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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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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3:35:14 |只看該作者
第150章 第二次抽獎

  中年人也有些無奈,他賣了半輩子豬肉,像陳歌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如果你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走吧,我這沒有殺豬刀。」

  「那你常用的這些刀具賣不賣?」陳歌是鐵了心,今晚就要開始直播,不管有沒有用,先買一把帶在身上再說。

  「賣給你我怎麼做生意?」中年人這邊剛說完,人群後面擠進來一個染了發的年輕人,他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外套繫在腰上,打著哈欠。

  看到年輕人過來,中年人把手裡的剁骨刀一下砍在案板上,油膩的手往圍腰上抹了抹,朝年輕人走去:「你還知道回來?昨天晚上跑哪去了!」

  「跟幾個朋友唱歌,然後上了會網。」年輕人戴上了耳機,似乎是不想聽中年人廢話。

  「為什麼不接電話?」常年剁骨切肉,中年人看起來要比年輕人壯的多,他直接上前把年輕人的耳機揪掉:「我在跟你說話!」

  耳機硬生生被拽掉,年輕人捂著耳朵,站在中年人面前,一句話也不說,死盯著中年人。

  「啞巴了?我問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回家?打電話也不接,你到底想幹什麼?」中年人聲音很大,旁邊買菜的大爺大媽都開始勸他,站在另一邊的年輕人瞪著中年人,抓起耳機,就朝市場外面跑去。

  「回來!」中年人因為生意忙,走不開,他氣的跺腳,抓起案板上的菜刀,狠狠的剁開骨頭。

  看著他凶殘的樣子,陳歌很識趣的將案板旁邊的錢收回,抱著自己的公雞離開了。

  走出農貿市場,陳歌正在尋找自行車,那個染髮年輕人突然主動找到了他。

  「聽說你想買殺豬刀?」

  「新刀我可不要,我需要的是那種使用過很長時間的屠刀。」

  「我家有一把,跟我來,別讓我爸看見。」年輕人領著陳歌跑到農貿市場附近的一棟居民樓裡,他讓陳歌在門外等待,沒過一會從屋子裡抱出一個紅布包裹的條狀物體。

  「我爺就是殺豬的,這把刀他本來準備帶進棺材裡,說以後不讓家裡再幹這一行,可我爸非要把這破刀留下來。結果從那以後家裡萬事不順,他做生意把家底賠了個精光,我媽也不在了,最後自己落得只能去菜市場殺豬。」年輕人把紅布包裹的條狀物塞給陳歌:「這刀不吉利,我也不想坑你,一百塊錢你直接拿走吧。」

  被年輕人這麼一說,陳歌心裡好奇,他將紅布掀開,低頭看去。

  陰瞳跳動,好像被針紮了一下,兩、三秒後才恢復正常。

  紅布里是一把將近四十厘米的單刃尖刀,可能是浸染了太多鮮血的原因,刀身竟然是黑紅色的。

  刀片中間開有血槽,木質刀柄表面如同血絲般,殘留著一條條紅色細線。

  陳歌試著揮動了兩下,要比想像中重一點。

  「這把刀感覺有點凶啊。」

  不知被紅布包裹了多久,刀刃已經不再鋒利,但是它身上的散發出的氣息卻沒有改變。

  「我小時候親眼看見我爺提刀進入豬圈,沒有一隻豬敢哼哼。」年輕人看了看紅布,朝陳歌伸出手:「你要是滿意就給錢吧。」

  「不錯,這就是我要找的殺『豬』刀。」陳歌遞給年輕人一百塊錢,又給年輕人留了自己的電話:「如果你父親問你關於刀的事情,你可以讓他給我打電話。」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年輕人冷著一張臉,拿錢進入屋內。

  「你父親說話有點衝,看樣子是個暴脾氣,不過他也挺不容易,據我所知九江附近根本沒有屠宰場,他想要早上進新鮮的豬肉賣,必須要凌晨三點多起床去郊區進貨,這樣才能趕得上早市。」

  ……

  提著活雞和殺豬刀,陳歌回到新世紀樂園,距離開門營業還有一段時間,陳歌拿出自己昨晚羅列的清單。

  「公雞、殺豬刀、食鹽都有了……三星恐怖場景危險係數極高,如果不能安全回來,其他一切都是空談。」陳歌準備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盡量變現成可以在關鍵時刻幫助自己的底牌。

  他取出黑色手機,將頁面滑到了最下端,目光鎖定在恐怖轉盤那一欄。

  老實說,他對黑色手機的這項功能有一定的心理陰影:「之前完成擴建鬼屋日常任務時,獎勵了一次抽獎機會沒有用,鬼屋營業這麼長時間,積攢的尖叫也足夠兌換一次抽獎機會,我連抽兩次總不可能全是厲鬼吧?」

  對於這種無法掌控,完全看臉的遊戲,陳歌一向敬而遠之。如果不是三星試煉任務帶給他的壓力太大,他估計會繼續選擇性遺忘黑色手機的這項功能。

  「兩次機會,說不定真能抽到保命的東西。」陳歌一直是一個很果斷的人,他手指輕點屏幕,轉盤直接轉動了起來。

  隨著轉盤越來越慢,陳歌雙手握緊:「千萬別再弄出來一個厲鬼了!」

  手機發出一聲輕響,指針停在了轉盤的某一個方向。

  「抽獎完成!恭喜你獲得特殊道具——白色情人節糖果(張雅好感度達到情有獨鍾時,有百分之七概率出現)。」

  「誠摯、潔白、浪漫、純淨,在你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你們的友誼將得到昇華。」

  「白色情人節糖果:香甜的味道縈繞在舌尖,當你吃掉糖果時,張雅就會出現。」

  「你收下了張雅生前沒有送出的禮物,張雅對你的好感度小幅提升。」

  看了半天,陳歌心裡出現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他坐在鬼屋門口的階梯上:「我收下了張雅生前沒有送出的禮物,這話聽著怎麼覺得那麼彆扭?」

  脖頸一涼,陳歌回頭發現自己背後放著一個糖果袋子,包裝設計和西郊私立學院舞蹈室裡的糖果袋子很像。

  他打開一看,裡面僅僅裝著一粒白色軟糖。有些嚇人的是,糖果表面是張女孩哭泣的臉。

  「這張臉跟張雅的一個室友長得很像,她該不會是把室友的殘念做成了糖果吧?」

  將糖果塞進紙袋,陳歌覺得自己有必要靜一靜:「這次抽獎雖然沒有沒有抽到厲鬼,但是獎品仍舊和厲鬼有關,是不是因為我距離鬼屋太近,所以才會老是抽到這些妖魔鬼怪?」

  他拍了拍身上灰塵,進屋裡洗了把臉,把公雞放好,然後騎著自行車遠遠離開了新世紀樂園。

  「按照黑色手機的介紹,轉盤裡獎勵有很多種,從概率上講也該抽到好東西了。」陳歌站在初陽下方,面朝太陽,點擊屏幕。

  指針在轉盤上飛速旋轉,十幾秒後才慢慢停下。

  「抽到了什麼?」初陽灑落在陳歌身上,彷彿給他的身體鍍了一層金邊。

  「抽獎完成!幸運的厲鬼眷顧者,恭喜你獲得稀有類特殊道具——哭泣的磁帶(中獎概率百分之三)!」

  「他第一次聽這盤磁帶時就發現了問題,空白的磁帶裡有一段無法消除的雜音,他嘗試各種辦法最終還原出了雜音的內容。原來,那是他臨死時掙扎求救的聲音。」

  「幸運的厲鬼眷顧者,恭喜你又一次抽中稀有厲鬼!」

  「注意!累積五次抽中厲鬼後,厲鬼眷顧者稱號將自動升級!」

  ……

  初陽升起,陳歌坐在馬路牙子上,他點了一根煙,看著三千米外的新世紀樂園:「早知道就不跑這麼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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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3:46:01 |只看該作者
第151章 別帶上我!

