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4-11-14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499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8962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五十四章
“倒是夫人什麼都沒看見,就喊什麼姦夫淫、婦。奇了怪了,夫人怎麼知道這裡有姦夫淫、婦?”
周懷嬰也疑惑的看向錢氏。
這時還靠在床柱上痛苦的周清貞艱難開口:“母親給我喝的綠豆湯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和孫姨娘都這般痛苦……呼呼……”
錢氏臉色發白,原來他們沒有發洩所以藥性還在。
有周清貞這個話茬,春花就好開口,她先是恍然若唔,然後盯著錢氏冷冷的一字一字說到:“你給少爺喝了什麼?‘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真不怕報應?”
錢氏哆嗦了一下,力持鎮定挺直後背站穩:“不懂你在說什麼。”
“呵、不懂?”春花冷笑,如果不是氣急,她不會說出這樣刺人心的話,她諷刺的提高語調“夫人回去看看三小姐和五少爺,還有什麼不懂的?”
“你!”錢氏氣的舉起巴掌卻被春花緊緊抓住手腕,春花常年挖蠍子,手上的力氣大到錢氏疼出淚花蜷起身子。
“做人,還是積點德吧你!”春花一把甩開錢氏。
從院子裡木到現在的周懷嬰終於反應過來,恰好錢氏被春花甩過來,他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到錢氏臉上‘啪’。
“賤人!”
錢氏被拍到地上蹭破手掌,她知道這幾年周懷嬰厭棄她,可是她給了周懷嬰好幾個丫頭,他們還是表兄妹……
“表哥”錢氏用帶血的手掌捂著臉,嘴裡喃喃,看著周懷嬰的眼裡全是無法置信。
周懷嬰一巴掌甩完,手心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到底是多年夫妻又是表妹,看到錢氏眼裡的不可置信,有些心虛的冷哼一聲,甩下袖子別過頭。
剛到屋門的下人看到屋裡的情形,悄摸摸的踅進來,站到自己主子身後大氣不敢出。
還好,總算沒出事,老夫人舒口氣安下心吩咐:“清嗣和長安體弱多病,家裡這幾日太過嘈雜,老二家的,就在自己院裡好好看孩子不要出來。”
說完她轉眼惡狠狠的盯著柳兒,這個丫頭前前後後跟著錢氏,誰知道做了多少吃裡扒外的事情。
柳兒被老夫人的眼光嚇的腿軟,直接跪癱倒地上哭:“老夫人不幹奴婢的事,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呼……呼……”周清貞喘著氣問他“為什麼你帶著孫姨娘的丫頭和六少爺的奶娘……呼呼……”
春花聽得心疼不已,她的弟弟,她放在手心裡看護大的弟弟……這樣煎熬。
“還有院子的下人都走了……呼……”
“……是二夫人下令讓奴婢……領著他們……去給夫人院子裡搬幾塊山石做景……”柳兒邊說邊哭,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早知道她就跟著那幾個搬石頭的,而不是吩咐完了趕著去伺候錢氏。
老夫人心裡一轉有了主意,她冷聲吩咐:“把這嫉妒孫氏得寵暗害主子的丫頭捆了,遠遠發賣。”
柳兒淒厲的慘叫一聲:“不要啊老夫人,真不是奴婢。”
老夫人冷著臉巍然不動,院子裡的粗使嬤嬤上來綁人,柳兒被抓者胳膊往外拖,忽然她奮力掙開撲倒周懷嬰腳下,兩手緊緊拽著他的袍腳,滿臉淚水。
“老爺,柳兒是你的人你救救柳兒,柳兒不想被發賣……”
袍腳被拽的瑟瑟抖動,周懷嬰也不是一點不心疼,床榻間柳兒稚嫩純真……只是老夫人這麼做也是沒法子,總不能讓錢氏擔這個罪名。
他狠心扯開袍子吩咐:“四喜給柳兒五兩銀子,讓賣到好人家。”四喜就是周懷嬰的常隨。
“是”
“老爺!”柳兒哭的聲嘶力竭,又一次被拖走“柳兒不要銀子,老爺救救柳兒、救救柳兒,柳兒是老爺的人……”
聲音漸去漸遠,周懷嬰看著錢氏的眼神,狠的似乎能殺人。
老夫人疲憊的說:“就這樣,冬青扶二夫人回院子,你們也散了各自去當值。”
“老夫人請個大夫來給少爺看看吧,他這樣不行啊。”春花彎腰站在周清貞旁邊,不停的給他扇涼。
老夫人猶豫了一下,這到底是家醜,請大夫來……她敲敲拐杖對周懷嬰說:“你是他老子,該怎麼做去教教他,就……”
“就把我院裡的紫煙給他,那丫頭年紀合適性子溫順……”
“怎麼能這樣?”自己才是弟弟的丫頭,春花心裡說不出的堵“阿貞還小,請大夫來才是應該的。”
周懷嬰冷了臉訓斥:“怎麼叫你家主子的?沒大沒小,還有主子要怎麼做用你一個丫頭來教!”
