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的人] 戈壁水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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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兒童福利院之行

李大山看了處理結果，雖然覺得有點不解恨，但是這事兒也沒有必要鬧大，而且鄔剛出事也是錢多了燒得慌，還不算窮凶極惡，於是就同意黃豐田的報告。不過，李大山還是留了個心眼，要黃豐田在鄔剛簽字畫押以後，將這筆錢當著鄔剛夫妻的麵交給鄔剛他老婆，免得以後他再起“花花心思”。黃豐田也覺得這樣最好，高興的點頭答應了。後來，黃豐田想起鄔剛領款時的沮喪表情以及他老婆怨憎的眼神，都覺得這事兒辦得實在是太地道了。

鄔剛退出來的10股份，李大山也沒有全留下，而是無償贈送給了劉強5，讓他搖身一變成了富人。農場原來還有人以為最能幹的劉強得罪了李大山，被邊緣化了，結果短短半年時間，劉強不僅被提拔為子公司的副總經理，而且還免費得到了5的股份，大家都開始覺得，在農場信不得謠言，還是踏踏實實做事好的多，一些平時喜歡胡亂猜想的人也沒了市場。而鮮魚銷售公司那邊的股東也老實了很多，因為他們的老婆都在拿鄔剛說事兒，把他們看得緊緊地。此事發生以後，李大山也沒有隱瞞，而是召開幹部職工大會作了通報，要求大家戒驕戒躁，保持平穩的心態和踏實的工作態度，免得得意之時忘了形。此後，整個農場，特別是領導層的作風更加務實，更加謙虛了，這也算是壞事變好事吧。

就在這個小型整風行動進行的同時，春節終於來到了大西北。過去的一年是八鯉農場擴大優勢產業，實現多產業布局的一年，也是八鯉農場條塊化管理，實行責任分工到人的一年。當然，這一年更是豐收的一年。一是八鯉牌鮮魚銷售情況火爆，基本上保證了每年可以上市的一千八百萬斤鮮魚全部賣掉。而且鮮魚銷售公司成功打入外省市場，店麵擴展到了六家。二是兼並劉福和劉善成的養殖場以後，雜交灘羊的養殖實現了快速擴張，並順利的與外商達成銷售協議，成為農場的又一經濟支柱。三是收購肉業公司並擴建皮製品加工車間，經整頓後初步實現了良性運營。四是沙雞、馬鹿飼養情況良好。全年賣出沙雞共計50000餘隻，回款500萬元。馬鹿取茸二次，共計鮮鹿茸4500餘斤，目前市場價每斤600—700元，但是李大山一斤也沒有賣，全部都存放在小型凍庫裏麵。五是野駱駝、mi蜂、黑天鵝種群逐漸壯大。二十多隻小野駱駝長得也非常快，五十多隻野駱駝相對他們瀕危的種群來說已經不少。mi蜂已經完全霸占了李大山為他們隔離的半個山坡，灌木叢中到處都是蜂巢。二千隻黑天鵝也產下了八千枚鵝蛋，全部孵化成功，種群擴大到了一萬隻。六是成功收購兩家農信社，組建草原商業銀行。目前，銀行業務發展非常迅速，原來精簡為40家的營業所，也擴張到了52家，員工增長到了500人。存貸款業務總量同比增長200以上，這主要是李大山大量注資、存入資金，寧強合理安排存貸業務的緣故。有了錢，寧強當然不會讓它在銀行打瞌睡，全部都貸給了前景看好的項目。七是狼狗、獵隼數量不斷增多，不僅成為保護農場的重要力量，而且也是農場員工24小時的夥伴，同時為八鯉農場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而最讓大家開心的還是李誌遠和李奕帶來的好消息，他們倆期終考試都在各自的班上進入了前十名的位置！以前，由於長時間輟學，兩個小家夥剛開始的學習成績都不怎麼好，但是李大山、李春花特別是劉阿姨非常耐心的教導他們，給他們溫暖和幫助。尤其是長假期間，劉阿姨和黃教授每天都要教他們讀書、寫字、彈琴，培養他們的情操。兩個孩子經曆了苦難，都特別刻苦，學習成績開始穩步上升。而且初步掌握幾門特長以後，和班上的其他孩子也有了共同的愛好和興趣，社交圈子也大了，這對他們養成良好的心態，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非常有幫助。

為了獎勵這兩個孩子，也為.了兌現當初的承諾，李大山帶著他們兩個以及農場的中層以上幹部，準備到草原市兒童福利院獻愛心，去看望那些遭遇苦痛但仍然天真可愛的孩子們。由於經濟發展滯後，草原市的孤兒也特別多。近年來，福利院每年都能接到近100名棄嬰，其中三分之一是殘疾兒童。目前市福利院共有孤兒400多人。這些孩子平時的花費除了依kao政府支持，很大部分就是kao社會捐款的幫助。管理福利院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因為其中的部分智障和身體嚴重殘疾的孩子需要護工24小時的看護，否則就可以出問題。

李大山自己也是一個孤兒，以前.他也經常不定期的給福利院寄點錢或是衣物，但是數量、金額都不算大。現在農場發展好了，資金多了，李大山就準備多資助一些。經過與張副秘書長的聯係，李大山基本清楚了草原市兒童福利院的情況。政府投入不足，社會捐助不旺，機構運轉困難，這就是最簡短、最恰當的評價。所以這次李大山帶來了一份重禮，不過具體數字就連張副秘書長都不知道。

等李大山一行到了福利院，張.副秘書長和福利院甄院長已經等在了門口。李大山放眼望去，400多個孩子就在大門內的院子裏等候著。眼下正是大冷的天，李大山一下子就急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讓孩子們進去！這要凍壞了可怎麼得了！”甄院長本來想上去和李大山握手寒暄，但是聽了這話，隻好先招呼員工把孩子都帶進去。李大山把張副秘書長叫到一邊，問他怎麼回事。張副秘書長無奈的告訴他：“大山，你可能不知道。無論誰來了福利院，都是這個待遇。甄院長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要不讓來捐款的人看看這些可憐的孩子，那錢就不容易拿到啊！”李大山心裏納悶，嘴上問道：“難道孤兒還有不可憐的嗎？我看那些人是來作秀的，根本不是獻愛心！”張副秘書長歎了口氣：“唉，都怪我們市太窮了！財政收入保了機關事業單位和學校醫院的運轉以後，剩下的那點錢還要扶貧，搞基礎設施建設。投到社會福利保障上的錢實在是太少了。”

進了大院，李大山才仔細打量這個地方。給李大山.的第一印象就是，福利院實在是太破舊了。絕大部分的房子還是老式的磚瓦房，外麵沒有粉刷，紅磚表皮都逐漸剝落了，坑坑窪窪的。院子裏除了兩幅破舊的籃球架，也沒有什麼娛樂設施。甄院長見李大山一臉嚴肅，也不敢上來打招呼，生怕得罪了這個財神爺。就在這樣怪異的氣氛下，李大山來到了屋內，單層玻璃、斑駁的黑板、破損的水泥地、顏色樣式各異的課桌，這一切都昭示著400多個孤兒的實際處境。

“甄院長，難道福利院賬麵上一點錢都沒有嗎？就是.其他的不能解決，難道孩子們學習的地方也不能收拾一下嗎？”

甄院長聽了，結結巴巴的回答道：“賬…賬麵上…早就.沒有錢了，現在…孩子們吃飯都是…前段時間愛心人士送來的米麵油。因為沒錢，我們福利院的員工…都三個月…沒有領工資了。”聽了這話，張副秘書長非常不好意思：“每年核撥的經費就那麼點，但是福利院的孩子卻越來越多，從原來的200來人已經增加到了現在的400多人，所以……”李大山聽了也是一陣難受，但還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覺得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再怎麼說，也不能少了孩子們的吃飯錢。我這裏一點心意，你先拿著。”

說完，李大山將.一張現金支票遞給甄院長。甄院長一看支票上的數字，直接就往後倒，幸虧李大山反應快，把他一把托住。張副秘書長覺得奇怪，湊上來一看：好家夥，一千萬元！甄院長激動的拉著李大山的手說道：“你可真是大好人啊！別的老板來，都要我們前迎後送，陪著小心，最後不過捐個幾千元的東西，有些孩子們還用不上。但那畢竟是一份愛心，我也隻得感激的收下。這位老總姓李吧，我代這些孩子給你鞠躬了！”說完，掙拖李大山的手，就給李大山鞠了一躬。李大山反應不及，在他鞠第二個躬的時候才把他拉住。

李大山動情的說道：“你也不要這麼客氣，我剛才那話也不是說你。你們這些福利院的領導員工要照看這麼多孩子，也不容易！這些錢，拿去先解決一下孩子們的生活和學習問題，另外員工的工資也得發了，沒有誰可以永遠無償奉獻。明年開春了，我那裏正好要搞建設，到時候我要建築隊把福利院也翻修翻修，讓孩子們住上寬敞明亮的新房子。錢還由我來出，不動你這錢！”

甄院長苦了這麼多年，突然之間，錢的問題，房子的問題全都解決了，想要對李大山說點感謝的話，卻是喉頭哽咽，一句也說不出來。李誌遠和李奕感同身受，竟是站在旁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惹得李春花、柳銘銘、劉阿姨等女同誌都掉了眼淚，就是男人們的眼眶也都濕潤了。李誌遠還主動把早就準備好的積攢下來的零花錢都拿了出來，遞給了甄院長：“甄爺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其實我和妹妹也是孤兒，是大山哥哥他們收留我們，才讓我們過上了好生活。你拿這些錢給他們買些好吃的吧。”甄院長托著這三百多塊錢，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在李誌遠的示範下，其他人都紛紛獻出了自己的愛心，大家都把自己身上的錢掏了出來，其中劉福、劉善成、寧強等人都是老總級別的人，身上一般都有幾千上萬元錢，光他們三人就捐出了三萬多元。最後農場幹部一共捐款近五萬元。李春花還把農場給孩子們買的學習、生活用品交給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清點。

交接完款物，李大山等人來到孩子們中間，和他們交談，了解他們的生活、學習情況。由於很多孩子都有殘疾，性格比較孤僻，不愛和生人交談。李春花就發動柳銘銘、李奕表演節目，調動他們的積極性。這樣一來，很多孩子都圍著她們兩人打轉，想和她們交朋友。這時，護工阿姨把農場送來的餅幹等食物拿給孩子們，並且告訴他們，這些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給他們送來了好多好吃的，還有一大筆錢，讓他們感謝李大山等好心人。這些孩子拿著餅幹，微笑的臉龐顯lou出真誠的感激，齊聲向他們說道：“感謝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愛心，我們一定會銘記你們的恩情！”李大山聽了，連忙製止護工，不要這麼做。

這時，大家發現一個5歲左右的男孩正坐在地上撿自己掉了的餅幹吃。他就象機器人一樣，一塊一塊的往自己的嘴裏塞，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在幹什麼。護工連忙上前，把他拉了起來，並且要他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可是他隻是呆呆的笑著，一動也不動。李春花見了這個孩子，非常心疼，上去疼愛的撫摸著他略顯肥大的腦袋，並且摘下自己佩戴的一塊玉佩給他戴上，嘴裏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過了一會，這孩子好像真的聽懂了一樣，對著李春花笑了一下，搞得李春花又摟著他疼愛了一番。

福利院還有一個奇特的現象就是大孩子照顧小孩子。由於人手不足，福利院就教比較懂事的正常孩子帶小孩子，防止孩子太小發生意外。大家看著這些本應在父母的懷抱裏撒嬌的孩子，有模有樣的教導比他們小的孩子，心中不禁湧上一股憐愛之情，希望這些孩子健康成長，沒有煩惱，永遠都快快樂樂的。

在閑談和遊戲之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時也到了李大山他們離開的時候。一一辭別念念不舍的孩子，感激不已的甄院長，滿心激動的護工，李大山等人就上了汽車。李誌遠和李奕還在車上對著孩子們大喊：“再見！你們要保重身體，我們一定會再來看你們的!”福利院的孩子也用自己的聲音表達著對恩人的感激和牽掛。

回到農場，大家都覺得，這次福利院之行是一次心靈的洗禮和升華，以後就是農場不組織，他們也會經常去看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李大山惟願大家都能這樣想，並且大方的表示，以後休息時間去福利院，場裏麵負責派車。現在農場業務擴張很快，已經購買了三輛小汽車，一輛大客車，五輛大貨車，基本上能保證業務用車。

私下裏，李大山還拉著李春花問道：“我記得你那塊玉佩還是上次發五萬元獎金時，你花了八千多元買的，怎麼就舍得送給那孩子呢？”李春花不高興的回道：“你以為我真是財迷啊？那孩子多可憐呀，我希望那塊玉佩能保佑他這輩子平平安安的，再也不會有不好的事情降臨到他頭上！大山哥，以後，我們有空再去看他吧。”李大山覺得李春花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內心還是很細膩的，隻是不怎麼表現就是了，對李春花的請求，他非常高興的答應了。

……………………

而烏塞得姆在第一批羊肉驗收合格後，也已經交由靈遠的貨運公司將冰凍好的三千隻灘羊胴體運回了國內。他在那邊有一家綜合性的大型商貿公司，從反饋回來的信息來看，八鯉農場的灘羊比較受歡迎，盡管價格比其他國家的進口羊肉貴上一些，但是因其口感細膩，肉嫩湯鮮，顧客還是踴躍購買。李大山拓展國外市場的第一步取得了成功。

可唯一遺憾的就是烏塞得姆這個家夥以照顧小烏為由，賴在農場不走了。李大山幾次和他談話，說他那麼大的生意，還是回去照看到，不然出了問題就不好了。可是他卻說，他的生意都是專人負責，賬目定期發給他審核，在不在都一個樣。但是小烏就不一樣了，如果他不在，李大山對他的小烏不好，委屈了他的寶貝，那就糟糕了，所以他必須留下來。李大山見他胡攪蠻纏，也拿他沒辦法，誰叫他是農場的大主顧呢！

不過這家夥確實很喜歡小烏，平時都和它在一起。但是一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就會第一個出現在食堂裏。如果當天有羊肉、鮮魚，那他就連話都不說一句，隻顧埋頭夾菜吃飯；但是一旦沒有他喜歡的菜品，他就會不斷的嘮叨，說農場的夥食太差了，對員工太苛刻了，搞得李大山不甚其煩，隻好安排廚房每天都弄點美味給他。有了美味，他也不管員工的生活了，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

