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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風雨燕歸來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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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6 13:45:39 |只看該作者
七〇

  童淑貞低聲說道:“少堡主不用憂苦,我師弟既然答應了,定然會盡他心力。”

  餘音未絕,突聽室外叫道:“少堡主,少堡主……”聲音充滿驚恐之情。

  鄧開宇急步奔了出,問道:“什麼事?”

  只聽那人答道:“大廳上放了四顆人頭……”

  童淑貞聽得心中一動,急急追了出去,緊追鄧開宇的身後,出了地窖,直奔大廳。

  只見寬敞的大廳中一張八仙桌上,並放著四顆人頭,血色猶新,分明是被殺不久。

  每一顆人頭都壓著一張信簡,但封簡早已被鮮血染紅了。

  兩個家丁呆呆的站在廳門後面,動也不動一下。

  童淑貞望著那四顆人頭,低聲問道:“少堡主可瞧得出是什麼人?”

  只聽一個蒼涼的聲音接道:“鄧府家下,老朽派出的傳信之人。”

  童淑貞目光一掠那四個人頭,道:“老堡上派出了幾個家丁?”

  鄧固疆道:“八個,”童淑童道:“八個人死了四個。”

  鄧固疆縱步行近那八仙桌邊,伸手取過左首人頭下壓的一封函簡。

  鮮血透濕中,隱隱可見子跡,寫的是:少林掌門方丈親啟。

  童淑貞探過頭去,瞧了一眼,道:“老堡主和那少林方丈相識?”

  鄧固垢搖搖頭,道:“從未見過,老朽要借重楊大陝的身份,函邀諸大門派,和天下幾位英雄一齊會聚於鄧家堡童淑貞道:“我師弟可有這等聲望麼!”

  鄧固疆道:“楊大俠身受天下武林同道敬仰,雖堅辭盟主,實則仍有著盟主之實。”

  只聽鄧開宇叫道:“這兩個家丁都被點了穴道。”

  童淑貞霍然轉過身去,急步行了過去,看了兩人一陣,疾出兩掌,拍活了兩人的穴道。

  原來鄧開宇早已發覺兩人的穴道被點,亦曾施展推宮過穴手法,企圖拍活兩人穴道,但因兩人穴道是被一種很奇異手法點中,竟然無法解得,這才呼叫童淑貞出手解開兩人穴道。

  只叫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傳了進來。

  鄧開宇心中一凜,暗道:難道又出了事麼?身子一閃,疾快的迎了出去。

  只見一個家丁,滿臉驚慌之色,直向廳中衝來。

  鄧開宇一揮手,低聲對那家丁問道:“什麼事?”

  那家丁你聲說道:“後花園出了事情……”

  鄧開宇低聲說道:“快退回去,別讓老堡主知道。”

  那家丁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鄧開宇凝神聽去,鄧固疆正在向兩個家丁講話,悄然奔向了後花園中。

  園中花木繁茂,假山旁水聲潺潺。

  鄧開宇目光一轉,只見假山旁,一株高大的花樹上高吊著兩具屍體,不禁心中一驚,急急奔了過去,兩人早已氣絕而死。

  這兩人面貌熟悉,鄧開宇目光一轉,已瞧出是鄧府家丁。

  鄧開宇緩緩伸出手來,正想去解那屍體下來,突聽一聲嬌脆的呼聲道:“鄧少堡主……”

  鄧開宇如被毒蛇咬了一口,急急轉身望去,只見一個頭梳雙辮,身著青衣少女站在七八尺外。

  這意外的變化,反使鄧開宇目瞪口呆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青衣少女目睹鄧開宇驚愕之情,不禁嗤的一笑,道:

  “你很害怕麼?”

  鄧開宇如夢初,暗中提聚了一口年氣,道:“你是什麼人?”

  那青衣少女格格一笑,道:“多情使者。”

  鄧開宇吃了一驚,道:“你是多情仙子的屬下?”

  青衣少女道:“不錯。”

  鄧開宇道:“來此有何見教?這兩人可是你傷的麼?”

  青衣少女格格一笑,道:“仙子多情,特差使者來奉告鄧少堡主一事——”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多情門下,素不妄殺,少堡主問的未免太唐突了。”

  鄧開宇想到多情仙於那嬌美如花的容貌,有如霧中之花,使人看不真切,但卻留給人最深切的懷念,不禁心神往馳。

  多情使者不見鄧開宇回答問話,忍不住又道:“少堡主心中可是仍然懷疑麼?”

  鄧開宇鎮靜一下心神,說道:“在下相信姑娘不會說謊,但不知寒舍兩個家丁,是何人所傷?”

  多情使者道:“我看到一老一少,兩個黑衣人,背了兩具屍體,送了進來,妾身本想出手攔阻,但後來一想,妾身此來旨在傳警,如若和人動起手來,豈不是露了真像麼?因此就隱身在花樹叢中,等待著少堡主前來。”

  鄧開宇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要來?”

  多情使者道:“妾身想這兩具吊起來的屍體,定然會被人發覺,家了不敢隱匿不報,少堡主豈不是定要趕來。”

  鄧開宇道:“姑娘機智過人,佩服,佩服!”

  多情使者道:“好說,好說,多情門下十二花娥,妾身該算是最差的一個了。”

  鄧開宇道:“姑娘此來傳警,不知賜教何事?”

  多情使者道:“少堡主和我家仙子有過一面之雅,汕於最是念舊,不忍眼看一場殺劫臨頭,不聞不問,特遣小婢趕來通知少堡主一聲,準備應變。”

  鄧開宇道:“什麼事?”

  多情使者道:“三日之內,鄧家堡將有大變,妾身來意已然說明,就此別過了。”

  鄧開宇道:“請使者轉告仙子,就說我鄧開宇感激莫名,他日相逢,再當面致謝意。”

  多情使者微微一笑,道“妾身原話轉告,一字不減,”縱身而起,一躍丈餘。

  鄧開宇一抱拳道:“恕不遠送。”

  遙聞多情使者答道:“不敢勞駕。”餘音在耳,人已到花牆之外。

  鄧開宇放廠了兩個屍體,仔細查看,都是被內家重手法一擊斃命,想那出手之人,武功定然不弱。

  回目望去,只見花園門口站著兩個鄧府家丁,當下舉手一招,兩個家丁急急奔了過來。

  鄧開宇低聲說道:“快把兩具屍體埋起,暫時不要告訴老堡主。”

  兩個家丁應了一聲,背起兩具屍體大步而去。

  鄧開宇匆匆離開後院,直奔大廳。

  這時鄧固疆和童淑貞仍然守在大廳之中,那桌上人頭早已收去。

  只聽鄧固疆道:“但望另外四人能夠平安把信送到,想他們在五日以內,就可以趕回來了。”

  鄧開宇暗暗嘆息一聲,忖道:只要能有一個把信送到,那就算不錯了。

  心念轉動間,人已悄然步入大廳。

  鄧固疆目光轉,室了鄧開宇一眼,道:“什麼事情?”

  鄧開宇心念老父精神負擔已重,目下暫時不宜再加重他的負擔,當下說道:“有一位姑娘來訪,孩兒己打發她去了。”

  鄧固疆道:“那裡來的姑娘?”

  鄧開宇道:“多情仙子差遣來的使者。”

  鄧固疆道:“她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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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7 11:38:19 |只看該作者
七一

  鄧開宇心知茲事體大,關乎鄧家堡近千人的生死,雖將增加鄧固疆的煩惱,也不能不據實以告,當下說道:“那使者奉了多情仙於之命,來咱們鄧家堡中傳警,她說三日之內,咱們鄧家堡將掀起血雨腥風的惡戰。”

  鄧固疆臉色凝重,挎著長髯,緩緩說道:“她說的不錯,咱們得早些準備一下。”

  鄧開宇道:“爹爹既然相信了那多情使者傳警,咱們鄧家堡可要全面戒備?”

  鄧固疆道:“不錯,咱們得全面戒備,你傳我令諭,堡中的老弱婦孺立刻撤走,有親的投親,無親亦請暫時寄住在友人家中……”

  鄧開宇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鄧固疆長嘆一聲道:“站住!”

  鄧開宇道“爹爹還有何吩咐?”

  鄧固疆道:“凡是獨子之家,縱過弱冠之年,也不用留下,三兄弟者留一人,四兄弟者留兩人,但凡留在堡中之人,一律編組成隊,十人一隊,準備強弩,硬弓,石頭,辣粉,今夜子午之前,編隊完成,我去和你宮叔父研究一下拒敵之策,再作佈置。”

  鄧開宇道:“孩兒都記下了。”轉身向外行去。

  鄧固疆仰臉望天,長長吁一口氣,道:“但願他們能過今宵,再來相犯。”

  童淑貞突然接口問道:“你這鄧家堡能集合多少拒敵之人?”

  鄧固疆想了一想,道:“大約總在十隊以上,加上老朽府中家丁四十五人,湊足一百五十之數,總是不難。”

  童淑貞道:“這些人可都習過武功?”

  鄧固疆點點頭道:“大都習過武功,如是普窟之人,三五個近身不得,但如要他們和武功高手頜頑,那是以卵擊石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他們都會施用一種連環匣彎,箭短力猛,一匣二十四枝,縱是第一流的高手也不易撥開箭雨,那匣弩原是老朽仿照諸葛武侯弩弓造成,後來經過那宮天健老弟的改造,更具威勢。”

  童淑貞道:“果真如此,倒不失為拒敵利器,一百餘人,如是方位佈置恰當,其力不可輕侮,我去通知楊師弟一聲,再作主張。”言罷出室而去。

  她回到暗室,只見楊夢寰手中捧著那“天機劍訣”呆呆出神。

  想是楊夢寰無法從“天機劍訣”療傷篇中,找出療治宮天健的方法。

  童淑貞輕輕咳了一聲,道:“宮老前輩好些麼?”

