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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qqjqqj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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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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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22:39 |只看該作者
第160章 你玩真的啊!

  堵住女人的嘴後,鐵籠裡的老人和中年男人又重新恢復原來的樣子。

  他們似乎對「手」這個字非常敏感,一聽到這個字,就好像打開了記憶裡的某個開關,心中的恐懼被喚醒,最可怕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湧出。

  「為什麼要害怕手?」

  陳歌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和手有關的東西,他又看了看三個病人的身體,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那種恐懼應該更多是來自於心理上的。

  「究竟什麼東西能把三個人嚇成這樣?」陳歌提著工具錘,大腦飛速運轉,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高醫生提供的資料裡,住在第三病棟四號病室的病人,因為意外丟失了一條胳膊,他也因此患上了幻肢症,總覺得自己的手臂還在。

  這個病人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高醫生忘記了,還是被有心人抹去了。

  「在我印象中,能和手扯上關係的就只有這個人。」

  幻肢症並不是什麼很恐怖的疾病,只能算是一種不太嚴重的心理病,可以通過調理治療,逐漸康復。

  這些關於幻肢症的信息,陳歌很清楚,真正讓他不安的是,一個得了幻肢症的人為什麼會被關進封閉病區?

  他做過什麼事情?為什麼院方會覺得這個人存在一定危險性?

  陳歌又走到女人身邊,中年男人拒絕溝通,老年人好像不會說話,所以突破口還在女人身上。

  他蹲在鐵籠旁邊,看著女孩的眼睛,既然對方無法和他正常溝通,那就用另外的方法來試探。

  靠近鐵籠,陳歌確保女孩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看見了很多隻手?」

  女孩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只是把身體縮在離陳歌較遠的地方。

  「那你是不是看見了一個只有一條手臂的人?」

  他話音未落,鐵籠裡的女人就開始拚命搖頭,腦袋甚至直接撞在了鐵籠上。

  女人異常的表現說明了很多東西,那個帶給她噩夢,把她逼瘋的兇手,可能就只有一條手臂。

  凝視著女人的臉,陳歌把她最細微表情的變化都看在眼中:「那個人拿著凶器?」

  眼睛睜大,女人額頭有一條條青色的血管出現。

  「他拿著什麼?鋸子?刀子?還是斧頭?」

  「唔!」女人嘴被枕頭套堵住,她情緒激動,但是發不出聲音。

  「看來就在這幾種東西裡,讓我想想他當著妳的面做了什麼。」陳歌的聲音慢慢壓低:「劈砍?切割?他是不是說你們生得畸形,不夠完美,所以想要矯正這一切?又或者想要借用你的手臂?」

  「被囚禁的人在減少,他們矯正病人的時候,妳應該就在旁邊,妳是目擊者,妳看到了整個過程對不對?」

  女人面目扭曲,血管繃起,臉上滿是淚痕,她還在拚命地搖頭,彷彿在說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妳為什麼害怕那隻手?是那隻手掉落在了妳身邊?還是它曾抓住了準備逃跑的妳?」

  在陳歌看來,女人雖然被嚇瘋了,但恐怖的記憶仍殘留在腦海裡。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當他提到女人害怕的東西時,身體會不由自主的將心理上的恐懼,通過神態表情、習慣動作表現出來。

  生物的本能不會撒謊,陳歌已經從女人身上驗證了自己的部分猜測:「不要怕,如果妳真的無辜,我會救妳出去。我今晚來這裡,就是為了弄明白這一切,將那些瘋子繩之以法。」

  洗衣間裡霉味濃重,陳歌在女人身邊停留了很久,也不知道女人到底聽懂了他的話沒有,只是看到女人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他再次把手伸進鐵籠,輕輕取下女人嘴裡的枕頭套。

  縮在鐵籠裡,女人滿臉驚慌,她張著嘴巴,還在不斷地重複著那個字:「手、手……」

  「她是受到了多嚴重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陳歌剛把枕頭套扔在一邊,洗衣間房門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對方沒用太大的力氣,似乎是準備悄悄進來,但是沒想到門後面放了台洗衣機。

  「洗衣房在走廊最深處,周圍幾個房間完全密閉,不可能是風吹動了門板。」陳歌撿起枕頭套又堵住了瘋女人的嘴,他看向站在髒衣服堆裡的白貓,可能是因為屋內霉味太重的原因,白貓這次沒有及時做出預警。

  「看來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依靠別人,自己小心是對的。」陳歌握緊工具錘,注視著房門,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一隻手順著門縫伸了進來。

  門縫很窄,對方只能擠進來幾根手指,他似乎是在確定鎖頭是否完好。

  「正主出現了?」經歷兩次試煉任務後,陳歌的成長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慌不忙拉開背包拉鎖,將造型猙獰的碎顱錘拿在手中。然後取下手腕上的微型攝像頭,擺在正對房門的地方。

  這個攝像頭對應著直播間左下角小屏幕的直播畫面,他將攝像頭擺在門口,可以通過手機裡自己的直播間,隨時隨地看到洗衣房門口的場景。

  做好這一切後,他把背包放在腿邊,握緊碎顱錘,躲在房門一側。

  沒過多久,洗衣室的門又一次被推動,門外那人好像失去了耐心,試探了幾次過後,用力撞在門板上!

  「嘭!」

  洗衣機被撞倒,房門打開,陳歌通過自己的手機看得清清楚楚,此時門外面站著兩個人!

  一個面容畸形拿著表面殘留紅色污漬的斧頭,另一個用僅有的那條手臂抓著一把鐵鏟。

  兩人沒有看到擺在不遠處的微型攝像頭,獨臂男人朝畸形臉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提著鐵鏟往屋內走來。

  他一步邁出,鞋尖剛踏入房門,身體還沒有進入屋內,耳邊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風聲!

  陳歌不聲不響躲在門邊,高高舉起了碎顱錘,在獨臂男人露出往裡走的意圖時,他毫不猶豫掄圓了鐵錘朝門外砸去。

  時機把握得剛剛好,等到獨臂男人察覺到的時候,鐵錘已經掄到了他胸前。

  眼睛裡猙獰血腥的錘頭在無限放大,他只來得及將僅剩的一條手臂擋在身前,整個人就已比進來時快幾倍的速度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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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23:54 |只看該作者
第161章 我自己看了都害怕

  「嘭!」

  獨臂男人的身體摔在走廊上,他僅剩的那條手臂也軟軟地垂了下來。

  「一對一就容易多了。」陳歌抓著鐵錘看向畸形臉,這人穿著病院醫生的制服,臉部好像做過植皮手術,總之看起來很彆扭。

  沒有廢話,也沒有什麼開場白,陳歌看見畸形臉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掄起碎顱錘砸向他肩膀。

  今夜的重頭戲是第三病棟,在進入病棟之前,陳歌想盡可能多的,將這些對他產生威脅的傢伙控制住。

  要說起來,這是雙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畸形臉怎麼都沒有想到門後面的傢伙會這麼凶殘。

  如此瘋狂不講道理的行為,連瘋子都害怕了。畸形臉往後退去,轉身就朝走廊另一端狂奔。

  地上那個獨臂男人動作更是敏捷,他早已習慣沒有手的生活,下肢力量強悍,就地一滾就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竄的比畸形臉還要快。

  這兩人連象徵性反抗一下都沒有,果斷逃命,讓陳歌有些意外。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提著碎顱錘就追了出去。

  漆黑的病棟,急促的腳步聲打碎了夜晚的寧靜,一個被困在病棟裡的「受害者」,手持鐵錘,瘋狂追趕著兩個「幕後兇手」。

  生死追擊,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雙方甚至都來不及開口說話。

  陳歌一路從三樓追到一樓,那兩個精神病熟知地形,又從另一側樓梯往上跑。陳歌殺氣騰騰,緊跟在後面,三人又從一樓跑到四樓。

  來回幾次,在經過三樓走廊的時候,跑在前面的兩個精神病分開了。

  「丟車保帥?」

  陳歌沒想到兩個精神病會突然玩起了策略,他在第一時間做出選擇:「獨臂人另一條手臂也被砸斷了,就剩下兩條腿,除了跑得快威脅不大。我現在應該盡全力抓住那個畸形臉,只要廢掉他,今夜進入第三病棟就會安全許多。」

