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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沐軼] 神棍醫生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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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1:21:26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策劃

許醫生拿著那張字條來到了消化科杜主任辦公室,把剛才事情經過說了,然后把字條遞給了他。

杜主任陰著臉把字條看了一遍,拍在桌上,瞧著許醫生說:“你覺得該怎麼辦?”

許醫生馬上看出了杜主任的不高興,有些惶恐:“其實我覺得很荒謬,收治入院的時候這老尼姑的血常規各項都很正常,並沒有發現貧血的跡象,她的長期腹瀉應該還是腸炎,而且我懷疑跟甲狀腺疾病有關。因為甲亢,過多的甲狀腺激素作用于腸胃道會造成腹瀉,我正想跟主任建議,是不是查一查甲狀腺。”

杜主任臉色這才稍稍緩和,說:“我還以為你拿這條來給我,是你贊同他的觀點呢。這些算命的真不像話,為了幾塊錢算命費,就敢信口胡說,而且還把觸角伸到醫院來了,真是越來越過分。”

許醫生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說腎病科的邱主任就很信這套,也是有算命的給他遞了紙條,他還真就按照算命的這麼做了,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杜醫生提高了聲音說道:“我說的觸角伸到醫院就是說的這件事。這些人學的是唯物論,搞的卻是有神論,唯心主義那一套,陽奉陰違,虧他們還是受多年教育的。在醫院還裝神弄鬼,那還不成巫醫了?搞得后面,說不定要在醫院里跳大神呢!”

“是呀是呀!”許醫生回頭看了看門外沒有人,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邱主任后面是鄭院長在給他撐腰,說不定呀,這鄭院長也信算命那一套。”

杜醫生恨恨的點了點頭,也壓低了聲音說:“是呀,我們醫院真是烏煙瘴氣,什麼人都有。****有句話說的好: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用在這一點沒錯!”

許醫生嘿嘿干笑著,又瞅了一眼身后。聲音壓得更低了,幾乎是湊到杜醫生耳邊說:“主任說得再對也沒有了,有時候我們下面的人也看不過去,我們就納悶。這些一腦袋封建思想的人是怎麼鉆到院長這麼高的位上去的?難道上面的領導都瞎了眼嗎?”

杜主任眼睛一瞪,說:“這話可不能亂說!——領導嘛,事情忙,哪顧得了這麼多?有些人又特別會欺上瞞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陽奉陰違的,領導自然就被蒙蔽了。”

“對對,不是我們無能,是****太狡猾。”許醫生哈著腰,套用了電影《南征北戰》里面的一句經典對白。

杜主任揮手把他攆了出去,拿起那張字條又看了一遍,眼珠轉了幾轉,將紙條揣在白大褂口袋里,站起身,撣了撣白大褂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咳嗽了兩聲,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他來到了副院長陳志遠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陳志遠正在滿臉堆笑打電話,聽到有人敲門,這才對話筒那邊說:“寶貝,我這有事,不跟你聊啊。你先掛電話吧!”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子十分甜蜜的的聲音,非要讓他先親一下,于是陳志遠只好把嘴巴湊在電話聽筒上吧嗒親了一口,那邊才滿意地掛上了電話。

陳志遠然后整了整衣衫。威嚴的就說了一聲:“進來!”

杜主任推門進去,快步來到辦公桌旁,哈著腰說:“陳院長。”

杜主任跟陳志遠關系比較好,所以陳志遠見到是他。有些怪他跟打斷了自己的私密電話,沒好氣的問了一句:“是你呀,干什麼?”

“陳院長,上次那算命的又出現了,這一次竟然把觸角伸到我們科室來了,所以我來跟您匯報一下。是不是把這件事向鄭院長,反映一下呢!”

果然,陳志遠的眼睛立刻放了光芒,凝視著他緩緩點頭說:“嗯,怎麼回事呢?”

杜主任趕緊掏出了那個紙條遞給陳志遠說:“陳院長,我們科室,有一個患了慢性腸炎的老尼姑,叫做****,她的腸炎好的比較慢,她比較著急,就跑去找算命的算了,那算命的寫了這張字條,我一看很生氣,這些算命的無法無天,騙錢倒也罷了,居然騙到醫院病人身上來了,這不是落井下石嗎?所以,我來給您匯報一下,您看這件事是不是要跟鄭院長也匯報一下呢!”

說到后面,他意味深長的瞧著陳志遠。

陳志遠是醫院的資格最老的副院長,在老院長退休,現在的鄭院長調到省二醫院當院長之前,他一直是接任老院長出任省二醫院院長呼聲最高的,沒想到空降來了個鄭院長,他心里很不得勁,所以對鄭院長一直是找機會挑毛病,想把他整走。但是連續幾次下手都是不痛不癢的,難以撼動鄭院長的地位,現在他看到了一個新的機會。

而杜主任一直是緊隨著陳志遠的,想扶著他登上院長寶座,那自己可就大樹底下好乘涼了。

90年代初政治********相對比較保守,用封建迷信來作為攻擊手段,絕對是個重磅炸彈,特別是在注重科學的醫院衛生領域。

所以,他一直想收集這方面的材料,杜主任現在是在他想睡覺的時候遞上個枕頭,深得他的心意,不由點頭微笑,想了想說道:“很好,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要第一時間向院長匯報,根據院長的指示來辦理。不過,你直接去匯報不大好,既然病人相信算命的,就讓病人的陪護去吧!”

杜主任一聽,不由得連翹大拇指,陳志遠這才是老謀深算,讓病人家屬去,不管后面鬧成什麼樣都與他們無關,只需要在后面推波助瀾搜集材料,到時候告上一狀,就達到目的了,進可以攻退可以守,這才是高招。

杜主任連連點頭,說:“那好,那我這就去跟病人陪護說。”

“很,鄭院長有什麼指示你們要堅決落實,同時,要注意把院長的指示材料收好,領導的批示要妥善保管的。”

杜主任立刻明白了陳志遠指的是什麼意思,趕緊點頭說:“我明白了,院長放心,我一定辦得妥妥帖帖的。”

杜主任從陳志遠辦公室出來,回到了主任辦公室,把許醫生叫到辦公室里,將那張字條遞給他,說道:“我們科室的醫生都是根據診斷結果來用藥的,不過病人家屬有什麼不同意見可以向院領導反映,可以直接找鄭院長。院長如果有什麼指示我們當然要照辦。你這麼告訴老尼姑的陪護。而且要明確告訴他們,不能是口頭上的,必須有鄭院長的親筆批示我們才能照辦。否則是不行的。”

許醫生經常跟在杜主任身邊察言觀色,本事學了不少,一聽這話,立刻聽出話中有話,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趕緊點頭說:“好的主任,我去找病人陪護,請他們去找鄭院長,要鄭院長的批示。”

杜主任贊許的點點頭,揮揮手:“孺子可教,去吧!”

許醫生將妙香叫到了醫生辦公室,將那張紙條遞給她,說道:“我請示了我們主任,主任說這字條上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們主任不好直接改變治療方案,畢竟他是算命的,所以我們建議你去找一下我們院長,如果鄭院長在上面簽字同意,指示我們按照上面的意見辦,我們就按照這位算命高人的指點給你師父變更治療方案,你看怎麼樣?”

妙香點了點頭,接過紙條,有些猶豫,又說:“那,這字條上說的有道理嗎?按照上面說的,能不能治好我師父的病?”

“這個不大好說,不過,我個人還有我們主任都覺得算命先生說的很有道理,而且聽說這位算命先生曾經指點了不少疑難病病人,都把病治好了的,你師父的病長期治不好,換一個思路看看,也是很不錯的。你可以試試。”

妙香感激的點了點頭,拿著紙條轉身要走,又被許醫生叫住了,說:“必須得到我們院長的親筆批示才行,記住了,不然我們也愛莫能助的,醫院是很講規矩的。”

妙香用力點了點頭,說明白了。許醫生又給他指點了鄭院長的辦公室。

妙香拿著字條找到了鄭院長辦公室,敲門進去,鄭院長戴著老花鏡正在看材料,見進來一個小尼姑,有些意外,趕緊起身讓座。

妙香很是緊張,一張臉已經脹得通紅,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是把那張紙條放在了桌上。

鄭院長有些,奇怪一個美貌女尼給自己遞紙條,這算什麼事?他很是好奇的,拿起了字條仔細看了一遍,不由有些驚訝。

他首先驚訝的是這字條上的字跡,跟先前他在腎病科張主任給他看的三張紙條一摸一樣,顯然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先前黃麗麗的丈夫再生障礙性貧血誤診的事情,給鄭院長很大的觸動。這一次,這位算命先生再次開出了字條,已經有了前面成功病例的提示,所以鄭院長看得很仔細,把字條上的字看了一遍,想了想,問妙香:“這字條是不是一個算命先生給你們的?”

一聽這話,妙香趕緊點頭說:“是啊,他在火車站廣場算命一條街那開了個公司,很年輕,但是算命算得很準,剛才許醫生說他和科室主任也都很贊同紙條上的意見的,院長,請您讓他們按照紙條上的給我師父治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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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1:21:44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舉報信

鄭院長想了想,上一次算命先生準確的預測到了疾病,跟最終確診一模一樣,而且那個病已經在快速好轉了,說明是對癥的,說明診斷是正確的,他又聽張醫生說了前面的事,更是胸有成竹,也不再猶豫,決定按照這位算命先生所說,進行檢查治療,點點頭,伸手去拿電話。

妙香趕緊說:“醫生說了,要改變醫療方案得您親筆簽字,打電話說不清楚的,沒有你的簽字他們不敢變更方案的。”

鄭院長笑了笑,拿過簽字筆在字條下面空白處寫上:“請杜主任按照字條上病癥,給法師開展相關檢查,針對性用藥。”下面落了名字和日期,然后把字條遞給了妙香。

妙香很是高興,恭恭敬敬,雙掌合十,表示感謝,退出了辦公室,興沖沖拿著字條找到了許醫生,把字條遞給遞給了他。

許醫生一看果然鄭院長上面批注了,如獲至寶,對妙香說:“既然院長都這麼說了,我跟領導匯報一下,會盡快按照院長的指示來做的,不過,我得提醒你,算命先生說的話可是沒有什麼科學根據的,我們醫院更不能信這些東西,這個你要有思想準備。”

妙香有些吃驚望著許醫生,不明白他為什麼現在說的話跟先前不一樣。他卻不知道許醫生這麼說,自然是為下一步打埋伏做鋪墊。

送走了妙香,許醫生趕緊拿走鄭院長簽字的紙條,到了杜主任的辦公室。見到字條拿到之后,當然喜笑顏開,連誇他會辦事,說道:“你跟我一起去見陳院長。”

兩人興沖沖的來到了副院長陳志遠的辦公室。

陳志遠一見他們倆笑瞇瞇得意洋洋的樣子,便知道事情辦成了,興奮地站了起來,從他手里接過字條,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說:“這次我看你姓鄭的往哪跑”

杜主任興奮地說道:“只要把這紙條往省衛生廳廳長辦公桌前一放,就可有熱鬧看。”

陳志遠鄙夷的看了一眼杜主任,冷笑說:“交給省衛生廳做什麼他能干什麼要交給分管我們醫院的黃副省長,他才能決定姓鄭的下課的問題。我們是省直國營醫院。一把手是省委常委會才能任命的。”

