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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我會修空調] 我有一座恐怖屋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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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56:12 |只看該作者
第170章 方法只有一個

  照片裡的女人沒有化妝,好像大病初癒,給人一種特殊的美感。

  早在海明公寓整理東西時陳歌就感慨過,說門楠的父親不知足,有這麼美麗的妻子,竟然還選擇分居,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原因。

  移開視線,陳歌看向照片裡害羞靦腆的小男孩。

  「這孩子真是門楠?一個在嬰兒時期就表現出種種異常的孩子,為何長大後連一個鏡鬼都應付不了?是隨著年齡增長,某些身體機能退化了嗎?」

  生活當中也確實有類似的說法,孩子很小的時候能看見種種奇怪的東西,長大後不僅恢復正常,連帶著當時的記憶也全部忘掉了。

  「應該不會這麼簡單。」陳歌想起了高醫生來之前跟他說的一句話,經過深度測試,發現門楠身體裡有三種人格。

  一個自我保護型人格,以母親的形象出現,這個很可能就是他母親意外去世後的殘念,附在了門楠身上,時時刻刻保護著他。

  第二人格是門楠的主體人格,此人格隨著門楠一起長大,也就是外人眼中正常的門楠。

  第三人格隱藏在門楠身體最深處,根據高醫生當時所說,這個人格一直停留在門楠幼年的時候,無法進行交流,出現時間極短,而每當第三人格出現的時候,門楠就會表現出遠超常人的天賦。

  「難道停止生長的第三人格,才是真正的門楠?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人格為什麼會出現?」陳歌在進入第三病棟之前,也查閱過很多這方面的資料,他心裡很清楚大多數患有精神分裂的患者,其每一個人格的出現都是有深層原因的。

  可能是因為孤獨,也可能是出於一種被保護的慾望等等,他現在不清楚門楠第三人格出現的原因,只是隱隱覺得這可能和第三病棟裡的那扇門有關。

  收好相片,陳歌開始閱讀第三封信。

  「每到午夜凌晨那扇門就會準時出現,停留大概一分鐘的時間,它又會消失。」

  「我封鎖了第三病棟,一到晚上嚴禁所有人靠近三號病房,叮囑值班的護士和護工,時刻留意那扇會流血的門。」

  「僅僅只過去三天,值夜班的護士就告訴我,門後面傳出奇怪的聲音,她等門恢復正常後,推開門看了看,三號病房裡是空的,連隻老鼠都沒有。」

  「第四天我親自守在門口,門裡確實有人在移動,還能依稀聽到啃咬咀嚼的聲音。」

  「第五天晚上門後遊蕩的東西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三號房內傳出了敲門聲。」

  「空無一人的房間,從裡往外傳出了敲門聲,如果不是前段時間我剛給自己做完精神疾病測試,恐怕我的第一反應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

  「我讓人用木板封死了房門,提心吊膽的過了好幾天,在第十天的時候,門裡傳來了猛烈的撞門聲。」

  「鮮血外流,染紅了整塊門板,那場景就像是噩夢一樣。」

  「我聯繫護工拆了房門,喊來值班醫生半夜蹲守在三號房外。」

  「第十一天午夜凌晨,大概剛過去幾秒鐘的時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門板被推開的聲音。」

  「聲音是從三號病房門口傳出的,那裡明明沒有房門。」

  「當開門聲響起後,門框被染紅,我看的很清楚,那不是鮮血,而是好像血絲一樣的東西。」

  「一分鐘後,一切恢復原狀,有位醫生說,他看見一道黑影從屋子裡爬了出來。」

  「那位醫生在當天就向我提交了辭呈,病院人手緊張,我出言挽留,結果他情緒變得異常激動,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拆掉房門也沒有用處,我乾脆找人拿石磚將其封死。」

  「開始的幾天效果明顯,一個星期後,三號房又出現了新的問題,每當午夜凌晨到來,三號房包括它旁邊的牆壁都開始泛紅,就像是人的皮膚被打腫了一樣。那紅色還在蔓延,我現在很擔心它會擴散到整個病院。」

  「我使用了各種方法都阻止不了,這病房以前從沒出過問題,所有異像都是從男孩母親遇害開始的,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把男孩接回來?從他身上尋找原因?」

  看完第三封信,陳歌的臉色不是很好,這扇門要比他想像的棘手許多,老院長嘗試了各種各樣的辦法最後都已失敗告終。非但沒有關上那扇門,還導致情況越來越嚴重。

  「這裡應該能找到解決的辦法,要不康復中心十幾年前就應該被封停才對。」

  陳歌拿起最後一封信,他神色慢慢鄭重起來,最後一封信的信封上寫著一個地址——臨江新區血防站,這是其他幾封信上沒有的。

  「陳醫生,我按照你所說的去做,門暫時關上了。」

  「可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門楠可以關上房門?」

  「門後的世界裡到底有什麼?」

  這封信很短,裡面透露給陳歌兩個信息。

  第一那扇門確實可以關上,並非無解;第二,門楠就是關門的關鍵。

  「看來想要解決我鬼屋廁所裡的那扇門,還要麻煩門楠出面了。」陳歌看著第四封信末尾:「老院長對門後的世界很感興趣,他最後失蹤的原因會不會是因為跑進了門裡?」

  病院四五年前被封停,封停的前一段時間院長失蹤,這些應該是存在一定聯繫的。

  將信封放回原位,他看著衣櫃:「還是感覺不太對,這幾封信沒有貼郵票,前三封時間和收件地址都沒寫,根本不可能寄出去,院長是怎麼和那個陳醫生溝通的?」

  「再說這些都是寄出去的信,它們怎麼會又回到院長辦公室裡?」陳歌眼睛輕輕瞇起,他想到了幾種可能:「難道院長自己姓陳,他患有精神分裂,這些信全是他自己寫給自己的?還是說那位收到了信的陳醫生,在院長失蹤後又回到了病院裡,特意將這些信擺在這裡,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借助他人之手來提醒後來者?」

  前一種是院長的個人原因,但要是後一種的話,那對陳歌來說意義可就不同了。

  「這個陳醫生到底是誰?」

  陳歌思索片刻,將寫有地址的第四封信塞入上衣口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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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56:32 |只看該作者
第171章 秦廣出事了

  衣櫃裡沒有其他的東西,關上櫃門後,陳歌又對著衣櫃拍了張照片。

  「櫃子四角釘有四個血紅色的釘子,所有縫隙都用透明膠帶包裹,這個衣櫃能在第三病棟裡完好無損保留這麼長時間,應該和這種種佈置有關。」

  他想要將紅釘子弄出來帶走,但試了半天也沒有成功,四根釘子深深釘入衣櫃四角,好像已經跟衣櫃融為一體。

  「感覺這四根釘子很不尋常,下次有時間白天過來,將它們給拔出來。」

  陳歌在院長辦公室內耽誤了太長時間,他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從裡間走出,白貓「噌」一下又跳到他的肩膀上,說什麼都不肯下去了。

  挪動腳步,陳歌提著碎顱錘走到院長辦公室門口,他沒敢直接出去,擔心護士和畸形臉守在門口。

  提著碎顱錘,陳歌趴在門板上傾聽外面的聲音,十幾秒過去後,還真讓他聽出一絲異常。

  走廊裡由遠及近不斷傳來門板開合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挨個房間檢查。

  他悄悄將院長辦公室的門打開一條縫,漆黑的走廊一眼看不到盡頭,濃郁的黑暗裡隱約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那身影越來越清晰,不斷出入於各個房間之中。