由於農場各項事業發展順利，這個春節，八鯉農場充斥著歡聲笑語，洋溢著憧憬未來美好生活的喜悅之情。為了感謝廣大員工的辛勤付出，李大山再次提高了年終獎的標準。中層以上幹部每人二萬五千元，一般員工一萬八千元。有了這筆錢，明年新房子修好之時，大家都不用向家裏要錢，就能購置齊備基本生活用品了。而李春花、李賀的股份分紅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拿錢來做什麼。在一年一度的團圓飯上，中層以上幹部各抒己見，集思廣益，為農場下一步的發展提供了很多建設性意見。

但就在大家祈盼新的一年八鯉農場將加快發展的時候，意外情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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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扶貧慶**暨經驗交流大會

三月五日，張副秘書長在事先沒有通知的情況下，一個人開車趕到了八鯉農場。李大山發現他顯得有點著急，知道可能有大事發生，也沒有多問，直接把他帶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張副秘書長一坐下就直接說道：“大山，日新村扶貧開發慶功暨經驗交流大會要提前到三月八日召開。正式文件今天已經下發，時間很緊，你得馬上做好各項準備工作。何書記交代，這件事情非常重要，你要多費心，萬萬不要出了紕漏！”

李大山疑惑的問道：“原來不是商定的四月份召開嗎？怎麼突然改時間了呢？”

張副秘書長顯得有點累：“何書記也說了，這件事情可以對你透漏一二，但是你千萬不要外傳。下個月，省裏麵將有重大人事調整，一把手被調至中央二線領導崗位。接替他的將是目前省裏的二把手。據可kao消息，何書記將會被調到省政協出任副主席。”

李大山聽了，非常驚訝：“什麼？！何書記的年齡，我記得不錯的話，才49歲！怎麼可能會到政協去呢？”

張副秘書長苦笑一聲：“唉，我.早就和你說過，官場的水很深，一般人是不能理解的。上麵說你行，你就行。要說你不行，那也得趕緊把位置讓出來。何書記還說，他走了以後，草原市的書記很可能在古市長和屈副書記之間產生。如果是古市長還好，萬一是屈副書記的話，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你以後要多注意，保護好農場和周圍群眾的產業。隻要你不越軌違規，想必他也不敢公開限製、阻擾農場的發展。”

李大山聽了非常感動。何書記自.己的位置都丟了，還想著他這個並不算親近的人，這是多好的領導啊，怎麼就不能讓他在草原市多待幾年，或是提拔重用呢？可是現在這事看來已成定局，李大山也隻能沉穩麵對。張副秘書長又和他詳細交代了一些籌備會議的要點以後，飯也沒吃，就立即趕回去了。

張副秘書長走了以後，李大山.立即通知場部領導、子公司領導到農場開會。在會上，李大山把日新村扶貧開發慶功暨經驗交流大會日期提前的事情做了通報，並含糊的講到，以後農場的發展環境可能會有一些變化，要大家在工作注意各種意外情況，一旦發現，立即向他匯報。特別是銀行那邊，接下來一段時間，暫停各類大額貸款，等到合適時間再說。在座的都是把握全局的人物，大約也猜到了是個什麼情況，但是李大山不說，他們也就知道不能問，隻是默默的盤算自己主管的業務是否有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回去以後好做相應處理。

會議散後，其他人都走了，但寧強留了下來。李大山.笑著說道：“我就猜你要留下來。說吧，想問什麼？”寧強嘿嘿一笑：“我問你？怕是你問我才對！我知道你得到了什麼情報，今天早上我導師才給我打電話，說了我們這裏政局的最新變化，你就不想打聽打聽？”

李大山一聽，心裏的好奇因子都冒了上來：“哦？你還.有一手情報，快，給我說說！”

寧強表現欲得逞，也就給他說出了詳細情況：“我.導師說，我們這裏即將發生的變化，和上麵某位領導力挺北庭省二把手有很大關係，一把手也是因此提前退下來的。而你今天說的情況，應該是這個事情的連鎖反應了。說吧，是不是何書記給你說，他馬上要走了？”

李大山覺得寧.強這人真是聰明極了，一下子就猜中了：“嗯，你說得不錯。我也不瞞你，上午張副秘書長才來農場，和我說了大致情況。何書記要到省政協去當副主席，以後草原市可能就由古市長或是屈副書記掌舵了！”

寧強：“哦？這個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按理，何書記年齡不大，不應該這麼快退居二線呀！我們省這個二把手的動作可真快啊！不過，我可要告訴你，何書記提前召開慶功大會可能會引起一係列連鎖反應，到時候農場可能會比較被動，你可要考慮好。”

看到李大山疑惑的表情，寧強接著說道：“何書記這是為了不讓別人來搶本屬於他的勝利果實，不得以而為之的一個辦法，這對農場有利有弊。好的一麵是農場扶貧的成果得到了政府的肯定和支持，以後要擴展此種模式有了前提，農場服務社會的成績得到了廣泛宣傳，對擴大農場的影響力有一定幫助；壞的一麵是繼任的領導肯定認為你和何書記是一個‘戰線’上的，以後會因此為難農場。如果以後是古市長接替倒沒多大問題，要是一向和兩位主要領導頂牛的屈某人上了台，他一定會給你小鞋穿！”

李大山經曆了一次挫折，對現在的大好局麵非常珍惜，他咬了咬牙，堅決的說道：“就算何書記不在這裏了，但我還得把八鯉農場發展下去，而且還要越做越好，越做越大，讓農場和周圍的鄉親都過上好日子。如果有人要使陰謀詭計，我也不會束手待斃！”寧強也是被人陷害遠走他鄉，最明白李大山現在的心境，他上前拍了拍李大山的肩膀，對他說道：“一個人要取得非凡的成功，就必須經受住常人難以承受的考驗和磨難。大山，你比我強！當年如果我抵製住了誘惑，或是在挫折之後盡快的恢複過來，我的事業可能比現在好上很多倍。……不過我也不後悔，因為如果不是那樣，我也不可能結識你這位好朋友，讓我重新找到了人生的舞台。我相信，隻要我們大家攜起手來，團結一心，沒有任何困難可以壓垮我們，我們的事業一定會更加壯大！”說完，兩人都相視一笑。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八鯉農場上下可以說忙得前腳打後腳，眼睛閉上了都在做事，因為要準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按照會議安排，草原市四大班子，市級各部門，各縣市區以及全市各鄉鎮主要領導都將到會。光是就餐人數就達到了800多人，這還不包括記者、隨行的司機等其他群體。而且張副秘書長專門叮囑他，這次午餐的標準一定要高點，菜品精細些，李大山明白，這是為日後的政局變化做點聊勝於無的補救工作，雖然不一定管用，但是如果不好好準備，得罪了這些人，那就糟糕了。

而會務上，也有一大堆材料、標語以及現場會會場要用心籌備，盡管有市委、市政府派出的專門人員牽頭協調，但是由於八鯉農場是此次會議的主角，所以很多事情說到最後，還是要農場一班人來做才行。而且日新村那邊缺乏人員從事材料整理工作，農場也幫助做了大量的事情。不過不管怎麼樣，在大家的忙碌中，時間最終還是流逝到了五月八日。

這天一大早，李大山就組織農場幹部職工以及日新村的村民在幹道旁的岔路口敲鑼打鼓的歡迎領導的到老，鞭炮聲和群眾的歡笑聲向世人昭示著這塊貧瘠的戈壁灘上的巨大變化。等領導們一拐進岔路，就看到道路兩旁綠樹成蔭，樹木繁茂，歡迎的人群裏笑語連聲。這路全是上好的水泥路麵，車隊平穩而緩慢的行駛在林蔭道上，車隊由三十多輛中巴車組成，大約行駛了幾分鍾後，就在農場大門口停了下來。李大山和張副秘書長等協調人員做了簡短交流以後，車隊直接往長風縣日新村開去。

按照議程安排，所有領導和記者首先參觀了日新村集中搬遷新村生產生活情況，唐書記給大家介紹了新村扶貧的由來、發展和目前的成效，言語間對八鯉農場無私的援助充滿了謝意，當然也對上級領導出資建設全村新房滿懷感激之情。何書記曾經來過一次日新村，對這裏的一切都非常有信心，所以他安排大家進村入戶，自由行動，仔細考察，了解村民的生產生活情況，傾聽他們講述搬遷前後的巨大變化。

這種形式在扶貧開發現場會中非常罕見，加之解決貧困人口的吃飯問題是草原市各地亟待解決的突出問題，所以這些來自各地的重要領導都非常重視此次入戶調查，聽到指令，一個個都跑到了村民的房子裏向他們詢問搬遷以來的各種細節。就連麵色冰冷的屈副書記也走進了一家村民的房內，具體問些什麼，就隻有等到會議結束時，要唐書記去打聽了。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以後，大家都回到了指定的會議地點。幾百名草原市各條戰線的領導都顯得有些激動，看得出來，他們從村民那裏看到了扶貧工作的希望和未來，這種激動是期許奇跡在自己轄區內出現的渴望。

大會地點設在日新村村委會大樓前的空地上，今天日新村扶貧慶功暨經驗交流大會就在這裏召開。會上，唐書記再次詳細的講解了日新村搬遷起來的發展情況，李大山代表八鯉農場介紹了幫扶工作的主要思路、具體做法以及初步成效，最後何書記上台做總結性講話。在講話中，何書記對日新村扶貧開發模式給予了極高的評價，認為這是草原市扶貧工作的希望所在。同時他還高度讚揚八鯉農場在履行社會責任，實施人文關懷方麵做出的突出貢獻，除了日新村扶貧工作，他還點了樓坪村土地集中流轉模式，捐款一千萬給草原市兒童福利院等事例。台下的領導、幹部、群眾一千多人聽了何書記的講話，都覺得八鯉農場確實是有社會擔當的企業，短短二年多時間，不僅實現產業發展的跨越式發展，而且在社會責任方麵做出了這麼多突出成績。

在講話中，何書記要求各地各部門認真貫徹落實市委、市政府的決策部署，把扶貧工作納入重要議事日程，精心組織，狠抓落實，同時要解放思想，轉變觀念，以打造創新型產業示範區等模式推動扶貧工作從點到麵的突破。各地領導聽了這話，都明白這是市委市政府給他們鬆綁了，大家都在期盼著和李大山深入洽談一次，看看有沒有合作的空間。會議上，何書記、古市長等領導還代表草原市委、市政府向八鯉農場、長風縣、安豐鎮等單位頒發了扶貧工作突出貢獻獎。

此次會議，草原市電視台做了全程電視直播，全市縣、鎮、村等各級行政機構都組織廣大幹部職工在各自會場收看了會議實況。這不僅讓日新村的名字傳到了全市人民群眾的耳中，而且也將八鯉農場推向了草原市政治舞台的焦點位置。看了電視轉播的基層幹部、群眾都在期盼什麼時候自己家鄉也能像日新村、樓坪村一樣，和八鯉農場開展合作，過上幸福、富裕、文明的新生活。

大會結束以後，全部領導幹部、記者等又來到八鯉農場參觀考察。大家對一個個麵積並不算大的農場竟然能一年創造十幾億的產值都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一個個數據，一件件實物都告訴他們，這一切全是真實可信的。而且農場不需要政府扶持，也不需要銀行貸款，實在沒有必要欺騙眾人。更何況，李大山現在自己就有一家銀行。參觀的領導發現農場現在的幾大主要產業市場前景都非常不錯，一個個都在琢磨自己那裏可以引進哪項產業，帶動當地農民發家致富。

午餐一共安排了一百桌，不僅大禮堂全部擺滿，就連辦公大樓那邊也安排了二十多桌。菜品大都是農場的特產，灘羊、黃河鯉、鰱魚、沙雞都上齊了，甚至還有鮮鹿茸燉烏龜，雖然鹿茸加得很少，但是菜品的檔次上升了很多。這樣一桌子菜在城裏麵的大餐館可能要二千元以上，但是對於農場來說，成本並不大，所以李大山還承受得起。不過，這些吃慣了美食的領導見了這麼多“野味”，加上忙碌了一上午，都是胃口大開，開懷暢飲，大飽了一次口福，同時也對八鯉農場的各種特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宴席上，李大山給各主桌的領導都逐一用大杯敬了酒。一圈下來，李大山在沒有吃菜的情況下，至少喝下了二斤多酒。各位領導見他神色自若，談笑依然，都是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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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鮮鹿茸的神奇**效

臨走之前，何書記把李大山單獨叫到自己車上，和他大致做了一些交代，內容與張副秘書長講的差不多。但是李大山聽著，更能感受到何書記突然遭遇挫折的那種落寞、孤獨。不過，何書記畢竟是做了這麼多年的領導，倒不會被這點困難嚇倒，李大山也沒有刻意安慰他，隻是對他的離開表示非常惋惜，說以後農場缺少了他的支持，發展肯定要艱難得多。等到領導走的時候，李大山給每人都準備了一點禮物。正縣級以下的都是灘羊腿一隻，正縣級以上則是鮮鹿茸一段。不過就是這一段鮮鹿茸，給李大山帶來了很多騷擾電話，當然也有隨之而來的大筆財富。

本來在宴席上，李大山就上了一道鮮鹿茸做的菜，但是用量很小，大家吃了以後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可是那些正縣級以上的領導都拿了一段鮮鹿茸回去。本來他們都是中年以上的年齡，加之工作勞累，應酬也多，身體逐漸的就不那麼健壯了。他們也都知道李大山的農場都是綠色無汙染的養殖模式，對於他贈送的鹿茸大多是自己服用。這些領導本來隻是想補充補充體能，可沒想到服用了鮮鹿茸泡的茶，不僅精神好了很多，晚上也有了做做夫妻運動的興致，而且還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能力，這讓多年沒有體驗激情一夜的老婆激動不已，也讓這些領導重新找到了做驕傲男人的感覺。

鹿茸製品本來就有增強體質、改善微循環、提高男女性能力的作用，但是像八鯉農場的鮮鹿茸這麼“強勁”的功效，市麵上的其他鹿茸都達不到。領導們平時食用過的鹿茸產品也不少，但是都沒有李大山贈送的鮮鹿茸那麼神奇，那麼管用，大家也顧不得自己的麵子，還是要將就自己的底子，於是都開始盯上了李大山。也正是這種不可外傳的功效，讓李大山每天都要接到幾個重要領導的神秘電話，詢問是否還有存貨，對方願意出資購買。開始的幾次，李大山都表示，會再提供一段鮮鹿茸給他們免費使用。但是後來，李大山接到的電話越來越多，而且有些根本不是上次來農場的那些領導，其中有些甚至是各地的成功企業家或商人，李大山就明白這事兒不可能這麼下去了，於是他開始明碼實價的賣起鮮鹿茸來。