杜主任還以為陳志遠只不過是讓鄭院長有個難堪,沒想到,他卻是下定決心要掀翻鄭院長,居然要把這件事捅到省委去,覺得有些鬧大了。不敢多說了。

陳志遠說道:“我跟黃副省長身邊的崔秘書是黨校同學,我讓他幫忙,趁老板高興的時候,把這玩意兒遞上去。我聽說老板對封建迷信那一套是非常痛恨的。一定有他好果子吃。”

許醫生有些弄不明白,陪著笑,用求教的口吻說道:“陳院長,那算命的只寫了這張紙條,靠這個能扳倒院長嗎”

陳志遠呵呵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要不說你還太嫩了。靠磨練,有些事情本來是芝麻的,我們可以把他說的西瓜這麼大這不就行了。這叫上綱上線,無限擴大,我問你,這姓蕭的算命先生寫了這張字條,這是什麼行為”

許醫生知道陳志遠所問的問題絕對是他想自問自答的,不能自作聰明幫他回答,于是趕緊搖了搖頭。

“這是嚴重干擾醫院正常醫療秩序的行為”陳志遠得意洋洋的說道,“這位姓蕭的算命先生為了騙取錢財。挾持病人家屬脅迫威脅醫生變更醫療方案,致病患生命于不顧,對醫院醫生的正常治療活動指手畫腳橫加干涉,這姓蕭的算命先生在醫院大搞算命封建迷信活動。不僅損害了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嚴重干擾了醫院正常秩序,而且這種事已經不是一起,已經發生了多起,醫院秩序遭到嚴重破壞”

許醫生有些不解說道:“醫院秩序沒有破壞啊”

陳志遠冷笑說:“是否遭到破壞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難不成堂堂黃大副省長還會親自到醫院來調查”

杜主任在一旁挑著大拇指說:“高實在是高”

陳志遠又說道:“你們現在開始要收集那姓蕭的算命先生鼓動病人家屬,干涉醫院正常醫療秩序的相關證據。找那些病患家屬好好談談,爭取找一兩個出來檢舉揭發,必要的時候,可以給他們一點人道主義贊助,感謝他們出來伸張正義。”

杜主任和許醫生都趕緊點頭。杜主任說:“我聽說城建局的趙局長病房發生的命案,那個被殺死的算命先生跟姓蕭的有矛盾,說不定就是兩個人分贓不均搞起來的窩里斗,這個或許可以作為一個材料報上去。”

陳志遠很高興,連聲誇贊:“很好,杜主任看問題看得很準,沒錯,兩個算命的為了利益之爭,在醫院的住院部鬧出了人命官司,這個要報到黃副市長那兒去,他一定會更加重視這件事的。”

許醫生想了想說:“可是,我聽說是姓高的算命先生胡說八道,把一個病患騙出了醫院,結果病患突發疾病死在車上,他兒子回來將姓高的算命先生殺了,好像跟姓蕭的算命先生沒什麼關系啊”

陳志遠顯得有些不悅,冷冷的瞧著許醫生。

杜主任趕緊在許醫生肩膀上用力拍了一巴掌說:“你這小徐怎麼不上道呢剛剛院長才說的,這種事情還不是人嘴兩張皮,怎麼說怎麼算嗎就算將來黃副院長省長真要派人調查,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我們大可以說我們就這麼聽說的,不就行了再說了,黃副省長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來調查這種事。”

陳志遠點點頭說:“沒錯,大不了他會派他的秘書來,我跟崔秘書是同學,關系好,我想怎麼說他就會怎麼給黃副省長匯報的,只有把這事搞大搞臭,才能整倒鄭院長。這個檢舉信我親自來寫,你們就按照我的要求各自去收集材料就行了。以防真的派工作組來調查這件事,那時候就用得著了”

兩人趕緊點頭答應。

陳志遠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之后,陳志遠這才關上房門反鎖,拿出信箋,提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了三四頁,把當年寫大字報的那套本事全都拿出來,自己寫完之后看了一遍,很是滿意。

然后,他將這封舉報信和鄭院長批示的蕭鷹的那個字條一起放在信封里密封好,這才打電話給黃副省長大秘書小崔,約崔秘書晚上一起吃飯,崔秘書很痛快的答應了。

晚上在一起吃飯,喝的半醉的時候,陳志遠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崔秘書說:“麻煩你把這封信親手交給老板,事成之后老哥請你到夜總會逛逛。”

官場不知什麼時候流行的把領導叫老板。崔秘書當然知道,他說的老板就是黃副省長。

崔秘書也喝大了,打了個酒嗝說:“自家兄弟說那麼客氣干什麼,這玩意是啥舉報信”

“你別管是啥,交給老板就行。”

“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交給老板。”

妙香把字條給了許醫生之后,滿懷希望的回到病房,等醫生來換藥。可是這一天,醫生護士卻都沒有什麼動靜。等到晚上也不見有人來,而師太似乎病情進一步加重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護士開始挨個給病房的病人掛輸液瓶,送藥到師太這兒,發現輸的液體跟以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吃的藥要也是這樣。她就有些著急了,眼看著師父昏昏沉沉的睡到床上也不好打擾,便叫旁邊病人家屬幫忙照看一下,快步出來到了醫生辦公室找到了許醫生。

妙香漲紅著臉,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醫生,不是說要給我師父更換用藥嗎怎麼說跟昨天的一模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呀”

許醫生只不過是利用這小尼姑弄到鄭院長搞封建迷信的證據罷了,又哪里想過真要按照那字條上的病調整用藥,見她又來問有些不賴煩說:“醫生怎麼治有醫生的主意,你等著就行了,你要那麼有主意,干嘛跑醫院啊,自己買藥自己吃嘛。”

妙香頓時滿臉通紅,一緊張更說不出話了,眼圈也就紅了,許醫生卻根本沒看到,邁步出了醫生辦公室,把她撂在了哪里。

妙香眼淚終于滾落下來,她趕緊用衣袖擦了擦,走出辦公室回到了病房,靜靜的坐在師父的病床邊,見到師父臉色慘白而且帶著暗灰之色,似乎快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似的,不由得心中一陣害怕。她從小跟在師父身邊,如果師父就此去了,他真不知道以后該怎麼辦。

妙香咬咬牙,把心一橫,站起身,快步出了病房,徑直來到了鄭院長辦公室。

可是院長卻不在辦公室,敲了門,沒有人答應,她彷徨無措站在走道上抹眼淚。

腫瘤科的張主任從會場出來正準備去廁所,剛好路過這兒,見到一個身穿黃色僧袍的小尼姑在那抹眼淚,有些好奇,便問道:“這位小師太,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找鄭院長,可是他不在辦公室。”

“鄭院長在開會呢,有什麼事你跟我說,我給你轉告他,我出來上個廁所,等會兒還要回會場,抽空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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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1:21:57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妙香說:“謝謝你,——昨天有個算命先生給我師父算命,說醫生誤診了,寫了張紙條給我,我交給了醫生,可是一直到今天醫生也沒給我師父換藥。鄭院長昨天就已經做了批示,讓他們換藥,可他們不聽。我師父病情比昨天還要嚴重了。”

張主任一聽,趕緊問:“給你寫紙條的算命先生是不是姓蕭?”

“是呀,醫生你也認識他?”

張主任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師父法號叫什麼?在哪個科住院?”

“****,是蓮花寺住持。住在消化科。”

“明白,你放心,我馬上跟院長說,盡快給你們更換用藥,你先回去。”

妙香很感激,雙手合十道謝之后,抹著眼淚回病房去了。

張主任想了想,顧不得上廁所,從口袋里找了張紙片,從白大褂上衣口袋取下圓珠筆,寫了幾行字,然后快步回到了會場。

一位科室主任正在發言,鄭院長坐在頂頭位置,認真地在筆記本上記著。張主任走到他身旁,將紙條放在了他面前,然后快步回到了自己座位。

鄭院長有些意外,拿過紙條,看了一眼,這上面寫的是:“消化科沒有按照您的批示,給蓮花寺蓮花庵主持****法師更換用藥,病人病情正在加重。”

鄭院長頓時臉色陰沉下來,重重地將紙條往桌上一拍,砰的一聲,把那正在發言的科室主任嚇了一跳,趕緊閉嘴,場上所有的科室負責人目光齊刷刷望向鄭院長。

鄭院長盯著消化科的杜主任,說:“你們科住的那個老師太。****法師,昨天我批示讓你們按照字條上的更換用藥,為什麼不執行?”

杜主任嚇了一跳。他根本就沒想過要真的按照那張字條上所說的更換用藥,他要的不過是一個證據而已。也想不到鄭院長竟然抓住這件事不放。現在看見鄭院長發火,嚇著他筆都掉在了桌上,好在他反應迅速,馬上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院長有批示嗎?我,我沒看見啊,是不是送到科室里頭了?我這就馬上查一下。”

鄭院長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頭不看他。

杜主任額頭冷汗直冒,趕緊站起身急匆匆出了會場。

鄭院長又陰沉著臉。過了片刻,這才示意剛才發言的科室主任繼續。

過了一會兒,杜主任畏畏縮縮地進了會場,哈著腰對鄭院長說:“我們科的小許本來要把字條交給我看的,結果開會,就忘了。現在****師太藥已經換上了,按照字條上的更換了處方用藥,我親自辦的。”

鄭院長仿佛沒聽見,繼續在筆記本上記著。

一屋子的人都瞧著杜主任,不少人眼中幸災樂禍的神情十分明顯。

杜主任很是尷尬。訕訕地回到位子,肚子里卻咬牙切尺,心中暗想:你現在抖威風。等到你搞封建迷信的事情捅到省委,我看你還抖個屁。

陳志遠一直坐在鄭院長的旁邊,見到他的親信被鄭院長當面批評,毫不留情,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他沒有說話,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杜主任做的不對,院長有批示居然不執行。

不過他跟杜主任想法是一樣的,心中也在冷笑。且瞧著鄭院長現在威風,應該到了下午就有消息了。那時候就該自己的威風了。

陳志遠猜的還沒錯,沒到下午。他中午剛下班,就接到了催秘書的電話,聲音很焦急,說他在醫院外面馬路對面的車里等他,叫他馬上出來有急事。

陳志遠一聽心頭不由懸了起來,因為從電話里聽的出崔秘書的聲音很焦急,而且很沉重,絕對不像要告訴他喜訊的樣子,他著急忙慌的快步出了醫院,來到了馬路對面崔秘書車旁,確認里面坐的就是崔秘書之后,這才拉開車門鉆進去坐在了副駕駛位。

崔秘書陰著臉,將信封遞給他。陳志偉一看,正是昨天他托崔秘書交給黃副省長的那封舉報信,后面還附著鄭院長在算命先生蕭鷹那張字條上的批示。

陳志遠寫的是署名的舉報信,因為他必須要讓上級領導知道究竟是誰抓出了衛生系統這位信奉封建迷信的假權威。

陳致遠這封舉報信頂頭空白處,黃副市長寫了一行字:“請鄭院長酌處。”

一見這個批示,久在官場的陳致遠頓時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這種舉報信,如果說真的上級領導認為違反了黨紀政紀,會批示給紀檢部門查處,而如果認為是空穴來風或者誣告陷害,為了表示對被舉報人的信任,會直接將舉報信批轉給被舉報的領導。

現在黃副市長將他的舉報信批轉給了被他舉報搞封建迷信的鄭院長,也就意味著黃副市長根本不相信這封信所說的內容,或者認為這個問題不涉及黨紀政紀,同時,也足以說明主管全省衛生系統的黃副市長對二醫院鄭院長的極其信任。

陳志遠拿著那封信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用手輕輕捶著腦門,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崔秘書低聲說:“今天上午我把這封信直接遞給了黃副市長,副市長看完,陰著臉在上面寫了批語,然后遞給我,讓我親手交給鄭院長。還讓我提醒鄭院長要小心你。而且,他還用了一個詞,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說吧……,已經沒有什麼更能打擊我的事情了……”

“他說……,你是小人。”

“哼!”陳志遠重重地哼了一聲,“官場上誰不是小人?不靠不靠小人手段有幾個人能爬上高位的?算了,這次我栽了,我就不明白黃副市長怎麼這麼維護這個姓鄭的?”