  抽完一根煙,陳歌站起身:「現在誰還用磁帶?我就是想聽也要有設備才行啊,難道要我去廢品收購站再淘一個錄音機?」

  好不容易穩住了張雅,現在又抽出了一盤磁帶,陳歌是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因為太受「歡迎」而苦惱。

  「鬼屋地方大,只要磁帶裡的老哥不搗亂,住在一起也不是不行。」陳歌翻看黑色手機上的信息,他留意到一個細節,抽中哭泣磁帶的概率是百分之三,而當初抽中被詛咒情書的概率是千分之三。

  按照黑色手機公佈的概率來看,這個和磁帶有關的厲鬼應該沒有張雅厲害,它的實力可能介於紅衣和普通厲鬼之間。

  「弱一點也好,方便我和他達成協議。」像張雅那種擁有自己專屬頁面的厲鬼,其實陳歌也挺犯怵的。

  推著自行車回到新世紀樂園,已經有遊客陸續開始參觀,徐叔和徐婉也在鬼屋門口站了好一段時間。

  「陳歌,你大清早跑什麼地方去了?衣服上怎麼還黏有雞毛?」

  樂園裡遊客數量不多,徐叔現在也算是半個恐怖屋員工,沒事的時候就站在外面幫忙賣票。

  「晨練。」陳歌若無其事地拍掉雞毛,打開鬼屋防護欄,開始了新一天的營業。

  這一白天陳歌都有點不在狀態,腦海裡的線索零散雜亂,他就像是在大霧中前行一樣,隱約能看到前方有一個缺口。但是他不能確定那是破局的出口,還是怪物張開的大嘴。

  下午四點半,陳歌讓徐婉提前下班,他關上鬼屋大門,進入員工休息室內。

  「必須要早作準備才行。」他將自己的背包放在桌上,把工具錘、紅布包裹的殺豬刀、成袋的食鹽、打火機、手電全部塞入其中:「六袋鹽應該夠用了。」

  打開櫃門,陳歌又翻出一個大的手提包,他準備把白貓和小小也帶過去。

  「讓我想想還差什麼東西?」打開抽屜,陳歌一眼就看到裡面放著一盤磁帶。

  上面沒有任何標誌,只有一個不規則的血手印,好像是有一個人用染血的手握住了它。

  「這種被時代拋棄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鬼屋抽屜裡。」陳歌不用想都知道是黑色手機的原因,他對磁帶不瞭解,害怕這老哥對鬼屋造成破壞,乾脆也把他裝進了背包。

  「似乎沒有遺漏了。」陳歌找到小小和那件殘留小貓氣味的舊衣服,將其塞進手提包,又跟白貓比劃了半天,它才很不情願的跳進手提包中。

  「待在這別動,我出去一趟。」陳歌走進工具間,看著藏在角落裡的碎顱醫生鐵錘:「這玩意煞氣很重,要不也帶過去算了。」

  他為了把碎顱醫生鐵錘裝入背包,不得已只好取出了工具錘和三袋鹽。

  「鹽不一定有用,少裝一點沒事。多功能工具錘適合很多環境,這個必須隨身攜帶。」確實是沒地方裝了,陳歌只好把工具錘插在背包外面。

  加上裝有各種直播器材的黑色手提箱,陳歌面前的桌子已經被擺滿:「總感覺還是缺了點什麼。」

  陳歌想了半天,走出員工休息室,進入地下暮陽中學場景。

  為了這個三星試煉任務,陳歌也是拼了。

  他來到女生宿舍,抓起椅子上傷痕纍纍的圓珠筆:「筆仙,我要使用今天的預知機會,請妳回答我一個問題。」

  豎直握筆,陳歌在紙上玩起了筆仙遊戲。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進入第三病棟會遇到怎樣的危險?」

  筆桿輕輕顫抖,過了很久,筆尖落在白紙上,書寫了四個字——有死無生!

  似乎是為了加強語氣,筆仙寫的很用力,幾乎都要把白紙劃破。

  「必死的局?」陳歌看到筆仙的預知結果,臉色有些難看:「筆仙,我問的是會遇到什麼危險?妳這是答非所問啊!」

  還沒出發,軍心就開始動搖。

  筆仙也沒有回應,陳歌眉毛擰在一起:「但願是妳預知錯誤吧,要不我們就全完了。」

  說著他就準備把圓珠筆裝進口袋,全力以赴,筆仙作為恐怖屋員工怎麼能置身事外?

  筆仙似乎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在陳歌的手臂快要離開紙面的時候,迅速將那四個字塗掉。

  「事情還有轉機?」

  陳歌滿心期待,結果卻看到筆仙在被塗掉的四個字下面寫了另外四個字——「別帶上我!」

  「別帶上妳?」隨手將圓珠筆裝進衣服口袋,陳歌大步離開暮陽中學場景。

  「所有東西都準備好,可以開始了!」陳歌拿出黑色手機,使用完成三次噩夢任務後獲得的一次解鎖機會。

  「幸運的厲鬼眷顧者,恭喜你獲得第三病棟試煉任務!」

  「第三病棟(尖叫指數三星):這座廢棄的醫院每到深夜都會發出奇怪的聲音,你將進入一探究竟。」

  「任務地點: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封閉病區。」

  「任務要求:午夜十二點之前抵達第三病棟,存活至天亮。」

  「任務提示:善的反義詞是惡,對的反義詞是錯,那麼人的反義詞是什麼?」

  「是否接受任務?注意:試煉任務只存在二十四小時,若二十四小時內沒有接受,視為放棄,本場景將永遠無法解鎖。」

  陳歌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這一刻,他點擊了確定接受,手機頁面發生變化,左上角出現了一個任務倒計時。

  如果陳歌沒有在午夜十二點之前進入第三病棟,試煉任務自動算作失敗。

  「第三病棟,只要能完成這個任務,我應該就能掌握更多關於父母的線索了。」

  提著大包小包走出樂園,陳歌和劉刀通了電話,劉刀表現出十足的誠意,讓陳歌待在樂園附近別動,他會親自過來接陳歌過去。

  半小時後,當劉刀看見全副武裝的陳歌后,也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很明智的沒有去詢問,發動車子,載著陳歌直奔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而去。

  「秦廣的直播時間是晚上十點,他上一次直播效果很好,這次同樣是全渠道推廣。我們工作室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犧牲了其他兩個主播的位置,幫你爭取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推薦,今晚可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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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3:48:39 |只看該作者
第152章 他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

  晚上七點,跑錯了兩回路,劉刀終於載著陳歌抵達目的地。

  「下車吧,我帶你去見見我們工作室的其他人。」劉刀停好車,鑽進了旁邊的樹林裡。

  「這都已經快到縣區了吧?」陳歌檢查了一遍背包,拿著所有東西下了車。

  公路多年無人維護,坑坑窪窪,還扔著一些碎石塊,就好像有人故意封鎖了這條路,不想讓人從這裡通過一樣。

  道路兩邊的樹木應該是很早以前特意栽種的,高大挺拔,十分茂盛,

  走入其中,樹冠遮擋月色,透不過一絲光亮,給人的感覺略有一些陰森。

  天色已黑,陳歌打開手電筒跟在劉刀後面,步行十幾分鐘還是沒有走出樹林。

  「老哥,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陳歌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哪裡有人。

  「別急、別急。」劉刀打了個電話,然後又朝樹林另一邊走去:「這一片環境十分複雜,沒有任何參照物,稍不留神就會迷路。你獨自進入病院直播,路上要留意,最好在樹幹上做些標記。」

  又走了幾分鐘,劉刀和陳歌終於走出樹林,他們在一處土坡上看到了一頂大型民用帳篷。

  「這是附近唯一的開闊地帶,也是信號最好的地方。」看見劉刀過來,帳篷裡忙碌的幾人全走了出來。

  「劉哥,你怎麼才回來?人手本來就不夠,你想累死我跟李姐啊。」一個理著平頭,腦袋跟茶壺蓋似的年輕人抱怨道,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大大咧咧的。

  「明明自己是個路癡,還非要去接人。」開口說話的就是李姐,她皮膚粗糙,身體要比一般男的還要壯實。

  劉刀為了緩解尷尬,趕緊把陳歌給拽了過來:「這位就是準備單挑第三病院的主播——陳歌,距離直播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多教教他關於直播器材的使用方法和拍攝技巧。」

  「他就是陳歌?」李姐把劉刀推開,和平頭青年一起打量陳歌,當他們看見陳歌此時的造型時,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絲驚訝。

  不是探靈直播嗎?帶隻雞過來幹什麼?

