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軼] 神棍醫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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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一味藥之差

而會場兩邊旁聽席上幾個年輕人，剛開始蕭鷹進來的時候，他們神情都有些不屑或者冷漠，而現在聽他說出這方子之后，一個個都張大了嘴，不僅驚駭，其中還有悻悻的妒忌。

原來旁聽的這幾個正是董櫃櫃的博士生學生，他們一直不服氣董櫃櫃把這位年輕人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所以今天會診，他們主動要求來旁聽學習，其實是想看看這個年輕人是何方神聖，能得到老教授如此美譽。

老花鏡點頭道：“蕭先生果然厲害，這個配方老朽也很佩服。”其實他說這話想表達的是：你的水平已經趕上我了。

老花鏡接著嘆了口氣說：“聽到蕭先生說了這方子跟我的很相似，我得到了印證，只不過我一直不大明白，我用了跟蕭先生一樣的方子，但是病人吃了三天的藥，病癥只是稍稍有些緩解，卻感到氣喘、神疲乏力，舌苔還是跟先前一樣，脈象轉沉細。于是我調整了原來的配方，把桂枝減掉了，加了五味子。”

說到這，老花鏡又從眼鏡上掃了在場眾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到了蕭鷹身上，說：“請問各位，我調整配伍是否可行？”

蕭鷹聽到說到了問題關鍵，搖著折扇並沒有搶先回答，一副很悠閑的樣子望向了對面的柯云達：“柯教授，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柯云達氣得鼻子都歪了，對方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他已經是六十好幾的老教授，對方語氣卻似乎在跟他探討而並不是請教，于是鼻孔重重哼了一聲沒理睬。

在座其他老中醫卻沒有他這種感受，因為蕭鷹是董教授請來的客座醫生，從身份上跟他平等。這樣說話當然沒有什麼錯。何況柯云達先前話語不善，對方還以顏色，也沒什麼過分的。有幾個跟柯云達關系不太好的還嘴角帶著譏笑瞧著他。

董櫃櫃也微笑瞧著他，說：“柯教授。你就說說吧。”

董櫃櫃這麼說了，柯云達當然不能不回答，于是想了想說：“病人年過半百，咳喘二十多年，時間延續很久。身體很是虛弱，因此辛散之劑量不宜過量。所以減掉桂枝而增加五味子是很不錯的調整。我先前就想說來著，這方子中應該這樣才更妥當。蕭先生的方子雖然也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畢竟沒有考慮到病人年邁體衰和二十多年咳喘這種特殊情況，畢竟不甚如意啊！”

聽他這麼說，便有幾個老中醫頻頻點頭，也覺得他說得有理。柯云達頗為得意，搖頭晃腦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瞧著蕭鷹，見他還是微笑搖著折扇。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根據病人情況來調整配伍。蕭先生明明知道對方年邁體衰咳喘二十多年卻還用如此辛散虎狼之藥，當真是有些過分了！”

剛才老花鏡已經說了他的處方跟蕭鷹一樣，可是柯云達卻沒有說老花鏡的方子不對，而是說蕭鷹用藥太過分沒有顧惜老人的身體，顯然是沖著蕭鷹去。

蕭鷹笑容一斂，唰的一下把折扇收了，沒理睬柯云達，轉頭問老花鏡說：“請問老先生。你調整配伍之后的是否給病人用過呢？”

“用過了。”

“效果如何？”

沒準老花鏡回答，柯云達已經冷冷插話：“聽蕭先生這話，難道對這個方子的調整，有不同意見嗎？無妨說來聽聽。”

蕭鷹唰的一下又把折扇張開。悠閑的扇了兩下，還是沒瞧那柯云達，只是望著老花鏡說：“如果你這方子給病人用了，那就麻煩了，病人的喘悶肯定會增加，會痰咳不爽。神情困頓，面色晦滯，胸闊如桶狀！”

老花鏡再次瞪大了眼睛，將老花鏡從臉上摘了下來，小圓眼滴溜轉著，上下打量著蕭鷹，問：“你見過病人？不可能啊，我從來沒見過你來過，難道你跟他家屬見過？也不對啊，他沒有人陪護啊！”

一聽他這話，所有人都知道蕭鷹說對了。這老花鏡肯定是用了這方子之后，病人出現了蕭鷹所說的癥狀，病情反而加重。頓時都驚愕地望向了蕭鷹。

柯云達當然也感覺到了，只是有些不相信，問老花鏡：“你用這方子了。”

“是的，跟蕭先生說的一模一樣，真的就是這個樣子，——蕭先生，你太神了，老朽佩服！”

柯云達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只能端著杯子喝水掩飾尷尬。

老花鏡抱拳拱手，對蕭鷹說：“蕭先生，為什麼我調整用藥之后，病人病情反而加重了。我百思不得其解，能否指教？”

蕭鷹把折扇一收，放在桌上，坐直了身子說道：“之所以會出現病情加重，是因為你重用了五味子，以至于收斂有余，辛散不足，邪氣內伏，肺氣壅閉。”

老花鏡凝神思索，卻還是有些想不通，說：“可是病人年邁體衰，又咳喘多年，如果太過辛散，身體受不住啊！”

“那我問你，你前面給他用了三天的辛散藥，他身體有沒有受不住？”

“這倒沒有……”老花鏡說到這，突然眼睛一亮，欣喜地對蕭鷹說，“蕭先生的意思是說，這老人身體完全可以受得住先前開的小青龍湯加味嗎？”

“是的《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並治’以及‘水氣病脈證並治’等篇章里面，治痰飲咳嗽的小青龍湯八首方劑全都配用了姜、辛、味，說明這方子就算年邁體衰咳喘日久的人依然可以用的。你先前第一次使用這個方子起到了效果就是很好的證明，可惜沒有堅持。”

老花鏡一拍腦門，連連點頭，又不停搖頭，嘆息道：“佩服佩服，蕭先生高見。我真是一時糊涂，沒有相信自己最初的判斷。多謝蕭先生指點。”不停拱手。

蕭鷹微笑說道：“老先生客氣了，不過因為你二診用的方子，使病情發生了變化，所以得調整一下方子了，要輕用五味子，加重細辛，增加葶藶子三克。”

老花鏡又連連點頭，對董櫃櫃說：“說實話，先前聽院長稱贊蕭先生醫術高明，我還多少有些不大相信，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有這樣的年輕人接我們這些老家伙的班，我們也可以放心了。哈哈哈哈！”

其實蕭鷹並沒有展現出多高的醫術，他所說的方子包括對方子的感悟和后面調整用方，其實都是著老花鏡這之后使用的方子和他自己的思索，靠這方子最后治好了病，只不過蕭鷹提前把這方子告訴了他本人而已。

而恰恰就是因為這個，使得老花鏡大有知己之感。因為他所說的方子正是老花鏡所想，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是最正確的，特別是老中醫，一般是不輕易信服別人的醫術的，都覺得自己想的方子才是最正確的，當對方說出跟自己一模一樣方子來的時候，當然就會產生知遇之感，這也正是他覺得蕭鷹醫術高明的根本內在原因。

包括先前的董櫃櫃，之所以如此贊賞蕭鷹，也正是蕭鷹說出的方子跟董櫃櫃所想完全吻合，從而覺得對方醫術跟自己相差無幾，更多是對自己醫術的一種自信，由此引申出來的知己之感。

董櫃櫃也笑呵呵瞧了旁邊鴨舌帽老汪一眼說道：“是呀，從剛才這個病案，我有一分感覺，那就是先賢的經方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不可輕易變化。一旦變了一點，哪怕只是一味藥的用量，也會導致醫療效果天壤之別。”

這話贏得老中醫們頻頻點頭贊同，那幾個博士生更是面有愧色。因為他們幾個沒能想出蕭鷹所說的配方來，更找不到這個病案問題出在五味子一味藥的劑量上。都為蕭鷹敏銳的洞察力深感折服。

戴鴨舌帽的老汪微笑點頭，很是贊許。

董貴貴接著說：“下面討論誰的？”

又一個老中醫焦急說道：“先說我的吧。我的病人病情是乙型腦炎，有些危重，需要調整用方。”說到這，老中醫瞧著蕭鷹說道：“剛才見識了蕭先生高超醫術，能否也指點一下我這個病案呢？我跟我們醫院幾個醫生商議過，但沒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請說吧！”蕭鷹正襟危坐，摘下了墨鏡，折扇也放在桌上，既然對方態度誠懇相互交流研究，他當然就不象對付語氣不善的柯云達那樣裝逼了。

這老醫生姓黃，當下說道：“我這病人是大概一周之前入院的，最初起病是突然惡寒發熱，按照感冒來處理的。但是，發熱逐漸加重，神志恍惚，體溫高達40℃，神智處于昏迷狀態，家人送到了我們醫院收治入院，經過查體，診斷為流行性乙型腦炎，按照西醫進行輸液抗炎和對癥治療。三天后病情沒有好轉，請我參與會診，中西醫聯合治療。”

蕭鷹這才知道，這中醫院其實也有西醫治療手段，並不是完全純粹的中醫，這其實是很好的，因為中西醫各有所長，優勢互補，更能夠發揮醫療作用。只不過這一次，看樣子西醫沒有發揮作用。

黃醫生接著說：“我給他診治，發現他高熱不退，面紅目赤，牙關緊閉呼吸緊迫，在他胸前隱約看到有散在性的瘀點，舌質紅，苔黃微膩，脈弦數。我辯證為氣營兩燔，準備用清氣涼營，在使用西藥的同時，使用了白虎湯和清營湯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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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指點迷津

接著黃醫生說了方子的配伍。し

然后他又解釋說：“因為病人已經處于昏迷狀態，所以采用鼻飼，每小時一次每次15毫升，晝夜不間斷。可是，用了這個方子后，體溫不但沒有降反而還稍稍升高了，其余癥狀也沒有什麼改善，舌脈跟以前一樣。我仔細琢磨了一下我的方子並沒有錯呀，我覺得肯定是病情危重用藥太輕了，所以在原方基礎上將石膏由30克提升到了40克，知母從15克增加到20克。”

說到這，黃醫生停下來，望向蕭鷹說：“請教蕭先生，我這個方子您覺得怎麼樣？”

“當然不行，如果行的話，你剛才就不會那麼著急了。”

柯云達冷冷一笑說道：“你是察言觀色的結果呀，我還以為你真的覺得這方子不行。看來蕭先生望聞問切的望診學得不錯嘛。”

蕭鷹在黃醫生介紹情況的時候，已經把這個病案搜索到了，而且已經快速把病歷看了一遍，知道病人最終是救治好了，而且也找到了最終治愈的藥方，所以成竹在胸，拿起桌上折扇唰的一聲打開，輕輕扇著，慢條斯理對柯云達說道：“那就請你評判一下黃醫生這個方子，讓我也長長見識。怎麼樣啊？”

眾人目光都望向了他。

柯云達思索片刻，拿起桌上茶杯又喝了一口，說道：“但凡治療流行性乙型腦炎，總共可以分為辛涼透表，清熱解毒，清心開竅，鎮肝熄風，去濕化濁。以及滌痰、瀉下、養陰等八法……”

“柯教授，病人還等著呢。——我倒有興趣聽柯教授講課，只怕病人等不起啊。”蕭鷹淡淡說道。

柯云達哼了一聲說道：“病人胸前隱約見散在性瘀點。這分明是氣營兩燔之證，先前之所以沒有效果。是因為病重藥輕，調整之后應該會有效果……”

剛說到這，忽然想起如果真有效果的話，那黃醫生不會這麼著急的要向各位討教該如何調整方子，忙又咳嗽了兩聲，說道：“如果還沒有效果的話，肯定是劑量還不夠，應該進一步加大知母和石膏的用量。”

蕭鷹一聲冷笑。

柯云達頓時大怒。他是中醫院副院長，堂堂教授，居然被一個年輕人譏諷冷笑對待，實在是按耐不住，提高聲音說道：“你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