崔秘書嘆了口氣說:“昨天你應該告訴我這封信的內容,那樣的話我就會提前告訴你的。”

陳志遠昨天有些得意忘形了,隱隱的有些害怕崔秘書搶了他的功勞,所以把這封信封在了信封里面,現在聽到崔秘書話中有話,不由得有些緊張,忙問道:“怎麼啦?難道他們有關系?”

“當然了,鄭院長就是黃副市長親自點的將,空降到你們醫院當院長的。黃副市長非常看好鄭院長,鄭院長可以說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陳志遠不由苦笑,自己當真是昏頭昏腦撞到了槍口上,不由苦笑,伸手捶了捶腦門:“多謝你,老同學,那這件事該怎麼辦?”

“下午一上班,我必須把這封信交到鄭院長手中,你在這之前要趕緊做好鋪墊和準備。”

“這封信是我親筆寫的。難道讓我偷梁換柱重新寫一封嗎?可是,黃省長的簽字是簽在這封信上的。”

“你想什麼呢?一個字都不能換!這信老板已經看過了,一旦改動,他立刻就會知道,那我就倒霉了,我可不能用我的前程來替你背黑鍋啊!”

崔秘書把那封信取了回來,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種事情你比我有辦法,我只是把這個消息告訴,該怎麼做你早點拿主意。記住,你只有一中午時間,因為下午一上班,我就要把這封信送到鄭院長手里。”

陳志遠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跟崔秘書握手說:“好兄弟,多謝你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回頭老哥定有重謝。”

說罷,陳志遠下了車,目送崔秘書的車遠去之后。雙手揣著白大褂口袋,低著頭快步進醫院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他坐在椅子里,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該怎麼辦。眼看快下班了,終于把計劃想得周全了,于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消化科,叫杜主任和許醫生到他辦公室來。

兩人還以為扳倒鄭院長的事情有了好消息,都喜滋滋的來到了陳志遠的辦公室。可是一見陳志遠陰沉著臉,兩人就預感到事情不妙,忐忑不安的坐在了他的辦公桌對面椅子上,緊張的望著他。

陳志遠說道:“我對鄭院長在醫院搞封建迷信的事義憤填膺,所以給黃副市長寫了一封舉報信,把那紙條也附上了,結果……,唉!怪我這個人太老實了,沒搞清楚這些裙帶關系,我剛剛才知道,這姓鄭的老頭居然是黃副院長的人,我算是撞到槍口上去了!——我得到消息說,黃副市長把我的舉報信批轉給了鄭院長。”

一聽這話,杜主任和許醫生都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下意識知道陳志遠把他們叫來,只怕並不是倒苦水的,說不定還有下一步安排要涉及到他們,更是緊張。

果然,陳志遠苦笑一聲,瞧著兩人說:“我的封舉報信一旦到了鄭院長手中,以這老頭的德性,絕對不會放過我們三個,你們說該怎麼辦?”

如今陳志遠把皮球踢給他們兩個,杜主任便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的許醫生,然后一挺胸脯,說:“大哥,你說了算,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咱們同舟共濟。”

許醫生也趕緊宣誓效忠,只不過底氣頗為不足。

陳志遠滿意的點點頭,掏出一包紅塔山,抽了兩根,分別遞到了杜主任和許醫生面前。

杜主任趕緊接過掏出火機,先給陳致遠點了,自己這才點上,見到許醫生惶恐的拿著煙不知所措,便把火機湊到他面前說:“抽一顆,院長給的,那可是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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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丟卒保車

許醫生趕緊拿起煙,送到杜主任火機火焰上,吸了兩口,把煙點燃了,然后學著杜主任的樣子,深吸了一口,卻嗆得他不停的咳嗽。

陳志遠笑了,意味深長的說:“小許到醫院幾年了?”

“三年。”許醫生忙恭敬地回答。

“很好,現在是住院醫吧?”

“是的,陳院長。”

“嗯,我聽杜主任說你在科室里干得不錯嘛,下次會考慮考慮給你動一動。杜主任缺身邊缺個得力的干將,這個科室副主任我一直在想調整一下,小許很不錯,再加把勁,很有培養前途的。”

許醫生又驚又喜又是惶恐,忙說道:“我……我只是住院醫,還不夠格!”

杜主任已經聽出了陳志遠話中之意,馬上拍了拍許醫生的肩膀說:“夠不夠格那還不是領導的一句話,有陳院長提攜你,你還用擔心嗎?”

“多謝院長,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負院長和主任的栽培。”

陳志遠點了點頭說:“這事好辦,問題是,我還得繼續呆在這個院長職位上才能行你啊,要不然我這個副院長職位不保,杜主任這個主任職位不保,那也就沒人關照你提拔你了,你說是不?”

許醫生終于聽出了陳志遠話中的用意,不緊張起來。

陳志遠站起身,走到了許醫生身邊,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低頭瞧著他,仿佛這樣更親近一點,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小許,這件事一旦捅到鄭院長那,他有黃副省長撐腰,那絕對不會給我們三個人好果子吃的。與其三個一起倒霉,不如倒霉一個,丟卒保帥,這個道理你應該能理解吧?”

“院長的意思是?”許醫生緊張的手心全是冷汗。

“我想讓你替我們背這個黑鍋。只要保住杜主任和我的職位。將來提拔你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一句話。放心,你剛工作時間不長,鄭院長也不會太為難你的,反倒是如果把我和杜主任推出去。他會感到他的職位受到我的威脅,那就會下狠手,那就慘了。不僅我倒霉,你的前途也就報銷了。只有保住我,也才能保住你自己。你明白了嗎?”

許醫生覺得嗓子很干涉,艱難的吞了一聲口唾沫,然后點點頭,聲音苦澀的說道:“要我背黑鍋……,背什麼黑鍋呀?”

陳志遠拍了拍許醫生的肩膀說道:“下午,那封檢舉信就會送到鄭院長的手里。鄭院長肯定會找我們談話,會暗中下手整我們,那就慘了,因此,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有所動作,打好埋伏,主動出擊。我是這麼想的,你們看看是否可行?——等一會兒,我就去找鄭院長向他做個檢討。”

“檢討?檢討什麼?”杜醫生問。

“簡單來說,就是檢討我沒有詳細調查,輕信了別人的謠言蠱惑。我以為這位姓蕭的算命大師是一位神棍,實際上他是有才學的人,以至于錯誤地進行了舉報,這個蠱惑的人。小許,由你來擔任一下,背這個黑鍋吧,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許醫生這才明白,原來陳志遠已經算準了鄭院長實際上很贊賞這位算命先生,而他陳志遠發現鄭院長撐腰之后,根本不敢跟對方斗了,所以想舉手投降搖白旗而把自己推出去作為替死鬼。

許醫生臉色煞白,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

杜主任在一旁敲邊鼓。曉以利害,許醫生最終點了點頭,神情十分沮喪。

陳志遠聽他同意了,終于松了口氣,做了若干許諾,這才讓兩人退了出去。

陳志遠對著鏡子正衣冠,在腦海中把自我檢討梳理了一遍,然后出門來到了鄭院長辦公室。

現在快下班了,不過一般都不會提前走,除非有急事。所以敲開門,鄭院長還在戴著老花鏡看文件,見他進來也不說話,把老花鏡摘下,放在文件上,神情淡漠地瞧著他。

這神情讓陳志遠更是心中忐忑,趕緊陪著笑,來到鄭院長辦公桌前鞠了個躬,說:“院長,我是來向你檢討的。”

鄭院長仿佛已經知道原因,嗯了一聲還是沒說話,瞧著他,等他的下文。

陳志遠立刻意識到事情嚴重了,只怕鄭院長已經知道這件事,立刻臉上誠惶誠恐痛心疾首的嘆息了一聲說:“我該死,沒有調查研究,就聽信消化科小許醫生的胡說八道,錯誤的把一個醫學知識淵博,具有豐富醫學臨床經驗的蕭大師,誤以為是個騙錢的神棍,聽信許醫生的謠言,以為蕭大師在干涉醫院的正常醫療秩序,而鄭院長您又被他蒙在鼓里,我心情焦急之下,寫了封信給黃副省長,交上去之后我覺得不妥,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馬上進行了調查,發現我犯了個極大的錯誤,顛倒黑白了……”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坐吧!”

陳志遠趕緊坐在鄭院長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仿佛一個聽老師講課的小學生,滿臉謙恭和討好。

鄭院長說:“這位姓蕭的算命先生,聽說他給我們院的好幾個科室都寫過紙條,有病患家屬轉交給了科室主任或者相關的主治醫師。表達了他對相關病患病情的看法和意見,不能不讓人贊嘆的是,他的意見到目前為止全都是對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兩天消化科的邱主任讓我在字條上簽字做明確指示,可是沒想到卻成了我的罪狀。”

就在剛才,鄭院長收到了黃副省長打來的電話,跟他說了這件事,在電話里提醒他陳志遠是個小人,要提防著他,必要時,把他清理出隊伍。這院長正感到郁悶,陳志遠就進來了,所以鄭院長沒給他好臉色。

一聽到鄭院長帶著自嘲譏諷的這句話,陳志遠頓時滿臉通紅,惶恐的站了起來:“鄭院長,是我的錯,我沒弄清楚原委,太著急了。我向你檢討……”

鄭院長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然后接著說道:“這件事說起來我也有一定責任,我忽視了蕭先生的特殊身份。沒有做好相應的解釋說明工作。不過我個人還是覺得,我們身為醫生,治病救人救死扶傷,肩上責任十分重大,盡管我們都受過系統的醫學教育,但並不代表我們的判斷和診治是絕對正確不會有任何差錯的,實際上,在醫院這一行干了這麼多年,我們都知道,沒有哪個醫生沒有誤診過,沒有誰沒有犯過錯誤。”

“對對,院長說的再多也沒有了,即便是專家教授也難免有誤診的時候。”

“正是因為這一點,醫生更要謙虛,更要學會聽不同的意見,不管這意見來自于誰,哪怕他是一個算命先生,只要他說的有道理,就應該聽。不要覺得我的病人我做主,而根據自己的判斷肆意妄為,別人好的意見聽不進去。結果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甚至給病患或者家屬造成終生痛苦。這樣的事例不勝枚舉啊!”