  楊夢寰苦笑一下,緩緩把劍訣遞了過去,道:“好些了,唉!我從劍訣的療傷篇中,找出退除身上高燒之法,卻無法使他恢復神功。”

  童淑貞接過劍譜說道:“難道這劍譜上沒有提過麼?”

  楊夢寰道:“沒有提到,就我記憶所及,那趙小蝶似乎說過歸元秘笈之上,有一篇專記恢復神功之法,只可惜那歸元秘笈……”

  童淑貞接道:“趙小蝶早已把歸元秘笈上所有記載之事,大都默記於心,問她一聲,也是一樣。”

  楊夢寰陡然轉過臉去,雙目凝注在童淑貞的臉上,淒苦地一笑道:“你認為那趙小蝶很聽我的話麼?”

  童淑貞嗤的一笑,道“沈師妹告訴我,她對你一往情深哩!”

  楊夢寰道:“沈師妹天真無邪,不解人間險惡,那趙小蝶對我面好心恨……”

  童淑貞笑道:“沒有的事,師姊我是女人,對女人的心理,該比你明白,只有因妒生恨,決沒有面好心恨的事。”

  楊夢寰道,“唉!師姊不知,那趙小蝶心胸狹窄,善感多變,她並非壞人,但心中卻潛藏一種仇恨男人的心理,她自幼看到母親悲慘的際遇,心中積恨甚深,所以未走極端,那是受了朱姑娘潛移默化之功,兩種思念在她心中衝突,構成她奇怪的人生,她雖不殺害男人,但卻要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可是她自己亦未得到快殺……”

  童淑貞搖搖頭,道:“這話師姊不敢苟同,女人固是難以揣摸,心胸最為狹窄,但也是最能容忍,趙小蝶解救了沈師妹,助你抗拒陶玉,你能全然無情……”

  她仰起臉來,雙目中湧現出晶瑩的淚光,緩緩接道:“師姊的事,你是很明白了,我也不用騙你,陶玉奪我貞操後,又數度要把我置於死地,其行卑劣,其心可誅,我恨他之深,有如刺骨椎心,但我心中仍不時浮現他的影子,唉!一旦他犯在我手中,我真不知能否下得了手殺死他,趙小蝶孤做自賞,秀冠群芳,如說她美豔秀致,縱然是沈師妹和李瑤紅都要遜她三分……”

  楊夢寰淡淡一笑,欲言又止。

  童淑貞理一理鬢邊散發,接道:“照理說,她端莊清華的氣度也許不如朱若蘭,但如講雅媚悄麗,朱若蘭也得和她一爭長短。”

  楊夢寰道:“夠了,師姊,她的確嬌媚,要不然如何能震動武林,傳出多情仙子的笑話。”

  童淑貞掩口一笑,道:“怎麼?你妒忌?”

  楊夢寰道“師姊誤會了,你無法瞭解趙小蝶,那些陶醉在她輕顰淺笑中的天下英雄,也無法瞭解她。”

  童淑貞道:“你呢?瞭解麼?”

  楊夢寰道:“我瞭解,正因我很瞭解,所以才一直對她敬而遠之。”

  童淑貞道:“這就使我糊塗了,倒要向師弟討教,討教。”

  楊夢寰道“好說!趙小蝶一生中應該充滿歡愉才對,上天對她特厚,使她豔壓天下之美,武蓋江湖之冠,但她卻多愁善感,她年歲愈長,知道的事情愈多,就愈覺自己際遇不幸,滿懷幽恨,這怨恨愁懷,可算是繼她母親而來,幸好有個朱若蘭能使她敬服,才算阻止了她走上極端……”

  童淑貞道:“那是她心中寂寞之故,直覺天下男人都不足和她匹配,唯一能使其真心喜愛的人卻已使君有婦,而且雙風伴凰……”

  楊夢寰長長一嘆,道:“師姊又錯了,她心中積恨如山,視男人如草芥,遍行江湖,到處留情,她希望男人拜倒她石榴裙下,可憐無數自負的英雄人物,被她戲弄而不自覺。”

  童淑貞道:“但她對你卻不同。”

  楊夢寰道:“不錯,縱然有些不同,但那不是她真的喜歡我,只是我沒有屈服在她裙下,一旦我為她所惑,拜服她輕罩淺笑之下,這後果實難想像……”

  童淑貞茫然說道:“為什麼?”

  楊夢寰道:“這是一種微妙的平衡,我不求她相助,她將自行助我……”

  童淑貞道:“如果你求她相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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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7 11:38:28 |只看該作者
七二

  楊夢寰道:“如果我求她相助,不但是難以如願,而且還將要受盡她的譏諷,嘲笑。”

  童淑貞輕輕嘆息一聲,道:“也許師弟說得不錯,那趙小蝶確然是天賦獨特,與眾不同,唉!我來此本有一件緊要之下和你商量……”

  楊夢寰接道:“可是和那趙小蝶有關麼?”

  童淑貞略一沉吟,道:“也可說有些關連,但她們是否會插手其間,眼下還不能料斷。”

  楊夢寰一皺劍眉,道:“究竟是什麼事?”

  童淑貞把廳中發現人頭,多情使者傳訊的事一一說出來。

  楊夢寰臉色弟重的說道,“如是我推想不錯,那八個傳訊之人,只伯都已遭人殺害,但得能傳出一封,那已經算是不錯了,咱們沿涂破壞了陶玉不少陰謀,但也招來了他們的追蹤,只是陶玉傷勢未癒,主其事的必然另有其人。”

  童淑貞道:“只要那陶玉不能親身臨敵,有楊師弟加上我和沈師妹從中相助,鄧家堡一百五十名弩箭手,或可和他們一戰。”

  楊夢寰搖搖頭道:“陶玉武功雖強,智計雖高,但他年事輕輕,且身負武功,從事輕率,但這個助手卻是個老謀深算,狡檜異常的人物,眼下敵暗我明,這一戰恐怕是相當的艱苦。”

  童淑貞道:“師弟可想到,那人是誰麼?”

  楊夢寰道:“想不出來,但我料他必將是一位算計周密的人物,咱們不能大意。”

  童淑貞望了那仰臥在地上的宮天健一眼,道:“這位宮老前輩的傷勢可以拖上一段時間麼?眼下時機急迫,不能不把療傷的事暫時壓後一些了。”

  楊夢寰凝目沉思,良久不答。

  童淑貞看他愁鎖眉宇,顯然是遇上了莫大的困難,想來必然是這宮天健的傷勢十分嚴重,也不敢多驚擾他。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傳入了耳際,那仰臥在地上的宮天健,全身開始顫抖,似是一個受了強烈風寒侵襲,耐不住酷寒的人。

  楊夢寰疾快的伸出右手,一掌拍在宮天健身邊,長長吁了一口氣。

  童淑貞低聲問道:“很危險麼?”

  楊夢寰道:“毫釐之差,千里謬誤,我當時推想他的傷勢,只是經穴的阻塞,只要設法打通他的經穴,也就是了,卻不料推斷有誤,致使束手無策。”

  童淑貞道:“生死由命,師弟只要盡了心力,醫不好他的傷勢,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楊夢寰道:“目下的情勢,無法療治好他的傷勢,將促使傷勢迅快的惡化,不能阻止他迅快的惡化傷勢,只有任憑他傷勢惡化,自行死亡一途。”

  童淑貞道:“師弟可是因為在鄧堡主父子面前誇下了海口,如無法療治好宮天健傷勢,你難以向鄧堡主父於交代,是麼?”

  楊夢寰道:“這雖是重要原因之一,但另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童淑貞道:“什麼原因?”

  楊夢寰道:“此人才能過人,二十年的折磨,已使他雄心盡消,唯一耿耿於懷的,只是一點私人的仇恨而已,如若能使他恢復神功,對今後的江湖,必將有很大的助益。”

  童淑貞心中暗道:他如是真有這等才能,也不致受人暗算,落得這般下場了,口中卻不肯反駁,站起身子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打擾師弟了,不過……”

  楊夢寰看她言未盡意,忽然不言,忍不住問道:“不過什麼?”

  童淑貞道:“鄧家堡數百人的傷亡,似乎是重過這宮天健一人的生死。”

  楊夢寰道:“這個小弟明白。”

  童淑貞道:“好!我去和那鄧堡主研究一下拒敵之策,如非必要,不來驚動師弟就是。”

  楊夢寰道:“萬一有變,還望師姊早來通知小弟一聲。”

  童淑貞道:“那是自然。”轉身帶上室門,緩步而去。

  楊夢寰為了宮天健惡化的傷勢,用盡了心力,苦苦思索,毫不懈怠,已至廢寢忘食之境。

  童淑貞悄然來了兩次,均因不敢驚擾他的思路,又悄然而退。

  一聲暴烈的巨震,驚醒了如醉的楊夢寰,他鎮靜了一下心神,悄然拉開了室門,緩步而出。

  整個地窖中一片黑暗,不見燈火。

  楊夢寰意識到發生巨變,快步奔出了地窖。

  地窖出口處,那厚重的鐵門早已關上,兩個懷抱匣弩,背插單刀的鄧府家了,守在門後。

  兩個家丁早已認識了楊夢寰乃堡主的貴賓,立時輕聲說道:“楊大俠請從左面地道出去如何?”