“按照你這方法，病人必死！你把病人都治死了，難道還不許我笑一下？”

“你胡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方子不行？”

蕭鷹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收了，點了點柯云達，說：“病人是乙型流行性乙型腦炎。這種病發病急，變化迅速，很容易出現病變。轉瞬之間就會死亡，還容得你一步步調整用藥慢慢來？”

這話說的是實情，不少老中醫都頻頻點頭。

董櫃櫃便對蕭鷹說道：“既然病人病情危重，蕭先生有什麼看法就直截了當說吧！”

“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得先核實一下病情，然后再做決定。”蕭鷹並沒有直截了當說出最后的處方，因為這個病人最終是治好了的，所以他不著急，他必須讓事情發展自然。他問黃醫生：“你用了這方子之后。病人是不是病情沒有好轉，反而口角流涎。脈轉滑數？”

黃醫生吃了一驚，連連點頭說道：“沒錯。蕭醫生判斷得很準，是這樣的。”

“那你現在想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嗎？”

黃醫生苦笑說：“我就是沒了主意，所以來求教各位，也向蕭先生討教。”

“好說。”蕭鷹把折扇唰地一收，指了指墻角的發出嗡嗡聲的空調機，然后又打開折扇輕輕搖著說道，“今年夏天特別酷熱，對吧！”

“是呀！”黃醫生點點頭，他不知道蕭鷹這個時候突然說天氣做什麼，可是他知道蕭鷹不會無緣無故提到天氣，略一凝神，忽然恍然大悟，驚喜交加的說道，“蕭先生的意思是說，病人是暑濕痰濁蒙蔽清竅？”

蕭鷹微笑點頭，心中贊嘆，不愧是省中醫院的老中醫，只要給一點點提示，立刻就找到正確的思路。

黃醫生重重地在大腿上一拍說道：“對呀，我咋就沒想到呢，病人舌苔膩，脈滑，口角流涎，這不正是暑濕痰濁蒙蔽清竅之癥嗎？應該清暑化濁，滌痰開竅才對啊！我真是糊涂。多謝蕭先生指點！”

說罷，黃醫生連連拱手作揖。蕭鷹趕緊還禮。

蕭鷹所說的思路和后面的方子，都是這位黃醫生后來想到的，人家才是真正的高人，自己只不過是借人家的本事來裝逼而已。

聽到兩人所說，其他老中醫都頻頻點頭，覺得這樣辯證才是正確的。

黃醫生起身對董櫃櫃說道：“院長，我先去開方子換藥給病人診治，等會兒再來。”

董櫃櫃點了點頭，黃醫生朝著蕭鷹投去感激的一瞥，快步出門走了。

董櫃櫃頗有幾分伯樂般高興，掃了一眼在場各位老中醫，說：“怎麼樣？我先前跟你們說的，蕭醫生的確很不簡單吧！”

不少老中醫都誠懇的點頭，可是坐在旁邊的柯云達卻又開始找麻煩了，他咕咚喝了一口茶，然后說道：“我也有個疑難病，想向各位討教，當然，主要向蕭先生討教。”

蕭鷹聽他嘴上說請教，語氣卻是很淡漠，還帶著些許譏諷。便沒說話，拿起桌上的墨鏡戴在了臉上，輕搖折扇十分悠閑的樣子瞧著窗外。

柯云達鼻孔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我有個病人，資料已經放在各位桌上了，是個女的，65歲，這位病人有三十多年的陣發性腹痛反復發作史，曾經做過兩次手術，都是乙狀結腸扭轉，這次住院是在最后一次手術兩年之后，當時是陣發性的腹痛腹脹，伴隨嘔吐七天，沒有排氣排便，兩天前持續性疼痛，伴陣發性加劇，疼痛一直沒有緩解，吃東西很快就吐，下腹部感到膨脹，可以看見腸型和蠕動波，腹部柔軟無壓痛和反跳痛，輕輕按壓之后就消失，腸鳴音亢進，能聽到氣過水聲，腹部透視能見到兩個巨大的液平面，提示為急性梗阻。”

說到這，柯云達盯著蕭鷹，緩緩道：“請問蕭先生，該怎麼治療？”

蕭鷹搖著折扇慢悠悠說道：“你還沒說你的治療方案，你卻來問我。嘿嘿，柯教授，我是咱們中醫院的客座醫生，我今天是跟大家一起會診，而不是來接受你這位教授的研究生入學考試的。”

有幾個老中醫忍不住笑了。的確，柯教授說這話並不像平時會診那般盡可能把病情說清楚之后相互探討，完全是一種老師對學生的考問，甚至帶著挑釁的口氣，也難怪人家這麼回答他了。

柯云達哼了一聲說：“我要問你該用什麼樣的方子，以便跟我用的方劑核對一下，相互印證切磋。”

“這麼說，柯教授用中醫湯藥治療這種機械性腸梗阻對吧？”

“那當然，中醫治療腸梗阻有很大的優勢，不需要開刀，病人少受痛苦，而且價錢便宜。”

“中醫治療腸梗阻有它的適應癥與禁忌癥，從你剛才介紹的情況來看，病人病情已經不是湯藥能夠解決的，必須馬上手術，你有沒有想過應該趕緊給病人動手術呢？”

“沒必要，我用中藥加針灸給很多腸梗阻病人治過，基本上都好了。”

蕭鷹此前已經把這病案搜出來了，此刻又重新看了一下，發現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折扇指著柯云達說道：“病人陣發性腹痛發作頻數，腹部腸形和蠕動波都已經證明機械性腸梗阻已經非常嚴重，不是湯藥能夠緩解的，必須手術。如果病人剛剛入院你就馬上給他做手術的話，還能保住他的腸子，但是你已經耽誤了那麼長時間，病人乙狀結腸已經壞死，只能切除了。——就因為你的固執，病人損失了一段腸子，對他的生活會有很大影響。”

柯云達笑了笑說：“行了，你不要危言聳聽，我問你，並不是真心向你討教，我故意拿了這個病案想考考你，想看你能不能開出一個高明的方子出來，沒想到你卻在這危言聳聽，想蒙混過關，實在是讓人……”

剛說到這，就見到一個醫生急匆匆地進來，在柯云達耳邊低聲說道：“柯院長，您那個腸梗阻病人出現休克癥狀！”

醫生所說的聲音雖然壓低了，但是因為會場很安靜，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不由都大吃了一驚，凝視著柯云達。

董櫃櫃濃眉一挑，說道：“柯教授，你先趕去，馬上轉外科動手術，不能再延誤。”

柯云達趕緊答應，站起身，他雖然對董櫃櫃有些不服氣，可是院長的決定，他當然不敢頂撞，快步離開了會場。

突然出現這個情況，在場的老中醫們都低聲議論著。

這時，一個女中醫扶了扶眼鏡說：“該討論我的病案了吧？”

董櫃櫃微笑點頭說：“好啊，你說吧！”

這位女醫生拿起桌上的資料，說道：“病人相關資料我已經放在桌上，這位是個中年女性，年過半百，半年以來外陰部反復搔癢，特別是住院前十多天，奇癢難忍，一直要抓出血，用熱水燙才能稍稍好一點。但是過一會兒又繼續搔癢難耐，以至于晚上睡不安寧。腰膂酸楚，婦科檢查可以見到大小**略呈干燥枯縮，**壁皺折減少並稍微充血，分泌物赤白相兼量不多，宮頸光滑，宮體萎縮，舌質紅，苔黃而微膩，脈少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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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殘胃癌

女醫生放下資料：“我變證為陰癢，腎血虧，內蓄濕熱，所以選擇清熱除濕，養血祛風。可是很遺憾，藥用了之后並沒有什麼效果，請教各位，我的辨證論治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各位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女生沒有針對蕭鷹，所以蕭鷹也不會主動先話，其他老醫生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聽著大家議論差不多了，董櫃櫃這才道：“蕭先生一直沒話，是不是已經想好了呢！”

蕭鷹其實已經查到了這病案，從病案中也知道這病人最后得到了治愈，他笑了笑：“我聽大家的都很有道理。董院長，我見你一直微笑不語，想必你早已經想好了這病案問題出在哪，能不能讓我們聽聽呢？”

董櫃櫃微微一笑，道：“那好，那我就出來給大家，相互印證一下。——病人年過半百腎氣虛，肝腎同源，精血俱虧，婦科檢查所見外陰萎縮，明局部營養不良，所以我覺得，病人屬于肝腎陰虛為主，兼夾濕熱之邪，應該是重在補其正虛，次在祛其邪實。原方我覺得主次顛倒了。蕭先生以為如何？”

蕭鷹明白了，病案庫記載中的正確治療方案是董櫃櫃想出來的，當下微微一笑，搖著折扇：“《景岳全書論治篇》‘用治不精，則補不可以治虛，攻不可以去實，鮮有不誤人者矣。’主補佐攻，內外結合，功到自然成。”

蕭鷹引用的這一篇論述，當然不是他背下來的。他對中醫也不過一知半解，這一段話是腦海中病案上記載的，是這位女醫生在找到了正確的治療方案將病人治好之后，在病歷之中感慨之余寫下的一段感悟。

那女醫生聽到董櫃櫃先前的論述之后，已經恍然大悟，連連頭，聽到蕭鷹引用這一段論述。更是大為贊嘆，這當然不奇怪，因為她后來自己也是這樣感慨的，只不過蕭鷹先感慨出來了。這讓她對蕭鷹大生知己之感。

所以女生感激地對蕭鷹：“蕭先生博聞強記，令人十分佩服。”

如果先前蕭鷹對病案進行評判，或者寫出處方來，都還不足以讓那幾個博士研究生心悅誠服，而現在就一個具體病。蕭鷹便能夠拈出一句最為貼切準確地詮釋的醫學論述經典原著，真正讓這些苦讀書的書呆子博士生們大感折服，原先臉上的不屑和妒忌此刻都變成了贊嘆或者敬畏。

董櫃櫃對蕭鷹給他的注釋也大為贊嘆，連連頭，瞧了一眼旁邊的鴨舌帽老汪，笑呵呵：“蕭先生不讀研真的可惜了，你是一個搞研究的好料子呀！”

接下來，他們討論的這病案是個病人胃部發現良性腫瘤，但考慮到可能會癌變，所以討論是否施行手術將胃大部切除。又或者是保守治療。

蕭鷹這次沒有發言，只是搖著折扇看著他們。因為他腦海中這病人的病案記載，病人實施手術治療切除了大半個胃。但遺憾的是過了幾年之后，病人出現了殘胃癌，很快便死了。

所以，當最終大多數意見認為應當進行胃大部切除術的時候，蕭鷹終于話了，他道：“如果胃的病變是良性，最好不要做胃大部切除術，因為病人有相當概率會在若干年后在腸胃中發生癌變。因此，對于胃的良性病變能保守治療的最好保守治療。”

蕭鷹這個觀主要不是來自于腦海中的病案，而是來自于他前世在衛生部看的不少醫學論文。其中就有關于胃部切除大半若干年之后腸胃癌的發生率明顯增高等相關統計學報道。

只不過，類似的報導是在90年代以后才大量出現的。而在這時候，還很少有這方面的報道，沒有引起廣泛的注意，當然也沒有引起這些中醫名家們的注意了。

董櫃櫃對蕭鷹的這個論斷很感興趣，道：“蕭先生，這麼是否有統計數據支持呢？”

“沒有。”

這時。坐在對面的外科主任嚴國慶：“**的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既然沒有經過調查，就不該發表這些有誤導性的意見。”

盡管這是中醫學院，主要是用中醫手段治療，但也並不完全排斥西醫，不僅檢驗手段有先進設備，而且，也有西醫外科。

既然需要事例，當然用對方的更有服力。因為每個人座位上都放著座簽，蕭鷹知道對方的名字，在腦海病案庫中搜索相關資料，而且他用的是嚴國慶作為主刀醫生並加上胃切除手術作為關鍵詞進行搜索，很快，搜出來不少病例。他又用加上殘胃癌作為關鍵詞進行搜索，立刻搜到三個病例。