  陳歌思路清晰,可真當他去追趕畸形臉的時候,沒想到那個獨臂男人竟然主動停下腳步,返回來阻攔陳歌。

  畸形臉借此機會又跑到了四樓,他朝著兩座病棟之間的通道衝去。

  「第二病棟和第三病棟的樓廊中間安裝有鐵門,二樓的鎖孔已經銹死,三樓的還沒有看,難道四樓的可以正常使用?」

  面對衝過來的獨臂男人,陳歌的反應很直接,對準獨臂男人雙腿,手起錘落。

  隻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他就擺脫了這個瘋子,轉身朝四樓追去。

  樓廊裡的畸形臉,眼皮狂跳,他怕是第一次見到反抗能力這麼強的獵物。

  進入第二病棟和第三病棟中間的通道,畸形臉一把將中間的鐵門推開,飛也似的逃進了第三病棟。

  看著消失在第三病棟走廊裡的畸形臉,陳歌沒有再繼續追下去。

  黑漆漆的走廊就好像怪物的食道,帶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空氣中那種奇怪的臭味也變得濃郁起來了。

  「第三病棟……」陳歌停在樓廊上,他檢查了一下兩座病棟中間的鐵門,門鎖上的鐵條是被人一點點鋸開的:「這群人手裡還真有鋸子,如果被他們抓住,那後果不堪設想。」

  狂奔了十幾分鐘,陳歌也有點累了,他在鐵門附近灑了一圈鹽,做好標記。

  回到第二病棟,陳歌將手、腳都不能動彈的獨臂男人拖到洗衣間裡。

  這個男人一出現,鐵籠裡的三個人臉色全都發生了變化。

  反應最強烈的還是中間的那個女人,她身體撞擊鐵籠邊緣,似乎是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你都做過什麼事情?竟然能把一個人給活活嚇瘋?」陳歌對畸形臉和獨臂男人一點也不手軟,其中有一個很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兩個人極有可能涉嫌謀殺,還是情結非常惡劣的那種。

  獨臂男人趴在地上,陳歌此時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剛才砸斷獨臂男人手臂和腿的時候,他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這人感覺不到疼痛?」陳歌沒有折磨人的惡趣味,所以他不會去做無聊的試驗,只是撕扯了一些床單,將獨臂男人捆在角落的管道上。

  做好這一切後,陳歌撿起地上的攝像頭重新安裝在手腕上:「現在主動權慢慢掌握在了我的手裡,是時候進入第三病棟了。」

  他抽空看了眼直播間,人氣值不知不覺已經突破八萬,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上漲。

  估計是剛才掄錘偷襲、激情狂奔的原因,陳歌直播間彈幕火熱,遠遠超過同等人氣的其他直播間。

  「勢頭很猛,我的直播應該要比秦廣的直播有看頭,這麼下去肯定能從他那裡搶奪到人氣。」陳歌大致掃了眼水友的彈幕,人氣破了紀錄,但是直播間的節奏卻有點失控的跡象。

  他這邊又是衣服堆裡驚現鐵籠裝人,又是胸口碎手臂,還掄著個大錘在精神病院裡狂奔了十幾分鐘。

  這前所未來的直播場面,直接把直播間給點炸了!

  有人誇陳歌用心做節目,效果一流;有的說他不過是在譁眾取寵;更有極少一部分耿直的水友,在看到鐵籠裝人的時候就直接報警,直播間裡彈幕飛起,說什麼的都有,就差全平台人肉他了。

  陳歌也沒想到水友反應會這麼激烈,他心裡不禁有些慶幸,幸好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詳細的直播地址,只說了這是一座充滿傳說的精神病院。

  八萬人看著很多,分散在全國各地不過是人海裡的一滴水,就算其中有幾個九江本地人,他們也不一定都知道第三康復中心的所在,畢竟這地方已經廢棄了很多年。

  沒有地址,警方很難受理,即使水友通過各種線索找到了陳歌的真正直播場地,那估計也是後半夜了。

  把造型猙獰的碎顱錘藏在身後,陳歌對著攝像頭閒扯了幾句,緩和了一下氣氛,將直播間節奏往演技和劇本方面引導。

  說起來他也是一把辛酸,別的主播都害怕自己的劇本被看穿,花高價設計劇情,請專業演員扮演路人,強行製造驚喜。

  結果到了陳歌這裡,劇情逼真得連他自己看了都害怕,「驚喜」也沒斷過,一浪高過一浪,根本就停不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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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25:02 |只看該作者
第162章 許童

  直播間彈幕刷屏,陳歌帶給水友們的「驚喜」實在是太大了。

  他看了一眼平台的時段直播熱度榜,秦廣排第一位,自己剛開播的時候在九十六,結果現在直接殺到了第十九。

  這個榜單位於平台首頁,含金量極高,能擠進前二十的,都是關注在四十萬以上、自帶粉絲群體的大主播。

  火箭般的飆升速度吸引了很多水友的注意,他們心裡納悶,一個關注連五萬都不到的新人,怎麼就躋進了一線主播的熱度戰場?

  老實講,陳歌也不是太明白,他只是在本色出演,作為一個「無辜的受害者」,面對不法侵害,進行正當防衛而已。

  「看來各位水友也都是明眼人,在金錢的腐蝕下,像我這樣認真做內容的正能量主播已經不多了。」

  檢查了一遍手腕和胸口的攝像頭,陳歌收起手機,回到瘋女人身邊。

  在他把獨臂男人拖進洗衣室的時候,女人就抓狂了,用頭撞擊鐵籠,拚命想要逃離。

  陳歌害怕她把腦袋撞破,抓起地上的破衣服墊在女人撞擊的地方。

  「究竟目睹了什麼場景,能把一個大活人嚇成這樣?」

  他眼睛掃過三個鐵籠,老人趴在籠子裡,用手臂擋住頭,就像是鴕鳥一樣,根本不敢往外看。

  三個人裡老人被囚禁的時間最長,他見過的東西也最多。

  此時他一看到獨臂男人,就遮住眼睛,顯然是害怕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引火燒身。

  中間的年輕女人情緒激動異常,腦袋撞擊鐵籠,眼中的恐懼幾乎要溢出。

  這兩人的表現都能說得通,讓陳歌警惕的是最後那個中年男人。

  他也在害怕,身體發抖,雙手緊緊抓在一起,不管是神態還是表情都無可挑剔,要是換一個人過來,此時說不定早已放鬆了警惕,但陳歌不同。

  倒不是說陳歌有多敏銳的洞察力,他只是在來之前弄到了第三病棟的病人資料,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很可能就是當年住在五號房的許童。

  兇手都來自第三病棟,為何同樣都是第三病棟的他偏偏成了受害者?

