星場景,如果再給老校長一些時間,說不定他真能成為一個奇蹟。”

    不吞食任何一個厲鬼成為凶神,這幾乎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卻因為老校長的某種堅持,正在慢慢變為現實。

    老校長為陳歌指明了一條路,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和閆大年好好聊一聊,弄清楚閆大年內心的真實想法。

    “校長,這段時間,那所血色城市還有沒有來找過我們的麻煩?”上次陳歌進入通靈鬼校的時候,張雅剛剛成為凶神,重傷未癒,員工實力也沒有得到過提升,但這次不同了,光頂級紅衣他現在就有三位。

    “那座城……”老校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情況不是太樂觀,我帶你去頂層看看你就知道了。”

    校長領著陳歌來到教學樓頂層,通往樓頂的鐵門是整個鬼校裡唯一一扇沒有被木板封死的門。

    “我來開門,你不要離我太近,很危險。”老校長從紅衣當中摸出一把鑰匙,那鑰匙上竟然刻印著一個縮小的紅衣之心。

    緩緩將門打開一條縫隙,濃重的血霧直接順著縫隙飄入走廊當中。

    確定沒有危險之後,老校長才讓陳歌過來:“你自己看吧。”

    使用陰瞳,陳歌順著門縫朝外面看去。

    通靈鬼校四周聳立著各種各樣的建築,每一棟建築都被血色覆蓋!

    “這跟我上次離開完全不同啊!”陳歌非常驚訝。

    “通靈鬼校已經被那座血色城市給吞掉了。”老校長面帶苦笑:“你走後沒多久,那座城市距離鬼校越來越近,我們沒辦法只能放棄了部分校區,集中所有力量,用剩餘的木板和魂釘將主校區完全封鎖,只留下了這一扇出入的門。”

    “也就是說通靈鬼校現在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場景?”

    “恩,操場、倉庫區、社團場館這些地方我們全都放棄了,大家現在主要集中在教學樓、公寓樓和實驗樓當中。”老校長看著外面的血霧,輕聲嘆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那座血城面前,我們顯得太渺小了。”

    通靈鬼校已經被血色城市吞併,這是陳歌來之前沒有想到的。

    “這座血城還在不斷擴張,不對,或者用成長來形容更加恰當一些。”老校長倒是看得很開:“被吞併也好,只要我們不離開主樓,血色城市裡的鬼怪也不會對我們動手,這裡好像有一套他們自己的規則。”

    之前通靈鬼校是獨立在血色城市外圍的,就和冥胎場景一樣,是完全獨立的,但是現在通靈鬼校場景也成為了血色城市的一部分。

    陳歌順著門縫朝遠處看去,四周全都是血紅色的建築,根本看不到盡頭。

    “不知道被詛咒醫院是不是也獨立於血城之外。”陳歌凝望著遠方:“要是能讓這座城去吞併被詛咒醫院就好了。”

    “陳歌,這裡很危險,你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就把門關上了。”老校長催促道。

    “畫家最後進入了血城,高醫生現在或許也在血城的某一個地方,我到底要不要進去?”陳歌翻動漫畫冊,他很想讓員工們進入血城之中獵殺,但這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到現在還記得高醫生冒然進入血城後的下場。

    “嘭!”

    鐵門關上,老校長似乎是看出了陳歌的想法:“千萬別做傻事,就算是頂級紅衣也可能在血城裡遭遇不詳。”

    “遭遇不詳?”

    “通靈鬼校剛被吞併的時候,有一些鬼怪躲在血霧之中,他們想要進入鬼校,但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鬼怪全都魂飛魄散了。”老校長自己也說不清楚:“非常的可怕,我們躲在教學樓裡,僅僅只是看到了一個紅色影子飄過。”

    “那是頂級紅衣嗎?”

    “就算是頂級紅衣也做不到瞬間殺死那麼多鬼怪,再說那些鬼怪當中本身好像就有頂級紅衣的存在。”老校長心有餘悸:“你如果以後不小心進入了血城,一定要記住,看見紅色的影子趕緊跑,它好像不能進入建築內部。”

    “知道了。”陳歌深吸了一口氣:“校長,你先把門打開,我想要去外面做個試驗。”

    “你這個人怎麼比鬼還膽大?”老校長搖了搖頭,最後他也是被陳歌磨得沒辦法才勉強同意。

    手持漫畫冊,陳歌讓紅色高跟鞋從白貓體內取了一點蘊含紅衣血絲的血:“你用這個血液下咒,看能不能聯繫到高醫生?”

    紅色高跟鞋嘗試了好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不行嗎?看來光用怪談協會的血絲還不夠,這樣的話我只能去找高汝雪了。”陳歌對高汝雪沒有任何惡意,只是血脈相連,他想要通過高汝雪來聯繫高醫生。

    高醫生的不幸是從遇到被詛咒醫院開始的,他妻子的死亡也和那所醫院有關,所以他和陳歌有共同的敵人,他們是利益一致的盟友。

    “陳歌!快回來!不要停留太久!”老校長發現血霧裡有什麼東西在靠近,高聲提醒。

    陳歌也沒有冒險,收起漫畫冊回到了通靈鬼校當中。

    關上鐵門,老校長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千萬被出去,這座血城真的非常危險。”

    “校長,我這次來還有件事情想要問你。”陳歌說出了自己的另外一個目的:“通靈鬼校裡還有沒有人能夠聯繫到畫家?我想要和他聯手去做一件事情。”

    “認同畫家的學生都跟著他離開了,不過有一件東西應該可以幫你找到畫家。”老校長鎖好了門,帶著陳歌又去了實驗樓,他在美術活動室裡找到了一幅未完成的油畫:“這是畫家留下的唯一一幅畫,他離開鬼校的時候,所有的畫都化為飛灰,只有這一幅留了下來,我想這幅畫一定對他非常重要。”

    陳歌接過那幅畫了一半的油畫,畫中的內容很簡單,一個臉容滄桑的年輕人和一個小孩並排坐在陽光下,他們好像在聊著什麼。

    “這畫的是畫家和範鬱?”