蕭鷹：“盡管我沒有對這個問題進行過系統調研，但我手里有一些病案可以佐證，其中就有嚴醫生你的。”

眾人都很驚訝，嚴國慶盯著蕭鷹，笑了笑：“我的病案？”

蕭鷹頭：“你給病人做過的因良性腫瘤胃大部切除術中有三例發生了殘胃癌。一個叫金永祥，一個叫吳志龍，一個叫林文。后面兩個已經死了。而且他們發生殘胃癌時，都是在省二醫院腫瘤科接受的殘胃癌手術。你要不信可以去省醫院腫瘤科調取相關病案，就知道我是不是胡。”

嚴國慶目瞪口呆，蕭鷹所的這三個人他都有印象，是他做過手術的胃部良性腫瘤患者。盡管他們的腫瘤都是良性的，為了防止惡變，他建議病人和他家屬做了胃大部切除術。

嚴國慶陰著臉道：“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

“我是貴院的客座醫生，我不會來這一次就不來了，你可以去調查，如果我的是錯的，你下一次再來指責我吧！如果我的是對的，希望你好好反省一下。醫生做出了抉擇，一旦失誤，會給別人帶來終生痛苦。”

幾個老中醫七嘴八舌的議論，他們始終對良性病變的胃部腫瘤病人堅持使用保守中醫治療看來是對的。蕭鷹的論斷和剛才指出的殘胃癌發生病案情況有力地證明了他們的觀，這三個這些老中醫對蕭鷹頓時大生好感。

正在七嘴八舌議論的時候，坐在第二排旁聽席上的一個女博士扶了扶眼鏡，對董櫃櫃的：“教授，我也看過國外的相關病例報導。國外有類似的病案的調研報告，他們的研究結論是胃大部切除術改變了胃的結構和胃功能，使得癌癥發生幾率明顯提高，但是還沒有得到病理學方面的支持。只是一些統計數據。”

董櫃櫃頭，對蕭鷹：“這是我的博士生名叫潘秋萍。她文章還是很不錯的。有幾篇文章在國內外醫學核心期刊上發表過。”

蕭鷹回頭仔細看了看，見這女孩子模樣清秀，特別是一雙眼睛又亮又大黑幽幽水汪汪的，帶著一副眼鏡，顯得很斯文，身材倒也不錯，如果不是已經知道她是中醫醫學博士的話，還以為她是酷愛讀書的明星。

一旁的鴨舌帽壓縮帽老汪笑呵呵對董櫃櫃：“蕭先生剛才的話如果得到證實的話，這倒是一個很有重要意義的課題。”

董櫃櫃頭。對蕭鷹：“是的，我也覺得這個課題很有價值。蕭先生既然你對這個課題很有興趣，又有很有研究，你跟潘你們兩個合作一下，立個項，作為我們學院重科研課題進行，怎麼樣啊？”

蕭鷹：“這個沒問題，不過我可能沒時間動筆啊，我可以提供些思路或者什麼的，主要還是由她來寫。”

“這個沒事，你當組長，給她派活，由她來具體執行就行了。寫論文這一塊她還是很不錯的，出貨也很快。”

潘秋萍很高興。趕緊上來給蕭鷹鞠了個躬，臉上帶著些許的羞澀道：“蕭老師好，請老師多指教。”

蕭鷹忙擺手：“我只不過是本科生，怎麼指教得了你呢？你可是博士。而且你的年齡好像比我吧！”

他原來想的是讀博士肯定比自己年齡大，可是看對方稚氣的臉，又覺得她應該比自己。

董櫃櫃笑了道：“她今年才歲，應該比你一。她可是神童，是他們省當年的理科狀元。15歲就上大學了。是我今年新收的博士生。”又轉頭對潘秋萍：“你叫他蕭老師沒錯，他雖然只是本科生但水平絕對比你強，甚至不亞于我們在座的任何一位老中醫呀，這可不是誇的，剛才他已經證明了這一。”

在場的不少老中醫都頻頻頭，覺得董櫃櫃這話並不太誇張。雖然也有不少心中有些不服氣，可是對蕭鷹的中醫水平到還是贊嘆的，不一定超過自己，但是相差不多。

潘秋萍很高興，頻頻頭，紅著臉：“能跟蕭老師一起進行這個課題研究，我很榮幸，一定好好跟蕭老師學。”

董櫃櫃瞧了一眼陰沉著臉坐在那兒盯著蕭鷹的嚴國慶，又交代學生蘇雅琴：“對了，剛才蕭先生，省二醫院有三個病人，是幾年前在我們這兒做過胃大部切除術的，你去查一下，如果真的有的話，把他們的病案調過來，這是一個很好的資料，對論文很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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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如何算賬

嚴國慶陰著臉說：“拿到病案之后，請復印一份給我，我要好好看看。”

熊秋萍趕緊答應了。

董櫃櫃在跟學生交代課題的事情的時候，會議室里老中醫們還在議論紛紛的說著這件事，因為蕭鷹已經明確指出有三個人曾經因為在他們中醫院做過胃大部切除手術之后，出現了殘胃癌。董櫃櫃的學生又找到了國外的同類醫學文獻，顯示有類似的統計數字，這一來，自然就像一滴水掉進了油鍋打開了。

等大家議論差不多了，董櫃櫃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后才說：“蕭先生提出的這個問題非常重要，涉及到別人的切身利益的，所以，以后最好跟病人家屬把情況說清楚，建議他們做保守治療，只要他們不堅持做手術，還是以保守治療為好。這個病案就這樣了。下一個。”

接著他們又討論了幾個病案，也都是蕭鷹腦海中已經有的，而且最終康復的，蕭鷹將腦海中病案記載的方劑和相關論述說出來之后，自然贏得了這些醫生的交口稱贊。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最后一個病案也研究得差不多的時候，會議室外面傳來嘈雜的吵鬧聲，一個女人尖著嗓門喊：“我要見院長！我要見你們院長，放開我別攔著我，我要討個公道！”

會議室的人面面相覷。便在這時，保衛科科長推門進來，對董院長陪著笑說：“院長，有個病人家屬鬧著非要見你，否則就要去上訪。”

“怎麼回事？”

“是柯院長的病人，柯院長正在勸，但病人家屬很激動，非要見你。”

董桂貴立刻明白了，肯定是剛才蕭鷹說的那個機械性腸梗阻的病人家屬，便說道：“讓她進來吧！”

很快，一個滿臉怒容的中年婦人，怒氣沖沖進了會議室。看見里面坐著好多穿白大褂的，不知道哪位是領導，說：“我要見院長，誰是院長。我要向他討公道！”

董院長站起身，說道：“我就是院長，你先不要激動，有什麼話好好說。”

“我怎麼好好說？這個醫生好像是副院長，他跟我說了。我老公的病吃中藥扎針灸就可以好，不需要動手術，我聽他的，吃中藥。結果我老公越治病越重，剛才昏迷了，剛才他來檢查之后，說要轉移到外科動手術，還說要切掉一節腸子，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屋里的醫生面面相覷，目光都望向了蕭鷹。蕭鷹先前說的話都應驗了。這個病的確不應該采取保守治療，在座的雖然都是老中醫，但是現在的中醫醫生差不多都學過西醫，他們都知道腸梗阻如果剛開始就進行手術治療，腸一般都不會壞死，可以保住，但是現在已經壞死之后就必須要切除了。

董醫生濃眉一挑，對老婦人說：“任何醫療都是有風險的，誰也不是聖人，最初采用保守治療也是考慮到你們家經濟條件不太好。而且你丈夫的身體比較弱，能不動手術是最好的。造成今天這種情況我們都不願意看到。但是現在你丈夫這病已經不是湯藥能夠解決的，必須手術，如果不手術他很可能會死。你自己考慮吧！”

那婦人卻還是不依不饒，就揪著柯云達說了完全可以不開刀治好病這句話，說是醫院的承諾，現在承諾不了，醫院就要負責，不然他非鬧個天翻地覆不可。不管董院長和其他醫生如何勸解就是不聽。一會兒哭一會兒鬧的。最后只要讓保衛科強行將她帶出了會場。

等到那婦人的哭聲遠去之后，董院長苦笑搖頭，說道：“醫生真的是世界上最難的職業，他的任何抉擇都必須慎之又慎，這件事給我們一個很大的警醒。”

眾人紛紛點頭，先前討論的胃部良性腫瘤病案，不能作胃大部切除術，還要保守治療，而現在這個病案卻又不能保守治療必須手術，兩個截然相反的選擇，究竟該怎麼抉擇？的確非常考驗醫生醫療水平和決策能力。

病案討論完畢，董院長宣布散會。

原本他準備好了一大堆總結講話的，卻被剛才這件事搞得興趣全無，直接宣布散會了。

散會之后，董櫃櫃對蕭鷹說：“走吧，到我們醫院食堂看看我們的伙食。”

“不用客氣了吧！”蕭鷹說。

鴨舌帽老汪對蕭鷹說：“今天聽了你精彩的病案分析，我有些事還想跟你探討。一起去吃飯，邊吃邊聊。”

蕭鷹覺得這老汪來頭不小，聽他這麼說可能有話要跟自己說，于是便點頭答應了。

三人離開了會場來到了醫生食堂。院領導有單獨的小灶，在樓上雅間。他們到了雅間之后，三人坐下，董貴貴並沒有叫其他的院領導來陪同，因為他知道鴨舌帽老汪有話要跟蕭鷹說，不方便范圍擴大。

坐下之后，鴨舌帽取下了帽子，摘下了臉上大大的墨鏡，說：“不好意思，先前搞得有些神秘……”

“你是……你是汪副市長？”蕭鷹驚訝說道。

這位帶鴨舌帽的，當然就是分管全市衛生系統的副市長汪凱榮。

汪凱榮有些驚訝望著蕭鷹：“你認識我？”

蕭鷹說：“去年你去我們醫科大視察過，還給我們大會上講話，我當時坐在前面，看得很清楚。”

“呵呵，原來是這樣，那倒省事了不用介紹。”

董櫃櫃在一旁對蕭鷹說：“你猜猜，為什麼汪市長要喬裝打扮來聽你會診呢？”

蕭鷹搖頭。

汪凱榮說：“我一直聽董院長誇贊你醫術了得，特別是中醫，水平相當高，我很好奇，來瞧瞧。果然名不虛傳，比董院長所說的還要強上三分。”

蕭鷹趕緊謙虛了幾句。

董櫃櫃趕緊起身說：“這菜怎麼還不上來？我去看看。”說罷快步出了包間，還順手把門給拉上了。

包間里就只剩下了蕭鷹和汪凱榮。

汪凱榮沉吟片刻，說道：“我聽蘇雅琴說過，我兒子上次的病，是你指點才找到真正病因的，算起來，你還救過我兒子呢。我一直想當面謝謝你，今天才有這機會。”

“市長言重了，我們學醫的治病救人本來就是天職。”

“嗯，說的很好。”汪凱榮似乎在尋找一個適合的方式來表達他想說的話，可見后面的話對他來說的確有些困難，但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你會算命治病，能夠預測一些與疾病有關的事情，對嗎？”

蕭鷹當然知道，汪凱榮是副市長，省城又是個很大的城市，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多如牛毛，不可能僅僅因為自己醫術高明就有興趣來旁聽一上午的會診，肯定還有別的用意，現在終于說到正題上。

既然市長直截了當挑明了來意，蕭鷹當然也就開門見山的回答：“是的，其實更準確的說，我是根據病人的病情來尋找更好最準確的治療方案，或者幫病人及家屬找到最合適的醫生或者醫院。”

蕭鷹因為還弄不清楚汪市長對算命治病究竟是個什麼態度，所以，他還是做了一些掩飾性的說明。

“你不用緊張，今天的談話只是私下之間朋友交流，與我的市場身份無關。”汪凱榮似乎已經看出了蕭鷹心中顧慮，寬慰了幾句。

蕭鷹點點頭：“好，如果汪市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我一定盡力。”

