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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天劍絕刀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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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發表於 2019-4-8 10:50:50 |只看該作者
二〇〇

  周正道:“好像瞧到了。”

  萬良微微一怔,道:“好像瞧到了?那是說周兄沒有瞧清楚了。”

  周正不理萬良問話,卻自言自語的說道:“如若聖宮神君,當真的趕了來,咱們被他生擒處死,那就先行自絕好了。”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道:“周兄,在下有件不解之事,想請教周兄?”

  這幾句話,說的聲音甚大,黃鶴周正聽得字字清晰,鎮靜了一下心神,道:“兄弟知無不言。”

  萬良道:“周兄神志清醒了麼?”

  周正道:“兄弟一直很清醒啊! 萬兄有何指教,儘管請說。”

  萬良道:“一個人能死幾次?”

  周正道:“亙古以來從未有死亡兩次之人。”

  萬良道:“這就是了,千古艱難唯一死,周兄可以自絕而死,何以不以有用之身,和他決個勝敗?”

  黃鶴周正道:“話是不錯,只是那聖宮神君,神君……”

  提到聖宮神君之名,周正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口還打顫,說不清楚。

  萬良心中暗道:黃鶴周正,在武林中也是叫得響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是如此一個膿包,心中激動,高聲說道:“周兄,那聖宮神君是不是人?”

  周正道:“自然是人了。”

  萬良道:“既然是人,周兄何以如此怕他?”

  周正輕輕嘆息一聲,道:“非是怕他,實是咱們沒有和他拚命的機會。”

  萬良道:“一刀和十刀,同是一死,既不畏死,天下還有什麼可怕的事。”

  周正道:“萬兄不信兄弟之言,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唉!也許萬兄見到那聖宮神君之後,就知兄弟所言非虛。”

  萬良還想反駁,但想到出口之言,大使周正難看,又強自忍了下去。

  只聽張玉瑤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諸位可曾找到那開啟閘門的機關麼?”

  萬良回頭望去,只見張玉瑤站在身後,當下答非所問說道:“姑娘可曾學會了那閒雲大師的武功?”

  張玉瑤嘆道:“那龍劍鳳掌,深為博大,我雖得那閒雲大師細心傳授,但只能記其概要,不解精義何在。”

  萬良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奇遇,繼絕學,立大功,還望姑娘多多用心。”

  張玉瑤道:“我已用盡了心力……”

  只聽蓬然一聲大震,傳了過來,打斷張玉瑤未完之言。

  萬良喜道:“范姑娘已經找到了閘門前面。”

  周正道:“咱們擊打閘門吧!”

  萬良道:“不錯。”揚手一掌,拍在閘門之上。但聞蓬蓬蓬三聲連響,傳了進來。

  萬良笑道:“果然,范姑娘已經找到閘門前面。”

  黃鶴周正輕輕嘆息一聲,道:“縱然是范姑娘大駕親到,只怕也難是那聖宮神君之敵。”

  萬良知他已在聖宮神君的積威之下屈服,聞他之名,早驚心喪魄,毫無鬥志。不再言語,揮掌在那閘門上,擊了三掌。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那緊關的閘門,突然升了上去,一道燈光,透了進來。黃榮、高光,各舉著一隻燈籠,大步走了進來,緊隨著左少白佩劍、掛刀,行入地窖之中。范雪君臉垂面紗,扶著范雪儀肩頭,緩緩走了進來。

  萬良急急迎了上去,抱拳說道:“多謝姑娘搭救。”

  范雪君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們費了半夜一日的工夫,才找到開啟閘門的機關。”

  周正道:“如非姑娘及時趕來,只怕我等要活活餓死於地窖之中了。”

  范雪君道:“他們設計這道閘門,用了不少心機,只可惜仍然留下了可循之路,如是那修築這閘門之人,稍微笨些,就是我們再多耗一些時間,只怕也難找到。”

  周正輕輕嘆息一聲,道:“范姑娘來的晚了一些。”

  范雪君道:“為什麼?”

  周正道:“那聖宮神君已經親身趕來此地,而且即刻就到。”

  范雪君道:“什麼人告訴你們這消息?”

  周正道:“聖宮花相。”

  范雪君道:“那聖宮花相現在何處?”

  萬良道:“就在隔壁一間密室之中。”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也好,早晚都免不了這一場見面之爭,早些見見也是一樣。”

  萬良突然想起閒雲大師,急急對左少白道:“有一件驚人之訊,要告訴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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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發表於 2019-4-8 10:51:08 |只看該作者
二〇一

  左少白接道:“什麼事?”

  萬良道:“事關你們左家沉冤,武林昔年以圍殲白鶴堡的罪名,立時就可以大白天下了。”

  左少白驚喜過度,反而半晌講不出話,呆了很久,道:“在下亦知家父蒙冤難中,只是眾口鑠金,找不出確證以服人心,只怕我左家沉冤,還難洗雪。”

  萬良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確證了。”

  左少白道:“什麼確證?”

  萬良道:“震驚當代四派被害掌門人之一,還生於人世之間。”

  左少白道:“天涯茫茫,縱知他們還生於人世。又到那裡去見?”

  范雪君突然接口道:“那人想是已在這地窖之中了。”

  萬良道:“不錯,姑娘果有過人之慧。”

  左少白急急接道:“現在何處,可否讓在下見見?”

  只聽輪聲響動,閒雲手推輪車而出,接道:“老衲在此。”

  燈光下只見他五官破損,雙腿俱斷,坐在輪車之上,其形怪異無比。

  左少白急急一抱拳,道:“在下左少白,乃白鶴堡堡主左鑑白之子,敢問老前輩大名如何稱呼?”

  閒雲大師道:“老衲法名閒雲。”

  左少白道:“原來是閒雲大師。”

  萬良接道:“這位閒雲,乃峨嵋派當代掌門人,正是四被害掌門之一。”

  左少白只覺胸中熱血沸騰,半晌之後,才鎮靜下來,緩緩說道:“我白鶴堡為四大掌門被害一事,付出了慘重無比的代價,四門、三會、兩大幫,聯合了九大門派,選遣高手,夜戰白鶴門,使兩百餘人,莫名所以的作了刀下之鬼,大師可否詳述一下經過情形?”

  閒雲大師道:“白鶴門被屠一事,老衲是一概不知。”

  左少白道:“在下只想大師追述一下被害的往事。”

  閒雲大師嘆息一聲,道:“聽諸位之言,似是此事鬧的天翻地覆,但老衲等遇害之事,卻是簡單無比。”

  左少白道:“大師可曾瞧到了家父白鶴堡主左鑑白麼?”

  閒雲大師搖搖頭,道:“老衲未曾瞧到。”

  范雪君突然接道:“可是有人預先在幾位飲用的酒飯之中,下了劇毒麼?”

  閒雲大師道:“不錯,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老衲和少林武當等諸位掌門道兄,飲用過酒飯之後。人就暈了過去,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范雪君道:“如是幾位是真的被人殺害,那就不致於這般複雜了。”

  閒雲大師道:“武林對老衲等的死亡,如何傳說?”

  左少白道:“四位屍體,遺留在白馬山煙雲峰上,橫陳而死,不知何人說出,那日曾見家父在煙雲峰上出現,故而,把四位死亡的血海深仇,移到我們白鶴門的頭上,一夕禍變,白鶴門慘遭屠戮了兩百餘口。”

  范雪君接道:“大師等死亡之跡,已然不足為奇,只是何以移仇白鶴門,其間定然有其原因,大師請仔細的想想,當時是否見到了什麼?”

  閒雲大師沉吟了一陣,道:“老衲和武當元真道兄先到了一步,似是見過一個玄衣婦人,從十餘丈一條小徑上,疾奔而過……”

  左少白急急接道:“大師可還記得那婦人的容貌麼?”

  閒雲大師搖搖頭道:“記不得了。”

  范雪君道:“那婦人手中可有兵刃?”