由於李大山一直覺得鮮鹿茸的價格太低，這兩年來割取的鹿茸都沒有對外賣。目前，農場冷庫裏麵保存的幹鹿茸（第一次製作的）共1200餘斤，鮮鹿茸5700多斤。現在市場上鮮鹿茸的價格還是維持在每斤600—700元，但是得知鮮鹿茸的神奇功效以後，李大山專門購買了幾台鹿茸切片機，將所有鮮鹿茸全部切片，弄成每片0.4克左右的樣子，因為從“客戶們”反饋的情況分析，大約隻要這麼大一片泡茶或是口含，就能達到比較理想的效果。而且他也開始大幅度提價，每片鮮鹿茸售價38元，這下以來，每斤鮮鹿茸就能賣出47500元，比整段的鮮鹿茸價格高出60多倍！

但就是這麼高的價格，每天和李大山聯係購買事宜的人還是非常多。在新的產品價格和銷售模式出來之前，李大山還是再次專門給曾經服用過鮮鹿茸的重要領導送去了新製作出來、包裝精美的鹿茸片一盒，其中有鮮鹿茸20片，折合760元。同時告訴他們，農場正將鮮鹿茸切片包裝品正式申請為保健品，由於審批過程要經過檢驗、上報、初審、終審、批準等很多個步驟，曆時較長，目前還沒有得到正式批文。但是農場會對外銷售散裝的鮮鹿茸切片，這樣就和現行的規定不怎麼抵觸了。

不過李大山顯然還是低估.了鮮鹿茸的神奇功效和市場價值，就在他切片、提價以準備賺取豐厚利潤的時候，又有一些從未見過的陌生電話找到了他，要求購買鮮鹿茸片，價格高低不論。李大山略一思考就明白了，這些肯定是想求重要領導辦事的，但是苦於沒有敲門磚，在內線人士的提醒下，他們終於知道了李大山的八鯉農場生產一種神奇的鹿茸片，而且很多領導已經服用過，效果非常不錯。有了這條線索，這些人都希望他能大施恩惠，讓他們多購買一些。當然也有很多有錢人或是親自，或是托人和八鯉農場聯係購買事宜。

李大山見行情這麼火爆，當然要.隨行就市，他再次將鹿茸片的價格提高到68元，但是這些人還是毫不遲疑的交錢拿貨走人！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李大山就賣出了1500斤，價值7125萬元的鮮鹿茸。而且這還是在他刻意控製銷售數量，防止有人囤積倒賣的結果。由於幹鹿茸的保健效果比鮮鹿茸略差一些，李大山在銷售掉這麼多鮮鹿茸之後，對外宣布鮮鹿茸已經賣完，如果需要購買，就請購買幹鹿茸片。這些人大多本來就不是給自己使用，而且這些都是農場出產的東西，效用肯定不會差到哪裏去，所以大家還是踴躍掏錢購買，很快，1200斤幹鹿茸又銷售一空，獲款5700萬元。短短兩個來月，李大山就從鹿茸身上賺取了超過一億兩千萬的財富，這是他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保健型經濟”的異常火爆，也讓他不得不感歎有錢人的能量和欲望。

一段時間以後，草原市甚至整.個北庭省高層都流傳著一句話：“領導現在不收禮，收禮隻收鮮鹿茸。”雖然內行人士都知道這裏的鮮鹿茸是指八鯉農場的特效鮮鹿茸，但是其他產地的鮮鹿茸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可謂直線上升，最後竟達到了每斤1500元的天價！這也算是李大山無心之下為廣大養殖梅花鹿或馬鹿的農戶做的一件大好事。

在銷售鮮鹿茸的時候，西北遲來的春天也來到了.八鯉農場。這是播種希望的季節，這是讓人喜悅的季節，當然這也是農場上各種動物繁育後代的季節。狼狗、獵隼、灘羊、野駱駝、魚類以及沙雞、黑天鵝都在溫暖的春天做了些愛做的事情，而且“工作效率”還不錯，新生代加入八鯉農場這個大家庭的日子也不遠了。特別是灘羊，繁殖率再次創曆史新高，加上可以生育的成年灘羊數量增加到七萬隻，整個種群一共生下十九萬隻小羊羔！這讓一隻呆在農場的烏塞得姆非常驚訝，因為他實在不能相信，一直以繁殖率低著稱的灘羊竟能產下這麼多小羊羔！但是事實勝於雄辯，他也明白了李大山堅持隻賣三十萬隻灘羊的含義，因為照這個繁殖率，加上今年灘羊種群還將擴大，一年下來，肯定不止繁殖這麼多小羊羔！因此，他對李大山的好奇和敬畏再次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日新村的村民也迎來了他們的豐收季節。雖然還.是隻有五十隻成年灘羊，但是由於圈舍限製養不了那麼多羊，加上去年冬天生下的小羊羔都已經到了可以上市的時候，李大山也按照當初的約定，安排福成公司組織人手進村收購灘羊。由於去年春天的灘羊，村民們要留下來做種，所以隻是賣出去年秋天的灘羊，平均每個農戶可以賣羊一百三十隻，每隻一百二十斤左右。雖然李大山賣給烏塞得姆的灘羊是八十元每公斤，但是李大山沒有給農戶開這麼高的價，倒不是他小氣，而且他要為以後打算。如果以後烏塞得姆不買李大山的羊了，或是國外市場不好銷了，李大山再降價，那農戶的意見可就大了。所以他和劉福商量之後，決定按照草原市當地的交易價，即每公斤40元和農戶結算。但就是這樣，按照總價款的20折算，每個農戶也能領到六萬多元！這主要是由於雜交灘羊的繁殖率驚人，所以大家拿到的錢也比當初預計的多出很多。

劉福辦事也非常麻利，基本上是貨款兩清。拿到.錢的鄉親雖然沒有像電視上的那些人一樣，一遍一遍的數錢，但是他們還是惴惴不安的捂著自己的口袋，好像生怕這些錢飛走一樣。其實，劉福根本沒有給他們現錢，而且要草原商業銀行派出的工作人員在現場辦理的存折。而存款金額也是按照劉福提供的數據人工填寫的，根本不可能被人偷走。但是大家都明白，鄉親們苦了這麼久，對這些錢肯定會特別珍惜。寧強已經計劃好，隨著農場周圍居民的增多，收入的增加，農場業務的擴大，過段時間將在農場開一家營業所。

經過多次培訓.和這麼長時間的實際操作，日新村的村民已經完全掌握了灘羊的養殖技術，並且初步領會了農場的綠色生態發展理念。現在，大家已經把科學養殖變成了一種自覺行為。就連日新村在外打工的二十多人現在也想回來跟著農場學習養殖技術，但是由於人數太少，不好安排培訓，李大山還沒有鬆口答應，讓這些人非常後悔當初外出的決定。差不多兩年時間，日新村的一百二十名村民除了六萬多元的賣羊款以外，還領取了每月300元共計7200元的基本工資，通算下來，這些人的月工資差不多達到了農場員工的標準，但是他們沒有養老保險，也沒有員工的年終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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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農場的再次擴張

日新村扶貧開發慶功暨經驗交流大會上，何書記公開號召，學習日新村模式，推動各地扶貧工作從點到麵實現突破。會後，離得遠的縣區還沒有什麼行動，但是嚐到甜頭的長風縣和羅平區經過何書記的幾次催促，率先向八鯉農場伸出了尋求合作的橄欖枝。這次長風縣的動作要稍微大些，他們一次性就拿出了三個村的合作計劃，而羅平區隻拿出了一個村。這主要是因為日新村已經實現了產業拖貧，長風縣做起群眾工作來非常容易，而羅平區因為樓坪村集中流轉模式的實際分紅金額還有待觀察，所以不敢投入太多。

但就是這四個村子，也讓李大山欣喜不已。因為不僅這四個村子共有土地三萬五千多畝，更為重要的是將這些土地納入農場統一管理以後，李大山早前收購農信社那十二萬畝土地其中的六萬畝土地就和農場連成了一片，也就是說，李大山一旦完成這四個村子的土地整合工作，那麼他將擁有一個麵積超過十四萬五千畝的完整農場。這個麵積相比國營農場來說，算不上大，但是在私營農場裏麵，應該還是非常不錯的。現在農場四周，東麵土地麵積超過二萬畝，包括羅平區的兩個村；南麵因為公路隔開，隻有五千畝土地；西麵土地最多，有八萬多畝土地，新加入的三個村子、農信社的六萬畝土地都在這裏；而北麵還是隻有日新村一個村子，一萬畝地。而八鯉農場另外擁有的十三塊、六萬多畝土地就分布得比較遠了，基本上長風縣和羅平區各鎮鄉都有。

現在八鯉農場雖算不上遠近聞名，但是在附近鎮鄉還是有比較好的口碑，這都是幫扶日新村和樓坪村贏得的。而且日新村扶貧慶功大會的成功召開也讓很多村民對和八鯉農場合作充滿了期待，所以八鯉農場和這四個村子的談判進行得比當初樓坪村一個村子還要快。合作還是參照樓坪村的模式，采取土地入股，年底分紅，新村搬遷，科技養殖“兩條腿走路”的發展方式。這次還是由福成公司主導，所有的分配股份則按照實際出資（包括土地）情況進行再次調整。調整後，八鯉農場占有福成公司69的股份，劉福、劉善成分別占有8.5的股份，樓坪村占有3.2，羅平區的另一個村占有2.5，長風縣的三個村按照土地多少，分別占有2.4、2.8、3.1。

而按照最初的計劃安排，李大山聯係了還在靈遠的好兄弟楊一平和吳善財。平時，由於大家都忙，而且草原市比較偏，見麵的機會其實很少，但是一直電話不斷，過年過節的更是要互致問候。不過，李大山從建築公司退出來以後，也很少過問他們的業務，但是從黃豐田那邊返回的信息得知，他們的業務大概處於中遊，大多數時間有業務做，但是並不算多，不過維持運轉是一點難處也沒有的。

得知李大山準備邀請他們北上到草原市承接幾筆大工程，楊一平他們倆想都沒想的答應了，反正這年接到的工程也不多，不如到以前的好兄弟哪裏去做點事，心情也舒暢些。召集工人，拉上設備，他們甚至關上了公司大門，連個守門的人都沒留，帶著大隊人馬就往草原市趕。

等他們到了農場，李大山已.經在岔路口等候多時。大家兄弟一場，加上二年多沒見麵，自然是分外親熱。

楊一平摟著李大山的肩膀說道：“.大山兄弟，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李大山也拉著楊一平和吳善.財的手說道：“對！這些天我可一直在盼著你們過來呀！我這裏事情也多，不然早就到靈遠去請你們了！”

楊吳二人知道他這話是指他們倆來晚了，但是建.築公司不比其他，東西多，人員多，搬家耗時長。吳善財打了哈哈說道：“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家當多。要是我們丟了家當直接投奔你，可能你又不會接受哦！”

李大山連忙回答：“哦？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們要來，我.舉雙手歡迎！就怕你們舍不得現在的老總位置哦！”

楊一平：“兄弟，我們是自家人，今天我也不瞞你。自.從你走了以後，那夏銀山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你搞起了農場，到處宣傳我們企業搞不下去了，連老總都跑人種地去了。加上他舅舅在業界的影響力，還真有人打電話來問我們公司是不是出了問題。雖然我們做了解釋，但是自那以後，我們的業務就不怎麼好了。以前三百多工人，現在也隻有一百五了。”

李大山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才明白原來還是自己進城賣魚見到夏銀山，結果害得楊一平的公司遭了池魚之災。他連忙把自己和夏銀山的那次偶遇告訴他們倆，這下他們才算明白了此事的來龍去脈。不過他們沒有責怪李大山，反而都說是自己工作能力不行，才會導致今天的窘境。

隨後，李大山給他們介紹了八鯉農場目前的大致規模和產業發展情況。楊吳二人以前隻是聽他說農場發展得很不錯，而且他們可以看到靈遠的鮮魚銷售情況非常火爆，覺得李大山應該賺了不少錢。但是他們哪裏想到，八鯉農場明年預計將創造年產值超十八億，淨利潤超十五億的驚人業績。而且由於草原市農業產業的綜合稅率隻有8.5左右（其中，水產品、畜產品的稅率較低，但是靈遠那邊的銷售稅要高一點），加之前五年稅費減半，李大山現在每年的稅收總額才8000多萬，這讓他能將更多的資金都投入到擴大再生產或是銀行中去。

而且李大山隻給他們說了農場這邊的經營情況。草原商業銀行去年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績。現在銀行不僅人員精簡，分工合理，而且業務發展非常順利，去年12月底，銀行累計各項存款餘額20.31億元，各項貸款餘額17.66億元，不良貸款僅占目前貸款餘額的2.29，而且全是曆史遺留的貸款。生息資產平均收益率為5.84，主要原因是寧強貸款的主要對象都是大型建設項目，平均期限較長，利息相對較高。去年一年，銀行的毛收入大約為1.05億元，毛收益率達到了23.33。雖然銀行的開支也很大，最終的淨收益並不會很高，但是它能產生的輻射效應是不可估量的。而且隨著銀行業務的擴大，這種效應將隨之放大，李大山也會在更大的範圍內擁有實質性的影響力。

李大山把負責基礎建設的李賀叫上，詳細的給他們倆介紹了這次即將開展的建設工程，包括八鯉農場五棟宿舍樓、樓坪村及四個新加入的村子的集中安置點以及李大山承諾的兒童福利院整修工程。按照計劃，樓坪村和羅平區的那個村子都集中在日新村旁邊修建住房，而長風縣的三個村子都在農場西麵，還是kao近風力發電站的地方修建住房，每個村子一條街，方便管理。由於時間緊急，李大山也沒有閑暇時間留給他們準備，而是直接要求按照日新村的施工圖紙開始村民住房的建設，以便早日開展這幾個村的土地整理和風沙防治工作。日新村的施工圖是當初長風縣請草原市規劃設計院精心設計的，而且參考了李大山的很多意見，日新村使用以來，各方麵反映都很好，李大山就準備沿用這個施工圖。

有了圖紙，楊一平就開始采購物資，組織工人進場施工。這一塊由李賀分管，李大山也就放心的去忙別的事情了。當前除了新房建設，最重要的還有土地整治工作。雖然村民還沒有搬遷，但是李大山按照農場的實際需要，先期規劃了農場周邊所有十一萬五千畝未治理土地的灌溉管道和防沙林帶的位置。當地的老百姓看到農場已經在給他們修建新房，心裏有了底，所以大家對李大山安排的管道施工和栽樹人員非常歡迎，甚至還上前幫忙栽樹、搬運東西。反正這段時間沒法搞農業生產，大家閑著也是閑著。