  「白色護士服,這個傢伙是在找她的筆記本嗎?」陳歌已經將其認出,他握緊鐵錘,在考慮是該給對方一錘,還是暫時先撤離。

  護士身體扭曲,走路踉踉蹌蹌,連平衡都無法掌控好,但是行進速度卻很快,遠遠看著確實有點嚇人。

  「這傢伙在三樓似乎就發現了我,若不是當時正好響起了開門聲,說不定我和她已經發生了衝突。這個怪物對我不懷好意,留著她說不定會帶來更多變故。還不如以筆記為誘餌,趁著自己佔據主動時,先將她解決掉。」陳歌自始至終都十分冷靜,他在思考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案:「院長辦公室內部空間大,就算沒有殺死她,也方便追擊,順便還能看看,殺豬刀對髒東西是否真的有效。」

  陳歌將那本筆記放在櫃子前面,收好信封,帶著白貓躲入衣櫃。

  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沒過幾分鐘,院長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身體扭曲的護士一眼看到了裡間的筆記本,她沒有直接過來拿,這怪物對衣櫃有種莫名的畏懼,猶豫了很久,才歪歪斜斜進入裡間。

  女護士的一舉一動陳歌都看在眼裡,等她彎腰低頭去撿筆記的時候,藏在櫃子裡的陳歌抓住時機,撞開櫃門,掄錘就朝女護士砸去。

  猙獰的錘頭砸在護士身體上,將她本就有些畸形的身體直接砸到變形。

  不給她回過神的機會,陳歌反手抽刀,紅布飄落,將刀刃刺入護士制服當中。

  耳邊刺啦一聲響,護士上衣被割破,刀刃劃過的地方沒有流血,但是能明顯感覺護士的身體缺失了一部分。

  「這刀有用!」

  護士那張死人臉也有了變化,充斥著痛苦和憤怒,她尖叫著撲向陳歌,嘴巴張大咬向陳歌的臉。

  陳歌舉刀應對,但是他低估了這怪物的凶殘程度,這玩意和人完全不同,就算被殺豬刀刺穿身體,動作不僅沒有遲緩,還變的更加迅捷了。

  殺豬刀對護士造成了傷害,但是護士也借此拉近了距離,她那張醜陋的臉近在咫尺。

  情況危機,眼看著就要中招,陳歌肩膀上的白貓異色雙眸閃動,直接撲到了護士臉上。

  這隻流浪貓凶性十足,護士攻擊被阻擋,她改變目標咬向陳歌護在身前的手臂。

  護士攻勢兇猛,陳歌左右躲閃,手腕上好像被碰掉了什麼東西,能聽見砰一聲響。

  他沒有去理會那聲音,集中注意力,不斷用殺豬刀在護士身上製造傷口。

  護士身上雖然沒有流血,但是她的體型在不斷減小,漸漸變得虛幻不真實,最後也不知道陳歌是第幾次出刀,護士的身形徹底消散,那套殘破的護士制服掉落在地上。

  「成功了?」沒來得及高興,外面走廊上就傳出異動,好像樓內有新的東西正在趕過來了,而且數量還不少。

  「不能久留,要是被堵在這裡就糟了。」背上包,陳歌一手殺豬刀,一手碎顱錘,匆匆離開。

  他一直跑到樓梯拐角才停下腳步,剛想喘了口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黑色手機收到了任務完成的信息?」陳歌伸手摸向口袋才知道白高興了一場,手機震動是因為劉刀打來了電話:「下次必須要跟他們說清楚,在直播過程中,只能我單線和他們聯絡。」

  接通電話,陳歌聲音很低:「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你快看看你的直播間!」劉刀的聲音有些激動。

  「直播?」陳歌點開自己的個人主頁,看向直播間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自己直播間的人氣暴漲到了三十萬!更可怕的是這個數字還在瘋狂增長,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四十萬。

  「怎麼回事?平台出問題了?」看到瘋漲的人氣,陳歌果斷將直播間名字改成自己恐怖屋的地址,並在直播畫面下方加粗顯示。

  「平台沒出問題,是秦廣出問題了!他的團隊進入暮陽中學的最後一間教室後,直播畫面突然黑屏,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原本還以為這是他特意製造的節目效果,但是足足過去了二十五分鐘,秦廣還沒有恢復直播。對於一個專業直播來說,五分鐘沒有在鏡頭前出現,就算是直播事故。他二十五分鐘直播間還是黑屏,說明他那邊肯定是出了意外!」

  劉刀越說越興奮:「這真是天上掉餡餅啊!全平台打出探靈直播的招牌為他引流,吸引來了水友卻只能看到黑屏,大部分水友等不及後就開始去搜索相同類型。現在整個平台只有你們兩個在做探靈節目,最關鍵的是你的直播內容和質量要遠遠超過他,節奏緊張到不能呼吸,大多數水友進來後,就再也沒有離開。」

  陳歌從劉刀嘴裡知道了前因後果,按照今夜的人氣增長速度,突破五十萬都沒問題,這對一個新人來說幾乎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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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57:02 |只看該作者
第172章 門後的怪物

  人氣飆升,滿屏彈幕,陳歌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早就提醒過秦廣,可是他一意孤行,這也不能怪我。不過還好,暮陽中學不算太危險,裡面的邪祟並非凶靈厲鬼,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陳歌打心裡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希望他能早日康復,下次直播千萬不要再跟風了。」

  看著快四十萬的人氣,陳歌趁機為自己的鬼屋打了幾個廣告。

  從彈幕數量能夠看出,他的直播間人氣水分極少,僅這一次,九江西郊恐怖屋的名字就能被許多人牢記。

  熱度發酵,未來一段時間,估計會有源源不斷的水友前往恐怖屋體驗。

  「陳歌,合同的事情需要提上日程了,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劉刀沒有掛斷電話,他那邊也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今夜這次直播是你安排好的吧?整個場景是不是你們恐怖屋的團隊在運作?」

  劉刀不清楚陳歌的底細,雙方是合作關係,他只知道陳歌是開鬼屋的,肯定認識專業的扮鬼演員,能夠設計出最真實的恐怖場景。

  對於一個不信鬼神的人來說,第一次看到非正常事件,都會根據自己的已有經驗去猜測。

  「算是吧。」陳歌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他當然有自己的鬼屋團隊,只不過這個團隊的成員除了徐婉外,其他的都無法跟外人去說。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裡面。」劉刀好像是鬆了一口氣:「剛才你手腕上的攝像頭掉了,你跑出去以後,掉在地上的攝像頭忽然又動了起來,拍攝到了新的畫面,李姐看到後還以為真的鬧鬼了。」

  「新的畫面?」陳歌扭頭看了一眼手腕,攝像頭在和護士打鬥時被碰掉。

  「你看,它又動起來了!」

  陳歌直接屏蔽了彈幕,看向直播畫面右下角,那個屏幕是手腕攝像頭的拍攝視角。

  畫面在向前推進,那個攝像頭好像是掛在了護士衣服上,正朝陳歌所在的方向追來!

  「砍成那個樣子都沒死?是因為這裡地形特殊嗎?」

  劉刀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認真向傳授陳歌經驗:「你最好聯繫你朋友一下,告訴他不要在鏡頭前出現,這樣能帶給水友更多的期待感。」

  「期待個鬼啊!」掛斷電話,陳歌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跑。

  直播間裡兩個攝像頭拍攝著不同的畫面,似乎是在相互追趕。

  這場景別說水友們沒見過,陳歌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他飛速逃回三樓走廊。

  跑出了十幾米遠,陳歌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他在自己的直播間裡,看到了自己的後背!

