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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第七十四章 見面
白微還想深挖打聽,可楊寧翻來覆去也就這幾句話,至於具體約定是什麼,他竟說不出所以然。只說當年楊佑庭在J市遇到呂繼敏和她父親,楊佑庭曾經與呂繼敏的父親交手,雖然落敗,卻得到呂繼敏父親的大力稱讚,又遺憾自己沒有一個兒子繼承衣缽。
呂繼敏從小被家裡當男孩養,性格也比較要強,又常聽父親念叨沒有兒子什麼的,最聽不得這個話,當下就憋了一股勁,私下找楊佑庭約戰了好幾次。
楊佑庭這個人,白微是知道的,觀念非常傳統,大男子主義嚴重,所以當初應對呂繼敏的挑戰,也擺出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架勢來,徹底激怒了呂繼敏。
然後她就下了戰帖,兩人正式比了一場。結局自然是楊佑庭勝,兩人經此一戰,似乎惺惺相惜起來,多了些來往切磋,還定下了這個約定。
「說什麼我想的齷齪!哼,他們搞這一套就不齷齪了?」
楊寧似乎對這件事真的很介意,發著牢騷一杯接一杯,轉眼就醉倒了。衛曄扶起他架著往外走,白微在後面跟著,一邊走一邊還在想楊佑庭和呂繼敏謎一樣的關係,到車邊,她幫著開車門,讓衛曄把楊寧塞進去,然後自己也要上車的時候,一回頭間,看見兩個熟人相攜從隔壁一間酒吧走出來。
「怎麼了?」衛曄關好後面車門,正要走回駕駛座,看見白微望著前面不動,不由問道。
白微就拉著他說:「你看前面,是我兩個boss耶,許總和廖總。」
在他們前面不遠處,許暉永少見的一身休閒裝,氣質儒雅、姿態悠閒的與身穿墨綠長裙的廖婧並肩而行。
「廖總真是天生的美人,這種顏色的裙子都hold的住。」白微嘖嘖讚歎。
衛曄搖頭:「你還不上車?忘了你今天下午說家裡有急事請假了?」
啊!對!她下午請假,這會兒出現在酒吧街附近,確實太不對勁了,白微慌忙開車門上車。衛曄也隨之上車開車,車子調頭離開前,白微忍不住又往那二人那邊看了一眼,卻立時驚歎:「哇塞!」
「怎麼了?」
「他們倆,抱在了一起!」白微極力回頭望著,「唔,好像是廖總崴了腳,不過許總抱得好緊啊,嘖嘖,他們兩個肯定有些不對勁。」
衛曄:「……好了,看不見了,回過頭來吧。」
白微確實看不見了,脖子也扭的有點疼,就轉回來歎道:「其實他們兩個也挺相配的,就是身份太敏感了,一個市場總監一個銷售總監,他們兩個要是好上了,卡特該坐不安穩了。」
「你先想想把楊寧放哪吧。」衛曄對許廖二人的韻事絲毫不感興趣,「還有你自己,你覺得這次NG,關鍵就在楊師父他們身上麼?」
白微再次歎氣:「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一天也只有這麼一件比較特別的事情發生,所以……」
「但是你之前每次NG幾乎都是性命交關之時,這次真的會這麼簡單,只因為一個楊師父多年前的故人來比武,就NG了?」
說的也是啊,白微皺眉思索片刻:「還是去武館。」千萬別是呂繼敏因愛生恨,半夜派肖柏去暗害楊師父父子呀!
他們兩個把楊寧送回了家,還在楊家門外守了一夜,可白微打了個盹醒過來,仍舊是星期五。
她懊惱的直接打電話給衛曄,把NG幾次的經過統統說給他聽,最後要求:「你給我個解決方案!我先收拾收拾上班去了。」
衛曄:「……」
還沒睡醒呢,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o⊙)?
