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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言吾齋主人] 寶路天行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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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29 22:03:54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斗茶雅俗(下)

    “咳,咳!”劉老見他們几個面面相覷,不禁莞爾一笑,緩緩說道:“東子,這不是趙孟頫的《斗茶圖》,而是明代畫家顧炳摹繪的。兩畫布局構思雖然相似,但趙畫中是四個人物,這畫里卻是五個人物。”

    “噗嗤!”白荷先忍不住笑了出來,孔四跟吳晨也是使勁憋了憋,才沒哈哈笑出來。

    糗到姥姥家了!徐少東一臉通紅,對劉老的話,他自然不會懷疑,只怪自己大意了,怎麼犯下這麼低級失誤!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字畫本就不是他的長項,此兩畫又非常相似,咋看之下,還真有些真假莫辨!

    “此畫非常獨特!現在主要是要判斷一下,看看此畫是否的確為顧炳所臨。”劉老也是想敲打一下徐少東,這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這些年雖然穩重了些,性子里還是有股傲氣的,不敲打早晚吃大虧,現在見他老實了許多,也就不為己甚,轉頭對黃老說道:“呵呵,孟溪兄,既然拿出來了,應該也有結果,不如就還是你來說說吧。”

    趁著這會,王佑榮跟白荷他們,湊過來向徐二少請教這顧炳到底是誰,好在徐少東還是知道的,多少挽回一點面子,就低聲告訴他們,顧炳字黯然,浙江錢塘人,是明代知名的花鳥畫家。

    黃老也不客氣,這幅畫作他到手之后,也研究了一段時間,無論紙張、筆畫等都沒有問題,這點他心里還是很有底的,當然就說道:“這幅畫之所以獨特,是因為它僅見于顧炳所刻繪的一部書中,而書中又特意注明,這是從唐代大畫家閻立本的同名畫作上臨摹下來的。”

    “這也算是傳承有序啊!出處都有了,還有問題?”孔四忍不住問道,這種可算是正經有譜的!

    “問題是,無論是閻的原作還是顧的臨本卻都湮淪無傳。這就為畫史留下了一些耐人尋味的謎團:作為唐代初年的畫家,閻立本有沒有可能繪制這樣一幅畫,而這幅臨本會不會也是后人的托名之作呢?”

    不能怪黃老先把問題擺出來,關于這幅圖,歷來是有爭議的,如果這件臨本是對的,也算是解開一個謎團。

    黃老說完看了一眼几個年輕人,見徐少東跟孔四、白荷都是一臉深思,隨著自己的話點頭,王佑榮那小子根本就沒法看,心思都不在東西上,只有吳晨一副篤定的樣子,黃老心里暗暗稱奇,問道:“吳小哥,你怎麼看?”

    “我?”吳晨沒想到會點到自己的名,真是躺著也中槍啊!搖了搖頭,見徐少東跟孔四都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心里感嘆一聲,這都什麼人,真是交友不慎啊!

    這顧炳的畫長什麼樣,他都沒見過呢!好在他雖看不懂畫,卻能看出年代!“從用紙材料跟裝潢來看,至少是明中期以前的。只是此作既然無款,我對顧炳又不甚了解,是否此人所作,不敢妄下評論。”

    劉老點了點頭,這樣的態度,才是年輕人應該有的,能從紙張斷代也是一個途徑,畢竟如果是同時期作品,仿作顧炳的可能就很小了,至于無款也不是問題,有比對呢。

    “依我看呢,這幅畫作,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畫面前排的兩個人物,與趙孟頫的同名畫作驚人地相似,無論動作、神態,還是手中提的茶壺、端的茶碗,都如出一轍。而左邊男人身后的那個正在斟水的人物,也與趙作形貌略似。”

    田老剛才一直沒參合他們說話,顧自看完了畫作,這才抬起頭來,緩緩的說道。

    “可以說,顧炳此畫,很有可能是從趙孟頫的衍化而來的,而趙作又顯然是借鑒了劉松年的某些造形特點。除了造型之外,從畫風來看,也是甚和嘉靖年間的時代特征的。此作為真品的可能性很高。”

    “不錯!此畫我做過深入的鑒別,可以確定是顧炳真跡。”黃老仍是一臉的苦大仇深,開口卻不客氣,給自己的藏品直接給了定論,以他的地位,自然沒有人去懷疑,“本來呢,就算是顧炳真跡,拿來跟几位老哥斗寶也是不夠的,只是它的出現,也算是解了書畫界一個謎團,從這點來說,意義不小!”

    “恭喜黃兄!”几個老頭都紛紛給他祝賀,黃老號稱畫痴,得到這種原本以為已經散落在歷史長河中的作品,心里的歡喜可想而知,自得之下就誇了吳晨一句:“吳小哥眼光不錯嘛!怎麼樣,今天有沒有帶什麼東西來,拿出來給我們几個老頭開開眼呀?”

    吳晨其實一直在猶豫,看這架勢,每一個斗寶之人都是對自己的東西很有把握,自己對那個銅人,卻是一點了解都沒有。他只是看出其蹊蹺之處,而且時代不近,就想著順便帶來給田老他們掌眼,因此放在車后箱里,並沒有拿進來。

    他跟孔四剛才進來的時候,都是兩手空空,只是黃老沒有太過留意而已,按慣性思維的問了一句。

    這一問倒提醒了孔四,剛才怕遲到,心里著急,都忘了那個光溜溜的銅人!看了看吳晨,見他臉有猶色,估計是怕那個東西拿不出手吧,孔四是不知道底細的,也就不慫恿吳晨,免得他拿個破銅爛鐵來丟了臉面!

    田老見兩人臉色,那里不知道情況,不過,最近吳晨給他的驚喜實在太多了,從將軍罐到田黃印,再到青藤手稿,還有今天的表現,雖然基礎不怎麼樣,天賦卻是實打實的!

    這小家伙,說不定又弄了什麼好東西呢!就笑呵呵的讓他們有什麼就拿什麼,反正是重在交流,沒什麼好丟臉的,如果是贗品次貨,也有這麼多人幫著鑒別呢。

    見田老這麼說,吳晨也不矯情,本來就有這個意願,當下順水推舟,喊上孔四,一起下樓去抬東西。

    瞧這動靜!弄得剩下的人,俱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兩個小子,到底搞來了什麼東西,看架勢,東西的塊頭不小啊,沒聽說是要用“抬”的麼!

    徐少東剛才掉了臉面,就想著跟他們一起下去,借口跟吳晨很久沒見了,順帶下去幫個手,跟劉老告了個假,尾隨著也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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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4:03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天聖銅人(上)

    沒多大一會,只聽得徐少東爽朗的笑聲傳來,只見他昂首挺胸,當前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吳晨跟孔四,橫抬著一尊銅像,很是沉手的感覺,往案桌上放的時候,能感覺到重量。

    “精鑄銅人一尊!”徐少東見大家都是一臉愕然,實在有點憋不住,哈哈大笑說道,這銅人一尊是真,但是跟精鑄半點扯不上關系。

    “這是在那座廟偷出來的吧?還是個半成品。”王佑榮也是嘿嘿一笑,這銅人足足有一米八,直愣愣的,要說是佛像又沒有造型,面目模糊,還真有可能是鑄了一半的站佛像。

    “不對!這造型有點意思。”李老望了一眼,馬上就大聲的說道,“你們看,人形為正立,兩手平伸,掌心向前。這不可能是佛像,倒有點像是針灸銅人!黎頭,你怎麼說?”

    “大致輪廓應該是仿針灸銅人,但是鑄造得很粗糙,似乎是仿制的時候,還沒成型,鑄壞了之后廢棄的。”黎老圍著銅人轉了一圈,用手敲了敲,銅皮似乎過厚,沒有空心銅像那種清亮的回音。

    “哎,我說兩位這是獻寶呢?”王佑榮忍不住陰惻惻的說道,他雖然見吳晨跟徐二少關系不淺,無心招惹,不過一早上的,他對吳晨的表現有些眼紅,而對自己有點淪為邊緣的感覺很是不爽,“看著挺重的,賣破爛還能值些錢。”

    “怎麼回事?”田老對吳晨還是很有信心的,沒想到弄了這麼一堆東西過來,根本沒法看,就是一個混鑄的銅像,連個縫隙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吳晨話剛出口,孔四就覺得頭大,什麼都不知道,你拿來湊什麼熱鬧啊!