  「追過來了!」

  暫時沒有能完美解決掉護士的辦法,陳歌頭也不回,沿著走廊一側的樓梯又回到二樓,加速甩開女護士後,他改變方向,溜進一樓。

  追在後面的女護士好像只是憑借本能行事,失去了陳歌的蹤跡後,她又開始重複打開房門,挨個病室搜索。

  「那怪物和鏡鬼不同,沒有自己的意識,她應該與此地特殊的環境融為一體了。」

  等女護士走遠後,陳歌才從藏身之地走出,這一層就是一切恐怖事件的源頭。

  「那股臭味更濃重了。」

  一樓走廊和其他幾層的走廊都不一樣,地板開裂出細小的縫隙,裡面不知是蟲子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在爬動,牆壁上開始出現淺淺的紅斑,扣下牆皮後能發現,那種紅已經浸透入牆體當中,好像人身體裡的毛細血管一般。

  「類似的描述我在院長信中看到過,可是那時候他說只有三號房門框周圍出現了異常。」

  一樓共有十間病房,對應著十個編號,陳歌靠近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扇門。

  十號病房的門是特製的鐵門,比起病房,更像是囚室,陳歌嘗試了各種方法,都無法將其打開。

  「質量真好,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十號房的人被稱之為魔鬼,雖然高醫生斷言此人患病活不長,但凡事都有例外。

  今天夜裡陳歌遇到了好幾個第三病棟的病人,說不定十號房的病人也在這裡。

  九號、八號兩個病室同樣安裝了鐵門,在不鬧出大動靜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打開。

  陳歌不再耽誤時間,直奔三號房而去。

  牆皮被剝離,從牆體裡往外滲出血紅,地面上的被褥高高鼓起,假人的部分身體露在外面,就像是隨時會伸手抓住路過的人一樣。

  頭頂、腳下,建築內部血跡斑斑,但是觸摸那些血痕就會發現。

  血跡並不是在建築表面上的,而是位於建築內部,不斷向外滲透。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彷彿流血的是建築本身。

  空氣中的臭味已經到了刺鼻的地步,陳歌強忍著不適靠近三號病房,在還有幾米遠的時候,他看到了三號房的門。

  那是一扇完全被鮮血染紅的門,半開著,門鎖上掛著一塊禁止進入的木板。

  「這就是毀掉了整個康復中心的『門』。」真正站立在門前,才能體會到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陳歌雙腿機械性的向前邁動,手中的殺豬刀和碎顱錘無法帶給他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高喊,這裡很危險,千萬不要靠近,但是腦海最深處卻好像又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他、誘引他向前。

  汗毛立起,陳歌最終停在了三號病房門口。

  漆黑的長廊中間,被血色染紅的牆壁上打開了一扇門。

  它就好像是第三病棟的心臟,一切都在圍繞著它。

  「我鬼屋裡的那扇門如果放任不管,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陳歌順著半開的房門,看向第三病房內部。

  天花板、牆壁、床鋪,陳歌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紅色的,一門之隔,內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他伸手按住了房門,想要將木門合上,在他推動病房門的時候,一種熟悉的聲音出現了。

  這聲音他曾在自己的恐怖屋裡聽到過,是一種類似於重物被拖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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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57:31 |只看該作者
第173章 喚醒人格

  聽到這個聲音,陳歌當機立斷將房門關上。

  手抓著門鎖,冰涼的感覺從掌心滲入身體,他僵在門外,集中全部注意力判斷那聲音所在的位置。

  「只能聽出是從門內傳出的,具體方向辨別不出來。」

  陳歌腦海中出現了一幕畫面,一個蒙著臉的怪物拖拽著一具屍體走在樓廊當中。

  聲音漸漸逼近,最後突然停止。

  陳歌全身肌肉繃緊,這是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好像眼前的門是一面鏡子,兩個世界相互對照,那個怪物就站在陳歌所在的位置一樣。

  雙方就隔著一扇門,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走廊上陰風陣陣,三四分鐘後,二樓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響,女護士似乎追了過來。

  情況對陳歌有些不利,護士很快就要出現,但他現在偏偏不能隨便亂動。

  門那邊的怪物可能察覺到了他,只要他稍有異動,那怪物估計就會從門裡出來。

  這是場無聲的對峙,門內的怪物在猶豫。門外的陳歌暫時還沒有和對方硬碰的打算,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找東西暫時先把門給堵上,熬過這一晚上再說。

  二層樓梯口,搜查完二、三樓層的護士終於來到了一樓。

  這護士生前似乎就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她看見陳歌后,歪斜著身體,踉踉蹌蹌朝陳歌跑來。

  封閉的病棟,漆黑的長廊上,一個穿著破爛護士服的瘋女人朝自己跑來,這場景任誰都會受不了。

  眉心跳動,陳歌手臂上繃起青色的血管,他用餘光看著越來越近的女護士。

  「筆記都還給你了,為什麼還追著我不放?」

  換個時間和地方,陳歌根本不會慌,現在主要是門內的怪物帶給他太大的壓力。

  他聽到過聲音,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門內的怪物,未知的東西才會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恐怖,這一點陳歌也不例外。

  護士不依不饒,張牙舞爪,很快進入陳歌十米之內。

  殺豬刀之前造成的傷口全都不見了,女護士被碎顱錘砸變形的身體也恢復了許多,陳歌甚至能看見掛在女護士領口上的攝像頭。

  「你別欺人太甚了。」

  在女護士衝進陳歌五米以內時,他迅速在心裡做出決定,柿子撿軟的捏,先把女護士解決掉,再全力對付門內的東西。

  慢慢把手收回,陳歌看著幾米外的女護士,全力爆發,以比她還要快的速度迎面撞了過去。

  鐵錘掄砸,他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事實上女護士除了不容易殺死外,自身實力並不是多強。

  抽刀再次刺入女護士制服當中,陳歌沒有戀戰,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威脅來自於身後。

  在陳歌和女護士發生衝突的時候,三號病房的門開始滲血,類似於血液的東西沿著門板滑落,滴落在地直接消失不見。

  只能向內推開的病房門正被一股力量推動,門軸轉動,竟然緩緩向外打開。

  「那玩意要出來了!」

  這幾秒鐘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解決女護士,陳歌夾在它們中間腹背受敵,他和女護士纏鬥在一起,女護士對他怨念深重,扭曲的身體似乎是準備纏在他身上。

  背後就是那扇血門,陳歌也是狠下了心,他向後一步躲開女護士扭曲的身體,然後拽起碎顱錘砸在女護士後背上。

  黑色手機獎勵的鐵錘,對於鬼怪也有一定的克制,這一點還是剛才在女護士身上試驗出來的。

  又是一錘砸下,還是同樣的位置,女護士身體前移,停在了陳歌和血門中間。

  此時那扇血門已經被推開了一半,有東西正準備出來。

  「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陳歌瘋狂進攻,正常的方法殺不死女護士,他只能冒險嘗試,準備將女護士逼入血門之中,然後再將門封死。

  事情要比陳歌想像中順利的多,也恐怖的多。女護士剛剛靠近血門,半開的房門後面直接伸出了一隻長滿毛髮的手。

  那手抓的是陳歌原來站立的位置,因為他主動衝出去和女護士硬拚,纏鬥過程中,在他的刻意引導下,和女護士交換了位置。

  手掌抓住了女護士的身體,一股大力向後拖拽,女護士的臉完全扭曲,她連掙扎都沒有就被拽進了門中。

  看到這場景,陳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甩手將門關上。

  背靠房門,他把全身重量壓在門上,然後又將碎顱錘斜著頂在門後。

  「嘭!」

  門內傳來撞門的聲音,類似的場景陳歌在恐怖屋廁所裡經歷過,只不過區別在於,恐怖屋裡的門只存在一分鐘的時間,而第三病棟裡的門似乎會存在整整一個晚上。

  「嘭!」

  撞門的力量很大,陳歌后背都被震得發麻:「門後那怪物到底是什麼玩意?力氣怎麼這麼大?」

  他不知道關門的方法,周圍也沒有可以擋在門口的東西,更糟糕的是撞門產生的聲音很可能會吸引來更多的怪物。

  「這扇門必須要關上才行,哪怕只是暫時的,要不今夜別說試煉任務,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個問題。」陳歌狠咬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後背頂著房門,拿出手機撥通了高醫生的電話;「一定要接啊!」

  忙音響了四聲,電話接通!