“是啊是啊,院長教導的對。”

“這位姓蕭的算命先生開始我也有一種感覺有些厭煩,怎麼算命算到醫院來了,太猖狂了吧,但是我看了他的字條,尤其是親身經歷了腎病科那個我們誤診的病案之后,我才發現,他不是一個神棍算命先生這麼簡單,他對醫學的領悟和敏銳的洞察力遠超常人。看問題非常準,所以我相信他應該是一個混跡在算命行當里的真正懂醫的人。”

陳志遠又趕緊點頭說:“對對,我調查之后發現的確如此,他給我們醫院的字條都說到了點子上,按照他的指點都成功的挽救了病人的生命,這個人是真正的神醫,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也不能這麼說,不能僅憑幾個病案就把他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我想說的是,以后不管是誰,對醫療提出的意見我們都要耐心傾聽,綜合審視,看看人家有沒有合理性,是不是必要的,即便是來自于蕭先生這樣的算命先生的意見,我們也一樣認真聽取,這才是盡最大可能為病人解除病患痛苦,挽救垂危病人生命的醫生必有的態度。”

“好的,院長的教導我銘刻在心,以后一定按照院長的指導指示認真做好分管科室的教育疏導工作,接到這位蕭先生的只是的紙條一定要認真拜讀,重點研討,並堅決的貫徹執行。”

鄭院長皺眉瞧了他一眼:“你以為是**最高指示啊,醫生要有醫生的主見,聽意見是對的,兼聽則明嘛。但是,最終作出抉擇的還是醫生,醫生認為這位先生的意見有道理可以采納,沒有道理你為什麼要執行?”

陳志遠沒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這院長並沒有極力鼓吹這里算命先生醫學權威的意思,不禁有些尷尬,只能干笑著連聲稱是。

鄭院長說:“還有,你也跟各科室主任說一下,以后再接到這位蕭先生的字條,不要把當成一個算命先生的胡言亂語,還是要認真思考看看人家說的有沒有道理?要把它當成一個同行的善意的建議,這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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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發表於 2018-12-24 01:22:34 |只看該作者
第114章 自己的手段

陳志遠又連聲答應,想想又試探著說:“消化科的小許,危言聳聽,四處散布謠言,說蕭先生在醫院搞封建迷信,鼓動病患脅迫醫生變更治療方案,嚴重干擾去醫院正常秩序,我就是受他鼓動,才糊涂的,是不是給他個處分警告什麼的?”

“我們做領導的應該有自己的**見解,怎麼能被別人的意見左右呢,再說了,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陳志遠身子一緊,臉色不由一變,惶恐地望著鄭院長。

鄭院長原本拿起了老花鏡準備接著看文件,說到這個話題,又將老花鏡吧嗒一聲扔在了桌上,語氣冷漠地說道:“醫院不是官場,是治病救人講真本事的地方。只要有本事為病人解除病患痛苦救死扶傷,那就是有本事的能人,就值得我們尊重,但是把醫院當官場勾心斗角,為一己之力損人利己,這種人我們醫院絕對不能容留!”

說完,鄭院長拿起了老花鏡戴上開始看文件沒再理睬他。

陳致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連聲稱是,站起來,哈著腰說“院長你忙,那我告辭了。”然后灰溜溜的出了院長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走出老遠,回頭看看沒人,他在才要牙切齒的嘀咕了一句:“老東西,先別得意,咱們走著瞧!”

許醫生中午休息,他女朋友小麗給他打來了電話。聽他說話帶著哭腔,很是緊張,趕緊約他到外面小吃店見面,一起吃東西,並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許醫生哭喪著臉把整個事情經過說了,小麗一聽就急了。說道:“憑什麼讓你背黑鍋?這姓陳的太不把人當人了,你這麼死心塌地的幫他辦事,他卻踩著你往上爬,不行!絕對不能當軟柿子任他捏。”

“那怎麼辦嘛?他是副院長,我哪能跟他斗?”

小麗眼珠轉了幾轉。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是說這鄭院長有黃副省長在后面撐腰,鄭院長跟陳姓陳的兩個人是兩派?”

許醫生點點頭。

“我倒有個主意,姓陳的這麼不待見你,咱們就投誠。投靠鄭院長那邊。”

“你是說我去找鄭院長檢舉揭發姓陳的?”

“那才是最笨的方法,一看就是叛徒。你既然能背叛姓陳的,你就能背叛鄭院長。對這種人誰也不會重用的。”

“那你是啥意思?”

小麗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他們醫院的人,這才把嘴巴湊到他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你剛才說鄭院長其實很看重那位姓蕭的算命先生,而先前姓陳的把這位蕭先生指點算命看病的事情上綱上線。弄成貪圖錢財,通過病患家屬脅迫醫生變更治療方案,嚴重擾亂醫院正常醫療秩序,準備建議有關部門查處這位算命的蕭先生?”

許醫生又點了點頭說:“對呀,他就是這麼干的。”

“那你說你看不慣他搞陰謀詭計,很敬仰這位蕭先生的治病的本事,所以把消息透露給他,讓她提防著姓陳的,並建議他把這件事告訴鄭院長。這樣能達到目的,澄清了陳志遠編造的謊言。”

許醫生連連點頭。高興地說:“還是我的寶貝有辦法,就這麼辦,趕緊吃了飯我們就去。”

吃過午飯,兩人來到了火車站算命一條街。很順利的找到了蕭鷹的公司。

蕭鷹靜靜地聽完了許醫生訴說的整個事情經過。不盡笑了笑說:“想不到,我在你們醫院居然選起了軒然大波,還成為了你們院領導爭權奪勢的重磅炸彈。當真是榮幸啊!”

小麗在一旁趕緊煽風點火說:“這陳志遠是個笑面虎,表面上笑呵呵,肚子里一肚子的壞水,這件事那是因為鄭院長后面有黃副省長撐腰,他動不了。但是一定還會有下一次的。這一次因為有鄭院長和黃副省長,蕭大師他暫時動不了你,但萬一將來鄭院長調走了或者退休了,又或者他找到了別的機會要整治你。就像你剛才說的,又把你當做攻擊別人的重磅炸彈,炸彈一爆炸,你就玩完了。”

蕭鷹點點頭說:“多謝你的提醒,即便你不提醒我也不會放過他的,既然他已經對我宣戰。我就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

小麗欣喜的跟男朋友相互看了一眼,暗自點頭,小麗忙又問道:“蕭先生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鄭院長,讓鄭院長來對付姓陳的?鄭院長后面有黃副省長,要整治他那還不是舉手之勞。只要他丟官罷職,就沒有能耐再來對付你了,這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蕭鷹悠閑地笑了笑說:“官場那一套我不熟,我也沒興趣,我要對付他自然有我的辦法。謝謝你們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小麗客氣了幾句,然后誇贊自己男朋友如何敬佩蕭鷹的醫術又用手肘捅了捅許醫生。

許醫生也趕緊順著她的話說:“是啊,蕭醫生你真厲害,你上次指點的****師太的病,我們按照你的指點給病人治療,現在病人已經開始出現好轉了。你的判斷可真準。”

這句話許醫生倒不是違心說的,因為今天上午他查房的時候,發現****病情的確有了好轉,神智也清楚一些了。由衷的說出了這話。說出之后心里有感慨,這算命先生難道真的是算命算出來的嗎?要不然怎麼這麼準呢?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誇贊了一番,小麗跟許醫生兩人這才告辭出來,走出老遠,許醫生對小麗說:“他不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鄭院長怎麼辦?”

小麗神秘兮兮的說道:“放心吧,我看得出來這姓蕭的算命先生不簡單,他剛才說了他要用他的方法來對付陳志遠,有時候歪門邪道的方法,比正兒八經的官場角逐決斗更有效果,更短平快,我們就等著看熱鬧吧!”

蕭鷹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肩,腦海中搜索所有與省二醫院副院長陳志遠有關的病歷記載,從中搜尋資料制定方案。

蕭鷹從來都堅信**說的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在陳志遠要拿自己開刀,那就奉陪到底。

向日葵幼兒園校門口。

張師傅正焦急推著一輛自行車站在校門口,望著歡笑的奔跑出來的孩子,緊張地搜尋著自己的小孩。

可是,當大部分孩子都被各自的家長或者校車接走了,張師傅還沒見到自己的孩子出來。

她有些焦急,便把自行車停在路邊,鎖上,走到校門口,探頭看了看,見院子里頭孩子已經很少了,于是他邁步走了進去,穿過校園,來到小班教室,從窗戶那兒看見教室里還有幾個孩子。他的兒子豆豆正光著兩條腿站在那里。一個年輕女教師正在聲色俱厲地呵斥他的孩子,手里拎著一條褲子,上面一大灘屎尿,滴答的往下滴落。

他趕緊進去叫了一聲:“老師怎麼了?”

老師馬上認出了他就是豆豆同學的父親,說:“你來的正好,把她領走吧,你這小孩簡直是個小蠢貨。我沒法教了,教啥都教不會,這麼大了,都四歲了,還把屎尿拉到褲襠里。你看,下午剛換的褲子,剛才又拉了一泡屎一泡尿在上面,我不洗了,你拿回去吧!”

說罷,將臟兮兮的褲子塞到了張師傅的懷里。

那幾個孩子在羞豆豆,一個小朋友大聲的說:“小蠢貨,教不會,屎尿拉在褲襠里,嘻嘻嘻。”其他小朋友也起身跟著一起說一邊笑。

張師傅的兒子豆豆只是傻傻地站在那兒,嘿嘿的干笑,既不哭也不知道害羞。

張師傅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老師說對不起,然后脫下外套圍在小孩的腰上當裙子,拉著豆豆往外走,后面一群小朋友跟著起哄追了出來,最終被老師拉走了。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兒子從小傻傻的,一直在幼兒園小班,現在都五歲了,還在讀幼兒園小班。幼兒園幾次跟他們說不想收這孩子,因為他生活都不能自理,屎尿拉在床上褲襠里,說話含糊不清,教什麼都教不會,幼兒園一大半時間都趴在桌上睡覺。而且個頭明顯比其他小朋友矮,身體又瘦又小,十足一個弱智,讓他領回家去。

可是張師傅夫妻倆都是雙職工,哪有精力照顧孩子,好說歹說才把孩子留下在幼兒園中,因此盡管老師說話不中聽,他還是只能忍著。

她拉著孩子出了幼兒園,來到自行車旁,將小孩放在后座上,讓她抓牢,然后推著自行車離開人多的地方,再開始騎。可是,走了幾步,他就感覺到車子在發偏,旁邊有人驚叫著指著后面的孩子。

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一轉身,發現孩子大半個身子都從座位上垂了下來,幾乎要摔下去了,他趕緊一把扶住,說道:“豆豆,你咋回事?在車上就睡著了?”

豆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又閉上繼續睡。張師傅無奈,只好把自行車又重新停穩,把自己捆在他腰上的衣服綁在了座椅上,這樣他就不會摔下來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騎著車往家走,邊走還邊回頭看可憐的孩子,他也很是心酸,但不知道為什麼孩子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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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發表於 2018-12-24 01:22:47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癡傻的真相

回到了家,廠里面的一棟小平房,便看見客廳坐著一個年輕人,正在跟妻子說話。

張師傅的老婆見他進來了,趕緊上來幫忙把小孩從后座抱了下來,聞到一股屎尿味,無賴的搖頭說:“又把褲子弄臟了?”

張師傅點點頭,望向那年輕人說:“這位是……?”

張師傅的老婆忙說:“他是醫科大的學生,在二醫院實習的時候曾經見過我們兒子的病歷,為兒子的病來找我們,問一些事情的。我說要等你來,我也好多事不清楚。他就等著,剛等一會兒。”

這年輕人當然就是蕭鷹。

蕭鷹充滿同情地看了看那傻乎乎的身材瘦小的孩子,然后取出來自己的醫科大學學生證遞給張師傅。張師傅掃了一眼點點頭:“請坐坐吧!”