  基於這一點,陳歌才慢慢在中年男人身上找到了一些破綻。

  比如說他相對整潔的外貌,沒有被剃過的頭髮,以及一直藏在衣服下面,直到陳歌拖著獨臂男人進來,才因為過度緊張,不由自主握緊的雙手。

  陳歌看的很清楚,中年男人左手上有一個極深的傷口,像是被人咬出來的,還在止不住的流血。

  「你手受傷了。」

  陳歌提著碎顱錘靠近最後一個鐵籠,他剛進入第一病棟護士台時,發現鐵籠上沾有油漬,後來他順著油漬搜查,又在護士台外面的牆壁上,看到了一片混雜著油污和血斑印記。

  當時他以為那個血跡是籠中受害者留下的,但是他查看了老人的身體並沒有發現太大的傷口,所以他推斷,血污應該是帶走老人的兇手留下的。

  油漬和血跡同時混雜在一起,最合理的推測應該是,老人當時抓住了牆皮,不願意離開。

  兇手伸手想要掰開老人的手,結果被老人咬傷,所以牆壁上同一個位置才會留下血斑和油漬。

  剛才開門的時候,陳歌發現畸形臉和獨臂男人的手臂都沒有受傷。

  這樣來看,如果大樓內沒有其他人存在的話,那麼帶走老人的兇手幾乎可以確定了。

  中年男人應該也是病院裡的幕後兇手之一,他們發現有人出現在精神病院外圍,為防止第一病棟的老人暴露,緊急將其轉移到了第二病棟的洗衣間裡。

  鐵錘在臉前晃動,中年男人被陳歌看的發毛。

  「我不會傷害你,只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陳歌看著中年男人,對方還在裝傻充愣,拒絕回答。

  「不說話是嗎?」他將兩個攝像機取下,放在遠處,又專門遮住了攝像頭。

  做完這一切後,他默默回身,掄起碎顱錘重重擊打在鐵籠鎖頭上。

  只一下,鐵籠鎖頭附近就已經變形。

  「還是不說嗎?」

  陳歌連續掄錘,將鐵條硬生生砸彎,鐵籠內的空間減少了四分之一。

  「你……想要問什麼?」中年男人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鐵錘,臉皮抽搐,這人怎麼感覺病得比自己還嚴重!

  「我不會強人所難的,只是問一些很簡單的問題。」陳歌看著扭曲的鐵籠,放下了碎顱錘:「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男人停頓了大概兩秒鐘,開口說道:「王海明。」

  「王海明?」聽到這個名字,陳歌的就神經好像被針紮了一樣,他心裡掀起一道巨浪。

  這男的認識王海明?

  他應該只是隨便開口報了個假名而已,但他絕不會想到陳歌認識這個人!

  「你撒謊。」不給中年男人第二次開口的機會,陳歌直接掄錘擦著他的身體,砸向鐵籠。

  猙獰的錘頭帶起呼嘯的風聲,中年男人的頭髮都立了起來:「我叫熊青!青色的青!」

  陳歌懶的跟他廢話,將碎顱錘一下一下砸在鐵籠上。

  空間越來越狹窄,鐵籠周圍的鐵條隨時會崩斷,中年男人忍不住叫了起來:「你不是說不強人所難嗎!」

  陳歌不聽不聞,狂砸幾分鐘,鎖頭附近已經徹底變形,就算有鑰匙也打不開了。

  想要將鐵籠砸壞,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行,而陳歌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雙眼瞳孔慢慢縮小,一把抓住中年男人的腿:「我再問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男人摸不清楚陳歌的意圖,他面露遲疑。

  一而再,再而三,身處危險的病棟當中,陳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將中年男人的小腿拽出,對準就是一錘。

  刺耳的慘叫聲響起,對於這些把活人關進鐵籠的瘋子,陳歌沒有太多同情,他提著碎顱錘走到中年人另一條腿旁邊。

  在他揚起鐵錘準備落下的時候,中年男人嘶喊著,往後挪動身體:「許童!我叫許童!」

  「果然是你。」陳歌停下動作:「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說完後,他蹲在鐵籠旁邊:「剛才我從你嘴裡聽到了王海明這個名字,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曾經住過的病室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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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25:29 |只看該作者
第163章 王海明的秘密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許童說完就後悔了,他看著陳歌手裡的碎顱錘,嘴皮子變得利索了許多:「王海明以前是這裡的病人,因為經常犯錯所以被關入第三病棟好幾次,那個人很有意思。」

  「說具體點。」

  「他原本只是普通病區的病人,住在第二病棟二樓,只不過這個人腦子有問題,一直聲稱自己沒有精神瘋。」許童咧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其實我們都清楚自己沒有得病,只不過這個傻子把真相說了出來。」

  被一個確診的精神病人叫傻子,王海明如果還活著,肯定會感覺很憋屈。

  許童的笑容帶著一絲驚悚,他的視角和正常人不同,他估計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沒有生病。

  「後來呢?」陳歌發現和精神病人談話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像許童這樣的病人,他們總是能在不經意間,把自己對世界錯誤的認知灌輸給別人。

  「王海明不僅不配合醫生治療,在院方對他採取強制措施時,還和護工大打出手。」

  「毆打醫護人員,這在精神病院裡是最嚴重的錯誤。王海明當天就受到了院方的懲罰,一開始只是把他關到禁閉室裡,結果這傢伙病入膏肓,出來沒多久又因為拒絕服用藥物和護士打了起來。他幻想自己是千萬富翁,能買下半個病院,揚言出去後要讓這些醫生、護士付出代價。大概十幾分鐘後,這傻子就為自己的話付出了代價。院方使用了束縛衣,將他送入了第三病棟的禁閉室。」

  「那是他第一次來第三病棟,看到新人的時候,我們都很激動,不過他對我們很不友好,還對我吐了口水。」

  「他看起來生龍活虎,一路走,一路罵。這個可憐的新人還不知道被送入第三病棟是什麼後果,不過他馬上就知道了。」

  「第三病棟的禁閉室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電休克治療室,這是精神科常用的物理治療方法之一,對病人使用過後的醫生,都說挺有效的。」

  「當然,作為正規的私立病院,為了提高患者在治療過程中的舒適性和安全性,通常會配合靜脈麻醉藥和肌鬆劑。」

  「禁閉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王海明再出來的時候,老實了很多,我們大家都覺得此次治療很有效果。」

  「安生了沒幾天,王海明又因為偷藏藥物和護工發生爭執,這個人有種天生的冒險精神,也許他進入病院之前真的是個擁有數千萬資產的成功商人吧。」

  「第二次從禁閉室出來,我們都以為王海明會認命的時候,誰知道這傢伙竟然在深夜密謀逃跑,最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成功了。」

  「雖說第二天他就被抓了回來,但他利用在外面一個晚上的時間,聯繫上了他的前妻。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過了不到一個月,他前妻就辦理好了所有手續,將他接了出去。」

  從許童嘴裡,陳歌對王海明這個人有了更深的瞭解:「這些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讓抓回來後,被限制了自由,院方決定將他關進閒置的第三病棟三號病房。不過他只在那個房間裡住了一晚就差點死掉,院方無奈之下,讓他暫時和我住在一起。」許童扭曲的臉已經慢慢恢復。

  「那你知道他在三號房住的那晚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似乎是看到了很多人,房間裡多了很多很多的人。」

  「這些東西都是他告訴你的?」陳歌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王海明竟然還住進過第三病棟的三號房間。

  「我怎麼可能去和一個傻子說話?」許童不屑一顧:「那個瘋子每天晚上都在自言自語,我只是在旁邊聽了一部分而已。」

  陳歌點了點頭,想要更深入地弄清楚這一切,恐怕只有親自進入第三病棟才行。

  「第二個問題,病院封停後,你們這些第三病棟的病人為什麼又回到了這裡?」

  「回到這裡,當然是有各自的原因,別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的情況。」許童望著陳歌:「只有在這裡,我才能躲避你們這些人的監視,也只有在這裡,你們才不會打擾我。」

  「你該吃藥了。」陳歌站起身,許童可能真的沒有撒謊。

  老人和女人提到獨臂男人都嚇得打顫,但是看到許童卻沒有表現出太強烈的情緒,老人甚至敢咬爛他的手,由此也能看得出來,這個許童和畸形臉、獨臂男人不同,他並沒有做過那些恐怖的事情。

  鐵籠已經讓陳歌錘的不成樣子了,他默默把鐵錘放在一邊:「我聽說第三病棟裡曾死過一個女護士,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院方為了那個胖女人還專門在二樓活動室內,給她辦了場追悼會,希望病人、病人家屬能和醫生相互理解。」許童似乎清楚陳歌接下來想要問什麼,他擺了擺手:「護士出事跟我真沒有關係,警察盤問過我,那天晚上我老老實實待在自己房間裡,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甚至連見都沒有見到她。」

  點了點頭,陳歌又問了許童幾個關於第三病棟和精神病院院長的問題,可惜他知道的十分有限。

  許童屬於那種很老實的病人,他的病症就是不能和活人接觸,看到的人越多,他就越受刺激,覺得所有人的臉都一樣,恨不得把他們全部弄死。但是要讓他一個人待在屋子裡的時候,他又會表現的無比正常,和普通人一樣。

  「希望你說的全都是實話吧。」陳歌找到兩個攝像頭安裝好,他拿出手機掃了一眼。

  黑屏了那麼長時間,人氣不僅沒有掉,還突破到了十五萬,打賞禮物榜上也出現了他直播間的名字。

  「怎麼回事?」看了眼彈幕,陳歌這才反應過來,他雖然把攝像頭取下來全給遮住了,但是拾音器還貼在領口!