  閒雲大師道:“手中好像提著一把長劍……”

  思索了一陣,接道:“不錯了,提著一把長劍,當時老衲,還和元真道兄研討兩招劍術,就是瞧到那婦人手中長劍之後,有所啟發。”

  左少白輕輕嘆息一聲,道:“大師尚在人世,想那少林、武當、崆峒三派的掌門人,都還活在世上了?”

  閒雲大師道:“這個,老衲就不敢說,老衲以無與倫比的忍耐,才保下了一條殘缺的性命,少林、武當兩位道兄,論內功成就,都在老衲之上,機智才能亦非老衲所及,只要他們能和老衲一般的忍耐著苦刑羞辱,決不會死在老衲的前面。”

  范雪君道:“大師醒來,可曾和他們見過面麼?”

  閒雲大師道:“沒有,我們各被囚居一方。”

  范雪君道:“大師可知他們擄掠諸位用心何在麼?”

  閒雲大師道:“當時不知,此刻自然是知道了。”

  范雪君道:“為什麼?”

  閒雲大師道:“當時,老衲和少林、武當、崆峒三位道兄,因鑑於武林中數百年來,一直不停的殺伐,不但大傷我武林元氣,而且有違我練武之人的戒條,決心連手,平息武林紛爭,想不到是一呼之下,不但九大門派群起響應,連四門三會兩大幫,都回應起來。本想武林從此太平,卻不料禍起蕭牆,變生肘腋,老衲和三位道兄,函邀諸大門派和四門、三會、兩大幫中首腦聚會之日,竟然被人迷倒。”

  范雪君道:“大師被擄之後,他們怎樣對待於你?”

  閒雲大師道:“苦刑相逼,要老衲講出武功。”

  范雪君道:“大師可曾講了麼?”

  閒雲大師道:“為此,老衲被砍去雙腿,破去五官,凡是人間最難忍受的酷刑,都被他們用了出來,老衲受逼不過,只好講出來了。”

  范雪君道:“照此說來,那少林、武當、崆峒三派掌門人,也無法熬受了。”

  §第四十四章 紅顏天妒

  閒雲大師道:“老衲並非貪生畏死之人,但卻想留下一息,把內情傳述於武林道上,如若三位道兄和老衲同一心意,只怕也難隱技自珍。”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這中間還有一事,叫人見解不透?”

  閒雲大師道:“什麼事?”

  范雪君接著問道:“少林、武當、峨嵋、崆峒四大掌門,生在人世,別說九大門派了,就是任何一家門戶,凡為師長賞識,提攜接掌門戶之人,大都是才德兼具之人,難道他們就坐視不問麼?”長長嘆一口氣,接道:“就目下情勢而言,不但九大門派對此事,未予追究,連四門、三會、兩大幫也是噤若寒蟬,只把一場禍,嫁於白鶴門,其理何在?”

  閒雲大師突然問道:“我峨嵋門下甚少人才,未問此事,也還罷了,但那少林門下,卻是人才濟濟,難道也無人追查麼?”

  左少白心中暗道:“那四戒大師,雖也在追查此事,但他一直是隱身追查,時機未熟不可洩露了他的隱密。”心念一轉,未多接口。

  但聞閒雲大師道:“這就奇怪,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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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9-4-8 10:51:16 |只看該作者
二〇二

  范雪君道:“除非其餘五大門派首腦,早已為人箝制,不敢自作主意,或是參與同謀。”

  閒雲大師嘆一口氣,道:“可惜老衲已成殘廢之身,而且五官亦遭破壞,縱然重回峨嵋中,也無人識得老衲了。”

  他似是言未盡意,但卻突然住口不言。

  范雪君道:“大師還是有隱衷難言之事麼?”

  閒雲大師道:“老衲心中雖然有些懷疑,但卻無法查證了。”

  范雪君道:“什麼事?大師最好能夠坦然說出。”

  閒雲大師道:“老衲和少林派三位道兄,提前在煙雲峰會晤,旨在研商一事。”

  范雪君接道:“這是一處破綻,九大門派和四門、三會、兩大幫中首腦,集會共謀平息天下武林殺伐,自是應該同時會面才是,四位卻提前相見,必有用心。”

  閒雲大師道:“姑娘猜的不錯,老衲和少林派等三位道兄提前會商,確有所圖……”。

  范雪君道:“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大師千萬不可講錯一句一字。”

  黃鶴周正眼看范雪君和那閒雲大師,盡在講論往事,絲毫不顧目下處境,心中大為焦急,想到那聖宮神君就要到此,不禁後背上冷汗直冒,但見兩人談興甚高,又不便從中接口,只急得滿室游步。

  但聞閒雲大師說:“當時武林中勢力最為強大的是七星會,其首腦七星道長,不但武功高強,且心機深沉,名氣上雖然是四門、三會、兩大幫,齊名江湖,其實那七星道長,並未把四門、三會、兩大幫看在眼中,他唯一懼忌的就是老衲和少林派的四方道兄……”

  他長長吁一口氣,仰臉望著室頂,想了一陣,接道:“老衲和四方道兄,心中顧慮他在大會中,從中作祟,特別邀請了武當、崆峒兩大門派的掌門,先行在煙雲峰上會晤,研究對付那七星會主的辦法。”

  范雪君道:“此會事先可曾有人知道?”

  閒雲大師道:“除了老衲和四個當事人外,知道的人,亦將是四派掌門人的親信。”

  范雪君道:“中間再無隱密麼?”

  閒雲大師道:“還有一點,那就是老衲和四方道兄取得協議,那七星道長實為那時江湖中禍亂之首,如果他在大會中搗蛋,就藉機把他除去。”

  范雪君道:“是啦!你們請了武當、崆峒的掌門人,先行會面,明裡是研商良策,實際上是迫使兩人答應你和四方大師既定之策。”

  閒雲大師道:“迫使倒不敢當,用心是在說服罷了。”

  范雪君道:“武當、崆峒兩派掌門人答應了沒有?”

  閒雲大師道:“武當、崆峒兩位道兄,很快就為老衲和四方道兄說服。”

  范雪君道:“以後你們就中了迷藥?”

  閒雲大師道:“不錯。”

  范雪君道:“以大師和那四方大師的精深內功,難道就試不出酒中有毒麼?”

  閒雲大師道:“老衲等聚會之初,早已有了準備,是以,老衲和四方道兄各自帶了一個親信弟子,負責飲水和食用之物。”

  范雪君道:“是啦!大師害在自己弟子手中。”

  閒雲大師道:“迄今為止,老衲還不能證實怎麼回事。”

  范雪君道:“大師心中必有所疑,不知可否說給賤妾等聽聽?”

  閒雲大師道:“事到如今,老衲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當老衲和四方道兄說服了武當、崆峒兩位道兄之後,老衲門下弟子,分送上四杯香茗,老衲一生中別無嗜好,只愛飲茶,對茶道研究甚深,因此,老衲調製的香茗,諸大門派中的掌門人,無人不知,唉!錯就錯在這裡了……”

  萬良道:“大師的茶道,在下也曾聽過,但那茶道和諸位中毒之事,有何關係?”

  閒雲大師道:“老衲赴約之時,特別帶了一大包精心調製的香茗,特地選了一位親信弟子,在我們聚會之後,吸取山泉煮茶。”

  范雪君道:“原來有人在茶中下了毒。”

  閒雲大師道:“不錯,有人早已在茶中下了迷藥,一則因那茶味過香,壓下了藥味,二則那煮茶送茶之人,又是老衲的親信,大家都無懷疑,因此,都坦然飲了下去,想不到,老衲制的香茗,卻害了三位道兄,也害了老衲。”

  萬良輕輕嘆息一聲:“這本是一件很難猜測的事,但想不到經過卻是如此的簡單。”

  范雪君道:“大師帶的那位親信弟子,可是你選的衣缽繼承人麼?”