    普通簡單的場景,對於畫家來說卻是很難實現的夢。

    陳歌將油畫收好,然後又去跟鬼校裡的其他紅衣見了一面,他想要去對付詛咒醫院,還需要大量幫手。

    在徵得老校長同意之後,陳歌帶走了鬼校的三位紅衣。

    離開通靈鬼校,現實中天還沒亮,陳歌又撥打了張文宇的電話,想要和對方見一面。

    半小時後,陳歌在含江北郊的一棟廢棄大樓裡找到了張文宇。

    這位自殺接線員正站在一位身患重病的流浪漢身邊,他默默的注視,想要去救,但又不願意破壞某種規則。

    最後他就彷佛現實中的死神一樣,靜默的守候。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陳歌走到了張文宇身邊。

    “好。”張文宇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你先別急著答應,我想要對付的敵人里至少有兩位凶神。”陳歌不想去勉強別人。

    “凶神?”

    “就是比頂級紅衣可怕十倍的存在。”陳歌表情凝重:“你現在還願意幫我嗎?”

    “當然。”張文宇點了點頭。

    “多謝。”陳歌想要將張文宇放入漫畫冊,但是他嘗試了幾次都沒有用,詢問過閆大年以後他才知道,張文宇看著是一位紅衣,但他實際上相當於無數的厲鬼,漫畫冊根本裝不下那麼多的厲鬼和執念。

    在陳歌糾結的時候,張文宇的身影慢慢消散,片刻後陳歌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是那個自殺接線員號碼發送來的:“我就在你的身邊,直到你解除危機為止。”

    扭頭朝四周看去,陳歌就算使用陰瞳也沒有找到張文宇,不過他心中莫名多了一股力量,就好像有無數人默默與他同行一樣。

    “你拯救過的人,終會成為你救贖自己的力量。”

    初陽升起,陳歌收起手機離開了含江北郊,他又打車前往含江法醫學院,準備去見高汝雪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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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章   你是我的第七個朋友

    來到含江法醫學院,陳歌撥打了高汝雪的電話,可是無人接聽。

    他找學校老師問了以後才知道,高汝雪請了長假,她已經很久沒有來學校了。

    “母親被那所醫院害死,父親犯下不可饒恕的罪狀後失蹤,高汝雪的內心一定很煎熬。”

    高汝雪不接電話,陳歌只能親自跑到她家。

    足足敲了幾分鐘的門,高汝雪才把房門打開,她看起來非常憔悴,瘦了很多。

    “陳歌?”

    “方便進去聊一會嗎?”陳歌提著背包,他一晚上沒睡,眼中滿是血絲,看著有些疲憊:“我有些話要對你父親說,不過想要找到他,必須要你幫忙才行。”

    輕輕點頭,高汝雪讓陳歌進入屋內。

    房間裡落滿灰塵,看來很久沒有打掃過,不過看著也沒有感覺特別亂。

    “我也很想見他,可我並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高汝雪坐在沙發上,就算過去了很長時間,她提起自己的父親後表情依舊會發生變化。

    “我需要一點你的血。”陳歌不想多做解釋,開門見山的說道。

    “血?”高汝雪低垂的頭慢慢抬起,她疑惑的看著陳歌,然後將手臂伸到陳歌面前:“用我的血,就能知道我父親在哪?”

    “不一定成功,我也只是做個嘗試。”

    聽到陳歌的話,高汝雪眼神黯淡了下去,不過她還是沒有收回手臂:“如果你成功見到了他,記得告訴他,我很想他。”

    “好的。 ”陳歌讓高汝雪閉上眼睛,然後喚出紅色高跟鞋。

    猶如鋼針一般的黑色詛咒進入了高汝雪身體當中,抽取出了高汝雪的一滴心頭血。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陳歌看著臉色泛白的高汝雪,很認真的承諾道:“我會向高醫生轉達你的話,我也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幫助你的家人。”

    從高汝雪家離開,陳歌還沒走出多遠就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紅色高跟鞋通過對白貓體內的血絲和高汝雪的心頭血下咒,成功感應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存在,根據陳歌推測,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怪物應該就是高醫生。

    “能感應到就是好事,或許等我進入門後世界,這份感應會變得更加強烈。”

    走出小區,陳歌又跑到了含江福利院,取了一滴範鬱的血。

    全部搞定之後,他悄悄回到新世紀樂園,趕在遊客參觀之前喚醒了老吳。

    “吳哥,醒醒,我們該回新海了。”

    熟睡的老吳被晃醒,他睡眼朦朧的看著陳歌,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茫然樣子。

    “昨天我拜託你和我回含江取個東西,你忘了嗎?”

    “有、有點印象。”老吳揉了揉腦袋。

    “準備出發吧,我事情已經辦完了。”陳歌將白貓放在汽車後座,該做的準備他已經做好,接下來就是全力對付那所醫院,查出自己父母的下落。

    汽車開出新世紀樂園,他們在中午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回到了新海市。

    “吳哥,你最近不要再開這輛車上路了,另外你告訴王老師一聲,晚上不要隨便出門,你倆最好都住在人多的地方。”陳歌擔心這輛車被詛咒醫院盯上,提醒了一句。

    “好。”

    老吳將陳歌送到了惡夢學院,然後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陳歌提著背包,抱著白貓推開了惡夢學院的門,一進入屋內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因為沒有正是營業的原因,鬼屋的中央空調並未開啟,但現在鬼屋裡卻異常的冷。

    “小蝶?張敬酒?”