汪凱榮對蕭鷹的敏感很滿意，于是他拿起了自己的手包拉開，從里面取出一個信封，鼓鼓囊囊的放在蕭鷹面前：“一點小意思，請收下。”

蕭鷹當然知道信封里裝的肯定是一大疊錢，他沒有拿，說：“市長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一定盡力，請汪市長放心。錢就不必了。”

給堂堂省城副市長算命還要收錢的話，那也太小氣了，無異于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汪凱榮點點頭，把錢收了回來，說道：“那好，那我就先謝謝你了。我后面跟你說的話，務必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說。”

“好。”

汪凱榮沉吟片刻，說：“我想請你幫我算算，市教育局的副局長熊遠峰，他最近有沒有什麼病痛？”

假如汪凱榮讓蕭鷹算一下汪凱榮的競爭對手或者他的上司的健康情況，那完全在情理之中，可是，想不到居然讓他算一個教育局副局長的病，這就有些讓蕭鷹意外了。汪凱榮主管全市文教衛生，這位熊副局長是他的手下，而且還只是副職，他要對付他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那這樣看來，汪副市長讓自己算這個人的情況應該不是出于私人恩怨，還是有別的目的。

汪凱榮已經說了這位副局長的名字，他的官職也知道了，要找相關病案也就很容易。蕭鷹立刻在腦海中進行搜索，很快就找到了好幾本病歷，而且都是近期的。

匆匆看過，蕭鷹笑了笑說：“這位熊副局長最近身體不大好啊，經常住院，他現在還在醫院呆著呢，急性胃炎。”

汪凱榮微微有些吃驚，盡管此前蕭鷹已經多次顯示了他預測未來的能力。汪凱榮又說：“你再幫我算一下，他這些病到底怎麼樣？更明白地說，他這些病是真的還是假的？”

聽到汪凱榮這麼說，蕭鷹隱約猜到了他的用意了，點點頭說道：“這個要花點時間，我好好算算。”

說罷，他閉上眼，手指頭不停掐指，似乎在計算。腦海中卻在翻看這之前的病歷資料。花了半天時間，終于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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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誤診醫生

蕭鷹搖頭說：“最近一年，他先后住了五次院，但是他的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請搜索他說有胃炎，但是連胃鏡、鋇餐之類常規檢查都沒有做，他說有偏頭痛，頭部的檢查沒有任何病變發現，他說的糖尿病，血糖檢查完全正常。這麼跟你說吧，他目前身體一切正常，根本沒病”

“這麼說，他的病都是假的”

“嗯”

“我明白了。”王凱我想了想又說道，“你再幫我算算，市一中的副校長黃翠蓮最近有沒有什麼病”

蕭鷹又閉眼裝模作樣掐指算著，腦海中立刻進行搜索，很快找到了相關病案，說道：“她倒是有慢性胃炎，不過病情不嚴重。”

汪凱榮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有沒有辦法讓她住院半年以上”

蕭鷹瞧著汪凱榮容，並沒有問為什麼，只是緩緩點頭，說道：“這個我得想一想。”站起身，手搖折扇，在屋里來回踱步，潛心思索。

他以慢性胃炎為關鍵詞進行相關搜索，很快找到了省中醫院檢驗科副主任蔡向陽的好幾起誤診病案。這位蔡向陽醫療技術一般，有多次誤診的經歷，就在半年后，他曾經將一個慢性胃炎患者的胃部正常結構誤認為是胃癌，而引發了醫療糾紛的。

蕭鷹仔細查看了那一起引起誤診的病例，跟黃翠蓮的的病非常相似，也是進行胃腸造影時發生誤診的。所以如果讓這位蔡醫生給黃翠蓮做胃腸造影，有很大可能性會發生誤診。

想到這，蕭鷹便有了一個主意，他走到汪凱榮身邊，低聲說：“市長你想辦法讓她去省中醫院做一個胃腸造影，而且要檢驗科的副主任蔡向陽親自給她做。這位蔡醫生很可能會把黃翠蓮的慢性胃炎和胃的正常結構誤診為胃癌。有了這個結果，你應該有辦法。”

汪凱榮面露喜色，點點頭說：“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這一招管不管用我不敢打保票，只能試一試。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多謝”

“不用客氣的。”

汪凱榮點點頭，對蕭鷹說：“你去看看董院長催菜怎麼這麼半天。”

蕭鷹便知道汪副市長要說的事情說完了。便答應了出來，一眼就看見走廊盡頭的院長董櫃櫃，于是朝他招了招手。

董櫃櫃快步回到包間，說：“菜馬上就上。”

汪凱榮說：“既然你已經聘請小蕭做你們醫院客座醫生，那怎麼也得給他準備一間辦公室吧他來了之后也好休息什麼的。”

董櫃櫃立即明白了。汪凱榮這麼說，很可能是身為副市長的汪凱榮想與蕭鷹有個地方方便談事情，不至于引人注目，醫院的辦公室就是最好的。于是汪凱榮趕緊連聲答應。馬上通知管后勤的給客座醫生蕭鷹安排一間辦公室，要帶會客廳的，僻靜一點的。

因為下午還要上班，所以中午每人喝了三杯就不再喝了。

吃完飯，蕭鷹的辦公室已經安排好了，汪凱榮便一起去瞧瞧，見安排在董貴所在的大樓。是原來一位副院長的辦公室，副院長退休之后一直閑置。

服務人員已經重新進行了打掃，也不需要刻意布置，進去之后是一個大間，有單獨的衛生間，門上沒有掛牌子。

董櫃櫃將一把鑰匙交給了蕭鷹，告訴他可以隨時到這來辦公，會診時可以來這兒休息。

安排好，汪凱榮與蕭鷹和董貴貴告辭，上了自己的專車。回到了市委大院。

他到了辦公室，立即告訴高秘書：“馬上把教育局副局長熊遠峰給我叫來。”

高秘書遲疑片刻說：“熊局長，好像在住院。”

“那就問他能不能自己來，能來馬上來一趟。”

高秘書見到汪凱榮陰沉著臉說話。並不像開玩笑，趕緊答應，回到自己辦公室，立刻給省二醫院消化科打電話，讓他們馬上通知熊局長接電話，如果他來不了。用輪椅給他推來接電話。

接電話的事是消化科的負責人副主任蔡東勝，趕緊一迭聲的答應，把電話機擱在桌上，快步來到市教育局副局長熊遠峰的病房。

熊遠峰靠在床上，拿著本小說正看得津津有味，蔡東勝忙說道：“熊局長，市委的汪副市長的秘書打電話來，讓您接電話。說有急事。”

熊遠峰皺了皺眉說：“你告訴他我下不了床，病得比較重。”

熊遠峰中學同學是省二醫院的醫務科主任，已經給蔡東勝打過招呼，讓他關照，所以蔡東勝礙于情面，只能遷就，現在聽他這麼說，真是有些搞不懂，市長秘書重要電話他都置之不理，這小子也太牛了吧

蔡東勝苦著臉說：“局長，高秘書說了，如果你下不了床的話，就要讓護士用輪椅把你推去接電話。”

熊遠峰眼珠轉了幾轉，說道：“你就說我在輸液，輸完液之后我會給他回電話過去的。”

“高秘書好像很著急。”

“他著急也得讓我活吧我在住院呢，又不是在玩，別理他。”熊遠峰捧著小說繼續看。

蔡東勝只好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對高秘書說：“不好意思，高秘書。熊局長在輸液，他說輸完液之后給你回過去。”

“那你轉告訴他，汪市長找他，而且要他馬上到市委來報到。”

蔡東勝答應了，跑去問了之后，很快回話說：“高秘書，熊局長說他病情比較重，沒辦法出院，等病好再去見市長。”

高秘書很有些生氣，直接把電話扣了。心想這熊局長架子也太大了吧好像他還沒病到下不了床吧。

高秘書讓自己心情平靜一些之后，來到了汪市長辦公室：“熊局長說他病比較重，來不了。”

“那好，他不來我們去”

病房里。

熊遠峰正在看小說，還不時會心的笑。

突然，他感覺到門口有人站著，下意識回頭一看，便看見陰沉著臉站在那兒的副市長汪凱榮和高秘書。

熊遠峰嚇得趕緊把小說塞到枕頭下面，訕訕的對汪凱榮說：“市長，我剛輸完液，正準備給你回電話呢，你怎麼過來了。”

“你架子大，我叫不動你，只有親自登門了，當年諸葛亮三顧茅廬，我這才第一顧，還有兩顧呢，你可以繼續不理不睬。”

“市長您這話說得，叫我都沒法接。您快請坐。”

汪凱榮走到床邊瞧著他：“你的病情怎麼樣”

“老毛病了，頭痛、肚子痛，還有糖尿病。”

“既然這樣，你都治了很長時間沒治好，我建議你還是轉到中醫院去檢驗吧，我跟中醫院院長董櫃櫃說一聲，讓他好好給你安排一次檢查，查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針對性治療，你的能力很強，要是老在病床過度過，對我們教育界來說並不是好事啊”

“我能力強什麼強，市長你就別諷刺我了。我這老毛病，在二醫院挺好的，就不麻煩了，就在這治吧”

汪凱榮陰著臉說：“熊局長，你不願意轉院到中醫院去，是不是病情有什麼隱瞞呀我今天是市長身份正式跟你談話，我希望你能夠給我端正態度。不要再搞那些虛假的東西，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會變成真的。在醫學技術如此發達的今天，要查證出你究竟有沒有病其實很簡單的。”

熊遠峰一聽這話，不由臉上微微變色，看了一眼高秘書。高秘書有些生氣，扭臉不瞧他。

熊遠峰訕訕地笑了笑說：“市長，我，我的確有病。”

“既然這樣，我讓人把你的病案調來，再找幾個專家聯合會診一下，看看究竟是什麼病。不行的話，就在二醫院重新給你做一次檢查，我要親自監督整個檢查過程，看你是否對組織有所隱瞞。如果事實證明你是故意裝病欺騙組織的話，可是要有個說法的。”

熊遠峰一聽市長上綱上線，這下真的臉上變色了。因為他盡管有中學同學在這兒當醫務科科長，打了招呼，也不過是請醫生開了個病假條，寫了病情而已，而真正的病歷是不敢偽造的，沒有哪個醫生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所以，根本不需要檢查，只需要把病歷調出來一看就知道他是說謊騙人。

熊遠峰于是悶頭不說話。

汪凱榮拉過一根凳子在床邊坐下，瞧著他，說：“組織上正研究讓你去市一中擔任校長，剛剛有這個動議，你就生病了，三天兩頭的住院，我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這一次不要再用你什麼生病來給我找借口。”

熊遠峰聽到汪凱榮終于說到了正事，咬咬牙，下決心把話說開。道：“我當了將近二十年的老師，當過教務主任、副校長，后來調整到教育局當副局長。我不想再教書了，也不想管學校，還是再讓我在教育局混些年退休吧，身心疲憊，禁不起折騰了。”

“不對，這之前你工作一直很好，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教育局，都很有魄力。市一中這兩年教學質量直線下滑，它可是全國示范高中，可是這兩年重點大學錄取率甚至還比不過一個普通高中。省教委已經多次提出了警示，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取消這個稱號的。所以，我想把你調去把一中好好整頓一下，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接受這件重要的工作。市一中可是我們省一塊招牌，一定不能垮。”

“這個我知道，有很多人能力比我強的多，組織上為什麼不考慮別人一定要叫我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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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關懷備至

汪凱榮沉聲說道：“一中校領導之間的那些爛事，我也聽說過，就是因為校領導、老師之間不團結，窩里斗，精力都沒放在教學上，才搞成這個樣子。你沒在一中工作過，跟他們之間沒有利益瓜葛，你又非常有能力有魄力，所以，叫你去那兒當校長，你可以放開手，把這些團團伙伙都清理掉，上下一條心，把教學質量搞上去。”