蕭鷹沒有表露自己算命先生的身份,他也沒有穿那一套算命的裝b超強裝備,還是穿了一套普普通通的體恤加牛仔。蕭鷹幫著張師傅把自行車停在了屋角,張師傅的老婆把弄臟的褲子拿去洗,然后張師傅坐在了一根板凳上,蕭鷹坐在他對面。

蕭鷹說:“你小孩兒三年前在省二醫院曾經做過一次甲狀腺手術,是麼?”

張師傅點了點頭說:“我發現小孩的下頜有一個軟軟的東西,我擔心是腫瘤,就帶去醫院,醫生說是……什麼瘤來著?”

“食道平滑肌瘤。”張師傅師傅的老婆插了一句。

“對對,就是這個,我老記不住,我老婆記性好,每次都是她提醒我。那醫生說手術切除,要不然有可能癌變。我就同意了。做完手術住了幾天院。就出院了。”

“你好好想想,你小孩是不是那時候開始就不大正常了,生活不能自理了?”

一聽這話張師傅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小孩現在這種情況。是那次手術造成的嗎?”

“你先回憶一下,這之前你們小孩有沒有現在這麼糟糕?”

張師傅的老婆拿著一個木盆在門口洗臟褲子。聽到這話,扭頭說:“我們豆豆那時候已經會走會跑會叫爸爸媽媽了,皮著呢,上廁所都會自己脫褲子蹲下來。解完之后還會翹著屁股過來讓你給他擦。可聽話啦。而且還會背唐詩呢!隔壁鄰居都說他聰明。”

說到這,張師傅的老婆把手上的肥皂在圍裙上擦了擦走進來,也坐在板凳上瞧著蕭鷹,說道:“我也覺得納悶,我們家豆豆以前好好的一個。住了院回到家整個就換了一個人似的,傻傻的,整天睡覺,吃飯也吃得少,解大便也不會自己脫褲子蹲下來了,直接拉到褲襠里。而且走路搖搖擺擺的,經常摔倒。連跑都不會了。你說是手術出了問題嗎?”

蕭鷹點點頭說:“我看過你小孩的病例,我懷疑給他做手術的醫生出現了嚴重的醫療事故,醫生把你小孩因為生長位置有些異位的正常甲狀腺誤以為是食道平滑肌瘤錯誤地切除了。而甲狀腺是小孩生長發育所必需的,一旦錯誤摘除。會對小孩的生長發育造成極大影響。你小孩現在這個樣子,是典型的甲狀腺分泌缺失的結果。”

張師傅一聽,氣得全身發抖。眼睛通紅,說道:“真的嗎?我,我要去醫院找那醫生去!”

蕭鷹趕緊攔住說:“先不要激動,我們要搜集到足夠的證據再去找他,要不然打草驚蛇反而麻煩。”

一聽這話,張師傅馬上用力點點頭,說:“好,你說的沒錯,要找出了證據再去告他!”

張師傅的老婆又是激動又是氣惱。對蕭鷹說:“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樣,今天已經下班了。明天一早我來帶你們去醫院做一個檢查,看看小孩的甲狀腺是不是真的被摘除了。如果是。我們需要找一位律師,請他幫忙搜集相關證據,然后跟醫院攤牌,讓醫院賠償。”

“賠償,賠償能賠得了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嗎?”張師傅眼圈已經紅了聲音有些哽咽,拳頭握得嘎嘣響。

“你先別著急,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只有盡可能挽回,你兒子這個病是可以通過醫療得到很大改善的,不過他需要長期服藥來補充身體需要的甲狀腺,他的情況會逐步好轉的,雖然不一定能恢復以前那樣活蹦亂跳,但是能恢復正常的生活自理。”

一聽到這話,張師傅和他老婆頓時燃起了希望,緊緊的握著蕭鷹的手,感激地說:“謝謝你,蕭同學,謝謝你的幫助。”

“你放心,這件事我既然知道了,我就一定會幫到底,但是你們一定不能沖動,直接去找醫院,那樣可能全盤計劃泡湯,他們一旦毀滅或者篡改了證據,想告倒他們就很難了。”

“好的,我明白了,我不是莽撞的人,別看我是個大老粗。”張師傅抹了一把眼淚,咧著嘴笑著說。

“那我走了,明天早上過來。”

張師傅和他老婆把蕭鷹送出了門,一個勁的感謝。兩人目送蕭鷹遠去之后,回到屋里,老婆把昏睡的小孩抱在懷里,緊緊摟著,一邊掉眼淚一邊對張師傅說:“我就覺得不對勁,那次手術之后我們豆兒就這個樣子,可是我真沒想到是手術出了問題,我還以為我們孩子的命不好呢!”

“是啊,這可惡的醫院,如果真是他們的錯,我跟他們沒完!把我孩子弄成這樣,我找他們拼命!”

“你先別想這些,要聽蕭同學的。”

“是,我知道。”張師傅粗大的手摸索著兒子的頭發,哽咽著說,“這位同學真是好心人,我們孩子真的能治好的話,一定好好謝謝他。”

第二天早上,蕭鷹一大早就來到了張師傅他們家,帶著張師傅夫妻還有小孩來到了最近的東城區人民醫院。

蕭鷹跟醫生說明了診斷目的和要求,讓醫生給豆豆做了甲狀腺同位素掃描,沒有發現甲狀腺。診斷結果為視野內未見甲狀腺及異位甲狀腺顯影,同時食道也沒有發現腫瘤切除手術的痕跡。醫生沉痛地告訴張師傅和他的老婆,從診斷結果來看,他們孩子的甲狀腺被醫生誤以為腫瘤摘除了。

張師傅眼睛都要噴出火來。拼命壓制住自己的怒火,拳頭握得嘎嘣響,臉色鐵青。而他老婆不停的抱著孩子哭泣,豆豆只是傻傻的望著他們不說話。

蕭鷹拿到了醫院的診斷報告,然后對張師傅說:“我帶你去找律師,這律師很有本事,應該能幫你們打贏這場官司,為孩子討回公道。”

蕭鷹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家律師事務所,進去之后,見到偌大的辦公區里只有幾個律師各自在忙碌著。靠角落有一個年輕的律師正捧著一本法律書在看。

蕭鷹走了過去,說道:“請問王振峰律師在嗎?”

那年輕的律師頓時面現喜色,趕緊放下書站起身說:“我就是王振峰。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蕭鷹前世在衛生部二十多年經歷中,對王振峰非常了解,也見過面。在前世,這位王振峰聲名顯赫,是有名的大律師,尤其擅長醫療糾紛和醫療事故訴訟。因為他本科讀的是醫學,研究生讀的法學。他利用自己的醫學知識和法律專長在這一行業創下了赫赫的戰績,全國多起著名的醫療糾紛都是他代理的,而且取得了極高的勝訴率。

不過,現在他才剛剛研究生畢業一年,默默無聞,蕭鷹決定找他,就是要利用他醫學精湛法律知識深厚,責任心極強,又富有正義感,剛剛出道,案子不多,能夠有更大的精力來全身心投入這件案子。

蕭鷹招呼張師傅他們坐下,然后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把診斷證明遞給他看。

等他看完了,張師傅按照路上蕭鷹的交待說道:“律師,我想委托你幫我們打這個官司,跟醫院交涉,讓他們賠償,不知道你要多少錢?”

果然不出蕭鷹所料,這位王振峰很仗義,又是初出毛驢,一心想打出名氣,這可是難得的一個硬骨頭啊,忙說道:“按理說不管官司輸贏我們都要收訴訟代理費的,不過看你們經濟條件不寬裕,孩子還這麼遭罪,我也很氣憤。這樣吧,我先不收你們的錢,打贏官司之后,對方賠付了你的錢,拿到錢之后,我取1作為律師費,怎麼樣?給你們要得越多,我的費用就越多,我也有干勁動力啊,對吧!”

張師傅和他老婆望了一眼,1,這比例很小,而且還是拿到錢之后再要,他們當然沒有異議,便點頭說:“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王振峰拿出委托協議讓他們簽字,辦好手續之后王振峰說:“現在,我要去醫院調取病案,拿到他們的第一手資料之后,再跟他們攤牌談判,如果不行我們就告到法院起訴打官司。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辦就行了,你們可以回家等候消息。”

蕭鷹搖了搖頭說:“你這樣按部就班的來不行的,一來孩子的病拖不起了,要盡快拿到錢進行恢復治療,而且你直接這樣去醫院要求查閱病歷,會打草驚蛇,他們不會給你順順利利拿到病歷的,一旦把重要資料轉移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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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1:23:02 |只看該作者
第116章警察出動

王振峰吃了一驚,說道:“不會吧?誰這麼大膽子敢篡改病歷?”

蕭鷹嘆了口氣,這位未來的大律師此刻還很稚嫩,還很有書呆子氣,便說道:“這案子涉及到他們的副院長陳志遠,副院長后面撐腰有什麼不敢的?”

“副院長?難道是副院長動的手術?”

一旁的張師傅說:“不是啊,是個年輕的醫生,我記得姓金,都叫她金冠,參加工作不久。”

蕭鷹說:“主刀的是金冠,但是出了問題替他擦屁股的是陳志遠,這里面關系以后你們就會知道,總之聽我的,我來安排才能夠順利的把他們都揪出來。”

王振峰忙問:“那您是病患的……?”

“朋友,我是陳師傅的朋友。這個案子,陳師傅委托我幫他,但涉及到法律這一塊需要有律師出頭,所以委托你,但是你要按照我的指示來辦,不能自行其事,不然會亂了大局的。”

一聽蕭鷹這麼說嗎,張師傅趕緊點頭說:“是啊,蕭同學是我朋友,他很仗義的,這事全拜托他幫忙。”

張師傅心里很感激蕭鷹,如果不是蕭鷹,他根本想不到是醫生的治療出了問題,還以為兒子命苦,既然蕭鷹能發現醫生的問題,他肯定有更好的辦法,所以相對于律師,他更願意相信蕭鷹。

王振峰也點點頭說:“那好,你說吧,怎麼辦?”

蕭鷹說道:“你從現在開始守在電話機旁等我的電話,我讓你什麼時候到醫院去,你就什麼時候來,然后到醫院會合,我再告訴你下一步的行動步驟。順利的話。下午上班的時候我會給你電話。”

聽蕭鷹如此胸有成竹,似乎已經全盤計劃好了,王振峰有些驚訝。點點頭說:“好,我會一直守在電話機旁。”

蕭鷹讓張師傅夫妻抱著孩子就在律師事務所跟王律師在一起等著自己的電話。

隨后蕭鷹離開了律師事務所。這時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蕭鷹先找地方吃了個飯,磨蹭了一會兒,終于捱到了下午上班時間,他這才來到市公安局對面的街上,掏出了手包里的大哥打電話,撥通了刑警隊管玉英的辦公室號碼。

電話接通之后里面很吵,各種聲音都有。好像是在一個大間里頭的公用電話,是一個男警察接的電話,聽說管玉英之后,扯著嗓門喊:“英子姐,你的電話。”

管玉英才剛工作不久,居然就得到別人叫姐,可見其為人的霸道,蕭鷹心中暗笑,很快接了電話,大嗓門說:“喂。哪位?”

“我是蕭鷹。”

“哎呀,大師啊,啊不。大哥,有什麼吩咐?”

“我在你們單位對面馬路上,我找你有事,有空嗎?”