    心中產生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陳歌直接翻開漫畫冊放出了數位紅衣員工。

    “把整棟樓搜一遍!”

    陳歌語氣嚴肅,他沒有往場景裡面走,就站在門口,稍有不對,他立刻會逃出去。

    半分鐘後,門楠出現在陳歌面前:“鬼屋裡一個人都沒有。”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來過?”陳歌非常擔心鬼屋員工的安危。

    “我們沒有感受到其他厲鬼存在的痕跡,不過昨晚確實有東西進來過。”門楠指著場景入口那裡:“你來看這裡。”

    被數位紅衣護在中間,陳歌走到了場景入口處,通往場景內部的木門上貼滿了紙條,每張紙上都寫著一句話。

    “這是個病態的世界,為什麼你還沒有發現?我一定要治好你!”

    密密麻麻的紙條貼滿了木門,看著非常瘆人。

    “是那所醫院幹的。”陳歌回想起了一個細節,昨天早上他獵殺紅衣回到惡夢學院的時候,曾感覺十里香熟食店裡有道目光在窺伺他。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被盯上了。

    “去十里香熟食店。”

    現在剛過飯點,熟食店門沒有幾個人,陳歌直接帶著幾位紅衣來到了店門口。

    “幾位要點什麼?”店員很熱情的走了過來,陳歌卻無視了他,打開櫃檯的門進入其中。

    “喂!”店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蠻橫的人,他正想說幾句狠話,身體就失去了力氣,坐倒在了椅子上。

    刻不容緩,陳歌不想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他進入後廚,看到了正在往一個大醬缸裡倒某種東西的店主——吃龍頭。

    “張憶!”

    一句廢話都沒有,當吃龍頭看到陳歌的時候,張憶已經鑽進了他的身體裡。

    十幾秒後,張憶從吃龍頭後腦鑽出,臉色很差:“對方似乎知道我能夠翻看記憶,他的記憶被動過手腳,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詛咒醫院意識到陳歌這邊有能夠翻看記憶的厲鬼,給吃龍頭的記憶動了手腳,陳歌當初也猜測吃姓凶神能夠翻看活人記憶,所以他沒有把吃仁藏在鬼屋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活人員工,他一直讓吃仁呆在校長辦公室裡。

    高手過招,全是細節。

    “就算詛咒醫院帶走了我的員工,他們也沒辦法從活人員工的記憶中獲取到有用的信息,不過以詛咒醫院的性格,如果我不能盡快找到張敬酒和小蝶,他們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不管是活人員工,還是厲鬼員工,陳歌都把他們當做家人來對待,現在家人被擄走,他肯定坐不住。

    重新回到惡夢學院,陳歌將漫畫冊裡的所有紅衣厲鬼喚出,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陳歌還真有了新的發現。

    他在小蝶的房間裡找到了一封詛咒信,信裡面的內容是用報紙上剪裁下來的文字拼合成的。

    大大小小的字粘貼在信紙上,看著極為怪異。

    “這好像是某種詛咒遊戲?”

    “我牽著七個朋友的手來到了醫院,媽媽說病人就在我們中間,誰如果不笑,誰就是病人。”

    “好朋友,壞朋友,全都笑了起來。”

    “我牽著七個朋友的手來到了醫院,爸爸說媽媽生了病,讓我在病房外面等待。”

    “好朋友,壞朋友,都看向了媽媽,他們說今晚誰也無法活著離開。”

    “我牽著七個朋友的手來到了醫院,醫生說我們的爸爸和媽媽死在了病院裡面。”

    “好朋友,壞朋友,都聽到了醫生的話,他們說以後再也不會凌晨以後跟我來醫院玩耍。”

    看完手中的信,陳歌沒有完全理解信中想要表達的內容:“是不笑留下的?”

    將信紙翻到了另一面,陳歌發現紙張後面有一張很模糊的人臉圖案,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人臉之上隱隱約約寫著幾個字——你是我的第七個朋友。

    “我是第七個朋友?昨晚一共有七個人收到了這封信?這是某種詛咒遊戲的邀請?”

    陳歌將詛咒信收起,他確定再無發現之後,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蔡隊!我被犯人襲擊了!我的三名員工昨夜全部失蹤!”

    接聽到陳歌的電話,警方根本沒反應過來,以他們視角來看,兇犯就算氣焰再囂張,也不可能跑到新海最大的商圈作案,而且一晚上失蹤的人數還高達三人。

    “我們馬上到!你注意安全!”

    僅僅只過去十幾分鐘,兩輛警車就停在了惡夢學院門口。

    “蔡隊!你來看這扇門!”陳歌拽著蔡隊的胳膊,跑到了鬼屋場景入口處,那扇門上密密麻麻的紙條把警察都給震住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員工不見的?”

    “我今天中午回到鬼屋,一進門發現值班員工沒來上班,因為他們平時都是住在鬼屋裡的,後來我又撥打了他們的電話,還是沒人接聽,再往後我就看到了這扇門!”陳歌語氣著急:“這些員工是跟著我從含江過來掙錢的,現在錢沒掙到還被兇犯盯上,是我拖累了他們!那個兇犯肯定是知道我在調查他,所以才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報復我!”