    吳晨接著說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古怪,所以想請各位給掌掌眼。”

    說完便把怎麼得到這尊銅像的過程說了,當然自然而然的,省去了有關林榛跟許婧的事。

    “嘿嘿,這還能有什麼古怪,一目了然嘛!”王佑榮忍不住撇了下嘴,滿臉的譏諷。

    吳晨懶得理會他,直接說出了關鍵之處:“這個銅像,我敲過很多次了,感覺不是實心的,但是重量又不對,似乎是夾層的!”

    徐少東跟孔四几個還沒聽出什麼來,但是几個老頭卻從吳晨的話里聽出些門道來了。

    “嗯?”黎老又走過去,很慎重的在銅像上又敲又摸,覺得不過癮,還跟田忠澤要了把小銅錘,叮叮當當的,順著銅像的一邊敲了起來。

    “什麼意思?”徐少東見黎老臉色越來越凝重,難道真有什麼玄機。

    “你沒敲過銅鐘嘛?如果是中空的銅制品,敲起來是會有回音的,回音會隨著可震動的空間,逐漸加大及延遲,所以聲音聽起來清脆,而有綿長。”

    “但是,你仔細聽聽,這個銅件,几乎聽不到回音,證明銅皮下面的空間,極其狹小甚至毫無空間,而這個銅像雖然很重,卻不可能是實心的,最多也就是銅皮厚一點。”

    吳晨輕聲的解釋道,其實這也是他臨時想出來的托詞,當初他發現這尊銅像,主要還是被其怪異的外表吸引,這麼丑陋的物件,怎麼會出現在古玩店,事有異常便妖。

    繼而他用異能探視進去,才發現里面的蹊蹺,否則在這小小的銅件上,真要聽出這麼細微的差別來,鬼才信呢!

    徐少東被他繞得差點暈了過去,也沒去細究,看黎老的表情,心里已然是信了八分。其他人也是訝異,看黎老在那里忙活,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濃重。

    其實,事情都是這樣的,只要事先知道結論,往往就能找出一百個論據來推出結論,這也是為什麼司法領域需要設定為無罪推定,將利益歸于被告。

    黎老放下鐵錘,回頭望了望大家,眼神有點落寞,半晌才說道:“后生可畏啊!”

    一聽此言,吳晨就徹底放下心來,知道黎老已經有所發現了,現在相當于把皮球踢給了黎老,自己就坐等鑒定結果好了。否則老要他去編織各種理由,也是頭疼的事。

    劉老等人已經很久沒見到黎老這麼凝重了,等他回到座位,圍在一起嘀咕了了半天,黎老也是說不出里面的所以然來,只能猜測,這外面一層,貌似銅皮,建議先去掉,看看里面是什麼。

    這層銅皮應該是整体成型的,如果非要去掉,只能采用破壞性的手段了,大家就征詢了一下吳晨的意見。吳晨哪里有不同意之理。

    這里地下便有工作車間,平時可以做些鑒別以及小加工,黎老也是知道的,就喚了田忠澤與他一起下去。吳晨跟孔四自然是又抬著那尊銅像,跟在他們后面,出門坐電梯到了地下室。

    几個人又查看了一番,如果用熔鑄的方式,既時間不夠,又怕高溫破壞里面的物体,最后決定直接鋸開。吳晨知道銅皮的深淺,就親自操刀,用電鋸先在頭部鋸開一條小縫,見里面又是一層暗銅色的銅皮,跟外層不連在一起,隔著有一公分多。

    知道了大致深淺后,孔四也拿了一個電鋸,蹲在另一邊,跟吳晨一起慢慢鋸了起來,將外層銅皮鋸成一塊一塊的銅片,再直接撬掉,這都是体力活,工作量很大,著實費了不少時間。

    弄到一半左右,徐少東跟白荷也跑了下來,見到黎老蹲在邊上,看樣子,竟有几分激動與期待!

    這得是什麼玩意,才能讓這老頭子有這般的神情?徐少東心里驚訝,也蹲下來,給吳晨他們幫手。

    等到整個銅人的外殼被卸了下來,露出里面整個的輪廓,竟然也是一個銅人!

    孔四跟吳晨站起來喘了一會氣,合力將銅人扶正,拿著抹布在上面擦拭,不一會已經是銅光錚亮。

    只見那銅人身高和青年男子相仿,鑄工極其精致,面部俊朗,体格健美,頭部甚至有頭發及發冠,上半身裸露,下身有短褲及腰帶!身上密密麻麻的有些標志,看起來,竟是布滿了穴位圖。

    “銅!銅人!”黎老搶步上前,伸手撫摸著銅人健碩的身軀,激動的樣子,讓吳晨几人齊整整的打了個激靈,就算是少林寺十八銅人,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卻見黎老在銅人的側面,摸索了一番,隨著“嘎”的一聲輕響,銅人側体部分,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縫。

    吳晨就在旁邊,急忙過去幫忙扶著,黎老緩緩的卸下銅人的外殼。原來這銅人,竟是由前后兩部分合成,利用特制的插頭來拆卸組合,拆開來,体腔內能見到木雕的五髒六腑和骨骼,保存完好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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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4:20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 天聖銅人(下)

    “這是什麼?真的是少林寺銅人啊?”孔四驚呼一聲,湊過來,四處找彈簧機關,搞不好還是易筋經呢!

    “還神仙姐姐,哦,神仙叔叔呢!”吳晨其實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跟練武的應該沒有什麼關系,不管如何,他見黎老的摸樣,應該不是凡品。

    黎老卻不答話,激動得小胡子亂顫,雙手在銅人上,愛撫了好大一陣,那模樣,就是久違重逢的情人間,也要略微遜色几分,吳晨几人看得一陣陣的冒寒!

    等老頭心情稍微平復,就讓吳晨搭手,又把銅人重新組裝好,抬往樓上大廳,這次要比剛才小心得多了。

    人還沒到,黎老就扯著嗓子吼道:“土豪!快跟老哥几個出來看國寶!”

    “什麼東西,嚷嚷得!”李老性急,聽到吼聲,站起來,扯開大嗓門回了一句,迎出門外,只見黎老跟個班師的得勝將軍一樣,昂首闊步走在前頭,吳晨跟孔四又抬著那銅人跟在后面,徐少東和白荷則走在最后。

    “天聖針灸銅人!”黎老這次沒藏著掖著,一進門就宣布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雖然還沒仔細鑒別,但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就是它!”

    “什麼?!”這下連劉老都坐不住了,站了起來。看著吳晨跟孔四將銅人又放回到案桌上。銅色潤澤,看著就像一個躺著的半裸男子。

    “你是說宋天聖針灸銅人!”李老大聲的確認一下,見黎老點了點頭,几個老頭子都走過去圍著銅人,激動不已。

    “不就是一個銅人麼?就算做得精致些,怎麼就敢稱為國寶呢?”孔四從沒見過這些老頭子激動成這樣,想問吳晨,又覺得他也不會知道,干脆問起徐少東來。

    “我好像聽說過,不過不是很了解。”徐少東也是不甚了了,忙活了一陣,有些口渴,就拿起茶壺來,几個人猛灌了一通,等著那几個老頭平復下來。

    不怪這些老人家激動!這可是正儿八經的失傳國寶,沒想到在今天重現天日!

    針灸自古就是天朝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至今已有几千年的歷史。最早的記錄,應該是在春秋戰國時期,虢國太子突患“屍厥”,生命垂危。神醫扁鵲應詔入宮,用針刺、用艾條熏灼太子身体的經絡穴位進行救治,使得太子死而復生,留下針灸治病救人的傳奇佳話。

    北宋以前,醫生主要都是按照唐代《皇帝明堂經》指定的人体經穴,進行針灸治病。然而《皇帝明堂經》因唐朝末年的戰亂軼失,致使后來的針灸取穴,失去了標准。

    為了給針灸經穴重新制定國家標准,宋天聖四年,宋仁宗詔令醫官院重新編撰標准。醫官院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著名的醫學家王維一,經過3年的努力,完成了《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將它分別刻在5塊石碑上。

    因為宋仁宗認為“傳心豈如會目,著辭不如案形”,于是再次詔命,根據《新鑄銅人針灸圖經》鑄造針灸銅人,仍然由王維一負責設計,朝廷組織全國的能工巧匠,進行鑄造。最后終于鑄成了兩具一模一樣的針灸銅人,后人稱為“宋天聖針灸銅人”。

    “就算是醫學史上一個重要的東西,也不用這樣吧?”孔四聽了半天,這最多屬于行業至寶,再說放到今天,只怕紀念意義,多于實用意義了吧。

    那可不是!黎老還在激動之中,教訓了孔四一番,這年輕人,不知道國寶的珍貴啊!