“沒問題,我馬上下來。”

管玉英很快便出現在了蕭鷹的面前,苦著臉說:“大師,你來得正是時候,我正準備找你呢。不行啊,你給我算的那些人。按照你上面的提示,姓名偏旁里帶木。住在北城,從事與醫院有關的工作。我想來想去,不是名字里沒有木,就是不住在北城,要麼壓根與醫院沒關系,三個同時具備的,還真沒有。我腦袋都想破了,還是沒有啊,怎麼辦?”

“慢慢想,會想到的。這是命中注定的。”蕭鷹很嚴肅的說,“我今天找你不是談這個事,是別的事想請你幫忙,行不行?”

“當然信,怎麼不行,我說了有事盡管招呼。什麼事說吧大師,我一定辦到。”

“其實這個事對你也有好處,因為是一樁犯罪,我要帶你去取證,如果查證屬實,你算破獲一起案子,是不是?對你有好處呢!”

“真的?你可不許哄我。”

“當然是真的,偽造證件印章,應該屬于你們管吧!”

“對對,沒錯,是誰這麼大膽?敢偽造國家單位的證件、印章?”

“是偽造醫學院的畢業證和偽造醫生資格證,算不算犯罪?”

“當然算啦,醫學院那也是國家事業單位,偽造畢業證必然偽造公章,偽造國家事業單位的公章是犯罪行為,醫生資格證是衛生行政部門頒發的,偽造這個證件,那就是偽造國家機關的證件印章,更是犯罪行為。——怎麼?你發現的是這個嗎?”

蕭鷹見她有些失望,便知道這個罪相對而言比較輕,看來這女警想立大功,這種小功勞有點看不上眼。于是笑了笑說:“你是不是覺得這犯罪太小了,還不值得你出手啊?那要是這樣,我找別人。”說罷轉身要走,

“大師等等。”管玉英趕緊攔住了他說道,“我沒嫌小啊,再小的案子那也是犯罪,也是我們要打擊的。說吧,在哪?我馬上給局里匯報,派人抓去。”

“還沒取證抓什麼抓?我現在帶你就是去取證去的,你再叫兩個同事一起去。”

“好,我馬上去叫,你等著。”管玉英飛一般的去了,隨后又帶著兩個警察到了蕭鷹面前。

管玉英介紹一個中年人說:“那這位就是我們刑警隊隊長高建偉高隊,這是蕭鷹蕭經理,疾病咨詢公司的老總,。”

蕭鷹原來想把這功勞給管玉英一個人,沒想到她帶了刑警隊隊長來了,但是這樣更好,把事情鬧大,更有利于對陳志遠他們的懲處。

高建偉伸出手跟蕭鷹握手,然后說:“聽說你發現有人偽造國家機關證件印章?”

“我不敢確定,只是有這樣的消息,所以需要核實一下,不過,這個消息應該是有90的把握。”

“是誰?什麼地方?”

“一個叫姓金的醫生,省第二人民醫院的。他們人事處應該有他的檔案,里面的證件是偽造的,提取之后檢驗馬上就會知道。你最好事先準備一份醫生資格證印章樣本和醫學院的畢業證樣本,到時候可以比對。”

高建偉立刻吩咐另一個刑警回資料室取兩個單位留存的印章資料帶上前往比對,並叫司機把警車開出來。

很快資料拿到了,警車也開了出來。

蕭鷹卻對他們說:“你們去查吧,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我只負責舉報,而且我要露面的話,有可能會被打擊報復。有什麼事你們直接跟我聯系,管玉英有我的號碼。”

刑警隊長高建偉也覺得蕭鷹說的有道理,便再次跟他握手表示感謝,謝謝他支持警隊工作,然后上車驅車前往省二醫院。

到了省二醫院,他們聯系了醫院保衛科,出示證件,並說明了來意,保衛科的人立刻帶著他們來到了鄭院長辦公室。

聽到幾個警察說明來意之后,鄭院長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醫院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他這院長臉上無光,立刻把負責人事的副院長陳志遠叫來,把情況說了。

陳志遠當場臉色煞白,一個勁搖頭說自己不知情,鄭院長陰著臉讓陳志遠跟著,親自帶著幾個警察來到了醫院的政工人事處,將金冠的人事檔案調出來。

鄭院長親自翻找,很快就從檔案袋里頭找到了金冠的醫學院畢業證和醫生資格證。

立刻,負責文檢的警官拿出了公章樣本進行比對,很快笑了說:“很明顯是假的,好幾處都不一致,肉眼便可以觀察到,偽造的水平不算高。”

高建偉,有些不放心問了一句:“你確定?”

“高隊,如果連這麼明顯的偽造我都別鑒定不出來,我還吃什麼飯嗎?我用腦袋擔保。”

鄭院長,氣得臉都綠了,立刻吩咐保衛科的人,,去吧,金冠叫來。高建偉不放心,吩咐兩個刑警跟保衛科干事將金冠叫來查問。

陳志遠一雙手不停的發抖,額頭不停冒冷汗,感覺到大小便都要失禁了,他說要上廁所,卻被敏銳的發現他的異常的高建偉攔住了,不準他去。

被保衛科和兩個巡警帶到了鄭州人事處辦公室,身材高大魁梧的高建偉將兩個假的證件放在他面前,說:“我們是刑警隊的,經過比對,你的醫學院畢業證和醫生資格證都是假的,你作何解釋?”

金冠頓時慌了,看了看旁邊不停冒冷汗的陳志遠,低著頭不說話。

就在這時,保衛科干事帶著一個穿著西裝戴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對中年夫妻,抱著一個瘦小的孩兒。

那干事對鄭院長說的:“他們兩個要找院長,說是三年前他們的孩子在我們醫院住院,被金冠醫生將正常的甲狀腺當腫瘤給切除了,造成孩子成了癡呆一樣,要求賠償,並追究醫生的責任。這是他們請的律師。”

這人當然就是律師王振峰。身后那對中年夫妻就是張師傅夫婦,還有他們的小孩豆豆,

王振峰從公文包里取出了自己的律師證以及張師傅的委托書,遞給了鄭院長說:“我受受害人父親張師傅的委托,替他兒子跟醫院交涉他兒子被你們醫院錯誤將甲狀腺當腫瘤摘除的嚴重醫療事故。——這是孩子今天上午在醫院做的甲狀腺掃描診斷,沒有發現甲狀腺,同時,食道也沒有腫瘤手術的痕跡,證明主刀醫生金冠將甲狀腺當做腫瘤切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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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庸醫害人

鄭院長一聽這話,更是一臉陰沉,如果這律師是在警察來之前就出現在他面前,指責這是一起醫療事故的話,他不會輕易相信。但是現在,警察已經證明這位金冠的醫學院畢業證和醫師資格證都是假冒的,也就是說,他並沒有醫生資格,那弄出嚴重的醫療事故來自然就不足為奇。

他心情沉重的接過了王律師遞給他的診斷證明,很快看完了,從診斷情況看,這孩子的甲狀腺異位,點點頭,對金冠說:“我問你,這手術是你做的嗎?”

金冠垂頭喪氣看了一眼診斷證明,點了點頭。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有一種病叫做異位甲狀腺?”

金冠茫然的望著鄭院長,顯然他根本沒有聽說過這種病。

一旁的陳志遠暗自咬咬牙,說道:“金冠即使證件照假,他醫術還是挺高明的,這手術沒有問題,病歷可以作證,這個病患所有病例我都看過。”

王振峰說道:“請問你是……?”

一旁的保衛科干事忙介紹說:“這是我們的副院長陳志遠。”

王振峰說:“陳院長對醫生都是這麼關懷嗎?每個醫生的手術病歷你都要仔細看嗎?”

陳志遠忙說道:“也不是,畢竟我分管人事,他剛剛分到我們單位工作,我肯定要關心新進來的醫生到底能不能勝任工作,而這又是他的第一臺手術,我肯定不打放心,所以,把病歷調來看了看,一切都很正常,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當時切除的的確是腫瘤,但至于為什麼沒有手術痕跡,甲狀腺又到哪去了?事情已經過了三年,很多事是說不清楚的,如果僅僅憑借另外一家醫院的證明就證實我們存在嚴重醫療事故沒有依據。”

王振峰轉頭對鄭院長說:“病歷已經明顯被人篡改過。不過,篡改過的病歷還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所以我請醫院將本案涉及的所有病歷封存,等待衛生廳醫療事故鑒定組的人前來查閱。同時,我還要求調取同一天病理檢驗室對切除標本的病理檢驗報告存。我相信。這份報告足以說明真相。”

一聽這話,陳志遠面如死灰。

回想當時,切除標本送病理檢驗結果證明是正常的甲狀腺組織之后,金冠嚇壞了,拿著報告找到了陳志遠。陳志遠將他痛罵一頓之后,開始部署偽造病歷,病歷上所附的檢驗報告也都換成了正常的腫瘤報告,但是,檢驗科的存根他沒辦法毀掉,因為檢驗科不屬于他管,而檢驗科的醫生非常的原則,他根本不敢去索取,生怕因此打草驚蛇反而引起對方警覺把事情捅出來。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沒人能發現,他叮囑金冠對張師傅和他小孩好一點。並且還給小孩兒送了些玩具什麼的,以解除他們心中的疑慮,這一招果然奏效,張師傅一直到蕭鷹找到他,都沒有想懷疑這位好心而和藹的金醫生才是他兒子如今慘狀的罪魁禍首。

他沒想到先前這位王律師上來就直接要求調取檢驗報告存根,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致命弱點。即便是病理報告編得天花亂墜天衣無縫,檢驗報告存底寫明的正常甲狀腺組織就會撕下一切偽裝,讓真相無所遁形。

而讓王律師找到致命關鍵點的,當然是蕭鷹。

蕭鷹大腦記憶中除了所有醫院的病案資料之外,還包括了衛生行政部門醫療事故鑒定機構所做的病案鑒定資料。在搜尋陳志遠的資料尋找反擊重磅炸彈時。他正是從醫療事故鑒定機構病案資料中找到了這枚重磅炸彈。

事故報告記載,一個嚴重的病孩兒被誤切正常甲狀腺的嚴重醫療事故案發生在將近10年之后,就是這位陳師傅的小孩的。

也就是在將近2000年的時候,陳師傅的小孩一直停止發育。成了個可憐的癡呆兒,再一次身體檢查時意外發現小孩沒有甲狀腺,這才引起張師傅的警醒。那時候的病患維權意識已經明顯增強,所以張師傅找到律師,經過詳細的醫學檢查,最終確認這是十三年前孩子的這次手術。被醫生把因為異位但是生長完全正常的甲狀腺當做腫瘤給摘除了。由于缺乏甲狀腺,才導致了孩子生長發育停滯,嚴重智力低下生活不能自理。

于是張師傅申請醫療事故鑒定委員會作出鑒定,最終醫院作出了巨額賠償。鑒定報告敘述的事實部分明確表述負責小孩手術的金冠,經過公安機關調查,其醫學院畢業證和醫生資格證均系偽造,其父通過巨額行賄手段買通時任省二醫院副院長,當時負責政工人事的副院長陳志遠,得以進入醫院當醫生。

而報告最后附注表明金冠因為涉嫌非法行醫罪移送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陳志遠雖然已經退休,但是檢察機關依舊追究了他受賄罪刑事責任。

根據醫療鑒定報告記載,確認屬于嚴重醫療事故的主要證據,是從該醫院病理檢驗室調取到的檢驗報告存根,上面明確記載張師傅的兒子豆豆手術切除的標本病理檢驗證明是正常的甲狀腺組織。醫療事故鑒定委員會作出嚴重醫療責任事故的認定。