  他們很想吐槽陳歌的裝扮,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硬是忍了下來。

  「我叫張平,這位是李姐,今晚我倆負責實況轉播。」平頭青年帶著陳歌進入帳篷,裡面擺著很多設備,他告訴了陳歌各種東西的用法,而後讓陳歌把黑色皮箱打開,手把手教陳歌拍攝技巧和注意事項。

  帳篷外面,李姐看著這一幕,心裡有些沒底:「老劉,你確定這小子能行?我們犧牲了兩個十萬關注主播的推薦,才給他爭取到了一個二級頁面推廣。平台這是害怕和秦廣鬧翻,擺明了不看好我們。」

  劉刀點了根煙,平台推薦資源分為五個等級,一級最好,五級最差,他們能為一個新人爭取到的最大推薦就是二級頁面推薦了。

  「他只有一個二級推薦,秦廣三個一級推薦同時進行,還有封面大圖廣告,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李姐一直都不看好陳歌,這種感覺在見到陳歌本人後更加強烈,想成為爆火的主播,要嘛長相極美,要嘛說話極具特色、個人風格強烈,或者有種種特長。但是這些陳歌好像都沒有,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平凡。既不張揚,也不搞怪,看起來冷靜內斂,比起主播,更像是一個外科醫生。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如果妳多跟他聊一聊就能發現,這個人身上有種特殊的魅力,他對恐怖驚悚有和常人完全不同的理解。」劉刀想起第一次和陳歌交談時的場景,在對話的時候他被陳歌牽著鼻子走,一點主動權都沒有,心裡狂呼遇到了真正的「變態」。

  後來他反思過以後才發現,雙方的思維構想根本不再一個層面上。

  「我還是不看好他,這次我們的投入很可能會打水漂。」李姐歎了口氣:「還有一點,我們幫助他爭取推薦渠道,肯定會被秦廣記恨。現在平台把秦廣往一線主播位置上推,等他成為平台的門面主播後,我們公會其他主播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妳對陳歌有點信心好不好?說句不好聽的,秦廣的這兩次直播都是在抄襲,我們請的這位才是正主。」劉刀示意李姐小聲點,不要讓人聽到。

  「不是我不看好他,劇本、道具、演員什麼都沒有,他就這樣乾巴巴的直播有什麼意思?觀眾能買賬?」

  「我不跟妳爭辯,總之今晚別出任何差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劉刀整理好表情進入帳篷,他上前跟陳歌打了個招呼,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了收藏的網頁:「陳歌,你來看看這個。」

  陳歌一開始以為是劇本,看過以後才發現,那是幾條新聞。

  「我們自己設計劇本很容易穿幫,看著也比較生硬,乾脆就讓你自由發揮好了。」劉刀指著電腦裡的新聞:「康復中心裡被網友討論最多的三件事,第一是失蹤的院長,至今是生是死都不清楚;第二是每當夜深時,病棟會發出奇怪的聲響,就好像裡面還住有人一樣;第三是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血字,有時候晚上能看到,但是等白天再過去時,一切就又恢復正常。從這三個方向進行探秘直播,效果應該會好一點。」

  陳歌點了點頭,仔細閱讀完所有新聞,對康復中心裡的怪事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先吃飯吧,等會我們再商討一些細節。」李姐從保溫箱裡取出幾份盒飯,分發給在場所有人。

  晚上九點三十分,劉刀外出打了幾個電話,回來後告訴陳歌,可以開始了。

  張平從黑色手提箱裡取出一件件直播工具,陳歌也在做最後的準備,他將手提包打開,頂著眾人那種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從白貓爪下搶過外套穿在身上。

  這件衣服殘留有小貓的氣息,進入病棟之後,只有穿著這件衣服,白貓才會一直跟著他。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陳歌把布娃娃塞進外套口袋,放出白貓:「探靈直播帶些公雞、布偶、白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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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04:15 |只看該作者
第153章 精神疾病康復中心

  劉刀工作室的幾人圍在陳歌身邊,沒有一個人開口,全都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最後還是劉刀走了出來:「今晚你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那個精神病院我們白天去轉了一圈。」

  「你們去過了?有沒有什麼發現?」陳歌盯向劉刀,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在外面走了一圈,沒敢進去……不過,我在網上幫你弄到了康復中心的建築圖,據說是一位在那裡住過的病人繪製的。」劉刀打開電腦中的一個文件,裡面是一張很粗糙的地圖。

  「康復中心裡一共有三棟樓,緊挨在一起,據說內部相互連接。」

  「第一和第二病棟住著普通病患,出口開在向陽面;第三病棟比較神秘,是封閉病區,關著一些具有危險性的病人,出口開在背陽的方向。」

  「你要特別留意這個第三病棟,根據網上那位病患的描述,第三病棟是病院裡的禁區,嚴禁其他病人靠近,一旦發現有普通病區的病人溜進去,就會遭受很痛苦的懲罰。」

  「要我說你今晚直播就不要去那個第三病棟了,只要放慢節奏,前兩個病棟已經足夠你探索了。」

  劉刀把電腦屏幕對準陳歌,讓他記下路線。

  「第三病棟很特別嗎?你有沒有在網上找到更詳細的信息?」陳歌盯著電腦屏幕,神色嚴肅。

  「不算多,但都比較扯,一聽就知道是杜撰出來的。有人說病人在那棟封閉病區裡殺了醫生,事情過了好幾天才被暴露,還有的說那病區裡住著的其實不是人,全部是鬼怪。」劉刀乾笑一聲:「是不是很假?」

  合上電腦,在場幾人都發現陳歌身上的氣質在發生變化,他似乎在擔憂什麼。

  「調試攝像頭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陳歌背起背包,將胸部小型攝像機、手腕微型攝像頭、拾音器裝好,確定沒有問題後,他朝帳篷外走去。

  「你真要是害怕頂不住了就往回跑,還有記得在路上做標記,把我的電話設置成一鍵撥號。」劉刀在陳歌身後喊道:「開播前一分鐘,我會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也能在自己的直播間看到直播畫面。最後我再囉嗦一句,那地方誰也沒進去過,說不準藏有什麼東西,你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陳歌沒想到劉刀會跟他說這麼多,停在帳篷門口,當著幾人的面把劉刀手機號設置成一鍵撥號。

  他對幾人擺了擺手:「你們晚上就待在帳篷裡,哪也不要去,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來找我,明白嗎?」

  「可如果……」

  「你們負責好後勤就可以了,直播交給我。」

  一人一貓進入密林,黑暗吞沒了他們身影。

  看著陳歌和白貓離去,帳篷裡一直質疑陳歌的李姐雙手交叉在胸口,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這小子,背影倒是挺帥。」

  真正要進入尖叫指數三星的場景,陳歌比誰都要緊張,他清楚這地方的危險,更清楚劉刀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有些東西並不是病人虛構出來的,可能正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才被當成了病人。

  按照腦中記下的地圖,陳歌來到密林的盡頭,一座破舊的連體式建築出現在眼前。

  「這座精神病院佔地面積不小啊。」一開始陳歌以為是私立病院,想著環境會很差,接納不了多少病人,真正到了以後他才發現自己錯的很離譜。

  這座病院被密林包圍,出入口只有一個,大門封死,因為水泥牆的阻隔,陳歌暫時看不到更多的東西。

  走到近處,陳歌發現了一些讓他不安的東西。

  康復中心的水泥圍牆上寫著很多語句不通順的話,這些句子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其中必定會帶有一個人的名字。