  剛才許童的那聲慘叫,包括後面和許童探討護士死亡的事情全都給直播了出去!

  歪打正著,現在熱度瘋狂上漲,榜單排名直線飆升,滿屏幕的彈幕都在刷:「乖乖!太真實了!」

  陳歌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已經到了這般地步,與其瞻前顧後,不如拋卻所有顧慮。

  「感謝大家的禮物,感謝逗比小仙女的打賞,感謝直播間裡的每一位水友!」陳歌把攝像頭對準自己:「你們看到的,聽到的,並不一定全都是虛假的!今夜我將為你們所有人,帶來一次永遠都無法被複製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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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26:02 |只看該作者
第164章 我看到了魔鬼

  全副武裝走出洗衣間,陳歌來到第二病棟二樓,找到了王海明曾經居住過的病室。

  狹窄的屋子裡擺著兩張病床,床單被褥已經被收走,只剩下兩張光禿禿的床板。

  可能是出於安全考慮,病室裡沒有任何尖銳的東西,包括床角都被特意磨平。

  「王海明被第二任妻子送進精神病院,他本身可能存在一定的精神問題,但絕對不會太嚴重,這應該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結合自己掌握的信息,陳歌發現王海明這個人有些複雜。

  他的人生大起大落,但是一直都沒有屈服,沒有停止掙扎和反抗,不管是被強制送入精神病院,還是出院和怪物爭奪身體控制權,他從來沒有放棄過。

  出軌再婚,他絕對不能算一個道德上的好人,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已經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康復中心每一個病室都裝有單面鎖,就算有鑰匙也只能從外面開鎖,走廊裡每隔二十米就有一道安全門,還有巡夜的護工和值班的護士。在這種情況下,王海明是如何偷跑出來的?」陳歌坐在床板上,看向被木板封死的窗戶:「從窗戶跳下去的?」

  撬開木板,陳歌發現這間病室窗外安裝有鐵絲網,根本出不去。

  病院有兩米多高的水泥圍牆,更外面被一大片密林包裹,沒有任何標誌,很容易在裡面迷路。而王海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僅順利逃脫,還成功聯繫到了自己的前妻,說服她來救自己。這整個過程,幾乎可以被拍成電影了。

  「僅憑王海明自己想要做到這一切太難了,他應該是依靠了身體裡那個怪物的力量,雙方合作才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他們目的一致,都是為了離開精神病院。」陳歌想通了這一點,但是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那個怪物是什麼時候跑到王海明身上的?」

  回想許童說的那些話,陳歌發現了王海明身上的一個疑點。

  他在第一次被電擊懲罰後,沒過多久就又開始挑釁醫生,甚至毆打護士,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偷藏藥物。

  這不理智的舉動放在一個精神病身上可以理解,但王海明可不是一個瘋子。

  「他會不會是在故意挑釁?想要再次進入第三病棟?」

  陳歌打量這個簡陋的病室,裡面能隱藏東西的地方只有窗簾後面和床底下。

  站起身,陳歌將兩個床板全部掀開,在其中一張床板旁邊的牆壁上,他有了新的發現。

  刷著白色塗料的牆皮上,被人用指甲刻出了一行行字跡,因為時間過去太久,那些字大多模糊,只能勉強認出一些。

  「這是王海明留下的?」陳歌用關上病室門,走到近處用手電照著牆皮,把上面的文字念了出來。

  「難道我真的瘋了?」

  「兩個護工和一個醫生將我押進電擊室,進入電擊室後,這群畜牲就把房門鎖住,應該沒人能進來才對。」

  「可為什麼在通電過後,我看到屋子裡有四個人?」

  「那個穿著病號服的是誰?」

  牆皮上的文字似乎是王海明留下的,在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病房裡,偷偷記錄下一天遇到詭異的事情,成了他唯一的興趣。

  在這裡,只有不斷的思考,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和周圍那些病人的不同。

  「是電擊產生的幻覺吧?可他為什麼還能和我說話?好像只有我能看到他。」

  「他說準備幫助我離開,但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

  「真是來自魔鬼的誘惑,可我好像沒得選擇。」

  「可能是哪裡弄錯了,會不會是因為服用那些藥片的原因,我最近愈發地嗜睡,腦袋裡好像灌了鉛水。不行,我必須要離開這裡。」

  「魔鬼似乎沒有辦法離開第三病棟,想要知道逃離精神病院的方法,只能去那座病棟找他。」

  「病院的護理人員真是一群粗暴的蠢蛋!我一定要毀掉這地方,我發誓!」

  「第二次進入那間病室,我答應了魔鬼的要求,在衛生間裡完成了儀式,讓他進入了我的身體。」

  「我會不會是真的瘋了?居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鬼,而且還和他完成了交易。」

  日記內容到此戛然而止,完成交易後,王海明身上發生了什麼,除了他自己應該沒人知道了。

  「王海明身上的那個怪物來自第三病棟,他們之間的儀式是在衛生間裡完成的,難道儀式的媒介也是鏡子?如果這樣來看的話,附在王海明身上的傢伙根本不是什麼魔鬼,只是一個最普通的鏡鬼。」陳歌對於鏡鬼還是比較瞭解的,實力一般,但是手段詭異,狡詐陰險。

  找遍病室再沒有其他的線索,陳歌只好離開。

  「王海明身上的鏡鬼是從第三病棟跑出來的,王聲龍身上的高個厲鬼也是從第三病棟跑出來的,為什麼連鬼怪都不願意在那病棟裡停留?」已掌握的線索不足以支撐陳歌繼續推測,他提著碎顱錘,叫上白貓,準備進入第三病棟。

  來到四樓兩座病棟中間的樓廊,畸形臉就是從這裡跑進第三病棟的。

  「地上的鹽保持原樣,沒有人從這裡經過。」推開鐵門,陳歌一頭扎進濃郁的黑暗之中。

  腳下的地磚有些鬆動,穿過樓廊,在進入第三病棟的瞬間,他就產生了一種極為不妙的感覺。

  渾身陰冷,就好像被什麼恐怖的怪物給盯上了一樣。

  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白貓也縮在了他的腳邊,要不是陳歌身上穿著帶有小貓氣息的外套,估計白貓此時早就逃跑了。

  「父母遺留的線索就在這裡,今夜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後退。」

  陳歌將背包拉鎖拉開一半,將紅布包裹的殺豬刀刀柄露出,隨時可以將其取出。

  「也該進去看看了。」陳歌拿出手機最後瞅了一眼,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五十一,還有九分鐘就是零點了。

  走入病棟,陳歌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整個第三病棟是一個龐大的生命體一樣,那引人發寒的冷風,就是它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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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28:03 |只看該作者
第165章 誰在扮演醫生

  陰暗的走廊中間扔著很多被褥,下面鼓鼓囊囊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陳歌用鐵錘隨便掀開了一個,散發霉味的被子下面是一個用床單、枕頭紮成的假人。