    天聖銅人被澆鑄為前后兩部分,利用特制的插頭來拆卸組合,完全体現了當時極高的人体美學和鑄造工藝。標有354個穴位名稱,所有穴位都鑿穿小孔,体腔內有木雕的五髒六腑和骨骼。

    因此,不僅可以應用于針灸學,也可應用于解剖學。西方醫學,包括很多國內不知道的人,一直詬病中醫沒有解剖理論,其實,至少到這個銅人鑄造完成的宋天聖年間,國人已經准確掌握了人体內部結構,只不過更側重于經絡學而已。

    從理論上證明了中醫,包括經絡針灸等學說,都是有實体解剖基礎的,並非后人所詬病那樣,憑空出現。“宋天聖針灸銅人”是天朝乃至世界上最早鑄成的針灸銅人,它開創了世界上用銅人作為人体模型進行針灸教學的先河。

    除了理論上,銅人還有奇特的實用性。宋代每年都會在醫官院,進行針灸醫學會試,會試時將水銀注入銅人体內,將体表涂上黃蠟完全遮蓋經脈穴位。應試者只能憑經驗下針。一旦准確扎中穴位,水銀就會從穴位中流出。醫學史書中,把這一奇特的現象稱之為“針入而汞出”。

    針灸銅人鑄成之后,一具放在朝廷醫官院,用于學醫者觀摩練習之用。另一具放置在京城大相國寺的仁濟殿,供百姓前來參觀。“資聖薰風”成為汴京八景之一。

    可惜在靖康之亂的時候,兩具銅人都不見了蹤影,據傳其中一具是被金軍掠走,另一具則可能被人帶出汴京流入襄陽府,等到南宋趙構登基不久,趙南仲才將“宋天聖針灸銅人”送歸南宋朝廷。

    公元1232年,元朝軍隊進攻金國的都城汴京。兩年后金國滅亡,元朝趁機派遣使節到南宋威逼索要針灸銅人。懼于元朝的勢力,南宋朝廷只得將“宋天聖針灸銅人”獻出。

    后來,因“宋天聖針灸銅人”歷經200多年,“歲久闕壞”,急需修繕。在公元1260年,元世祖忽必烈廣召天下能工巧匠,最終詔命尼泊爾工匠阿尼哥修復“宋天聖針灸銅人”。阿尼哥經過4年的努力,終于修復如新,因此受到忽必烈的嘉獎並賜官。

    “宋天聖針灸銅人”和《銅人腧穴針灸圖經》石碑由汴京移到元大都三皇廟。

    朱元璋攻占元大都,建立明朝。此時,“宋天聖針灸銅人”和《新鑄銅人腧穴針灸圖經》石碑仍然放置在三皇廟內。

    到了明正統八年,歷經400多年的“宋天聖針灸銅人”已經昏暗不堪,穴位名稱也已模糊不清。明英宗詔命仿照“宋天聖針灸銅人”鑄造一具針灸銅人,人們稱之為“明正統針灸銅人”,與“宋天聖針灸銅人”“不差毫厘”。

    同時還仿制了宋天聖石刻《銅人腧穴針灸圖經》。“明正統針灸銅人”被放置在藥王廟內,並一直保存到清代。

    明景帝時京城失守,在戰亂中,“明正統針灸銅人”被毀傷頭部,直到清順治時期才被修補好。

    后來八國聯軍入侵,掠去大量國寶,現在能確認“明正統針灸銅人”藏于俄羅斯聖彼得堡國立艾尓米塔什博物館,而這具“宋天聖針灸銅人”竟不知去向,沒想到今天這里出現了一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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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4:36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嶺南風情

    有關這尊銅人如此傳奇的經歷,由几個老者娓娓說來,聽得几個年輕人目瞪口呆,吳晨更是驚訝自己的淺薄,跟徐少東對望了一眼,都覺得自己知識貧乏,苦笑了一聲。

    几個老頭子卻很是激動,議論紛紛!他們這些人,現在也不缺錢,平時也盡力回收流失海外的國寶,就以“明正統針灸銅人”而言,几個老頭都曾參與中醫協會與俄羅斯方面的洽談,希望對方送返國寶,可惜沒有結果。

    等到几位老頭平靜下來,低聲商量了一下,田老就對吳晨說道,希望能將這尊銅人,暫時留在他們這里,進一步考證鑒別。

    吳晨當然沒有二話,早晚得求證出個結論來,還有什麼比這些人强的呢?何況,就憑著這些老前輩的名頭地位,也不會黑了他。

    唯一讓他有點擔心的是,這尊銅人既然見了光,一旦確認是真的,肯定要被有關部門征用了,就看到時候這几個老人家能幫他爭取多少的補償了!

    雖然有點心疼,吳晨還是點了點頭,權當是為國家做貢獻吧,對于這尊多災多難的銅人而言,如果能交由故宮博物院這種專業機構保存,應該是比較好的結局。

    剩下的時間里,基本就是圍繞著這個銅人展開研究了,就連劉老,本來是帶了田黃來的,現在也就不拿出來了。

    “小五,運氣真好!”徐少東羨慕的看了一下吳晨,剛才他驚訝之下問了問孔四,知道這家伙最近連連得手,而且還都是高貨。

    “嘿,怎麼樣?羨慕吧?別眼紅,給你沾沾好運。”吳晨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行啊,要不我們現在就溜?”徐少東心頭一熱,到了廣府,他拜訪了几個長輩,可還空弄自己的事情呢!

    吳晨見這里也沒他們什麼事了,剩下几個老爺子,也不知道要臭屁到什麼時候,就點了點頭,又問了孔四意見,發現其實大家還是都想溜的,跟老家伙在一起,壓力就是大啊!

    王佑榮本來就是衝著徐少東來的,見他們要走,就想跟著去,沒想到徐少東卻讓他留步,說是有木頭當地主就行了。

    “走,帶你去逛逛老廣府!”出了古意軒,吳晨跟孔四開著車在前面引路,徐少東開著一輛改裝過的牧馬人跟在后面,到了西關大街,找了個地方停下來。

    孔四一下車,就對徐少東這輛牧馬人上眼了,走過去,嘿嘿的笑著,拍這拍那,這才叫個性,把JEEP改成拖拉機頭!

    “我靠!你丫輕點!”徐少東見孔四那個熊掌,拍得鐵板都快凹下去了,趕緊攔住!他對這個跟著自己走南闖北的座駕,也是挺得意的,徐二少可不是沒有好車,不過這輛車型最得他意,花了他好大力氣改裝,特別適合跑山地。

    西關大街,依舊的十分繁華,徐少東是第一次來這里,見到兩邊嶺南風情,也挺好奇的。

    吳晨兩人帶著他,先吃了几家嶺南風味的小吃,開始還好,后來徐少東就發現太甜膩了,實在吃不下,嚷著要去逛古玩店,正事要緊。

    這里滿街都是店鋪,几個人隨意走進了一家叫“雅閣”的店鋪,面積還很大,足足有一百平方,店內各式古玩倒也琳琅滿目。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在這種地段能夠經營這麼大的鋪面,至少實力還是有保證的,當然撿漏的機會也就少了許多。

    孔四進了門卻沒去看那些古玩,而是四處轉悠起來,東瞧瞧西瞧瞧的,搞得女店員莫名其妙,以為是黑社會來收保護費,趕緊偷偷跑去叫了店長出來。

    這氣派!孔四背著手瞎亂轉悠,正有心得,回頭店里也這麼整!角落里都是各種射燈,效果不錯,許多原本普通的陶瓷玉器在燈光下也熠熠生輝起來,充滿了珠光寶氣的光澤,頓時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

    還有這店員,也得專請這身材苗條皮膚白皙,一看就知道脾氣好好的女娃子!顧客是上帝麼,見人三分笑這是基本素質!嗯,就跟這小女孩一樣,長相甜美,又靜如處子,就是笑起來,怎麼透著那麼一種詭異?

    “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孔四正在胡思亂想,一個穿著正裝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是店面經理,剛剛聽到女店員的報告,過來看看。

    “嗯,你們這店不錯啊!”孔四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渾然不覺別人已經將他定義為小混混。

    那經理滿腦子黑線,這店不錯,又干你什麼事啊!難道真的是來收保護費的?