  剛看到的時候,陳歌試著將句子裡的人名記住,但後來他發現這些句子太多,人名還很少有重複的,所以就放棄了。

  「難道所有病人的名字都寫在了圍牆上?」他不明白這些句子的意思,只是本能的覺得有點奇怪。

  「這些句子肯定不是正常人寫出來的,它們想要表達什麼?」陳歌看著牆壁,莫名的有些心慌,彷彿那每一句話都是一段詛咒:「白虎,你不要離我太遠。」

  也就在沒人的時候,陳歌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叫出白貓的名字。

  靠近康復中心後,白貓表現出了明顯的敵意,這只對髒東西十分敏感的貓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不要慌,我們身上也有底牌。」陳歌揚起了手裡雙腿被捆的公雞,順便把工具錘取出別在腰上。

  他沒有急著進入裡面查看,直到劉刀打來電話。

  「設備運行正常,畫面穩定,直播已經開始,你可以通過自己的手機進入直播間查看。」

  「好的。」陳歌登陸平台,首先看到了秦廣的直播廣告,他點進去看了一眼,秦廣和他的團隊在暮陽中學外面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似乎是裝有直播設備的車衝進了旁邊的荒地裡。秦廣本人正在直播間裡和水友道歉,說剛才他的司機已經看到鬼怪出現,有東西趴在了擋風玻璃上。

  「這群人竟然真的跑到了暮陽中學,看來我給他的忠告,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秦廣道歉都有四十萬人看,還真是不能小視。」陳歌緊接著又進入了自己的直播間,應該是平台推薦產生了效果,觀看人數在短時間內飆升到了兩萬五千。

  直播間畫面被分屏,大屏就是他胸口的高清攝像機,畫面穩定,畫質極高。

  左下角還有一個小屏,這個屏幕對應的是他手腕上的腕帶攝像頭,就好像手錶一樣,能自由活動,抬起胳膊就能拍到他自己的身體。

  「晚上十點,我也該開啟直播了。」

  他把手腕上的攝像頭對準自己,看著手機屏幕上飛速滾動的彈幕:「真沒想到,我竟然會大晚上去做這麼瘋狂的事情。」

  將白貓和背包放在圍牆上,陳歌直接翻牆進入了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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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04:32 |只看該作者
第154章 狗籠?

  「精神病院和普通醫院承擔著不同的治療工作,它們雖然都在城市之中,但絕對大多數人都會有意無意地遠離這裡。」陳歌對著手腕上的攝像頭說道:「這一點沒有人能夠反駁,畢竟無論如何辯解,他們都和我們存在一絲不同。只不過有些時候,我們並不知道錯的究竟是他們,還是自認為正常的我們。」

  翻牆進入康復中心,陳歌注意力高度集中起來:「我面前的這座病院擁有無數的傳說,夜深人靜時,病棟會裡傳出詭異的慘叫;空無一人的走廊上莫名浮現出血字;院長離奇失蹤,至今沒有找到,有人猜測他可能藏在了病棟的某個地方。」

  鋪墊了一大堆,陳歌看向手機屏幕,水友們並不買賬,還有人把他的直播和秦廣的直播做對比。

  「靈異直播,又一位走在作死前線的男人。」

  「隔著屏幕,我彷彿已經看到了你的結局,有些主播注定只能活在記憶裡。」

  「其他我都可以理解,可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手裡會提著一隻雞?你這是要做靈異美食?開創新的流派?」

  「夜勤病棟?就衝你大膽的選材,關注了!」

  陳歌看著水友的彈幕,這些傢伙說起騷話來賊溜,就是沒人感覺到害怕。

  「活公雞能避邪,我今晚會帶給你們不一樣的驚悚體驗,話說這麼陰森恐怖的病院,我坐了兩個小時車才找到,你們就一點都不害怕嗎?」陳歌耐心解釋,但水友們絲毫不慌。

  「怕什麼?剛才也有個主播這麼說的,結果他現在正在修車。」

  「啊!貓貓好可愛……」

  氣氛緩和,陳歌也冷靜了下來,又跟水友聊了幾句,他便開始真正探秘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

  這座私立病院佔地很大,整個病院被水泥牆包圍,中間是供病人自由活動的大院,除了少部分水泥地外,其他地方都長滿了能蓋住膝蓋的荒草。

  再往前就是陳歌剛才看到的連體建築,三棟病樓成品字分佈,二樓往上,所有樓層相互連接。

  「向陽修建的就是第一和第二病棟,那個背對它們的應該是第三病棟。奇怪了,院方為何要這麼設計?第三病棟看不到陽光,難道有些病人不能見陽光嗎?」

  這座病院從建築佈局上就讓人覺得詭異:「存在必定有原因,不管是為了試煉任務,還是父母留下的線索,今晚都要進入第三病棟看一看。」

  陳歌走在前面,白貓緊跟在他身後。

  今夜月色明亮,將水泥地面照的一片慘白,陳歌踏上階梯來到第一病棟門口。

  病棟大門是鐵製的,陳歌只是試探著推了一下,沒想到大門竟然直接開了。

  「門鎖是壞的。」前幾次試煉任務讓陳歌積攢了豐富的經驗,他拿起手電筒看向鎖芯:「卡簧崩斷,顯然是暴力開鎖。」

  陳歌看著病棟裡幽深的走廊,心中浮現出一個疑問:「開鎖的是誰?」

  病院封禁後,又有人來到了這裡,是犯病的病人,還是自己的父母?

  羅董事說他的父母失蹤前提到過第三病棟,父母在樂園裡留下的字條上也確實寫著和第三病棟有關的信息。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很關鍵的點,陳歌沒弄明白。

  羅董事在他父母失蹤前聽到了那句話,而那張染血的字條,好像是他父母失蹤後才出現的。

  「他們在第三病棟裡遇到了什麼?」

  伴隨刺耳的嘎吱聲,陳歌推開了第一病棟的鐵門。

  走廊上堆滿垃圾和床鋪,可以想像出多年前康復中心裡的情景,人滿為患,很多病人就只能躺在過道上。

  和正規醫院不同,精神疾病康復中心裡沒有那麼多科室,擁擠的過道兩邊,是一間間不知道作何用處的房間。

  抽動鼻翼,陳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這氣味他在海明公寓聞到過,跟王聲龍身上散發出的氣味很像。

  「還沒進去,就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陳歌也是第一次進入精神病院,在沒有任何標示指引的情況下,他只能依靠腦海裡那幅據說是病人繪製的地圖。

  「三棟病樓的內部結構應該差不多,第一病棟危險程度最低,我先把整棟樓轉一圈,熟悉熟悉地形再說。」

  剛往前邁了一步,白貓蹭一下抓住背包,跳到了陳歌肩膀上,牠似乎想對陳歌表達什麼東西,但是陳歌看了半天也沒理解。

  「白貓主動跳到我肩膀上,這還是牠第一次對我做出這麼親暱的動作,牠到底感知到了什麼?這舉動是代表害怕,還是有其他含義?」

  深入走廊,陳歌一直覺得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看去,在裂開的地磚裡有許多不知名的蟲子屍體。

  病棟多年沒有人使用,不可能是殺蟲劑之類的東西,這些小蟲子是怎麼回事?