  做工粗糙,勉強能看出一個人的形狀。

  比較恐怖的是,枕頭上用彩筆畫出了一張人臉,眼睛、鼻子、裂開的嘴巴,明明就像是小孩塗鴉一樣,但是卻讓陳歌感覺毛骨悚然。

  「不應該啊。」

  陳歌強忍著一錘頭砸扁它們的衝動,思索起來。

  「恐怖屋裡的那二十四個人偶無論從哪方面,都要比這些枕頭床單做的假人嚇人,我面對那些人偶的時候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可站在這些假人旁邊,心裡卻總是覺得不安。」

  他翻動假人,枕頭背面,寫著一個陌生的人名——李春燕。

  「怎麼還有名字?」這些假人就像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遊戲一樣,孩子們有時候會用假人、布偶來充當爸爸媽媽,或者用它們來指代現實中的某一個人。

  隨手往假人臉上撒了把鹽,陳歌觀察了兩三分鐘,假人沒有出現任何變化,接著他走出幾步遠,又掀開了一床被褥,下面同樣趴著一個枕頭床單紮成的假人。

  「張啟思?」假人背後同樣寫著一個名字。

  陳歌看向堆滿走廊的破舊被褥,後背感到一絲涼意:「是不是每個假人背後都有一個名字?這些假人其實是在指代活人?」

  走廊上一個個隆起的被褥,看著如同一個個墳包,陳歌握著碎顱錘的手都出了汗,他覺得完成這次試煉任務後,自己的膽子會變得比以前更大。

  剛走出十幾米遠,兩袋鹽就已經撒完了。

  事實證明,鹽對髒東西的效果並不是太好,走廊中那種不舒服的氣息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烈了。

  「最後一袋鹽還是省著點用吧,不能再浪費了。」陳歌每走出幾步遠,就會回頭看一看,他很擔心自己遇到恐怖片裡的經典場景,走了一路,後面搖搖晃晃跟著一排假人。

  全身肌肉繃緊,陳歌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身後有假人站起來,他也會第一時間衝過去,將其錘個稀巴爛,再用殺豬刀補上一刀。

  「不用慌,我現在還有很多底牌沒有動用。」陳歌也不知道是在向直播間裡的水友介紹,還是在安慰自己,總之隨著他不斷深入第三病棟,直播間的人氣也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攀升。反觀秦廣那裡已經陷入瓶頸,人氣在不斷減弱,現在全靠神豪打賞在撐場子。

  第三病棟的病房和其他兩個病棟不同,所有病房全都是單間。比較詭異的是,病房裡連個床位都沒有,似乎從來沒有住過人。

  「我聽高醫生說,第三病棟只有十個病房,留有記錄的病人也只有九個而已,那這些多出來的空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

  所有病房都沒有編號,統一的門板,刷著統一的白色油漆,但似乎從來都沒有開放過,應該不是用來安置病人的。

  「第一病棟人滿為患,很多床位甚至安排在過道上,這第三病棟竟然空空蕩蕩,寧願空著也不給病人住,其中有什麼深層原因嗎?」

  陳歌走的非常小心,當他走到四樓走廊正中間的時候,空氣中的臭味突然加重了。

  耳邊除了冷風外,還多出了另外一種聲音。

  很難形容,就像是有無數人在用力呼吸,想要從噩夢中醒過來一樣。

  手電照射四周,陳歌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他後背緊緊貼著牆壁,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午夜十二點整!」

  在陳歌看手機的時候,第三病棟樓下的某個房間裡,傳出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那種感覺非常奇特,聲音明明是從樓下傳出的,但是卻好像響在耳邊。

  「恐怖屋鏡子裡的那扇血門,每到午夜凌晨會打開一分鐘的時間,這第三病棟裡的門難道和我鬼屋裡的門一樣?」

  門會在午夜出現,但是卻不會主動打開,當推門聲響起,那預示著門後有東西跑了出來。

  「王海明刻下的那一段字裡說,他是在衛生間完成了最後的儀式,康復中心裡似乎也只有衛生間裡有比較大的鏡子。」

  十二點過後,整座病棟都變得不太一樣了,彷彿沉睡的怪物正在甦醒。

  來到四樓最深處,陳歌站在樓道口向下張望,漆黑的樓梯,一級級台階延伸入黑暗當中。

  誰也不知道裡面隱藏著什麼,不清楚下一刻會有什麼東西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衝出。

  陳歌的眼眸輕輕跳動,他抓著工具錘站在樓道口,思索片刻,關掉了手電筒。

  第三病棟藏著精神錯亂的病人,冤死的靈魂,還有從血門內跑出的怪物,可以說是步步殺機。

  在這種情況下,手電的亮光會暴露自己,讓他成為活靶子。

  閉上雙眼,再睜開,陳歌讓雙眼適應黑暗,然後踩在樓梯上,朝三樓走去。

  這次試煉任務從開始到現在,陳歌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他和白貓的關係好了許多。

  原本白貓對他愛答不理,進入第三病棟走廊深處後,白貓竟然主動跳到了他肩膀上,爪子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和背包,一副死也不會鬆爪的樣子。

  「別怕,一切都還沒有超出掌控。」陳歌摸了摸白貓的腦袋,脾氣暴躁的白貓罕見的沒有反抗,一雙異色貓瞳盯著遠處的黑暗。

  在黑暗中下樓,台階似乎變多了一樣,陳歌用了一兩分鐘的時間,才挪動到三樓。

  窗戶被封死,三樓要比四樓更加陰暗,只能隱約看到走廊上一個個鼓起的被褥。

  「畸形臉進入第三病棟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地上連個鞋印都沒有。他現在會藏在哪裡?躲在某個房間裡?還是就藏在被褥下面,隨時準備偷襲?」

  三樓拐角處也有一個護士站,比較奇怪的是,櫃檯裡面的所有藥品和記錄都擺放的整整齊齊,更讓陳歌覺得奇怪的是,那些櫃檯裡面一絲灰塵都沒有,就像是一直在正常使用一樣。

  翻入護士站,陳歌發現櫃檯上擺放著很多配好的藥片,顏色各異的藥片裝在一個個白色小紙袋裡,袋子上還寫著一個個病人的名字。

  「李春燕?張啟思?這兩個人名不是四樓假人背後貼的名字嗎?難道有人每到晚上會給假人配藥?」陳歌心裡產生了一個有些荒誕的想法,這座病棟裡就好像有一個孩子在做遊戲一樣,他製作出假人來充當病人,自己扮作醫生來給它們開藥治病。

  「大半夜在第三病棟裡玩這樣的遊戲?」陳歌望著櫃檯上的一個個名字,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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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32:45 |只看該作者
第166章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陳歌仔細翻看櫃檯上的紙袋,臉色愈發凝重,他用手搓了搓紙袋上的名字,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有幾個紙袋上的字跡還沒完全乾透,這上面的名字是剛剛寫好的!

  他猛然扭頭掃視護士站,沒有任何遮擋,不存在藏人的可能。

  「配好藥的傢伙估計就在附近,他沒有走遠,只是暫時離開了。」陳歌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發現自己,他變得更加小心了,翻出護士台,進入了櫃檯對面的一個病室。

  房門錯開一條縫,陳歌站在門口注視著走廊。

  「紙袋上的名字是剛寫上去的,藥片可能是新配好的,究竟是誰大晚上會去做這樣的事情?」陳歌腦海裡已經有了幾個人選,嫌疑最大的就是畸形臉,他在成為精神病患者以前是醫生,而且通過他對自己父親做過的事情能看得出來,這人報復心極強。

  「會不會是他配好了藥,強行餵給被囚禁者吃?」如果真是這樣,他完全沒有必要在紙袋上寫下一個個病人的名字,所以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剛過午夜十二點,現在是情況最不穩定的時候,陳歌寧願多耽誤一些時間,也要弄清楚這些紙袋和藥片出現的原因。

  站在門口,陳歌透過門縫盯著昏暗悠長的走廊。

  大概十幾分鐘後,三樓走廊盡頭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出現,離得太遠,陳歌也不知道它是從某個病室裡出來的,還是從其他樓層跑來的。

  「是那個精神病?」看不見臉,陳歌又不敢開燈,只能握著碎顱錘藏在門後,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黑影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踉踉蹌蹌,好像隨時都會跌倒一樣。

  隨著它不斷接近,陳歌發現了一個更奇怪的問題。

  這個東西走路沒有任何聲音!