“多謝組織上的信任，但是，我說實話吧，我沒有信心，也不想去淌這趟渾水。”

“我知道，你是擔心黃翠蓮。對吧？”

這位黃翠蓮一直在市一中，她不是搞教育的，從事后勤管理，但是卻一直爬到了副校長的職位，也是分管后勤財務。她是省里面主管全市文教衛生的黃副省長的侄女，也正是靠著這個身份，在一中飛揚跋扈，基本上把校長都架空了，這也正是熊遠峰不想去趟這趟渾水的主要原因。

所以熊遠峰見到汪凱龍說到了點子上，便也無所顧忌了，點了點頭說：“有她在，我去也沒用。一樣會被架空的。”

其實這也是汪凱榮執意要調熊遠峰去的原因。雖然黃副省長對這個侄女要求很嚴厲，多次叫她不要太過分，但是收效並不明顯，她依舊我行我素。汪凱龍沉思下，找黃翠蓮談個話，有意將她調到另一所普通初中去當校長，她堅決不去。她的目標就是市一中的校長。這是全國示范高中，不是一般的普通中學能比擬的。

但是黃翠蓮長期從事行政后勤工作，對教學並不懂，而且喜歡拉幫結派，搞窩里斗，讓她當一個全國示范高中的校長。顯然是不合適的。

盡管黃副省長多次跟汪凱榮說過，叫他放膽管理，不用顧忌黃翠蓮跟他的之間的親屬關系。但是汪凱榮思前想后，還是決定不動黃翠蓮。而調一個強有力的校長去管理。選來選去選中，熊遠峰是最恰當的人選。可偏偏熊遠峰死活不干，還裝病不去。逼得汪開榮只好跟他攤牌。

汪凱榮壓低聲音說道：“你告訴我實話，假如黃翠蓮不在學校，你大概用多久能把學校整頓起來，能夠恢復以往正常教學秩序，提升教學質量？”

“最遲半年，快的話三個月。但是。她要在我不去，跟這種人犯不著。”

“那好，我想辦法把她支開半年，你去當校長，怎麼樣？”

副市長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熊遠峰已經沒有選擇，把心一橫點頭說：“只要她不在，我有信心把一中重新搞上去。”

“那就這麼定了，你先等我消息，她一走你立馬上任。”

第二天。

蕭鷹正坐在公司給兩個來算命治病的病人正在指點迷津。董櫃櫃的女博士生潘秋萍以及外科主任嚴國慶進來了。

嚴國慶一臉慚愧，沒等潘秋萍說話，便說道：“蕭先生。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蕭鷹馬上擺手阻止他說話，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轉角沙發說：“你們兩先坐，我把這個病人看完。”

潘秋萍和嚴國慶走到旁邊轉角沙發上坐下。

蕭鷹給兩個病人指點完畢，把他們送走，這才招呼兩個人過來在椅子上坐下。

嚴國慶一臉愧色說：“潘秋萍調取了省二醫院腫瘤科的三個病人的病案，果然是我以前的病人，我給他們做過胃切除術，他們三個都發生了殘胃癌。我先前不該說那樣的話。所以我特意來跟小先生道歉的。”

蕭鷹說：“道歉沒必要，你說的也沒錯。因為你不知道情況。但是胃部切除術跟殘胃癌之間有沒有必然聯系。或者有多大概率可以引發殘胃癌，以及病因病機的變化過程我們都不清楚。需要進一步做調研，目前還只是統計學上的一個概念。”

嚴國慶說道：“我對這個課題也很有興趣，跟董院長申請了，要求加入你們的課題組，做些輔助性工作。董院長說讓我來征求你的意見，你是組長。蕭先生你讓我參加吧，我很有信心協助您把這個課題搞好。”

蕭鷹瞧向旁邊的潘秋萍，她說：“嚴醫生是省中醫院外科一把刀，醫術很高明的，做了很多手術，我們正缺少這方面的專家，有他加入如虎添翼啊！”

“既然你也贊成，那我沒有意見。”

嚴國慶非常高興，一迭聲地表示感謝。

潘秋萍對蕭鷹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蕭鷹安排潘秋萍專門查閱相關資料，特別是國外的相關文獻，蕭鷹還給她開出一串作者名字出來，這些都是他前生在衛生部工作期間，了解到的從事這方面相關工作的著名學者，只不過在90年代初這些人都還不怎麼出名。但是他們已經有相關論文刊登在國外的醫學雜志上了，只是國內很多人並不了解。

蕭鷹安排嚴國慶收集相關實證病案。浩如煙海的病案他當然沒有辦法一個個去尋找，但是有蕭鷹的腦袋，這一切都變得簡單了，蕭鷹立刻在頭腦中進行相關搜索之后，給他開了一串的名單出來，讓他去查閱這些案例。

嚴國慶和潘秋萍不知道蕭鷹是怎麼掌握這些資料的，但是從先前蕭鷹準確的說出的三個病案他們便知道，只要聽從蕭鷹的安排就一定會有成果，所以也不多問，各自分工負責，開展相關工作。

有了蕭鷹的直接指路，兩人都覺得工作方向明確，信心滿滿。

市一中。

一輛大客車停在校園里，校領導和全體教職員工陸續上車準備前往省中醫院體檢。

學校很少組織學校教職員工進行體檢，現在正好是放寒暑假，學生都不在，老師才能抽空參加體檢。

有些老師和校領導是不想參加體檢的，但是分管文教衛生的汪凱榮副市長親自到學校，要求所有校領導和教員工都去參加，說這是市委對一中教職員工高度重視的體現，一定不能辜負市委的好意，特別要求所有校領導無一例外必須全部參加，要身先士卒，以身作則，既要搞好教學也要關愛自己的身體，所以所有人都一大早來到學校參加體檢了。

汪凱榮也是一大早就坐著專車來到一中的校園，跟幾個校領導握手寒暄。

黃翠蓮的嗓門最大，她四十來歲年紀，有些胖，梳著短發，大聲嚷嚷著，叫老師們趕緊上車，不要讓市長多等，並大聲訓斥著磨磨蹭蹭的老師。完全不顧一旁陰著臉的校長，仿佛她才是真正的校長。

汪凱榮一直在跟黃翠蓮說話，她笑呵呵說：“黃校長在學校很有權威，我看大家都很聽你的。”

黃翠蓮得意洋洋橫了一眼不遠處的校長，說：“那是當然，我在一中二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這般老師對我還是給幾分面子的。”

“是呀，為了一中你付出了不少，這次體檢可要好好查一查，有些身體上的病平時是感覺不到的，沒有先進的科學技術是查不出來的，不能掉以輕心啊。”

“其實不用檢查，我身體好的很。汪市長您親自來督促，又是市委對我們學校的關愛，我作為校長不以身作則，也說不過去。”

“我聽說你有慢性胃炎，怎麼樣了？”

“小毛病，都不用住院吃藥，像我們當老師的為了管學生，飽一頓餓一頓的，腸胃多少都有點問題。”

“是呀，你們為了祖國的未來付出了很多，這正是市委為什麼要組織這一次教職員工體檢的重要原因。媒體也有過不少報道，有些老教師忘我工作，忽視了身體，有些得了癌癥也不知道，等到查出來已經是晚期了。前車之鑒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重視啊！”

“這倒也是，檢查一下放心也好。”

說話間，老師們都上了車，黃翠蓮是最后一個上車的。汪凱榮上了自己專車，在前面給大客車開道。

汪海榮的車牌號交警當然都認識，所以他的車過交警崗亭的時候，執勤交警都立正敬禮。這倒使得后面大客車上的老師們也著實威風了一把。

大客車來到了省中醫院。

院長董櫃櫃在院子中親自迎接，然后讓教務科安排各位分組進行體檢，這樣不至于一窩蜂都在一個科室，相互交叉進行。

汪市長親自帶著幾位校領導進行檢查，幾位校領導都很感激。——市委常委副市長親自陪同體檢，這種待遇可從沒有過。

這之前，汪海榮已經給董櫃櫃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做了相應安排，所以董櫃櫃已經給負責校領導體檢的內科主任做了交代。

當輪到黃翠蓮在內科檢查的時候，內科主任看了b超檢驗結果，皺了皺眉，對黃翠蓮說：“你的胃底和胃體交界處后壁有一大塊潰瘍，邊緣不規則，上面有污穢較深結節狀隆起，初步懷疑可能是腫瘤。”

黃翠蓮哆嗦了一下，臉色頓時變了：“腫瘤？我胃里有腫瘤？”

“b超看不大清楚，最好做個胃腸造影排除一下是不是腫瘤。”

黃翠蓮有些慌了：“那現在能做嗎？”

“可以，我馬上給你安排。”

黃翠蓮出來之后，臉色煞白，在走廊上正在跟其他幾個校領導說話的汪凱榮其實一直留心著這邊的動靜，見此情景，便知道有效果了，馬上快步過來說道：“黃校長，你臉色很難看，怎麼了？”

“說是b超發現，好像我胃里有腫瘤……”黃翠蓮的聲音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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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誰說的

汪凱榮忙安慰說：“沒關系，做個胃腸造影確診一下，即便真的是腫瘤也很可能是良性的。完全可以通過藥物治療，甚至不需要動手術。”

“醫生也這麼說的，建議我做個胃腸造影，我已經答應了。”

“那好，那我陪你去，先不要告訴別人。”

“好的，謝謝市長。”

給汪凱榮做胃腸造影的就是檢驗科副主任蔡向陽，當然這是董櫃櫃親自安排的。汪凱榮只告訴他讓蔡向陽給黃翠蓮做胃腸造影，並沒有告訴他為什麼這樣安排，所以具體內幕董櫃櫃並不知道。

胃腸造影結果出來了，蔡向陽鄭重其事的把黃翠蓮叫到了醫生辦公室，說：“你家屬沒有陪同來嗎？我跟你家屬說。”

黃翠蓮一張胖臉立刻白成了一張紙，聲音都在發顫：“沒有來，——我的病究竟怎麼樣？你跟我說，我挺得住！沒事，你直跟我說！”

“還是跟你的家屬說好一點。”

蔡向陽越是神神秘秘的，黃翠蓮越緊張，幾乎歇斯底里地叫著：“我的病我有權知道！你快說，我究竟什麼病？快說啊你！”

黃翠蓮這個態度把蔡向陽也惹火了，于是冷冷地說道：“你的病是胃癌！滿意了吧？”

黃翠蓮傻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你沒搞錯吧？怎麼可能是胃癌呢？我以前……只不過是胃炎而已。”

“胃炎完全可以發展為胃癌的，你自己看！”蔡向陽指著插在顯影器的胃腸造影片，“胃賁門下小彎側有1×0.5厘米壁龕影，呈半圓型，突出胃壁外，龕影不光滑。——肯定是賁門胃底癌！”

黃翠蓮瞪大了眼睛看著圖片，可是哪里看得懂，只不過，蔡向陽十分肯定的語氣徹底讓她懵了，在蔡向陽手指方向的確看到了一片東西。

她傻了。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走廊上正在說話的汪凱榮和董櫃櫃聽到哭聲趕緊推門進來，見黃翠蓮正趴在桌上哇哇大哭，醫生蔡向陽雙手抱肩也在生悶氣。

汪凱榮問道：“怎麼回事？”

“黃校長的病是胃癌。我說了讓她家屬來我跟她家屬說，她不干，非要我告訴她。我就說了，就是這樣。”

黃凱榮一聽心中暗喜，蕭鷹預測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這位蔡醫生果然誤診了，這正是他需要的。

汪凱榮焦急地問蔡向陽：“那現在怎麼辦？”

蔡向陽說：“還能怎麼辦？動手術治療啊，然后放療或化療！”