  閒雲大師道:“當時,老衲正值壯年,心中還未想到此事。”

  一直未曾開口的左少白,此刻,卻突然接口說道:“大師帶的那位弟子,法名……”

  只聽蓬然一聲大震。塵土飛揚,地窖一角,突然裂開一道門來。

  黃鶴周正長嘆一聲道:“聖宮神君到了。”萬良抬頭望去,只見那開的門戶空空洞洞,不見人蹤。

  范雪儀突然一側身子,偎入姊姊懷中,右手緊緊握住范雪君的右手五指。這是她們姊姊間的通訊之法,姊妹兩人心靈相通,范雪儀不論瞧到了何等事物,都能夠以迅快的手法,告訴姊姊。

  只聽范雪君冷冷說道:“聖宮神君,你既然敢一手掩蓋天下武林耳目,作出驚天動地的事,何以不敢以真面目,和天下武林相見?”

  黃鶴周正吃了一驚,暗道:他如不肯現身,咱們還有一分生路,如若他當真現身,只怕今日是毫無生路了。他久處在聖宮神君積威之下,一聽到聖宮神君之名,早已心神皆震,難以自禁。這時,那飛揚的塵土,已經落下,只見那大開的木門中仍然空空洞洞,不見人影。

  左少白早已拔劍在手,準備在那聖宮神君一現身,立刻揮劍迎擊,把那聖宮神君,擋在門外,不讓攻入地窖。要知道地窖之中,十分狹小,如若被聖宮神君攻了進來,難免要有人傷在他的手中。

  那知事情的變化,大大出了兩人意料之外,足足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仍然未見有人現身。

  黃鶴周正,和隨來的紅衣劍手,本是駭的一個個直打哆嗦,但久不見那聖宮神君出現,心中逐漸的定了下來。

  只聽范雪君沉聲說道:“退出地窖。”當先轉身,疾快而行。

  左少白,萬良和黃鶴周正,緊隨著魚貫而出。張玉瑤命兩個紅衣劍手,抬著閒雲大師,斷後而行,出了地窖。

  這時,已是暮色蒼茫時分,三輛馬車,整齊的停在茅舍前面,分守那四周的紅衣劍手,一個個完好無恙。

  范雪君緩步登上馬車,道:“轉向嵩山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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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發表於 2019-4-8 10:51:24 |只看該作者
二〇三

  張玉瑤扶那閒雲大師登上篷車之後,閒雲大師突然長嘆一口,道:“想不到老衲竟有重睹星月之日。”

  黃鶴周正舉手一揮,隨來的紅衣劍手,護著三輛馬車,疾快的向前奔去。

  萬良急行兩步,追上了周正,道:“周兄,那聖宮神君,何以不肯現身相見?”

  周正道:“這個在下亦是不解。”

  萬良道:“不知范姑娘何以不肯下令進入密室中搜查一下?”

  周正心中暗道:幸好未曾搜查,如若真的遇上了那聖宮神君,此刻只怕咱們誰也不能活了。

  口中卻說道:“那聖宮神君定然是因故未能趕到,如若他趕到了,決然不會逃避。”

  萬良道:“到目前為止,那聖宮神君,只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誰人見過那聖宮神君真正面目,迄今並無一人。”

  周正道:“不論那聖宮神君化身好多,但確有那麼一個人,那人武功絕世,高強無比,就算天劍重出,霸刀親臨,也未必是他的敵手。”

  萬良心中暗道:“其人心志,已為聖宮神君的威名所攝,和他辯論此事,毫無益處,那是不用和他談了。”

  心念轉動,微微一笑,道:“周兄和那聖宮神君相處甚久,自是比兄弟知道的多了。”

  黃鶴周正沉吟了一陣,道:“不過,有一事,卻叫兄弟百思不解。”

  萬良道:“什麼事?”

  周正道:“那花相在聖宮之中,地位甚高,既是親口說出了聖宮神君駕到,自非虛語,奇怪的是那聖宮神君,竟然未曾現身。”

  萬良道:“有道是邪不勝正,也許那聖宮神君聽得范姑娘挑戰之言,不敢再現身露面了。”

  周正搖搖頭,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這時,行到一處荒涼的郊野,馬車穿行在一個古柏環繞的亂葬墳場中。黃鶴周正一路上,始終很少歡笑,似是一直有著很沉重的心事。進入這亂葬墳場之後,更是顯得不安,目光流轉,四下打量。

  萬良似是瞧出了周正的不安,急行兩步,追上週正,道:“這地方好生荒涼。”

  周正雙眉緊皺,抬頭望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高舉右手,喝道:“停車!”

  環繞馬車四周的紅衣劍手。和三輛奔行中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左少白經過數日的養息,傷勢已癒,一掀車簾,探出頭來,道:“什麼事?”

  萬良道:“不知周護法看到了什麼?”

  周正右手連連在頭上揮轉,四周的紅衣劍手,團團把三輛馬車圍了起來。

  萬良抬頭看去,只見野草隨風,不見人蹤,心中大是懷疑,暗道:“這幾日來他一直在憂慮驚恐之中,只怕是嚇出了毛病,這般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心中念頭轉動,口中卻緩緩問道:“周兄,什麼事啊?”

  周正神色嚴肅,聲音微帶顫抖道:“聖……宮……神君……”

  他說話時牙齒相擊,咬字不清,四個字,似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

  萬良道:“怎麼兄弟就瞧不出來呢?”

  周正道:“你等著瞧吧!”

  萬良凝目流顧,仍然不見有何可疑之處,當下說道:“也許兄弟眼拙,瞧不出什麼,我到前面看看吧!”

  正待舉步而行,突聞一個冷森怪異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周正,你身為黃龍堂主,當知本宮規戒,叛離本宮,該受何等懲罰?”

  萬良回頭望去,只見黃鶴周正臉色鐵青,一語不發,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暗道:“江湖之上,武功強弱有別,畏懼之心,自是難免,但怕的如此嚴重,倒是未聞未見的事。”

  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閣下什麼人?男子漢,大丈夫,這般藏頭露尾,算是什麼英雄人物。”

  但聞那怪異的聲音,道:“周正,你是自行認罪呢?還是要本座動手。”

  萬良聽那聲音,似是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又似就在眼前,但窮盡了目力,也是無法瞧出那發話之人,藏身何處,忍不住低聲問道:“周兄,那人藏在何處了?”

  他一連喝問數聲,不聞周正回答之言,心中雖然有些惱火,但卻自忍了下去。轉臉望去,只見周正雙目發直,凝注在株古柏之上。這時,環守在馬車四周的紅衣劍手,一個個屏息而立,靜的鴉雀無聲。

  萬良順著周正的目光望去,只見那古柏枝葉,突現出一塊盤子大小的銀牌,銀牌上一個紅圈,圓面似是一幅太極圖,但又不太像,當下探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暗運腕力,陡然大喝一聲,一揚右手,直向那銀牌之上打去。

  石塊挾起了一陣破空之聲。只見銀牌一沉,消失在茂密的枝葉中。

  那森冷怪異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周正,還不過來受死,當真要本座動手麼?”

  黃鶴周正回顧了萬良一眼,大步向前走去。萬良似想出手阻止,右手一動之後,突然又停了下來。只聽那森冷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棄去手中兵刃。”

  周正倒是聽話得很,應聲丟了手中的長劍。但見四周環侍的紅衣劍手,紛紛棄去了手中兵刃。

  見多識廣,一向沉著的萬良,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急急說道:“周兄,快退回來。”

  但那黃鶴周正,有如中了瘋魔一般,一直向前行去,對萬良那呼叫之言,恍如未聞。萬良經驗雖然廣博,但也未見過此等奇事,一時呆立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第二輛篷車上軟簾啟動,范氏姊妹緩步走下馬車。范雪君扶著妹妹左肩,面垂黑紗,卓立在荒涼的大道上。黃榮、高光各仗兵刃,分護在范氏姊妹兩側。

  張玉瑤仗劍躍出,左手緊扣著一把金針,奔到萬良身側,低聲問道:“老前輩,這是怎麼回事啊?”