他倚在床頭消化了一會兒白微給他的信息,然後就打電話騷擾周同浠,讓他想辦法查查呂繼敏和肖柏這兩個人,說完他想起一事,又打過去叫周同浠再查查楊佑庭。
之後衛曄起床收拾,按照白微說的地址,找去了那間跆拳道館,並在對面的冷飲店坐下來,叫杯喝的開始觀察,順便跟店主打聽了一下跆拳道館老闆。
冷飲店店主是個年輕姑娘,聽說衛曄有個侄子想學跆拳道,看他人長得帥又親切有禮貌,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王大叔人很好,街坊鄰居有什麼事,他都熱心幫忙。教孩子也很負責,而且他是會真功夫的,聽我男朋友說,王大叔年輕的時候還參加過全國武術比賽呢!」
「是麼?那真是難得,哎,那個年輕人是王大叔的兒子?」衛曄明知故問的指著肖柏問。
店主看了一眼,笑道:「不是的,王大叔只有個女兒,在外面上大學。這好像是他親戚家的孩子,剛來沒幾天,好像是跟著長輩來走親戚的,他挺勤快的,總幫著王大叔幹活,好像也會武。」
衛曄又看了一會兒,肖柏就陪著一個四五十歲、頭髮花白的婦人從跆拳道館走了出來。那婦人個子很高,看起來足有一米七,體型不胖不瘦,走起路來帶著習武之人的英姿和氣勢,雖然樣貌看不出美來,給人的印象卻很深刻。
這應該就是呂繼敏了吧?衛曄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分別發給白微和周同浠。
眼看那兩人是要出門,衛曄就也跟著走了出去,一路跟著肖柏二人走,期間周同浠斷續回了幾條消息,說的基本都是:「你叫我找的是外星人吧?根本沒有找到任何跟這三個人有關的信息!沒有電子郵箱沒有社交賬號什麼都沒有!」
衛曄回:「這也很正常。人家都是真正的習武之人,我估計也不太會跟互聯網發生關係。」
「正常你還讓我查什麼?(︶︿︶)=凸」
那邊肖柏陪著疑似呂繼敏一路步行,轉進了附近一個商場,衛曄看著他們去了中老年女裝部,跟正打電話來的白微說:「他們在試衣服,看起來是打算好好打扮一下見楊師父?」
「唔,真是出人意料的、沒人知道的準備工作呀。」白微想著之前根本沒露面的呂繼敏,不由一歎,「你打算怎麼做?」
衛曄道:「還沒想好。你專心工作吧,交給我。」
白微就把這事交給了他,忙起了工作,因為已經是做過三次的方案了,所以進度快很多,將到中午時,她已經把第一次大半天的工作量做完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給衛曄打電話,問他自己下午要不要請假去觀戰。
「我覺得不用了。現在楊師父正跟呂繼敏上演久別重逢戲碼,也許比武取消了也說不定。」
白微驚歎:「他們兩個見面了?你怎麼做到的?」
「嗯,我跟著肖柏他們到了一間餐館,就打電話把楊師父和楊寧忽悠了過來,他們就見面了。」
簡單粗暴!「那現在呢?他們是相對涕零還是竟無語凝噎?還是喜極而泣?」
「都不是。兩位師父很淡定,好像昨天才見過面一樣的寒暄,然後你誇誇我的弟子,我誇誇你的兒子,場面客套和諧的不得了。」
白微:「……」
衛曄又說:「估計是因為我們幾個小輩在場的緣故。我現在打算進去拉上楊寧和肖柏出來,給他們兩個機會聊聊。」
「你還是算了吧!這兩位一看就是含蓄內斂派的,估計心中感情洶湧澎拜也不會表現出來,你還是靜觀其變,有事給我打電話。」
衛曄掛了電話回去,場面還是一如之前的生疏客套,他不好多說話,跟大家一起吃了午飯,然後共同回去跆拳道館,兩邊竟然還要繼續比武。
不過這一次,呂繼敏倒是跟楊佑庭坐在了一起觀戰,衛曄出去接了越逢秋和劉琬瑆到旁邊坐下,給兩位老師父留下說話空間,然後大家一起看楊寧和肖柏比武。
沒有白微搗亂,楊寧此次又是艱難取勝,肖柏雖然輸了,卻也輸的心服口服,並沒有懊喪之色,呂繼敏更是神色如常的向楊佑庭說:「虎父無犬子,楊兄這些年在拳術上的造詣是越發精深了。」
「不敢當……」
楊佑庭謙辭還沒說完,一直看熱鬧的越逢秋忽然插嘴:「我看兩位拳法氣勢都不弱於年輕人,何不親自上場比試一番,也讓我等開開眼界。」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一靜,肖柏不認識他,看他神色冷冷淡淡的,貌似高傲,就很不悅,「我師父已多年不與人動手,你當這是演戲給你看麼?」
「不得無禮!」上了年紀的人眼力總是更毒些,呂繼敏早就看著越逢秋這個年輕人與眾不同,不光是氣質,他由內而外散發的精氣神就與尋常人不同,所以對他也很客氣,「我看小兄弟似乎也是我輩中人,不知師從何處、習練哪一門武藝?」