汪凱榮當然不會讓動手術，一動手術就露陷了，于是搖了搖頭，義正詞嚴擺著官腔說：“你們是中醫院，要多從中醫角度來思考問題。如果你們中醫老是用西醫的那一套，中醫反而棄而不用，那叫中醫院干什麼呢？人家之所以到你們中醫院來就是沖著中醫兩個字。”

蔡向陽趕緊陪笑連聲稱是。

董櫃櫃也面有愧色說道：“汪市長說到了問題的關鍵上。是呀，近年來隨著科技發展。檢驗技術日新月異，我們中醫也越來越依賴西醫診療技術，而把老祖宗傳下來的中醫好東西都慢慢的棄而不用，這可不行啊，不過，是否采用中醫治療，還得讓病人自己選擇。”

汪凱榮又問蔡向陽說：“現在病情怎麼樣？是早期還是中期？”

“應該是早期，還沒有發現擴散。而且腫瘤尺寸也不大，如果及時治療應該能治好。”

汪凱榮面對依舊趴在桌上哭泣的黃翠蓮說：“黃校長，蔡醫生說了你的癌癥是早期。早期癌癥還是比較容易治療的，中醫在這方面有獨到的優勢，對吧？董院長。”

董院長點點頭說：“中醫在治療早期癌癥上的確有它獨到之處，當然最好是中西醫結合一起治療。效果更好。”

汪凱榮說：“如果黃校長願意接受中醫治療，我看董院長就由你親自擔任他的主治醫生吧。黃校長可是我市教育界難得的人才，一定要盡全力治好她的病，早日重返教育第一線。市一中還等著她來挑大梁呢。”

一聽這話，似乎有讓自己擔任校長的意思，黃翠蓮頓時高興起來。先前得知身患癌癥的恐懼和害怕稍稍減輕了一些。黃翠蓮還是很相信中醫的，她也知道董院長是全國著名老中醫，由他親自擔任自己的主治醫師當然是最好的。

于是黃翠蓮點點頭說：“好哇，多謝，那就麻煩董院長親自給我治吧，我現在就辦住院手續，那學校那邊的事情……”

“你放心，那邊我會安排的。對了，你這病最好還是不要跟外人說，也不要跟你家人說，免得造成心理上的壓力，就按照胃病治療吧，安排在消化科，也別安排到中醫腫瘤科去。”

黃翠蓮對汪凱榮的周到安排感激得連連點頭答應。

黃翠蓮給家人打電話說她體檢查出胃炎，比較嚴重，醫生要求住院治療，已經給市里面領導說了，安排住院，在中醫院。

體檢完把老教職員工送走之后，汪凱榮和董櫃櫃來到了他的辦公室。汪凱榮對董櫃櫃說：“你去叫一個你們醫院檢驗方面的醫學權威來。把黃翠蓮的胃腸造影片也調來，把名字遮住。”

董櫃櫃不知道汪凱榮這樣安排是什麼用意，但是他馬上遵照執行。很快，把他們檢驗科的一個醫學博士，姓張，叫來了。

這位張博士剛從大學畢業不久，主攻的就是影像學檢驗，是科室的權威。只是因為工作不久，所以職務上還沒有得到升遷。但一直是董櫃櫃的十分看好的醫學檢驗方面的專家。

他來之后，董櫃櫃做了介紹。張博士第一次見到市領導，有些拘謹，汪凱榮拿出了黃翠蓮的胃腸造影照片，說道：“您看看這張照片有沒有問題？”

一聽到市長是問醫學方面的事，張博士鎮定下來，仔細觀察了那張照片之后，搖搖頭說：“沒什麼大問題。”

董櫃櫃雖然是中醫名家，但對影像學方面造詣不深，他聽到張博士這麼說之后，有些吃驚，沉聲問：“你好好看看，有人說病人賁門下方和胃小彎側半圓型壁龕影，是賁門胃底癌。”

張博士又仔細看了看，笑了，說道：“胡說八道！這哪是什麼腫瘤？這是賁門下方胃小彎側正常的粘膜，是胃部的正常結構，怎麼把這看成腫瘤了，誰干的？”

汪凱榮搶先說：“別的醫院說的，讓你幫忙參謀一下。好了，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謝謝你。”

等張博士離開之后，董櫃櫃疑惑地望著汪凱榮。

汪凱榮說：“市一中現在校長很不得力，控制不了黃翠蓮。這黃翠蓮在一中熱衷于搞團團伙伙，並不懂教學，所以這兩年市一中教學質量直線下滑，我分管全市的教育系統，心里很著急，但是有她在，我一直沒辦法對一中校領導班子進行調整。你也知道，她叔叔是黃副省長。但現在是一個好機會。”

董櫃櫃有些明白了：“市長的意思，是利用她住院期間做這個工作？”

“是的，你安排她在你們醫院住院，至少住半年以上，由你親自負責。既然她不是癌癥，你表面上要當癌癥來治，要讓她相信這一點。用藥你自己把握，不要損害她身體就好。”

“這個沒有問題。”董櫃櫃有些好奇，瞧著汪凱榮說，“我看你胸有成竹的意思，難道這位黃翠蓮會被誤診你已經料到了嗎？”

汪凱榮當然不可能把蕭鷹給供出來，點點頭說：“我有所耳聞，這位蔡醫生醫術平平，有不少關于他誤診的傳言，所以我建議你還是給他調整一下工作崗位，免得害人害己。”

董櫃櫃苦笑說道：“他的事都傳到你這市長的耳朵里去了？的確，他已經發生過好幾起誤診的事情，好在還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后果，沒辦法，都是分配來的，醫院沒有用人決定權，不想要的推不掉，想要的進不來。好歹他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沒想到他醫術真的不怎麼樣。既然這樣的話，我把他調整到醫務科去，讓他不要直接接觸病人了。他的心思也不在醫術上面，說不定到了醫務科還能發揮他交際廣的本事。”

“嗯，那就好！人盡其用嘛。”

汪凱榮說著，心中贊嘆蕭鷹當真是料事如神，自己發現這樣一個人才，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使用，必然能發揮極其重要的作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暑假快結束了。

這個暑假，卓然很少來打擾蕭鷹，基本上都悶在屋里補功課，倒是李瑾凝又來了好幾次。

上次李瑾凝，得到笑臉上的幾點回去告訴父親，他的朋友很可能腦出血之后，那位朋友立刻到醫院去檢查，果然發現了，頭部有少量出血，還壓迫了，記憶驅使的他，作為數學老師去來演算，基本的是這運單還出現錯誤，記憶力明顯減退，發現腦出血之后，立刻采取治療措施，隨著病情逐漸康復，功能障礙，也得到了恢復。

這位數學老師很感激，讓李瑾凝帶著他親自來蕭鷹的公司表示感謝，還給她送了兩瓶酒一條煙。

這位數學老師病情逐漸恢復之后，又輔導李瑾凝數學，使她的成績有了明顯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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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游湖

眼看著暑假快過完了，再有幾天又開學了。李瑾凝再次出現在了蕭鷹的公司。

蕭鷹正在給慕名前來的病人算命治病，這些都是口口相傳之后慕名前來找蕭鷹算命治病的。

李瑾凝很乖巧的沒有打擾，坐在轉角沙發上等著，看著蕭鷹給人算命治病。

終于，等這幾個人算完告辭離開了，李瑾凝這才笑嘻嘻來到蕭鷹面前。

蕭鷹發現她今天披了一件風衣，而是風衣的下擺露出了淡黃色的裙擺，一直到腳裹處，酷夏已經過去了，天氣已經稍稍有些涼爽，里面穿長裙，外面套風衣也不覺得很熱。

蕭鷹微笑說：“怎麼，今天穿了長裙了？”

李瑾凝脫掉了風衣，里面居然是一套漢裝，李瑾凝的身材本來就很高挑，穿上漢裝之后顯得別樣風采。仿佛遠古時代一位美人穿越來到現代。

蕭鷹說：“哎呦，今天打扮這麼漂亮干嘛呢！”

李瑾凝拿出一個戶口本，翻開，放在了蕭鷹面前。

蕭鷹低頭一看，是李瑾凝的戶口，掃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笑著說：“原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你真心祝福我生日快樂嗎？”

“那當然，為什麼不真心呢！”

“那就陪我去湖邊劃船，好不好？我已經邀請過你好幾次了，你總是推辭，再有兩天就開學了，那時候你就算有時間陪我，我也未必去得了。學習緊張了，開學之后我要全力以赴好好學習，要像你一樣，考上名牌大學。”

“那很好啊。加油！”

“唉，不加油也不行啊，我聽說這個學期我們要來一位新校長。是原來的市教育局副局長姓熊，叫熊遠峰。他很厲害的。管老師學生都很嚴，說他教過的學生都很怕他，但是又都很感激他，因為嚴師才出高徒嘛。他管過的學生，好多都考上了名牌大學呢！”

“那不是很很好嗎？”

“是呀，我們最討厭的那個八婆副校長黃翠蓮，她可討厭，沒半點本事。就會體罰學生，飛揚跋扈的。聽說住院了，住一輩子才好呢！”

蕭鷹笑了，他現在明白汪凱榮副市長為什麼讓給這兩個人算命，看來是有用意的。

李瑾凝含情脈脈望著蕭鷹，說：“開學之后我就好好學習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蕭大哥我真誠的邀請你跟我一起度過這個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能給我這個面子嗎？”

蕭鷹聽她說得可憐巴巴的，也的確。好幾次李瑾凝主動邀請一起去劃船，他都故意找借口推掉了，而現在他覺得再推的話。實在說不過去，也太傷這女孩的心了。于是他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陪你去吧！想要什麼禮物我買給你。”

李瑾凝喜不自勝，臉上神采飛揚，說：“你能陪我過生日就是最好的禮物，我什麼都不要。”

“要不要叫上卓然？”

“不用，我已經跟她說了，今天我的生日要跟你單獨度過。她也說她最后幾天抓緊補課呢！”

于是李瑾凝重新把風衣披上，顯然不想太招搖了。蕭鷹穿著對襟唐裝。手搖折扇，戴著帶著復古圓形墨鏡。鎖了門，兩人出來搭公交車前往城外的翠月湖。

這湖非常寬。湖水清澈見底，是一個半月形，就像天上的月亮落在了人間一般。

這湖距離城里有十多公里，為了保護自然資源，周圍沒有工廠，湖面上游艇也全部都是電瓶船，或者一般的木船，沒有使用汽油動力，所以湖水一直保護得很好。

湖邊有些小孩在游泳，湖邊種著一排排的垂楊柳，是城里人度假的好去處。

湖面上已經有一些游船。兩人來到租船處，蕭鷹交了押金，本來準備要一艘電瓶船，但是李瑾凝卻非要一艘小木船，自己搖槳的那種。蕭鷹只好聽她的。

李瑾凝脫了風衣，穿著漢裝，跟穿著對襟唐裝的蕭鷹兩人上了電瓶船，引來周圍的人不少的目光。因為兩人都是一身古裝，再配上一首小木船，看著很是有些古雅。

兩人劃著小船，湖面之上清風徐徐，格外的愜意。

李瑾凝劃著船，高興地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蕭鷹拿著另外一支槳也在慢慢劃著，只是微笑聽著，時不時插上兩句話，也難得有這樣的閑暇，公司現在逐漸走上正軌，每天要接待一二十個前來算命治病的病人，也開始忙碌起來了，所以今天也算給自己放個假休閑一下。

兩人將船劃到了湖中心，湖面很寬闊。所以湖面上的船相互之間距離很遠，在這里，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李瑾凝突然不說話了，只是含情脈脈凝視著蕭鷹，看得他有些發毛，便故意笑呵呵說：“怎麼啦？有話跟我說？”

“是呀你真聰明。”李瑾凝一張臉紅得猶如晚霞一般，“卓然跟我說了，你不願意跟我拍拖，我聽了很難過。我知道你嫌我小，我馬上上高二了，明年就上高三，后年就上大學了。你能不能等我考上大學呢？我上了大學你總可以跟我拍拖了吧！”