    “呵呵,我們就隨便看看,你不用招呼我們了。”徐少東跟吳晨離得不遠,正在討論一個瓷碗,見那經理臉色不善,徐少東就走過來說道。

    他人長得帥,身材挺拔,一身合適的衣服一看就是高檔貨,加之長期養成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黑社會。

    那經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招呼了一下,就趕緊走了,暗地里卻是囑咐那個小女孩,好好看著孔四,万一有異動,馬上報警。

    孔四渾然不覺,背著雙手繼續四處溜達,心里只誇這大店服務就是好,走到那里,都有美女跟著呢!

    徐少東跟吳晨回過頭來,繼續看那個瓷碗,這個大碗,直徑足足有40厘米,具有典型的廣彩餐具人物紋碗的特征:敞口、深腹、矮圈足,內外壁滿飾風格、內容相似的紋飾。

    在碗口部,內外都飾三周錦地紋帶,百花紋為地,並以圓形開光地飾金書滿文,碗腹內外開光內繪人物圖、花蝴圖,大量使用金彩,畫面富麗繁滿,是典型的“織金彩瓷”,上面繪有一老一少兩個人物,造型工整,色彩如新。

    說到斷代,吳晨靠著異能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說道對古玩的造詣,跟徐少東比那就差遠了,兩人便看便聊,倒是徐少東說得多些。

    徐少東很快就判斷出這是廣彩風格,大量用金,多在嘉慶之后,綜合判斷,應該是清光緒廣彩開光人物紋碗,雖然廣彩瓷的價格一直不高,但是其中盤、碗類的精品,價格早就超過10万元,像這個大碗,現在如果上拍,至少能到60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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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廣府彩瓷

    “有這麼誇張?”孔四逛了一圈回來,站在他們后面,聽到這個大腕,就能賣這麼多錢,他可是不信。

    怎麼說,他也經手過不少的外銷瓷,價格大都在几千,能有几万就不錯了,除了個別精品盤碗,很難上十万這個檻的。

    “呵呵,我也只是簡單的估值,類似這樣的廣彩大碗,去年天朝嘉德秋拍成交過,已經超過四十万元了。當前博物館機構收藏的價格,也在二三十万元。這樣做工且保存完好的的確不多,你看金邊沒有一絲脫落磨損,這是很難的。”

    要知道,鎏金器物的保存,是很困難的,特別是擺件,家庭打理者,經常會用雞毛撣子之類的去抹新,日久之后,連同鍍金層也給抹掉了。

    徐少東對于孔四的質疑,一點都不介意,雖然几個人才呆了半天功夫,他對孔四的性格也大致知道,知道這是個沒心眼的。

    “清代在廣府地區繪就出品的廣彩瓷器,近年來價格穩步上漲,現在精品也不便宜。”

    “嘿!早說啊,之前我還屯過很多,當時還怕銷不出去,便宜處理了!”孔四叫了一聲,他這個買賣人,實在當得很一般,要說純粹是為了糊口吧,自己又是有興趣在里面的,也斷斷續續跟田老學了不少;要說真實行內人吧,又比吳晨好不到那里去,特別是一直在這個小圈子里兜著,對外面的行情多是街聽巷聞,跟徐少東這種走南闖北的,還是有點不一樣。

    “嘿!東子,看不出來啊,真心有料,不是一般紈绔可比啊!”孔四伸出拇指,給了徐少東一個贊!

    在來的路上,吳晨簡單給他介紹了一下徐少東的來歷,不過他自己也不甚了了,所以並說不出什麼來,只知道是徐二少是個有背景的紈绔子弟。

    孔四本來對這種人是不太感冒的,不過這個徐少東,看著倒是聽順眼的,逐漸熟絡后,還真覺得有些不一樣,當然,至于什麼二少,徐少之類的,孔四可不管,堅持叫他東子。

    雖說是誇東子,不過這話怎麼聽來,都不像好話,徐少東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難道紈绔就得架鷹走狗,招搖過市?不過心里對自己的學識,還是比較滿意的,在同輩人里自然不差別人,只是運氣沒有吳晨那麼好而已,走到哪里都能撿漏!

    這得是什麼人啊,連天聖銅人都能讓他莫名其妙給得了!傳說中的十世善人?到了這一輩,出門閉著眼睛都能踩到狗屎?

    徐少東自認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比如眼前這件瓷器吧,看著不錯,叫來女店員問價,卻是要四十五万,這個價格可就沒有空間了,除非送人,自己收藏都有點膈應。

    “這種地方就這樣了,物價基本体現市價。”吳晨見徐少東有些喪氣,安慰他道,相對而言,他更喜歡看那些堆在角落或者案板下,默默無聞的東西,這里面少有正品,可是一旦碰到,差價就太大了!

    三個人又在里面逛了一會,這里基本都是外銷瓷,最普遍的品種就是餐具、茶具、咖啡具,器形、尺寸、圖案等也大都是中西合流,多靜物畫、山水、人物、西洋故事和聖經內容等。

    如果再細分,還有克拉克瓷和巴達維亞瓷兩種。克拉克瓷的特點是寬邊,青花器為多,在盤、碗的口沿繪分格及圓形開光的山水、人物、花卉、果實等。克拉克瓷的生產可分明万歷至清初和康熙兩個時期,多是胎薄。

    外銷瓷在嶺南跟港澳地區比較有傳統,但是在北方地區一向被忽視,最近這些年來才逐漸被重視,開始“北上”,因此徐少東見得也是不多,在這里看得津津有味。

    “怎麼樣,這個?”徐少東指著一個鍍金蓋碗問道,這個小碗只有5厘米左右的口徑,碗的四周布滿了小鳥和鮮花,邊緣處有鍍金裝飾,碗蓋頂部呈鋸齒形。

    看著保存完好,鍍金裝飾亦是精品。徐少東有些動心,忙活一場,總要買點帶回去,如果價格合適,這樣具有代表意義的小件,還是值得入手的。

    吳晨也覺得做工不錯,薄胎在强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品相是真的不錯!就是沒有落款。

    因為外銷瓷大多是民窯外單,基本上沒有官窯,落款的也極少,到了后期,也有些干脆直接落“China”字樣款,因此如果要斷代,則沒有辦法從款識入手,只能從工藝等方面來判斷了。

    “這是乾隆時期的,十万!”那個小姑娘已經跟著孔四瞎逛游了好大一陣了,此刻也跟著站在后面,心里也大致知道這哥們不是混黑道的。

    她對這三個只看不買的家伙,心里膩歪得很,這里又不是博物館,再說博物館也得買個門票吧!好不容易,見他們對這個瓷碗有點興趣,隨口就答道,這些擺上架子的貨物都是定好價的,雖然沒標出來,她們可都記在腦海里。

    “十万?”徐少東愣了一下,這蓋碗做工是不錯,不過十万還是有點貴,再說是否真的是乾隆朝的,他也還真沒有什麼把握。

    “不帶這麼黑人的哦。”孔四抱著雙臂,斜眼看了一眼小姑娘,長得挺水靈的,咋得就這麼黑呢!

    還沒等他們還價,旁邊走過來一個梳著大背頭、西裝革履、挺著個大肚腩的中年人,身邊跟著一個女子,長得很苗條冷艷的,一手挎著中年人的手臂,小腦袋微微斜靠著中年人的肩膀。

    “又是老牛吃嫩草啊。”孔四見他們年齡不想夫妻,神態又不像父女,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心里不免有些哀怨,哥們三十出頭,還是個處呢!雖說打小練的童子功,可也沒想打一輩子光棍呀!

    經過此處,那女孩正好看見那個鎏金蓋碗,在燈光下散著淡淡的金光,很是惹眼,就拉著男人不走了。

    “嗯。”那男的也是頗有經驗,見到女孩神態,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輕輕的拍了拍的手,轉頭就問女店員:“靚女,這個多少錢啦。”

    吳晨一聽心里就樂,知道此人是在体制內的,那種講話的腔調調,太過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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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4:56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老牛啃嫩草

    那中年人說完,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咧嘴就一笑,很大氣的說:“開個價嘛,多少錢,無所謂!”

    “先生一看就是懂行的!這是乾隆瓷器精品!只要十万元,物有所值啊!”小店員一聽,立馬就活泛了過來,在她們眼里,這種客人最是可愛,什麼都不懂,卻往往一擲千金,最是容易忽悠。

    “十万?”那男人看來卻不是個冤大頭,聽了報價,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別看他一身名牌,手上的表就夠買几個這碗的了,不過大都是別人送的,平時里家里那位管得嚴,自己的小金庫近來也有點吃緊啊。

    “是的,先生,十万一點都不貴,這樣品相的蓋碗,在拍賣會上要好几十万呢!”女店員信口開河的就扯開了,“一看先生您就是有品味的人,這樣的精品配著正好!”