  手機那邊傳來高醫生的聲音:「陳歌?」

  可能是信號的問題,高醫生的聲音聽起來飄忽不定、斷斷續續,這加重了陳歌的危機感:「高醫生,快找到門楠!我有急事!」

  「他還沒出院,你突然找他幹什麼?」

  「生死攸關!他是在精神病院裡出生的,隱藏起來的那個第三人格其實才是真正的門楠。」陳歌語速極快,高醫生聽得不是太明白,不過他通過陳歌的語氣也知道事情緊急。

  「我這就開車去醫院,二十分鐘內趕到,你不要掛電話,有其他需要都可以跟我說。」

  「二十分鐘我不一定能撐得過去。」陳歌后背被撞的生疼,旁邊的幾間病室裡也傳出異動:「高醫生,等你到了醫院,記得一定要想辦法弄醒門楠最年幼的那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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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57:58 |只看該作者
第174章 怪物的弱點

  「最年幼的人格?門楠的第三人格隱藏很深,平時極少露面,這件事我不敢保證能做到,你最好提前有個失敗的心理準備。」高醫生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他已經急匆匆跑出了家。

  「我遇到的事情只有那個幼年人格清楚,高醫生,不管使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弄醒他!」門板被撞擊,身後不斷發出嘭嘭聲,高醫生在電話那邊也聽得清清楚楚。

  「我盡力!」他和陳歌是通過高汝雪認識的,一開始他只是把陳歌當做普通的心理學愛好者,後來陳歌出手義務幫助他治療王欣、門楠,這讓他對陳歌的印象大為改觀,同時也引起了他的一些疑惑。

  尤其是在海明公寓裡,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只不過他誰也沒說,壓在心底,想要自己找出答案。

  電話沒有掛斷,高醫生開車趕往門楠所在的醫院,陳歌背靠房門苦苦支撐。

  大約兩三分鐘後,撞門的聲音沒有消失,更糟糕的是距離陳歌不遠的八號病房傳來鎖鏈滑動的聲音。

  那扇特別加固過的鐵門,慢慢錯開了一條縫。

  一張左右不對稱的畸形臉往外看了一眼,他脖頸伸長,穿著精神病醫生的外套從屋內走出。

  「這傢伙藏在病房裡。」陳歌嘗試過開門,並未成功,仔細想想可能就是畸形臉在裡面搞鬼。

  碎顱錘斜頂著三號病房的門,他現在能用的只有殺豬刀。

  「這人只是個精神病,對付起來應該比女護士要簡單一點,如果他實力很強,在第二病棟洗衣房的時候也就沒有逃走的必要了。」

  陳歌看著畸形臉,考慮要不要把他也關進房門裡。

  「不知道活人進入門後的世界會發生什麼,如果他敢對我動手,那正好用他來做個試驗。」越是危險的時候,陳歌越是冷靜,他握緊殺豬刀,調整碎顱錘的位置,形成一個支點。這樣就算他身體不再支撐門板,房門也不會立刻被打開。

  午夜十二點過後,畸形臉身上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的表情更加癲狂,空著一雙手,不快不慢的朝陳歌走來。

  「有些不對勁。」陳歌很敏銳的發現問題所在,這傢伙在第二病棟的時候,手持斧頭還落荒而逃,可進入第三病棟後,他居然敢赤手空拳的靠近拿著刀刃和鐵錘的陳歌。

  白貓也炸了毛,剛才和女護士打鬥時,它就從陳歌肩膀上跳下,對著畸形臉呲牙露齒。

  面對一人一貓,畸形臉的表現和之前截然不同,他那張好像是動過手術的臉,露出難看的笑容。

  他走的越來越慢,好像背負著很重的東西,雙肩下沉,每一步都很艱難。

  「這姿勢和王聲龍有點像……」

  殺豬刀橫在胸前,陳歌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出現了。

  畸形臉的嘴越裂越大,他後背上浮現出了第二個人頭。

  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頭顱,恐怖的事情在後面,就好像是蹲在地上的人慢慢站起,一個身高接近兩米五的瘦長怪物從畸形臉後背伸出。

  它下半身和畸形臉的後背相連,上半身碰到了天花板,向前彎曲,好像一條人頭蟒蛇一樣伸向陳歌。

  「這是什麼東西?」就算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這怪物的時候,陳歌還是被嚇了一跳。

  怪物身體瘦長,套著件用白大褂裁剪縫製的白布,從白布的缺口能夠看出,這怪物的身體上還有另外幾張麻木沉默的人臉。

  它一開始可能個子不高,不斷跳在活人的肩膀上,吃掉了一個個人,最後才長成這樣。

  陳歌留意到一點,王聲龍曾用一幅畫來描述他和怪物的關係。畫裡他自己站在下面,怪物踩在他的肩膀上。

  而眼前畸形臉和怪物的關係卻有點不一般,那怪物是從他後背鑽出來的,他的後背和怪物的身體相連接。

  「畸形臉就是怪物本身?還是說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共生在了一起?」

  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畸形臉停在距離陳歌兩米多遠的地方,但他後背上的那個瘦長怪物已經伸到了陳歌頭頂。

  怪物的臉極為普通,是那種扔進人群裡轉眼就會忘記的類型,可誰又能想到,這普普通通的容貌下竟然隱藏著一個如此恐怖的怪物。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你贏了,我就放過你。你輸了,就把你的身體給我。」畸形臉和怪物的嘴同時在動,聲音直接出現在陳歌的腦海裡:「遊戲的名字叫做看誰先開口說話。」

  這其實是個玩家必輸的遊戲,因為沒有時間限制,王聲龍的遭遇就是前車之鑒。

  答應玩遊戲後,怪物會直接跳到玩家肩膀上,慢慢折磨同化他。

  如果忍不住開口,怪物就贏了,一直閉口不言,怪物就一直蹲在肩膀上,遊戲也不會終止。

  看著白布缺口處露出的幾張人臉,那每一張臉可能就代表一個活人。

  「想玩遊戲可以,不過規則需要重新制定一下。」陳歌開口說道,聲音十分平靜。高醫生在趕往醫院的路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怪物停在陳歌頭頂,隔著半米遠,那張臉微微一窒,它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停頓片刻後,它扭頭看向畸形臉,似乎在詢問該怎麼回答。

  正常人看到這東西不是應該抓狂尖叫嗎?

  畸形臉笑容僵在臉上,他認為自己被陳歌戲耍,嘶喊著,伸手指向陳歌的腦袋。

  怪物明白了畸形臉的意思,瘦長的身體向下壓去,一雙枯瘦的手抓向陳歌的臉,它的身體還在不斷伸長。

  陳歌看到自己把怪物逼急,非但不慌,思路比剛才還要清晰:「這怪物有弱點!它進攻我的時候,只動了上半身,下半身還在畸形臉身上,說明它的下半身很可能無法隨便移動。」

  「怪不得它會和人玩這個遊戲,如果它可以直接跳到別人身上,佔據人的身體,根本沒有必要打著玩遊戲的幌子。」

  陳歌抽刀躲閃,他雙眼卻十分明亮:「它在移動身體,從一個人身上跳到另一個人身上時,估計就是它最虛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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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4:59:14 |只看該作者
第175章 最後一張底牌