  楊夢寰應了一下,轉入左側便道,急奔而行,出口處,卻是一座堆積雜亂之物的下房。

  室中四個懷抱匣弩的家丁,都已認識楊夢寰,閃到一側,輕啟室門。

  楊夢寰緩步出門,轉過兩宅院,到了中廳院中。

  只聽砰然一聲輕響,一道升入高空的藍焰,暴散出一片火花。

  楊夢寰抬頭望了那火花一眼,心中霍然一動,暗道:如若是少數人的偷襲,那自然用不著這等施放煙花的聯絡訊號,這等情形,分明是大舉來犯了。

  心念轉動,急急向前奔了過去。

  沿途之上,只見壁角,屋面上到處是隱伏的人影,但卻尤人喝問,阻攔。

  楊夢寰由中院奔入前廳,仍不見那鄧老堡主和鄧開宇等之面,想是早已布好了敵之陣,當下一提真氣,躍上大廳屋面。

  抬頭望去,整個的鄧家堡下見燈火。

  楊夢寰心中暗道:這鄧府中防守甚嚴,即有強敵來襲,也可擋他一陣,我大可不必留在此地,何不迎上前去,截擊來犯之敵,能夠傷得他們幾個,也好減少這鄧家堡中一些壓力!

  當下縱身飛起,橫越過一重屋面,直向堡外迎去,他剛剛翻過幾重屋面,瞥見東北角上火光,一閃,熊熊燃燒起來。

  火光下看的真切,只見那燃燒的房屋,連接著一片瓦舍,而且密集異常,如若聽任這把人燒了下去,只怕要把數十幢株連的房屋,一把火燒光。

  奇怪的是既沒有人奔逃,也下見有人救人。

  楊夢寰停在屋面上略一忖思,向那大火所在奔去。

  這時那火勢己然蔓延開來,五六幢房屋一齊燃燒起來,熊熊的火勢,照紅了半邊大。

  楊夢寰隱在一處屋脊之上,謝神望去,只見十幾個勁裝佩帶兵刀的黑衣大漢,靜靜的倚著城堡而立,望著那高燒的火勢。

  這班人以是在等待著甚麼、義似在監視那蔓延的火勢。

  楊夢寰心中暗作盤算,道:鄧固疆雖然早已有備,遣出了堡中的老弱婦孺。把留在堡中之人,集中於鄧府之中,雖然力量集中施用,可以加強了拒敵之力,但也不能任來人把這鄧家堡的房舍,一把火燒光……

  心中正自沒有主意,瞥見兩條人影疾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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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7 11:38:37 |只看該作者
七三

  抬頭看去,只見來人一老一少,正是那鄧家堡的兩位堡主。

  老堡主鄧固疆也換了一身黑衣勁裝,背上斜背了一把開山刀。

  鄧開宇背插氏劍,腰繫革囊,不知放的什麼暗器。

  楊夢寰一飄身,落入了屋下暗影處,但目光所及,仍可見到兩人的身影。

  鄧開宇似乎已發覺偷襲城堡的黑衣人,突然探入革囊中,摸出了暗器。

  楊夢寰在暗影之中,暗中卻留神鄧氏父子,和那十幾個黑衣大漢的舉動。

  鄧開宇一馬當先,飄身躍下屋面,選擇了一處有利地形,雙手之中都扣著暗器,凝立不動。

  楊夢寰心中暗道:這鄧開宇不知我在此地,不肯立刻出手,正待施展傳音之術,促使鄧開宇早些出手,以速戰速決方式,解決了這幾個黑衣人,突然一陣屋倒牆塌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鄧家堡中的堡下,似是知人手下夠,難以救熄火勢,採取了隔離之法,將那火場四周的房屋推倒。

  楊夢寰細看靠在城上的十幾個黑衣人,仍然是站著不動,不禁心中動疑,暗道:“難道這人已被高手制服了麼。”

  這時鄧開宇似是也發覺了情勢有異,一揚右腕,一點寒星脫手飛出,正擊中一個黑衣大漢的前胸之上。

  那人中了暗器,仍然是靜靜的站著不動。

  楊夢寰暗自忖道:不知何人有此武功,竟能在一瞬之間,連點了十幾個人的穴道,而不讓他有一招還擊之能。

  只見鄧開宇縱身兩個飛躍,落近那黑衣人身側,伸手抓起了為首黑衣人,尚未來得及仔細查看,瞥見城堡上,飛梭般掠下來幾條人影,直向鄧開宇撲了過去。

  鄧開宇雙手齊揚,發出暗器,以阻那些來人,背上長劍已然出鞘,揮劍迎擊,打作一團。

  但見城堡上人影連閃,又飛落七八個黑衣大漢,直向堡中撲來,鄧開宇已為數條大漢纏住,惡戰激烈,無能分身迎敵,眼看著七八條人影直撲人堡中。

  楊夢寰心中暗道:看來今宵敵人似是大舉來犯,如不傷他一些,只怕難以收場,取出一塊絹帕,包在臉上,一躍而出,直向那奔來的大漢迎去。

  他動作奇快,疾如飄風,迎上來人,一語不發,出手就是兩記重掌,震倒了當先兩人,餘下六人,已然撤出兵刃,分由四面圍攻而上。

  楊夢寰殺機已動,招招絕學,十二招便將六個圍攻的強敵擊倒。

  轉目望去,只見數十條黑衣人影,流星一般撲向了鄧府中去,不禁一皺眉頭,正待回援,瞥見數丈外火光照耀之下,陣戰正烈。鄧固疆長髯飄飄。手舞開山刀,和四個黑衣大漢正展開一場兇猛的惡鬥,四人攻勢猛惡,鄧固疆已然被迫的守多攻少。

  楊夢寰估量今宵之戰,形勢定然混亂,陶玉因不能親身臨敵,才遣來大批人手,如若再有慈悲心腸,只怕鄧家堡傷亡慘重異常,心念轉動,決心以快速手法求勝,長身一躍,直撲過去,左手發出一掌,逼開了一把單刀,疾快穿入了圍攻鄧固疆四周黑衣大漢群中,左掌右指,招招絕學,片刻間點倒了四個黑衣大漢。

  鄧固疆低聲道:“楊大俠麼?”

  楊夢寰道:“老堡主快請趕回府中,主持大局,先求穩住局勢,在下去助少堡主一臂之力。”

  鄧固疆眼看楊夢寰出手的威勢,心中大為驚服,暗道:武林奉他為當代第一高手,看來果非虛傳。

  楊夢寰眼看數十個黑衣人撲入鄧府中去,心中焦急異常,不待鄧固疆答話,長身而起,撲向城堡下,人還沒到,遙發出一記劈空掌力。

  他聞一聲悶哼,一個黑衣大僅,吃那掌力擊中,踉蹌一跌,向下倒去。

  鄧開宇長劍揮出,寒芒過處,把那黑衣大漢一劍斬為兩段。

  就這一瞬工夫,楊夢寰又點倒了三人。

  鄧開宇精神大振,唰唰兩劍,刺傷了兩個黑衣人。

  七個圍攻鄧開字的黑衣大漢,片刻問傷亡了六個,餘下一個武功最強的,也嚇得靈魂離體,轉身一躍,奔逃而去。

  鄧開宇要待追趕,卻為楊夢寰伸手攔住,道:“不用追了,他們這放火燒屋,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真正武功高強的,只怕都已直入堡中去了。”言罷,轉身了一躍,人已到三丈開外。

  鄧開宇仗劍急追,但他如何能及得楊夢寰絕世輕功,眨眼間,楊夢寰人蹤已沓;

  這時那燃燒的火勢已然逐漸的弱了下來,天上陰雲密佈,掩去星月,鄧家堡籠罩在一片夜暗之中。

  鄧開宇輕車熟路,抄捷徑趕回鄧府,越過一道圍牆,進入了一座跨院之中,隱身在壁角暗影之中,默查形勢。

  鄧府中前後院正展開一場惡戰,但因來襲之敵,都是久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物,布守鄧府中的家丁,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之人,雖然到處惡戰激烈,但卻聽不到呼叫之聲,兵刃的交擊和弩箭破空聲,劃破了沉寂。

  鄧開宇默查大勢,心知是布守在府中的人,連珠彎箭,發揮了極大的功用,來襲之人,大都被彎箭擋住,府中形勢,還是有驚而無險之局……

  忖思之間,突然聞衣袂飄風之聲,屋面上躍落下三個黑衣大漢。

  這三人中,一個受了重傷,胸腹左肩上,各中了一雙弩箭。

  另兩個黑衣大漢,扶著那受傷之入,緩緩在一座壁角坐了下來,拔出那受傷的人的弩箭,替他包紮傷勢。

  鄧開宇默察形勢,如若自己突然出手施襲,不難一舉間盡傷兩人,但他天性正大,雖處險惡之境。仍覺著偷行施襲有欠光明,當下沉喝一聲:“小心了!”疾躍而出,直向兩人撲去,右手氏劍“白虹貫日”直襲右側黑衣人,左手“飛鈸撞鐘”疾攻向左面黑衣人。

  那兩個黑衣人驟不及防,一時間應變不及,待挺身躍起,鄧開宇劍勢已到。

  寒芒過處,生生斷了右側那黑衣大漢一條左臂。

  但那左面大漢卻一個大轉身,避開了鄧開的掌勢,右手一翻,單刀出鞘。

  鄧開宇出手之前,早已思索好拒敵之法,飛起一腳,踢中那受傷大漢,長劍疾轉,攻向右側大漢。那人一條左臂,被鄧開宇一劍斬斷,劇痛刺心,眼看鄧開宇一劍刺來,閃避不及,長劍透胸而過,當場倒地死去!