    “你也不用過分自責,昨晚你沒有在鬼屋嗎?”蔡隊覺得這案子處處透著蹊蹺。

    “本來我準備三天後開業,昨晚我回含江取了一些要用的道具,含江市分局的老吳可以作證,就是他開車送我離開的,沿路的監控應該也能拍到我。 ”陳歌很是難過:“兇犯的真正目標是我!如果我不去摻和這案子,他們也不會遭遇毒手!”

    “陳先生,你千萬不能這麼想,你能勇敢站出來揭露兇犯的惡性,已經非常了不起了。現在你的員工失蹤,這嚴格來說應該是我們的失職。”蔡隊很想安慰陳歌,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蔡隊,兇手絕對不止一個人,他們能夠同時讓我的三位員工失蹤,應該是一個團伙!”

    “恩,我們也正在朝這個方向調查。”

    “昨晚失蹤的恐怕還不止我的三位員工,他們應該計劃很久了。”陳歌有這樣的推斷是因為那封詛咒信,信上說他是第七個朋友,那也就是說詛咒信可能一共有七張:“蔡隊,兇犯已經主動找上了我,他肯定對我進行過調查,我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你們。”

    “放心,我會安排人手在你鬼屋四周,只要他還敢過來,必定能將其抓獲。”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們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找上門來,這案子關乎我三位員工的生命,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調查?”詛咒醫院在新海存在了二十多年,警方那裡肯定積壓有一些和醫院有關的案子,陳歌想要利用警方的資料,從各個方面了解一下那所醫院。

    他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所以他看待問題的角度和新海警方不同,同樣的案子也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這事我做不了主。”蔡隊很委婉的拒絕了。

    “沒關係。”陳歌也沒有強求:“兇手綁架了三個大活人,行動肯定十分不便,他們今晚必定會有下一步動作,你們今晚一定要小心。”

    蔡隊聽陳歌說話總感覺很不舒服,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是央求警方盡快抓住罪犯,但陳歌卻好像一直在提醒警察要保護好自己。

    雙方交談了一個小時,陳歌把所有案件的線索串聯起來,這些線索或多或少都指向了新海遠郊的一家廢棄醫院。

    新海一直以來都是一座治安非常好的城市,這幾天的案子已經算是極為罕見的重案。

    上面下了死命令,全城警方都被調動,數起案子並查,全城布控的同時,還準備深入調查遠郊的醫院。

    新海的平靜被徹底打破,海面之下暗流洶湧。

    下午三點多鐘,陳歌剛把警察送走,就接到了老吳的電話,他又帶給了陳歌一個壞消息——王老師失蹤了。

    陳歌飯都沒顧上吃,急忙趕到王老師的住處,結果沒有看到王老師,反倒是看見了左寒。

    “你怎麼在這?”

    “昨天晚上我給老師打電話,想要詢問一些東西,聊到一半的時候,老師說他的屋子裡好像進了其他人。”左寒眼神凝重:“老師掛斷了電話,後來他的電話我就再也沒有打通過。我擔心他出事,今天一大早,趕第一班車來了新海。”

    “你們在王老師的房間裡有沒有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比如說紙條和信之類的……”陳歌還沒說完,就看見左寒從茶几上拿起了一封信。

    信紙和陳歌在小蝶房間裡發現的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信紙背面,這信紙反面的人臉上寫著——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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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7章   四星試煉任務詛咒醫院!

    “又是這封信?”陳歌把自己從小蝶房間搜出的信放在茶几上:“昨夜我有三名員工失蹤,我在他們房間裡也發現了類似的信。”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左寒眼睛緊盯著信封。

    “王老師這封信背面寫著第一個朋友,我在員工房間裡發現的這封信背面寫著第七個朋友,對方認為我的員工和王老師都是他們的朋友,那我的員工和王老師身上一定有某種共同點。”陳歌非常冷靜的分析道:“從時間上來判斷,我懷疑他們可能是根據二十年前的那件連環兇殺案來抓人的,王老師是二十年前兇殺案的偵破者,他是最早知曉真兇線索的人,而我的員工因為我最近在調差那件案子,也被牽連其中,他們是最後幾個和這案子有關的人。”

    “所以王老師是第一個朋友,你的員工是第七個朋友?”左寒點了點頭,他感覺陳歌說的很有道理:“陳老闆,對方給王老師留的這封信能不能交給我保管?”

    陳歌隱約猜到了左寒的想法,他猶豫片刻後還是將信給了左寒:“別衝動,那群人和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不是同一個世界?”

    “我不能告訴你更多的東西,但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陳歌提起背包:“你和老吳最好盡快離開新海,然後今晚找個人多熱鬧的地方去住。”

    “那你呢?”左寒從陳歌話語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緊迫感。

    “有些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沒辦法逃避。”陳歌又交代了左寒和老吳幾句,然後從王老師居住的地方離開。

    詛咒醫院經營新海多年,這一點陳歌早在幾天前獵殺厲鬼時就已經發現。

    新海的紅衣似乎都被下了詛咒,不管是牌樓的惡靈,還是廢棄學校的那位紅衣,它們的執念都被污染,成為了只知道殺虐和播散絕望的怪物。

    詛咒醫院對新海的掌控是無形的,這地方有點能力的鬼怪似乎都被他們影響,可以說詛咒醫院就代表了新海這座城的陰暗面。

    “七個朋友或許都和二十年前的連環兇殺案有關,換句話說這七個人可能都和我有關,他們說不定全都是當初那案子的知情者,詛咒醫院這是在逼我現身。”陳歌久經歷煉,一眼就看出了詛咒醫院的計劃,可關鍵在於對方使的是陽謀,就算知道是在故意引誘也沒辦法。

    想要知道真相,就不能退卻,再加上至少七條和陳歌有關的人命為籌碼,被詛咒醫院是鐵了心要把陳歌從暗處逼到明處。

    可能是詛咒醫院也被陳歌搞得頭大了,畢竟一個活人隨身攜帶著凶神和頂級紅衣跟自己打游擊戰,這誰受得了?

