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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民國筆記
吳晨望著天花板想了一會,靈光一閃,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張竟生麼?呃,關于這哥們,他可沒少聽說!在外面或許並不出名,但是在他們這一帶,那可是再熟悉不過之人了。
民國多奇人,在這個最后一個百家爭鳴的時期,各個領域都涌現出了一批極其優秀的人才,更加襯托出那個烽火飄搖時代的不平凡。
這個張竟生絕對算得上一個,他就出生在吳晨老家這個小縣城里,卻成為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思想文化界的風云人物,哲學家、美學家、性學家、文學家和教育家。是民國第一批留洋博士,與胡適、顧維鈞並稱為民國“三大博士”,素有“文妖”與先知的名聲。
在早年的時候,他加入同盟會,被孫中山委任為南方議和團首席秘書,協助伍廷芳、汪精衛與袁世凱、唐紹儀參與南北議和談判,促成清帝退位。
不過他顯然是個做學問之人,並沒有從政,在1921年起,任京城大學哲學系教授,跟胡適一通成為當時最年輕的教授,是國內第一個在大學課堂講授“邏輯學”,第一個提出“美治”思想;他在國內最早提出和確立風俗學,最早翻譯盧梭的《懺悔錄》,最早發表人体裸体研究論文。
讓他“聲名狼藉”的是其所著的《性史》,他的這種超前的“美的人生觀”顯然觸怒了時人,報紙和雜志對他眾口討伐。
即使是此前因發表《性道德之科學標准》而遭猛烈批評的周建人,批判起《性史》也毫不留情。曾與張竟生同批留法的宋子文,在南京教育會議上,更是點名斥責張倡導“亂愛”和“淫亂”。
這本被林語堂稱為“很頹廢的書”,出版4個月后,便因南開大學校長張伯苓以“誨淫”的罪名,提請天津警方在天津查禁。
后來,這位無奈的博士便回家老家,在朝山地區做起公益事業,開公路、育苗圃、辦農校,開展了轟轟烈烈的“鄉村建設運動”,時有“南張北梁”(梁漱溟)之稱。同時,他率先提出計划生育,比馬寅初還早37年,首倡愛情大討論。
縱觀其一聲,毀譽參半,生平著述與譯作甚豐,只可惜風流總被雨打去,就這麼淹沒在歷史的狼煙中。
晚年的張竟生,就是在吳晨他們村里渡過的,吳晨要是早生個十几年,還能見到這老頭呢!
這樣一個風云人物,晚年雖然自甘平庸,不過在他們這四鄉八里,絕對是一個另類的存在。吳晨自小就沒少聽村里老人,給他講這位“博士”的各種匪夷所思的軼事或者“惡事”。
但是,不管怎麼無法理解這個怪胎的所作所為,村人都為張竟生的頭銜跟學識所折服,對于他在絕境中,依然拒絕汪精衛招用的風骨,更是欽佩,明里暗里都尊敬的稱呼他為“張博士”。
因為張竟生一直在他們村子里呆到去世,這個筆記本留在他們這里,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寫這筆記之人,既然叫張博士為兄,歲數應該差不多,到底是什麼時候來過的呢?是在民國時期,還是建國后?
如果從行文風格來看,此人也是個高級知識分子,這樣看來,卻應該是在建國前了,否則頂著一個臭老九的身份,怕是行動不會便捷如此,而且從里面內容來看,似乎也跟唯物主義,大有相悖之處。
帶著滿腦袋漿糊,回到住處之后,吳晨就繼續貓回房間里,躺在床上,把那本日記能翻動的地方,都一一給看完了。
令他失望的是,從記載的內容來看,並沒有涉及到寶藏之類的,反倒是跟張竟生爭論各種物種起源的內容,占了極大篇幅。
這個可以理解,畢竟,當年達爾文的言說,在天朝還是處于起步階段,天朝傳統文化中偏于神話居多,兩種思潮的對撞尤為激烈。
令吳晨納悶的是,從日記所記載的路線來看,貌似跟自己這段時間在查看的地圖,非常的吻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者只見肯定是有所關聯的。
但是,陳吊眼的義兵山寨跟他們討論的這些,完全風馬牛不,能有什麼樣的關聯呢?