  鄧開宇一舉而解決了兩個敵人,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伏身一躍,剛好避開左側襲來一刀,轉身搶攻,展開了一場惡戰。

  那大漢武功不弱,但他眼見同伴慘死,不覺生出了畏懼之心,十成武功只能甲出了七成,鄧開宇卻是剛好相反,精神大振,攻勢銳利,十成武功發揮的淋漓盡致。

  那大漢勉強支撐了十合,被鄧開字一劍逼開刀勢,一掌擊中右臂,隨著一腳踢出,正中那大漢丹田要穴,摔出去七八尺外,口中鮮血狂噴,氣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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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鄧開宇片刻間擊斃了三敵,飛身躍上屋面,直向正廳奔去。

  那是鄧府的中心所在,也是府中發號施令的樞紐之地。

  翻越過兩重屋面,瞥見迎面奔過四條人影,當下一飄身,斜向一座天井院中落下。

  腳還未沾實地,嗤嗤幾聲弦響,一排弩箭,直射過來。

  鄧開宇伏身避開,急急說道:“快住手,自己人!”

  暗響中傳過來一個代聲音,道:“少堡主麼?快請趕往正廳大院中去,堡主形勢危……”

  鄧開宇不等對方話完,人已縱身而起,直向正廳奔去。

  只見正廳前的院落中,正展開一場武林中罕見的惡鬥,童淑貞長劍飛舞,和一個青袍老人打在了一起。

  那青袍老人右手中握一柄摺扇,半張半合,童淑貞劍招雖然凌厲,但無能控制大局,正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七八個黑衣大漢手橫兵刃,站在一側觀戰,大概是被兩人的惡戰震駭,竟不敢出手相助。

  沈霞琳手橫長劍,白衣飄飄的站在大廳門口,頭上長發亂垂,顯然剛經過一場劇烈的惡鬥。

  四五具屍體,橫躺在大廳前面,手中還緊緊握住匣弩。

  鄧開宇心惦父親安危,仗劍護胸,直向大廳衝去。

  那並排而立的黑衣大漢,欲待出手攔阻,已經不及,鄧開宇有如一陣疾風飄過,衝入了大廳之中。

  三個大漢,尾隨鄧開宇進來。

  沈霞琳嬌軀一側,讓開鄧開宇,長劍一震,幻起三朵劍花,分向三人刺去。

  這位心地慈善,滿懷柔情的姑娘,縱然遇上大惡不赦之人,也是不肯輕易施下毒手,她劍上招術,有很多來自歸元秘友,本是奇奧異常之學,出手一擊,就可置入於死地,全因心地慈善,不願下手,劍勢一出,點到即收,因此之故,使她劍招的威力大為減弱,有時根本變了樣子,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授人以可乘之機,是以縱然遇到武功不如她甚多之人,也是難以取勝。

  那三個黑衣大漢,看她劍花紛錯刺來,齊齊舉刀一封。

  但聽三聲金鐵交鳴,三人手中單刀,盡被震開。

  沈霞琳這時如若下得毒手,急攻兩劍,縱然不能盡傷三人,至少也有兩人傷在他的劍下,但她卻留劍不發。

  三人似是未料到一個年輕美貌姑娘,腕力如此雄渾,劍上之力,竟能一舉間震開了三人手中單刀,不禁微微一怔。

  只聽嗤嗤箭風破空,一排勁箭,由廳中射了出來,三人驟不及防,距離又近,盡皆為弩箭射中,兩個傷重的當堂倒了下去,另一個傷勢較輕,卻帶著弩箭,回頭奔去。

  且說鄧開宇奔入廳中,運足目力望去,只見門口,窗外,到處隱伏著懷抱匣弩的家丁,鄧固疆卻端坐在廳中一張大師椅上,一語不發。

  鄧開宇緩步走了過去,只見鄧固疆一條左臂上儘是鮮血,不禁悲從中來,強忍痛苦,黯然說道:“爹爹傷的很重麼?”

  鄧固疆道:“不用管我,拒敵要緊,為父的雖然老邁,但這點傷還撐得住。”

  鄧開宇雖然未能細看爸爸臂上傷勢,但見整個衣袖盡被鮮血染濕,已知傷勢甚重,但又素知鄧固疆剛正的性格,當下說道:“爹爹教訓的是,”突然厲嘯破空,直達庭院,顯然強敵又來了緩手。

  鄧固疆一摔右手,道:“還不快去拒敵,咱們不能盡靠別人為保護咱們這鄧家堡拚命,埋骨桑梓,死而何憾。”

  鄧開宇不敢拗違,轉身向外行去,心中卻是知道了父親受傷甚重,這幾句話,明是激勵,暗中卻是含有訣別之意。

  他素知爹爹的個性,知道多言無益,回身向外行去,走到廳門處,心中不覺一沉,低聲對沈霞琳道:“家父受傷甚重,但他生性剛強,不肯讓我替他裹傷,姑娘是客人,他不好堅持拒絕,還請代出援手,在下是感激不盡,如若家父堅不肯包紮傷勢,姑娘不妨強行出手,點了他的穴道。”

  沈霞琳點點頭,回身行去,一面低聲說道:“那施摺扇的人,武功高強,出於毒辣,但童師姊劍招精奇,盡可應付,你不用出於幫她了,守在廳門,等我寰哥哥趕來,就可以制服他了。”

  鄧開宇心知她說的是客氣之言,以自己的武功,縱然豁出命去,也難以幫得上忙。

  抬頭看去,只見院中惡戰已至緊要關頭,童淑貞劍勢如虹,灑出朵朵劍花,把那青袍老人圈入劍影之中。

  但那青袍人武功也異常精純,仍在童淑貞急驟的劍勢中展開反擊。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高手惡戰,雙方都在全力求勝,形成拚命之局。

  突然間傳來了一聲朗朗大喝:“王寒湘,昔年黔北一戰,留了你一條生路……”

  那青袍人聽到有人直呼出姓名,心中震動,手中摺扇一慢。童淑貞劍招何等凌厲,乘隙而入,唰的一聲,劃破了青袍人的左臂衣袖,如非他閃避奇快,這一劍當生生斬斷他一條手臂。

  王寒湘摺扇呼的一張,唰唰攻出兩招,逼住童淑貞的劍勢,道:“在下正是王某,閣下何人?”

  鄧開宇抬頭看,只見楊夢寰青帕包面,站在對面屋脊之上。

  王寒湘不待楊夢寰答話,突然縱聲而笑,道:“是啦,你是楊夢寰。”突然仰臉發出一聲動盪人心的怪嘯,向兩個奇裝大漢道:“快些!不要放過他。”

  這奇異的變化,只瞧得童淑貞和鄧開宇齊齊為之一證。

  這就一怔間,兩個裝束詭異的大漢已然躍上屋面,猛向楊夢寰撲了過去。

  楊夢寰似是已知遇上勁敵,雙掌疾翻,搶先攻出兩掌。

  兩個奇裝大漢竟然不肯避讓,各出左掌,接下了楊夢寰的掌力,右手一齊探出,抓了過去。

  楊夢寰一閃避開,立時和兩個奇裝人展開一場激烈的惡鬥,以楊夢寰餛勁的掌力,竟是無法逼開兩人,兩個奇裝人卻緊逼在場夢寰的身側,展開了一場近身的惡戰。

  雖然三人手中都沒有使用兵刃,但搏鬥的凶險,卻比用兵刃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三人一直近身搏鬥,掌指伸縮之間,即可遍及對方的大穴要害。

  鄧開宇只瞧的心中大感震動,意識到今宵之戰,凶多吉少,那青袍人和這兩個奇裝人,武功的高強,都是江湖上難得。見的高手,看這番纏鬥,楊夢寰童淑貞武功雖強,只怕一時也難勝得幾人!

  激鬥中,突然童淑貞怒喝道:“著!”長劍一閃,刺中王寒湘的左肩。

  王寒湘冷哼一聲,絕學突出,手中摺扇一沉疾張,劃破了童淑貞的左腿,衣褲應手而裂,鮮血濺湧而出。

  劍光突斂,扇影疾收,兩條交錯人影,霍然分開。

  童淑貞疾退兩步,以劍撐地、肅立不動,那王寒湘亦似受傷甚重,一時間無再戰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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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第十回 待機一決

  這時那一側觀戰的黑衣人,似是瞧出便宜,彼此望了一下,突然向童淑貞撲了過去。

  鄧開宇心頭大急,厲喝一聲:“鼠輩敢爾!”正待縱身去援,忽聽童淑貞輕叱一聲:“找死!”微閉的雙目突然睜開,長劍一抖,寒虹急捲而出。

  但聞兩聲慘叫傳來,兩個當先衝近童淑貞的黑衣人,齊齊被攔腰斬作兩截。

  這石破天驚的一劍,使接續撲到的黑衣人駭然止步,不敢再擅越雷池。

  鄧開宇邁開腳步,突然停了下來,暗道:她重傷之後,仍有這般的武勇,如非內功絕佳,實難如此。這時突聞得一種關厲悠長,似哨非哨,似嘯非嘯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寒湘突然一振摺扇,道:“撤退。”右手一揮,當先躍起。

  七八個黑衣人,緊隨在王寒湘的身後,登上屋頂。

  只聽箭風破空,一排署箭射了過去,又有兩個黑衣人被鋼箭射中,由屋面上跌了下來。

  兩個奇裝大漢,正和楊夢寰鬥到生死關頭之處,聞到那關厲的聲音,突然疾攻兩招,逼開楊夢責掌勢,疾奔而去。

  這般來如潮水,蜂湧而至,去如飄風,眨眼不見。

  楊夢寰站在屋面上,望著兩個奇裝大漢遠去的背影,也未追趕。

  驚天動地的一場惡戰,重歸靜寂,留下的只是遍地屍骸,斑斑血跡。

  楊夢寰躍下屋面,解下臉上的青帕,低聲對鄧開宇道:

  “強敵已退,今宵不會捲土重來,少堡主請命他們打掃庭院,收拾殘骸吧!”