“……呼……呼……春花,扶我回屋……我自己有辦法……”周清貞掙扎的想要站起來,搖搖晃晃,春花立刻滿臉心疼的扶助他。
“多謝祖母,清貞不需要。”
“祖母也是為你好,你這樣憋下去……”老夫人疼惜的臉色不是作假,她是真覺得周清貞不錯。
周清貞擠出笑:“清貞還有前程要奔,不想為外事分心。”即便這樣還要給錢氏做遮掩,還搭上了柳兒……
老夫人又是疼惜又是欣慰:“好、好、好,你祖父果然沒有錯看你。”說完又瞪向兒子“你也是個男人,你兒子這模樣,你就不知道教教他別的法子!”
別的法子……周懷嬰滿臉尷尬,硬著頭皮:“要不你回去洗個冷水澡。”
“少爺燙成這樣,洗冷水澡是要他的命……”嗎
周清貞歪歪斜斜的攔住姐姐:“扶我回去……我有辦法……”有辦法,當然有辦法,隔著一堵牆多少個晚上他……姐姐……
這邊正在不可開交,外邊來了下人通報:“白舅老爺來了。”
老夫人一愣,看看周清貞被捆著又滿臉通紅的情形,連忙吩咐:“把我的涼轎抬來,送三少爺回去。”
“老二,你去前門迎客我這就來。”
白舉人!春花一邊扶周清貞上轎一邊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這會兒跑來幹嘛。
“春花……白舉人那裡……”老夫人有些猶豫的站在房門口,她可記得春花當年和周清貞去找白舉人告狀的事兒。
“老夫人放心,他是親家老爺,奴婢不過一個小小下人,挨不上邊兒。”春花一點兒也不想周清貞,和那虛偽的人沾上邊兒。
兩個粗壯的婆子抬著涼轎到小院外停下,周清貞吹了一路的風,也或許是藥效過去了點,他藉著春花的手掙扎下來。
“麻煩兩位嬤嬤了”
春花從腰裡摸出幾枚銅錢,遞到兩個婆子手中,可她這會沒心情去美:他們也是給得起賞錢的人。
塞完銅錢春花焦急擔憂,扶著顫巍巍的周清貞走進小院:“覺得怎麼樣?要不姐去縣裡藥房抓點藥回來?”
小院外兩個婆子,看看青春正少的兩個人,攙扶著走進小院。掂了掂手裡的銅子兒,彼此遞了個大家都明白的眼神兒……嘖嘖,趕明兒這府裡又多出一位姑娘來。
進了屋子周清貞不再克制自己,雙腿軟軟直往地上癱,又頭疼欲裂的痛苦呻吟,還有那個地方好像下一刻就要爆開。
春花急的滿頭汗用盡全身力氣,把他半拖半拉弄到炕上:“阿貞你忍忍,姐這就去給你買藥。”
第五十五章
“姐姐!”