  一樓所有房間的門全是打開的,佈置也都大同小異,除了狹窄散發霉味的單人床外,再無其他東西。

  「病院以前到底住過多少病人?」陳歌走進某一間屋裡感受了一下,四張木床把房間擠得滿滿當當,只留有一個下腳轉身的空間。

  「天天生活在這麼狹窄的世界裡,就算沒病也會慢慢麻木,喪失生活的希望吧。」陳歌從壓抑的病室裡走出,很快來到了第一個轉角。

  這裡有一個類似於醫院裡護士站的地方,木質檯子上還擺有幾個空藥瓶和一張張寫著名字的卡片。

  「看樣子病人需要來這裡領取每天的藥物。」陳歌往裡看了一眼,發現了兩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護士站裡放著兩個鋼筋焊接的鐵籠,不算大,有點像是狗市裡養狗的鐵籠。

  「這兩個籠子是幹什麼的?」陳歌跳進護士台,他用手電照向籠內,結果有了更驚人的發現。

  其中一個鐵籠裡,放著一個半生不熟、連毛都沒有拔乾淨的鴨子。

  「沒有腐爛變質,鴨子是最近才扔進鐵籠裡的。」陳歌把工具錘拿在手中,小心翼翼貼緊牆壁:「這病院裡除我之外,應該還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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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18:11 |只看該作者
第155章 樓內不只一個人

  煮熟的肉暴露在空氣中一段時間後,肉質會變硬。

  陳歌將胸口的固定攝像機對準鴨子,伸手碰了碰它,表皮柔軟,還有一絲餘溫。

  「這鴨子剛做出來不超過一個小時。」他挪動身體,將鐵籠裡的鴨子拿了出來:「內臟沒有清理乾淨,鴨脖被直接砍斷,找不到鴨頭。」

  陳歌翻動鴨子的身體,半生不熟的肉上殘留有齒痕,肚子被撕開,地上沒有鴨毛,撕咬鴨子的生物似乎是把鴨毛也吃到了肚子裡。

  「鐵籠裡養有大型犬類?」把鴨子放回原處,陳歌又看向鐵籠另一端。

  在放有鴨子的鐵籠外面,擺著兩個塑料碗,裡面裝著無色液體。

  「同一個鐵籠外面為什麼要擺兩個碗?這籠子裡養了兩條狗?」兩個碗顏色外形都一模一樣,陳歌將碗端起放在鼻尖聞了聞。

  其中一個碗裡的液體無色無味,應該是普通的水,另一個碗裡的液體散發出淡淡的具有刺激性的氣味。

  「好像下了老鼠藥。」為防止老鼠啃壞道具,陳歌的鬼屋以前也買有老鼠藥,所以他很熟悉這個氣味。

  「兩個外形一樣的碗,一個裡裝著水,一個裡混著老鼠藥。難道飼養者就不害怕,他養在籠子裡的動物不小心喝錯?」

  眼前的場景確實有點古怪,陳歌把這一切都拍入鏡頭,他掃了眼手機屏幕,彈幕滑動飛快,其中有一條字數很多的留言從他眼前一閃而過,隱約有鐵籠和人的字樣。

  彈幕太多,陳歌也沒有往回翻,他檢查了鐵籠的每一根鋼筋,發現籠子出口上沾染有一大片油漬,就好像是一個人雙手拚命抓住鋼筋,不願意被帶走一樣。

  「難道籠子裡裝著的不是動物,而是人?」

  護士站裡廢舊的藥瓶傾倒一地,到處都扔著寫有病人名字的小紙袋,有些紙袋裡還殘留著顏色各異的藥片。

  「一個廢棄了四五年的精神病院裡,竟然有活人居住,而且看樣子似乎還不只一個。」

  陳歌更加小心起來了,他白天所做的全部準備都是為了對付鬼怪,忽視了病人本身的危險性。

  從護士站裡走出,陳歌著重檢查兩邊牆壁。

  鐵籠裡的傢伙是被強行帶走的,他雙手沾滿油漬,在掙扎的過程中肯定會留下一些痕跡。

  沒走出幾步遠,陳歌就看到牆皮被抓破,油漬中混雜著血斑。

  「受傷了?」

  陳歌跟著痕跡,一路追到了病棟二樓。在這裡,樓道分成兩條,一條通往第一病棟內部,另一條通往第二病棟。

  整個康復中心是連體式建築,三座病棟內部相互連接。

  用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陳歌走遍了第一病棟,大樓裡能藏人的地方很少,他並沒有找到籠中人,也沒有找到更多活人在此地生活的痕跡。

  「那傢伙會不會是被帶到了其他病棟裡?」陳歌往樓下走去,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是劉刀打來的。

  「有事嗎?」陳歌神經繃緊,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對他產生很大的影響。

  「陳歌,你走得太快了!今夜是通宵直播,現在才過去二十分鐘,你已經跑遍了一棟病樓,後面的直播你準備怎麼進行?」劉刀時刻關注著陳歌的直播:「秦廣那邊人氣剛突破六十萬,你這邊現在還沒破五萬,別光顧著探索,多跟水友交流交流。」

  陳歌聽著劉刀的話,回到一樓,當他看向一樓走廊盡頭時,瞳孔輕微收縮:「病棟的鐵門怎麼關上了?我記得進來的時候大門是開著的。」

  「你在說什麼?」劉刀的聲音頓了一下:「現在形勢對我們不容樂觀,你也別有太大的壓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播就可以了。」

  「等會再聊,先掛了。」陳歌收起手機,舉著工具錘朝鐵門那跑去,經過護士站的時候,他下意識往裡面看了一眼。

  「好像哪裡出現了變化。」

  心裡憂著病棟大門,陳歌沒有第一時間翻入護士站查看,他先是跑到了病棟門口,用力晃動鐵門。

  「上鎖了!什麼時候的事?」

  陳歌趴在門縫處往外看去,在鐵門外面的把手上有人新加了一把大鎖。

  他用力撞擊鐵門,外面好像還支撐著什麼東西,大門紋絲不動。

  「環形鎖,支撐物,一看就是慣犯。」廢棄的精神病院裡有活人生活,陳歌懷疑是曾經的病人又回到了這裡。他們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瘋子,這些傢伙有的可能要比絕大多數正常人還要聰明,絕對不能小視。

  陳歌試著用工具錘撬動門鎖,沒有任何效果,他又進入兩邊的病室,窗戶上全部被鐵圍欄封死。

  此時此刻,陳歌更加能體會到那些被送入精神病院患者的心情,這裡就好像是一座特殊的監獄。

  求救?報警?

  陳歌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直播人氣還在增長,如果現在離開,這次直播等於說就毀了。

  再說他還有試煉任務在身,要在午夜凌晨之前進入第三病棟存活到天亮,一旦報警,光是問訊估計就要浪費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我記得二樓的窗戶沒有裝防盜網,從那裡離開也一樣,暫時沒必有報警。」陳歌為了完成這次試煉任務,找到父母失蹤的線索,也算是豁出去了。

  回到護士站,陳歌剛才路過時發現裡面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翻入其中,鐵籠外面的塑料碗已經清空,裡面的液體全被倒掉。

  「他是害怕我發現其中有一個碗裡下有老鼠藥?」陳歌不能理解對方的做法,正要起身,忽然看見櫃檯底下的木板上寫著幾行小字。

  為了看清楚那些字,陳歌彎腰把頭探入櫃檯裡,還沒等他靠近那些字,頭頂感覺有些癢,就像是有小蟲子鑽進了頭髮裡。

  他伸手撓了撓,手背不經意間碰到了什麼東西。

  扭頭向上看去,陳歌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櫃檯下面的隔板上貼著一把把黑色的長髮!

  有長有短,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

  「這下面為什麼有頭髮?是鐵籠裡那人的?」

  不等陳歌想明白,護士台外面忽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貓叫,他趕緊從櫃檯下爬出向外看去。

  白貓朝著二樓拐角樓梯張牙露齒,異色貓瞳緊盯著某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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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18:44 |只看該作者
第156章 誰在跟著我?