    “好!就要它了!”那男人被說得心里舒坦了許多,再看了看身邊那女孩的臉色,咬了咬牙,一口答應了,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話隨說的爽快,心里還是暗自有些后悔,不該聽信那幫孫子的話,來逛什麼大西關,誰說外銷瓷器不貴的!

    媽的,這次真是大出血了,回頭得好好補補,羊毛出在羊身上,還得從那些孫子身上撈回來!至于這個女娃,自然也是要多折騰几次!

    一想到折騰,他身体某個部位又有點蠢蠢欲動,回頭捏了捏那個女孩,這個女孩子,是朋友介紹認識的,大學剛畢業,正留校邊當輔導員邊考研,交往几次后,已經漸要得手,想包養這種姿色的女人也難找,碰到了就不該放過。

    “等等,這個碗,你似乎要不了。”徐少東也沒理他怎麼想的,自己心里先有氣了,二哥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當透明空氣過。

    他原本對這碗,只有三分喜愛,現在卻是非要拿下,這是面子問題!要是被傳出去,徐二哥想要的東西,半道被人不顧規矩的當面截胡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嗯?”中年男子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橫了他們一眼,這是要叫板了麼?他不是古玩行內之人,根本不知道古玩行中什麼規矩。

    再說他也習慣了不按規矩,就這几個小年輕,自己買個東西還敢插嘴,這叫他情何以堪啊!這一下瞪眼起來,還是有几分威嚴的。

    豈料徐少東看都不看他,淡淡的對女店員說道,“十万是吧?包起來。”

    “這個……”小女孩就有點躊躇,兩邊都不好得罪,她無辜的看著徐少東,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像是要他別為難自己。

    無奈徐少東一點都不為所動,誰讓你自己先壞了規矩,這還在問價呢,你就去引第二家,有這樣做買賣的麼!

    “哼,十五万!”中年人臉色一黑,知道碰到二愣子了,不過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心里猶豫了下,狠狠心說道,這話說得自己心里都在滴血,無奈這種時刻,男人怎麼能退步呢!

    “我就出十万,不轉手。”徐少東不屑的說道,動了紈绔之氣,這明碼標價的,他是一分都不多出,今天倒要看看這家伙怎麼辦。

    吳晨見他們越說越僵,像是在搶什麼寶貝似的,他心里直樂,這個碗實在不值當,他剛才仔細看了,工藝什麼的的確不錯,但是年代不對!卻是個新仿的。

    現在徐少東一氣之下,跟人爭了起來,回頭可要后悔死了,看走眼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不如這樣吧,就十塊,給我算了!”趁著沒人說話的空當,吳晨突然插嘴道。

    他這就純粹是攪局了,那中年人哼了一眼,東西倒在其次,面子卻不能丟,這段時間花了不少功夫,才將此女搞得差不多,今天放下身段陪她出來散心,晚上都安排好了,今夜就要把她給上了,這種關鍵時刻怎麼能慫呢!

    徐少東狐疑的看了一眼吳晨,見他一臉堅定,不似說笑,心里一動,再看那東西,就有些不對了。古玩就是這樣,一處不對,處處不對。

    差點就打眼了,還好,木頭這小子不是蓋的!他松了口勁,也懶得跟店員廢話,揮了揮手。

    小店員松了口氣,趕緊給那中年人拿了下來,又笑嘻嘻的引領他們到了櫃台買單。

    那中年人也不願久留,在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的,真要被几個小混混的打一頓,就算事后找回場子,終究是個丟臉的事,見徐少東主動放棄,就趕緊買了單,摟著小女生趾高氣揚的走了。

    “這什麼人啊!”孔四一直袖手旁觀,這種場合他一般懶得理的,除非對方動手了。

    “呵呵,估計是個什麼小領導,官不會太大,也不是本地的,否則也不會這麼招搖。”吳晨搖了搖頭,總是有這麼一些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管他是什麼人,早晚得出事。”徐少東不屑的說道,雖然作為一代紈绔,好歹也是根正苗紅的紅三代,他們這些人,對這個國家,其實是很有主人公心態的,畢竟是祖宗打下來的江山,對于官場腐敗還是很不順眼的,這些人就跟鼴鼠一樣在毀壞祖宗的根基。

    “行了,操心不了那麼多,走吧。”吳晨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現在還是先把自己的事弄好吧。

    “兄弟,要不要看貨?剛從意大利回來的!”正午的大街上依舊熱浪滾滾,三人剛走出大門,就被一個賊頭鼠腦的家伙給攔住了,小眼睛還往他們擠了擠,十足在電腦城門口賣黃碟婦女的做派。

    “什麼貨?”吳晨停下腳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這個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去去去”孔四一臉不耐煩的驅趕這家伙,這種混跡古玩市場,埋雷下套的人他見多了,可能是見到徐少東生臉孔,過來忽悠的。這種地方,向來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去年,就曾經有個外地台商被騙到賓館,先是搜光了身上的錢,又毒打一頓逼迫說出密碼,去銀行取了現,最后被殺害在房間里。

    這事鬧得大發了,政府加大了打擊力度,搞得他們這些無證經營的走鬼無處藏身,閑置了几個月,對那些破壞規矩的人可真是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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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5:06 |只看該作者
第116章 天意每隨人

    “不是,大哥,我這真有東西!”那家伙有點急了,雖然自己的形象,的確是有點那個什麼吧,可也不能這麼赤裸裸的歧視啊!

    “几位大哥,我剛才一直在旁邊,看了你們老半天了,您几位一看就是行家,這才找的你們。我們這批貨物,可不是隨便給人看的啊……”

    雖然那瘦子一臉猥瑣,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四處瞄著,鬼鬼祟祟的,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不過自己這邊三個大老爺們,光天化日之下,只要自己小心,也不怕了他去!

    “我們可沒什麼空,有好東西,就直接上,別的免談。”吳晨擺了擺手,直截了當的說道。

    “是,是,保證是好貨!几個大哥,這邊請。”那瘦子一聽,大喜之下,一臉諂笑,趕緊躬著身子,做了個自以為很紳士的動作,“叫我小林子就好了,這一帶的人,都這麼稱呼我。”

    “小林子……”徐少東差點笑出來,這倒是名副其實,要是穿上一身蓄辮盔帽馬蹄袖,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公公嘛。

    几個人隨著小林子,走到巷子里一間連鎖快捷酒店里,從樓梯上了三樓,在一個房間前面,有規律的敲了几下,便有一個長得很魁梧的漢子過來開門,一邊讓位給他們進去,一邊看了看他們身后的走廊,確認沒有人尾隨而來。

    孔四當前走了進去,快速的掃了几眼,見是一間標准雙人間,里面再沒有其它人,放下心來。

    “彪子,快,把東西拿出來給几位大哥過過眼。”小林子往后面看了看,見沒人跟來,關了門,轉身對著那魁梧漢子說道。

    那叫彪子的,看著就有點愣,也不言語,從床腳下拉出一個大藤箱子,打開來,把蓋在上面的一張紅布拿出來鋪在地上,再從里面拿出兩個盤子,一個瓶子,把上面的泡沫粒抹去,這才站到一邊,讓他們几個看。

    見是個懂規矩的,吳晨跟徐少東就蹲了下來,這几個物件倒是都有一樣,不像是拿來忽悠人的,特別是其中一個蓮花纏枝青花盤,看著很像光緒時候的東西,徐少東跟吳晨看了一會,覺得東西還行,“兄弟,這些你們准備怎麼賣?”

    “這個……已經被人訂了!”那個叫彪子看著就是個二愣子,台詞都沒改,直接就悶悶的說道。

    吳晨有些詫異的望了小林子一眼,你這都被人訂了,還叫我們來看什麼?!

    “呵呵,是這樣的,雖然有人訂了,畢竟還沒有成交麼。要是價格合適,我們也不介意賣給你們几位,這麼好的搶手貨,當然是誰先成交就給誰了。”小林子一看要壞事,趕緊圓場到,“那個,彪子,你去給几位大哥倒水!”

