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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劇變>
安瑜可還想說什麼,外面領路的太監已經扯著嗓子說德政殿到了。
賈絕色先安瑜可一步跨了出去,安瑜可握了握拳也跟了出去,她一出去,淩王爺便將她拉到一旁,示意她待會兒看著時機說幾句就行,不可惹惱皇上。
安瑜可雖然不知道淩王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但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此時天色已經黑透,德政殿內燈火通明,一個年輕女子在殿內咿咿呀呀地唱著
聽說皇上最近迷上了古越情歌,看來不假,就連如今這樣潛流暗湧的形勢下也沒有停止歌舞。
等到走近時,安瑜可才聽清那女子唱的是什麼:“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和古越歌那晚唱的是同一首歌,聲音雖然婉轉動聽,卻沒有古越歌唱得感情真摯。
皇上看到王爺領著兩個女子進來,揮退了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獨留下那名女子端茶挑香爐。
淩王爺稍稍交待了今日的政務,便介紹了安瑜可給他。
安瑜可安安分分地低著頭,按照臨時抱佛腳學的呼了萬歲。她腦子裡卻在想著電視劇裡的親易近人的皇帝肯定都是奇葩,因為眼前的皇帝真真是威嚴,即使一旁有婉轉的歌舞襯托不怒自威,讓她的心莫名地就顫抖了,身上也漸漸濕冷起來。
皇上沉默了良久,遲遲沒有叫她起身,直到最後安瑜可跪得腿都麻了,冷汗津津,才哼了一聲讓她起來。
安瑜可戰戰兢兢地站起來,差一點就跌倒在地,幸而賈絕色扶了她一把,也不敢揉膝蓋強撐著站在那兒。
“你就是赫連瑜可?”沒想到,皇上居然直接將她的原名叫了出來。
安瑜可一驚差點就要跪下去,看了淩王爺一眼,他眉頭深鎖卻沖她點了點頭,她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一句:“是。”
“抬起頭來。”
安瑜可聞言抬了頭,壓住要低下去的**生生地扛住。沒想到皇上完全沒有搭理賈絕色,反倒全將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這是怎麼回事。
“你的事情朕都知道。”
安瑜可聽到他叫她名字的時候,就知道他肯定調查得一清二楚了。
“你犯的可是欺君大罪。”皇上的手指敲著桌面,一聲輕一聲重,忽而偏過頭,“憐兒,你說欺君該當如何處置?”
那女子微微笑了一下,聲音清脆悅耳,端的一副樣子真正的我見猶憐:“憐兒不知,但是憐兒知道,皇上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皇上滿意地笑笑:“赫連瑜可,朕也不想為難你,只是朕的三公主實在是令朕頭痛,偏看上了越歌。朕跟越歌提過,但是他拒絕了,他敢拒絕朕的賜婚,實在是膽子太大,現在還在牢裡呢。”
“什麼?”安瑜可一驚,原來古越歌一直沒有回來,是因為被皇上拘起來了。
“你也算是大樑的公主,可是終究是差上那麼一點,況且還誑了朕。朕只需你答應讓公主進府,你們的事情既往不咎。你若不答應,朕只好殺了他。”
安瑜可轉頭看了淩王爺一眼,他似乎早就知道,眼神閃爍著避開了。
皇帝還在那裡一聲輕一聲重地跟她“講道理”,但是每一聲都像是一把錐子戳進了她心裡。
安瑜可聽著聽著,她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二女侍一夫,可是事關古越歌的性命,她還能怎樣。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這就是強權,她扛不過,古越歌也扛不過,就連淩王爺也毫無辦法。
生殺大權在他手中,要死要活都是他說了算,她一個假郡主有什麼立場站在這裡,無非就是還背著個學士夫人的名。
進退維艱之下,只能她妥協了嗎?
安瑜可默默地流著淚,皇上也不理她,自顧自和憐兒逗趣,他相信,她一定會妥協,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淩王爺不忍再看,走到窗邊去,想到當初楚玉也是個可憐人,穆梓音也可憐,如今卻又輪到了她。他握了握拳,一邊是皇家公主,還是他的侄女,一邊雖也是公主,卻是大樑的落魄公主,但同時也是他的外甥女,為難之下,毫無辦法。
賈絕色自己心裡也忐忑著,看著安瑜可流淚,只能沉默。
皇帝卻有些不耐煩起來:“赫連瑜可,朕的耐心有限。”
最後,安瑜可緩緩地從脖子上摘下古越歌送他的玉佩放到地上:“瑜可配不上學士大人,更不敢跟公主搶夫婿,請皇上做主休了瑜可。今後瑜可和學士大人毫無關係,請皇上饒過他。”
皇上驚了一下,沒想到她的妥協是這般妥協,他看了看地上的玉佩,忽而手就抖了,茶盞中的水倒在手上,燙紅了一片。憐兒忙呼人來處理,卻被他給阻止了。
他快步走到安瑜可面前,拾起玉佩:“你這玉佩從哪兒來的?”