  「按照它那種踉蹌的前行方式,不可能沒有腳步聲的。」

  一愣神的功夫,黑影靠的更近了,陳歌依稀看到了它身上的衣服。

  白色的護士制服在漆黑的走廊裡有些顯眼,與遍地散發臭味的被褥格格不入,它好像原本不屬於這裡。

  「不是畸形臉,似乎是個女人?」陳歌不敢確定,他上半身壓在病房門上,眼睛貼在門縫處。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重要的東西。

  「過來了。」

  穿著護士外套的黑影低著頭,嘴裡似乎念叨著什麼,它距離陳歌所在的病室越來越近,陳歌也看的越來越清楚。

  這移動的黑影根本就是一個身穿護士外衣的怪物,腰部彎折,身體各部分極不協調,連手指都有些畸形,整個人就像是被車撞過一樣。

  眼前的女護士破滅了陳歌前二十多年對護士的美好幻想,隔著一扇門,他抓著碎顱錘,掌心開始冒汗。

  亂糟糟的黑髮向前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在她經過陳歌藏身的病室門口時,這怪物忽然停了下來。

  那一瞬間,陳歌屏住了呼吸,將碎顱錘慢慢舉起。

  女護士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她低垂的頭顱慢慢抬起,黑髮朝兩邊滑落,露出了那張很普通的臉。

  「是她?!」

  就是這很普通的臉,讓陳歌瞳孔緊縮。

  他見過這張臉,在第二病棟的活動室內,他親眼在黑白照片裡看見了這張臉!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個粗壯的女護士就是多年前死在第三病棟裡的那個人,聽高醫生說,當時警方還參與偵破,認為兇手就在病人當中。

  「死後仍在此地徘徊?」陳歌有些明白女護士走路為何會沒有聲音了,他一隻手摸到了背包裡的殺豬刀。

  停頓了大概一兩秒鐘,女護士費力的轉動身體,她身體好像快要摔倒一樣,撲向陳歌所在的房門。

  「咚!」

  腦袋撞在病房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陳歌果斷抽刀,往後跳去。

  病房門沒有上鎖,陳歌已經做好了跟這怪物硬拚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候,樓下某個房間裡又響起了門扉晃動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女護士就如同提線木偶般,強行轉身,打開護士站櫃檯旁邊的小門,進入其中。

  「怎麼回事?」陳歌後背已經濕透,女護士在第三病棟裡地位低下,似乎只是一個沒有思維,憑借本能行事的殘念。指揮她去做這一切的人,才是幕後真兇。

  陳歌不敢有絲毫放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趁此機會在女護士身上試驗殺豬刀,而是默默躲在門後注視著她。

  回到護士站,女護士從櫃檯下面取出一個站滿污漬和血跡的筆記本,對照著筆記上的內容,將一袋袋配好的藥放在櫃檯上。

  護士站在陳歌躲藏的病房對面,此時女護士就正對著陳歌,所有動作都被陳歌看的清清楚楚。

  她動作嫻熟,很快挑選了十幾個紙袋進入樓梯間,好像是去了四樓。

  等女護士走遠,陳歌才從病室裡出來,他跳進護士站,將護士翻看過的筆記拿了出來。

  筆記很厚,裡面夾著大量病例單和診斷報告。

  陳歌隨便翻了幾頁,發現被記錄在筆記本上的病人有一個特點,他們全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有診斷報告當中,在診斷結果那一欄都被人用紅筆塗改,寫著四個字——確認死亡。

  「躲在病院裡的兇手一直在跟蹤那些病人?還是說所有在康復中心接受過治療的病人,去世後又回到了這裡?」

  陳歌在病例單中找到了李春燕和張啟思的名字,他又看了一眼櫃檯,那兩個寫有他們名字的紙袋已經被女護士拿走。

  「四樓有兩個假人背後就寫著這兩個名字,所有去世的病人,都在第三病棟裡有了一具對應的假人,每晚還會有『人』專門去送藥,就像是他們生前一樣。」康復中心已經荒廢了四五年,但第三病棟卻彷彿一直在正常運轉一樣,只不過它們的病人由活人變成了死人。而這一切的變故,很可能和病棟當中那扇門有關。

  「會不會是因為『門』長時間沒有關閉,導致門後的世界和現實世界部分重合在了一起?就像我鬼屋衛生間裡的那個隔間。」陳歌沒有細看筆記,將其拿起塞進背包,而後進入三樓走廊,他準備趁著女護士沒有回來,先去三樓衛生間裡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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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33:01 |只看該作者
第167章 衣櫃

  「女護士發完手裡的藥後,應該會回來,到時候她發現筆記不見肯定會四處尋找。不過我總覺得她只比小小、筆仙強一點,就算和她正面打起來,也不見得會輸。」

  陳歌抓著碎顱錘進入走廊深處,同樣的情況下換一個人過來,估計早已經被嚇瘋了,哪還有心思想這些。

  推開一間間病室的門,毫無收穫,陳歌一直走到了三樓衛生間門口。

  「開門聲是從樓下傳來的,三樓衛生間應該不是『門』所在的房間。」他能感覺到肩膀上白貓的不安,陳歌試著推開衛生間的門,裡面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

  一排排低矮的隔間看著有點嚇人,精神病院裡的廁所和學校不同,可能是擔心患者在廁所裡出現意外,所有隔間都沒有安裝門板。

  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陳歌最後停在洗手台的鏡子前面,這裡的鏡子設計很有意思。

  鏡框頂部裝有一個布簾,像窗簾一樣,伸手一拉,就可以輕鬆將鏡子遮住。

  第三病棟衛生間裡的這個小小佈置讓他想到了自己的恐怖屋:「看來這裡的鏡子也不乾淨。」

  陳歌拉開鏡子上的布簾,鏡面上有很多污跡,就像是被人用髒手不斷撫摸一樣,連鏡面裡的人影看著都不是那麼清楚了。

  「門不在這。」清楚了第三病棟衛生間的內部構造,陳歌心裡也有了一個底,他從衛生間出來後,直接從另一邊的樓梯下到二樓。

  越是靠近底層,空氣中飄散的臭味就越濃,更讓陳歌詫異的是,二樓走廊的牆壁、地面上開始出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知是因為年久失修建築變形,還是其他的原因,二樓牆壁的某些地方會莫名其妙向外凸起,凸起的地方還會泛紅,就好像是被狠狠擊打過的人體皮膚,因為皮下血管破裂導致皮膚表面紅腫一樣。

  開裂的地板裡也殘留著彷彿血漬一般的東西,似乎曾經有血液從縫隙中流出,只不過後來乾涸了。

  二樓和三樓完全不同,恐怖指數幾乎直接翻倍。

  如果說三樓是陰森詭異的話,二樓已經到了危險、讓人時刻想要逃離的地步。

  「這些東西不會真的是血液吧?」陳歌從地上抓起一些塊狀物,放在手中碾碎:「聞著沒有血腥味,應該只是普通的紅色泥土。」

  走廊上的被褥有些礙事,陳歌從它們旁邊經過的時候,也掀開過幾個。

  他發現越是靠近底層,這些假人做的就越逼真,不是那種視覺上的逼真,而是對方帶給他一種類似於活人的感覺。

  「等我進入一樓,被褥裡的假人會不會自己爬起來?」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地在思考。