就在八鯉農場投入巨額資金大規模開展建設的同時，李大山也在和劉福等人商量日新村的問題。當初為了幫扶日新村的鄉親，李大山算是“無償”的接收了他們村九千畝土地。但是現在其他村子的村民不僅可以在培訓合格以後養殖灘羊或其他動物掙錢，而且還能享受土地分紅，這樣一比較，日新村的村民肯定會有些怨言。最後，經過多次協商，李大山和劉福達成這樣一個共識——作為變相補償，加之日新村村民已經達到了農場對員工的基本要求，福成公司將日新村120名村民全部招聘為正式員工。

他們的待遇前三個月按試用期1500元計算，轉正以後每月1800元加年終獎金，“三險一金”按國家有關政策辦理。這個待遇比現在農場的正式員工要低些，但是日新村的村民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都欣喜若狂。因為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能成為一個大公司的正式員工，而且退休以後還能在社保領到退休工資。至於工資比農場的大學生少點，他們也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本來別人的文化就比他們高。連天來，提著禮物到農場向場領導表示感謝的村民絡繹不絕，李大山推都推不走。看到村民如此態度，李大山也隻好安排辦公室將禮物都收下，反正就是些吃的，弄到廚房做成菜，大家一起品嚐。

不過，日新村的村民還是不用馬上到公司上班，而是改為在家裏培訓、輔導其他五個村子的村民。樓坪村等五個村莊一共有合格勞動力650人，分到120名村民頭上差不多每人負責5人。在村民開展手把手的培訓之前，李大山還是邀請牧業學校的老師對這650人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上崗培訓，之後就交給日新村的村民開展帶班培訓，教材則是當初唐柯組織整理的講義和養殖大隊的養殖經驗總結。日新村的村民想到自己當初也像這些農民一樣，兩眼一抹黑，渾渾噩噩的聽這些老師講課，就一陣感慨。八鯉農場隻用了不到兩年時間就將一群普普通通的農民培訓教育成為了新型產業農民，這可以說是李大山不計成本、一意孤行的結果。當初看來沒有多大必要，但是現在看來，這筆“學費”還是非常劃算的。

到了六月份的時候，在楊一平及其手下加班加點的努力下，兩個安置點、共五個村子400餘戶的新房就全部修好了。為了讓他們能就近學習、培訓，李大山要求各村立即搬入新房。而到此時，楊總接下的農場周邊十一萬五千畝土地的灌溉管道工程也已經鋪設完畢，防沙林帶也在逐步栽種、完善。有了灌溉能力，這些防沙林一定會全部存活。而楊一平他們則立即將人員和設備轉向了拆遷村民舊房，平整土地等工作，下一步還將開始職工宿舍樓的建設和福利院的修補工程。由於這次加入農場的幾個村的土地都不算十分貧瘠，加上現在有了全麵覆蓋的灌溉設備，土地平整完畢以後，李大山就再次聯係了老朋友任總，在多達十一萬五千畝的土地上全部播撒紫花苜蓿種子。由於人手有限，暫時由附近的村民看護。

今年開春以來，八鯉農場可謂花錢如流水。光是給這麼多土地安裝灌溉設備、防沙林建設和播種就用去了二億多。而新村建設和周邊綠化、水電路等配套又用去四千多萬。短短三個月，近三億元就從農場的賬戶中消失了。不過，現在草原市局勢不穩，銀行的大額貸款也已經停了，李大山多花些錢也是好事，總比放在銀行強，畢竟吃的也是自己的利息。但是很快他就知道這個辦法根本不能減少銀行的存款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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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何**走了

春天來了，烏塞得姆終於走了。他在農場這段時間，可算是把大家都折磨慘了。每天邀人一起去“鷹獵”，可是獵隼捕獵就那麼幾個動作，看多了就煩了，可是他卻樂此不疲，基本上每天都要開展一次他所謂的鷹獵。大家搞不懂，本來農場的狼狗就能輕易捕捉到的小動物，有什麼必要出動獵隼。但是他說這是兩個不同類型的捕獵活動，大家聽了都翻白眼，不敢和他爭論了。雖然玩，但是烏塞得姆還是沒有忘記工作。上次三千頭灘羊賣出以後，他又采購了七千頭灘羊。由於八鯉農場的灘羊已經在那邊贏得了一部分固定客戶，加上中東那邊正要過傳統節日，所以銷售情況非常不錯。在臨走之前，他又緊急采購了一萬隻灘羊。

雖然平時烏塞得姆有些扯閑談，但是做起正事來，非常認真。每次驗貨都要親自到場，而且一旦驗收合格，他馬上會安排財務人員轉賬，付清貨款。這點讓李大山非常欣賞，因為他也是個一點不拖遝的人。二萬隻灘羊共回款六千八百萬元，平均每隻羊價值3400元，而且內髒、羊皮、羊頭在國內市場還能賣出不少錢，整羊的價值在4000元左右。烏塞得姆想支付美金，但是李大山還是要求以中國元結算。

這邊回款快，鮮魚那邊也不慢。由於和省內五家經銷商的合同還在，李大山一直在給他們供貨，隻是黃河鯉的比例越來越小，總量也較自己的店鋪少了很多，但就是這樣，截至五月底，李大山今年共賣出鮮魚八百九十萬斤，回款五億六千萬元。所以，盡管李大山花去了三億多，但是銀行賬戶上的錢卻越來越多了，以致銀行的可貸資金也越來越多，搞得寧強心裏癢癢的。

四月底，正如事先了解的消息一樣，北庭省發生了人事變動。六月初，北庭省的正式文件就發了下來。何書記將出任省政協副主席，他空下來的書記位置由屈某人擔任。盡管何書記多次向省裏麵建言，但是古市長還是沒有得到這個位置，繼續擔任市長職務。

何書記走之前，李大山還是不顧他的好言相勸，到他家裏去了一次。何陸學相比第一次見麵，已經長高了很多，大概有一米七五了，他見到李大山時正在逗弄他的狼狗，還是非常開心的樣子，沒有一點即將離開家鄉的不舍和留戀。李大山想起當初自己高中畢業，獨自去大城市闖蕩時，大概也是他這個心態。年輕就是好，瀟灑，超拖，沒有忘不掉的煩惱。何書記的愛人還是那麼有氣質，臉色沒有明顯的喜怒變化，對待李大山依舊非常客氣，稍致問候，倒上熱茶，她又如往常一樣退了出去。

何書記也比上次談話時，精.神好了很多，顯然是自我調試得不錯。還是他首先打開了話匣子：“這人的一生真是太難預料，想起年前我還在和你說，家裏狗多了，自己都沒地方呆了。結果現在仔細想想這些年的收獲，除了這幾隻狗，我還真沒有什麼特別有印象的東西。各種應酬、各種交際都成了過眼雲煙。而且以後我就正式退居二線，也沒有什麼可忙的了，可能哪天我還得好好求求我兒子，讓他分隻狗給我養養，不然日子可就難熬了。你說這事兒怪不怪？呵呵呵。”李大山清楚他的談話風格，隻是默默的當個忠實聽眾。

“其實我當初同意黃老師的意見，.把你引進來，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我在草原市生活了幾十年，除了中間外出上學，可以說一輩子的青春、理想和心血都獻給了這片土地。我們草原市太落後了，外麵的人瞧不起我們，就連臨近市的人也覺得高我們一等。在坐上這個位置之前，我曾經發誓，要盡最大的努力，在我有生之年改變草原市貧窮、落後的麵貌，但是我上位以後才明白，這個位置並不是萬能的，一個人更不可能解決超出現實客觀條件限製之外的事情。幾年來，我一直在實行何種政策之間徘徊、掙紮。一度，我也覺得應該‘放開搞活’，讓那些企業進來開礦采石，這樣至少也能解決一些就業，增加些稅收。但是後來我又想，如果任其肆意開采，我們本就脆弱的生態環境可能會更加糟糕，那時候我們將失去賴以生存的家園，若幹年後，子孫後代都會咒罵我們！”

“讓我感到驚喜的是，你到草原.市短短兩年多時間，就創造了一個世人難以企及的產業奇跡！這讓我開始相信，堅持生態保護的政策也是有出路的。如果我還能在草原市呆上幾年……，不，我想隻要一年時間就夠了！那樣我就能將日新村的扶貧開發模式推向更大的範圍，至少也能確保長風縣和羅平區的絕大部分貧困缺水牧區都加入到這種模式中來。唉，都怪我把精力陷入了各種具體事務。現在想起來，實在沒有必要，很多事情其實都可以交給下麵的人去做，我隻看結果就行了。如果那樣，我就能騰出更多的時間來謀劃這件事情，也就能讓更多的老百姓受益！”說到這裏，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你為什麼離開老家，來到我們這裏，我也非常清楚。.左少那人可能一般人並不認識他，但是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也可以說得罪了他。因為他一直都想介紹別人在我們這裏開礦，是我抵製住了。你也知道，我們家族在草原市還有些影響力，他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但是我走以後，繼任的屈某人很可能會破壞當初我們常委會議定的原則，給左少開口子！如果離你那裏遠，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是比較近的地方，我怕你的產業會受影響。”李大山明白，這是何書記給他交代重要事情，所以他非常認真的聽著。

“在以後的為人處事中，你千萬要謹記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論事情到了多麼困難的境地，你都不可以單獨或是組織員工直接對抗黨委、政府的決策。你要學會掌握鬥爭的技巧，有時候不表態或是不參與也是一種反對的形式，隻要你合理的利用遊戲規則，很多問題都可以在矛盾沒有徹底激化之前得到解決。你們這些人，年紀輕輕就闖出了一番事業，難免有一些脾氣，但我勸你還是改了的好！”李大山上次被逼離開東風村，或多或少也和自己的應對有一定關係，現在聽了何書記這話，如同聽禪頓悟一般，開始細細品味話語之中“鬥爭技巧”的深刻含義。

“不過不管多難，我都希望你在草原市堅持下去。.這片土地雖然貧瘠，但是它很廣袤。現在農場都已經集中了差不多二十萬畝土地吧？”李大山趕緊回答：“對，總共是二十一萬畝土地。隻是很多還在進行荒灘整治，要搞產業項目還需要一段時間。”聽了答話，何書記點了點頭。“雖然這些土地也就一百四十平方公裏，對於草原市多達十二萬平方公裏的國土麵積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如果是在發達地區或是其他地方，你想要買這麼多地，就是出再多錢也買不到的。所以說，我們這裏既有劣勢，但是也有發展的基礎和潛力，就看你能不能利用好它。如果你利用好了，這片土地一定會給你超乎想象的回報！”

李大山覺得何.書記這段話講得非常有道理。如果自己留在東風村，可能始終就是那麼大個攤子，最多也就能購買或是租用個一二萬畝的土地，和現在的格局相比，實在是太小了。而如果是南方發達地區的話，李大山可能連一千畝地都不容易承包到，因為那裏主要是發展工業，自己搞農業的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而且自己來草原市也就兩年多時間，雖然有啟動資金和發展經驗的原因，但是這裏確實土地資源異常豐富，也就能一直滿足李大山的擴張要求，讓他在短期內實現超常規的發展。“何書記，你說的很對，這片土地給了我意想不到的回報。我以前就曾經說過，就是有再大的困難，我也不會離開這片土地，這群員工和鄉親。這點請您放心！”

何書記聽了李大山的表態，滿意的點了點頭：“每人人想賺錢都有個目的，有的人是為了生存，有的人是為了理想，當然也有人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欲。而你，卻是為了讓周圍的人過得更好一些，這是我最佩服你的一點。農場我也去過幾次了，每次都有新變化，但是你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沒有華麗的西服，沒有錚亮的皮鞋，還是第一次見你的那個樣子，普通而隨和。不錯，非常不錯！我也希望你一直將這種作風保持下去，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發展產業、帶動附近村民拖貧致富上。隻有這樣，你的奮鬥才會更有價值！”李大山聽了這話，重重的點了點頭。

談話結束後三天，何書記就離開了他深愛著的家鄉，到靈遠去了，不過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他的心一直會守望著這片土地。

在此之後，李大山還和古市長見了一麵，言語中表達了對他曆年來關心和支持的感謝，也算是對他的一次表態。因為李大山知道自己和屈某人完全沒有交好的可能，不如幹脆和古市長處理好關係，選邊站個隊，避免孤立無援的處境。

而最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張副秘書長真的向他表lou出想要辭職的意思。張副秘書長今年才37歲，可以說起於微末，完全是協調工作能力被何書記看中，短短時間被提拔到市委副秘書長的重要位置。但是他的身上也深深的貼上了何書記的名字，繼任的屈某人肯定不會接納他，甚至會給他來個實職變虛職。與其被人羞辱，不如自己先走。李大山也明白他的處境，當然李大山也不會做出那種過河拆橋的絕情之事。他一口答應張副秘書長，隻要他到農場工作，一定按照當初的承諾，安排他做農場的副總，專門負責綜合協調工作。

見李大山還是這麼耿直，這麼爽快，張副秘書長非常快速的就辦理好了停薪留職的手續。本來他是想辭職的，因為李大山已經給他透漏，副總是農場集團公司的副總，待遇上因為沒有先例，先按照年薪50萬的標準執行，以後根據實際情況再調整，但隻高不低。所以他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強烈要求辭職，但是新上任的屈某人不想給外人一種咄咄逼人、一上台就搞大清洗的印象，所以對他是好言相勸，最後張副秘書長也不好意思和他鬧僵，隻得辦理停薪留職。

可不管辦的什麼手續，反正張拓元同誌就正式離開了官場，來到了八鯉農場上班。到農場的那天，李大山帶著場領導和中層幹部到大門處迎接他的到來，搞得張拓元非常不好意思，拉著李大山的手說道：“大山啊，我到現在才真正明白，你這個朋友值得信賴、托付一生！今天我還叫你一聲兄弟，以後你就是我的老板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爭取對得起你開出的工資！”

李大山：“唉，怎麼說這些！張大哥，你以後還是我的好大哥！而且我們農場不興老板老總那一套，不信你問問他們。”說完，張拓元看了看周圍的人群，結果大家都對他點頭。這下子他就明白了，這應該是真的。剛從行政係統出來的他對這種氛圍充滿了好奇和向往，讓他一下子就對八鯉農場親近起來。

在接下來的見麵會上，李大山向農場的全體幹部通報了任命張拓元為集團公司副總的消息。大家一開始還覺得奇怪，但是李大山介紹張拓元是草原市委副秘書長的出身以後，大家就都明白了。而且黃教授還開玩笑的說，副總是副縣級，老總那不是成了正縣級？八鯉農場最起碼也算是個正縣級單位了。聽了這話，連張拓元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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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把檢查當“健身”