“這是學士大人給瑜可的定情信物,如今原物奉還,再無瓜葛。”
皇上霎時後退了一步,連連吼人。
“皇上,有何吩咐?”
“快將古越歌帶上殿來!”
“是。”
沒一會兒,古越歌就到了,看到安瑜可滿面淚痕,知道她受了委屈,心疼地不能自已。
“越歌,你娘叫什麼名字?”皇上沒顧上讓他請安,徑直問道。
“嘉義郡嚴氏。”
皇上驚得又後退了好幾步:“嚴什麼?”
“閨名晨茉。”古越歌恭恭敬敬答道。
“清晨茉莉花沾露,天賦仙姿,玉骨冰肌。”
古越歌震驚於他居然知道娘親名字的來歷:“是。”
“你今年幾歲?”
“十八。”
“生辰?”
“八月十五。”
“你娘何時進的相府?”
“錦光五年四月。”
“你娘是懷著你進的相府?”
“是。”
“天呐。”皇上突然轉了個大圈,“尋尋覓覓卻就在眼前,茉兒,你為何不來尋我!”
古越歌聽了,腦中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皇上,微臣前頭還有個姐姐。”
“姐姐?”皇上詫異了一下,“她是不是後脖頸上有一顆紅痣?”
“是。”
“她現在在嶽府?”
“是。”
“來人,去把古開來給我宣進宮!”
“皇上,古丞相中風好多年了,腿腳不便。”
“那朕親自去!”皇上心急火燎地,連衣裳也來不及換,鬧得德政殿人仰馬翻。
淩知隱似乎抓到了什麼,穩穩地守在皇兄身邊,一邊吩咐古越歌護好安瑜可。
到了相府,古越歌的大哥古西嵐立馬帶了家屬出來迎接聖駕,不過他比古越歌大了三十歲,看起來跟長輩差不多。到底是老狐狸,看到古越歌只是笑笑,沒有多餘的話便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皇上身上。
“古開來呢?”
“我爹中風已久,連話也說不出,皇上有什麼話問微臣就行。”
“古越歌的身世你知道嗎?”皇帝龍目一瞪,嚇得古西嵐退開去。
“不知道。”古西嵐尷尬地退開,只能領他去古開來的院子。
皇上面對即將要爆出的秘密,已經顧不上了,看到古開來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動作還是輕緩了:“古開來。”
古開來頭髮已經花白,室內看得出是剛剛打理過的,但還是縈繞著一股異味,聽到皇上的叫喚,微微睜了眼。
“朕知道你說不了話,但是眼睛還能眨吧!”
古開來眨了眨眼。
“朕問你,古越歌是不是朕和清茉的兒子!”
古開來瞪大了眼,最後還是眨了眨。
“你為什麼不告訴朕!”皇上暴怒。
古開來淡淡地合了眼,突然又睜開,盯著古越歌身後的書架一動不動。
“朕問你話呢!”皇上的怒氣讓這屋裡頓時冰凍三尺,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古越歌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看書架,發現那是曾經他最愛看的一本書,他伸手取了《古越詞曲》來:“丞相大人,你是想看這本書嗎?”
古開來眨了眨眼,卻又閉上了,似乎不忍再看。
皇上大力地將書奪去,看到書中娟秀的字體頓時愣住了,剛開始還慢慢看著,到後面卻越翻越快,最後只剩下兩個字:“清茉。”
安瑜可就站在古越歌身側,忽而聽到門外一陣撞擊聲,還有刀劍的聲音,不斷有鮮血濺到淡黃色的窗紙上。
淩王爺一直站在皇上身邊守著,全身心只注意皇兄的安危,對窗外的事情,心知肚明,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古開來聽到聲音卻發出了重重的“呼呼”聲,瞪著皇帝,像是憤怒又像是懇求,可是看著皇帝那決絕的眼神,最終還是無奈地沉寂了,只眼角流下了悲涼的淚水。
可沒過多久,外面的聲音就悄悄地消弭了。
相府屹立四十載,最終還是倒了。
“皇上,古府叛黨全部都已經剷除。”此刻的鐘毓玨一身戎裝,白色的戰袍上面沾染了幾滴鮮血,帶著異樣的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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