周清貞煎熬的恨不得在炕上翻滾,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自己,太過用力,以至於渾身上下和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阿貞!”春花撲回來,看著少年通紅扭曲的臉,急的手足無措。
“姐姐……呼……”
春花的靠近仿佛更猛的春藥,讓周清貞更加痛苦“……呼呼……把我解開……然後……呼呼呼……出去……”
“好,馬上。”春花沒有任何顧忌立刻動手連拉帶撕。
在孫氏那裡,就是周清貞抱著她顫抖的要求‘姐姐把我也綁起來。’哪怕難受到要撞牆,哪怕渴望到要死,周清貞也克制自己的胳膊和手,渾身戰慄的讓春花捆住他。
胳膊和手一得到自由,周清貞就想撲倒姐姐在她身上舔舐撕咬放縱。可那是他的姐姐,將要嫁給別人的姐姐。
“……出去……快……呼呼……出去!”
春花眼裡含淚忙不迭轉身就跑,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她是不知人事,可是阿貞的情形她心裡有數,村裡的姑娘有幾個沒見狗兒發情。
王八蛋為什麼要這樣對阿貞!
春花走了,她的馨香卻還縈繞在周清貞鼻端,少年把手慢慢伸下去“……姐姐……”赤紅的雙眼合起來。
腦海裡全是姐姐的模樣,沒有外人不用再壓抑自己的感情,寂靜的小屋裡不一會傳來粗重的喘息,激烈而火熱似乎能把空氣點燃。
喘息中有一道微弱的聲音若隱若現“……姐姐……”
白敬文坐在前廳左手茶碗右手茶蓋,慢悠悠的撥著裡邊的茶葉,一派怡然的樣子,似乎全然沒看見前廳那座白玉彌勒佛。
那彌勒佛七八寸高:質地細膩油性佳,人物飽滿圓潤,面如玉盤五官逼真,笑臉喜慶祥和眉眼彎彎,神情歡笑愉悅十分有感染力。
附庸風雅!廳裡忽然響起‘叮噹’脆聲,白敬文蓋上茶碗放到一邊。他不會承認自己心裡嫉妒,沒有一個能拿出手,卻憑著祖宗錦衣玉食。
“大舅兄貴腳踩賤地,真是不勝榮幸。”周懷嬰略帶幾分諷刺的進來拱手,說起來自從白氏過世,白敬文有近十年沒來過周府。
白敬文眉目淡淡的站起來拱手:“子淳老大不話還需慎重幾分”
子淳是周懷嬰的字。
“白某果真當周府是賤地,當年就不會把妹妹嫁過來。倒是子淳可還記得我這舅兄?清貞中了院試案首,竟然沒有報喜?如果不是白某接到官報,恐怕自己的外甥將來中舉都不知道。”
這些年兩家幾乎斷了來往,也就逢年過節派管事送些節禮了事兒,周清貞連中三元,周府當真忘了送喜報,這是他們理虧。
周懷嬰答不上來索性含混過去:“家母正在內廳等候,舅兄請。”
白舉人眉目淡淡的掃了一眼周懷嬰,若不是當年老太爺,他怎麼可能把妹妹嫁給這種一無是處的二世祖。
白敬文習慣性的忘了當年嚇煞人的聘禮。
老夫人坐在正屋,看到白敬文在周懷嬰的陪同下進來,在紫煙攙扶下站起來迎接:“清貞考中秀才,原本想挑個吉日給親家舅爺報喜,卻不想舅老爺自己先來了,倒是我們周府失禮。”
一邊笑,一邊伸手示意:“舅爺上座。”
周懷嬰跟在旁邊心裡竊喜,還是老娘厲害先給下馬威。
白敬文覺得跟個女人辯口舌難免落下成,因此淡淡的撩袍坐下:“清貞呢,怎麼不出來行禮?”