  「有人?」

  陳歌二話不說,抓著工具錘就衝了過去,他不準備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出來!」病棟大門反鎖,他行蹤已經暴露,所以也不再顧忌那麼多了。

  一人一貓跑到樓梯拐角,樓道裡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跑哪去了?」

  在鬼屋陳歌已經測試過白貓了,這隻貓對於某些東西特別敏感,幾乎不會出錯。

  「白貓沒有炸毛,只是表現出進攻性,那東西的危險程度應該比不上暮陽中學。」白貓在陳歌的鬼屋裡炸毛兩次,一次是進入暮陽中學的時候,一次是在衛生間血門出現的時候,根據白貓剛才的反應,陳歌大致判斷出了那怪物的實力。

  「現在最關鍵的是,不清楚那玩意是人還是鬼。」

  回到護士站,陳歌直接用錘子砸開隔板,將整個底板掀開。

  眼前的場景有一點瘆人,木板上釘著用細線捆好的頭髮,如果把木板反過來的話,頭髮末端會往下垂落,看著讓人心顫。

  「那人為什麼要把頭髮釘在木板上?這是他的特殊癖好?」

  所有頭髮都用細線捆好,有的纖細柔軟、烏黑髮亮,一看就知道是經常保養,估計是從某個年輕女孩頭上剃下來的;還有的則蓬鬆分叉、幾乎全白,很顯然是屬於某個老人。

  陳歌通過比較長短,將頭髮分開,它們應該屬於四個不同的人。

  「這四個人裡,至少還有一個活著。」陳歌看著護士站裡擺著的兩個大鐵籠,漸漸明白了鐵籠的用處:「真是瘋子。」

  他把木板放在一邊,再次趴在櫃檯下面,這回他看清楚了木板上的字跡——你們對我做過的所有事情,我都會還回來。

  字寫得很小,下面還有一些斷斷續續語句完全不通順的話,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寫到一半,突然發瘋,開始說胡話了一樣。

  「有些精神病患者情緒激動時,會一個人對著空氣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普通人說夢話的時候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陳歌試著去解讀,但是根本不清楚對方要表達什麼。

  看著木板上的字,陳歌只覺得後背發寒,精神病院外面的圍牆上還寫著無數類似的話語,每一句話裡都帶有一個人名,更恐怖的是那些字跡全都不一樣,顯然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偶爾有一個病人表現出這樣的情況可以理解,但是當所有人都出現這樣的症狀時,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看來這所病院裡的病人,怨氣都很大啊。」陳歌拿出手機,將櫃檯裡的字拍下,又把公雞綁在背包後面:「人越多越容易留下破綻,我該去第二病棟看看了。」

  陳歌翻出護士台,他從背包裡取出一袋鹽,撕了個小口,在護士站附近灑了幾條線。

  他這麼做不是為了驅邪,而是想抓住那個隱藏的瘋子。

  手裡拿著鹽袋,陳歌來到第一和第二病棟之間的樓廊,在他快要進入第二病棟時,白貓突然跳上窗台,抓撓著樓廊窗戶上的玻璃。

  「小心,別掉下去了。」陳歌站在窗口,病棟被密林包圍,一眼望去看不見任何燈火。

  「誰能想到荒郊野外裡會藏有這樣一棟建築?」陳歌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是白貓就趴在窗口不走,仰頭發出叫聲。

  「是窗戶外面有問題?在我的頭頂?」出於對白貓的信任,陳歌打開窗戶,朝樓上看去。

  就在他的正上方,三樓樓廊窗口,有一張略有變形的臉正在往下看。

  背著光,那人聽見陳歌開窗的聲音後,就立刻向後躲閃,他窗戶也沒關就直接消失了。

  「那張臉……」陳歌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就在自己頭頂,雙方大概只對視了不到零點一秒的時間,他根本來不及細看,只是覺得那張臉的五官有點畸形,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但是具體哪裡不一樣,他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沒有輕舉妄動,陳歌仔細傾聽,可是樓廊上並沒有傳來腳步聲,判斷不出對方是往哪個方向跑了。

  「總覺得那張臉兩邊有些不對稱,應該是人吧。」

  陳歌握緊工具錘進入第二病棟,他之前認為第一病棟和第二病棟差不多,可是等他真正進入第二病棟後才發現,這兩座病棟裡的佈置完全不同。

  第二病棟要比第一病棟陰森空曠許多,走廊裡沒有擁擠的床位,一個個單間之中,除了最基本的單人床外,還增添了桌椅和檯燈。

  「環境要比第一病棟好很多。」陳歌隨手在樓廊入口撒了一把鹽,進入了離他最近的第一個房間。

  床鋪被掀開,被子裡的棉絮扔了一地,夜壺和餐具擺在一起,牆壁上還有很多用指甲挖出來的字。

  「每天照顧這樣的病人,精神病院的護士和護工也挺不容易的。」陳歌退出房間,繼續往前。

  第二病棟裡的病室種類豐富了許多,有專門的疏導室、娛樂室、棋牌室、沐浴室,陳歌甚至還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一個搭建著舞台的小型會堂,只不過屋裡的佈置有點奇怪。

  這所小型會堂似乎不是用來舉辦聯歡和晚會的,窗戶用木板封死,掛著特別加厚的窗簾,所有裝飾不是黑色就是白色,顯得十分壓抑。

  推開房門,陳歌還沒進去就停下了腳步,他看見舞台中間的位置擺著半張放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貼在牆面上,原本應該是完整的一張,只是不知道被誰割掉了一半。

  不過僅從剩下的那一半也能看出,照片裡是一個中年女護士,她體型粗壯,表情很凶。

  「放大的黑白照,不透光的黑色窗簾,一排排木質座椅,這地方怎麼感覺跟個靈堂一樣?」陳歌想不明白,精神病院裡為何會有這樣一個活動室,如果是院方佈置的,那麼意義何在?

  「這個女護士難道就是第三病棟的受害者?可她的照片為什麼會貼在第二病棟的活動室裡?」

  記住了照片裡那個女護士的長相,陳歌沒有停留,他關上門,在門口撒了一把鹽,匆匆進入樓道,朝三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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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19:29 |只看該作者
第157章 受害者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臭味,似乎越靠近第三病棟,這氣味就越濃。

  第二病棟和第三病棟中間的樓道上了鎖,一扇鐵門將兩個病棟分開。

  透過鐵門的縫隙,隱約能看到第三病棟內的場景,桌椅傾倒,走廊裡扔著一大堆被褥,更奇怪的是被褥下面鼓鼓囊囊,好像蓋著什麼東西。

  陳歌站在生銹的鐵門旁邊,眼睛盯著鐵門上的鎖孔,他來到第二病棟三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雙面鎖芯?」

  精神病院的通道門大多都是雙面鎖芯,緊急情況下,不管站在鐵門哪一邊都可以鎖住鐵門,禁止內外通行,封鎖某一區域。

  本來這只是很不起眼的一點,卻引起了陳歌的注意。

  他從貼身口袋裡取出王海明留下的那把鑰匙,對著鎖孔試了試。

  可能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有保養過,鎖孔已經銹死,鑰匙根本塞不進去。

  「看來是我想多了,這把鑰匙並不是通道門鑰匙。」對比鎖孔和鑰匙的齒高、齒距,陳歌又重新將王海明的鑰匙收好。

  他在進入康復中心的時候就留意過,大多病房門都是單面鎖芯,鎖孔很小,那把鑰匙根本塞不進去。

  「鑰匙是王海明從第三病棟裡帶出來的,和鑰匙對應的門可能就在第三病棟裡。再大膽的猜測一下,第三病棟裡只有九個病人的資料,那個消失的三號房病人會不會就是王海明?」

  陳歌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測,如果是王海明的話院方應該留有出院記錄,可是高醫生查遍了所有資料,都沒有關於三號病房的信息。

  「僅僅一個王海明,應該還不配讓院方銷毀所有資料和記錄。」

  這病棟裡的水有點深,陳歌對於此地五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其實也不是太感興趣,他只想找到父母遺留下的線索,以及關閉「門」的方法。

  進入三樓走廊,陳歌拿著手電,小心翼翼從一間間病房前走過。

  「剛才在樓廊中間看到的那個人,會不會就躲在某一個房間裡?」

  來到三樓長廊盡頭,陳歌停在了一間不知用途的房間門口。

  這屋裡散發著濃重的霉味,房門也和其他病室不太一樣,掛著一把嶄新的大鎖。

  「鎖頭上一點銹跡沒有,這把鎖和第一病棟大門上的鎖一樣,都是新裝上去的。」陳歌拿出王海明的鑰匙試了試,仍舊打不開。

  他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走廊,確定附近沒人後,舉起工具錘將鎖頭直接從門板上撬開。