  鄧開宇口中連聲答應,心中卻狐疑不定,暗道:來敵並無潰敗之征,而且就勢而論,敵強我弱,不知何以會忽然撤走……

  楊夢寰神情嚴肅,緩步走到童淑貞身側,道:“師姊受傷了麼?”

  童淑貞微微一笑,道:“一點皮肉之傷,不礙事的……”微微一頓,接道:“決戰勝負未分,強敵何以撤走?”

  楊夢寰低聲說道:“有人暗中幫助我們,擋住敵人的後援高手,只怕他們的後援傷亡甚重,才行撤離。”

  童淑貞奇道:“什麼人能幫助咱們?”

  楊夢寰道:“現在我也不知,師姊先請養息一下傷勢……”

  沈霞琳衣袂飄飄的行了過來,接道:“敵人都退了。”

  楊夢寰道:“都退了,你扶著童師姊到房中去坐息一下,我去瞧瞧,還有沒有殘敵未去。”也不待沈霞琳答話,轉身飛奔而去。

  他心有所念,直向地窖奔去。

  這衙守地窖的弩箭手,大都是鄧府家丁,早已識識楊夢寰,開了鐵門,抱拳相迎。

  楊夢寰走近宮天健養傷密室,舉手一推,木門應手而開。

  凝目望去,只見宮天健盤膝閉目而坐,似正在運氣調息,不禁驚的一呆。

  他回手關上木門,緩步走進宮天健的身側,只覺他呼吸均勻,分明傷勢已癒,心頭更是震驚,忍不住低聲叫道:“老前輩。”

  宮天健緩緩睜開雙目,望了楊夢寰一眼,淡淡說道:“楊大俠。”

  楊夢寰只覺他說話的口氣十分生硬,似是突然在兩人之間劃了一條鴻溝,徵了一怔,道:“老前輩的傷勢好了些麼?”

  宮天健道:“賤軀已然大好,不敢有勞楊大俠的費心。”

  楊夢寰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前輩的……”

  宮天健接道:“老朽此刻正需運功,調息,不便多言。”說罷,閉上雙目,不再理會楊夢寰。

  楊夢表連碰了幾個釘子,心中有異,但對方既不願說話,多問也是無益,轉臉望去只見揭來用作試驗的那黑衣大漢,早已不知去向,不禁嘆息一聲,起身向外行去。

  宮天健睜眼望著場夢寰的背影,欲言又止,暗自一嘆,重又閉上雙目。

  這時老堡主鄧固疆已為人抬入了地窖之中,地窖中高燃著四支巨燭,照的一片通明。

  沈霞琳白衣上濺滿了斑斑血跡,緊蹙著秀眉,站在鄧固疆身側,一看到楊夢寰,有如見到救星一般,急急說道:“寰哥哥,快來瞧瞧鄧堡主的傷勢,他傷的很重。”

  楊夢寰急急走了過去,仔細瞧過了鄧固疆的傷勢,低聲說道:“不要緊,好好的休息治療,不難復元。”

  沈霞琳展眉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楊夢寰心中堆集了無數的疑問,急欲要求得證實,正待行出地窖,忽見鄧開宇喘著氣奔了進來,急急問道:“楊大俠,家父的傷勢如何?”

  楊夢寰低聲嘆道:“無性命之危險,但他一條腿的經脈已斷,只怕這一條腿難有復元之望。”

  鄧開宇黯然說道:“那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下適才巡查宅外,發現了很多可疑的事。”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什麼事?”

  他為人忠厚,雖然早已料到,但卻不願一語揭穿內情,敗了人的興致。

  鄧開宇道:“在下在宅外發現了甚多遺屍,那些屍體都是傷在兵刀和拳掌之下,不是弩箭所傷……”忽然住口不言。

  楊夢寰微微一笑,道:“很多麼?”

  鄧開宇道:“很多,而且三面都有,不下二十具,不知是不是楊大俠所殺?”

  楊夢寰道:“不是,你心中早已知道不是我所殺的了。”

  鄧開字被楊夢寰一語揭穿了心中之密,不禁臉上一紅,說道:“不知何人有這等武功,趕來援手,卻又不肯現身相見。”

  楊夢寰道:“那些遺屍傷勢不同,自然不是一個人出手傷的了。”

  鄧開宇道:“不錯。”

  楊夢寰本待說出有人混入府中地窖,療治好官天健的傷勢,欲待出口時,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淡淡一笑,道:“我那童師姊呢?”

  鄧開宇道:“童姑娘在廳中坐息。”

  楊夢寰造:“她傷的如何?”

  鄧開宇道:“一點皮肉之傷……”

  忽聽呀然一聲,木門大開,宮天健臉色肅穆,緩步走了出來。

  鄧開宇先是一驚,繼而喜道:“宮叔叔的傷勢好了?”

  宮天健點點頭,望了鄧固疆一眼,道:“你爹爹傷的很重麼?”

  鄧開宇道:“楊大俠說,只怕要殘去一腿。”

  宮天健回顧了楊夢寰一眼,淡然說道:“那也未必……”目光轉注到鄧開宇的身上,接道:“你爹爹神志可還清醒?”

  鄧開宇怔了一怔,只覺這親如父兄的義叔,口氣突然陌生起來。

  沈霞琳接道:“他傷勢很重,我點了他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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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官天健口中嗯了一聲,望著鄧開宇道:“告訴賢侄也是一樣,令尊醒來之後,請賢侄轉告於他,就說他待我數十年的情意,在下牢記心中,日後定當設法圖報,賢侄珍重,為叔要去了。”

  鄧開字雖是聽得清清楚楚,但心中卻仍是不信,忍不住問道:“什麼,它叔父要走了?”

  宮天健道:“正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為叔的時間不多,不能等你爹爹清醒了。”

  鄧開宇一臉茫然之色,瞪著一對眼睛,望著宮天健,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只因這事情太過突然,雖然是擺在眼前的事實,鄧開宇仍不敢相信。

  宮天健輕輕嘆息一聲,道:“為叔的留下一點物件,在我坐息二十年的房中,為叔去後,賢侄再去取來。”言罷,轉身而去。

  鄧開宇急急說道:“宮叔父當真的要走麼?”

  宮天健回頭笑道:“自然是當真去了,賢侄多多保重。”

  鄧開宇突然一抱拳,恭恭敬敬的說道:“宮叔縱然一定要去,也請能夠等家父醒來再走,免得家父責怪起來,小侄擔待不起。”

  宮天健道:“時間迫急,我必需立刻就走,令尊只怕不是一時片刻可以醒來的。”

  楊夢寰突然接口說道:“鄧兄,宮老前輩意志如此堅決,想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鄧兄也不必強留了。”

  鄧開宇望望宮天健,又瞧瞧楊夢寰,一臉茫然之色,不知如何開口。

  宮天健雙目精光暴閃,凝注在楊夢寰的臉上,臉上神色極是奇異,似怒非怒,似憂非憂。

  楊夢寰一抱拳,道:“恭喜老前輩神功盡復,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宮天健輕輕嘆息一聲,道:“楊大俠,保重了,老朽就此別過,異口相逢何處?為敵為友?那就很難說了。”轉身大步而去。

  楊夢寰高聲說道:“但願人長久,在下不送了。”

  遙聞宮天健道:“有勞賢侄代我向令尊多多致意,就說我宮天健人去心留,恩情常在!……”聲音逐漸遠去,終至消失不聞。

  鄧開宇眉宇間一片茫然,回頭望望楊夢寰道:“這是怎樣回事?”

  楊夢寰輕輕嘆息一聲,道:“詳細的內情,我也說不出來,但他可能是受了威脅。”

  鄧開宇道:“宮老前輩風骨鱗峋,決不會屈服於人的威迫之下。”

  楊夢寰道:“也許有了承諾!”

  鄧開宇接道:“這就可能了,他為人極守信諾,一言應承,終身信守,可是他二十年來未離開寒舍一步,又怎會對何人有所承諾呢?”

  楊夢表沉吟了一陣,道:“不論他是受人威脅,或是為了信守承諾,但匆匆的離此他往,決非早有存心。”

  鄧開宇道:“變化就在傷勢轉好之間。”

  楊夢寰凝目望著那通往地窖的暗門,道:“這座地窖,共有幾條可通之路?”

  鄧開宇道:“三條,一條正道,一條通往中院一座堆放雜亂之物的室中,還有一條除了家父和宮叔之外,連在下也不知道。”

  楊夢寰道:“在咱們拒擋強敵之時,有人混入這地窖之中,替宮老前輩療好傷勢,要他答應離開此地,你說他可會答應?”