老夫人在紫煙攙扶下慢悠悠落座,臉上笑的矜持客氣:“這幾天府裡道賀人多,清貞多喝了幾杯這會正睡著,想必晚上就可以來給舅爺見禮。”
“才剛束髮竟然飲酒作樂,胡鬧。也罷,前幾年清貞求白某指導課業,當時他年紀幼小,白某不忍心他離家太久,這次一併帶他回省府親自教導。”
白敬文語氣淡淡,周懷嬰面露譏笑:這是看著要出息,來搶人呢。
老夫人心裡冷笑,面上和悅:“多謝舅爺關心,只我們已經幫清貞報了東安書院,不麻煩舅爺。”
“東安書院固然好,只是怎比白某做舅舅的上心?”
兩個人言辭機鋒,直到晚飯後周清貞才來見禮。他面目煞白憔悴,頭髮明顯剛洗過的,行走間有幾分輕飄飄的樣子。
白敬文看的十分不滿訓斥幾句,又說:“你這樣如何讓人放心單獨求學,且跟舅父家去,舅父親自教導于你。”
老夫人坐在一邊捏緊拐杖,中午錢氏才害過三孫子,要真跟白敬文走了,將來都是白家的體面……
老夫人換出笑容剛要開口,周清貞垂眼揖手:“多謝舅父掛心,只是家裡已有安排,不好再勞煩舅父。”
老夫人心裡一松,臉上的笑容真實起來。可她哪裡知道周清貞看到舅父,首先想到的是那一年,姐姐挨了十板子,那樣活潑好動的姐姐趴在炕上不能動。
還有他娘,若不是舅父,他娘怎麼會鬱鬱早逝。
最終白敬文沒能說服周清貞跟他家去,只說好周府宴客結束一起回省府。
過了兩日樊縣典史攜夫人來喝喜酒,大老爺、二老爺在前廳作陪,白敬文也勉為其難相陪在一側。典史鄭夫人則在內院和錢氏說話。
兩人言笑晏晏說些衣裳首飾,氣氛倒也和樂,只是正說話間,院外來了一個粗綢衣裙的黃臉婆子,臉皮瘦成一褶一褶。
進來後一雙眼睛老鼠似的滴溜溜亂打量:“給兩位夫人請安。”說完跪下磕頭。
錢氏對鄭夫人抱歉的笑笑:“不怕夫人笑話,我那兒子初生時聰慧可愛,誰知越長越不濟……”
錢氏捏著帕子沾沾眼角:“如今竟然癡兒一般,原只當天生愚笨,可如今他嫡親的哥哥連中小三元,我就想著總歸是一個老子,也不該差太遠。”
錢氏放下帕子做出一副強自堅強的模樣,指了指跪著的瘦皮婆子苦笑:“聽說馬道婆很有些道行,我也是再沒法子,算是病急亂投醫,看是不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馬道婆諂媚的向上笑笑,露出幾顆缺失的黃牙:“夫人放心,但凡真有不乾淨的,老婆子定能替夫人分憂。”
不一會那婆子設香案燒黃表,翻著白眼兒嘴裡嘀嘀咕咕,看起有些滲人。忽然她大叫一聲,魂魄離體般摔倒地上。
冬青心裡隱隱不安,她被老夫人派過來說是伺候二夫人,其實是看著她別出事端。
錢氏笑著對鄭夫人解釋:“這是魂魄出遊,請六丁六甲幫忙查找邪祟。”
冬青終於明白過來,渾身一陣雞皮疙瘩——三少爺!她想要找藉口出去,卻被錢氏指示的團團轉。
不一會馬道婆清醒過來,從地上爬起來:“二夫人有著落了,貴府五少爺被人使了魘鎮之術,三魂中胎光被毀……”
“什麼!”錢氏一副震驚憤怒的模樣。
胎光源于父,主智慧。
“夫人,那魘鎮之物還在呢。”
“在哪裡?現在就帶我去。”錢氏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說道。
鄭夫人全程微笑臉,錢氏相約也不忌諱,跟著一起去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