  萬良搖搖頭,茫然說道:“充滿神秘與詭奇,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老朽也被鬧胡塗了。”

  見范雪君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不要自亂章法。”

  這幾句平平常常的話,說的時機,十分恰當,使萬良等茫然的心情,為之一震。

  原來,萬良、黃榮等都被周正和那些紅衣劍手,束手就縛的模樣,鬧的有些茫然無措。這時,黃鶴周正,已然行到那古柏之下,仰臉望著古柏,似在等待什麼,

  萬良一生之中歷經無數驚險,但卻從未遇上過今日這等不可思議的事,心中雖然有些害怕,但卻強振精神說道:“周正如若有所不測,不但這二十幾個紅衣劍手,將遭不幸,而且,此後,只怕再也沒有人敢背叛聖宮神君。”

  張玉瑤道:“不錯啊!”

  萬良道:“咱們必得設法阻止住這場慘局,姑娘可有膽子,和老朽同去那古柏之下,一查究竟麼?”

  張玉瑤生性好強,心中雖伯,但卻硬嘴說道:“為什麼沒有膽子,不過……”

  萬良道:“不過什麼?”

  張玉瑤道:“那周正武功不弱,何以竟然甘心受人擺佈,唯命是從?”

  萬良道:“這中間定有原因,只是此刻咱們已無暇查問,先設法救人要緊。”

  當先向前奔去。張玉瑤緊隨身後,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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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10:51:31 |只看該作者
二〇四

  只聽那怪異森冷的聲音,又從那枝葉茂密的古柏之上,傳了下來,道:“你背叛聖宮,律應處死。”

  語聲甫落,突然噹的一聲金鐵交鳴。黃鶴周正頓時臉色大變,滿臉汗水,下雨般滾滾而落。緩緩舉起右手。這時,萬良、張玉瑤已然奔近周正身側。

  萬良低聲說道:“姑娘對付古柏之上藏敵。”右手一指,疾向周正抓去。

  黃鶴周正的心神,似乎被一種神秘力量控制,除了對古柏上,傳出那森冷、怪異的聲音,有敏銳的反應之外,對身外的事物,是一片遲頓、茫然。

  萬良出手一把,輕輕易易的扣住了周正右腕的脈穴,冷冷說道:“周兄,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似這等畏首畏尾。豈不是死亦留人話柄。”

  就在萬良和周正談話之時,張玉瑤已然躍近古柏,左手一揚,一把金針疾飛而出,直向那古柏之上飛了過去。只聽一陣沙沙之聲,那古柏上的枝葉,甚多吃金針聲落,飄飛而下。

  張玉瑤打一把金針之後,立時高聲說道:“鬼鬼祟祟的,算得什麼英雄人物,如是有膽量,何不現身出來?”

  萬良右手連揮,點了周正兩處穴道,一把抱起周正,急急奔向馬車旁側。這當兒,第一輛馬車上垂直簾啟動,左少白疾如飛鳥一般,急奔而出,直落在張玉瑤的身側。

  張玉瑤回頭一顧,只見左少白面帶微笑,站在一側,頓時膽氣在增,低聲說道:“你替我掠陣,我到樹上瞧瞧。”

  右手長劍平胸護身,柳腰一挫,長身而起,疾向古柏之上躍去。

  左少白道:“姑娘小心。”右手一招,拔出長劍,凝神戒備,只要張玉瑤一有危險,立時將以迅快的舉動,出手施援。

  張玉瑤身近古柏,右手長劍立時疾探而出,劍閃一片銀芒,削去大片枝葉,左手一揮,抓住一根主幹,凝目望去,只見一側枝葉茂密處,突然飛起一條人影,一閃而沒。張玉瑤左手微一加力,翻上樹身,仔細的搜查了一遍,再無敵蹤,一飄身,落著實地。

  左少白道:“姑娘可曾發現敵人?”

  張玉瑤點點頭,道:“瞧見啦!”

  左少白道:“人呢?”

  張玉瑤道:“逃走了,他跑的太快,我追之不及。”

  左少白道:“那人是何形貌,姑娘可曾瞧見?”

  張玉瑤道:“沒有瞧清楚……”

  語聲微微一頓,道:“怎麼?你在下面,就沒有瞧見麼?”

  左少白心中暗道:“不錯,我就停身在古柏之下,敵人躍落古柏,我竟無所覺,那人的輕身功夫,定非小可,那就勿怪瞧不清那人的形貌了。”心念一轉,不再言語。

  張玉瑤眼看左少白,忍不住嗤的一笑,道:“怎麼,生氣了?”

  左少白正待答話,瞥見范雪君在黃榮、高光護衛之下,急步而來。

  范雪君來勢甚快,轉眼間,已到幾人身前,問道:“可曾見到敵蹤?”

  張玉瑤道:“敵人似不願和咱們正面動手,倉皇逃走。”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張玉瑤道:“那人身法快速。去勢如箭,單看他的身法,武功決不在我等之下,不知何以竟然不肯和我等正面動手?”

  范雪君長長吁一口氣道:“咱們上車走路吧!”當先轉身行去。

  左少白道:“范姑娘,眼下還有一樁困難之事,不知應該如何處理?”

  范雪君停下腳步,道:“什麼事?”

  左少白道:“那黃鶴周正,神志迷亂,已為萬護法點了穴道,護車而行的紅衣劍手,一個個棄去了兵刃,看樣子也似有些神智不清。”

  范雪君輕輕嘆息一聲,道:“先師的遺言,果然是言中了。”

  左少白道:“怎麼?那范老前輩故世之時,已經先行說明了江湖大局的變化麼?”

  范雪君道:“先師如能說的這樣明白,屬下此刻也不致感到困惑了。”

  左少白道:“那范老前輩說些什麼?”

  范雪君道:“先師在世之日,曾經無限感慨的說給我們姊妹幾句,他說千百年來,從未有一個人,能夠憑仗武功,統一了江湖,這一次江湖大劫,如能發動,那發動之人、必然憑仗著一種旁門左道之術,氣焰高漲,不可一世……”

  她說了一半,突然不言。

  左少白忍不住問道:“以後呢?”

  范雪君道:“家師只談到此,就未再多說,屬下自是不便自續相欺了。”

  左少白道:“姑娘可否就目下江湖情勢,找出內情?”

  范雪君接道:“如若我們找不出原因所在,決無法和他們抗衡。”

  左少白道:“就在下所見,聖宮神君手下之人,似是都被一種劇毒所困,不敢背叛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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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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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范雪君道:“半個時辰之前,屬下也是這等想法,但此刻,卻是大有不同了。”

  范雪君道:“就黃鶴周正今日的舉動而論,決不是困於一種劇毒。”

  左少白道:“姑娘有何新見?”

  范雪君道:“他似是神智受制,一舉一動,都難自己。”

  左少白心中暗道:就那黃鶴周正的舉動而言,確是如此,奇怪的是什麼方法,能使這一位身懷高強武功之人,變得如此怯弱,任人宰割。

  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姑娘說得不錯,叫人想不明白的是,那聖宮神君,用的什麼奇怪方法,能控制一個人的神智,難道世間當真有法術不成?”

  范雪君道:“就屬下所知,法必有所宗,術必有所本,邪道法術,怪力亂神,不可憑信。”

  左少白道:“在下辦不信世間真有法術之說,但那聖宮神君,能夠控制人的神智,豈不近玄虛,但事實為憑,又不容不信。”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唉!先師胸羅萬機,如若他還活在世上,必可解答此事。”

  左少白道:“姑娘承繼令師衣缽,如若不能找出個中原因,只怕再無人能夠解得了。”

  范雪君道:“屬下聽先師說過,天竺瑜伽術中,似是有一種制人神智的神秘力量,唉!可惜屬下天生雙目皆盲,不能閱讀古籍求證,雖得舉世間第一奇人為師,卻無法承繼他的才慧。”

  左少白道:“范姑娘……”

  范雪君只覺他叫的親切無比,不禁微微一怔,道:“盟主有何見教?”