  鄧開宇道:“他日日想著恢復武功,也許可能答應。”

  楊夢寰道:“如是那人很快的醫好他的傷勢,使他恢復神功,而且讓他運氣相試,果非虛言,但卻最後留下一處大傷,說明在一定的時間內,趕往某處,再替他療好最後一處大傷,如是過了時刻,那恢復的神功,即將再行失去,此等要挾,你說他去是不去?”

  鄧開宇道:“自然要去。”

  楊夢寰道:“那人告訴他不得洩露一語隻字,他就不會對咱們說了!”

  鄧開宇道:“這個自然。”

  楊夢寰道:“這就是了,在咱們拒擋強敵之時,有人混入了這地窖之中,替宮老前輩療好了傷勢,並且和他相約在某處會面。”

  鄧開宇道:“正是如此,楊大俠料事如神,叫人好生佩服。”

  語聲微微一頓,道:“可是那人是誰呢?能有這等能耐。”

  楊夢寰道:“世間能有如此能耐之人,除了一位妙手漁隱蕭天儀醫道通神外,那是只有寥寥幾人可數。”

  鄧開宇道:“你說是多情仙子?”

  楊夢寰道:“除了那趙小蝶,還有一位朱若蘭姑娘,再就是陶玉,那朱姑娘出身金枝玉葉,氣度、胸襟都非常人能及,不論做什麼事,都是正正大大,陶玉又決不會有這等耐心救人之舉。”

  鄧開宇道:“這麼說來,定然是那多情仙子了?”

  楊夢寰道:“在未有確實證明之前,在下也不敢斷言,但不論是誰,咱們都得有點消息。”

  鄧開宇和場夢寰談話之際,突然想起同來鄧家堡的柳遠來,那柳遠自從進了鄧家堡後,就再未見到過他,急急說道:

  “那位柳兄呢?”

  楊夢寰道:“柳見被兄弟派了出去,為了怕洩露機密,一直未對鄧兄說起。”

  鄧開宇嘆道:“楊大俠為武林擁稱盟主,果有非凡之才,平穩之中,另有精巧安排。”

  楊夢寰道:“令尊留在此地養息傷勢,咱們到外面瞧瞧去吧!”

  他為人深藏不露,事後才能發覺他過人才華,鄧開宇知此言必有深意,當下吩咐了地窖的家丁,好好照顧老堡主,隨在楊夢寰身後行去。

  出了地窖大門,楊夢寰竟然折向後花園中行去。

  鄧開宇也不多問,緊隨身後而行,穿過了幾重廳院,進入了後花園中。

  楊夢寰直行向花園一角,在一棵高大的白楊樹前,突然一握真氣,直飛起兩丈多高,探手一揮,抓住了一根垂下的樹枝,微一借力,人已翻了上去。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一輪紅日,破地而出,景物清楚可見。

  楊夢寰動作迅快,片刻間已然登上了高大白楊樹頂。

  鄧開宇心中暗道:他到鄧家堡來,不過兩日夜的時光,大部份時間都在為宮叔叔療傷,又趕上了這場惡戰,在這急促的時間之內竟然仍有了佈置,其人能為武林同道讚譽擁戴,倒不是全以武功稱道了。

  抬頭看去,只見楊夢寰手中高舉著一塊紅絹,不住搖動。

  良久之後,才躍下大樹。

  鄧開宇低聲說道:“可曾看到柳兄?”

  場夢寰道:“我和他約好了聯絡的方法,至於他是否看到,那就不太清楚了,咱們等候片刻之後再說。”

  他深鎖眉頭,心中似是有著很大的隱憂,但他既不願說出,鄧開宇也不好追問。

  兩人等候了大約頓飯時間,一條人影疾躍圍牆而入。

  鄧開宇凝目望去,只見來人頭戴斗笠,身著黑衣,一付農家裝扮,面色黝黑、蒼老,竟是素不相識,正待出口喝問,楊夢寰已拱手說道:“辛苦柳兄了。”

  那人伸手在臉上一抹,恢復了本來面目,欠身說道:“楊大俠、鄧兄。”來人正是柳遠。

  楊夢寰接口問道:“可曾瞧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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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柳遠點點頭道:“兄弟在鄧家堡外,布設一十二處暗樁,料想敵人的來路去處都不難查看清楚。”

  楊夢寰接道:“柳兄可曾見到了那多情仙子的屬下?”

  柳遠道:“見到了,如非那多情仙子的屬下相助,鄧家堡只怕難有此刻的平靜之局。”

  鄧開宇道:“這就奇怪了,那多情仙子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呢?……”他似是自知這幾句話,說的甚是無味,陡然住口不言。

  他腦際之間,經常盤旋著那多情仙子美麗的容貌,常在不知不覺間,提起她的名字來。

  只見楊夢寰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宮老前輩定然是為她所救了。”

  鄧開宇道:“楊大俠可是說在咱們拒擋強敵之時,那多情仙子悄然混入了我們鄧家堡。”

  楊夢寰道:“正是如此,那多情仙子混入府中,救好宮老前輩的傷勢,迫他離開。”

  鄧開手不解的問道:“他幫咱們拒擋強敵,那是友好之舉,道走宮老前輩,卻又為敵之行,這等忽敵忽友的矛盾舉動,不知是何用心?”

  楊夢寰道:“這其間原因複雜,一時也說它不清。”

  柳遠突然一欠身,道:“兩位請談談吧!在下還得去查看一下那埋伏四周的暗樁,瞧瞧看是否有人傷亡,一個時辰之內,再趕來此地覆命。”言罷,抱拳一禮,越牆而去。

  鄧開宇望著柳遠越牆而去的背影,道:“楊大俠料敵機先,預作部署,實叫兄弟佩服……”

  語聲微微一頓,道:“但兄弟有一事不明,還得請教楊大俠。”

  楊夢寰道:“鄧兄有何指教?”

  鄧開宇道:“就是那多情仙子和宮老前輩的事,彼此間素不相識,扯不上半點恩怨,為什麼她要替宮老前輩療傷,既然施恩,怎又結仇?逼他離開了鄧家堡呢?”

  楊夢寰沉吟了一陣,道:“詳細的內情,在下一時間也難瞭然。但我想在這三五日內,必會有音訊傳來。”

  這中間關係微妙,楊夢寰並非全然不知,只是說出也難令人相信,說不定還將受人譏笑,只好避而不談。

  鄧開宇大概是瞧出了楊夢寰不願多提此事,避過話題說道:“不知家父傷勢情況如何?”

  楊夢寰道:“咱們回去瞧瞧吧!”

  二人奔入地窖之中,鄧固疆穴道已解,人也醒了過來,只因年紀老邁,失血過多,精神仍甚萎靡。楊夢寰低聲對鄧開宇道:“宮老前輩離開的事,暫時不要對老堡主提起。”

  鄧開宇點點頭,還未答話,忽聽鄧固疆問道:“宇兒,你宮叔的傷勢如何?”

  鄧開宇一生之中,從未對父親說過謊言,此刻要他驟然間以謊言相欺,竟覺得難以出口,他停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他很好”來。

  鄧固疆微微一笑,閉目睡去。

  鄧開宇抹去頭上汗珠兒,緩步退了出去,只見一個家丁,手中執著一張白色封簡,肅立在地窖之外,欠身一禮,說道:

  “少堡主。”伸手遞過封簡。

  鄧開宇接過一瞧,只見上面寫道:書奉楊夢寰親拆,七個大字。

  鄧開宇一皺眉頭,暗道:何人寫來此信,又怎知楊夢寰在鄧家堡中。

  忖思之間,楊夢寰已隨後走了過來,問道:一什麼事?”

  其實他早已看到是自己的信,只是不願直接說出而已。

  鄧開宇回頭遞上白色封簡,道:“楊大俠的密函。”

  楊夢寰拆開封簡一瞧,只見上面寫道:“今夜二更過後,於鄧家堡西北十里外,荒園茅舍候駕,事極緊要,切勿外洩。”

  短短數字,下面卻無具名,畫了一幅地圖,詳盡的註明了會見之地。

  楊夢寰緩緩把密函藏入懷中低聲說道:“我去瞧瞧童師姊的傷勢。”

  鄧開宇瞧出他不願多說,自是不便多問。

  楊夢寰急急行入童淑貞的房中,只見她正在和沈霞琳談笑。

  這位際遇淒涼的少女,終日裡愁鎖著雙眉,但此刻卻似突然開朗了很多。

  楊夢寰掩去臉上愁苦之容,換上副笑意,和兩人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陣,悄然回到自己的房中,盤膝打坐,運氣調息。

  柳遠和鄧開宇兩次進入房中,但楊夢寰卻裝作禪定未醒。

  兩人不便驚擾,只好悄然退去。

  是夜初更過後,楊夢寰悄然離開了鄧家堡,直向那荒園茅舍之中奔去。

  那封簡內,把約會之地說的十分詳細,而且附有畫圖,找起來並不十分困難。

  這是個無月無星的黑夜,滿天濃雲欲雨,更增加了黑夜的陰森恐怖。

  楊夢寰按圖索驥,找到了那座荒園,果見殘破荒園裡,有座點燃燈光茅舍,當下加快腳步,奔近茅舍,推開水門,凝目望去。

  這一座破敗的茅房,靠壁間放著一張白水方桌,桌上高燃著一枝紅燭,照的滿室一片光亮。

  只見嬌豔如花的趙小蝶,寒著一張粉臉,和陶玉對面而坐,兩人各據一方,彼此沉默不言,似是都在等待自己,楊夢寰不禁微微一呆。

  趙小蝶頭不回顧,目不轉視,冷漠說道:“楊大俠,請進啊!”