  穿過長廊,經過一間間病室後,陳歌在臨近走廊拐角的地方看到了幾個特別的房間。

  病室的房門上都安裝有窗戶,方便醫生在外面看清楚病室裡的情況,而這幾個房間的門則有些不同。

  「院長辦公室?」陳歌幾乎跑遍了康復中心三座病棟,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掛有標示的房門。

  進入其中,這個房間很大,似乎是打通了三間病室改造而成。

  屋子靠牆擺放著好幾盆枯死的植物,旁邊是空蕩蕩的書架和辦公用的書桌。

  裡面還有一個套間,只有外面一半大小,擺著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大的誇張的衣櫃。

  反手關上房門,陳歌步入其中,地面上散落著大量病例單,不過這些病例單和女護士筆記本裡的病例單不同,它們都是沒有塗改過的,換句話說這些病例單的主人還存活於世。

  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營業的十幾年中,治療的病人數量非常多,這個數字遠超陳歌之前的猜測。

  相比對九江數百萬的人口來說,精神病患者隻佔極少的一部分。可是整個九江正規的公立精神疾病治療中心只有兩個,滿負荷也只能接待不到一千人,再加上精神疾病復發率非常高,病院根本不夠用,所以才有了很多類似於第三康復中心這樣的私立病棟。

  打著公立的旗號,實際上卻是私營病棟,他們的治療古板單一,內部管理混亂,經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事故。又因為精神疾病患者的特殊性,所有很多事最後都不了了之,王海明被強行關入康復中心,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隨手撿起幾張病例看了看,陳歌很快便失去了興趣,醫生給大部分病人開出的診斷結果都差不多,連治療方案都一模一樣。

  「高醫生那才叫救人治病,他們這些醫生只是在扼殺思想和靈魂,將病人變成失去自我的木偶。」

  繼續翻找,書架和書桌抽屜全都是空的,陳歌又進入裡間,他掀開床板,撕開被罩和枕頭,什麼東西都沒有。

  最後他看向了那個大的有些誇張的衣櫃,這是院長辦公室裡他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

  「這衣櫃塞進兩個成年人都綽綽有餘,有沒有可能失蹤的院長就藏在裡面?」陳歌提著碎骨錘掃視衣櫃。

  櫃門上貼著警方專用的封條,自從貼上後應該還沒有被撕下過,邊角完整。

  「警方為什麼要把這櫃子封起來?難道裡面發現過屍體?」

  詭異的地方還有很多,櫃門上貼著警用封條,四周被人用膠帶封死,櫃門邊角寫著奇怪的文字,上面還釘著半掌長的紅色釘子。

  「總覺得這櫃子裡存放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陳歌把白貓抱到門口,他撕下警用封條,用工具錘把櫃門打開。

  沒有想像中血腥的場面,也沒有存放衣服和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裡面只有一張張寫滿文字的白紙和幾封沒來得及送出去的信。

  隨手拿起最上面的那張紙,入目的第一行字就讓陳歌心臟狂跳。

  「三號房的那個孩子又開始發瘋了,他是第一個看見『門』的人,我懷疑『門』的出現就和他有關。」

  三號房不是沒有住人嗎?這個孩子是從哪裡來的?

  陳歌繼續往下看,衣櫃裡封存的這些資料清楚記錄下了,一扇『門』是如何毀掉整個病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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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33:23 |只看該作者
第168章 三號房的病人

  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修建於二十三年前,是九江最早的一批私立精神疾病治療機構。

  從名字上已經能夠看出,他們並不是正規的精神疾病醫院,只是一家康復療養中心。

  康復中心共有三棟病樓,第一病棟收費要比正規醫院便宜許多,不過住宿環境極差。

  第二病棟收費要比正規醫院高出五分之一,配有專人看護和值班醫生。

  第三病棟專為少部分病人服務,收費極高,是普通病房的數倍。

  從院長留下的筆記能夠看出,康復中心剛建立的時候和後來完全不同,那個時候第三病棟不僅不是封閉禁區,還是整座康復中心裡收費最高、環境最好的地方。

  就這樣營業了大概三個月時間,康復中心迎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院長詳細記錄下了當時的場景,在他心中,那天應該是一個轉折點。

  一輛套著外省牌照的轎車開入病院,兩個男人從車子後座拖出一個容貌精緻、素顏極美的孕婦。

  院長親自接待了他們,詢問過後才知道這個女人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

  出於對孕婦身體安全的考慮,院長拒絕了對方。

  男人不以為意,拿出十倍於高級病房的住院費,並且告訴院長,他會一次性預付半年的費用。

  看著桌上的現金,院長和幾位醫生有些動心,康復中心開始營業後,普通病房人滿為患,第三病棟的房間卻還大多都空著。畢竟大多數不缺錢的病人,還是會選擇正規醫院去接受治療。

  在醫生的勸說下,院長為孕婦辦理了住院手續,將她安排在了第三病棟三號房。

  確定孕婦安穩入住後,男人給醫生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聲稱自己是孕婦的丈夫,但是當院長想要看一下兩者的結婚證時,男人卻拿不出來。

  收了錢,此事已成定局,院長就算是想要反悔也不行了,他能做的僅僅只是照顧好那個孕婦。

  經過醫生診斷,孕婦確實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是很典型的雙相障礙症狀,從不會和人交流,時而獨自哭泣,時而暴怒,摔砸看到的所有東西,甚至會去傷害自己。

  院方為了保護她,特意將三號房裡的傢俱包裹上厚厚的棉布。

  女人的病情很不穩定,又因為她懷有孩子,大部分藥劑都無法使用,醫生只能輪著班對她進行心理疏導。

  就這樣過了三個多月,隨著預產期臨近,院長專門找來幾個護士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守著病房。

  也不知道是因為孩子即將出生,喚醒了瘋女人的母性,還是醫生的治療有了效果。

  孕婦不再發瘋,大多時間也不讓人靠近,只是摸著肚子,一個人坐在低矮的病床上自言自語。

  四個月後,嬰兒出生,孕婦的病情明顯有了好轉。

  院長和康復中心的醫生都鬆了口氣,當天就給孕婦的丈夫打了電話,可是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他們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專門去查驗了男人的身份證,結果發現所有證件都是假的。

  院長和醫生商議過後決定,等預付的錢花完,如果男人還沒有過來,他們就報警。考慮到女人的病情,他們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女人。

  孕婦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在孩子出生後,她似乎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希望,開始積極配合治療,不時還會主動去詢問自己丈夫的信息,她覺得自己病好以後,丈夫就會來接她。

  可是一直等了半年時間,預付的住院費全部花完了,男人就像是失蹤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

  病院裡漸漸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些醫生和護士建議將孕婦送走,照顧一大一小費時又費力。

  院長於心不忍說要再等等,但是照顧女人起居的護士卻在無意間說漏了嘴。

  女人主動要求和自己丈夫通電話,話筒那邊是冰冷的機械合成聲,這個號碼已經暫停服務。

  在送女人進入康復中心接受治療前,女人似乎和男人達成了協定,現在協定被撕毀,本身就已經患病的女人,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

  她開始對身邊的人充滿敵意,就像迷失在了一座漆黑的迷宮裡,走不出去了。

  為防止犯病的女人傷害到新生兒,醫生將她和嬰兒分開。

  女人瘋了,無法溝通,嬰兒還小,院方沒辦法只好代為撫養。

  他們也在積極對女人進行治療,想要通過女人得到那個男人的信息,讓他補齊後續治療和住院費用。

  沒人能想到這一治療就是三年時間,女人的孩子在精神病院裡長大,在這個滿是瘋子的病院裡,學會了說話和走路。

  零到三歲被稱為嬰兒期,是人一生中學習效率最高的時期,也是形成對事物基本認知的關鍵時期。

  女人的孩子就是在這個扭曲病態的環境中,經歷了最重要的三年。

  預付的錢早已花完,醫生護士現在算是義務照顧他們,一天、兩天還好說,時間久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抱怨,連帶著看那個小孩的目光也變得複雜。