    今天少個紅衣,明天少個頂級紅衣,詛咒醫院家底再厚也禁不住這麼玩。

    經營新海二十年多年,詛咒醫院不可能任由陳歌這麼繼續下去,那種不斷派出手下給對手送菜的戲碼在現實中根本不會上演。

    在被陳歌陰死了一位頂級紅衣後,它們立刻做出反應,無論如何都要解決掉陳歌這個大麻煩。

    坦白說,現在並不是對陳歌動手的最佳時機,但是被詛咒醫院已經等不及了。

    天時地利人和,詛咒醫院佔據了地利,而陳歌佔據了人和,雙方以整座城市為局,在今天徹底撕破了臉。

    夜幕降臨,繁華的新海依舊燈火通明,甚至比白天還要熱鬧許多。

    狂歡的人群並沒有注意到,天空之中多了一抹淡淡的血色,城市的陰影裡睜開了一雙雙滿是血絲的眼睛,他們也沒有註意到站在街邊角落的一個年輕人。

    那人提著一個大包,身邊還跟了一隻白貓。

    陳歌並沒有回惡夢學院,他從王老師家離開之後就來到了市分局,一直躲在市分局旁邊的咖啡廳裡。

    路人見他帶著一隻白貓,還提著一大堆東西,都以為他是搞街頭藝術的,也沒有人去打擾他。

    晚上八點多,陳歌收到了第一個好消息,紅色高跟鞋通過下咒和高醫生取得了聯繫。

    說是取得了聯繫,其實紅色高跟鞋只是營造出了高汝雪來到了詛咒醫院的假象,她通過血液中的詛咒能感到高醫生和她之間的距離正在慢慢拉近。

    為防止在戰鬥過程中出現意外和不必要的誤會,陳歌讓紅色高跟鞋將那滴混雜著詛咒的血,烙印在了自己手背上。

    很不起眼的一個血滴狀疤痕,這就是由高汝雪的心頭血和白貓體內血絲混合成的印記,高醫生正在瘋狂朝這個印記所在的位置移動。

    “根據紅色高跟鞋的判斷,高醫生現在的實力要比她恐怖的多,能夠遠超詛咒類頂級紅衣,那高醫生很可能也已經成為了凶神。”

    高醫生和詛咒醫院有無法化解的仇恨,勉強能算是陳歌的助力。

    現在有兩位凶神幫助,陳歌覺得自己可以去嘗試一下。

    他拿出黑色手機,翻到了試煉任務那一欄,目光落在了四星試煉任務被詛咒醫院那裡。

    “詛咒醫院是黑色手機任務列表裡,我唯一一個沒有完成的任務,不知道接受這個任務後,黑色手機會不會出現新的變化。”

    黑色手機任務列表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四星試煉任務,隨著陳歌不斷完成其他任務,四星任務才開始解鎖。

    “手機已經很久沒有更新過任務了,等我完成了詛咒醫院任務後,有沒有可能刷新出五星試煉任務?”

    四星試煉任務的難度已經讓陳歌難以接受,如果真有五星試煉任務存在,那難度會到怎樣的一個地步?

    將所有雜念趕出腦海,陳歌看著任務列表上的最後一個任務,緩緩挪動手指。

    他的父母就是在醫院失蹤的,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

    其實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可以說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為了讓自己擁有做出選擇的權利。

    現在他已經做到了,並且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至少七條人命懸於詛咒醫院之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害。”

    手指輕觸屏幕,陳歌很快收到了黑色手機發送來的信息。

    “是否接受四星試煉任務被詛咒的醫院?注意!該試煉任務極度危險!請做好萬全準備之後再做出決定!”

    “確定接受!”

    陳歌手指連續點動屏幕,黑色手機不斷震動,收到了數條信息。

    “紅衣眷顧者陳歌!你已接受四星試煉任務被詛咒的醫院!”

    “因與果,結局從一開始便已經注定,你終究還是回到了這裡。”

    “生與死,你用一次次死亡撬動了命運,耗費二十年時間為自己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善與惡,所有人都以為門後世界承載了絕望、痛苦和無法原諒的罪惡,但是有一個孩子,他將自己的善封存在門內的噩夢深處,把極惡之惡留在了人間。”

    “人與鬼,你願意做幸福的人,還是永生的鬼?”

    “任務要求:午夜凌晨之前到達新海中心醫院,存活到天亮。”

    “可選任務一:找到你的父母,或者找到他們的屍體。”

    “可選任務二:救贖一號病人,或者殺死一號病人。”

    “可選任務三:殺死院長,或者成為新的院長。”

    “任務提示:活在夢境裡你或許能永生不死,但你的生命卻是一片虛無。”

    看完黑色手機上的信息,陳歌愣了很久,這次的任務說明信息量極大,被詛咒醫院可能會是他做過的最複雜、最困難的一個任務。

    “結局從一開始便注定?”瀏覽著任務信息,陳歌心中很多猜測正在慢慢變為現實:“小時候那個一次次死亡的我,應該在二十年前來過被詛咒的醫院,他為我爭取到了一線生機。不過有一點和我猜想的不太一樣,那個孩子將善封存在了門內的惡夢中,把極惡之惡留在了門外。”

    “如果說這個小孩就是另一個我的話,那門內承受絕望的他代表了善,而門外過著普通人生活的我才象徵著惡?可以這樣理解嗎?”