在工作中，張拓元很快就表現出了遠遠超出農場員工的協調能力。經過他改良的各項製度更加合理，更加科學，而且場領導議事決策，中層機構向場領導請示匯報工作，辦公室和各科室業務往來，子公司與總公司之間業務往來等重要環節都被他進行了流程改造。雖然大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所有人都覺得現在辦事要方便、快捷很多，而且決策、擬辦、交辦、匯報、考核等工作環節都有了專人負責，日後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都能很快找到責任人，這在很大程度上確保了所有人包括場領導都不敢對任何一項細小的工作懈怠馬虎。就連李大山也說，請張拓元來，簡直是請來了一位管理專家，連他現在都生怕什麼工作沒有做好，被通報批評。農場的一般員工更是敬畏他得不行。

雖然大家都覺得一個市的主要領導上台以後，一定會把主要精力放在發展經濟，取得政績，贏得肯定，穩定自己的位置上麵。但是屈衛東上台本身就透漏著一股不正常的氣息，所以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高壓政策，李大山已經多次召開會議，安排、調整集團及子公司的發展策略。特別是要寧強那邊派出了一個財務檢查組對公司賬目和報稅情況進行了一次徹底檢查，結果除了極少數內部循環的物資進出庫單據和子公司工作餐補助發放清單等小額單據沒有完善以外，其他的賬目都很完整，報稅情況更是沒有任何問題。發現問題後，張拓元和李春花對當事人進行了通報批評和經濟懲罰，責令限期改正。經過這次內部整改，八鯉農場的工作程序更加嚴謹了。

而草原商業銀行那邊也進行了一次自查。由於寧強早年曾陰溝裏翻船，對自己和管理層簽字審核程序的要求非常苛刻，財務監督更是一手包辦，生怕出了任何問題，對不起李大山的重托。現在看來，這種謹慎是非常必要的，在自查中，銀行總部和50多家營業所都沒有發現問題。

就在農場上下一心，努力完善公司治理結構的時候，上台月餘的屈衛東也使出了他的第一招——安排稅務部門進入農場、銀行查賬。稅務局的人到農場的時候，農場的全部帳簿、記帳憑證、報表和有關資料，都全部準備好了，整整齊齊的碼放在財務室裏。檢查人員隻花了二天時間就完成了核查工作，因為他們非常清楚，什麼賬目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像八鯉農場這樣，賬目上反映出這麼大交易量和盈利的企業，除了搞非法集資的外，不可能有假，因為巨額交易量和盈利本身就意味著高稅收，沒有人會傻到不掙錢還搶著交大筆的稅款。而銀行那邊的賬目更是一清二白。

由於八鯉農場現在還有出.口業務，稅務人員還到靈遠國際機場檢查了烏塞得姆托運貨物的有關單據、憑證和檢驗檢疫報告。經過仔細核查，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這些人回去以後，衛生防疫、安全監察等部門又來農場裏裏外外翻查了一遍，結果問題沒找到，反而將八鯉農場表揚了一番，說從來沒有見到這麼幹淨、寬敞的圈舍。安全監察的也對八鯉農場注重生產安全培訓，配齊安全設備給予了肯定。

對於這幾批人的檢查要求，農場.上下都全力配合，要什麼提供什麼，搞得他們一點脾氣都沒有。由於準備充分，八鯉農場及其下屬公司安然無恙的度過了這段非常時期。但是沒過幾天，寧強那邊還是傳來了不好的消息，銀行貸款給市本級的幾個大型建設項目，從本月開始，應付利息都沒有到賬。他跟對方聯係，負責人告訴他，目前項目資金運轉困難，隻能暫停支付利息。但是寧強從別的銀行了解到的消息，卻是一起貸款的其他銀行本月都收到了應付利息。麵對寧強的焦急，李大山反而冷靜下來。他說：“寧大哥，你也不要著急。我們貸款給政府投資項目，程序合法，手續完整，不怕他們賴賬。反正這些都是長期貸款，你把他們拖欠的貸款利息一並納入本金計算，到時候再和他們說個一二三四！”

經過這幾個事件以後，可能是.沒有找到下口的地方，八鯉農場又重歸平靜。李大山也要求農場上下克服困難，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新增加的土地中去。這些土地播種已經二個月，在灌溉係統和附近村民的精心照顧下，牧草長勢非常不錯。放眼望去，十一萬五千畝經過平整的土地上麵青綠一片，微風吹起，牧草低俯，天地之間蕩漾著迷人的清新氣息，整個草原充滿了勃勃生機，就連身處其中的人們也覺得精神為之一振。

按照早前大家一起商定的規劃，福成公司將在八.鯉農場西部八萬畝的草場上開辟新的根據地，大規模選育優良的雜交灘羊，並且迅速擴大灘羊養殖規模。按照李大山的設想，爭取兩年之內達到年出欄二百萬頭的目標，這樣的話，福成公司至少需要四十萬隻成年母羊。李大山還給這塊草場取名為“福成牧場”，以表示此處為福成公司的專屬牧場。而日新村那邊的九千畝則命名為日新牧場，下一步準備養殖高品質肉牛。樓坪村那邊因為kao近李大山規劃已久的地熱資源，所以今後不打算搞養殖業，而且準備作為內部資源有償劃轉給集團公司使用，開發高檔餐飲、娛樂、療養中心。而且這裏本就屬於羅平區，離草原市城區很近，外地市過來的話，交通非常方便。目前，這裏的土地平整工作和防沙林建設已經完成，下一步李大山準備聘請高級設計人員對此處進行統一規劃設計。

而農場的草場空出來以後，李大山準備加大馬鹿.的養殖規模。因為以前覺得價值不算很高的馬鹿鮮鹿茸已經變成了市場上的搶手貨，李大山當然要借勢擴張。前一陣子，在寧強導師郝五平的幫助下，鮮鹿茸切片產品不僅成功申請為保健品，取名為“山鹿牌”鮮鹿茸片，功效不說大家也都知道。而且在他的推薦下，“山鹿牌”鮮鹿茸片已經在京城小有名氣。由於切片包裝的技術含量很低，李大山組織些員工加加班也就搞定了，雖然包裝比較精致，但是被模仿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所以李大山要黃豐田選派可信賴的員工到北京開設了一家專賣店，並在店麵上公開宣傳：非本店賣出之“山鹿牌”鮮鹿茸片，均係仿冒、假冒產品。目前，新包裝的產品上市以後，不僅本地市場需求旺盛，就連給京城發貨也是一天一發，在保證每天有貨的基礎上，盡量控製交易量，維持高昂的價格。

沙雞養殖場也準備大規模擴建。這東西飼養難.度低，雖然單價不高，但是繁殖能力非常驚人，如果產量上去了，最後的經濟總量也是相當可觀的。二十隻母野駱駝雖然又懷上了，但是這種動物繁殖率太低，而且數量也少，加上一般不可能對外銷售，所以李大山準備把它們當寵物養著，反正農場地方大，下一步還將把它們的草場擴大些，方便他們在接近自然的環境中生活。

……………………

草原市一家高級會所，隱蔽的會客室內。

剛上任不久的.屈衛東正和一個個子矮小的年輕人平排而坐，交談著什麼。按理說，這種場合，應該是身為草原市第一人的屈衛東正襟危坐，道貌昂然，另一人應該謙虛謹慎，陪著小心才對。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

屈衛東：“左少，上次那事兒還真得好好感謝你。今天你就不要走，晚上我給你好好安排幾個節目，讓你休息一下。……”和屈衛東交談的正是左少本人。

左少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先不說這些。我們既然走到了一起，當然要互相幫助。你這次出任草原市的書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不過做了些工作罷了。現在時間還早，我們還是議一議那件事情吧！”

屈衛東：“左少，你這次來還是為了黑石岩的鉛鋅礦嗎？那地方缺水，要想大規模開發，不容易啊！你可別到時候錢沒掙到，反把自己陷進去哦！”兩人現在關係更加緊密，說話也就多了分自己人的關心。

左少：“嗨！哪裏是我要投資，是北京一哥們想來我們這裏發展。這事兒還得從前幾年說起。四年前，為了幫助家鄉發展，我曾經給一位京城劉姓公子哥介紹，我們北庭省的礦產資源很豐富，特別是草原市長風縣黑石岩的鉛鋅礦資源，目前已探明的鉛鋅資源量達到了1800萬噸。而且分布麵積集中，含礦量高，開采起來相對比較容易。結果這位公子哥真把這話聽了進去，沒過多久，就聯係了一家很有實力的私營企業想來我們這裏投資開礦。可誰想到，當時在位的何能平死活不同意，後來還以保護環境為由，把此事拿到常委會上討論，形成了正式決議。到了這個僵局，那劉公子隻能放棄，但我可就被人給看扁了！”

說到這裏，屈衛東也就知道了此事的背景。長風縣的鉛鋅礦資源確實非常豐富，但是由於當地生態環境脆弱，加上缺少大型企業所需的生產生活用水來源，上級部門遲遲沒有動手開發。等到西部開發，上級又將這種非戰略性資源的開采權下放給了地級市。而在當時草原市常委會做出決策的時候，他還在省委擔任某處的處長，沒有來草原市工作。

“現在輪到大哥你來掌舵草原市，所以我想盡快把這件事敲定下來，也好挽回些麵子。缺水的問題還是要地質大隊多花點力氣在黑石岩附近找水。你跟他們說，一旦找到大規模生產所需的水源，北京那邊至少獎勵200萬元！就是他們不出這錢，我自己拿錢出來也會兌現承諾。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說不定他們真能給我們一個驚喜。不過時間一定要抓緊，最好在二個月內搞定此事。”

屈衛東明白此事不僅僅是麵子的問題，肯定還涉及“金子”，但是左少幫了他的大忙，現在正是他投桃報李的時候，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過了一會，左少突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對了，上次我讓你查查李大山那小子，有結果了嗎？”

屈衛東：“唉，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真沒做假賬，還是隱藏得很深，我派了幾個檢查組進場翻查了幾遍，也沒有找到一點問題。最後，沒有辦法之下，我隻得把他銀行那邊幾筆貸款的應付利息給停了。但是這應該沒有什麼用，因為他們銀行賬麵上的餘額還大得很。左少，你到底和他有什麼過節？他一個辦農場的，怎麼就入了你的法眼呢？”

左少自己做的齷齪事當然不可能告訴他人，於是他借郭雙福的人頭說道：“我這人就是愛幫朋友。這事還是幫我一個朋友。前兩年，我那朋友經人介紹，認識了李大山，當時李大山那小子還在靈遠的一個農村辦農場，搞得還算可以。我那朋友經過幾次接觸和了解，覺得辦農場還是有發展前途的，於是就出資收購了李大山的農場。可是誰想到，這小子邪行得很，他走了以後，農場就再也不行了，魚塘養不出魚，牧場長不出草，連防沙林也漸漸枯萎了。我那朋友前期投入的巨資眼看就要泡湯，欲哭無淚之際，求到我給他想個辦法。我也是想找個機會，幫他懲罰一下李大山這個jian詐小人！但是說到農場經營，我是一點辦法和經驗都沒有，幫不上他的忙。呵呵。”

屈衛東聽了，也就明白，多半是他這個朋友見人家做得好，起了侵占之心，也不知道使了什麼辦法，最終把李大山給趕跑了。不過，從李大山到草原市的發展情況看，這人確實有些捉摸不透。明明大家都找不到水源的地方，他偏偏就找到了。而且短短二三年時間，他的農場就發展成了這麼大的規模。其實，拋開左少和何能平這兩個因素不談，屈衛東還是很想扶持八鯉農場的，畢竟這個企業做大做強後，也能拉動當地經濟，給在任領導添加些閃亮的政績。

又議了一會事情，屈衛東就對左少神秘的說道：“我們還是早點吃飯吧。晚上我還安排了幾個你喜歡的娛樂活動，你一定會滿意的！”左少聽了，眼睛一亮，對著屈衛東呵呵一笑：“那好，我們就先吃飯，再去好好‘娛樂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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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小額助農貸款

到了八月，隨著李大山銷售業務的增多，他在銀行的存款也逐漸增多，而銀行又暫停了大額貸款，造成存貸差越來越大，寧強為此事已經多次找到李大山協商。為了安撫寧強，也為了解決這個難題，李大山決定專門把他叫到一起商量解決此事。

接到電話，寧強就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才進辦公室，寧強就說道：“兄弟！你這賺錢速度也太快了，我都沒法接受了！前段時間，今年那批灘羊你賣了十萬隻給烏塞得姆，回款超過了三億。你那‘壯陽藥’鮮鹿茸上市以來，獲利二億元，加上以前賣掉的一億二千萬鮮鹿茸，光是鹿茸你就賺了不止三億！更不要說八鯉牌鮮魚了，嘿，那家夥可是印鈔機轉世，也不知道為什麼人們那麼喜歡吃這魚！？現在農場存放在銀行的現金就已經超過了十二億，又不能拿來投資，光這筆錢的利息我都難付啊！”說這話時，他渾然忘了那鮮魚自己也愛吃得不行，每次來都要帶走好幾條。

聽他一進門就開始訴苦，李大山笑了：“別，別！你以前不就喜歡我多存點錢在哪裏嗎？上次我要把錢轉到其他銀行去，你又不幹，能怪得了誰？”

寧強嘴巴不饒人：“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不是特殊時期，沒法投資嗎？而且要是你把錢存在別的銀行，我們這銀行也就不用開了。連你這個大老板都跑了，我得馬上回去告訴大家趕緊跑路！”

李大山壓了壓手，說道：“好了，.好了。我今天叫你來，就是商量這件事情的。現在市裏麵檢查了好幾次，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雖然他們一直將我們的貸款利息壓著不給，但是我覺得貸款的風險已經小了很多，尤其是中央在草原市投資建設的重點項目。前幾天，你不是說，馬上就要修建一條從靈遠市經草原市到北部鄰國的高速公路嗎？我看這個項目可以投資！”

寧強站起來說道：“嘿，太好了，你真.的同意投資這個項目嗎？要是我們參與這個中央投資並主持建設的大工程，那麼銀行現在結餘的九億元閑錢就都可以投進來！”

李大山擺了擺手，說道：“你想錯.了，不是全部，還是隻能投入一部分。這條高速公路全長165公裏，工程預計總投資約95億元，項目建設期預計為三年半，但是還款全部依kao公路收費。雖然這條公路在靈遠和全國主要高速公路網聯通，但是由於鄰省人口稀少，經濟薄弱，我想以後的運營情況並不會很好，預計這筆貸款的還款期限會很長。所以我們不能孤注一擲，最多隻能投資八億元。”