  楊夢寰口雖不言,心中卻大為吃驚,暗道:假若陶玉和趙小蝶聯手合作,武林中必將是屍骨如山血流如河的慘劇……

  心中念頭轉動,人卻緩緩向前行去,走近木桌旁邊,自行坐了下去。

  這張小木桌長不過三尺,寬不過兩尺有餘,那陶玉和趙小蝶對面而坐,楊夢寰只好在兩人之間坐了下來。

  三個人各據一方,各人的臉色都是一片肅穆,木然的坐著,誰也不願先和對方講話。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還是楊夢寰打破了沉寂,輕輕咳了一聲,“不知兩位之中,是那一位邀在下前來。”

  趙小蝶道:“我!怎麼,可是有些不配麼?”

  楊夢寰造:“那裡,那裡,趙姑娘既有寵召,在下自是應該如命而來。”

  趙小蝶輕輕咳了一聲,道:“楊大俠這麼看得起我,當真是叫賤妾感激的很。”

  楊夢寰一皺眉頭暗自忖道:只聽談話口吻,我們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當下說道:“姑娘函召在下來此,不知有何指教?”

  趙小蝶冷冷的說道:“奉勸一事。”

  楊夢寰道:“什麼事?”

  趙小蝶道:“看在我那朱姊姊的面上,我要勸你一句話,今日此時起,退出江湖外,不要再多管武林的事。”

  楊夢寰道:“為什麼要在下一人退出?”

  趙小蝶道:“因為我怕一時間克制不住自己,出手傷害到你。”

  楊夢寰吃了一驚,暗道:這麼看來她已準備正面和我為敵了!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可是已和陶玉協商好稱霸武林的大計麼?”

  趙小蝶冷冷說道:“這個不用你管了。”

  楊夢寰劍眉聳動,似要發作,但他終於忍了下去,淡淡一笑,目光轉注到陶玉臉上,道:“陶兄高見如何?”

  陶玉道:“兄弟悉聽趙姑娘的吩咐。”

  楊夢寰笑道:“可是在下並不要聽。”

  陶玉道:“你要怎麼樣?”

  楊夢寰道:“如若沒有你從中作梗,就算趙姑娘稱霸江湖,也不致作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陶玉道:“楊兄覺得如何才好?”

  楊夢寰哈哈一笑,道:“寒夜荒園,茅室孤燈,正是一處很好理骨所在。”

  陶玉道:“你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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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7 11:39:27 |只看該作者
七八

  第十一回 錯綜情仇

  楊夢寰道:“咱們三人,今宵總該有一人埋骨此地。”陶玉道:“你看是那一個?”

  楊夢寰道:“也許是在下,也許是陶兄。”

  陶玉道:“楊兄之意,可是向兄弟挑戰麼?”

  楊夢寰道:“如若武林中非有一次殺劫不可,如若咱們將來免不了一場拚鬥,那就不如現在分別出生死勝敗的好。”

  陶玉望了趙小蝶一眼,欲言又止。

  趙小蝶突然冷笑一聲,道:“楊夢寰你凶什麼?可是覺著你的武功定能勝過陶玉麼?”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正和姑娘之言相反,在下實無信心能夠勝過陶玉。”趙小蝶道:“既無信心勝人,為什麼凶狠如此?”

  楊夢寰哈哈一笑,道:“一件事放在心中,總歸是難以安得下心,倒不如早些解決的好,”趙小蝶柳眉聳動,冷冷說道:“以天下武林安危為己任,楊大俠好大的口氣啊!”

  楊夢寰道:“既是水火之勢,早晚難免一場,何不早作一場決戰。”

  趙小蝶道:“別說你未必是陶玉之敵,縱然你勝過陶玉,也還有趙小蝶活在世上,只怕也無法讓你稱心如願。”

  楊夢寰先是一怔,繼而浩然一笑,道:“趙姑娘今宵約在下到此,究竟為了什麼?”

  趙小蝶道:“本來要和你談談天下武林大事,但此刻我瞧是不用再談了。”

  楊夢寰突然站起身子,道:“既是如此,在下就此別過。”趙小蝶道:“這般就走,不覺著來去太無價值麼?”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陶玉身後,伸出左手,放在陶玉肩上,口角間笑意盈盈,附在陶玉耳邊說道:“玉兄,不用怕他……”聲音越來越低,終不可聞。

  只見陶玉那俊美的臉兒,泛起了笑容,不住點頭。

  楊夢寰心中暗道:如若這兩人合起手來,為害江湖,只怕是請得朱若蘭下山也難以對付。

  忖思之間,忽見陶玉挺身而起,笑道:“楊兄可是當真想和兄弟拚個生死出來麼?”

  楊夢寰道:“如若陶兄有興,兄弟是捨命奉陪。”

  陶玉笑道:“就算在下不是楊兄之敵,趙姑娘也不會坐視不管,楊兄你可曾算過這一戰的勝機麼?”

  楊夢寰道:“大丈夫只求心安理得,生死勝敗的事豈會放在心上。”

  陶玉道:“楊兄這干雲豪氣,磊落胸懷,實叫兄弟佩服的很……”

  語聲微頓,接道:“好!兄弟就奉陪一戰吧!”

  趙小蝶緩緩取下了按在陶玉肩上的左手,退到一側,大有袖手觀火之意。

  楊夢寰暗中提聚真氣,凝神待敵,心中卻是暗作盤算,道:今日之局,只怕是難有善果,趙小蝶用心何在?實叫人難以猜測,如若她從中作梗,縱然有勝過陶玉之能,也無法生離此地。

  陶玉神情間一派輕鬆,似是對今日之局有了必勝的把握,左掌護胸,右掌待敵,微笑著說道:“楊兄找兄弟拚命,那就請出手吧!”

  楊夢寰望了趙小蝶一眼,揮手一掌拍了出去。

  陶玉左掌平胸推出,硬向楊夢寰掌勢上面迎來。

  楊夢寰心中大為驚奇道,他拳招、劍法樣樣都在我之上,但內力卻比我遜上一籌,何以竟棄長用短,和我硬拚掌勢忖思之間,雙掌已然接實。

  但聞砰然一聲,兩人被震的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楊夢寰隱隱覺著陶玉的內功,似是較過去強了甚多,當下說道:“陶玉,你的身體復元很快,這一掌隱隱之間已恢復未受傷的勇猛。””說話之間,雙手已各攻三招。

  陶玉雙掌揮轉,輕描淡寫的封開六招,笑道:“可是猶有過之麼?”

  楊夢寰道:“縱有長進,那也有限的很。”

  陶玉冷冷一笑,不再答話,全力揮掌搶攻。

  剎那間,掌影飄飄,滿室風生,案上的燭火搖紅,壁間積塵橫飛。

  這座茅屋久無人居住,十數年的積塵,被兩人的掌力震的紛紛飄下,片刻問整個的茅室之內,有如升起了一層黑色的煙霧。

  趙小蝶退在茅屋一角觀戰,眼前積塵飄飄,心中大是厭惡,一運氣,在身軀四周布起了一堵氣牆,落下積塵,難以逼近她兩尺以內。

  陶玉和楊夢寰雖然亦覺那落塵討厭,但已無暇顧及。

  原來兩人惡戰,漸入凶險之境,掌上蓄蘊的真力也是愈來愈強,掌指的變化也逐漸的奇詭惡毒,指襲之處,無不是足以致命的大穴要害。

  這兩人武功相若,誰也不敢輕易有著絲毫大意,生死攸關,縱然是落塵再密一些,也是不敢分心旁顧。

  楊夢寰心知再這般纏鬥下去,那陶玉胸中熟記“歸元秘笈”上的武功,都可一一的得到了印證,無疑給他一個習練武功的機會,心念一轉,立時改變了打法。

  陶玉心中亦是暗作主意,心想:“我今日如能把楊夢寰斃在掌下,趙小蝶亦將永遠斬除了心中一縷痴念,天下才貌雙絕的少年英雄,除了楊夢寰,就數我陶玉……”

  念頭轉動之間,突覺身前壓力大增,楊夢寰右掌迎胸劈來,威勢強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

  陶玉上次和楊夢寰動手時,吃過了一次苦頭,被震盪了內腑,憑仗“歸元秘笈”上的療傷秘訣,和趙小蝶內力相助,才得極快的使傷勢復元。此時突感壓力襲來,本是不敢和楊夢寰硬拚掌力,但因趙小蝶守在身側,又想到必要時趙小蝶會出手相助,竟然舉起了右掌,又硬接下楊夢寰迎胸一擊。

  雙掌相觸,響起了一聲蓬然輕震。

  楊夢寰身子一陣幌動,足下陷落半寸。

  陶玉卻是馬步不穩,退後了兩步,才拿樁站好。

  但他終於把楊夢寰深厚的內力接下。

  雙方各以右掌,牴觸一起,各運內力攻向對方。

  表面上看去,各出一掌相觸,反不如拳來腳往的惡戰凌厲,實則這是武林中一種最險惡的拚鬥之沫,綿綿內力源源由掌內湧出,攻向對方,只要一方內力稍弱立時可分出生死存亡。

  相持大約有一盞茶工夫,楊夢寰內力稍勝一籌,漸佔上風,陶玉卻漸感不支,緩緩仰身向後倒了下去。

  這等互拼內力之戰,雖然不支亦不能逃,陶玉只要一鬆真氣,楊夢寰那滔滔不絕的內力,立可把陶玉震死掌下。

  燭光下,只見陶玉的臉上,汗珠兒滾滾而下,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未,再難過一刻工夫。