    “東西看著,還有一眼,不過既然有人訂了,我們就不參合了。還有沒有別的?”吳晨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興趣,這明擺著抬價的東西,何必到這種地方收呢?像這樣晚清民國的回流外銷瓷,隨便一家店鋪都有,也撿不了什麼便宜。

    小林子嘴唇嗡動,還想再勸,又怕弄巧成拙,一邊心里埋怨彪子這個二愣不會來事,一邊陪笑著拉吳晨他們坐下來。

    “不急,大哥,有的是好貨呢!”小林子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團黃布,揭開來,里面卻是包著一方印章,“這寶貝,可是飄洋過海來的。不瞞几位大哥,我是看不出這刻的到底是什麼。不過這手藝,一看就不簡單。”

    徐少東見小林子說得誠懇,就接了過來,見材質普通,只是一般的石料,反倒上了心。現在一般作假的,都會盡量往好的石料上靠,就算弄不出田黃雞血這些頂級料子,至少也弄個壽山芙蓉,像這樣普普通通的石料,材質上作假的可能几乎就沒有,倒是可以看一看。

    他翻開來看,印面上刻著“天意每隨人”五字篆文,看著就知道是一方閑章,行文靈巧,乍看之下,感覺出自高手。

    現在珍貴石章料、玉料在拍賣場早是天價,徐少東更樂意于淘些“成章”,這也是一個懶人的辦法,因為假田黃、假雞血什麼的不能刻字,一刻就露餡,所以“成章”里面以次充好的多,完全造假的料子少。

    吳晨在一邊,也看了看,沒看出什麼來頭,只是覺得印章古朴有方,刻文雅致非常,卻是一方好章!

    “這閑章看不出是什麼來頭!而且材質也很一般!不值錢!”徐少東心里依然是稀罕上了,嘴上卻是故意貶低道,他這也不算完全的違心話,前面兩句是實情的,后面也是半真假,不知道來歷,價格自然看個人喜好程度了。

    “嗨,大哥你給個價唄!”小林子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所謂嫌貨才是買貨人,做買賣的,不怕對方嫌棄,就怕看了完全沒感覺,隨手一扔那種主。

    “這種閑章,又沒出處,也就是把來玩玩,五百塊吧。”徐少東淡淡的說道。

    “啊!五百?”小林子被他這價格給震撼了,這可是隨著大貨一起過來的,當時他見是印章,還特意用黃布給包起來,隨身帶著呢,無奈他自己對于印章不是太在行,請街邊擺攤的伙計看過,也說是材質普通。不過再普通也不能才五百啊!

    “對了,大哥,這什麼叫閑章?還有區別?”他也不怕露陷,反正這玩意糊弄不了人。

    所謂的閑章,就是指鐫刻姓名、齋室、職官、藏書印等以外的印章。從秦漢時的吉語印演變而來,除刻吉語外,還常刻詩句、格言、自戒之詞等。

    專門從事篆刻與書畫的藝术家,一般都有許多印章。這許多印章,除姓名、字號用章外,其余印章,在印學上都可以統稱為“閑章”。

    當然,徐少東也不會傻呼呼的去告訴小林子,閑章也有值錢的,最出名的,只怕要算乾隆爺了,比如“古稀天子之寶”、“十全老人之寶”等,近些年來,這些印章一旦拍賣,都能創出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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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5:18 |只看該作者
第117章 紋章瓷

    像一些大家也往往刻有閑章,比如“一塵不染”就是徐悲鴻的一枚閑章,以之言明心跡,另一方閑章“江南布衣”則表明了他的籍貫出身。張大千出身貧寒,他用“乞食人間尚未歸”和“苦瓜滋味”兩方閑章,表達了自己的出身、經歷和處境。

    評劇表演藝术大師新鳳霞,有一枚閑章曰“報花名”,石料一般,可這印底篆刻了“張五可”歷數名花的唱段,有聲有色。

    說起閑章來,還有不少故事,著名作家、藏書家黃裳先生也玩印章,他從地攤拾來一組閑章,其中“來燕榭”篆文靈巧,出于高手,再加夫人姓名中有一“燕”字,遂自名書房“來燕榭”齋名,請錢君陶大師補刻“來燕榭小記”一方,一朱一白,配為雙璧,加蓋在珍籍善本上。

    篆刻大師錢君陶,曾為魯迅、開國領袖等治印,名滿天下。臨終前,想將前后藏印700方,捐贈家鄉,籌建“錢君陶篆刻藝术博物館”,可因種種原因,被當地某些領導婉言謝絕了。

    他的第二故鄉知道這個消息后,連夜決定投資800万元,並塑大師銅像以迎,請珍寶回歸“故里”,當時恰逢這700方“美印”赴日本展覽,日方出于安全考慮,投付保險金總額為5000万美元!

    可見這“天意每隨人”,不單印章,很多東西都是隨人意!

    小林子自然不知道這些行內故事,甚至這方閑章的來歷,他也完全一無所知,只能胡亂吹噓一通。

    只不過他這種完全沒營養的說辭,別說孔四,就連徐少東、吳晨這樣經常逛市場的人,也早都聽爛了,真是的,都什麼年代了,還換物不換詞的,糊弄誰呢!

    最后,小林子也說得累了,見他們這一伙人,實在不好糊弄,干脆懶得再費口水,這個印章就以一千元賣給了徐少東,心里還是有些許委屈的,哥們這口水也不能白費啊,每天全靠這嘴討生活,容易麼?

    雖然不知道是誰刻的,不過肯定是撿了一漏!徐少東心里頭高興,就問道,“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好東西?”

    “有、有有!”小林子心里著急,迭聲應到。現在的人都很謹慎,這種地方一般都不會有人跟來,今天好不容易,才忽悠了這几個哥們過來,忙活了半天,只做了一千多元的買賣。

    他從另一個床鋪下面,拖出一個大小相仿的箱子來,從里面拿出一個瓷盤跟一個罐子,說道:“這個將軍罐可是精品啊,你看這釉色,黑里透亮,正經光緒朝老物件!”

    “嗯,是個好物件!你留著自己用吧!”徐少東一看小林子拿出來的罐,差點就笑噴出來,這那里什麼將軍罐,分明就是一個骨灰缸!

    好在看樣子,應該是沒有用過的,不是新坑,也不知道被誰給帶到國外,被保存到現在,又當大罐給賣了回來。

    吳晨也是呵呵一笑,隨手把那個盤子拿了起來,盤子很簡單,外沿是鍍銅的纏枝花紋,盤面留白,中間卻是一個城堡的圖案,“哥們,這個盤子怎麼賣,給個實價!”

    “五千。”小林子剛剛被徐少東恥笑了一通,心里正有些郁悶,看了一眼吳晨手里的盤子,沒精打采的說道。

    這批貨他可真真是從朋友那里拿的,當然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渠道”進來的,同一批貨一次性包圓了,其中有几件精品,價格的確不菲,這兩件卻是他挑出來的“搭”貨,意思就是說如果有人爽快,買得多,不介意搭著送。

    只是他有點貪心,“精品”一個一個賣掉了,這兩個貨卻始終沒有“搭”出去,留著也是錢,那個骨灰缸就不說了,媽的晦氣!

    這個盤子,他一直就不覺得是個什麼好東西,那城堡都是西方的建筑風格,這能值什麼錢。偏偏這家伙就看上了這個,也罷,好歹算開個張,能賣一件是一件吧。

    “能不能再便宜點?”吳晨淡淡的說道,其實心里暗樂,這個價格,說不定今天真能撿到個大漏!

    看來這兩個家伙,雖然混跡市場,卻不知道這個盤子的價值!不過買賣,討價還價也是應有的套路,總不能對方開價而不還價吧。

    徐少東剛才在跟小林子調侃,關注點全在那個骨灰缸上,這一瞄眼,心里頓時叫了一聲屈,媽的,同人不同命,天上掉下一塊磚,怎麼就偏偏砸在這家伙頭上了!

    此刻,他的心里滿是對小林子的哀怨,你這他媽的什麼眼光嘛!上來就拿個骨灰缸給自己!放著這麼大的漏,硬生生擦身而過!

    “四千八!不能再減了,這是我的拿貨價了!”小林子裝作很決絕的樣子,一臉的悲壯,看得徐少東在邊上直磨牙,恨不得把這張尖嘴猴腮的臉給揍成個大豬頭!