聽了這話，寧強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因為他原以為.李大山說這公路盈利能力不好，最多投個三四億，但是哪裏知道李大山最後竟同意投資八億元。李大山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心裏一陣好笑：“貸款期限長，我們獲得的利息就越多。這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你想想，隨著農場的業務越來越大，以後閑置的資金會越來越多。如果我們不能找到這些發展前景好、期限長的好項目，那這些錢就隻能留在銀行生黴了。你也知道，現在國際上金融危機那麼嚴重，銀監部門又不許我們這種小銀行參與金融衍生品投資，而且我也覺得那玩意兒風險太大，不如投資實業安全可kao。之所以要留下一億元，是我有個新的計劃要實施。你先看看這份報告。”

寧強疑惑的拿起李大山遞給他的報告書。“羅平區.陽平鎮小尾寒羊養殖業調查報告”，一看名字，寧強就明白了李大山的用意。笑著把這份報告書看完，寧強覺得從報告可以發現，李大山的理論水平已經相當不錯。一個高中生通過自學，能達到這個水平，還是非常不容易的。在報告中，李大山通過劉福和劉善成的講解和指點，在多次實地走訪、考察、座談之後，描繪出了當年陽平鎮小尾寒羊養殖業的全貌。截至疫情發生前，陽平鎮已建成規模養殖場54處，小尾寒羊存欄量5.39萬隻，年出欄達11.3萬隻。全鎮從事小尾寒羊養殖的農戶達1200餘戶，2500多人，另外從事小尾寒羊買賣、防疫治病、羊毛羊皮加工的人員也有200多人，所有與羊有關的村民人數占到全鎮總人口的45左右。鎮政府前幾年還貸款850多萬元興建了集飼養、交易、調撥於一體的小尾寒羊交易市場。據估算，疫情發生前，小尾寒羊養殖、加工、銷售產業拉動陽平鎮農民人均純收入增長三成多。

但是疫情發生以後，當地如同當初李大山預料.的一樣，絕大多數養殖戶都放棄了小尾寒羊的養殖，而且少數恢複養殖的人因為沒有市場銷路，已經忍痛將引進不久的種羊全部低價處理了。現在可以說，整個陽平鎮出了劉福和劉善成在從事與羊有關的產業，其他人都是談羊色變，再也不敢碰這個“危險的東西”了。但是由於當地老百姓除了養羊，並沒有其他的種養殖本領，加上年齡、家庭等原因，很多人又不願意外出打工，所以當地的農民生活相比以前，困難了很多。如果任由這種局麵延續一段時間，那麼這個鎮將再次成為貧困區。

為此，李大山提.出了一種新的貸款模式。他在報告中這樣寫道：“陽平鎮的2500多名小尾寒羊養殖者在長期的商業化養殖中，學習掌握了部分現代養殖知識，對養殖的密度、品種、結構，喂食的時間、數量及成分配備有了初步認識。但是由於圈舍環境管理不嚴，養殖知識掌握不全麵等原因，最終發生了嚴重的疫情。我認為，如果能給他們在資金上提供支持，在技術上給予指導，在管理上加強考核，陽平鎮的這部分農民能夠像日新村的村民一樣，掌握八鯉農場所倡導的綠色、生態、科學的新型養殖技術。”

看了這份報告，寧強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好。貸款首要的就是本金的安全，如果放款人能夠全程監督並確保貸款人具備還款能力，那麼這筆貸款將會非常安全，並且帶給投資人高額的回報。“嗯，不錯！不過，我覺得還要加上一條——陽平鎮這些農戶培訓合格後，要和農場簽訂為期五至十年的供貨協議，不然這麼大的投資就太不劃算了。”李大山仔細想了一下，到時候這些農戶肯定是養殖農場提供的灘羊，如果任其到市場上銷售，肯定賣不出好價錢，而且還會導致農場高品質灘羊銷售市場陷入混亂，所以他也同意了這個條件。隨後，兩人又就一些具體細節進行了磋商，拿出了一份切實可行的“陽平鎮養羊專業戶小額貸款扶助計劃書”。最後經農場決策層會議，特別是征求劉福和劉善成的意見後，形成了最終的決議。

由於現在八鯉農場和陽平鎮的兩個村開展了實質性的合作並取得了初步成效，加上李大山和當地鎮政府的王書記、劉鎮長互相熟知，雖然算不上好朋友，但是已經有了很好的合作基礎。在李大山將農場形成的小額貸款扶助計劃書交給王劉二人時，他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前段時間，因為推動樓坪村與農場合作，王劉二人已經受到了上級的表彰。如果李大山現在提出的這個方案能夠最終實現，那麼陽平鎮將恢複往日的榮光，甚至很快就將超過當年的發展規模，畢竟有八鯉農場做後盾，很多事情都可以得到快速解決。到那時，王劉二人肯定會馬上進入上級的考察圈子，提拔重用，所以兩人仔細看完文本以後，都表示會全力支持配合，農場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在請示區領導同意以後，為了早日實現計劃書中的目標，王劉二人連續兩天召開陽平鎮三級幹部（鎮、村、社）擴大會議，傳達上級指示精神以及農場提出的貸款合作方案，動員幹部群眾參與此項計劃。按照計劃，草原商業銀行為每個年齡低於50歲，有一年以上養羊經驗，願意經培訓後養殖灘羊的農戶，提供3—5萬元的啟動貸款。在參加八鯉農場的培訓合格以後，這些農戶按照農場的要求改造圈舍，引進灘羊進行養殖，抵押物則是改造好的圈舍和灘羊。由於是合作貸款，所以利率非常低，隻有2.5，期限為三年，這個利率甚至比國家政策性扶貧貸款5左右的利率要低上一倍（隻是這種政策性貸款財政會貼息）。而農戶從繁殖出第一批小羊羔之時起算，五年內隻能將準備出售的牲口（不僅僅是灘羊）賣給八鯉農場及其下屬的子公司。農場則根據當時一個月內羅平區本地市場交易平均價，和農戶結算貨款。

由於此項計劃並不帶壟斷性的霸王條款，反而是一項非常公平的合作計劃書，加上陽平鎮當地黨政幹部傾盡全力的宣傳、發動，做到了全鎮群眾人人知曉，很多村幹部更是在鎮領導的指示下，率先和農場簽訂了合作協議。所以，全鎮各地參加此項計劃的農民非常多，除去年齡較大不符合要求以及外出打工暫時不能回來的，全鎮共有1800人參加此項合作計劃。在此之後，又有很多打工的農民聽到消息，辭掉外地的工作，趕了回來，最後一共有2000人參加了農場的合作計劃。

在張拓元、唐柯和辦公室人員的協調下，2000人的簽約、貸款等事宜很快就辦理完畢。為了讓這些人親身感受一下八鯉農場對於養殖的具體要求，李大山組織所有人到日新村參觀學習。由於人數太多，最後分成四批參觀。日新村的村民對陽平鎮的村民並不陌生，因為李大山曾經帶他們去看過當地疫情過後的慘景。加上現在大家都屬於八鯉農場這個大家庭，所以日新村的老百姓非常耐心細致的給他們講解養殖的一些基本要求以及小技巧。而正在日新村接收培訓的四個村600多名村民也“現身說法”，讓這些人消除了對養殖培訓的恐懼感和陌生感，增強了養殖的信心。

按照規矩，這些人還是首先參加牧業學校為期一個月的統一培訓，然後到日新村村民家裏接受為期半個月的實習培訓。他們這個也隻算短期實習，因為另外四個村的600多名村民在日新村接受的是為期二個月的實習培訓。李大山也是考慮到這些人和自己農場的核心成員畢竟有所不同，而且人員太多，如果實習兩個月，怕是要多半年才能培訓完。

接到李大山的電話，羅校長非常開心，因為全市隻有李大山一個農場主這麼重視員工的培訓，加上李大山付款大方、及時，所以全校的教師都喜歡去他那裏講課，一可以掙些外快，二能夠在農場舒適的自然環境中“療養療養”，吃些綠色的高檔食品。聽說這次培訓的人數高達2000人，羅校長還詳細的打聽了來龍去脈，聽了以後他對李大山的此項計劃給予高度讚揚，認為是利人、利己、利國的大好事。培訓還是在農場的大禮堂進行，這些農民分三批聽課。如果遇到新穎點的課程，李大山還會要農場的所有員工旁聽。由於現在農場的農民養殖技術都很出色，更不要說正式員工，所以來講課的教師都非常認真，講義都是仔細檢查核對，生怕說錯了什麼，被農場的人當場指出來，那就太丟人了。

這些農民也像當初日新村的村民一樣，自認為有一點養殖技術，但是一開課才知道，教師講授的那些內容，自己一點也沒聽說過，更不要說掌握了。這下子大家才開始認真起來，經過培訓，大家以前在實踐中總結的一些經驗型的東西都有了理論支撐，養殖技術開始係統化、科學化。李大山相信，經過實習培訓以後，這些村民應該能達到農場的最低養殖要求。

經過培訓以後，這些農民購買種羊、日常監督管理工作就全部交由福成公司辦理。劉福本身就是陽平鎮人，這些農民對他是聞名已久，聽說歸由他管理，大家都非常樂意。此事過後，這段時間不知道鼓搗著什麼實驗的黃教授也誇李大山這事兒辦得好，他還說，農場現在發展非常快，專業人才儲備工作也很重要。農場的正式員工相當於正規軍，四個村的村民則是民兵，而陽平鎮的2000人就隻能算是少兒先鋒隊了。不過，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和實踐，這些人會逐漸達到農場的要求，成為一名真正合格的養殖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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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令人震驚的消息

也不知道究竟是八鯉農場造成了附近小環境的變化，還是那些人狗屎運發作，經過二個多月的努力，草原市地質大隊的打井隊還真就在離黑石岩不到三公裏的定遠山腳下找到了還算豐富的水源，隻是水層非常深。當然，目前這個消息還處於封鎖狀態，沒有對外宣布。屈衛東原意是萬一找不到水，這事兒就算了，也省得他左右為難，可沒想到最後卻找到了水源。心裏雖然暗暗的罵那些打井的地質隊工人，但是他現在必須做出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是推翻早前市委常委會做出的決議，還是得罪左少這個不能得罪的人。

而就在這時，左少已經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找到水源的消息，並給屈衛東打來電話：“好消息啊，屈書記，沒想到還真找到了水源！這下可好了，我馬上給京城劉公子打電話。噢，屈書記，你這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屈衛東本來還在左右徘徊，不過這時他聽到左少的聲音，還是選擇了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於是回答道：“我這裏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這事兒肯定得上常委會。別的人我去做做工作，應該沒問題，但是古藍肯定不會同意。據我了解，當初那決議就是他和何能平搞出來的，他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左少聽了，也覺得這事兒有點棘手，不過他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妙招：“我看還是通過省上，安排古藍到國外考察。反正每年這種考察團很多，隨便安cha個名目，把他塞進去就是了。隻要他走了，再開會問題就不大了。”屈衛東聽了，也覺得這辦法不錯。兩人議定以後，沒兩天，古藍真的接到上級的文件，要他參加一個中部非洲投資考察代表團。雖然他不知道同樣幹旱缺水、生活困苦的中部非洲到底有什麼值得考察的地方，但是上級的安排就得聽從，古藍也隻好收拾東西，到省城報到去了。

屈衛東再一次見識了左少的能耐和威力，對開礦之事也更加用心了。古藍一坐上飛機，屈衛東就指示市級媒體宣布了定遠山北麓找到豐富地下水源的消息，並隨即啟動了常委會。在會議上，大家都難以對早就做好關鍵人員思想工作的屈衛東產生阻力，雖然有人出於環保原因保留自己的意見，但是同意引進北京市綠竹集團投資開發長風縣鉛鋅礦資源的還是占到了多數，動議順利得到通過。

由於前期的暗箱操作已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很快，代為主持市政府工作的常務副市長就和北京市綠竹集團老總邱廣仁簽訂了鉛鋅礦資源開發項目意向性協議。項目擬在長風縣黑石岩礦區建采礦廠和選礦廠，投資約3.5億元，項目建成後，日采選能力達到4500噸。雙方爭取於今年9月底前簽訂開發合同，計劃於12月底前開工建設。

意向性協議一出，第二天，北庭省.一把手就在草原市的信息快報上做出批示，對此事給予肯定，並希望加快談判進度，盡早開工建設。在這種指導性意見的幫助下，僅僅過了半個月，《草原市人民政府與北京市綠竹集團合資合作協議》就正式簽訂。協議中，草原市政府將所持有的黑石岩鉛鋅礦礦權作價3.4億元入股，綠竹集團以現金3.5億元入股，綠竹集團占股比50.72，草原市政府占49.28。雖然簽訂儀式很簡短，但是事後的媒體報道可謂鋪天蓋地，不僅草原市當地的媒體全都做了報道，對鉛鋅礦開發的前景做了最宏偉的展望，就連省裏麵的報紙、電視台也做了相應的報道，讓綠竹集團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北京企業在北庭省打響了名聲。

等到十多天後，古藍回到草原.市的時候，他看到的已經是正式文件和報紙上的“舊聞”了。盡管知道被人涮了之後他大發脾氣，但是事已至此，而且省裏麵態度鮮明的支持此事，古藍也隻能全力配合，做好各項前期工作，避免此項工程成為亂攤子。古藍的這種考慮是有其道理的。雖然屈衛東這種外來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古藍到草原市十多年，已經對全市的大致情況非常了解了。黑石岩礦區雖然聽起來像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但實際上這裏居住人口並不少，而且民族成分非常複雜，很多人還過著原始的樸素生活。在征地拆遷過程中，稍不注意，就會引起這些原住民的反對，惹出大問題。

古藍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很快就把此事打聽了.個一清二楚。實際上，在國外的時候，也有親信給他報告過情況，但是當時離得遠，沒法應對，而且他沒有想到的是省上的支持讓此事很快就拍板定案了。這時，古藍還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約李大山見了個麵，對此事的來龍去脈做了說明，讓他想辦法應對，避免對八鯉農場產生衝擊。在聽了古藍的情況介紹以後，李大山說道：“我和這個左少還真有緣！其實，上次我就是被他和郭雙福兩人，硬生生從老家給逼走了。現在他又要幫人在離農場這麼近的地方建選礦廠。這廠要是真建起來，到時候灰塵漫天，水源枯竭，周邊環境肯定要遭受極大破壞，我怕農場也得關門歇業！”