    陳歌稍一停頓,下意識的反問自己:“我看著很壞嗎?我明明也很善良的,我幫了那麼多的人,救了那麼多的鬼。”

    暫時先不考慮這個問題,陳歌又看向了可選任務,當他看到可選任務一的時候,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黑色手機發佈了這個任務,那說明陳歌的父母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就在詛咒醫院當中。

    從獲得黑色手機第一天起,陳歌一直在等這一天,現在他終於等到了。

    “其他兩個可選任務我不感興趣,但這個任務我必須要去做!”

    幾分鐘後陳歌才平靜下來,他又重新看了一遍手機上的信息。

    “不管是提示,還是可選任務,都有對立的兩種選擇,這很奇怪,必須要留意一下。”

    陳歌做好了所有準備,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他接到了蔡隊的電話,手機那邊蔡隊的語氣稍微有些奇怪。

    “陳歌,我們調查了遠郊的廢棄醫院,並沒有在那裡發現什麼異常。那所醫院已經廢棄了很多年,根本沒有人活動的痕跡。”

    “那你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一部分警員留在廢棄醫院那邊的繼續搜查,我們調集主要警力開始全市摸排,兇手非常狡猾,他或許是想要藉用某種怪談來故意製造恐慌,如果不盡快把他們抓住,恐怕會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蔡隊大概說了幾句,並沒有提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就在陳歌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蔡隊忽然壓低了聲音,他似乎躲到了某個人少的地方:“陳歌,你聽我說,這案子非常古怪,你再插手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一切都交給我們警察。”

    “你們是不是在那所的醫院裡遇到了什麼?”陳歌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不對。

    “你還記不記得紙條上的那句話?”蔡隊的聲音變得更低了。

    “這是個病態的世界?”

    “你回去以後,最好把所有寫有這句話的紙條全部燒掉。”

    “怎麼了?你們到底遇見什麼了?”陳歌還想繼續追問,電話信號卻變得很差,手機那邊傳來蔡隊的呼喊聲,似乎有人撞到了他。

    電話掛斷,陳歌再打過去,已經沒有人接聽了。

    “蔡隊說話語氣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他會不會是在被人脅迫的狀態下給我打的電話?又或者是其他人冒充的他?”陳歌自己擁有手機鬼童童,他知道很多厲鬼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

    “情況不太妙。”

    被詛咒醫院那邊厲鬼、紅衣的數量比陳歌恐怖屋的員工還要多,種種能力和天賦足夠顛覆陳歌對世界的正常認知。

    “黑色手機上的任務已經接受,我現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等到晚上十點多,陳歌打車前往新海郊區,為了確保司機沒有問題,陳歌還讓張憶偷偷先檢查了一遍司機的記憶。

    從他接受任務開始,除了身邊的鬼怪,他不會再去相信新海的任何一個人。

    為了尋找父母,他晝夜奔波,數次在生死間掙扎,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他絕對不容許自己出現任何一點失誤。

    進入新海遠郊,嘈雜聲瞬間消失,同樣都是在新海,但是這裡跟市區卻好像是兩個世界。

    身後是繁華的都市燈火,面前卻是一片冰冷的黑暗,只能隱約看到一些廢棄建築的輪廓。

    這裡就是新海遠郊,一片被遺忘的廢棄建築群,越往裡走越荒涼,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帥哥,我就把你送到這裡吧。”司機將出租車停到了路邊,說什麼都不肯再往裡面開。

    陳歌也沒有計較那麼多,付了車錢,他剛走下車,司機突然把頭探出了車窗,朝他招了下手。

    “有事嗎?”

    “聽口音你是外地人吧?”司機朝左右看了看,然後衝著陳歌小聲說了一句:“別在遠郊呆太久,我聽老一輩說過,這裡是小陰間,埋過好多人。”

    不等陳歌再開口詢問,司機就調轉車頭,他原路返回,車速比之前快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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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5-16 01:04:37
第1158章   我看見黑暗的時候,直接走了進去

    “小陰間?”

    陳歌注視著出租車,直到車輛尾燈的最後一點餘光也被夜色吞沒。

    新海遠郊很荒涼,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翻開漫畫冊,陳歌讓所有員工做好準備,然後他將白貓放在了地上。

    生性謹慎的白貓豎起了雙耳,異色雙瞳裡透著濃濃的不安,它緊緊跟在陳歌身邊,恨不得鑽進陳歌的衣服裡。

    “你感受到了危險嗎?”

    摸了摸白貓的腦袋,陳歌深吸一口氣,他離開了主幹道,順著小路進入遠郊深處。

    穿過一棟棟廢棄建築,四周變得越來越安靜,聽不到蟲子的名叫,也看不到任何光亮。

    “這一片未完成的建築是住宅區,大樓怎麼光修建了一個外殼就停工了?”使用陰瞳,陳歌看到建築外牆上被人用紅油漆噴塗了各種各樣的字體,好像是有些工人為了討薪跑到未完工的大樓頂層,以此來威逼開發商,結果當天出現了意外。

    距離未完工住宅區沒多遠的地方,是大片廢棄的廠房,其中有化工廠,還有藥廠,不過更多的廠區連名字都沒有。

    護欄上斑駁的鏽跡,能夠證明它們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一直沒有人打理,種種器械都變成了難以處理的大型垃圾