    “呵呵,行啦,哥們,屁的拿貨價!就三千,錢貨兩清。”吳晨對他們這種慣有的伎倆,早就熟知,話說門口站著這個大個子,不久前也還在擺地攤呢!這種話,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

    “哎呀,給你啦!當交個朋友的啦。”小林子心疼的說道,心里卻是樂開了花,“給你包起來吧。”

    孔四站在門口,一點都懶得參加他們的買賣,進門之后他就小心戒備。混跡江湖多年,這種場合,他太熟悉了,知道很多其中的門道。

    在這一行中,倒騰真假古董,挖坑埋雷,,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在那個門派混行的年代,下九門里不少這些貨色。

    吳晨隨身沒有帶那麼多錢,跟徐少東借了點現金,付了賬,拿起那個盤子就走。

    “木頭,你怎麼運氣那麼好?!”到了外面,徐少東撫摸了一下滴血的心頭,嘆了一口氣,“是不是真的紋章瓷?拿出來看看吧。”

    “紋章瓷?”孔四不小心做了回保鏢,出了巷口,見沒有人跟來,這才把心思放在這個盤子上。

    所謂的紋章瓷,他也知道一點,這是天朝古代外銷瓷的一種,屬于“來樣加工”瓷,由天朝瓷都的工匠,按照歐洲商人提供的種類、造型、式樣、紋飾、工期等彩繪燒制而成,它既有天朝傳統制瓷工藝特點,又体現了精美典雅的歐洲裝飾風格。因為這些瓷器上,往往印有歐洲貴族家族的徽章,所以被稱為“徽章瓷”。

    “總得找個地方吧?這大路白日的,你們不曬死啊!”吳晨心情也是大好,剛才沒顧得上仔細詳看,正好也想找個地方好好盤盤。

    三人遂來到一家茶樓,這也算是老字號的打銅店,兼營茶樓,這種地儿不多,在西關這地段很有名氣。

    上了樓,要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功夫茶,沒等茶水上來,吳晨把盤子放在桌面上,几個人輪番看了起來。

    對于這個盤子,吳晨剛才就已經用異能看過,至少是清三代的物件,只是來歷卻需要考證一下,在他的認知中,外銷瓷多見于道光之后,特別是到了同治、光緒兩朝,更是市面主流。但是康雍乾三代,可就少見了!

    “這應該是早期的紋章瓷。”徐少東看了一會,這個盤子實在太精美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破落豪門流落出來的,但是不難看出,當年定制它的主人,應該擁有怎麼樣的榮耀。

    “早期?你怎麼知道的?”孔四雖然也知道紋章瓷這個品種,卻不是很了解,故有此問。

    “據說當年,歐洲豪門貴族到天朝定制過紋章瓷的,前前后后約有300多家。這類瓷器一般都帶有甲胄、軍徽、紋章等圖案,圖案都在畫面的中心地位,早期的紋章較大,周圍花紋也較寬,而且常常不止一道。”

    從18世紀晚期起,紋章較小了,周圍的花飾也小而狹。這個盤子的紋章是城堡,那就應該是某個皇室或者豪門定制的,而非軍團或者大公司,從盤面的花紋跟紋章來看應該是早期的特征。”徐少東可不是第一次見到紋章瓷,在他師傅的博物館里就有几件,不過看著都沒有這個貴氣!

    “的確是有這麼個說法。上次德國某博物館來省博物館聯合展覽的時候,里面有一個青瓷碗,附加的金屬飾具上有宋什麼伯爵的紋章圖案,據說是歐洲現存最早的有明確年代可考的紋章瓷。”吳晨邊回憶邊說道,但是這個跟他判斷的時間不太相符,這個應該是在頂峰的十八世紀燒造出來的,也就是差不多在清三代這個時段。

    “資料說紋章瓷的燒制始于16世紀的明代,大約在17世紀后期,法國首相馬扎蘭按照國王路易十四的命令,更是專門建立了“天朝公司”,至18世紀后期達到頂峰。里面對于紋飾的變化是有這麼說。”

    “我聽田老說過,好像是有几家貴族,持續用這種圖案,從沒改變過,只是不知道這個城堡是什麼意思。不過就算這是某家貴族的徽標,也不能就判斷是早期作品吧?”孔四很沒有把握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撿到了!”徐少東眼巴巴的說道,吳晨這狗屎運,讓他都忍不住羨慕嫉妒,就差恨了!

    “碰巧而已,三千塊的確算是撿漏了。”吳晨呵呵一笑,謙遜的的說道。

    我靠!不裝逼會死啊!徐少東見他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差點就要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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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5:30 |只看該作者
第118章 紈绔惱

    “這漏檢大發了!要知道,這些紋章瓷,几乎每件藏品的背后,都有一個精彩的皇室或豪門家族故事,像你這個早期豪門定制的,如果放到拍賣會上,成交價格不會低于八百万。”

    “多少?!”吳晨明顯被噎到了,跟孔四兩個人直愣愣的望著徐少東,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

    “……”徐少東一臉黑線,敢情眼前這兩個哥們,還不清楚這個瓷盤的真正價值啊!他心里不由得再次哀怨起來,這都什麼世道!

    雖然有些人將紋章瓷混雜為外銷瓷,但行內卻是將其區分開的。這些權貴和富有階層,在定制紋章瓷時不僅肯出高價,而且要求也十分嚴格,因此在燒制時非常講究,紋章瓷的質量相當好,可稱做外銷瓷中的“官窯”。

    紋章瓷在外銷瓷中的數量雖然不多,但造型獨特,紋飾精美,集中了當時最好的工匠和原材料,滿足了歐洲人的審美要求,特別是在明代和康乾盛世這兩個時期,制作出來的藝术精品,有著極高的藝术價值和收藏價值。

    “這麼值錢?”孔四醒悟過來,砸吧砸吧嘴,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紋章瓷一直是精品沒錯,跟一般的外銷瓷自然是沒法比的,可是這個價格,早就超出了外銷瓷這個概念,已經跟國內官窯的差不多了。

    吳晨也是很意外,原本以為几十万的東西,心里還挺得意的,這下有點被嚇到了,到現在拍賣行情,已經恐怖到這個價位了!

    徐少東見他們樣子,心里充滿了怨念,這漏撿的!他很沒好氣的白了吳晨他們一眼,“八百万,勻給我得了!這個徽標有點意思,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呵呵,不用那麼多,五百万,拿走!”吳晨貌似無腦的說道,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還沒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其實他心里雖然還有點激動,不過已經冷靜了下來,既然要賣個人情,干脆就賣大點,吃虧是福,這一點他其實很早就明白了。

    “去你的,瞧不起哥們是吧?”徐少東很不滿的說道,別看他折騰了這些年,還真沒有多少私房錢。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真是好東西,回頭自然有師傅或者劉老這些人接手,誰都不會虧待他這個小輩的。

    “愛要不要!德行!”吳晨很臭屁的歪著頭,四十五度角仰天。活生生給你省下三百万,這麼腦殘的事情,哥們都干出來了,你還給哥們裝什麼逼啊!

    “要!”徐少東嘿嘿一笑,把紋章瓷盤拿手里,笑顏逐開的,“回頭給你轉賬。”

    “成!”吳晨很爽快的說道,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這家伙,就不怕我不給錢?”徐少東笑嘻嘻的拿著盤子,一臉玩味的看著吳晨。吳晨的家底他是知道的,這可是几百万的東西,這家伙說給就給了,有意思。

    “堂堂徐二少的名頭,就值這點錢?你要自甘墮落,壞了你大紈绔的名頭,我也沒辦法。”吳晨淡淡的說道。

    “去你的吧!”徐少東哈哈一笑,他向來對紈绔一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不過沒等他得意太久,電話突然響了。徐少東剛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就是一變,躲過身子去,壓低了聲音接電話。

    吳晨跟孔四見他一臉怪樣,都故意豎起耳朵來聽,就聽到徐少東壓根就沒說話,只發出“我……”“啊……”“哦……”“是……”的聲音,支支吾吾了一會,才耷拉著個臉,轉過身來,見吳晨跟孔四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就有些怏怏的說道:“我爸!”