  陳歌一直被動躲閃,險象環生,很快被怪物逼入死角,他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

  「等等!我同意和你玩那個遊戲!」

  在死亡面前,陳歌「服軟」了,他把手機裝入口袋,看著伸長的人頭:「就按照你的規則來玩。」

  陳歌前後態度轉變有些快,畸形臉心存疑惑,不過那個怪物倒是表現的十分興奮。

  「想玩遊戲可以,先把手裡的刀扔了。」陳歌是第一次從畸形臉嘴裡聽到完整的話,這個人聲音有些特別,嗓子好像做過手術,聽起來尖銳刺耳。

  「如果遊戲我贏了,你們要保證我可以安全離開。」

  陳歌的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見到他流露出這樣的目光,畸形臉心裡的擔心反而少了一些:「從門那離開,把刀扔了,等你贏了遊戲,我會告訴你出去的路。」

  這個遊戲玩家必輸,如果陳歌真的玩了這個遊戲,那等待他的將是噩夢般的精神病院生活。

  「好,我同意,下面需要我做什麼?」陳歌將殺豬刀扔在身前,刀柄對著自己的方向,雙手插進口袋當中。

  「站在原地別動就行了。」畸形臉往前走了一步,他和陳歌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兩米以內:「從我這句話說完開始,無論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能開口說話,否則就算你輸。」

  他緊盯著陳歌,後背的怪物還在伸長,那張面容普通的臉倒懸在陳歌眼前。

  「這都不說話,那就再來點更刺激的。」畸形臉坐在上,彎下腰,怪物的軀體從他後背完整爬出。

  怪物身高三米多,雙腿不到一米,頭和腳都跟正常人一樣,唯有中間的身體,好像是許多人拼接在了一起。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怪物上身太長,下肢不穩,離開畸形臉的身體後,搖搖晃晃朝陳歌走來。

  他們之間只有兩米的距離,那怪物上半身懸停在陳歌面前,下半身慢慢靠近。

  怪物似乎是害怕陳歌反悔,枯瘦的手抓著他的肩膀,防止他逃跑。

  被這樣一個怪物靠近,陳歌也有些緊張,他在腦海裡將之前計劃好的動作重複了幾遍,雙眼看著怪物的雙腿。

  當那雙腿走到和殺豬刀並排的時候,陳歌放在口袋裡的手突然抽出,他身上還有一件東西百分百能對鬼怪造成傷害!

  尖銳的筆尖刺入怪物眼眶,因為用力過猛,被透明膠帶包裹了五六層的筆桿直接碎開。

  「啊!」

  半根筆沒入怪物眼眶,它的身體如蛇般彈動,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海明公寓陳歌無意間用小小砸向鏡鬼,硬是從鏡鬼身上撕下一塊肉,那個時候陳歌就明白了一件事,鬼怪自己就是對付鬼怪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使用筆仙藏身的圓珠筆是他早就計劃好的事情,在怪物失控的時候,陳歌拔出圓珠筆,向前撲倒。

  他主動出手,佔據先機,等畸形臉反應過來,陳歌已經抓住了身前的刀。

  他扔刀的時候其實就想好了一切,刀柄對準自己,在漆黑的走廊裡,畸形臉很難注意到這些細節。

  反手握刀,陳歌對準怪物最脆弱的雙腿就砍了下去。

  今夜他神經一直緊繃,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這一刻宣洩出來。

  每一刀下去,怪物的身體都會消減一絲。

  「殺豬刀效果太弱,沒辦法直接廢掉這怪物,等它緩過神來,局勢仍舊對我不利。」陳歌迅速冷靜下來:「殺豬刀廢不了怪物,但是可以廢掉背負怪物的人。」

  他手持殺豬刀,扭頭看向站在兩米外的畸形臉。

  「這是什麼眼神?」畸形臉不對稱的臉頰擠出一個難看的表情,他感覺歷史要再一次重演了。

  「就是你!」陳歌舉刀衝來的時候,畸形臉已經轉身蹬地一氣呵成,扭頭朝樓梯跑去。

  畸形臉玩命逃跑,陳歌拿著殺豬刀一臉殺氣瘋狂追趕,那個眼睛被筆仙戳瞎的怪物跟在最後面,好像蛇類一樣在地上爬動,速度也很快。

  三人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從一樓跑到四樓。

  進入四樓走廊後,陳歌稍稍放慢了速度,畸形臉似乎是有目的想要把他往這個方向引。

  經過其他幾個樓層的時候,畸形臉都沒有轉彎,很明顯是直奔四樓而來。

  「他是想要從那扇鐵門逃到其他病棟?不可能啊,這傢伙似乎只有在第三病棟裡才能驅使怪物。」陳歌心裡清楚,第三病棟對於這幾個精神病來說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從各方面來說都是這樣,他們應該不會主動離開才對。

  速度再次放緩,在快要跑出第三病棟的時候,畸形臉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大聲叫喊,整張臉都變了形。

  聽到畸形臉的聲音,兩邊的病房裡爬出兩個男人,他倆身上有傷,正是許童和患有幻肢症的病人。

  如果只是三人聚在一起,陳歌也不是太害怕。

  關鍵是許童和另外那個病人,他們的後背上也有一個怪物正在慢慢向外舒展身體。

  「第三病棟的每一個病人都被怪物附了身?他們之間的關係,可要比當初的張鵬和鏡鬼融洽許多,這不是個好兆頭。」第三病棟裡有九個病人,去掉王聲龍外,今夜陳歌很有可能要面對八個類似的怪物,甚至還可能存在比這種怪物更恐怖的東西。

  瘦長的身體從病人後背鑽出,陳歌被三個怪物圍在中間。

  「別怕,很快你就會變得和我們一樣了。」畸形臉拖著另外兩個病人,跑出第三病棟,他把第二病棟和第三病棟中間的那扇鐵門鎖住,斷絕了陳歌的後路。

  站在四樓走廊中央,陳歌似乎已經沒有了翻盤的希望,三個怪物堵住了所有出口,它們一點點逼近,連自殺的機會都不會留給他。

  「三星恐怖場景對我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一點。」陳歌靠在牆壁上,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一枚哭泣的糖果:「這是我的最後一張底牌,使用過後,不管結果如何,都要想辦法離開了。」

  張口將哭泣的糖果吞入嘴中,陳歌能感受到無窮的怨念和陰冷的氣息傳遍全身,就好像被人從背後擁抱。

  黑色的長髮如同浪潮拍打牆壁,極度邪惡的氣息在甦醒,張雅身穿紅衣從陳歌的影子裡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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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5:00:14 |只看該作者
第176章 想起來吧

  精緻的面容在血衣映襯下顯得格外蒼白,黑髮翻動,張雅站在陳歌面前,兩張臉只隔著不到三十厘米遠。

  冰冷刺骨的氣息穿透皮膚,陳歌嘴唇泛紫,身體如墜冰窟。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時竟然產生了一絲退意,他想要往後躲閃,可是身體卻不聽指揮。

  那枚哭泣的糖果好像是一條流淌的冰河,凍結了他的每一條血管。

  體內有冤魂在哭喊,陰氣自內向外纏繞上跳動的心房,彷彿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心臟。

  陳歌幾乎要窒息了,厲鬼的糖果並不是那麼好吃的。

  張雅慢慢貼近,散發出冰冷陰森的氣息,最後停在陳歌眼前。

  那是一張沒有溫度的臉,美得驚心動魄,美得陳歌汗毛倒立。

  喉嚨發不出聲音,糖果已經融化,陳歌覺得體內有一個冤魂在亂竄,他看著和自己只有五六厘米遠的張雅,小腿不由自主地開始打顫。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誰來攔住她!」

  或許是陳歌厲鬼眷顧者的稱號起了作用,那個被筆仙戳瞎了一隻眼的怪物,滿含怒火爬向他。

  細長的身體如同巨蟒蜿蜒而來,它枯瘦的雙手抓住陳歌的肩膀,下半身弓起似乎是準備跳到陳歌肩上。

  雙肩傳來疼痛,看著怪物猙獰的臉,陳歌回報它一個感激的眼神。

  感激?