    新海遠郊比陳歌想像的大很多,司機只是開到遠郊邊緣就停了下來,根本沒有往裡面去。

    為防止被堵在主幹道上,陳歌也沒敢沿著大路往裡走,他只能這樣慢慢摸索。

    之前和警方的溝通也並非完全沒有用,至少他前幾次去警局的時候詳細了解新海遠郊的建築佈局。

    遠郊荒廢太久,各類廠區和廢棄建築的位置,只有警方的地圖上才有標註。

    “住宅區、各類工廠、電影院、超市、小公園,這遠郊的廢棄建築門類還真多,就像是一座被遺忘的城市一樣。”陳歌之前一直奇怪,為什麼那所建在新海遠郊的醫院會被叫做新海中心醫院,現在他倒是慢慢理解了,如果把遠郊比作一個廢棄的新海,詛咒醫院確實是在這廢棄新海的中心。

    “任務要求晚上十二點之前趕到新海中心醫院,時間有點緊,我要加快速度了。”

    如果說新海是詛咒醫院的地盤,那新海遠郊就是他們的老巢,在這裡陳歌必須要萬分小心。

    大概快十一點的時候,被黑暗籠罩的新海遠郊突然有了一抹光亮。

    陳歌朝著光亮發出的地方看去,那是一輛在主幹道上飛速行駛的汽車。

    “好像是含江法醫學院的車?難道是老吳和左寒來了?”

    詛咒醫院有多危險,陳歌心知肚明,他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老吳的電話。

    “老吳!你們也來新海遠郊了?”

    “是左寒把車給開走了!我將車停到了原來那個公寓的車位上,然後和左寒住到了市中心的一個酒店裡,結果半個小時前我洗澡的時候,左寒把我車鑰匙給拿走了!他人也不見了,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左寒不是那種性格衝動的人,你看看房間裡,他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線索!”陳歌有些著急,恐怖屋和詛咒醫院這種級別的對抗,左寒就算再聰明,他一旦被捲進來也必死無疑。

    “我去洗澡的時候,他好像在看書……找到了,就是這本書。”手機那邊傳來老吳翻動書頁的聲音:“咦?”

    “有什麼發現嗎?”

    “這書裡有幾個字被鉛筆圈起來了。”老吳小聲念道:“人、屋、有、裡?”

    “人屋有里?”陳歌眼睛猛地睜大:“屋裡有人!老吳!馬上離開那個房間!”

    陳歌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手機那邊已經沒有了聲音,不管他如何呼喊,都沒有任何回應。

    “詛咒醫院動手了,他們到底想要從我身邊的那些人身上得到些什麼?”陳歌和老吳之間的關係很普通,老吳知曉的秘密也非常少,但就算這樣都沒有被詛咒醫院放過。

    老吳陪同陳歌離開含江的記憶被張憶消除,詛咒醫院根本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算是現在僅有的好消息。

    “難道所有和我有關的人都是他們的目標?那所醫院擅長詛咒,他們會不會是想要通過所有和我有關的人來詛咒我?”

    大部分詛咒都需要媒介,越是恐怖的詛咒需要的東西越多,陳歌心中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

    “完成詛咒需要時間,他們剛剛對老吳下手,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那他們的詛咒應該還沒有完成。”

    陳歌眼看著那輛車在黑暗中消失不見,他加快了腳步。

    晚上十一點半,陳歌終於來到了新海中心醫院附近。

    這座廢棄醫院在新海遠郊中心,數棟建築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倒十字,看著死氣沉沉,如同鬼蜮。

    “我父母就是在這裡失蹤的?”

    陳歌沒有走正門,他將紅色高跟鞋和血容喚出,在醫院外圍暗中觀察。

    血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離詛咒醫院,結果在今天又回到了這惡夢一樣的地方,她體內的詛咒被引動,如果不是紅色高跟鞋壓著,她可以會直接失去理智。

    “你瘋了?為什麼要跑這裡找死?老老實實呆在含江不好嗎?”血容勉強維持著理智。

    “少廢話,你在詛咒醫院做過夜班醫生,應該對裡面很了解。”

    “我不可能再進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血容有失控的跡象,陳歌讓紅色高跟鞋又在血容身上施加了新的詛咒。

    “詛咒醫院抓了我的員工,他們用數條人命來威脅。我現在不是在跟你談條件,你不幫我,那我現在就讓員工吞了你。”陳歌語氣冰冷,這時候優柔寡斷不僅救不了人,還會害了自己。

    血容身上的黑色絲線數量不斷增多,紅色高跟鞋將一種種詛咒施加在了血容身上,當初血容治療紅色高跟鞋的時候,也曾將不同的詛咒施加在紅色高跟鞋的身上,這算是因果輪迴。

    “停手!”血容雙眼通紅,皮膚表面冒出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她此時非常的痛苦:“詛咒醫院不會隨便抓人,能夠被他們看中的人只有兩類,一類是擁有培養價值的醫生,一類是擁有某種特質的病人!所有醫生被騙到醫院之後,都會先從白班實習醫生做起,至於病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會被關到隔離病區當中,如果能夠活過三天,病人會獲得自己的編號。”

    “隔離病區?”

    “對,新來的病人都會被關在那裡。”血容皮膚上的黑色血管消失了,她滿是畏懼的看了一眼紅色高跟鞋,曾經被自己治療過的病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中心醫院很大,隔離病區在最深處,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一下。”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一點,我並不是要去隔離病區救人。”

    “那你想要幹什麼?”血容有些不解。

    “我想要徹底毀了這醫院,不放過任何一個被詛咒蠱惑的人和鬼。淨化了整座醫院,自然能救到被他們綁架走的人。”陳歌揮了揮手,催促道: “帶我們進去吧。”

    上了賊船,血容也無力反抗,她只好帶領陳歌來到醫院左側:“這是側門,相對來說安全一些,只有醫院內部人士知道。”

    血容剛說完,她就看見了停在側門旁邊的一輛汽車。

    “含江法醫學院的車子為什麼會停在這裡?左寒是從側門進入的醫院?你不是說這扇門只有醫院內部人士知道嗎?”