    “聽到了。”孔四突然一樂,哈哈大笑了起來,“要不我學學?”說完也不管徐少東臉色,直接就把電話內容復述了一遍。

    “兔崽子,在哪?!”“我…”

    “我什麼我!你粟叔過來了。”“啊…”

    “馬上回來!明天我看不到你,打斷你的腿!”“哦…”

    “執行!”“是…”

    “哈哈,你爸是干什麼的,這麼橫!”孔四復述完了,還在哈哈大笑。

    “什麼耳朵啊!”徐少東對著家伙的聽力很無語,這得是什麼結構,“我爸就是個暴君,一向簡單粗暴,哎,別提了。”

    “難怪!請問你小時候,你爸爸打過你嗎?”吳晨也湊熱鬧,學著陳魯豫訪談的典型問話。

    “去!”徐少東白了他一樣,心里郁悶死了,他的父親徐厚林軍人出身,現任某王牌野戰集團軍軍長,正經的中將,長期軍旅生活養成一股虎威,平時脾氣也還算好,對待部下倒是寬松有度,但對自己這個淘氣儿子,卻從來沒給過好臉色。

    那栗叔跟他父親同是大院長大,在某個年代一同入伍,三十多年的戰友情誼,正是生死之交,現在任某大軍區參謀長,能做到這個位置,這本身也說明他的出身。

    兩家世交,從光屁股年紀,徐少東就沒少往粟叔家跑,有時候還會賴在那邊住一段時間,在家經常挨揍,在粟家卻是有糖吃,不用問,小孩都知道該往那邊跑啦。

    粟家就一個女儿,小名叫粟粟,跟徐少東年齡相仿,也是整天湊在一起玩。徐少東自小就調皮,粟粟又是一個柔和軟氣的,沒少被他欺負,經常滿大院喊粟粟,也搞不清楚是叫父親還是叫女儿,每天鬧得雞飛蛋打的。

    兩家老人見小孩玩到一起,漸漸就生了好上加好的心思。

    后來長大了,徐少東在外面混得多,往粟叔家就跑得少了,直到有一天老媽拐彎抹角的問他的意思,才嚇了一跳。

    他可一直當粟粟是妹妹,從沒想過這事,現在被提上台面,就有些尷尬,從此能躲則躲。

    這次被叫回去,估計又是一場狗血,一想到回家正儿八經的坐在兩家大人前面,徐少東就渾身不自在,不過父命難為啊!

    “多大個人了,還怕老子怕成這樣!”孔四見徐少東的樣子,頓時大為不屑,就這還敢叫紈绔呢!比老實孩子還老實!

    “甭管多大,老子還是老子,儿子還是儿子。”徐少東沒有心氣跟他爭論,几個人又扯了一會,徐少東就告辭走了,他是不准備坐飛機,去劉老那里借個警衛,兩人輪番開車,連夜趕路,奔回家里,兩千多公里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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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1-30 00:35:39 |只看該作者
第119章 村斗俗

    吳晨跟孔四也覺得有些累乏,返回家里,睡了一覺,直等到大牙他們回來才起來,一起到樓下吃了晚飯。

    飯后商量了一下,最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孔四跟楊軍就留在廣府,忙活店鋪的事情,吳晨跟大牙則准備第二天,回鄉下去。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特別是辭職一事,在電話里也跟父母說不清楚,吳晨打算回家后,再找個機會,好好跟他們解釋解釋。

    趁機也順帶偷偷懶,好好休息一陣,鄉下雖然物質貧乏,但是過的舒心自然,每天悠然見南山的,這才叫活著,哪里似現在這般,整日里,迷失在這鋼筋圍牆中。

    說定之后,天色還不算太晚,超市還開著門呢,吳晨跟大牙想著要回家了,有點小激動,又開車出去,好好采購了一番。回家總得帶點手信給父母,還有親戚家什麼的,少不得要走動,備些零食煙酒,也不至于兩手空空。

    “你說這樣回去,是不是會給他們一個驚喜?”大牙邊開著車,邊得意洋洋的說道。他跟吳晨睡到九點多才自然醒,在樓下吃完早餐,駕著車一路順著沿海高速往回走。

    這是他們第一次自己開車回家,以前都是坐著大巴,這感覺還真有點不一樣。照大牙的說法是,想抽煙就抽煙,想撒尿就停下來,路邊解決,真叫一個方便!

    因為大牙從昨天開始,就喊著要給家里一個驚喜,兩人就都沒給家里人打電話,准備偷偷摸摸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一路上倒是開得挺快,只是中途停頓多了,差三岔五的見到服務區就進去歇腳,到了老家縣城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兩人都是有陣子沒有回來了,經過哪些熟悉的街道,特別是路過翻新的高中學校,都有些唏噓,彷佛昨天調皮搗蛋的少年歲月,還新鮮著呢。

    他們都住在離縣城十多公里的小鎮上,以前這點距離都算遠的了,每周末才騎著自行車回家,現在看來,世界仿佛都變小了不少。

    兩人一邊相互調侃著,一邊往家里趕的時候,因為正是晚飯時間,路上行人少了許多,只是道路破爛坎坷,到了小鎮,也已是華燈初上。

    到了鎮子,逐漸就發現情況有點不對頭啊,這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以往最是熱鬧繁華的車站一帶,現在也都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兩邊的小商店也都關著門,竟是有些荒涼不堪,整個小鎮子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靜悄悄的顯得異常詭異。

    兩人互相望了望,心里都有些驚疑不定,這也就一年沒回來了,怎麼就變成寂靜嶺了?吳晨稍微加快油門,往家里方向開去。

    不一會,到了吳晨家所在的小巷口,平常這個時間,小巷應該是正是熱鬧之時,各家大人小孩剛吃完晚飯,都在門口納涼聊天玩耍,此刻遠遠望去,卻無半個人影!

    “不對啊,這是干嘛?”吳晨隔著一段,就停了車,只見在進入巷口處,壘有沙包路障,几個小年輕,或坐或站的,在那里聊天抽煙,手里都還拿著家伙什呢!

    “我靠!拍電影,還是連續劇?沒聽說過我們這里變成影視城了啊。”大牙見這情形,怎麼感覺有點像上了前線。

    “不會是知道你要回來,特意堵上門來的吧?”吳晨見情形不大對,那些晃悠的家伙中,貌似還有几個眼熟的,以前干過架。

    “扯什麼淡呢!你家牙爺我現在是成功人士了,還跟這幫混小子扯閑篇呢?”大牙一聽,就跟屁股著了火似的,在座位上蹦了起來。不過,他看著也有點眼熟,貌似這些家伙里,個別人身上還留有他的咬痕吧,“要不先偵察一下?”

    吳晨掉了個頭,拐到鎮子外面,才掏出電話來,先給家里打了過去,老半天,也沒人接,他爸媽又沒有手機。就給大牙家里,也打了過去,兩家住得不算遠,等了一會,也是沒有人接。

    聽著電話里“嘟——嘟——”的聲響,吳晨覺得有點心慌,想了想,給二姨家打了過去,二姨在電話里,告訴吳晨,最近鎮里又開打了,他父母都回鄉下老家了。

    原來,他們這一片,自古就民風彪悍,宗族觀念極强,基本都是以單姓自然村的形式存在,很少有不同姓氏雜居的村落,不同姓氏之間常年械斗。

    按照吳晨爺爺的說法,解放前的械斗,才叫一個壯觀,每次都是規模龐大,組織井然,凡有一村械斗,方圓百里,同姓的村落都會派人支援。

    群斗期間,每天都可以看見四方山野間,浩浩蕩蕩的各路援軍,這就很有戰略戰术的需求了,什麼兵和一處,直搗黃龍;什麼圍點打援、各個擊破;總之弄得跟打戰沒什麼兩樣,這個時候,教書先生跟懂三國的文化人,價值就越發凸顯出來,常常在族老身邊充當軍師角色。

    有時候,事主還沒正式開仗,雙方的支援隊伍,已經在路上打得不亦樂乎了,基本上每次爆發大的械斗,都會把四鄉八里,全都牽扯了進去,攪得整個朝山地區像一鍋粥。

    這種情形,在解放后改善了許多,特別是五几年開始,政府强制上交各種火器之后,雖然偶爾的,還是還會有村落之間的械斗,但是大都是冷兵器,而且規模也不會太大。

    吳晨跟大牙的老家,原來都在鄉下,后來跟著父母搬到鎮上街道,鎮里街道這一片並不大,在鎮子的中心,主要是集市,周圍是几個大村,最大的一個村子,將近兩万多人。

    街道作為這几個村子的自然分野,每次械斗都是首當其衝,成為主戰場,又因為住在街道的,大都是吳晨父母這樣的外鄉人,無根無基的,每次都是心驚膽顫。

    這種村斗,吳晨跟大牙小時候,也都各自回鄉參加過,每次都是跟在大人的后面衝鋒。因為是小孩子,沒有村里老人組統一配發的正規砍刀或者削尖一頭的水管,只能自己拿著木棍鐵鏈什麼的。

    吳晨最喜好的就是自行車的齒輪,那玩意叫“飛輪”,拿著沉手,跟鐵餅似的,大老遠就能摔出去,落在人群中,每次都能傷人于百米之外,很是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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