越逢秋對「小兄弟」這個稱呼略微皺眉,答道:「不曾正經拜師,只粗略學過一些,因此才想向兩位討教。」
肖柏聽他一句客氣話沒有,更是不悅,幾步跨上前來:「小子雖不才,願領教閣下高招!」
哪知越逢秋就跟沒看到沒聽到一樣,眼睛只望著楊佑庭、呂繼敏二位。呂繼敏看徒弟尷尬晾在一邊,就說他:「你先去換衣服吧。」看著肖柏不情不願的走了,才又向越逢秋笑道,「我是楊兄手下敗將,如今教出來的徒兒也敗在楊家傳人手上,何敢再厚顏向楊兄挑戰?」
楊佑庭聽了她這番話,就知道她還是想跟自己比劃比劃,此時自己若自謙推辭,只怕她反而不悅,就笑道:「我倒也很想再領教領教呂氏流星拳,不知呂師妹肯不肯賞臉?」
劉琬瑆站在衛曄旁邊嘀咕:「這幾個人說話文縐縐的,還楊兄呂師妹,我怎麼跟看武俠片似的?」
「有現場版你就好好看吧,還埋怨什麼?」
「可是兩位老人家上場比武,看起來總覺得很心酸啊,加起來一百多歲了吧?」
衛曄:「……別小看老人家,人家一根指頭就能撂倒你。」
他們兩人嘀咕著,那邊也說完了客套話,兩位老師父也不換衣服,只都脫了外套,就到了場中相對而立。拱手為禮後,兩人都擺了自家拳法的起手式,接著緩緩靠近,交起手來。
這一番交手與楊寧、肖柏二人截然不同,兩位老師父打的很慢,卻往往後發先至,在一瞬間就使出殺手。施展起拳法來,也幾乎沒有太大聲息,楊佑庭拳法偏快、身法也靈動,呂繼敏卻抱元守一,始終隨著楊佑庭變化自己位置。兩人不知不覺交了幾十招,雖沒有一拳打到肉上,場面卻極為緊張精彩。
「這才是高手對決啊!」劉琬瑆喃喃感歎,「好像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會出哪一招,且早就想好了怎麼應對一樣!」
衛曄點頭:「這一場交手,他們在腦海裡,可能已經預演了三十年。」
楊寧聽得狐疑:「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問完,衛曄卻不答話,楊寧想要追問,卻見到自家老爹正使出家傳拳法的終極殺招,頓時全副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想要看呂繼敏能不能化解。
楊佑庭這招殺手鐧一反整套拳法的輕靈迅捷,是在背身之時反掌輕飄飄拍出,去勢極緩卻雷霆萬鈞,讓你知道殺招已到,卻除了硬接別無應對之法,當年呂繼敏就是敗在了這一招上。
此時場邊圍觀眾人都如楊寧一樣,屏氣凝息、全神貫注望著場中,只見呂繼敏正處在上一拳擊出時的前傾身子狀態,要想在楊佑庭這一掌襲來之前退後,顯然已不可能,但呂繼敏似乎早已想好應對之法,竟不慌不忙伸左手在楊佑庭肩上一搭,然後整個人向左側移出半步,同時尚未收回的右拳順勢在楊佑庭腰肋間一擊。
幾乎是同時,兩聲悶哼響起,楊佑庭與呂繼敏各自退後幾步站穩,楊寧與肖柏都第一時間撲到了場邊,「爸!你怎麼樣?」「師父,你沒事吧?」
兩位老師父端立如常,一起微笑道:「無事。」
「楊兄果然拳法更精湛了,這一招破敵之術小妹想了三十年,仍是沒能躲開。」
「哪裡,呂師妹這一招出人意料,精妙無比,若是步法再快一些,我這一掌便打不到你了。」
那位跆拳道館的王老闆快步走上前來,笑道:「兩位真是讓小弟大開眼界!這一場比鬥,實為我北方武林佳話,各出全力而以平手告終,幸甚幸甚!諸位若不嫌棄,晚間在寒舍一聚如何?」
衛曄、劉琬瑆、越逢秋三人聽得古裡古怪的,劉琬瑆先說:「現在還有北方武林這種東東?我可以去投一下嗎?」
衛曄則是皺眉:「佳話?幸甚?什麼意思?」
「各出全力?」越逢秋的關鍵詞又在另一個地方,「你覺得呂繼敏盡全力了麼?她應該可以再滑開半步、甚至一步的……」
沒人可以為他們解答,王老闆招呼著大家坐下喝茶,轉頭叫上弟子出去買菜要煮火鍋吃。
等白微下班趕來時,場面已經是一副大團圓。楊寧跟肖柏拼起了酒,劉琬瑆挨著呂繼敏要拜師,越逢秋與楊佑庭繼續討論他那招殺手鐧,衛曄則拉著她跟王老闆套話。
王老闆人極和善,說話也很健談,可是聊來聊去,把衛曄都聊的喝到微醺,還是沒套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來。
好在這一晚賓主盡歡、散了之後,白微回家睡一覺醒來,順利過了週五,沒有再NG。可是她剛出門跟李梅匯合去逛街,就接到了衛曄的電話:「呂繼敏一早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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