    “確實是這樣啊!”血容也不清楚:“我絕對不會故意去欺騙你,落在醫院手裡的下場要比落在你手裡的下場慘一千倍,所以我肯定是無條件的選擇和你站在一起啊!”

    “醫院內部人士知道,那豈不是說對方可能早已預料到我會從這裡進來?這條路不夠保險。”陳歌搖了搖頭,他選擇了更偏僻的窗戶。

    晚上十一點五十四分,陳歌正式進入詛咒醫院內部。

    新海中心醫院明明荒廢了很久,但是建築內部卻飄散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地面上偶爾也能看到鞋印和腳印,似乎經常有人在長廊中走動。

    “之前蔡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整座醫院裡都沒有活人的痕跡,他為什麼要撒謊?當時有什麼東西站在他身邊嗎?”

    使用陰瞳,黑暗無法影響陳歌,他小心翼翼在長廊中穿行。

    還沒走出多遠,陳歌就看見走廊的牆壁上被人用血紅色的油漆寫了一句話這病態的世界,為何還不毀滅?

    猙獰的字跡,配上鮮紅的油漆,顯得極為刺眼。

    陳歌微皺眉頭,他繼續往前走,這座廢棄醫院真正瘋狂的一面逐漸展露了出來。

    地面上開始出現泛黃的死亡通知單,牆壁上懸掛著一位位醫生的黑白照片,有些照片的臉還被人用指甲挖去,白大褂上滿是針扎的痕跡。

    “詛咒醫院的主人是院長和醫生,他們竟然坐視醫生的照片被這麼塗抹?”

    情況比陳歌想的要複雜,眼前的長廊彷彿看不見盡頭,每一扇門後都似乎隱藏著怪物。

    整座醫院隨處都能看到病患掙扎反抗的痕跡,牆壁上的塗料抹了一層又一層,表面看著純白無暇,其實裡面早已經爛透了,散發著一股腐臭味。

    “這裡處處都透著不正常,但就是感知不到鬼怪的存在。”陳歌五感就遠超常人,他進入醫院裡以後沒有感知到危險,只是渾身莫名的不舒服,彷彿一個大活人被扔進了泥潭裡。

    在醫院外面一直處於高度警戒狀態的白貓,進入醫院內部後反而是放鬆了下來,它邁著貓步跟在陳歌旁邊,不時好奇的朝周圍扭動腦袋。

    “不要大意,詛咒醫院的夜晚就是這樣,你應該慶幸自己沒有遇到病人和夜班醫生,它們一個比一個恐怖。”就算成為了紅衣,血容回想起某些記憶仍會感到害怕。

    “你確定嗎?我怎麼感覺好像所有厲鬼都在今晚離開了一樣。”陳歌推動病房的門,看見了床邊病人留下的字跡誰能帶我離開這個病態的世界。

    “為什麼這裡的所有人都覺得世界是病態的?難道不是因為他們生了病,所以看到的世界才是扭曲的嗎?”

    諸如此類的字跡、紙條和刻痕有一大堆,陳歌覺得醫院是有意在製造這樣的氛圍。

    一個正常人被告知生活在病態的世界當中,然後詛咒醫院通過種種瘋狂的手段展示那份病態,獲得那個正常人的認同。

    而一旦認同了這個觀念,那個正常的人也就真的變成了病人。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動搖,這個世界就算再不完美,那它也是真實存在的!”僅僅只是穿過一條走廊,病態的世界這幾個字就已經在他眼前出現了無數次。

    陳歌現在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了,新海中心醫院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整個新海遠郊都和其他地方不同,這裡其實才是真正病態的世界。

    “他們似乎想要把每一個進入醫院的人都給逼瘋,無論醫生,還是病人。”

    詛咒醫院最恐怖的地方不是說殺害某一個人,而是徹底改變一個人,就比如說冥胎。

    影子的出發點是追求幸福、渴望愛和被愛,但在遇到了詛咒醫院之後,影子的世界被扭曲了,原本有機會獲得救贖的孩子,變成了黑霧世界的凶神。

    他犯下了無數殺孽,也承受了最痛苦和絕望的詛咒,而這一切的元兇就是詛咒醫院。

    陳歌也不知道詛咒醫院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現在需要小心的是自己千萬不能被影響。

    從綁架鬼屋員工開始,詛咒醫院似乎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陳歌想要毀掉詛咒醫院,詛咒醫院又何嘗不想徹底將陳歌變成病人。

    雙方的恩怨糾葛從二十年前開始,橫貫了生死和兩座城市,無數勢力穿插其中,所有人和鬼都在等待這一刻。

    從門診大廳走出,陳歌又進入了急診樓,在血容和員工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他悄悄蹭了一下手指上的婚戒。

    小孫就在醫院地下的某個位置,雙方距離很近。

    陳歌沒有直接朝小孫所在的位置走,而是繼續按照原定計劃搜查,一路上他沒有遇到一個活人,也沒有看見一個厲鬼,直到發現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一號隔離病區就在這下面,我先給你提個醒,這裡面非常危險。”血容表情變得古怪,血紅色的眼珠子裡湧現出一條條黑色細線:“今天的醫院確實有些特別,你還是多注意下比較好。”

    看著黑漆漆的通道,陳歌沒有猶豫,快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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