  「幸好是木頭門,如果換成鐵門,我還真不一定能進去。」

  推動房門,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屋內堆積著小山一般的病號服和床單被褥。

  「這裡應該是第二病棟的洗衣室。」陳歌身體站直,他胸口的攝像頭記錄下了一切,包括他說出的那些話。

  身處險境,他不敢放鬆去和水友溝通,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將想到的、看到的說出來,就像在做一部真實恐怖紀錄片一樣。

  洗衣室內的霉味沖淡了病棟本身的臭味,感覺屋內空氣都變得黏稠,很不舒服。

  強忍著不適,陳歌進入其中。

  屋子很大,靠牆的位置放著幾台洗衣機和專門的消毒儀器,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堆積如山的髒衣服和發霉發臭的床單被褥。

  「這屋子看起來也沒什麼,為何要專門上鎖?」陳歌把目光集中在那一大堆髒衣服上,他強忍難聞的氣味,用工具錘把外面的被褥挑開。

  「總覺得裡面藏有東西。」陳歌加快動作,在掀開一件滿是污漬的外衣時,工具錘碰到了鐵條,發出一聲脆響。

  「鐵籠?」他將鋪蓋在上面的一床被子搬開,眼前的畫面令他心驚肉跳。

  被褥下面藏著一個鐵籠,籠子裡裝著一個被剃光了頭的年輕女人!

  嘴巴塞著發霉的枕頭套,手綁在鐵籠上,女人精神狀態不是太穩定,看著陳歌拚命的搖頭,雙手揮動,兩腳向外蹬著籠子。

  陳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沒想到會在一大堆髒衣服下面發現一個活人。

  直播間裡此時也炸翻了天,彈幕刷屏,甚至因為發言人數過多,連直播畫面都出現了一絲卡頓。

  陳歌悄悄退後,他仍舊十分謹慎,先關上房門,然後把牆邊的洗衣機推到門後。

  他害怕被人從身後襲擊,堵住了房門才敢靠近鐵籠。

  「妳能聽懂我說的話嗎?」陳歌一靠近,籠裡的女人就開始拚命反抗,根本無法交流。

  「身上沒有傷口,嘴唇上也沒有油漬,這個女人不是從第一病棟鐵籠裡轉移出來的,周圍可能還有其他人存在。」

  陳歌又把旁邊的被褥扯掉,在這一片惡臭當中共隱藏著三個鐵籠。

  三個鐵籠成品字擺放,就像是康復中心的三座病棟。

  女人擺在中間,她左邊是一個頭髮參差不齊的老漢,看起來六七十歲,骨瘦如柴,嘴巴、手指上殘留著油漬;女人右邊是一個皮膚蒼白,似乎很久都沒有見過陽光的中年男人,這人看到陳歌進來,眼神十分奇怪,交織著興奮、厭惡和恐懼。

  「三個人?」

  事情超出了陳歌的預料,他臉色陰晴不定,腦中冒出一個個想法。

  握緊工具錘,陳歌和三個鐵籠保持一定的距離。

  在危險的環境當中,遇到了三個陌生的人,最安全的做法是,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話,也不要冒然靠近他們,因為很可能兇手就隱藏在他們之中。

  陳歌繞著他們走了一圈,籠子不大,根本不是給人準備的,活人鑽進裡面,連轉身都做不到。

  「三個鐵籠,只有女人手腳被限制,嘴巴也被堵上。」令人感到疑惑的地方越來越多,如果三個人都是受害者的話,為什麼被控制行動的偏偏是力氣最小的女人?

  左邊的老漢和右邊的中年人,一個癡傻呆滯,一個面部表情異常豐富,他倆的手腳都沒有被束縛,但是卻沒有人開口求救,就這樣縮在鐵籠裡看著陳歌。

  和彈幕狂飆的直播間相比,陳歌倒顯的極為冷靜,他手持工具錘站在三個鐵籠前面:「你們被關在這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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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19:50 |只看該作者
第158章 兩碗水

  聽到陳歌的問題,鐵籠裡的三個人表現各不相同。

  臉上沾滿油漬的老人一言不發舔著手指,好像在回味剛才吃的東西。

  女人眼睛瞪大,在鐵籠裡拚命掙扎,彷彿一條被扔上了岸的大魚。

  那個中年男人的表現則最為反常,三人裡只有他一直盯著陳歌,目不轉睛。

  「這三個人為什麼會被囚禁在精神病院裡?」陳歌先是走到老人的鐵籠旁邊,鋼筋焊接成的鐵籠裡,放著兩個塑料碗。

  老人發覺有人過來,也不害怕,他坐在籠子中央,旁若無人地吸允著手指上殘留的油漬。

  「從第一病棟轉移過來的就是他。」陳歌看了半天也沒從老人身上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頭髮參差不齊,被人用刀具剃過,這頭髮應該是新長出來的。」

  看見老人的頭髮,陳歌想到了護士站櫃板背面的頭髮,其中有一部分黑白參半,應該就屬於眼前的老人。

  「頭髮被剃過一次,還能長出這麼多,看來老人已經被囚禁在這裡很長時間了。」當時陳歌通過比較頭髮長短,認為有四個不同的人被剃過頭髮,可是眼前只有三個人。

  「還有一個沒有找到。」

  陳歌目光掃過女人,最後停在了中年男人身上,他頭髮很長,亂糟糟的蓋在頭頂:「這個人的頭髮似乎沒有被剃過?」

  陳歌更加小心了,剃頭似乎是兇手的惡趣味,他在玩弄自己的獵物,可兇手為什麼會單獨放過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認識兇手?抑或他就是兇手?

  陳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在第一病棟和第二病棟的連接處,陳歌看到過一張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張不對稱的,有些畸形的臉。

  能在病棟裡自由行走,並且還監視跟蹤自己,畸形臉應該才是幕後兇手,但是現在又多出了一個中年男人。如此來看的話,囚禁受害者的兇手恐怕不止一個。

  陳歌握緊了工具錘,他腦海裡甚至想到了一種更糟糕的情況。

  假如這病棟裡,除了自己,全部都是兇手。

  當然,這種情況概率不大。

  他思慮片刻,最終停在那個女人面前。

  兩個男人都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他只好試著取掉女人嘴裡的枕頭套,看看能不能從她的身上獲知什麼信息。

  「別緊張,我是來救你們的。」陳歌晃了晃鐵籠上的鎖,沒有鑰匙,光用錘砸的話,天知道要砸到什麼時候才能把三人放出來。

  女人好像對活人有種天生的恐懼,陳歌一靠近她就開始犯病,嘴裡嗚嗚咽咽,搖頭擺手,情緒激動。

  「冷靜點,我不會對妳怎麼樣的。」陳歌繞到女人身前,剛準備將她嘴上的枕頭套取下來,身後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忽然開口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讓她說話,她很吵。」

  扭頭,陳歌看到了一雙陰沉、充滿戒備的眼睛,這個中年男人不知道是對所有人如此,還是僅僅對陳歌如此,他表現出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就好像陳歌正在做的事情,讓他極為噁心一樣。

  「她很吵?」陳歌不怕他們說話,就怕他們拒絕交流。

  只要這些人開口,他就有機會從他們話裡獲取到有用的信息。

  「是的,很吵。」中年男人說話刻板,他似乎連和人交談都覺得噁心。

  「能告訴我原因嗎?她是不是精神受過刺激?」

  陳歌一連問了兩個問題,中年男人閉口不談,直到陳歌又把手伸進鐵籠,準備去取女人嘴裡的枕頭套時,中年男人才吐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你知道些什麼?這個女人你不認識,那第一個籠子裡的老人你認識嗎?」陳歌問出了自己心裡一直好奇的一個問題:「為什麼只有他的籠子裡擺有兩個塑料碗,你們的籠子裡只有一個塑料碗?」

  「我可以告訴你,只希望你不要讓那個女人開口,她很吵。」

  中年男人反覆強調女人很吵,陳歌心裡好奇,表面上還是答應了下來:「可以,但前提是你沒有撒謊欺騙我。」

  「我從不撒謊。」男人端坐在鐵籠裡,聲音低沉:「老人身體不好,脾氣也很差,老伴走後,就一個人閒在家裡,全靠他兒子養活。他的兒子是個醫生,工資不算高,但養活兩人一點問題沒有。可後來這老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別人撮合下,討了個寡婦做媳婦。他兒子也沒有反對,只不過搬了出去,每個月給他寄錢。」