  一側觀戰的趙小蝶突然舉步而行,走到了陶玉身後,伸出纖纖玉手,一指點在陶玉的背上。

  陶玉內力陡增,反弱為強,不但平反劣勢,而且反把楊夢寰逼的上身向後傾斜。

  趙小蝶望著楊夢寰赤紅的臉色,肅然說道:“我沒有幫助他,只不過點了他一處穴道,激起他生命中的潛力。”

  她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對楊夢寰解釋。

  其實楊夢寰正運起所有的氣力,在生死邊緣上掙扎,根本未聽清趙小蝶說些什麼。

  雙方又相持一刻工夫,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楊夢寰雖然稍處劣勢,但陶玉亦不能向前攻進一分半寸。

  原來兩人內力相差有限,同時面臨到體能的極限,雖然誰能稍增上三五十斤氣力,就可把對方置於死地,可是事實上誰也不能。

  又相持了一刻工夫,雙方同時發出了喘息之聲。

  黃豆大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由兩人臉上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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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這時兩人已成了欲罷不能之勢,只有這般對峙下去,直到筋疲力竭,死而後己。

  楊夢寰心中已有了必死之志,只要能和陶玉同歸於盡,那就算償其所願,但陶玉卻是大為後悔,想到此後,盟主武林霸業的威風,今日如和楊夢寰同時死於這荒園之中,豈不是滿懷的雄心大志,盡成泡影。

  一個漠視生死,全力施為,但求能為武林消滅一個大禍患,生死在所不計,一個顧惜生命,心有所憾,心理上的影響減少了他的實力。

  但見楊夢寰分分前移,又逐漸的平反劣勢。

  這當兒兩人已成斤兩之爭,誰能使生命中潛力多發揮斤兩之力,就可多一分取勝之機。

  趙小蝶冷眼旁觀,看兩人實已難再支撐多久,再要強撐下去,頃刻間都將身受重傷,當下舉步而上,直對兩人行去,伸出纖纖玉手,雙掌齊出,同時分拍在楊夢寰和陶玉的背上。

  她出手拿捏的時機恰到好處,兩人在同一時間內,一齊失了主宰自己之能,同時垂下了右掌。

  楊夢寰轉過臉去,望了趙小蝶一眼,欲言又止。

  趙小蝶淡淡一笑,道:“你瞧什麼?我如不管你們,這將是一個兩敗俱傷之局,難道你還能勝了人家陶玉不成?”伸手拍活兩人穴道。

  楊夢寰閉目不語,其實此時說一句話亦覺得十分吃力,何況局勢險惡,他必須早些設法恢復體力,必要時以傾盡其能,作孤注一擲。

  陶玉更是在潛心內修,依照“歸元秘笈”上的口訣行功調息。

  楊夢寰不知那“歸元秘笈”記載的導氣之法,行功調息起來,吃虧甚大,不及陶玉來的快速,他尚在運息之間,陶玉已調息完畢,霍然睜開了雙目。

  這時兩人相距甚近,陶玉只要一伸手,就可擊中楊夢寰要害大穴。

  陶玉似是心知此刻出手擊斃楊夢寰,決非趙小蝶所同意,暗中運勁於指,準備在趙小蝶不注意時,暗中施襲,如若一擊把楊夢寰斃於指下,那時趙小蝶心中縱然不悅,也是回生乏術了。

  那不但可以少去了一個阻礙霸業的大敵,而且也少去了一個情場上的敵手。

  楊夢寰仍在運氣調息,對身外險惡的處境,卻是一無所知。

  趙小蝶突然舉步行近兩人的身側,緩緩蹲下了嬌軀,嬌聲說道:“陶玉啊!

  你可想借他調息機會殺了他麼?”

  陶玉道:“沒有的事,這暗施算計的事,兄弟如何能作得出來。”

  趙小蝶嬌媚一笑,道:“你們男子漢,都有些英雄性格,雖是勁敵,但也不願出手暗施算計,唉!如是換了我們女人,那就不用顧忌了。”

  陶玉笑道:“婦道人家倒也是不用篤守信諾,”趙小蝶揚了揚柳眉兒,笑道:“你的武功日有進境,楊夢寰卻已是停滯不前,你現在不殺他,日後殺他也是一樣。”

  這時楊夢寰已然調息完畢,醒了過來,但聞得兩人談話之聲,心中突然一動,暗道:我得聽聽兩人說些什麼。

  但陶玉說道:“趙姑娘,在下心中有一樁不解之事,想請教姑娘一二。”

  趙小蝶道:“什麼事?”

  陶玉道:“自然是關於武功方面了。”

  趙小蝶道:“咱們武功同時得自歸元秘笈上,你不明白的,只怕是我也不知,但卻不妨說出來,咱們研究研究。”

  陶玉道:“在下照那歸元秘笈上記載習練,自信沒有半點錯誤,但近月之中,卻感到內功凝滯不進,不知是何緣故,唉!

  拳招變化之上,我自信已可勝過楊夢寰,只是內力上卻似弱他一籌,始終無法勝他,”趙小蝶道:“這事不足為怪,需知一個人的武功進境到某一種程度之後,都將面臨著一種無法克服的體能極限,不論天賦如何,都無法克制此關,也就是說一個人把他身體潛能完全發揮到極致,這時不但內功難再增進,而且面臨著巔峰的險關,隨時有走火入魔,自爆血管的危險,如何能使武功和滯留的體能配合,一直是武學無法克制的一個難關,你目下的現象,正是如此。”

  陶玉長吁了一口氣道:“難道就沒克服的辦法了麼?”

  趙小蝶笑說:“也許會有,但我還未想通個中的奧秘。”陶玉道:“據那歸元秘笈上的記載,有一種佛、道合壁的大般若玄功,列為內功至上之學,不知能否克服武功極限的難關……”說話之間,突然合掌作勢,雙掌合胸,突然一股暗勁,呼的一聲,由趙小蝶身側穿過,擊中了楊夢寰。

  但聞楊夢寰悶哼一聲,站起身子,步履踉蹌的奔出了茅舍。

  趙小蝶料不到陶玉竟會陡然問下手施襲,想待阻止,已自不及,眼看楊夢寰步履踉蹌而去,心中大怒,暗道:這陶玉心地如此惡毒,非得給他點苦頭吃吃不可。

  回目望去,只見陶玉緊閉雙目而坐,似是已知此舉必將惹怒趙小蝶,索性連望也不望趙小蝶一眼。這時,趙小蝶只要舉手一擊,立可把陶玉傷在掌下,但她強自忍下心中的憤怒,嬌聲笑道:“陶玉,你出手大輕了,這一掌打他不死。”

  陶玉聽那趙小蝶語音柔和,似是毫無怒意,不禁膽氣一壯,緩緩睜開雙目,笑道:“雖然不足要他的命,但那一擊力道甚重,也得十天八天靜養。”

  趙小蝶探手摸出一粒白色丹丸,笑道:“這粒丹丸,補神益氣,你剛和楊夢寰硬拚掌力,消耗不少內力,服了此藥,對你幫助甚大。”

  陶玉伸手接過丹丸,淡淡一笑,道:“這等珍貴之藥,在下要好好的收存起來,備作日後之用。”他生性多疑,竟是不肯服用。

  趙小蝶緩緩站起身子怒道:“你這人如此多疑,咱們如何能夠合作。”言罷轉身而去。

  陶玉急急說道:“姑娘留步。”

  趙小蝶突然口過身來,揚手一指,遙遙點了過去。

  一縷指風,疾射而去。

  陶玉狡詐絕倫,心知自己如若避開趙小蝶這一擊,說不定將引起她的殺機,當下一運氣,微偏身軀,讓過要穴,硬接一擊。

  趙小蝶眼見指風擊中了陶玉,冷笑一聲,道:“陶玉,你處心積慮的想殺掉楊夢寰,但如你殺了他,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我這一指用的很有分寸,點了你一處經脈,使你三個月內武功難有進展。”

  陶玉笑道:“在下自知在短短一兩年內,還不是姑娘之敵,傷死在你的手下,那是敗的心甘情願,你既畏懼於我,何不借此機會取我性命。”

  趙小蝶笑道:“我要你和楊夢寰始終保持個半斤八兩之局,對峙於江湖之上。”

  陶玉道:“是了,我們既無法分出勝敗,姑娘就可在江湖上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趙小蝶道:“那也不是,你和那楊夢寰已面臨了體能負荷的武功極限,要說短期能有如何大進,超越過我,那是大不可能的事,但你有‘歸元秘笈’,可能在半年內越過楊夢寰,你這人手段毒辣,只要你能夠殺,決然不會放過他。”

  陶玉接道:“難道姑娘的成就已超越了體能的極限麼?”趙小蝶道:“我也一樣受著體能極限的困擾,只不過咱們感受的不同罷了。”

  陶玉生恐趙小蝶瞧出了自己負傷不重,趕忙裝出滿臉痛苦之色,閉目不言。

  趙小蝶道:“陶玉,如若你覺著不適,就把那一粒丹丸服下。”也不容陶玉再多說話,縱身一躍,飛出茅舍,四下打量一眼,直向西北方追了下去。

  且說楊夢寰在驟不及防之下,吃陶玉陡然間暗發內力擊中,內腑受傷甚重,強自提聚一口真氣,壓住傷勢,不讓它立時發作,快步向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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