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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她不信這個邪,拼命察看他的手腳,逼他放慢拋擲的速度,甚至提出了兩人交換位子,但不論她如何上躥下跳,結果都是一樣。
半個時辰後,陸時卿記三十二道,她記十道。
元賜嫻臉都綠了:「陸時卿,你是不是每天廝混賭坊的啊?」
陸時卿淡淡飲水,淡淡開口:「你看我像是有那時辰的人嗎?」
她被他這不鹹不淡的態度氣得肺疼:「那是我提出要玩五木的,你就不能讓讓我?」
他有點無奈:「這種博戲,我很難輸的,讓你太費勁了。」
「……」
他這麼能,怎麼不去賭坊發家致富啊!
元賜嫻咬咬牙,不服道:「再來!」
「不早了,該睡了。」
「你一連休七日假,可以睡晚一點的!再來再來!」
陸時卿見狀,一本正經地教誨她:「如此心態實不可取,多少和你一樣的賭徒都因此走上了不歸路,輸乾淨了家底又不服氣,便四處借貸,最後欠了一身的債,被債主找上門打斷了腿,不得善終。」
「……」
他這是在暗示她來日也會不得善終嗎?
元賜嫻揪著臉,一副要哭的樣子:「我要是被債主追上了門,難道你不替我還錢嗎?」
陸時卿只是想拿賭徒為例,借他們的下場勸說元賜嫻,令她及早收手,放棄與他較勁,哪裡知道她這腦袋裡的想法跟奔馬似的跳躍,當即愣了愣,然後認真道:「我俸祿不高,看還不還得起吧。」
元賜嫻氣得想捶他。
陸時卿看了眼她慘烈的敗局道:「好了,勝負已分,你回去睡覺,明天還有正事。」
元賜嫻這下不鬧了,眨了眨眼,似乎明白過來什麼,問:「該不是你那封信能見效了?」
他點點頭:「聖人明天一早就可能召你入宮。」
她至今不知陸時卿在耍什麼詭計,這些天問了他好幾次,卻見他一直賣關子,眼下再度追問道:「既然如此,你就告訴我吧,那封信裡頭到底是什麼?我曉得了,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他搖搖頭:「不需要心理準備,沒有心理準備就是最好的準備,知道多了反倒露馬腳。」
元賜嫻撇撇嘴:「你是在質疑我的演技嗎?」
陸時卿當然質疑,可見她不肯去睡,便只好說點好聽的:「不是,伴君如伴虎,能少點風險,哪怕一分都是好的。」
好吧,這話還算中聽。元賜嫻舒心了,就聽話回房了,只是起身走了幾步卻又再次回頭,癟著嘴道:「外邊那麼黑,你不送送我嗎?」
送,送,小祖宗。
陸時卿吩咐僕役提來一個燈籠,親手揣著送她回院,待她屋裡的燭火點著了才離去。翌日一早,徽寧帝果真差人來了陸府,知會元賜嫻入宮。
面對素來多疑的聖人,能不瞞的事則最好不瞞,以免到時老皇帝曉得了,反而往歪處想,故而元賜嫻客居陸府的事,是陸時卿早先就告訴了他的。
聖旨到時,元賜嫻剛吃完早食,匆匆奔出,上了馬車便往大明宮去,休沐在家的陸時卿則送她到府門口,邁腳往回一剎突然覺得這一幕哪裡不對。
仿佛是閒居在府的妻子送夫君上朝。
他皺眉「嘖」了一聲,回家看閒書,享受冬至假去了。
元賜嫻略有幾分忐忑地到了紫宸殿。徽寧帝一見她就笑:「賜嫻,冬至休朝還把你召進宮,你不會怪朕吧?」
冬至休朝的人是陸時卿,老皇帝的意思是,他破壞了倆人難得閒適的獨處光景。
元賜嫻笑道:「陛下這是哪的話,我和陸侍郎來日方長,沒關係的!倒是您著急找我,可是有要緊事?」
「算是有些要緊。」他嘆口氣,「賜嫻啊,當日在商州刺殺你的真凶,朕給你找著了。前頭是朕誤會了韶和。這事其實是姜家辦的。」
元賜嫻倒真是一愣。早在此前與徐善議事時,她便已知曉刺殺她的人是平王和南詔,奈何他們手腳太乾淨,憑她之力無法揪出證據,而現在陸時卿一封信,竟一石激起千層浪,將姜家也給扯了進來?
她這恰到好處的一愣,正是陸時卿口中所謂的「沒有心理準備就是最好的準備」。徽寧帝看在眼裡,解釋道:「賜嫻啊,你與你阿嫂,關係不大融洽吧。早知如此,朕當年就該阻攔這樁婚事的。」說罷,很是痛心地長嘆一聲。
元賜嫻便故作懵懂道:「陛下的意思是,阿嫂因與我長久以來的私怨,竟派人暗殺我?可她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可能……」
徽寧帝真當她單純,嘆息道:「憑你阿嫂確實做不到,但姜家還有你阿嫂的二叔。」
元賜嫻顯得更驚訝一些:「陛下,這事太突然了,我得好好理理。」說完就開始抓腦袋,假作一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樣子,半晌道,「陛下,您不騙我?」
「朕騙你做什麼。」徽寧帝拿了證據給她看,「這是朕的線人昨日截獲的一封密信。」
元賜嫻接過來瞧了瞧。這並非陸時卿早先交給元鈺的那封信,而是確確實實出自姜家的。信的去向是商州,內容則是交代一名當地的官員近日裡注意元家動作,另教給他一些應對之法,以備不時之需。
元賜嫻看完信便大致明白了。當初那批殺手之所以能夠在商州全面封鎖的情況下仍成功出逃,必然是因當地出了奸細,而信中這名官員,想來就是他們的接應人。
姜岷出於某種由頭,發現這名官員近來有暴露的可能,故而派人寫下這封密信前去提醒他。卻不料它會被徽寧帝截胡。
元賜嫻神色懨懨地把信交還給徽寧帝,嘆了口氣,裝出一副有點受挫的模樣。
徽寧帝見她不高興,自然更得替她作主,便問:「賜嫻,你想朕如何處置此事?」
她想了想道:「姜寺卿雖因私怨針對我,卻是老老實實效忠陛下的,賜嫻此番一定叫陛下為難了。」
這話說得可太懂道理了,老皇帝欣慰道:「替你作主是應該的,你想朕怎麼做,朕就怎麼做。」
元賜嫻心中冷笑一聲。徽寧帝恐怕還不至於為她折掉一名三品官員,這話也就是哄哄她的了。
這個節骨眼,她最該做的是以退為進。
她搖頭道:「陛下,這事說到底是阿嫂與我的恩怨,姜寺卿也只是替自家人做事罷了。我不怪姜寺卿。您若當真想替我作主,便請處置我阿嫂吧。」
這善解人意的話說得中聽。
徽寧帝問道:「你想如何?」
「阿嫂既然如此對我,那咱們元家便是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阿兄心軟,興許下不了手。我希望您能幫我將阿嫂掃地出門。這樣我就解氣了。」
徽寧帝似乎覺得她這氣鼓鼓的樣子怪可愛的,朗聲笑道:「這有何難?朕答應你了。」
元賜嫻與徽寧帝閒談了一晌便離了大明宮。姜家的事還不算完,她今日看似大度的退讓,實則是替來日做的鋪墊,趕姜璧柔出門僅僅是第一步。
她心滿意足回了陸府,第一件事就是奔到陸時卿院子裡去謝恩。
陸時卿似乎也早就料到她會來謝他,親手移開書房的門,準備接受她的讚美,故作淡然地道:「高興了,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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