  可能是因為自己作為怪物的尊嚴被踐踏,那顆高懸的人頭徹底發瘋,它無意與張雅為敵,挑選了另外一個方向朝陳歌脖頸咬去。

  扭曲病態的人頭,張大了嘴巴,衝到陳歌半米以內時,就停了下來。

  不是它不想繼續進攻,而是黑暗裡一根根沾染血跡的長髮勒住了它的身體。

  怪物發出一聲嘶吼,怨毒的盯著張雅,它不想招惹張雅,可這並不代表它害怕張雅。

  三個怪物相互溝通,同時從三個方向圍攻而來。

  陳歌不清楚張雅想要做什麼,他只是看到張雅臉色陰沉下來,黑髮刺入怪物身體,纖細的手臂抓住怪物的腦袋,將其重重砸在牆壁上。

  「啊!」

  這是那怪物今夜第二次發出慘叫,上一次是它被陳歌用筆仙戳瞎眼睛的時候。

  「太殘忍了。」張雅和怪物動手以後,陳歌感覺身上的涼意減弱許多,他趕緊抽身向後。

  身體裡冤魂的叫喊聲已經減弱,隨著那枚糖果不斷融化,一絲絲冰涼的東西湧入雙瞳,陳歌的視力再次得到提升,他在黑暗裡看東西也越來越清晰了。

  三個怪物和張雅纏鬥,她一襲紅衣,怨恨和怒火熊熊燃燒,似乎是想要生撕了怪物再全部吃掉。

  十幾分鐘後,走廊裡變成了一邊倒的虐.殺,怪物身上出現了一道道傷口。

  這些瘦長怪物下半身和人連在一起的時候最強,從活人肩膀跳落後實力本身就會減弱,現在就算佔據了數量上的優勢,也奈何不了張雅。

  「實力相差這麼大?」瘦長怪物是陳歌見過的最恐怖的鬼怪,原本他以為這怪物的實力會和張雅不分上下,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張雅。

  「能在黑色手機裡擁有專屬頁面,果真不一般。」悄悄向後退去,陳歌握緊殺豬刀,絲毫沒有放鬆。

  西郊私立學院最多只是一個三星恐怖場景,甚至它很可能只是一個二星恐怖場景。張雅作為西郊私立學院裡的厲鬼,卻能夠虐殺三星恐怖場景裡的瘦長怪物,這只能說明一件事,第三病棟裡應該隱藏有比瘦長怪物更恐怖的存在。

  「第三病棟是三星恐怖場景,黑色手機給出這樣的評價,一定有其道理。這病院裡估計也有紅衣級別的鬼怪,甚至不只一個。」

  陳歌越想越覺得不對,那扇門一到深夜就在病棟裡打開,這麼多年過去了,按理說整個病棟應該早就化為鬼蜮才對:「是那些鬼怪全部離開了,還是說它們從門內出來後,又被什麼東西給吃掉了?」

  朝四周掃視,類似於一樓走廊牆壁裡的血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四樓,它們悄無聲息朝張雅所在的位置蔓延。

  「不太妙啊。」陳歌身體已經恢復,張雅送他的糖果是用一個冤魂做成的,剛吃掉那枚糖果時他渾身冰冷無法移動,等到糖果完全融化後,糖果裡的冤魂便被陰瞳完美吸收掉,張雅並沒有想通過這種方式傷害他。

  「第三病棟裡還有其他東西!說不定真正的怪物就是這大樓本身!」陳歌拿著殺豬刀向前跑去,他還沒走幾步,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傳出高醫生的聲音。

  「陳歌!我找到門楠了!」電話一直沒有掛斷,高醫生聽著陳歌這邊的動靜,意識到情況危機,他全速趕到了醫院。

  「好,你把手機給他。」陳歌停下腳步,門楠是整件事的中心,是第一個看見門的人,也是關門的關鍵!

  「我是門楠,謝謝你上次……」

  「別說那些虛的,我知道你身體裡還隱藏著一個幼年期的人格,你應該有辦法喚醒他。」陳歌這邊局勢緊張,因為張雅出現,第三病棟裡有極為可怕的東西正在甦醒。

  「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怎麼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還隱藏有其他人格?」

  「他就在你的身體裡!」陳歌聲音變大:「你是在精神病院裡出生的,你的嬰兒期是在精神病院裡度過的,我不知道這段經歷對你未來的成長造成了什麼影響,可能你也在極力迴避,但有些東西不是迴避後它就不存在的!」

  「你在說什麼?」門楠的聲音不像是撒謊:「好吧,就算我是在精神病院長大的,可嬰兒期的記憶誰還會記得?」

  「嬰兒神經系統發育迅速,生理結構上的變化會導致記憶不穩定,很少有人還能想起嬰兒時期的記憶。」高醫生站在客觀的角度說道:「不過這部分記憶並非丟失,而是內隱在腦海當中。喚醒這些記憶,說不定就能喚醒那個幼年期的人格。」

  「喚醒記憶?」陳歌翻動口袋,拿出從院長辦公室裡找到的那張照片,拍照後發送給高醫生:「門楠,看看這張照片,這就是你母親曾經住過的病房!想一想第三病棟的三號房,再想想那扇擋在你和你母親之間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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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發表於 2018-11-17 15:01:22 |只看該作者
第177章 他一直在門裡

  「門?」門楠的聲音有了明顯的變化,他應該是想到了什麼。

  陳歌發過去的相片門楠自己也有,只不過那張照片被他放在了抽屜最下層,上面壓著好幾本書。

  在海明公寓陳歌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還覺得奇怪,這是門楠母親留給他唯一的念想,就算不放在相框裡,也應該好好收起來才對。

  可是門楠的表現就好像是在刻意迴避,將其藏在看不見的地方。

  他不願意丟棄,又不敢去面對,這是他心裡最矛盾的地方。

  「你在哪看到的這張照片?」門楠的聲音有些沙啞,語速變慢。

  他一直躲避的事情被陳歌擺在了檯面上,這一次他迴避不了了。

  「我就在照片裡的那座病院當中,我進入過你母親曾經的病房……」

  「趕緊離開那裡!」陳歌話未說完,門楠就喊了出來。

  「離開?看來你已經想起了一些東西。」

  手機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幾秒之後才響起門楠的聲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但直覺告訴我那裡很危險。」

  「病棟已經被鎖死,我現在出不去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給你們打電話。」陳歌拿著殺豬刀,眼睛盯著還在向張雅蔓延的血絲:「這不是我和你兩個人的事情,那些放棄治療的瘋子,帶著自己扭曲的世界觀又回到了這裡,他們喪心病狂,囚禁活人,手持斧頭、鋸子,你能想像出他們都做過什麼嗎?」

  「有人在病院裡遇害?」門楠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確定性,他好像在不斷質疑自己,想要說什麼,但又不敢說出來。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受害者不只一個,我在這裡找到了大量的人類頭髮。」陳歌不知道門楠在猶豫什麼:「我自己的處境也十分危險,怪物、病人,他們手持斧頭歇斯底里的追砍我,根本無法交流。」

  過了很久,手機那邊終於傳來門楠的聲音:「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喚醒你身體裡的另一個人格!我要找的是他!」血色瀰漫,空氣中的臭味開始加重,好像怪物張開了腥臭的嘴巴。

  「能告訴我你找他的原因嗎?」門楠聲音很低,夾雜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陳歌直接攤牌,他已經不想再耽誤時間了:「我要關上第三病棟三號病房的門,關門的的方法應該只有你的幼年期人格知道。把他叫出來吧,你小時候的所有遭遇我都弄清楚了,我理解你、清楚你的痛苦,但是有些事情你們必須要去面對!」