蕭鷹已經估計到她還會提這個話題，于是說道：“我很感激你對我的信任，你其實很不錯，只是你還是高中生，學習最重要，不能因為談戀愛耽誤了學習，這是我拒絕你的主要原因。你剛才說的，你考上大學之后能不能拍拖的事，那是兩年之后的事情了，到時候我們再說好嗎？或許你考上了一個遙遠的學校，而到了學校之后你發現一大堆跟你同齡的足以讓你心動帥哥男生，那時候又不想跟我再提這個話題了。”

“不會的，再沒有比你更優秀的人！”

剛說到這，蕭鷹放在一旁的手包里傳來清脆的鈴聲。

他拿起手包拉開，取出了板磚一般的大哥大電話，接通之后，傳來了雷虎的聲音：“師父，你在哪里呢？我有急事找你。”

雷虎他父親已經康復出院回到了秀山。當時在省城醫院病房，在父親的支持下，雷虎拜蕭鷹為師，現在打電話過來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于是說道：“我在翠月湖劃船，怎麼了？”

“金剛王要找你挑戰。”

蕭鷹皺了皺眉說：“哪個金剛王？”

“就是省城連續五屆自由搏擊賽冠軍，姓王，外號人稱金剛王，是練跆拳道的。他聽說你只一招就把我打敗了，他不服氣，到秀山來找我。他不知道你在省城，他還以為你在秀山呢！我跟他打了一架，被他打敗了，他很厲害，他去你找你岳父管氏武館挑戰，你岳父也被他打敗了。看來只有你才能收拾他，給我們秀才爭口氣。”

“我沒興趣。我是醫生，不是你們的武林中人。”

“可是師父，他把你岳父都打敗了，你岳父正郁悶呢。我本來說讓你岳父給你打電話，可是老人家說這種丟臉的事就不用說了，他也不想讓你出面找回這個場子，連管玉英也沒有說，所以她也不知道！但是我看他太猖狂了，所以，我就帶他來找你。師父，你一定能打敗他。”

“我說了我沒興趣。”

蕭鷹只能找這個借口。頭天晚上他並沒有做夢夢見打架之類的事情，如果今天要打的話怎麼對付對方他根本不知道。更何況對方是省城自由搏擊冠軍，雷虎和管父都被擊敗了，那打自己這個花拳繡腿還不是小菜一碟。所以直接拒絕了。

“師父，你等等。金剛王要跟你說話……”

接著，電話被轉到了另一個男人手里。

這男的聲音十分陰沉：“蕭鷹是嗎？我聽說你奪得秀山自由搏擊賽團體冠軍，而且一招擊敗了雷虎。我剛才也只用了一招就把雷虎打趴下了，看來我們兩個真是棋逢對手。所以，我一定要找你打一場。我現在已經回到省城，跟你的徒弟一起。你在翠月湖是吧？我馬上趕到翠湖來。”

“我說了我沒興趣，你就是來我也不會跟你動手的，我不是職業拳師，我對搏擊沒興趣。”

“只要你答應跟我打一場，出場費我給你1000，你打贏我，我再給你5000作為獎金。”

6000塊人民幣，在九一年那可相當于現在的將近十萬人民幣，對蕭鷹還是有很大誘惑的。這些天他給人看病，其中有好些個是必死之人，為此又捐了不少地藏王菩薩，花了不少錢。所以他收入高，開銷也高，只要有錢賺，當然心動。

只不過心動歸心動，但是這是自由搏擊弄不好被打得鼻青臉腫很難看，相比之下這1000塊出場費還不至于讓他冒著鼻青臉腫的危險去應戰。所以蕭鷹斷然拒絕：“你出再多的錢我也不會跟你打。”

“你必須跟我打！我還沒遇到過對手，你這樣的高手我是不會放過的。你不答應我會一直糾纏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你想耍無賴？”

“我當然不會干擾你的生活，不過，我會在晚報上刊登一則挑戰書，公然向你挑戰。那時候我看你露不露面。你要不露面，我就把挑戰書貼到你公司門上去。”

蕭鷹一聽這話心中開始冒火，冷冷的說道：“你別欺人太甚。”

“這不算什麼。還有呢，可能你不知道我是練跆拳道的，從五歲開始練。我覺得跆拳道是世界上最強的武功，你們什麼中華武術只是花拳繡腿，我就是代表跆拳道來挑戰你中華武術花拳繡腿的，你難道不想為你們中華武術花拳繡腿正名？”

一聽到這話，蕭鷹不由心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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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挑戰

跆拳道主要的進攻招數就是各種腿法，其中就包括旋風掃腿。而且旋風掃腿是主要進攻招數之一，對方肯定會施展。

一旦施展旋風掃腿，自己就使用了一招天外飛仙將他扔出去從而取勝，使用這一招天外飛仙先后擊敗過雷虎和陶氏武館的大弟子。不管是誰，只要施展出這一招，也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他都能將對方扔出去，而且不需要他去尋找戰機，身體的條件反射會自然而然施展出來。

因此，蕭鷹冷聲道：“你既然已經把這次搏擊上升到了跆拳道跟中華武術之間的對決，那我如果不應戰的話，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好，我接受你的挑戰。”

蕭鷹當然不是沖著這個原因，他必須要找一個漂亮的借口來接受挑戰，同時他也想用這句話來固定對方必須使用跆拳道的招數，免得對方只使用拳擊，那自己就慘了。

金剛王又哪里想到蕭鷹是打的這個主意，哈哈大笑，說：“不抬出這塊招牌還逼不出你來應戰。既然這樣，我跆拳道就會會你中華武術吧。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找你，比賽用具和裁判我都帶了。”

“我在翠湖邊觀月臺等你。”

“好，我馬上來。”

望月臺是一個延伸出去的觀景臺，水泥地面很平整，用于湖面舉行賽龍舟或者大型游園活動設主席臺用，所以上面沒有種花草或者景觀，就是一個大平臺，正好可以搏擊決戰。

蕭鷹掛電話，因為通話聲音比較大，旁邊的李瑾凝已經聽到了，又是緊張又是興奮說：“蕭大哥你要跟人比武嗎？你真的會武功啊！”

“切磋一下而已，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不！這麼精彩的比賽，我怎麼能錯過呢？我剛才聽你電話說，那個人是全市自由搏擊冠軍，我好像在晚報上看到過他的消息。他很厲害的。經常挑戰別人，從來沒輸過。如果在我生日這天你把他打敗了，對我來說那可更有紀念意義，我就可以告訴別人說。金剛王是我生日那天被我最崇拜最喜歡的蕭大哥打敗的，嘻嘻嘻。”

蕭鷹苦笑說：“還沒打呢，也不知道誰把誰打敗，興許我被人家扔到了湖里，也算是你生日的一個紀念吧！”

“不會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贏。”

“你都不知道我會武，憑什麼相信我能贏啊！”

“我聽卓然說，你每天晚上都要到天臺上練武功的。”

“那是花拳繡腿，真要打起來根本不管用。”

“反正我對你有信心。——大不了，你要被他扔到湖里，我就跳到湖里去陪你，跟你同甘共苦。”

蕭鷹聽她說的真誠，不由心下有些感動，手搖折扇說：“放心吧，誰把誰扔到湖里還不一定。嘿嘿。我蕭某人也並非浪得虛名。”

兩人把船靠邊，退船之后，徑直來到了觀月臺。

盡管已經進入秋天，但太陽還是挺辣的，尤其是中午時分，而觀景觀月臺上又沒有什麼可遮陽的地方，所以基本上沒什麼游人，游人都到船湖面上劃船吹涼風去了，要麼在柳樹下青草地上談情說愛。

蕭鷹手搖折扇，踱著方步。來到了觀月臺邊，望著湖水，神情很是休閑，根本不像馬上要經歷一場重大搏擊比賽似的。

這讓李瑾凝更是敬仰。看他如此鎮定，就是高手的做派。

她一身漢裝，站在一身唐裝的蕭鷹身邊，兩人當真猶如古代一對踏青的才子佳人。湖面上劃船而過的游客，還以為他們兩個是景區特邀的形象代言人，好奇地望著。還給他們拍照。

終于，蕭鷹的大哥大電話再次響起，是雷虎打來的，說他們已經到了公園門口了，正趕過來。

李瑾凝頓時緊張起來，不停往大門口張望，但是看到蕭鷹依舊輕搖折扇云淡風輕的樣子，不由得暗自佩服。她卻不知道，蕭鷹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早已成竹在胸。

終于，遠遠看見十幾個人朝這邊來了，走進觀月臺，當先一個，人高馬大，體型跟管玉英的父親差不多，膀大腰圓，體重至少有兩百斤，穿著一件緊身運動背心，胳膊上的腱子肉疙疙瘩瘩的，看著便充滿了力量。

旁邊跟著的是雷虎。雷虎看見蕭鷹，搶先小跑著來到他面前，說：“師父，他來了，這小子很猖狂，只有師父您才能收拾得了他。”

蕭鷹點點頭，瞧著那足足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猶如一座鐵塔一般的金剛王，說實話心里有些發怵，如果不是腦海中那一招天外飛仙，要想跟這樣的黑大個打架，那簡直是雞蛋碰石頭。

這黑大個當然就是金剛王。他來到蕭鷹面前，雷虎給雙方做了介紹。

金剛王抱拳拱手道：“我聽說蕭師傅武功十分高強，卻原來是這麼個文弱書生，真是人不可貌相，佩服佩服。”

蕭鷹搖著折扇說道：“今天是我朋友生日，我陪她游湖，你卻要來挑戰。真是掃興。——廢話少說，咱們趕緊打。打完之后我還要陪朋友過生日呢！”

李瑾凝一聽蕭鷹居然把她生日放得如此重要位置，不由心花怒放，拼命點頭，對黑大個說：“對呀，我蕭大哥一招就能把你打趴下，趕緊認輸。”

金剛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蕭師傅果然快人快語，很好，那咱們就開始吧。按照自由搏擊比賽規則還是另外定規則？”

蕭鷹聳了聳肩說：“都無所謂。”

“那好，那我們就按照散打比賽的規則，我請來的是本市的國家級裁判。由他進行裁決，有意見嗎？”

“可以。”

金剛王拿過一個提包，取出一疊人民幣遞給蕭鷹：“這是1000塊，你的出場費。”

蕭鷹將手里裝大哥大的手袋遞給了旁邊的李瑾凝，並瞧了她一眼。李瑾凝立刻明白了，接過手袋，然后從金剛王手中把1000塊錢接了過來，放進了他放手機的手包里。

金剛王又取出一疊錢，說道：“這是5000塊獎金，你只要打敗我，錢就歸你，如果你輸了，你不用賠錢，也不用做任何事，你能跟我打一場就可以了。”

說完，金剛王將5000塊錢遞給了裁判，由裁判做中保管。

安排好之后，金剛王大喝一聲：“拿護具來。”

跟著金剛王的幾個小伙子是他的助手，趕緊拿來了兩套護具。

蕭鷹摘下復古圓形墨鏡遞給李瑾凝，拿過頭盔護具戴好，又戴上了拳擊手套。因為他就會那一招天外飛仙，如果在使出那一招之前被對方擊中頭部，頭盔還能阻擋一下，免得被一拳打昏了，看對方這架勢，拳頭下力量可不含糊。挨上一拳可是夠嗆的。

金剛王也帶好了頭盔和拳套，裁判站在兩人中間，大聲宣布了比賽規則，然后雙手往下一劈，宣布比賽開始。

金剛王並沒有上前猛攻，只是試探性的抬腳虛踢，而蕭鷹雙手放在身側，渾不在意的樣子。他等待著身體條件反射的使出那一招天外飛仙。

金剛王最先出招，卻是連續的側踢、前踢和下劈。蕭鷹便不停的閃避。

他從小到大一直堅持練習武術套路，盡管是些花拳繡腿，但鍛煉的身體靈活性和反應敏捷度，足以應對這種閃避了。所以他躲閃很從容也很飄逸，帶著套路特有的瀟灑漂亮。

蕭鷹每躲開對方一次攻擊，李瑾凝就大聲一次叫好，不停地熱烈鼓掌。而雷虎則緊張的看著，蕭鷹一直沒有出手，只是不停閃避，讓他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堅信師父武功絕對比對方高得多，但他不明白為什麼一直閃避還不出招反擊。