  左少白道:“在下有幾句私言,說將出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范雪君沉吟了良久道:“什麼話?”

  左少白道:“范老前輩可通醫道麼?”

  范雪君道:“能者無所不能,先師醫道之精,舉世難有其匹。”

  左少白道:“范老前輩在世之日,可曾談過姑娘的眼疾麼?”

  范雪君又是一呆,道:“盟主怎會突然想到此事呢?”

  左少白道:“我想姑娘之盲,必有療治之法。”

  范雪君忽然啟唇一笑,道:“你是憐我盲難見物,有些可悲了麼?”

  左少白道:“在下想到,姑娘如能復明,對武林正義,必有大助。”

  范雪君嘆息一聲,道:“先師曾經勸慰了屬下幾句,世間無盡善盡美之事,要我安於盲目之苦。”

  左少白接道:“姑娘息居田野,安於家室,目不見物,也還罷了,如若逐鹿江湖,對付強敵,為武林正義,如是目能視物,必可多操上幾分勝算。”

  范雪君臉色一變,正容說道:“先師曾經讚我一代紅顏絕世佳人,遭天所妒,才使生來目難見物,此話不知確是不確?”伸手取下面紗,理下鬢邊散發。

  左少白仔細的打量了范雪君一陣,只覺她由頭到腳,無一處不是生得恰到好處,除了雙目皆盲,難以見物之外,縱然是世間第一流名師、畫家,也難描繪出如此美人,不禁讚道:“姑娘的儀容絕世,令師的贊言,那是一點不錯。”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我如療好眼疾,是不是要遭天妒呢?”

  左少白道:“這個,這個……”

  范雪君道:“舍妹宅心忠厚,我雖是她的姊姊。但我們性格卻有不同之處,縱然當今之世,確有使我復明之藥,賤妾也不作復明打算。”

  左少白心中暗暗忖道:聽他口氣,分明是有著自知復明有望,但卻自甘盲目,不願療治,這人的奇怪那也是舉世少有的了。

  只見萬良急急奔了過來,說道:“范姑娘,周護法神智迷亂,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別驚動了他,也許咱們可從他那迷失自己的言語之中,聽出一點頭緒。”戴好蒙面黑紗,急急向前行去。

  這時,黃鶴周正,已被萬良移放在一處草地之上,仰面而臥,雙目緊閉,喃喃自語。

  范雪君緩緩蹲下身子,凝神聽去。左少白、萬良眼看范雪君凝神傾聽,也隨著蹲下身子,傾神去聽。那黃鶴周正自言自語的說了足足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住口不言。

  范雪君道:“點他的暈穴”。

  左少白應聲出手,點了周正穴道。

  范雪君長長吁一口氣,道:“諸位可曾聽出他說的什麼了?”

  萬良搖搖頭,道:“一點也聽不明白。”

  范雪君道:“他喃喃自語,在向人求饒。”

  萬良奇道:“向人求饒?”

  范雪君道:“不錯,他在潛意識中,認為自己正在承受著無比的痛苦。”

  左少白接道:“姑娘可曾聽出他向何人求饒了?”

  §第四十五章 投柬拜山

  范雪君道:“向那些主宰他命運的人乞求。”

  左少白道:“那是聖宮神君了。”

  范雪君吟了一陣,道:“如若是聖宮神君,自是不能算錯,不過,他呼叫的並非聖宮神君之名。”

  左少白道:“那是什麼人?”

  范雪君道:“我也未聽清楚,隱隱之間,似乎是呼叫一個女人的名字。”

  萬良呆了一呆,道:“女人名字?”

  范雪君道:“就那音韻聽來,似乎是女人的名字。”

  左少白道:“目下情勢錯雜,姑娘可有對敵之策?”

  范雪君道:“目下江湖之上,遍佈著聖宮神君的抓牙,賤妾原想借聖宮之力,打擊聖宮,但此刻卻又不得不改變計畫了。”

  左少白道:“為什麼?”

  范雪君道:“在賤妾推想之中,那聖宮神君所以能控制群豪,定然是憑仗一些藥物之類,但此刻賤妾卻發覺不全是藥物,這中間還有一些詭奇莫測的武功,因此,已無法借仗聖宮中人,除非有人能夠瞭解那聖宮神君,用什麼武功,控制著屬下。”

  左少白道:“姑娘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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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發表於 2019-4-8 10:51:52 |只看該作者
二〇六

  范雪君道:“先師在世之日,曾經說過,少林寺乃武林薈萃之地,人才最多,實力最強,賤妾默想此刻武林形勢,欲和聖宮神君對抗,必得借重少林寺的力量,是故,先赴嵩山少林本院,說服少林僧侶,使他們願為助力,才不乏人手缺少。”

  左少白沉吟子一陣子,道:“姑娘心中可有把握,說服那少林僧眾麼?”

  范雪君道:“原本是毫無把握,但此刻卻多上了幾分信心。”左少白道:“為什麼?”

  范雪君道:“因為咱們有了閒雲大師相助。”

  左少白點點頭,道:“姑娘說的不錯。”

  范雪君道:“目下這閒雲大師,身軀已殘,縱然功力未失,也難對咱們有多少助力,但他卻是目下武林道上大劫大變的一個關鍵,咱們必需得好好的保護著他。”

  萬良道:“當該如此。”

  范雪君道:“咱們得盡快趕到少林寺去,那聖宮神君應該出現。但卻未曾露面,想必是為其他之爭牽纏,先師曾對賤妾說氣運之學,冥冥中,給了咱們這樣一個機會,但時機稍縱即逝,必得好好把握。”

  萬良道:“黃鶴周正,和隨他歸服於咱們的這些紅衣劍手,此刻不但難再用作對敵,反而成了累贅,姑娘準備作何打算?”

  范雪君道:“據賤妾的推想,他們定有著一種週期性的迷惘,也許過上一段時光,他們就會清醒過來了。”

  萬良道:“目下周正似受重傷,已難行動,只有把他放在馬車之上了,那些紅衣劍手,似是還有行路之能,由在下帶領他們如何?”

  范雪君道:“好吧!”

  轉身行近車旁、登上篷車。這時,那些紅衣劍手,已然不可仗持,由黃榮、高光,當先開道,左少白、張玉瑤居中保護范氏姊妹和閒雲大師,萬良帶著紅衣劍手,隨後而行。輪轉轆轆,直奔少林寺。

  行約十餘里,突然一聲大喝,一個紅衣劍手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而死。

  范雪君停下馬車,問道:“什麼事?”

  萬良道:“一個紅衣劍手,突然倒地死去。”

  范雪君道:“有何特別之征?”

  萬良道:“口吐鮮血,有如受了內家掌力所傷。”

  范雪君輕輕嘆道:“只怕這些紅衣劍手,都難以活到嵩山,周正暈迷不醒,那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左少留奇道:“為什麼了?”

  范雪君道:“因為他的暈迷不醒,還可以保下一條性命。”

  萬良道:“老朽有些不解之處,請教姑娘。”

  范雪君道:“什麼事了?”

  萬良道:“老朽默查那死去的紅衣劍手並無中毒之征,不知何以如此?”

  范雪君道:“他們不是中毒而死,你自然是查不出來了。”

  萬良道:“一路行來,未見敵蹤,那是不可能被人施用內家掌力擊斃了。”

  范雪君道:“他們早受內傷,傷發而死,自然不是被人擊斃了。”

  萬良道:“姑娘才慧過人,難道就沒有防範之策麼?”

  范雪君道:“我如知道防範之法,那也不用上少林寺了,聖宮神君的人,都是我們可用之兵。”

  左少白道:“難道就這般讓他們死去?”