  「關門……」門楠好像是在自語一般:「對不起,我恐怕幫不了你。」

  門楠拒絕的很果斷,這是陳歌沒有想到的:「為什麼?」

  「因為他不在我身上。」門楠深吸了一口氣:「他把自己關進了門裡。」

  「你的幼年人格在門那邊?!」陳歌雙眉擰在了一起。

  「是的,其實他才是主人格,我的記憶是從四歲以後開始的。」門楠說出了一段令人震驚的話:「主人格在精神病院出生,把病態當做正常,他的世界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四歲以前,他在努力向正常人的方向轉變,他的唯一支柱就是母親。但是在他四歲的時候,母親被殺害,目睹了一切的他,放棄了正常的世界。」

  「可能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被正常的世界善待過,所以他覺得我們大眾認可的正常世界才是真正扭曲的。」

  「他把自己封閉在腦海裡,接著我便出現了。」

  「他從不和我交流,直到後來有一天。康復中心的院長和一位姓陳的醫生來找我,希望我能幫助他們將所謂的『門』給關上。」

  「我那時很小,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他們帶回了主人格曾經生活的病院裡。」

  「他們問了我很多奇怪的問題,那些問題就算我現在也答不出來。」

  「晚上他們將我安排在了三號病房,再往後發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水杯裡似乎放了安眠藥,我睡得很熟,他們可能趁此機會喚醒了主人格。」

  「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午夜凌晨十二點。」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在床上,但是周圍的所有東西都是血紅色的,更奇怪的是主人格就站在我身邊。」

  「他告訴我不要對任何人說這些事情,然後又指了指門外走廊上電子錶,說不管以後有多累,午夜零點之前都不能入睡。」

  「後來他把我送出房間,自己則留在那邊將門關上了。」

  「從那往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只是我腦海裡有時會多出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

  「這些事情我本來是想要深埋在心裡,不告訴任何人,因為直到現在我都不確定這些是不是我幻想出來的。」

  「我的情況和妄想症、精神分裂非常相似,但是這一切都太真實了,隨著年齡成長,我一直在自我懷疑中掙扎,這也是我主修心理學的原因。」

  門楠的聲音十分痛苦,陳歌作為一個外人都能聽出他的煎熬。

  他把自己偽裝的和正常人一樣,像大多數人那樣平凡的生活,對他來說就已經是一種挑戰了。

  「這麼說也解釋的通,怪不得一隻鏡鬼都可以欺負他。」陳歌拿著手機,心緒不寧。

  「門楠說的情況有存在的可能,我從他身上檢測到的第三人格,出現規律呈現隨機性和片段性,像極了零散的記憶碎片。」高醫生接過手機,他沒聽懂陳歌和門楠的對話,也幫不上什麼忙。

  「嗯,他應該沒有騙我。」

  唯一能把門關上的人在十幾年前就進入門裡,那扇門也確實閉合了幾年,直到四年前精神病院封停後才再次打開,難道是門楠的主人格在門裡出現了意外?

  陳歌心中萌生退意,這棟大樓太邪乎,就算有張雅在也不保險:「還是先撤出去好。」

  他抬頭看向走廊中央,陰氣滌蕩,吹動著張雅的血衣。

  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髮將怪物身體反覆刺穿,那三個怪物中有兩個已經被生生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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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17 15:01:58 |只看該作者
第178章 你這也太剛了

  怪物的身體被撕碎,長廊裡好像下起了黑色的雪,張雅站在其中,黑髮吞吸著那些瘦長怪物的怨念,她身上的紅衣越來越鮮艷了。

  「她似乎又變強了……」陳歌眼皮跳動。

  張雅對他的好感度飛速增長,萬一哪天突破了某個瓶頸,張雅一不小心「誤殺」了他怎麼辦?

  這一位表面上看去恬靜單純,可真動起手來,和她敵對的傢伙不是被撕碎、就是被吃掉,活脫脫就是童話故事裡的終極反派。

  「先離開第三病棟再說。」陳歌主動朝張雅走去,想要招呼她離開。

  此時三個怪物只剩下眼睛被戳瞎那個還活著,它遍體鱗傷,身體上的幾張臉都在哀嚎,淒慘的樣子連陳歌都看不下去了:「張雅,它也挺慘的,別再折磨它,直接殺掉好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地上的怪物瞪著僅存的一隻眼睛,血都快要哭出來了,它竭力掙脫黑髮,身上的幾張臉同時發出刺耳的叫聲。

  「這是在求救?別管他了,我們先走!」陳歌提著殺豬刀走出幾步後才發現,張雅仍停在原地,黑髮死死纏繞在怪物雙腿上。

  而走廊另一邊,無數猩紅的血絲纏繞怪物的上半身,似乎是想要將怪物救走。

  空氣中的臭味愈發濃重,在張雅和那些血絲僵持的時候,第三病棟裡真正的怪物慢慢甦醒。

  越來越多的血絲從牆壁、地板縫隙中湧出,它們一部分包裹著怪物的上半身,另一部分蔓延向張雅腳下。

  「是什麼東西在操控這些血絲?」陳歌抓著殺豬刀想要過去幫助張雅,還沒靠近就看見怪物瘦長的身體被撕扯成兩半。

  大部分被血絲包裹逃向樓下,張雅只搶到了一小部分。

  這還是張雅第一次吃虧,不過在陳歌看來,這種情況下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

  他正要勸說張雅離開,話沒說出口,就看見如潮水般的黑髮從張雅身後湧出,那一襲紅衣直接朝樓下衝了過去!

  沿途的血絲被絞碎,張雅很快消失在四樓走廊盡頭。

  冷風灌入陳歌張開的嘴巴裡,他停了一兩秒才回過神來:「這都敢追?」

  陳歌看著漆黑幽深的長廊,腦中閃過種種恐怖的畫面,理智告訴他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離第三病棟,事情已經超出預期,放棄有時候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想要離開,但是張雅孤身衝了進去,說不定還會被騙入血門當中。

  門那邊危機重重,隱藏著各種各樣的怪物,張雅很可能會吃虧。

  越想越害怕,陳歌臉上繃起了青筋,他狠狠把殺豬刀砍在牆壁上:「莽夫啊!真是莽夫!」

  說完後,他咬著牙,提刀追了過去。

  在他身後高高鼓起的被褥上,白貓異色雙眸透著不解,這人嘴上抱怨不行,身體跑得比誰都快,果然活人就是矯情。

  陳歌一口氣跑到二樓還是沒有看到張雅的身影,牆壁上出現越來越多的血斑,他看得心驚肉跳。

  「三樓和四樓的血絲全部被處理乾淨,二樓的血絲卻只有一部分被破壞,張雅很可能在這裡遇到了阻攔。」

  二樓也看不見張雅,陳歌只能跑進一樓。

  暗紅色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陳歌小心翼翼步入其中:「張雅不會已經殺進血門裡了吧?」

  他走到三號病房門口,原本閉合的房門此時完全打開,很顯然剛才有人從這裡進出過。

  陳歌撿起地上的碎顱錘,他看了一眼背包,那隻大公雞死得不明不白,連聲音都沒發出。

  「守在外面?還是進去找她?」門那邊沒有任何聲音,陳歌有些拿不定主意。

  進入門內尋找,面對種種危險,他很可能會應付不來。

  守在外面,萬一張雅在門裡遇害,等怪物騰出手,他活著的機率也不大。

  抓緊房門,陳歌五指用力,他吸了口氣,從口袋裡取出快要被擰碎的圓珠筆。

  「十二點已經過去了,我要使用今天的預知機會。」陳歌豎直握筆,懸停在高高鼓起的被褥上:「筆仙,我現在怎麼做才能在保護自己的同時,帶著張雅一起離開?」

  沒有任何思索,筆仙在被褥上寫下了兩個字——進門。

  「你回答的也太快了吧?認真點啊!」

  陳歌將圓珠筆收起,看著房門,終於下定決心。

  拿出手機,電量只剩下一點,他抓緊時間對門楠說道:「你不是說腦海裡會浮現出一些不屬於你的記憶嗎?這些記憶當中有沒有血紅色的場景?」

  「有。」

  「你仔細想想那些不屬於你的記憶,告訴我血紅色場景當中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東西。」陳歌這回是真準備豁出去了,沒有張雅,他已經被怪物上身,再說以後需要張雅的地方可能還有很多。