蕭鷹決定將這正義的審判提前,將這假冒害人的醫生揪出來,避免后面更多的豆豆一樣可憐的孩子被這個庸醫荼毒。並將陳志遠這個為了錢財放任病患生死于不顧的蛀蟲挖出來,也免得他來對付自己。

鄭院長在觀察陳志遠的表情,見到他這樣便已經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他立刻吩咐政工人事處處長帶著紀檢的同志馬上去病理檢驗科把當年切除標本病理檢驗報告的存根調取出來,同時到病歷檔案庫調取當年的檔案。

在調取資料的時候,鄭院長從張師傅手里接過了小孩豆豆,問了他幾個問題,又簡單做了檢查,他心情很沉重,從檢查結果來看,孩子的確很像甲狀腺缺損之后早造成的生長發育停滯,智力嚴重低下,行走不穩等種種癥狀。

刑警隊長高隊長冷笑著對金冠說:“我以前聽說庸醫殺人害人,沒親眼見過,現在,我開了眼界。”

隨后,讓鄭院長找一間空的辦公室,他要馬上對金冠進行突審。

眼看著刑警將金冠帶走了,陳志遠感覺到全身無力,真想一屁股坐的地上。

病理檢驗科當年的存根最先送來,鄭院長看完之后,一下顯得蒼老了很多,他們堂堂的三甲醫院居然出了一個使用偽造證件騙取醫生資格干了三四年的醫生,而且還造成了嚴重的醫療事故,把人家孩子好端端的甲狀腺當腫瘤切除了,害得小孩幾乎成了癡呆兒。

如果這時候金冠在他面前,他一定會狠狠的給對方一記耳光。

病歷資料也很快送來了,簡單翻一下,上面寫的居然是正常的腫瘤切除,從病理看的確沒有任何責任,但是切下來的標本的檢驗報告說明了一切。

陳志遠一直在心中禱告著希望金冠不要把他供出來,但是他的禱告顯然沒有任何效果,偽造的檢驗報告送來的時候,刑警隊高隊長已經押著金冠回來了,冷冷瞧著陳志遠,然后對金冠說:“剛才的話你重復一遍。”

“我其實只讀了衛校,沒有讀醫學院,為了進省二醫院,我父親給了陳志遠副院長一大筆錢,然后他出主意讓我們去偽造醫學院畢業證和醫生資格證,然后他錄取了我到省二醫院工作。那份病歷資料也是他指使我偽造的。”

陳志遠頓時像抽了筋骨一般,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高隊長對保衛科干事說:“麻煩你們通知檢察院的過來,他的罪行主要是受賄,應該由檢察院來負責偵辦,從他的罪行來看,只怕后半輩子要在監獄里度過了。”

鄭院長心疼的抱著小孩豆豆,對張師傅鞠了個躬,說:“我代表省二醫院向您道歉,並願意賠償你所有損失,盡可能給小孩康復治療。醫療費用全部免除,幸好發現的不算太晚,孩子還小,能很大程度上挽救回來。只不過,孩子可能要終身服用甲狀腺片作為替代治療。我做院長深表慚愧和痛心……”

話未說完,鄭院長已經淚流滿面。

張師傅望著白發蒼蒼鄭院長老淚縱橫,他眼中的火焰漸漸熄滅,緊攥的拳頭慢慢松開了,也落下了心酸的眼淚。

政治部人事處外面的走廊上,很多醫生和病人家屬都出來瞧熱鬧,其中也有消化科的許醫生。

許醫生親眼目睹了副院長陳志遠戴著手銬被檢察院警車押走了,公安機關還帶走了在醫院十分囂張的許醫生,據說三年前他把人家正常的甲狀腺當成腫瘤給切除了,還隱瞞事實,終于東窗事發。

許醫生為此真感到一陣快意,同時又覺得一陣的后怕,那位算命的蕭大師太厲害了,也就一天功夫,就叫陳致遠下課,直接投入大牢,這是何等犀利的反攻,要比通他原來想的通過鄭院長來整治陳志遠要干脆利落狠辣得多。

他很慶幸自己懸崖勒馬,沒有與鄭院長和蕭鷹這一邊做對到底,不然陳志遠的下場就是他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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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山村村姑

他發現跟他一樣,表情復雜地望著警車將陳志遠拉走的,還有他們消化科的杜主任。

當杜主任發現許醫生在偷偷觀察他的時候,用陰冷的眼光掃了掃過他,然后轉身走了,這個眼神讓許醫生不寒而栗,

許醫生在心里安慰自己,先前蕭鷹已經說了,他會用他的辦法對付這兩個人。現在陳致遠倒了,還剩下杜醫生,但願蕭鷹能夠斬盡殺絕,不留后患,也免得這杜醫生猜疑自己回頭對付自己。

蕭鷹當然不會輕易的放過敵人,特別是要對付自己的人。

他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套方案。

他一直在醫院外面觀察情況,當發現警車把陳志遠帶走之后,他來到了婦產科找到了大學同學丁紅。

丁紅見到他又驚又喜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呢,老同學,終于把我想起來了?”

丁紅出院后,就立刻到省二醫院報到,分配到婦產科。

蕭鷹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呀,你能不能幫我配置一些全營養混合液,也就是TNA,這玩意只能到無菌室采用嚴格的無菌操作才能配置,所以來找你。”

“你要這個做什麼?”

“救人。再給我一套相關設備,包括便攜式無菌箱,我要帶到山區去使用的。準備兩天的量就可以了,我只需要讓他們知道這種辦法有效。”

蕭鷹接著說了營養液的配方,這個配方是他從腦海中搜尋后根據需要確定的營養配方。

丁紅記住了,也不細問,點頭說:“行,我馬上給你配。”

丁紅很快把所有東西都配好了,還給他準備了無菌衣、手套、口罩等。

蕭鷹說:“多少錢?我給你。”

“你救過我的命,這點錢算什麼?我跟科室的主任說了,從工資里扣,放心,我不會占公家便宜的。”

“那就多謝了。回頭我請你吃飯。”

“好啊,吃飯我不會拒絕的,記住欠我一頓飯哦。”丁紅微笑著朝他眨了眨眼。

丁紅很細心,把所有的東西放在一個泡沫箱子里。四周都封好了,只需要背上就可以了。

蕭鷹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他,丁紅看了一眼,發現上面還有手機號碼,又驚又喜說:“你都有手機了?真厲害。太大款了吧!”

“我趕時間,回頭再聊。”

蕭鷹微笑拍拍手離開了婦產科,出醫院來到了長途汽車站,坐上了前往秀山縣的長途客車上。秀山縣離省城有七十多公里,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而他要去的目的地叫洪灣村,距離縣城有三十多里,沒有客車前往,因為那個地方不通公路,只能步行。

他問清楚了道路該怎麼走之后,便獨自上路了。

走之前。他買了一把三節長的手電筒,這種手電筒光柱很集中,照得很遠。這洪灣村在大山里面,一路上山下山全走的山路。

他爬上一個山坡,到山頂之后,看見太陽即將落下山,遠處的云彩已經被染紅了,景象很是絢爛,,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氣。便看見山道上一個年輕村姑挑著一籮筐的東西扭著腰肢上山來了。她走得極快,剛剛還只是一個看不清的身影,不一會就已經到了蕭鷹身邊,抹了一把汗水。瞧著蕭鷹好奇地問說了一聲:“大哥,你去哪啊?天都快黑了。”

蕭鷹見著村姑臉上紅撲撲的,或許是走山路勞累的結果,也有晚霞映襯的結果,卻猶如抹了一層胭脂,十分好看。她的皮膚是那種健康的麥色,牙齒雪白整齊,圓圓的蘋果臉,然后一條獨辮子又黑又粗一直垂到腰間,她的腰很結實,在緊繃的短袖襯衫之下,圓鼓鼓的胸脯呼之欲出,腳下穿著一雙布鞋,整個人有一種山村的健美。

蕭鷹說道:“我去紅灣村找一個人。”

“洪灣村,那還好遠呢,你找誰呀?河灣村的人我都認識。他們村在上面,我們村在山下,挨著的。”

“我找潘柱子。”

“哦,你是去他們家走百事的吧?”

蕭鷹感覺不好,忙問:“走百事,什麼意思?”

村姑抹了一把汗,有些歉疚地說:“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知道了潘柱子家有白事,你去走親戚奔喪的呢!”

蕭鷹大吃一驚,忙說道:“他們家有白事?誰死了,是潘柱子嗎?”

“是呀!”

蕭鷹心中一片冰涼,來之前他已經在腦海中搜索了潘柱子的相關病理,知道這幾天他一直在縣醫院治療,前幾天出院的,他查閱了縣醫院的相關病案,針對性的買了一些藥帶在身上,就是為了趕到村子給潘柱子進行緊急救治。

可是現在聽村姑這話,他已經死了,自己要找的卻死了的話,那全盤計劃又得重新梳理了,自己這一趟也就白來了。

不料村姑又接著說:“你要趕得及的話,應該能見上最后一面,他估計還沒咽氣呢,不過也快了。”

“啊,他還活著?”

“是啊,前兩天從醫院抬回來的,醫生說他那個病一直找不到病因,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而且治療還需要花很多錢,他們家實在沒錢了,就把人給抬回來了,等著咽氣辦喪事呢!”

還有最后一口氣!蕭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跺腳道:“我就是沖著他的病來的,他的病有救,我是醫院醫生,你能不能帶我去?我不認識路。”

村姑一聽不由大喜,但是又有些不相信,說道:“可是醫院醫生說了,他活不了多久了呀!”

“你別管,我有辦法讓他活下去,你趕緊帶我去,晚了來不及了。”

村姑一聽趕緊說:“好,你快跟我來。”

她一路往前快步小跑而去,蕭鷹趕緊在后面跟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云霞。”

蕭鷹抬頭看了看太陽已經落下天邊,一道彩霞被太陽余暉給染紅,就像這姑娘的俏臉,在彩霞滿天的時候,遇到一位叫云霞的姑娘,還當真是應景。

蕭鷹忙說:“我叫蕭鷹,有你帶路太好了,謝謝你。”

“應該我們謝謝你,你是省城來的吧?大老遠的。”

在后面跟著,他雖然一直保持著體育鍛煉,但是對山路的熟悉和走山路的耐力,還是比不過這年輕的村姑,更何況他背上還背著沉重的泡沫箱子,里面放滿了冰塊和藥品,所以跑了半個小時就已經氣喘吁吁了,可是村姑卻還是若無其事的。

云霞見他氣喘如牛的樣子,便放慢了腳步說:“把你的背包給我吧,我來背。”

“沒事,我背吧!”

“后面,走快的話也還有兩個小時呢,你現在都累成這個樣,后面怎麼辦?快點把東西給我,難不成還怕我吞了你的?”

云霞停下來,把籮筐放下,把一邊籮筐的東西移到了另一邊,空出來一只籮筐

蕭鷹見她果然比自己有耐力,便不再客氣,把箱子放在他的籮筐里面。

云霞挑起來接著走,絲毫沒有影響似的。

蕭鷹說:“你可真厲害,換成我,早累趴下了。”

“我們山里人種莊稼的,要是沒把子力氣怎麼干農活呀?不像你們醫生,一肚子墨水,賺了大錢,我們就賺點辛苦錢。”

“對了,這潘柱子的病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我嫂子就是他們村的,我經常跟我嫂子回她娘家,我嫂子她們娘家就緊挨著潘柱子家的,我還經常到他們家串門呢。那時候他身體還好著呢!后來,說是得了胃癌還是什麼的,結果把胃切除了,自從那次大手術之后,他整個人就很快瘦得變了形,天天拉肚子,一天二三十次,吃什麼拉什麼,就算鐵人也受不了啊!原先壯得跟牯牛似的,可是這兩年下來,就是**歲的小孩也能把他抱起來,瘦得只剩下骨頭了。”

“他們家為他的病沒少操心吧?”