山寨?這些天來,那張地圖已經牢牢印在吳晨的腦海中,他又回頭翻了一遍日記,再次確定了,這里面記載的地點,跟他們正在破解的那張地圖,几乎一模一樣。
不過這一再次比對,還真讓他找到點區別,日記里面有一段,是記述他們到了一個叫做“四壁山”的地方,這一趟也是耗費了不少時日,雖然尋找的東西依然沒有著落,但是似乎確定了一些什麼,為他們下一個著眼點提供了線索。
這是個什麼地方?看起來似乎還挺重要的。吳晨在腦海里轉了轉,貌似這個地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想老大一陣子,還是沒有印象,就給老羅打了個電話過去。
“四壁山?”老羅一聽也有點發懵,他正在清理檔案館呢,這一次縣城也遭水了。雖然檔案館所在的位置比較高一點,沒有完全被泡,卻也是進了不少水,對于這種單位來說,防水防火防蟲子,是最為重要的。這次遭了水,卻因為不是重要部門,沒有什麼人關注,連災后整理的工作,也全靠他自己跟几位大媽自己搞。
“對,就是四壁山!”吳晨怕他聽岔,就把這三個字怎麼寫的,也仔細說了,“我是沒有什麼印象,不過應該也是個大山所在,就是不知道這個名字到底是別名,還是老名。”
“嗯嗯,我仔細找找看!”老羅快速的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挺陌生的,也是沒有聽過,他也不敢保證,就跟吳晨說回頭查查看。
掛了電話,老羅就在資料堆里翻開了,好不容易在一本民國版本的縣志中,讓他找到了一條匪患記錄,其中又提到千壁嶺就是四壁嶺。
有別稱就好辦了,查不到四壁嶺,那就查查看千壁嶺唄,果然,再查山川志,里面記載著“千壁嶺,在縣城東南二一公里,近漁村墟。西高五一九公尺,形勢險隘,路通詔安。相傳為陳吊眼嘯聚處。”
吳晨接完老羅的電話,心里一陣激動,在電話里狠狠的謝了他一通,搞得老羅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寫論文查個資料麼,用得著這麼激動?哎,做學問的人,真是難以常理度之啊!
吳晨也沒空去給他解釋著許多,根據這個地理位置推測,四壁嶺應該就是他們口頭上叫的那個蓮花山!
這就全部對上了!他趕緊拿出那份地圖來,在蓮花山位置標了一個圓圈,開始整理起思路來。
因為怕損壞了原圖,他早就自己描畫了一張,作為平常所用,而將原圖小心的給藏了起來。前些天他白天在檔案館整理資料,晚上回到家,就對著地圖,一一標注出每個地方在那個時間段所發生的事跡,以及這些事件的先后順序。
現在又根據日記,在上面畫了一條路線,終于理順了一點脈絡,從記載的線路來看,這個應該是當年陳吊眼義軍分布地圖。而日記上所記載的,串出來,竟然是當年這些山寨逐一被元軍攻陷,而撤退的線路。
令他感到震驚的是,當年那伙人踏點,竟然跟他們這張地圖有驚人的重合,難道那些人也得到過這樣的一張藏圖,並且仔細研究過義軍的行跡?
知道四壁嶺就是蓮花山之后,吳晨雖然心里還是有疑惑,不過自覺有了重大發現,興奮難耐之下,就給大牙跟杜欽,,打了電話。
一聊之下,才知道,大牙這些天悶在家里,周圍都是亂糟糟的,大家都在忙著救災,心情也是很不好。杜欽則是家里受災嚴重,眼看著要能收獲的魚排,一夜之間蕩然無存,一家人想哭都哭不出來,現在只能等著政府的救災款了,想回本那是不可能的,能拿回多少是多少吧。
電話里聽得這兩人都有點悶悶不樂的,心里就有些好笑,這兩貨,一個生來沒心沒肺的,一個整天跟打了雞血般激情四射,沒想到也有今天這般的垂頭喪氣。
他見道路已經能夠通行,吳晨干脆開著車先把杜欽接上,再拐到大牙處。上了二樓,關起們來,吳晨就把自己的發現跟他們都說了一遍。
“原來這陳吊王還是兩個人,到底哪個才是吃人肉的?”大牙聽完吳晨的解說后,有些驚奇的問道,他沒有跟吳晨一起查閱資料,這些卻是不知道的。民間相傳,陳吊王是個很邪性的人物,既有抗擊元兵,保護百姓,懲處惡霸,為民申冤等好事;也有殺妹吃人等惡行。小時候,老人偶爾還會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說,大半夜還出去玩,小心被陳吊王抓走。
“吃人的那個是你好吧,只有你才有這麼好的牙口!”吳晨有些郁悶的說道,這家伙的關注點永遠與人不同,“咱能說點正事不?”
“什麼正事?我們不就正在聽你的研究心得麼,你不就是要說那兩個人,不是一撥的嗎?”大牙又是一臉的訝異。
“我靠!…重點!重點!”吳晨快要無語,“重點是蓮花山!地圖!”
“哦,蓮花山就蓮花山唄,有什麼好生氣的。”大牙聳了聳肩,對杜欽笑道,“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做研究的,都這麼神經質?”
說完跟杜欽兩個人賤賤的賊笑笑了一通,見吳晨黑著個臉,大牙這才說道:“好啦,長得這麼大了,還是這麼小氣!不就是說地圖上的蓮花山,就是陳吊眼同志的老穴,后來吊眼同志被姓高的誘捕,壯烈犧牲了麼!哎,誰讓他名字不取好呢?吊眼、吊樣…他不掛誰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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