  范雪君道:“目下難有良策,救他們性命。”

  隨手放下車前垂直簾,退入車中。

  左少白望了萬良一眼,低聲說道:“如若他們是內傷發作,應該一齊發作才是,何以會先有一人死亡?”

  萬良苦笑一下,道:“老朽走了數十年的江湖,見過的奇異之事,難以數計,但卻從未想到世間會有此等恐怖之事。”

  左少白長嘆一聲,默然不言。此情此景,他實在想不出可說之話。

  但聞范雪君的聲音,由車中傳了出來,道:“咱們上路了。”

  沿途之上,常聞慘叫之聲,那慘叫之後,必有一個紅衣劍手,倒地死去。奇怪的是那些紅衣劍手,對同伴的死亡,直似視若無睹,一個個木訥遲呆,有如泥塑木雕一般。左少白、萬良等雖瞧著一個個死去,黯然神傷,但卻是束手無策。

  這日,中午時分,行到了嵩山腳下,但那隨在車後的紅衣劍手,已然大部死於途中,只有四個,呆呆的隨在車後而行。生死判萬良長年在江湖之上走動,知道嵩山少林本院,除了朝山進香之期,可予自由出入之外,平日裡戒規甚嚴,尤以武林人物,只要擅自闖入了禁地,少林僧侶,即將出手施襲。

  正想出口喝止,那當先一輛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原來,到了一處岔道所在,迎面一塊石碑上,寫著:“車馬禁入”四個大字。

  萬良急步行到車前,說道:“不能再向前走了。”

  黃榮、高光走在最前面,聞聲回頭,說道:“可要下車步行?”

  萬良搖搖頭,道:“咱們登上此山,就算進入了少林寺管轄範圍之內,如若是普通之人,就算違犯了他們的規戒,也不要緊,最多是有知客僧人,出面勸說幾句,如是武林中人,掛刀佩劍,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左少白接道:“那要如何才能進入少林寺中?”

  萬良道:“應該按照武林中規矩行事。”

  左少白道:“什麼規矩?”

  萬良道:“投柬拜山。”

  左少白道:“這事得先和范姑娘商量一下,再作主意。”

  萬良道:“老朽去通報范姑娘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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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10:52:00 |只看該作者
二〇七

  轉身行到范雪君馬車前面,還未來及開口,車簾已自啟動,一雙纖纖玉手,遞出一個大紅封簡,道:“我已備好柬貼,咱們按規投柬拜山。”

  萬良伸手接過,只見那大紅封簡之上,寫著函聖少林掌門方丈,下面是金刀盟主拜投。

  當下說道:“姑娘的思慮周到,已經早想到此事了”

  篷車中傳來了范雪君的聲音,道:“有勞萬護法帶著黃榮,先去投柬求見,我等在此等候。”

  萬良道:“前面大道,直通少林本院,車馬已然禁行。”

  范雪君道:“少林本寺這條規戒,已行了好久?”

  萬良呆了一呆道:“昔年老朽拜游少林寺時,還未立過這條規戒,車馬一直可行達廟門之前。”

  范雪君道:“這麼說來,這條限行車馬的規戒,為時不久。”

  萬良道:“老朽拜訪少林,已是三十年前的事,這戒條最久也不過三十年。”

  范雪君低聲沉吟了一陣,道:“車馬停在此處,步行登山。”

  萬良低聲說道:“周正暈迷不醒,閒雲大師雙腿已殘,行動不便。”

  萬良黯然應道:“還有四人留得性命。”

  范雪君道:“他們還能擔著人行路嗎?”

  萬良道:“除了沿途已死二人之外。他們的體態並未衰退,只要四人不再像先前三人,行了一半,吐血而死。”

  范雪君道:“此地距那少林本院,還有好多路途?”

  萬良道:“約略估計,大約還有八里以上。”

  范雪君道:“好吧!你帶黃榮先行一步,要那高光就地取得一些竹子,紮成兩個軟兜,抬著閒雲大師和周正趕路。”

  萬良應了一聲,轉身而去,帶著黃榮,當先入山。高光迅快的砍下幾支竹子,結成了兩座竹兜,把閒雲大師,和黃鶴周正,移放於竹兜之上。

  這時,范雪君也下了馬車,取過兩塊黑色的布單,掩在鬧雲大師和周正身上。那四個紅衣劍手,遲遲呆呆,有如失去魂魄一般,但卻十分柔順,高光要他們抬起,四人就依言抬起了竹兜。

  范雪君雖然目難見物,但四周形象,都有范雪儀以手傳訊,告訴了她,那是有如目睹一般清楚,當下說道:“盟主請和屬下同行,張姑娘和高護法斷後,留下的四個紅衣劍手,也許四人之中,有無法支持到少林寺中,就要傷發而死。”

  扶著妹妹肩頭,當先行去。左少白緊隨在范氏姊妹身後,高光和張玉瑤護著兩個竹兜,走在後面。

  三輛馬車,停放在山角之下,一行人沿山而上。行約三里左右,形勢突然開闊,一片松林攔路,大道穿林而過。

  只聽一聲“阿彌陀佛!”松林之中,突然轉出來一個身披月白袈裟的老僧,攔在道中,雙手合十,道:“兩位女施主,老僧這廂見禮了。”

  范雪君雙手合拜,道:“不敢當老師父的大禮,借問一聲,此去少林寶剎,尚有多少行程?”

  老僧呆了一呆,暗道:好厲害的女娃兒,我還未曾問她,倒被她搶了一個先著,問起我來。只好雙掌合十,肅然回答道:

  “越過這座松林,就到了少林本院,兩位女施主,到少林寺不知有何貴幹?”

  范雪君道:“咱們來拜會貴寺方丈。”

  那老僧道:“適才有兩個投柬拜山之人,想是亦和兩位有關了。”

  范雪君道:“正是賤妾所遣。”

  那老僧雙眼一瞪,從頭到腳的打量范雪君一眼,道:“你可是金刀盟主?”

  范雪君道:“賤妾亦是金刀盟主的屬下。”

  那老僧輕咳了一聲,道:“那麼金刀盟主何在?”

  范雪君道:“見著貴寺掌門方丈之後,那金刀盟主自會現身相見。”

  那老僧略一沉吟,道:“諸位雖是依照武林規矩拜山,不過……”

  范雪君道:“不過什麼,老師父如有疑難之處,儘管請說不妨。”

  那老僧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們少林門下,有一條規戒。”

  范雪君道:“什麼規戒!”

  那老僧道:“說了女施主不要見怪,那就是不准女子入山。”

  范雪君道:“你們少林寺有沒有進香的客人?”

  那老僧道:“香客自然是有了。”

  范雪君道:“那進香之人,如是大吏內眷,你們也要擋駕麼?”

  那老僧道:“那就有些不同了。”

  范雪君道:“同是女人,有何不同之處,既然女香客可以入寺,大師把我看作女香客就是。”

  那老僧搖搖頭,道:“縱然女香客,也只限到第一層大殿,不能再入二殿。”

  范雪君道:“我不信貴寺屹立江湖數百年,就沒有一個女子,進入二殿之後。”

  那老僧道:“有雖然有,但必得有一個條件?”

  范雪君道:“什麼條件?”

  那老僧道:“憑仗武功,闖入本寺。”

  一直站在范雪君身後的張玉瑤,突然接口說道:“闖入貴寺,那也不算什麼難事,大師現在可要攔阻麼?”

  那老僧淡然一笑,道:“少林寺清規森嚴,女施主未闖入寺內之前,貧僧決然不敢攔阻。”

  說完,陡然閃向一側,讓開去路。范雪儀眼看那老僧讓開,舉步向前去。范雪君手扶在妹妹肩頭之上,緊隨而行。左少白手握劍把,緊隨在范雪君的身後。

  穿越過一片松林,是一道白石鋪的大道,巍立著少林寺的高聳大門。兩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和尚,一排橫立寺門之外。

  范雪君高聲說道:“諸位請讓讓道,我們朝山進香而來。”

  兩位和尚相互望了一眼,上面一僧接口說道:“諸位可是金刀門中人?”