古藍聽了憂慮的問道：“嗯，破壞環境是肯定的，但是.對農場還不至於影響這麼嚴重吧？”

李大山：“八鯉農場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麼，古市長.你肯定非常清楚。如果以後農場的小環境惡化，我們銷售的灘羊、鮮魚和市場上的普通貨色一樣，甚至還要差一些，哪裏還有競爭力？現在農場的攤子鋪得這麼大，員工的工資、福利待遇又比別處高上不少，到時候不關門才怪呢！”

古藍：“可是這事.兒都已經正式簽約了。他們為了達成合作協議，甚至把我給支使到了國外考察，可見決心之大。而且你還不知道，黑石岩鉛鋅礦礦權作價才3.4億元。據我了解，鄰省一個比我們小一點、品相差不少的鉛鋅礦，不過是多些采掘設備，上次的參股價格就達到了9.6億元。也就是說，我們市在這次交易中至少造成了估價6億元的國有礦產資源的流失，更不要說隨之而來的環境破壞和附近地區農牧業的損失！”

李大山驚奇的問道：“真的嗎？難道屈衛東就不怕上麵日後追究責任？”

古藍無奈的回答：“礦產資源埋在地下，有誰能準確估算其實際儲量和價值？而且最近兩年礦產資源的價格波動非常大，有色金屬的交易價甚至一月之內漲跌超過30，誰又能拿這事兒找他的麻煩呢？其實，他們也就是抓住了這個漏洞，大肆的鯨吞國有礦產資源。而且據我的估計，北京的這家企業實際上沒有多少實力，就連控股所必須的3.5億元都還沒有交齊，現在僅僅到賬1.8億元，我猜多半是從金融市場上拆借的資金。從他們目前的手法來看，可能還是建起個礦廠的模樣就得往外賣，以圖賺取高額的差價利潤。”

李大山一直是老老實實做事，對於這些純資本運作的事情很少在意，但是現在這事兒就在自己家門口，想不關心都不行。“哦？！這種事兒我隻在網絡上見過，沒想到現在自己身邊就發生了一起。不過，古市長，我可得和你說明白了，這事一定得想辦法阻止，不然農場可就要遭殃了！我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麼想的，去年八鯉農場上繳的稅收就超過了五千萬，今年預計將突破八千萬，而且我們還帶動了周圍幾千群眾增收致富，我自認為對地方經濟發展的貢獻還是有的。為什麼像我們這樣的企業就得不到應有的保護和扶持呢？”

古藍：“一個領導，一個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原來我們是怎麼對待八鯉農場的。現在新領導上台，他的關注點不在這裏，自然不會給予你特別的關照。更何況八鯉農場是當初何書記和我一手扶持起來，他更不會支持了。而且引進企業開發礦產，也是拉動地方經濟發展的重要手段。他這樣做，也沒有人敢指責什麼。”

“現在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要政府和企業自行撕毀合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現在此事還有一個變數，就是黑石岩當地幾個村子的拆遷問題。由於前段時間我不在家，現在具體分管拆遷事宜的是常務副市長。雖然我已經兩次和他提出，目前計劃實施的拆遷補償方案標準太低，肯定會引起矛盾，希望他們能再和企業協商一下，但是他們以企業前期投入已經很大，再增加拆遷費用肯定不合適為由，直接把我給頂了回去。他現在和屈衛東來往密切，已經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

“如果他們一意孤行，不去做耐心細致的群眾工作，我想當地的老百姓是一定不會答應的。你可能不知道，那地方算是我們市情況最複雜的地區了。黑石岩周圍一共六個村，2800多人，但是政府認定的少數民族就多達八個！而且宗教信仰各異，甚至還有部分人群屬於原始圖騰崇拜。早些年中央的研究機構也曾派人來考察過，但是年代久遠，已經沒有幾人能夠說清為什麼這裏會有這麼多個民族共同生活了。有些人認為，隻要有錢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村民可能根本不會接他們的錢，更何況他們給出的補償標準如此之低！”

李大山聽了，也覺得非常詫異。他決定哪天專程去黑石岩考察一番，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兩人又談了一會，但是由於古市長隻是二把手，對草原市的事情沒有拍板的權力，所以，最後也沒有商量出什麼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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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群眾的自發行動

就在李大山準備去黑石岩看看的時候，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迅速的傳開了：黑石岩其中一個村子的一位老人因為不同意征地拆遷，與綠竹集團的員工發生爭執，後被此人“輕輕”推了一下，結果摔倒在地，人事不省。當地村民見狀立即將他送到醫院搶救，但是可能是傷及了要害，最終沒有搶救過來，三天後，老人去世了。

說起來，死亡的這位老人身份非同一般，他就是古藍提到的保持著原始圖騰崇拜的丁零族人的“巴騰”，也就是漢語中的先知。此人在部族的祭祀、預言、巫醫等活動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在當地村民心目中乃是神在世間的代言人。雖然這個他們自稱的民族在官方文件中一直沒有得到承認，但是這個村子六百多人一直以丁零人自稱，並保留著一些非常原始、甚至奇特的生活習俗。比如，在每年的三月三日，他們會在先知的主持下，舉行集體坐浴儀式，所有的男女老少全部將衣服拖光，站在全村唯一的一口水塘裏，聆聽先知的講授。在此之後，這些人一年都不會洗澡，直到下一個坐浴儀式舉行。

在醫院陪同的村民因為先知去世，情緒非常激動，和醫院和殯儀館的人員對峙起來，嚴禁任何人進入先知所在的病房。老人意外身亡的消息傳到村裏後，當地立即就爆發了村民和拆遷人員的衝突，並造成了雙方十多人輕傷、二人重傷的嚴重後果。丁零人和拆遷人員發生衝突以後，其他村子的村民本來就對低得可憐的補償標準嚴重不滿，這下更是完全拒絕和拆遷人員接觸。丁零人還在其村長的帶領下，派出了三十多人的請願團到鎮政府上訪，希望嚴懲凶手，停止征地拆遷！附近幾個村子以及鎮子上的鄉親得知此事後，都圍聚在一起，聲援他們的行動。政府擔心事態擴大，增派警力加強了對相關區域的管製。這樣一來，黑石岩鉛鋅礦區的整個征地拆遷工作就完全停止了。

綠竹集團的老總邱廣仁得知此事，心急如焚，立即找到左少協商此事。

邱廣仁：“左少，現在這事兒可怎麼辦啊？你是地頭蛇，可得給我出出主意！”

左少：“這會兒你要我給你出.主意？當初我要你多給點錢，把那些窮叫花子打發走，你自己不願意。現在出了事，你又找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左少才向屈衛東做了解釋和保證，對這個邱廣仁說不盡的埋怨。

邱廣仁：“我的公司上次投資馬達.加斯加股市，可誰知道當地經濟突然崩潰，我也被深度套牢，這事兒你也知道啊。就連上次那1.8億不也是你和劉公子幫忙聯係的高息貸款嗎？我哪裏還有錢哦！再說那些農民拿到的錢也不少啊，怎麼他們就想不開呢？”

左少：“別淨扯些沒用的。這次死.了的那老頭，你們解決好了沒有？”

邱廣仁：“還…沒呢。…據說那老頭在村子裏威望高的很，.我們…都開出30萬的高價了，可是對方根本不接受，一定要我們把凶手交出來。要不是有公安在那裏維持秩序，隻怕我們去做解釋工作的人也要被他們抓走！如果早知道那些人這麼野蠻，我是說什麼也不來你們這裏開礦的。”

左少見他遇到一點困難就打退堂鼓，心裏很瞧不.起他，但是自己的賺錢大計還得借助這個人，所以他也隻能好言相勸：“這事兒還得讓當地政府做做群眾的工作。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協調此事，你那邊暫時停兩天，避免矛盾激化。等這陣風過了，我們再開工建設也不遲！”邱廣仁一個外來戶，對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現在遭遇了挫折後，更是無計可施，他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左少的安排。

第二天，左少很快派人說動了當地鎮政府的幹.部到醫院去做當地村民的思想工作。因為當時一心想要救人，所以讓凶手給跑了，這些天來，丁零人一直都呆在醫院，不讓殯儀館的人把“巴騰”帶走，說不找到凶手，就不許火化。由於丁零人去了二十幾個壯勞力，醫院和殯儀館的人都沒有強行動手，最後僵持在那裏。鎮政府的幹部做了一天的工作，嘴巴都說起了血泡，也隻是讓這些人態度和緩一點，但是對開始提出的要求還是寸步不讓。

就在左少和邱.廣仁為此事到處找人協調的時候，一直在暗中關注鉛鋅礦開發之事的《高層內參》北庭省常駐記者牛耕出手了。不過他不是直接報道丁零人和綠竹集團的衝突，也不是報道鉛鋅礦的開發問題，而是把關注的焦點投向了八鯉農場。因為那裏正發生著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李大山在kao近草原市到長風縣的省道旁的草場裏搭建了一個超級大棚，每天在裏麵組織員工和附近的村民學習《環境保護法》！

其實，李大山想出這個點子也是被他們給氣的。因為，自從和古市長談話以後，這事不僅沒有緩和的跡象，反而爆出了丁零人被打死的消息。而且，不管是故意還是失手，綠竹集團作為當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事情過了這麼久，當地政府不僅沒有抓捕凶手，反而去規勸當地群眾不要阻擾大型項目的施工建設。所以，為了聲援黑石岩的鄉親，也為了八鯉農場的未來，李大山在仔細琢磨何書記所說的鬥爭技巧以後，終於想出了這個點子。在和農場的其他人商量以後，對農場未來充滿擔憂的場領導一班人都覺得這個辦法好。大家還開動腦筋，對這個點子進行了完善，最後產生了非同一般的影響。

此時正值十月份，秋高氣爽，陽光明媚，正是出遊的好季節，省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每個行走在省道上的行人都能看到八鯉農場的一道奇特風景：一個麵積超過三百平方米，用鋼管和彩條布搭建而成的大棚正中懸掛著巨幅標語“八鯉農場《環境保護法》學習培訓會”，兩旁還有一副對聯，左邊是“學法懂法，手握武器以保家”，右邊是“知法執法，腳踏國土以興邦”。裏麵還坐著600多名聽眾，正在認真的聽講台上的老師講課。當地明白事理的人都知道，農場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是不知道的外地人，還以為這裏是政府組織的培訓班呢！

其實，李大山也不會笨到真的讓大家天天學《環境保護法》。他雖然給每個學員都買了法律文本，但是除了第一天請了一位專家來講《環境保護法》以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安排牧業學校的教師給他們上“專業課”，或者是養殖大隊的員工就灘羊養殖的一些具體環節進行講解答疑。不過，大家桌子上都擺著《環境保護法》，就是來了人，也看不出破綻來。

說有人來，就真的來了人。此人正是《高層內參》北庭省常駐記者牛耕，他來農場正是為了了解、采訪李大山組織員工學習環保法的真正原因。李大山組織***原本就是為了吸引新聞媒體的注意，但是他辦***幾天了，隻有過往的群眾圍觀，沒有一個記者上門采訪。他也曾試圖和以前合作過的一些記者聯係，請他們關注一下此事，但是那些記者都非常明確的告訴他，此事上麵已經打過招呼，不能報道。氣餒之時，李大山還是堅持了下來，他想，就是新聞媒體不報道，來來往往的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到時候自然就會引起有關方麵的重視。而當地政府正忙於處理村民的聚集事件，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對付李大山的怪招。

就像他期望的一樣，雖然沒有大領導來直接過問此事，但是比當地領導更管用的記者開始關注此事。對於牛耕的到來，李大山非常歡迎，不僅全程陪同，而且是有問必答。當然，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毫不誇張的，不然日後被記者發現他說假話，勢必會影響對農場和他本人的評價。牛耕也在各種場合聽說過八鯉農場的名字，就連農場所做的產業扶貧及產品出口中東等幾件大事，他也知道。但是現在各地冒出來的農牧業龍頭企業多得很，成績吹得比八鯉農場大的也著實不少，所以，他並沒有給予特別的關注。

但是，在李大山的細心講解下，經過實地走訪，牛耕真對八鯉農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記者一旦有了興趣，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裏，牛耕吃住都在農場，每天早上起來就開始考察農場每一個產業的具體發展和銷售情況。為了讓他相信農場提供的各項數據，李大山帶他到八鯉湖捕魚，給烏塞得姆的薩德亨公司送羊，和附近幾個村子的老百姓聊天談心。這樣一趟下來，牛耕是完全被李大山的超級發展速度折服了。與此同時，他也認識到，李大山是一個致富不忘鄉親的好人，從最初的艱難起步，他就在不遺餘力的幫助附近的貧困村民。現在產業做大了，他更是將附近六個村子都納入了自己的產業發展計劃之中，走上了一條通向共同富裕的康莊大道。

在要走的那天，牛耕和李大山有過一次交心談話。牛耕說：“大山兄弟，以後我也就這麼叫你了。在你這裏七天時間，我從最初的好奇、疑惑，到後來的震驚、感動，可謂是天天都有新發現，天天都有新收獲。這麼多年來，西北地區探索的農村扶貧和開發模式可謂無數，但是無一能和八鯉農場的扶貧合作模式相比。通過觀察，我覺得這主要是因為你堅持了一條十分正確的發展道路，不僅讓自己的產品增加了競爭力，而且保護了環境，實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但是最關鍵的因素，我認為還是你有一顆大公無私的心。你沒有想過從農民兄弟那裏索取什麼，而且總想著給他們奉獻點什麼。不過，我有一種預感，正是你的這種奉獻，這種真誠的幫助，以後必將給你帶來巨大的驚喜和收獲！”

“這次我在農場查閱了很多資料，也整理了一些心得體會。回去以後，我會寫一篇關於八鯉農場發展以及我們草原市環境保護發展戰略的文章，核心正是你最關心的黑石岩鉛鋅礦開發問題。雖然這幾天你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你現在最想我們這些記者幫你呼籲呼籲。作為一個企業，你們幾百人麵對政府的決策，實在是難有作為。你采用的這種學習培訓班的形式很好，至少不會造成直接的矛盾衝突，而且說不定最終真能達到你們想要的效果。不過，我要聲明一點，我隻負責把這篇文章寫出來，交上去，至於報社那邊是否采用，采用後是否能被重要領導關注到，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希望我們都能好運！”

李大山聽了牛耕的肺腑之言，也十分感謝。他說道：“牛大哥，你能來我們農場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不瞞你說，這些天，我一直希望有記者來我這裏采訪。但是十幾天過去了，還是隻有你一位。雖然我沒有幹過你們這一行，但是我也知道，要想報道好新聞，又要不被上麵批評，這是非常難的。如果我們這個事情確實沒有辦法報道，你就不要強求，不然你也要被我們牽連倒黴了。”