“當然的啦,縣醫院都住了大半年,還去了省醫院看病,結果都沒看出什麼毛病,怎麼治都治不好。他們家為了給柱子治病,東借西借,連房子都抵押給別人借錢看病,耕牛也賣了,春耕的時候借別人的,糧食沒了,全靠吃救濟,就想著把柱子治好了一家人能重新過上好日子。因為柱子是他們家的大勞動力,沒有他就沒人種地了。也幸虧左鄰右舍的幫襯,包括我嫂子家,沒少給他借錢借糧食,可現在實在撐不下去了,借了一屁股債。關鍵是醫生說沒治,只好抬回家等死。”

“那你們就沒想過柱子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家也很奇怪啊,所以請了算命先生來算,說他是餓飯鬼上身,吃什麼拉什麼,肚子老是餓,卻怎麼都吃不飽,說是這個鬼非常厲害,請法師做法也沒用,甚至把他們家祖墳都遷了地方還是不行。”

蕭鷹苦笑搖頭說:“你們就沒有從他本身身體上找原因嗎?比如那次手術是不是有問題呢?你們沒想過嗎?”

“手術有問題?怎麼會呢?醫生做手術怎麼會做錯呢?”

蕭鷹對淳樸善良的村民對醫院和醫生的絕對信任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說道:“醫生也是人,是人就會犯錯誤,就好像一個工匠,蓋房子手藝好,房子蓋的漂亮,手藝不好,蓋的房子就住不了人,甚至要垮塌。醫生也有醫術好壞之分,好的醫生治病救人,庸醫會殺人的,沒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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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起死回生

云霞吃了一驚,猛地站住了,美麗的大眼睛望著他:“你是說,柱子哥今天這樣,是被給他動手術的醫生害了,那醫生是個庸醫嗎?”

蕭鷹說:“是不是庸醫,我不好直接給你回答,不過很快我會用事實來證明。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他的命救下來,一切才有意義。”

“你真的能救他的命?”

“這就是我來的原因,咱們快走吧!”

云霞趕緊加快了步伐,這一次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往前走,蕭鷹空著手在后面跟著跑,還有一點覺得跟不上似的,心中暗自贊嘆,這村姑云霞體力真的太好了。

終于,他們在靜靜的月色中來到了洪灣村。

云霞指著山下夜色中朦朦朧朧的山腳,說:“我家在下面村子,我先帶你去柱子家。”

蕭鷹答應了一聲,看過去,卻只有隱隱約約的幾點光亮,根本看不出是個村子的樣子。

抬頭往對面山村看去,月色下,數十棟吊腳樓散布在山坡,只有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的燈光在閃耀,甚至不足以在月色中顯露它的光亮。

進村之后蕭鷹才知道,村子沒有電,那隱約的燈光只是點的油燈,或者是廚房火的光亮。

云霞帶著蕭鷹走在山村里,摸著黑,踩著高高低低的石板路,很快來到了一處吊腳樓前,在樓下便高聲喊:“杏花,有醫生來給柱子看病啊,能救他命。”

說著,把籮筐放在樓梯旁,從籮筐中把蕭鷹的箱子拿了出來抱在懷里,對蕭鷹說:“快,蕭醫生跟我來。”

帶著蕭鷹快步上樓,剛到樓上迎面來了一個女人,說:“是云霞吧,你說什麼?”

出來這女人是柱子的表姐,云霞忙又問道:“杏花姐呢?”

那女人說道:“在屋里哭呢?柱子快不行了。你剛才說什麼什麼醫生?”

云霞趕緊介紹身后的蕭鷹:“就是他。他是蕭醫生,是特意為柱子來的,說他有辦法救柱子的性命。”

那女人一聽大喜,趕緊說:“太好了醫生。快,快去看看吧。柱子快不行了。”

蕭鷹邁步往里走,樓上沒有燈,很昏暗。就聽身后那女人對云霞說:“醫生要多少錢?”

“不知道。應該不會要多少吧!”

蕭鷹說:“一分錢都不收,我是來救他的。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可以替他出藥費救他一條命。”

兩個女人又驚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蕭鷹這樣做是什麼目的,居然倒貼錢大老遠趕到村里來救一個將死之人。

不過云霞最先反應過來。因為他看見蕭鷹摸索著往里走,腳下不時踢到凳子什麼的,趕緊過去扶著蕭鷹的手說:“蕭醫生。我帶你走,走這邊。”

帶著蕭鷹過了走廊,終于到了堂屋。推開門,里面昏暗的燈光照出來,蕭鷹這才看清楚了路,跨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屋里有不少人,一個到膝蓋高的火鋪上躺著一個枯瘦如柴的男人,一雙無神的眼睛,在油燈下呆滯的望著天花板。

旁邊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嗚嗚地哭著,屋里其他人或者站著,或者坐著,都默不作聲,看見蕭鷹他們進來,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

云霞對那哭泣的年輕女子說道:“繡花姐,這位是醫院來的蕭醫生,他說他能救柱子哥的命,你快讓他給看看吧!而且他說不要錢的。還可以倒貼錢幫柱子哥治病呢!”

潘柱子就是因為在縣醫院沒錢交住院費和醫療費,醫生說他的病一直找不到有效的治療方法,身體已經極度衰竭,沒幾天活的了,于是這才抬回家等死。現在聽到有醫生願意出錢給柱子救治,他老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繩子,這一繩子的另外一頭是否拴在足以支撐它的樹上不得而知,但僅僅是抓住繩子這個這一瞬間,就已經讓她燃起了生的希望。

杏花抹了一把淚眼,跨步下了火鋪,望著年輕的蕭鷹說:“醫生,你真的能救我老公嗎?”

蕭鷹點頭說:“我是省醫院的醫生,我偶然聽說了你丈夫的情況,我覺得我可以幫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所以我就趕來了,讓我試試吧!”

杏花當然知道,死馬當成活馬醫的道理,更何況人家已經說清楚了不要錢,喜出望外之下媳婦就要下跪叩謝了,一屋子的人聽到蕭鷹這麼說,頓時一片歡呼,趕緊讓開位子,請蕭鷹上了火鋪,來到潘柱子身邊。

有女孩子趕緊去倒熱水來給蕭鷹喝。屋里的眾人低聲議論著,都在稱贊潘柱子遇到了好心人,有這麼好心的醫生從省城趕來給他救治,說不定是菩薩派來的。屋里也有人議論說只怕沒有用,因為算命先生說了潘柱子是餓鬼附身,連陰陽先生都沒辦法,醫生也沒有辦法的。

蕭鷹見柱子已經極度衰弱,脈搏都摸不到了,對現在的情況,腦海中病歷已經提示了,他並不驚訝,知道該怎麼辦。

他讓幾個人將病人抬到了隔壁的一間空房,然后所有人全部退出房外,靠走廊的墻上有一扇窗戶,可以從窗戶處往里看。

蕭鷹讓云霞打來了一盆清水,然后清洗了雙手,穿上買來的無菌衣,戴上無菌手套和口罩。

隨后,他從帶來的箱子里取出放在便攜式無菌箱中的一袋營養液掛在床頭的蚊帳竹竿掛鉤上,然后取出了一套中心靜脈置管裝置,從病人的右側頸部靜脈將中心靜脈導管插入,直到上下腔靜脈近右心房處。連接營養液,為病人進行全胃腸外營養支持治療。

這營養液是他查閱了腦海中若干相似病例找到的成功病案中使用的營養液配方,然后讓丁紅配置的。好在實習的時候,他曾經實施過這種操作,知道該怎麼著手進行。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比較順利的完成了。

眼看著營養液經過導管直接進入病人血液循環系統,蕭鷹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靜靜觀察了。

窗外的潘柱子的妻子孩子還有云霞等人趴在窗戶上看著蕭鷹在里面給潘柱子脖子上直接輸液,都很驚訝,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輸液的。

等到全部忙碌完了,蕭鷹坐在椅子上朝他們揮揮手,做了個睡覺的姿勢,示意他們可以回去睡覺了,但是這種情況下又有誰會離開這兒回去睡覺,都想看個究竟,但是也知道不能打擾,因此說話的聲音都很小。

一袋營養液輸完之后,蕭鷹發現潘柱子精神似乎有了一些好轉,甚至能張開眼,看看他嘴唇微弱的蠕動,似乎要說話,臉上也多了一些紅潤,心中不由很是高興。

因為在腦海病歷記載潘柱子已經全身衰竭死亡了,而現在,他要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等于是改寫歷史,該如何將他生命拯救,都是全新的,並沒有預知的結果,所有的救治手段都是蕭鷹從腦海類似的海量病案中搜尋到了成功案例制定的醫療方案,現在第一步成功了。

這時,夜已經深了,外面圍觀的人見蕭鷹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坐在那看著輸液,看了一會兒,有些就回去了,最后只剩下了杏花、云霞和潘柱子等幾個親戚。

輸完液,蕭鷹對窗外的云霞她們比來個睡覺的手勢,然后吹滅了油燈,席地而臥,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一路勞累的確很辛苦,加之現在天氣炎熱,睡在地板上也不會著涼,甚至不需要蓋被子,穿著一身衣服睡覺也沒問題。

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時候,蕭鷹醒了過來。

他望著正在沉沉入睡的柱子,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因為昨天晚上睡夢中他做了一個夢,一個讓他心里感到很踏實的夢,那就是他夢到了一尊金光閃閃的地藏王菩薩繞著不停旋轉。——只要是晚上夢到地藏王菩薩,就意味著自己救治的人能夠救回來的。

只不過,蕭鷹必須把一尊地藏王菩薩捐贈出去,才能夠避免飛來橫禍。于是,他拿出了大哥大,撥通了佛像塑造廠孫廠長的電話。告訴孫廠長定做一尊地藏王菩薩送給蓮花庵。

這是他已經答應了蓮花庵的住持****師太要送給她們尼姑庵的。

因為蕭鷹救了孫廠長十分敬仰的香爐寺方丈明通大師,所以孫長長非常感激,孫廠長答應他可以賒賬,月底統一結賬的。

蕭鷹打完電話,發現窗戶趴著兩個人,正驚訝的瞧著他,正是繡花和云霞。

要知道,在那個時代,大哥大電話這樣的稀罕物,很多人是從來沒見過的,其中就有云霞和繡花。不過,也聽說過有這種沒有電線的電話,見他居然有這麼個神奇玩意兒都驚呆了,能夠用得起這種電話的人,居然長途跋涉從省城跑到山村來給一個普通村民治病,讓他們又是感激又是驚訝。

這時,潘柱子突然輕輕地說了一句:“杏花……”

本來這一音很輕,就算坐在旁邊的蕭鷹也只聽得個朦朦朧朧的,可是清晨萬籟俱寂,而繡花又全神貫注的望著窗里的丈夫,看見他嘴唇蠕動,口型加上隱約的聲音便立即猜出了丈夫在呼喚自己,不由得喜極而泣,不停的拍著窗戶叫著:“柱子,我在這。柱子。”

潘柱子慢慢扭轉身,望向了窗外的杏花,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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