  范雪君道:“兩位大師有何見教?”

  左面一僧接道:“適才有金刀門中人,投柬拜山,貧僧職司知客,奉命迎接高賓。”

  范雪君道:“不錯,我們都是金刀門中人。”

  左面一僧道:“那位是金刀盟主?”

  右面一僧雙掌合十,冷冷說道:“少林寺中規矩,不許女子入寺,不論女施主是否金刀門中人,都無法進得少林寺。”

  和尚舉動十分禮貌,但語氣卻是一片冰冷。

  張玉瑤道:“還有一個規矩,大師忘記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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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10:52:09 |只看該作者
二〇八

  右面和尚冷冰冰的說道:“什麼規矩?”

  張玉瑤道:“如是對方憑著武功,闖入你們少林寺中,那是無處不可去了。”

  那和尚臉色一變,道:“不錯,只要姑娘有信心能夠闖入少林寺中,就是敝寺方丈靜修之室,姑娘也可照去不誤了。”

  張玉瑤唰的一聲,抽出背上長劍,道:“范姑娘,他們蓄意阻攔,那也不用和他們多費口舌了。”

  目光一掃二僧,接道:“兩位大師也請亮兵刃吧!”

  右面那和尚冷笑一聲,道:“咱們師兄弟赤手空拳接姑娘幾劍,也是一樣。”

  張玉瑤左手一領劍訣,道:“你們兩人打我一個,不用兵刃,那也不算吃虧。”

  長劍一揮,閃起了一朵劍花,正待刺出,突然又停了下來,道:“還有一件事,必得先說明白。”

  左面一僧,道:“女施主請說吧!”

  張玉瑤道:“咱們動手相搏,是以命相拚呢?還是點到就算?”

  左面一僧道:“這個悉由姑娘作主了。”

  張玉瑤想了片刻,道:“這麼辦吧!咱們點到就算,但如萬一有人受傷,就算那人倒霉。”

  兩個和尚齊聲應道:“姑娘有什麼高明劍招,儘管施展就是。”

  張玉瑤揮手一劍,刺向右面一僧,左掌一揮,擊向左面一僧。二僧齊齊一閃,避開掌劍,各發一掌,分由兩側擊來。

  張玉瑤一矮身子,避開兩掌,右手長劍反向上面揮去。閃起兩朵劍花,分襲右面一僧前胸處兩大要穴。她心中覺著右面一僧,最不順眼,是以攻出的劍勢,專找右面一僧。

  這兩個僧人,乃少林寺中正副知客,武功十分高強,兩人原未把張玉瑤瞧在眼中,但動手二招,已然覺出不對,趕忙凝神拒敵。就這一念輕敵,已被張玉瑤搶去先機,劍勢專攻右面一僧,左掌卻拒擋左面一僧的攻勢。右劍左掌,一攻一守。

  張玉瑤劍勢凌厲,十合之後,右面一僧已然被迫得有些應接不暇。右面一僧又勉強接得幾劍,顯然有些手忙腳亂,一個失神,右袖被刺中一劍,唰的一聲,對穿而過。

  兩個和尚不約而同向後躍退五尺,道:“姑娘劍術高強,儘管請過。”

  張玉瑤收了長劍道:“這麼看來,少林寺中和尚,還不失名門大派的風範。”

  兩個和尚只窘的臉上飛紅,道:“我等職司甚低,微不足道,但重重關頭,一道強過一道,姑娘不用太過高興。”

  張玉瑤微微一笑,道:“多承關注了。”

  仗劍向前行去。兩僧門讓兩側,果然不再攔阻。行約數丈,忽見萬良急奔了過來。他來勢奇怪,轉眼之間,已到了群豪身前。

  范雪君停下腳步,問道:“什麼事?”

  萬良道:“老朽已把盟主拜柬,投入少林寺中。”

  范雪君道:“何人接收拜柬?”

  萬良道:“達摩院的主持。”

  范雪君道:“你沒有見到那少林寺的方丈麼?”

  萬良道:“一個白髮老僧,自稱達摩院的主持,受他們掌門方丈之命,代表接見。”

  范雪君道:“他說此什麼?”

  萬良道:“那老僧對咱們一行舉動,似乎十分瞭然,接過拜柬之後,瞧也未瞧,就說少林寺向不接見女客,咱們雖是按照武林規矩,投柬拜山,他也無法破例,必需按照寺中戒規行事。”

  張玉瑤道:“什麼戒規?”

  萬良道:“憑著武功,闖入少林寺中。”

  張玉瑤道:“這麼說來,是非得動武打進去不可了,哼!早知如此,那也不用投柬拜山了。”

  萬良道:“不過,那老僧在我離寺之時,告訴過我一句話,他說,他雖然無法破例,但他亦將盡力助咱們進入少林寺中。”

  范雪君緩緩說道:“那是說,他將在人手調度方面,儘量給咱們幫助了。”

  萬良道:“大概如此吧!”

  左少白接道:“黃榮何在?”

  萬良道:“現在少林寺中。”

  左少白一縱眉,欲言又止。

  萬良低聲接道:“少林寺中,規戒森嚴,既然不肯接咱們入寺,只怕難免一場搏鬥,姑娘也該調派一下人手,最好是點到為止,不要傷了少林寺中僧侶。”

  范雪君道:“就依你之見。”

  萬良道:“老朽先回寺中,等候姑娘。”

  范雪君道:“好吧!如寺中有變,立即通知我等。”

  萬良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范雪君道:“張姑娘已經勝了一陣,下一陣讓給盟主出手。”

  張玉瑤已知左少白武功強過自己甚多!應了一聲,退了下去。左少白大行兩步,走在前面,帶頭而行。

  只見那少林寺大門敝開,一眼可見寺中深長的院落,和夾道松柏。左少白昂首挺胸,直入寺門。

  張玉瑤護著范氏姊妹居中,高光帶著四個紅衣劍手,抬著閒雲大師和黃鶴周正,走在最後。剛剛進得寺門,突聞一聲高昂的佛號,傳入耳際,大門後面,疾快的閃出了四個手執禪杖,結成了一片杖影。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四僧禪杖,各自著了一劍。

  四僧心頭一震,道:“這人好快的劍勢。”

  這四人同在達摩院中學藝,武功也在伯仲之間,感受和反應。幾乎是一般模樣,齊齊揮動禪杖,襲擊過來。

  四僧齊出,結成一片嚴密的杖影,不論何人,遇到此等攻勢,必得是收劍而退,但左少白卻是大不相同,不但不退,反而揮劍而進,長劍護身,疾快的向前行去。身隨劍走,靈巧無比的一個轉身,欺入四僧身前,長劍左右一擺,分刺兩僧。

  四僧手中禪杖,十分沉重,適宜遠攻,左少白欺近了四僧身側,四僧那沉重兵刃,反而成了累贅,運用極是不便。左少白連攻十餘劍,削落最左一僧的一片袍袖。另外三僧,雖然無傷,但亦被迫的走馬燈般,團團亂轉。四僧又勉強支持了幾個回合,似是自知不敵,齊齊退到兩側。

  左少白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劍身之上,欠身說道:“諸位大師承讓了。”

  大步向前行去。張玉瑤、范氏姊妹、高光等魚貫而入。四僧八雙眼睛,呆呆的瞧著幾人,也不多問。

  要知嵩山少林本院,一向被武林中視作武學薈萃之地,四僧連手,仍然敗在左少白的劍下,實在是大失顏面的事,照著武林規矩而論,四僧既然認敗,那就無權過問來人。

  四個紅衣大漢,抬著兩具軟兜,走在最後,四僧雖然瞧得心中疑慮重重,但也只好忍了下來。

  左少白當先而行,走約五六支遠,大道突然折向左面行去。轉過彎子,只見一老、一小兩個和尚,並肩站在一起,攔住去路。

  那老僧穿著一件灰色僧袍,顎下白髯如雪,但臉上紅光照人,使人無法估出他的年紀。那年輕和尚看上去只不過二十左右,身穿月白僧袍,項間掛著一串念珠,背上斜背著一柄戒刀。

  那老僧合掌當胸,欠身高喧了一聲佛號,道:“老衲四律,和諸位施主見禮了。”

  左少白心中一動,想起了四戒大師,其人亦四字輩高僧,那是寺中長老了。急急還了一禮,道:“晚輩左少白,見過大師。”

  四律大師長眉微微一聳,道:“施主連闖了咱們少林寺數道攔截,那是足見高明,老僧奉命於此。施主如想通過,只有憑著武功了。”

  這幾句話,似是生生給逼了出來,有著言不由衷之苦。

  左少白道:“在下末學後進,如何是大師之敵?”