觀月臺場地很空曠，觀戰的人都到了邊上，所以有足夠的空間讓蕭鷹躲避對方的進攻。

在連續的進攻被對方閃避之后，金剛王冷笑說：“你光這樣躲閃不進攻是什麼意思？”

“你管我呢，有本事打我呀！”

“好！別以為你逃得掉。”

金剛王開始有意識地將蕭鷹朝湖邊圍欄處逼，在雙拳掩護下不停出腿，但多是直踢和側踢。

終于，金剛王使出了一招旋風掃腿，但是，蕭鷹的身體並沒有條件反射的使出天外飛仙，因為金剛王這一招只施展了一半，腿就收了，是個虛招。

蕭鷹笑了：“你身材比我高，體重比我壯，卻還這麼害怕，鬼子偷雷似的虛虛實實，真是丟人啊！”

這一招激將法把金剛王火氣逼上來了，他冷笑說：“好！我就讓你嘗嘗什麼是真正的空手道！”

金剛王沖上前，虛晃一拳，左腳往前跨出一步，轉身飛起右腿，橫掃向蕭鷹頭部。

蕭鷹的身體終于動了，在對方腿即將到達頭部的瞬間，身體條件反射地如陀螺般一轉，妙到分毫地抱住對方掃腿，利用對方掃腿的力量，加自身的旋轉，將兩百多斤的金剛王掄起來遠遠扔了出去，重重摔在了水泥地上。

天外飛仙！

雷虎大聲叫好。師父終于出手了，還是那一招妙到毫巔的天外飛仙，即便金剛王如此沉重的身體，卻還是被借力打力扔出老遠，摔在了地上。

因為觀月臺是水泥地面，金剛王被甩出去之后，在地上滑出了一丈多遠，胳膊肘和膝蓋都被水泥地面擦破了，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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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湖里洗個澡

金剛王一骨碌爬起來，死死盯著蕭鷹，腦海中回憶著剛才那一招，為什麼被對方扔出去的。回想之下不禁一陣后怕，對方這一招果然妙到毫巔，不管是時機的拿捏，鎖腿的準確，借力打力的技巧，都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他先前的輕視頓時一掃而空。這蕭鷹果然是個高手，不說別的，單論這一招，絕對可以躋身頂尖高手行列。

金剛王麗刻全身燃起了斗志，只要遇到高手，就會讓他燃起更強的戰斗**。

他沖上去正要繼續進攻，裁判已經攔在中間，指著他的胳膊和膝蓋說：“先裹傷。”

金剛王剛才被蕭鷹摔出去的時候，膝蓋被劃了一道口子有點深，鮮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按照比賽規則，在比賽中一旦出血不止，必須要先進行止血。

金剛王沒想到自己會被打傷，並沒有帶紗布之類的止血用品。還是他的徒弟腦袋反應快，說：“前面租船的有個醫務室，我去要些止血紗布來。”說罷飛奔而去。

見他腿上傷口流血不止，他的弟子想要衛生紙給他壓迫止血，卻被他呵斥開了。

他上前兩步，盯著蕭鷹說：“蕭師傅果然是高手，今天要打個痛快！”

“你的腿好像不那麼痛快，要不去換個草地上？”

“不必了！我皮糙肉厚經得起摔，有本事蕭師傅再甩我一次，剛才那招十分精妙，我還沒有好好體會。”

蕭鷹其實心里也很激動，因為剛才金剛王並沒有使用旋身的旋風掃腿，而是直接上步的正面橫掃腿，而他身體同樣條件反射的施展天外飛仙將對方扔出去了。這就說明只要對方使用掃腿，不管是轉身旋風腿，還是正面上步掃腿，都能引發天外飛仙這一招，把對方扔出去。

這樣一來。只要是對方使用攻擊腰部以上的掃腿，自己身體都會條件反射地發動天外飛仙反擊。

有了這個發現，蕭鷹更是心中大定，說道：“你的跆拳道也不過如此嘛。倒不是我看不起跆拳道，我覺得天下武功沒有誰比誰更強，關鍵看施展的人。再強的武功，你沒練到家也是白費勁。就好比你，你出招勢大力沉。可是速度太慢，照你這樣的速度還想打中人？拍拍蒼蠅扇扇風還不錯。”

蕭鷹故意貶低對方速度慢，便是想讓對方施展出更快的速度，對方使用力道越大，這天外飛仙的借力打力的力量就更大。

金剛王笑了，手里的拳擊手套啪啪地拍著，說：“蕭師傅說的很好，我完全贊同，不過，如果蕭師傅能把我擊敗。那你的話就更有道理了。”

這時，他的弟子一陣風跑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大把的創可貼，說：“他那沒有紗布，只有這玩意兒，我都拿來了。”

一邊說著，幾個弟子一邊撕著創可貼，給金剛王貼膝蓋和手肘處的擦傷。

膝蓋出血比較多的那道傷口超出了創可貼長度，只能用三個創可貼貼在一起才勉強蓋住，但是其他的手肘手臂則主要是片狀的擦傷。也在出血，于是便用創可貼橫七豎八的貼了無數道。

貼完之后，一旁的李瑾凝哈哈笑了起來，金剛王低頭一看。自己腿上和手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創可貼，的確夠狼狽的。他一氣之下，便要撕掉，可是比賽規則規定，出血是不能比賽的，只能強忍怒氣。哼了一聲，走上兩步拍了拍拳擊手套，對蕭鷹說：“來吧！咱們再戰！”

蕭鷹上前兩步，依舊懶散的站著。

蕭鷹剛才說他速度不夠的話已經把金剛王成功激怒了，所以上來之后，金剛王的進攻虎虎生風，前踢、側踢、劈腿，加上拳頭，朝著蕭鷹瘋狂進攻。

蕭鷹則快速閃避，對方的拳腳沒有一招能擊中他。

他很滿意自己十多年套路苦練，關鍵時候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

金剛王繼續使用將蕭鷹朝圍欄處壓迫的策略，想讓他退無可退，無法閃避。

蕭鷹退到離護欄還有幾步遠的地方的時候，終于，金剛王獰笑著使出了一招跆拳道致命的旋風掃腿！

天外飛仙！

蕭鷹的身體立即條件反射使出了這一招。——轉身、抓腿、借力打力，將金剛王碩大的身軀直接扔到了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越過了漢白玉欄桿，手舞足蹈哇哇大叫聲中，落進了碧波蕩漾的翠月湖，撲通一聲濺起偌大的水花。

“哎呀，師父不會水！”幾個弟子手忙腳亂跟著跳到湖里，要去撈金剛王。他們落水之后才知道，湖邊水並不深，只到腰部，趕緊四處亂抓尋找落水的金剛王。

就聽呼啦一聲，水花飛濺，金剛王從湖底猛地站了起來，吐出一口水，不停的咳嗽。

雖然湖水不深，但是金剛王因為不會水，再加上驚慌惱怒之下，嗆了好幾口，鼻涕口水橫流，十分的狼狽。

裁判高聲道：“金剛王被打下擂臺，蕭師傅獲勝！”

“蕭大哥萬歲！”李瑾凝歡呼雀躍，上來抓著蕭鷹的胳膊又蹦又跳。她穿著本來是很秀氣的漢裝，而現在蹦蹦跳跳的樣子又哪里像端莊典雅的古代少女，十足一個活潑的現代中學女生。

幾個弟子攙著水靈靈的金剛王回到了觀月臺上。蕭鷹已經脫了拳套和頭套護具，抱拳拱手說了一聲：“承讓！”

金剛王漲紅著臉，盯著蕭鷹，緩緩道：“蕭師傅果然厲害！不過，我還會來找你的，等我想到如何破解你這一招天外飛仙之后，我還要挑戰你！”

蕭鷹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金剛王全身濕漉漉的，手腳貼滿創可貼，很是狼狽，低著頭帶著弟子往公園外走去。

裁判將5000塊錢遞給了蕭鷹，說道：“蕭師傅武功果然高明，能夠擊敗金剛王的，你是唯一的一個，而且你只用了一招，太厲害了，佩服！”

李瑾凝趕緊替蕭鷹接過了錢裝在他手袋里。

蕭鷹笑了笑：“抱歉，我要陪我朋友去過生日去了，就不陪你們了。”

蕭鷹從李瑾凝手中取過圓形墨鏡戴在臉上，拿著折扇，輕輕搖著邁步就走，李瑾凝歡天喜地跟屁蟲似的跟在后面。

雷虎興高采烈地追上幾步，對蕭鷹說：“師父你太厲害了，果然也只有你才能打敗他！”

“你回去吧，以后別給我惹這種事情。”

“好的師父，不過這次不是我惹的，是他找上門來的。這家伙真厲害，只用一招就把我KO了。而現在師父也只用一招就把他KO進湖里去，也讓他嘗嘗滋味，嘿嘿嘿，這下我可有的說的。師父走好。”

雷虎目送蕭鷹和李瑾凝一對才子佳人沿著河堤往前走去，這才屁顛屁顛的小跑著往公園外去了。

酷熱終于褪去了，迎來了天高云淡望斷南飛雁的金秋時刻。不過秋老虎還時常的光顧一下，讓加上衣服的少女們又欣喜的重新裸露出他們驕人的**和胳膊。

這天，蕭鷹正在公司給顧客算命治病，指點迷津，他接到了龍清泉的電話。

龍清泉先簡要的述說了他帶著羅書香滿世界旅游的簡要情況，之后告訴蕭鷹說：“我接到了一個片約，邀請我客串一個電影，也是演一個歌手，叫《疊影迷霧》。反間諜的片子，晚上的時候，有一個開機儀式，制片人和主要影星都會參加，儀式完了之后有一個招待酒會，女主是王麗，所以會有不少女明星前來捧場。我奶奶說了，讓我把你叫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算了吧，你們演藝圈的我可惹不起，什麼時候戴了綠帽子我都不知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百樣米養百樣人，不管是哪個行業都是良莠不齊的。演藝圈也有不少好女孩子，一直守身如玉的。你放心，我給你介紹的絕對不是那種招花引蝶的玩意兒，雖然不敢說端莊賢惠，但絕對守婦道，不是那種亂來的。這點奶奶早就給我交代清楚了。不過你想找幾個臨時的女朋友那也無妨。”

“還是算了吧，我還沒到別人介紹女朋友的地步。”

“我知道你有本事不缺女朋友，但是畢竟我認識的漂亮女人比你多。多一個機會見識一下有什麼不可以的呢？行了，這是奶奶給我的任務，你必須讓我完成啊，少說別的，我晚上六點過來接你。”

沒等蕭鷹答應，那邊就已經掛了電話。

蕭鷹苦笑搖頭，不過多認識幾個女人倒也不是壞事，更何況能夠進入演藝圈的，至少姿色上面是沒有問題的。

《諜影威龍》這部電影蕭鷹看過，在90年代初還是挺熱門的一部片子。只不過女豬腳並不是剛才龍清泉所說的王麗，而是蘇詠梅。她正是靠著這部電影一舉成名，成為當紅的一線明星，一直熱了二十多年。多次拿到電影大獎。

而這個時候蘇詠梅卻還是默默無聞，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上位當上了這部片子女主的。

晚上六點，龍清泉的車準時到了。

龍清泉一身筆挺的西裝，笑呵呵下了車。蕭鷹卻沒有看見他身后跟著羅樹香，便問道：“你那一半呢？”

“回學校上課去了。她說耽誤的時間已經太久了，現在她的病已經徹底恢復，得趕緊回去把落下的功課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