  發瘋的母親住在病房裡,孩子這三年間做過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被醫生護士抱起,順著三號病室門上的窗戶,隔著門板看看裡面的女人。

  時間久了,在孩子學會走路之後,他有時候也會自己跑到三號病房外面,看著是他身高好幾倍的病房門。

  一天天過去,同齡的孩子有家人陪伴,世界是充滿色彩的。

  這個孩子眼中的世界卻有些變形,冰冷的白色調佔據了大多數記憶,漸漸地他出現了一些異於普通孩子的行為。

  陳歌不知不覺就翻到了最後,白紙上的內容就像是院長的私人日記一樣:「這個孩子比我小時候的經歷還要可怕。」

  他本以為自己小時候玩人頭模型、拆塑料骨頭已經夠過分了,沒想到竟然有比自己更淒慘的。

  放下白紙,陳歌看向那幾封未寄出的信件。

  信封上沒有貼郵票、沒有署名,看起來泛黃破舊,應該是很多年前就寫好的,一直沒有寄出去。

  按照時間先後順序,陳歌將幾封信一一打開。

  第一封信寫在二十年前,那時候女人的孩子才兩歲。

  「陳醫生,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聰明的孩子,真不敢想像,他竟然什麼東西都學得那麼快。」

  「出生在一個被正常世界忽視的地方,生活在一個病態的環境裡,我是不是應該把他送走?」

  「這孩子長大後絕對是個天才,但是他現在的種種表現讓我覺得很不安。」

  「他自從學會說話後,就像他的母親一樣,總是喜歡自言自語。不,那種感覺更像是他在和某種我們看不見的東西溝通。」

  「醫生和值班護士都很忙,除了我沒人教過他說話,可是我總能從他嘴裡聽到一些陌生的字眼。」

  「是他通過偷聽醫生和病人談話自己學會的?還是有什麼東西在教他?」

  「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可是這孩子身上發生的事情卻讓我有些動搖,傳聞嬰兒時期,孩子能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難道這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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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發表於 2018-11-17 14:33:41 |只看該作者
第169章 門!

  「我對這個孩子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但是隱隱又有一絲擔心,他就像是一個泥潭一樣,靠得越近,就越危險。」

  「孩子的母親患有雙相障礙,只有在看見自己孩子的時候,才會不那麼緊張。為了方便治療,我們這裡的醫生總會帶著孩子去看她,主要是為了緩解她的病情。」

  「孩子對母親有種天生的依賴,他那麼小一點,就已經可以辨認出自己的母親。」

  「可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孩子張口說出的第一個字,不是媽媽,也不是自己的姓名,而是——『門』。」

  「我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那是孩子在無意識間發出的聲音,可能當護士抱起孩子離開的時候,他用那粉嫩的小手指向關著自己母親的房門,嘴裡反覆說著同一個字——門。」

  「他似乎在向我們表達自己的意思,他想要靠近那扇門。」

  「這是最讓我不安的地方,我盤問過病院裡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教他說過這個字!」

  「沒有人教,他卻念出了這個字,並且還清楚這個字的意思。這些是誰告訴他的?難道我的辦公室裡還有其他東西存在?」

  「後來發生的事情更加恐怖了,抱著孩子的護士和我進入三號病房看望他母親時,這孩子看著走廊盡頭,雙手擺動,好像是在和誰打招呼。」

  「當時我看的清清楚楚,走廊裡除了我們外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我也不會太過擔心。」

  「但是隨後,護士也發覺不對勁,就問他在幹什麼?跟誰在打招呼?」

  「這孩子當時結結巴巴地說了三個字——何亞軍。」

  「護士不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以為孩子只是咿咿呀呀隨便喊喊,她沒有放在心上,抱著孩子進入走廊深處。」

  「其實當時我很想攔住她,因為何亞軍確有其人。在第三病棟建成之前,有一位工人出了意外,那個人的名字就叫做何亞軍。」

  「這件事連病院裡的醫生、護士都不知道,他怎麼會偏偏念出何亞軍的名字?」

  「我站在病室門口,看著護士抱著孩子走遠,當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小男孩再次朝護士身邊無人的角落擺手。」

  「說實話,我見過那麼多患有詭異病症的瘋子,從來沒有害怕過,但是那天在走廊上,我頭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經歷這件事後,我對他更加留意了。」

  第一封信到此結束,直到最後院長都沒有說這封信要寄給誰,陳歌全部看完,只在信的開頭找到了陳醫生三個字。

  「姓陳?難道是我父親?可他一個開鬼屋的和醫生這職業八竿子打不著啊!」陳歌滿心歡喜以為找到了自己父母遺留下的線索,現在來看,是自己太樂觀了一點。

  打開第二封信,裡面的內容更加詭異了。

  「陳醫生,我們有必要見一面,事情已經有些失控了。」

  「孩子剛剛學會爬的時候,就會去主動尋找自己的母親,第三病棟裡沒人清楚這孩子是怎麼離開辦公室,自己跑到三號病房外面的。」

  「其他護士和醫生也發覺這孩子身上的問題了,他很少哭,總是對著某些地方笑,越到晚上越開心,表現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

  「他學習能力極強,說話也變得流暢,可以準確說出一個一個的詞語,但是他說出的那些東西總能讓人感覺恐懼。」

  「可能是孩子眼中的世界和我們不同吧,他把服用鎮定、安眠類藥物的病人叫做玩具,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死物一般。」

  「他還會對著失去理智的病人揮拳、拍手,面朝病人,目光卻盯著病人的肩膀,彷彿病人肩膀上有什麼東西。」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很喜歡跑到三號病房外面,也不進去,就直直的盯著房門,能一個人看一下午。」

  「有醫生和護士建議我將這個孩子弄走,交給福利機構撫養,他們也被這孩子整害怕了。」

  「送走孩子可能會對母親的治療產生影響,我們用了快一年的時間才把他母親的病穩定下來,不能半途而廢。」

  「我否決了醫生的建議,大概又過了幾個月,警方那裡傳來了好消息,他們以那輛套牌車為線索,在南方找到了孩子的親生父親。」

  「此時孩子母親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我們委託律師將孩子父親告上法庭,要求其承擔住院、治療產生的費用,同時也要求他給孩子母親一個名分。」

  「官司勝訴,孩子父親不知是害怕坐牢,還是心存悔意,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孩子母親也逐漸走出疾病困擾,這個年輕的母親在自己孩子面前,顯得格外堅強。」

  「後續治療又持續了半年時間,孩子母親的疾病已經完全得到控制,她沒有什麼親人,離開那天除了少數幾個醫生外,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孩子跟隨母親一起離開,但是在精神病院的這三年已經對他的成長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直到離開的前一天夜裡,這孩子還偷偷跑到走廊上,對著門板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母子兩個離開後,我本以為塵埃落定,一切到此終止,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一個完全失控的地步。」

  「僅僅過了一年,在那孩子四歲的時候,他又被自己的父親送了回來!」

  「據他父親說,孩子的母親在家中遇害,而孩子本人目擊了整個過程。」

  「再次見到這個孩子,他變化了很多,唯一的支柱倒塌了,他此時的狀態就和他母親剛到病院時一樣。」

  「鑒於這孩子以前的種種表現,我們病院沒有接收他,讓他父親帶他去大醫院就診。」

  「也就在我們拒絕他的當天晚上,午夜十二點過後的第一分鐘,刷著白漆的第三病棟三號病房門開始向外滲血。」

  「大概持續了一分鐘的時間才停止,這件事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了。在這段時間內,病棟裡開始出現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二封信戛然而止,陳歌看著信件裡的文字,對應著院長的描述,他想起了一個擁有同樣經歷的人。

  迫不及待打開第三封信,信封裡放著一張女人和孩子的合影,在看到這張照片的瞬間,陳歌的腦海裡掀起狂瀾。

  他看過這張照片,就在海明公寓幫助門楠整理東西的時候!

  一個女人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旁邊是一個靦腆羞澀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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