  四律大師道:“施主不用客氣了,老衲奉命守此要道,施主縱然能舌翻金蓮,也無法說得老衲自行讓路。”

  左少白道:“我等投柬拜山,並無惡意,只求一見貴寺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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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10:52:17 |只看該作者
二〇九

  四律大師道:“施主多言無益,還是憑武功闖過去吧!”

  左少白道:“晚輩和四戒大師,有過數面之緣,老禪師,乃四字輩的高僧,想必……”

  四律大師接道:“老衲不善詞令,亦不喜多言,施主如是自忖不是老衲之敵,請退出少林寺吧!”

  左少白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這和尚有些奇怪,好像很怕和我說話。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既然如此,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四律大師回顧那小和尚一眼,道:“這施主既要賜教,你還不亮出兵刃。”

  那年輕和尚應了一聲,翻腕拔出背後戒刀,道:“小僧平雲,請施主賜教。”

  左少白心中暗道:大約他是自恃身份,不願親自出手。長劍一揚,道:“小師父儘管出手”。

  平雲也不客氣,戒刀一揮,斜斜插向前胸。左少白長劍斜起,直向戒刀上拍去。

  那小和尚出手一刀,看似平庸,實則暗藏著甚多變化,眼看左少白長劍向刀上拍來,刀勢一沉,斜裡翻了上來,鋒刃變向,直向左少白握劍右腕之上斬去。

  左少白心中暗吃了一驚,忖道:“這和尚年紀不大,刀法怎的如此詭奇。”心中念轉,手中長劍,卻用出了王道九劍中一招“祥雲繚繞”,劍勢一轉之間,突然幻出了一片劍花,金鐵交鳴聲中,封開了那小和尚手中戒刀。

  左少白一劍撥開了小和尚的戒刀,已知遇上勁敵,回劍還擊,唰唰唰,連擊三劍。要知那大悲劍法,乃劍術至高無上的奇學,三劍出手,登時現出一片劍花。那和尚本是連刀主攻,此刻卻攻守易勢,變成了防守。

  左少白施展開大悲劍法,處處搶制先機,那和尚登時被迫的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四律大師冷眼旁觀,瞧了一陣,搖頭說道:“你不是這位施主的敵手,快退下來。”

  那小和尚倒是聽話得很,疾攻兩刀,倒躍而退。

  四律大師道:“阿彌陀佛,施主劍術精絕,小徒非敵,看來只有老衲領教幾招了。”

  左少白道:“在下如何能是老禪師的敵手?”

  四律大師道:“施上不用謙讓了,只要你闖過老衲一關,即可見到敝寺方丈,沿途之中,再無攔阻之人。”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施主見著敝寺掌門方丈之時,卻是處在危險無比的環境之中。”

  左少白暗自奇道:“這番話,無疑說明了少林寺中對付我等的安排,不知他何以竟然會說了出來,實叫人難辨敵友。”

  只聽四律大師接道:“老衲話已說完,施主可以出手了。”

  左少白心中還有猶豫,耳際間卻傳過來範雪君的聲音,道:“此刻寸陰如金,最好不要再拖延時間了。”

  四律大師右掌一揚,道:“施主既是不願落得搶先之名,老衲就先出手了。”

  呼的一聲,右掌直向左少白拍了過去。

  §第四十六章 舌劍唇槍

  左少白若有所悟的啊了一聲,揮劍迎了上去。四律大師一挫腕,收回掌勢,但左掌卻緊隨右掌之後推了出去。左少白劍勢速變,閃起一片寒芒,追向四律大師捲了過去。

  四律大師低聲讚道:“好劍法。”

  他雙掌連環劈擊出手,一雙肉掌之上,帶起了兩股潛力,逼的左少白劍勢不能近身。

  左少白心中忖道:這和尚功力果然驚人得很。手中劍勢一緊,攻勢更見凌厲。

  四律大師的武功雖高,但左少白的劍勢,變化萬端,奇奧莫測,仍然被那重起的劍勢,困入了一片光影之中。

  惡鬥十餘個回合之後,四律大師突然一揮僧袍衣袖,打出一股強猛無比的暗勁,逼開了左少白的劍勢,倒躍而退,閃到一側道:“施主劍術高強,老衲非敵,儘管請過吧!”

  左少白心中暗道:“他明明還有再戰之能,罷手不戰,那是存心讓路。”

  心念暗轉,抱拳一禮,道:“老禪師承讓了。”

  大步向前行去。四律大師和那手執戒刀的小和尚,又向後退了三步,把大道全都讓開。范雪君等緊隨在左少白的身後而過。四律大師說的果然不錯,沿途之上,再無攔擋之人。

  行約一里左右,果然忽然一變,只見一座高聳的大殿,屹立在前。殿門大開,群僧分列,中間坐著一個身披黃色袈裟,神情壯肅的中年和尚。

  左少白凝目望去,認出正是回雁峰上見到的一痴大師,此刻披起了那件黃袈裟,看上去更為莊嚴些。

  只見一個站在大殿外面的中年和尚,回身望著大殿說道:“金刀盟主,已闖過寺中攔阻,逼近大殿,恭請掌門人裁奪。”

  一痴大師回顧了身旁一個身披藍袈裟的和尚一眼,那和尚說道:“依照寺中戒規,來人既能闖過寺中攔截,不論男女,理應以禮相待,迎入殿中。”

  一痴大師道:“好,就依寺中戒規辦理,有勞師弟代我迎客。”

  那身披藍袈裟的和尚應了一聲,大步出殿,迎上前來,說道:“貧僧一清,奉諭代我掌門迎客。”

  言罷,合掌一禮。

  左少白抱拳一禮,道:“有勞大師。”一清大師閃到一側,道:“諸位請入大殿待茶。”

  左少白回頭望著范雪君道:“姑娘……”

  范雪君接道:“咱們拜山而來,理該入境隨俗才是。”

  當先向大殿之中行去。

  張玉瑤乃還劍入鞘,緊隨在范氏姊妹身側。

  一清放過了范雪君,左少白等,攔阻了四個紅衣大漢道:“四位抬的何物?”

  高光接道:“人。”

  一清大師呆了一呆,道:“什麼人?是死的還是活的?”

  高光道:“自然是活的了。”

  一清大師道:“既然活的,為什麼要用黑布蒙掩起來?”

  高光道:“如是到了可以掀開黑布之時,我等自會揭開,用不到大師費心。”

  一清大師搖搖頭,道:“敝寺掌門方丈,是何等尊貴,諸位雖然是闖過了攔劫而來,可見敝寺方丈,但也該有個限度。”

  高光道:“什麼限度?”

  一清大師道:“把四人抬的東西,留在大殿之外。”

  說話神情,似是已毫無商榷餘地。

  高光望著一清大師,呆呆的站立著,半晌想不出一句話來。原來一清大師擋門而立,攔住了進殿去路,除了依照他吩咐之外,只有強行闖入殿中一途,照此時此情,是否應該出手,高光卻是難作主意。

  但聞范雪君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既是不能進殿,你們就守在殿外吧!”

  高光緩步退了下去,喝令四個紅衣人,放下竹兜,就在殿外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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