  「多出的那些記憶和血紅色有關的很少,僅有的一些也都是發生在同一個場景裡。」門楠想了一會:「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單間,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空間狹窄,擺著一張木床。床邊有束縛帶,床頭擺著一些儀器,有些像是電療室。」

  「電療?」

  「對,記憶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怪物進入那房間,他們將繩索捆在床上,然後還小聲交談,似乎在說不要吵醒它。」一想到這些東西,門楠的頭就好像針扎一樣,他的聲音有些痛苦:「我看不清那些怪物,只知道其中有一個似乎被毀了容,而那個毀容怪嘴裡曾提到過一個名字,發音似乎是——吳非。」

  毀容臉和吳非都是第三病棟裡的病人,他倆分別住在十號房和九號房,是這座病院裡最危險的存在。

  「還有其他要注意的嗎?」陳歌站在門口,做好了全部準備。

  「有一件事我不是太能確定,十幾年前,主人格剛離開時好像對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去找他,在進入門後血紅色的房間後,千萬不要開口說話。」

  「好,我知道了。」

  陳歌閉上嘴巴,將手機放入口袋,握著碎顱錘和殺豬刀,一步邁入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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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發表於 2018-11-17 15:02:18 |只看該作者
第179章 主人格

  呼吸變得困難,好像闖入大霧當中,身體似乎被打濕,眼前的所有東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

  這就是門後的世界?

  陳歌謹記門楠的囑托,他沒有開口說話,手持殺豬刀和碎顱錘,看向四周。

  牆壁、地板、三號病房裡的擺設,一切都和門外的世界一樣。

  他轉過身,回頭看去時,心跳加快。

  三號房的門是開著的,但是門外的場景卻不是現實當中的走廊。

  差別很大,那是一條沒有堆放任何雜物、乾淨整潔的長廊。

  地上的被褥和假人全都不見了,門後的病棟就像是一直有專人在清掃一樣。

  陳歌默默靠近房門,他把手伸到門外,自己的手臂並沒有消失,那扇門似乎是單向的!

  不能說話,陳歌想要呼喊張雅都做不到,他硬著頭皮走出三號病房,剛一露頭就看到外面的走廊上有人。

  不是想像中的怪物,也不是活人和死屍,而是一個個用枕頭床單做成的假人。

  它們好像稻草人一樣立在走廊旁邊,畫著呆滯的表情,傻笑著,分不清是快樂,還是痛苦。

  為什麼門內的世界裡也會有這東西?

  陳歌原本以為那些扔在被褥裡的假人只是一個惡作劇,但是在門內的世界也看到它們之後,陳歌改變了想法。

  護士每天夜晚會喂病人吃藥,她甚至有專門的筆記本,記錄下了每一位病人的名字、保存有它們的病例。

  最關鍵的是,這些病人在現實生活中都已經去世,眼前的假人很可能寄托著它們的殘念。

  殘念要比厲鬼弱小很多,但是當殘念的數量是厲鬼的幾十倍時,厲鬼也不能一定能招架的住。

  在陳歌打量那個假人的時候,原本低著頭的假人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身體轉動,如同孩童簡筆畫一般的五官呆滯的看了陳歌一眼。

  站在三號房門口,陳歌手心開始冒汗。

  假人的身體開始慢慢挪動,陳歌也將殺豬刀舉起。

  兩者越來越近,不過假人對陳歌並沒有什麼興趣,它搖晃著身體朝走廊另一邊走去。

  沒有目的,沒有任何想要去做的事情,它渾渾噩噩的走著,累了就停下來靠牆休息,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陳歌見過的殘念有很多,殘念形成的原因是因為執念太深無法忘卻,所以才會滯留人間。

  可假人身體裡的殘念完全不同,它似乎缺失了記憶,又或者是完全封閉了內心,將自己的靈魂關進了心房裡。

  假人沒有攻擊陳歌,陳歌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對其出手,他悄悄走出三號房,檢查兩邊的牆壁。

  被血色霧氣籠罩的牆壁上有明顯的劃痕,應該是張雅留下的。

  他沿著那些痕跡來到二樓,走出樓梯的那一刻,陳歌差點就發出聲音。

  二樓的走廊上一個個假人在搖晃,它們漫無目的的走著,對外界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數量太多了,部分假人倒在地上,身上有黑髮劃傷的痕跡,張雅可能從這些傢伙中間穿過去了。

  陳歌沒有猶豫直接進入二樓。

  走在一群渾渾噩噩的假人中間,陳歌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異類。

  假如身邊都是病人,正常人是不是會覺得自己才是瘋子?

  他此時的狀態不是太好,越往前走,呼吸就越困難,身體變沉,就好像是被扔進了大海裡,正在慢慢下沉。

  不過幸運的是沒有人攻擊他,陳歌順利來到二樓盡頭,黑髮的劃痕也在這裡消失。

  二樓最深處有一個特別的單間,陳歌在現世界當中沒來得及搜查,就被護士追趕逃到了一樓,而這個被他錯過的單間就是電療室。

  推開門,裡面的畫面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

  電療室內只有一張病床,床上捆綁著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

  陳歌走到床邊,對比照片,他可以確定這個孩子就是幼年期的門楠。

  他怎麼會在這裡?

  陳歌心裡浮現出一個疑問,聯想到門楠殘留的那些記憶片段,陳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門楠的主人格確實在門內的世界裡遭遇了意外,也就是從他遭遇意外開始,沒有了守門人,那扇血門才開始失控。

  張雅頭髮的劃痕是在這裡消失的,證明張雅應該來過這個地方,但是屋子裡卻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陳歌不清楚張雅後來又去了哪裡,既然找到了門楠的主人格,他準備先從門楠的主人格入手,只要能喚醒這個孩子,他就能對門後的世界有一個清晰的瞭解,也能多一個幫手。

  理想狀態下是這樣的,實際會發生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賭一把。

  用殺豬刀割斷男孩身上的束縛帶,陳歌輕輕推動門楠的身體。

  男孩不知道是陷入深度睡眠,還是處於昏迷狀態,不管陳歌如何晃動,他都緊閉雙眼。

  在這個血色世界不能說話,陳歌想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喚醒男孩。

  他不知道男孩身上發生過什麼,大腦飛速運轉。

  幕後之人沒有殺死男孩,只是將男孩捆綁在電療室內,說明男孩對他應該還有用處,對方不會眼睜睜看這男孩去死。

  腦中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陳歌默默將殺豬刀舉過頭頂,他向下比劃了幾次,瞳孔盯著男孩脖頸旁邊的一處床板,陡然發力刺了下去!

  「蹭!」

  刀尖並沒有碰到木板,在距離男孩還有一兩厘米遠的地方,有一隻長滿毛髮的手抓住了陳歌的殺豬刀。

  陳歌一直在警惕四周,可他還是沒有發現這手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

  果斷抽刀拉開距離,陳歌看清楚了那怪物的全貌。

  沒有身體,那怪物就是一隻斷手。

  這隻手在保護男孩不受傷害,為了進一步試探它,陳歌再次對男孩發動進攻。

  他的每一刀都會被斷手抓住,隨著劈砍次數增多,斷手上漸漸開始出現裂痕,就在陳歌以為斷手撐不住快要逃離的時候,木床的床單被掀開,數隻斷手跑了出來。

  雙方打鬥的動靜變大,大約十幾秒後,一直沉睡的小男孩,眼皮輕輕眨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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