牛耕說道：“我們《高層內參》的記者倒不擔心這些事情。畢竟我們在地方上屬於半秘密的身份，而且上麵派我們來就是為了掌握一些常規渠道掌握不到的消息。如果我和當地的記者一樣，怕這怕那，那上麵派我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呢？你放心，這個報道我是一定要交上去的。但是這之後就沒有辦法保證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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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高層內參的威力

兩人又聊了一會，牛耕就表示告辭。這時，李大山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牛耕，牛耕見隻是平常可見的鹿茸一類的保健品，也就收下了。可是他哪裏知道，這麼一盒子鮮鹿茸可以切片近1000片，市場售價可達六萬多元。對於李大山要他自己好好服用的暗示，牛耕也隻以為這是李大山的好心提醒，沒有往其他方麵去想。不過回去以後，因為長年伏案加班工作，身體已經出現亞健康狀況的牛耕，還是按照李大山交給的方法，把這盒鹿茸切成片每天服用一片。服用以後的效果當然是非常神奇而美妙的，隻是牛耕所體會到的快樂和舒適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在實地查看八鯉農場***以後，結合當前長風縣鉛鋅礦開**況，牛耕寫出了《農民為什麼自發組織環保***？》的新聞稿，並且立即發給了《高層內參》總社。文章用大量翔實可信的數據以及圖片介紹了八鯉農場在荒涼的戈壁灘上起步、發展、壯大的過程，特別是突出描述了農場堅持的綠色、生態、環保發展理念，以及八鯉農場在自身產業發展剛剛起步的時候，堅持幫扶附近貧困農民的感人事跡。接下來牛耕筆鋒突轉，寫到了八鯉農場自發組織環保***的情況，並借此開始追問一個發展良好的農場為什麼要開辦這種***的深層次原因，這時就談到了當地短短半個月就和外地企業簽訂鉛鋅礦開發協議，甚至發生了控股企業在拆遷過程中打死當地村民的事情。文章最後還非常詳細的列舉了當地水資源及脆弱的生態環境的各種數據，描繪了當地農牧民對於鉛鋅礦開發的恐懼和擔憂。並以此發問，在本就貧瘠、缺水的地方大規模開采礦產，究竟是增加GDP、拉動當地經濟發展的良策，還是破壞環境、斷絕後路、犧牲大多數農民群眾現實利益和長遠利益的錯誤決策？

《高層內參》有幾個級別，有的發給地市級領導，有的發給省級領導幹部，有的隻送給國家領導人閱看。由於最近決策高層正為保持經濟較快增長速度和嚴格控製高汙染、高耗能企業開工之間的矛盾而煩惱，《高層內參》主編有感於這篇文章在保護環境和實現產業較快發展之間找到了一條較好的解決辦法，至少對於西北的農牧業發展戰略有比較高的參考價值，經過慎重考慮，雖然文章長達5000多字，最後還是將它一字不減的放到了最高級別的內參裏麵。

而李大山和八鯉農場的好運還不止如此。一天之內的文件和信息送到各位中央領導的辦公室以後，就由其工作秘書分類整理，將重要的文件和信息動態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方便領導人閱讀。而一號首長的秘書喬興其正是出身在大西北，對於家鄉的信息曆來比較關注，雖然他從沒有越權處理與西北相關的任何文件，但是將他認為比較重要的信息放在較為kao前的位置還是不違規的。通過仔細翻看《高層內參》上牛耕的文章，喬興其覺得這篇文章確實很有參考價值，最後就把它放在了重要類的最上麵。

這天，一號首長正好開完一個產業結構調整的高層會議回來。會議上，少數領導把保持經濟較快發展的重要性提得非常高，言下之意就是可以適當的犧牲一些環境和未來的利益。但是大多數人都堅持不能放鬆環境測評這條紅線，可是大家對於在此基礎上，如何確保經濟較快發展卻沒有強有力的證據和措施。一號首長對於國家的全局考慮得最多，他也最擔心，一旦環境測評的紅線放開，各地早就準備上馬的各種高汙染、高耗能企業肯定會一擁而上，從而造成極大的環境破壞和嚴重的重複建設。

回到辦公室，一號首長腦子.裏還是這個問題在打轉。坐在椅子上，他才拋開一切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口問道：“小喬啊，今天都有哪些重要的文件？”雖然領導稱呼他小喬，但其實喬興其已經三十九歲了，級別也剛提了副廳級。

小喬畢恭畢敬的回答道：“首長，今.天比較重要的文件和信息我都整理好了，你右手邊的那疊就是。其他我認為不是很緊急的都放在左邊了。”說完，他老老實實的站在首長的側後方。

一號首長點點頭：“嗯。”說著，右手.順勢拿起第一份材料。一看，正是最新一期的《高層參考》，封麵文章就是牛耕采寫的《農民為什麼自發組織環保***？》。一看標題，一號首長就覺得精神為之一振，因為這段時間他老是考慮環保、發展的關係問題，對這個標題下麵的內容自然產生了興趣。原本他以為這是一份地方上積極開展環保宣傳培訓的經驗推廣報道，可才看了一個開頭，他就發現不對頭，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文章裏麵全是介紹的八鯉農場如何發展、如何壯大的事跡，像是這個企業的宣傳廣告。

因為這個八鯉農場所在的位置正是西北最困難.的地區——草原市，一號首長神情有些捉摸不透的轉過身來，問道：“小喬，這篇文章是怎麼回事呀？”

小喬馬上趨前一步，回答道：“首長，我是考慮到這篇.報道介紹了一些值得參考的發展模式，所以放在前麵，供您參閱。”說完這話，雖然麵色平靜，但是小喬的心卻在撲通撲通的亂跳。他心想：唉，還是讓領導誤會自己的意思，早知道就不放前麵了！

聽了小喬的回話，一號首長未置可否，轉過身去，.接著看了起來。花了十多分鍾，一號首長終於看完了這篇文章，隻可憐小喬懸起的心還沒有落地。意猶未盡地又把開頭的一段看了一遍，一號首長才對小喬說道：“嗯！不錯，你說的對！這篇文章確實介紹了一種非常難得的發展模式。我們都沒有去這個農場看過，沒有發言權。但是我可以肯定，即便是沒有文章裏說的這麼好，這個農場幫扶附近村民的事情應該是真實可信的，這上麵有圖片和村民的言辭為證。”

看到領導lou出.滿意的微笑，小喬的心才落了地。一號首長想了想說道：“這個記者牛耕，你有印象嗎？”

小喬：“別的印象沒有，但是他上次報道的北庭省某市侵占扶貧款建辦公大樓的事情，您還批示過的。”

一號首長聽了，也想了起來：“呵呵，你看我這記性！後來那個市的市長不是還被撤職了嘛。看來這個牛耕確實很有一些拔虎須的勇氣。如果這次他的報道屬實，那麼這個鉛鋅礦開發的問題非常嚴重，可以說是層層違規。你馬上和這個牛耕聯係，核實相關情況。另外，給我找一些八鯉農場的資料來，我要看看。”說完，一號首長就埋頭處理其他公文去了。

小喬按照領導的吩咐，首先找到安全情報部門的負責人，說明了領導的意思。那邊接了電話以後，立即要求西北地區相關部門上報有關情況。由於八鯉農場現在在北庭省也小有名氣，所以安全部門對其也做了常規性調查，建立了卷宗，現在上麵要調閱，他們很快就整理好了資料，發給了北京總部。而總部接到資料後，立即安排人員將其送到了一號首長的辦公處，交給了小喬。這個過程說起來複雜，但實際上隻用了不到二個小時。期間，小喬已經和牛耕取得了聯係。牛耕聽小喬自報身份後非常激動，他知道，隻要小喬背後的人關注到了此事，那麼一定會有一個非常圓滿的解決。接下來，牛耕把自己采訪的原因、經過、結論都非常詳細的給小喬做了真實匯報。小喬聽了未予評價，說完再見就掛了電話。

此時，一號首長剛好簽批完了一天的文件，正準備拿起二十四史批注本看看。小喬一走進房間，一號首長就明白交辦的事情有了回音：“哦，這麼快就有了結果？”小喬立即將辦理的情況做了簡要匯報：“首長，安全部門的同誌剛把資料送過來，我也問了牛耕同誌一些情況。這是八鯉農場的相關資料。”說完，小喬將全部資料遞給一號首長。

一號首長將資料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敲了敲，說道：“還是你先給我說說牛耕同誌介紹的情況。”小喬立即將牛耕匯報的核心內容做了簡要稱述，聽完以後，一號首長點了點頭，開始翻看相關資料。看完資料，一號首長把它遞給小喬：“你也看看，很有意思！”

小喬仔細的翻看了一遍，資料其實很簡單，把李大山從被人發現帶回領養，高中畢業獨自闖蕩，突然生病回村休養，莫名痊愈創辦農場，被逼離鄉覓地再起，最後開設環保***軟性抵製鉛鋅礦開發的大致發展情況介紹了一遍。特別提到了李大山與水的不解之緣——李大山到了哪裏，那裏就能找到水源，而且還能養出比野生魚味道還好的鮮魚！當然對農場的灘羊、馬鹿、野駱駝等動物也做了簡要描述，對農場良好的盈利能力以及幫扶周圍村子的行為給予了肯定。

看到小喬看完資料，一號首長笑著說道：“這個李大山是個能人，更是個奇人。如果他真能在不破壞環境的前提下，找到足夠多的水源，那麼西北地區缺水、貧困的曆史就將改寫。我真想去八鯉農場一趟，看看他在戈壁灘上創造的奇跡！”小喬見首長興致這麼高，順勢答道：“首長，現在正是金秋十月，出去走走也是很不錯的主意。我記得十天後，有二天時間沒有安排大型活動。不如，我們就去看看？”

一號首長的日程都是這些秘書安排的，他自己倒不是很清楚，聽了小喬的回話，他的興致也上來了：“嗯……，那也行！不過此事還得讓安全部門再深入了解一下，給我回個話，這樣我們下去也穩妥些。”小喬明白一號首長話裏的意思，認真的點了點頭。當前，高層關於經濟調控措施存在著方法上的分歧。而一旦信息反饋確認，一號首長此次下去肯定要處理鉛鋅礦違規開發的問題，這必將對中央準備出台的調控措施產生傾向性的主導意見，所以他才這麼慎重。

三天後，安全部門的信息反饋就到了小喬這裏。看到內容豐富了很多，但結論一切如前所述的信息，小喬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事細究起來和他也有一些關係，如果哪個環節出了點問題，他也要承擔責任的，至少會給首長一個不好的記憶。一號首長看了信息反饋後，立刻就決定下去考察一番，時間就定在一周後。小喬則按照相關程序報送有關部門，由他們安排考察行程和保衛工作。小喬還按照一號首長的要求，通知了發改、農業、環保等責任部門的主要負責同誌屆時陪同考察。

北庭省委接到中央的通知以後，一班重要領導非常驚訝。因為按照慣例，像這種一號首長的工作考察一般都會提前二三個月通知，至少也會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更何況是剛剛換了主要領導的地方。這次不僅隻給了短短七天的準備時間，而且考察行程也隻是簡單的“到北庭省進行工作考察”十個字而已。他們不知道首長來究竟是看看而已，還是帶著問題來的。兩種目的的考察，行程可以說完全不一樣，這讓他們根本無從著手準備。

北庭省委常委會從接到通知起，一直就在開會研究，但是沒有準確的信息，大家都難以提出很好的意見。空談許久之際，北庭省一把手看著雲霧繚繞、人影綽綽的會議室，心裏就一陣煩躁。

情急之下，他隻好給中央的那位後台老板打電話。電話當然是其秘書先接到，再轉給他的。北庭省一把手忐忑不安的說道：“首長，……”

他話還沒說出口，對方就直接打斷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中午剛剛從國外訪問回來，就看到你們那裏出了事，你叫我怎麼說你才好！”這位首長正是左少的大伯父。

北庭省一把手聽到這話，背上的冷汗就全冒出來了，更為惶恐的問道：“那您知道一號首長過幾天要來北庭省的事情嗎？”

對方一聽，音量提高了三倍：“什麼？！你……你……！怎麼事情都捅到他那裏去了，你才告訴我？早知道你這樣辦不了大事，我真應該答應你父親臨死前的請求！”聽了這話，北庭省一把手額頭上的汗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嘴巴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對方接著說道：“那個企業是個什麼背景，值得你這樣違規為他辦事？”

北庭省一把手以為後台老板要想辦法救他，連忙答道：“這事兒……是左少介紹的，……我考慮到當地經濟發展遲滯，也……就同意了。”

對方聽了以後，不僅沒有消氣，反而更加生氣了：“胡鬧，你簡直是胡鬧！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他前幾年在北京鬧了那麼大個窟窿，我好不容易做完善後，把他送回北庭。你忘記當初我怎麼和你交代的了？我要你好好看住他，再也不能惹事！你可倒好，還和他一起幫人違規開礦！哦……，我知道了，你以為你上台是因為他在我麵前幫你說了話嗎？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告訴過秘書，他來電話一律說我不在。”

“這幾年，除了過年時見個麵，我們從來沒有任何來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一個農民的兒子，多不容易走上今天這麼重要的領導崗位，怎麼就這麼不珍惜呢？都怪我，當初不該為了感念你父親當年文革時的幫助，把一個不適合擔任要職的人扶上高位！我最後勸告你一句，好自為之！”說完，就掛了電話。

北庭省一把手一個人愣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上一陣熱，一陣冷，腦袋裏一片空白。過了一會，人生的各個畫麵又不停在腦子裏滾動播出。小時候生活艱苦，身為村長的父親還拿出自己家的口糧接濟接受再教育的發配幹部。這位幹部出於感恩，有空閑就教他寫字讀書，給他講人生的道理。文革結束後，幹部官複原位，並且很快提拔，並且一直關照他們家。他也因為有些知識打底，在學校裏很快就拖穎而出，並且最終考上了大學。這時，這位幹部已經是封疆大吏，還是在其刻意提拔下，他一步一個台階，很快就成為高級領導幹部。

但是，這一切都將成為過眼雲煙。後台老板最後的那句話擊碎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看不到任何光明和亮麗的東西。獨自一人在辦公室坐了很久，直到秘書來叫他，他才反應過來，常委會還沒有結束。進到會議室，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想到未來的命運，他一陣犯惡心，隻說了一句“全力做好安全保護工作，其他的一切照舊”，然後就宣布散會了。其他人雖然搞不清到底是為什麼，但還是按照一把手的要求落實相關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