  「世事難料,沒過多久,他當醫生的兒子據說是因為經常接觸患者,結果突然發瘋了,還在醫院裡傷了好幾個病人。」

  「他兒子丟了工作,患者家屬不依不饒,賠光了所有家底,事情才平息下來。」

  「兒子瘋了需要治療,公立精神病院一個月要三四千,這個數目對於他來說難以承受。關鍵時候他兒子以前工作的那醫院站了出來,以遠低於公立醫院的費用,將他兒子接入了病院當中。」

  「曾經的醫生變成了病人,兒子性格愈發古怪,一直到病院倒閉,都沒有治好。」

  「在兒子住院的這段時間裡,老人自己身體也越來越差。年齡大了,出去工作都沒人要,掙得錢全部貼給了病院。那個新討的寡婦,也跟他離婚了。」

  「他向兒子訴說自己的窘迫,希望兒子可以振作起來,戰勝病症。」

  「可惜,沒過多久,他兒子就咬傷了同村的人。」

  「一旦犯病,他兒子破壞欲就變得極強。最後沒辦法了,老人做了個鐵籠把兒子鎖了進去。」

  「這樣持續了沒多久,老人也病倒了。別說治病,現在吃飯都成了問題。」

  「老人看著鐵籠裡時不時犯病的兒子,最後做了個決定。」

  「他每次都等到兒子犯病時才去送水,往鐵籠外面放兩個碗,一個碗裡是乾淨的水,一個碗裡下了老鼠藥。」

  「是生是死,他讓兒子自己選擇。」

  中年男人冷著臉,他似乎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這就是老人鐵籠門口為什麼會放兩碗水的原因。」

  聽完中年男人的故事,陳歌想起了護士站櫃檯下面的那句話——你們對我做過的所有事情,我都會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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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20:28 |只看該作者
第159章 八號房的病人

  「他是在報復,有目的、有針對性的進行報復。」陳歌在一瞬間想到了很多東西。

  中年男人的故事裡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而這些信息和陳歌腦海裡的一條線索高度吻合。

  第三病棟的九個病人裡,有一個人的情況和中年男人故事裡的主人公很像。

  曾經都是醫生,都是因為目睹太多扭曲痛苦的患者,導致心理出現了問題,從醫生變成病人,最關鍵是他們都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陳歌站在原地,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名字——熊青。

  這人住在八號病房,患有偏側空間失調症,被隔離治療,危險評定等級極高。

  熊青能成為治療精神疾病的醫生,自身智商至少在基準線之上,他在發瘋的時候才會去做種種恐怖的事情,平時和正常人差不多。

  「他會不會就是精神病院裡隱藏的兇手?」

  這個人對康復中心非常瞭解,既是病人,又是醫生,他完全有能力去做這樣的事情。

  「對方佔據絕對的地利優勢,不太容易對付。」熊青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人,偏側空間失調症雖然不是什麼太恐怖的病,但是患病的人強加給了自己要去矯正那些錯誤的想法,這就導致熊青會做出很驚悚的事情。

  他看什麼都是錯誤、扭曲的,就算是完整的人站在他面前,也會覺得沒有半邊手腳才順眼。

  一般的偏側空間失調症患者清楚自己患病,會努力去改變這種錯誤的認知,但是熊青不同,他是要用這種錯誤危險的認知去改變別人。

  以病院裡簡陋破舊的條件,如果真有人丟了手腳,那結果已經注定,有死無生。

  樓內發現了四個人的頭髮,但是現在陳歌只找到了三個人,少的那一個估計已經遇害了。

  「午夜未到,還沒有進入第三病棟就出了這麼多事情,今夜有點難熬了。」

  三星試煉任務的難度從一開始就超過了午夜逃殺和暮陽中學,一旦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可能就會面臨生死危機。

  一個兇手已經鎖定,不過陳歌並沒有見過熊青,他不知道那個長著畸形臉的人是熊青,還是眼前這個藏在籠子裡的中年男人就是熊青本人。

  他對於老人的過去知道的那麼詳細,是熊青本人的可能性很高。

  蹲在中年男人的鐵籠外面,陳歌檢查了一下籠子上的鎖,三個籠子上的鎖都一樣,沒有什麼不同。就算中年人身上藏有鑰匙,在陳歌的眼皮底下,這男的也不可能開鎖跑出來傷到他。

  晃動工具錘,陳歌盯著中年男人的眼睛,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直接問清楚:「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你就是老人的兒子?」

  「我?」中年男人聽出陳歌話語中的懷疑,他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你們全都在懷疑我,就像我在懷疑你們全部一樣!饒過我吧,我都躲到這地方來了,你們為什麼還能找到我?不要再監視我的人生了!」

  「懷疑我們全部?監視你的人生?你在說什麼?」陳歌不知道中年男人在發什麼瘋。

  「每當我揭穿你們的時候,你們總會露出這樣無辜的表情!這就是我最厭惡你們的原因,已經被我識破,你們還想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中年男人十分理智地說些陳歌完全聽不懂的話:「不知道我是該叫你王銘?還是徐菲?李一昌?馬勇?又或者你又換了新的名字?」

  「你在說什麼?」

  陳歌示意他冷靜,但是中年男人卻越來越瘋狂:「接下來你是不是該說,這幾個人我全都不認識?」

  「可我確實都不認識啊。」

  「別再演了!你們全都是一個人扮演的!你們虛偽的笑容讓我噁心,終止這無聊的把戲吧!」

  「全都是一個人扮演的?」聽到中年男人的這句話,陳歌想起了高醫生提供給他的另一條信息。

  五號病室的病人叫許童,患有人身變換症,他認為身邊所有人都是由同一個人偽裝的,他生活在一個被操控的世界裡。

  這個中年男人的表現和五號病室的病人很像,一開始還可以正常交談,但是當陳歌對他露出懷疑的時候,他潛在的病症就爆發了。

  陳歌是第一次見到重度精神病人,上一秒看著還非常正常,下一秒就開始語無倫次,面目扭曲恐怖。

  他看著鐵籠裡的男人,心裡卻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為什麼曾經住在第三病棟的病人,又回到了這裡?是這裡有東西在吸引他們?還是他們全都被鬼怪操控,不得不回來?

  獲取答案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詢問中年男人,可是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做出回答。

  無法交流,陳歌只好重新走到那女人身邊。

  察覺有人靠近,女人用腳蹬著鋼筋,支撐身體往遠離陳歌的方向挪動。

  用手電照了一下女孩的臉,她看起來二十歲出頭,長相一般,完全無法和第三病棟裡的兩位女患者相提並論。

  「這女孩和老人的頭髮都被剃掉,他倆可能才是真的受害者。」陳歌現在還沒弄明白兇手為何要把別人的頭髮剃掉,如果按照報復心理來猜測的話,可能是兇手曾受過類似的逼迫。

  「放輕鬆。」

  陳歌把手伸進鐵籠,女孩在裡面拚命躲閃,過了大概三四分鐘,她把自己折騰累了,才消停下來。

  「我對你沒有惡意,相信我。」陳歌輕輕抓住女孩嘴裡的枕頭套,將其拽了出來。

  在枕頭套被拽出來的瞬間,女人就瘋了一樣衝著陳歌大喊:「手!手!手!」

  「什麼?」

  女人聲音很大,還十分尖銳,陳歌也不知道她遭受過什麼刺激,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左邊鐵籠呆滯的老人突然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右邊中年男人也停止發瘋,直勾勾的看著房門,眼裡滿是驚恐。

  「手!手……」

  女人還在叫喊,陳歌直接把枕頭套又塞回她的嘴裡。

  「她也是個瘋子。」

  整個病棟裡似乎一個正常人都沒有,這讓陳歌有一點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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