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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一痴大師道:“不錯,本座也不是在那煙雲峰上,初會閒雲前輩。”
范雪君冷笑一聲,道:“大師最好不要插口,讓他直說下去如何?”
一痴大師怒道:“如是他胡說八道,本座豈能不糾正麼?”
范雪君道:“大師對閒雲大師的每一句話,都加以解釋,豈不是自暴陰謀了麼?”
一痴大師臉色一變,道:“女施主如再胡言亂語,老衲就難再忍受下去了。”
四戒大師突然接道:“這位女施主對少林掌門方丈,如此不敬,那是存心來找我少林寺的麻煩了,別說我掌門方丈難以忍耐,就是老衲也不許你再多口。”
范雪君暗暗一笑,不再言語。她聰慧絕倫,一聽四戒大師之言,已知是那四戒大師明助一痴,暗中卻示意不要再多接口,想他必已有了證明閒雲大師身份之策。
但聞閒雲大師說道:“昔年那煙雲峰上之會,四方道兄,帶有兩位隨身護駕的弟子,如是老衲的記憶不錯,除你之外,還有一位法名一清。”
一痴大師道:“此事天下英雄皆知,那也算不得什麼隱密之事了。”
閒雲大師道:“老衲帶著本門逆徒法正。”
一痴大師重重咳了一聲,道:“那是峨嵋現在掌門之人,有誰不知道呢?我們要聽的是閣下如何證明你是閒雲大師的身份?”
閒雲大師道:“老衲數說煙雲峰上聚會往事,大師卻處處接口打岔,那是不許老衲說了。”
一痴大師道:“先證明你確是閒雲前輩的身份之後,再述說往事不遲。”
閒雲大師道:“你要如何才能相信老衲是閒雲大師呢?”
一痴大師道:“這個,本座也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要你能舉出一個證明,使我等公認你是那閒雲前輩,別說老衲了,就是我少林門中僧侶,都將對你敬重無比。”
閒雲大師道:“好,我峨嵋門中,有很多不傳之密的武功,老衲隨便解說兩樣如何?”
一痴大師道:“如是峨嵋門中的不傳之密,閣下說出來,我等也不知道。”
閒雲大師冷笑一聲,道:“老衲先仔細的述說一下煙雲峰上往事如何?”
四戒大師道,“既然那些施襲之人,並無驚人之技,何以大師和我那四方師兄,都被人殺死煙雲峰上,而且死狀奇慘,血肉模糊,無法辨認。”
閒雲大師道:“如若還能辨認,那些人的奸謀,也無能得逞了。”
四戒大師雙目中寒光一閃,但極快的又恢復了平靜之容,說道:“大師之意,可是說那四具屍體,都是假的了?”
閒雲大師道:“最低限度,老衲那具屍體不是真的了,由此推演,四方道兄、元真道兄和鐵劍彭兄等三人的屍體,也可能不是真的了。”
四戒大師強自壓制著心中激動之情,說道:“大師之意,是說老衲四方師兄,也和你一般的活在人世了?”
閒雲大師道:“我只說有此可能。”
四戒大師道:“老衲還有一事,心中不解。”
閒雲大師道:“好,你問吧!”
四戒大道道:“以道兄和老衲四方師兄、武當元真道兄的武功。何以會傷在別人手中?”
閒雲大師道:“我等先中了劇毒,而後遭人點了穴道,生擒而去。”
四戒大師道:“就老衲記憶所及,我那四方師兄赴約之時,已經有了準備,戒務十分森嚴。除了門下弟子們相隨護駕之外,連那茶碗茶壺,都是自行帶去,怎會中了劇毒?”
閒雲大師道:“不錯,在這聚會之初,老衲和四方道兄,亦曾想到這場聚會,事關天下武林安危大事,因此,不得不早作戒備,曾和四方道兄、無真道兄等相約,各選三名弟子,負責四周戒備,遇有可疑之處,立刻設法傳警,俾使我等有所戒備,那知仍然遭了暗算。”
四戒大師道:“有人混入了道兄等聚會之處,難道就沒有弟子傳警麼?”
閒雲大師突然縱聲大笑道:“如若老衲有了戒備,就算飲用下一杯毒藥,也未必就能毒到老衲,但如毫無戒備,那就有些不同了。”
兩道炯炯目光,投注到四戒大師身上,接道:“他們把奇毒之藥,下在那清泉新煮好的香茗中,而且剛好算計老衲等口渴之時,奉上香茗,老衲還記得,接過香茗時,老衲和四方道兄等,都是迫不及待啟用了兩口,才把茶杯放下。”
四戒大師道:“如若大師等留心一下那送茶之人,也許不會中毒了。”
閒雲大師道:“如是那人是你信任的弟子,你是否會對他動了懷疑之心呢?”
四戒大師高聲喝道:“道兄不可含血噴人,你們峨嵋門下,是何人送茶給你?”
閒雲大師也高聲應道:“劣徒法正。”
那法正大師乃當代峨嵋掌門之人,天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閒雲大師呼叫法正的名號,整個大殿的少林僧侶,心靈都似被一塊重鉛壓制著,半晌工夫,鴉雀無聲。
良久之後,四戒大師才長長的嘆息一聲,道:“道兄,這是一件很大的事,不但關係著整個的峨嵋清譽,而且也關係著武林大局,你不能隨便亂說。”
閒雲大師道:“老衲說的句句實言,你如是不肯相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四戒大師冷峻的說道:“似這等大事,豈能是一個人幾句話能夠使人相信的?”
閒雲大師道:“這個又和老衲的身份有關了,如若諸位相信我是峨嵋派上一代掌門人閒雲,自然會相信我的話了,如是諸位不肯相信老衲的身份,縱然說的歷歷如繪,諸位也是不肯相信了。”
四戒大師道:“你如何能證明你是閒雲大師?”
一痴大師道:“師叔說的不錯,這人身份不明,一派胡言亂語,分明別有用心。”目光轉動,回身瞥了身側兩個中年僧侶一眼,接道:“留下他徒亂人意,給我擒下,如遇抗拒,格殺勿論。”
二僧齊齊合掌應道:“敬領方丈法旨。”一躍而出,分左右撲向閒雲大師。
閒雲大師冷笑道:“老衲雖已殘廢,但武功未失,兩位想見識一番麼?”雙手拍出,分擊二僧。
兩股強猛的掌力,挾帶著輕微的嘯風之聲,分向二僧撞去。二僧做夢也想不到,一個雙腿殘廢,五官破碎的人。竟有著如此強猛的掌力,真氣疾沉丹田,收住了奔行之勢,揮掌接去。只覺那掌力強猛無比,二僧被震的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閒雲大師哈哈一笑,道:“老衲雖然殘廢,可是武功尚未失去,劣徒法正知曉了此事之後,只怕是寢難安枕,食不知味了。”
語聲微微一頓,突然抬起頭來,目注一痴大師說道:“如是老衲的記憶沒錯,那日送給四方道兄香茗之人,就是你了。”
這幾句話,說得明顯之極,無疑是指說一痴大師用毒殺師了。
一痴大師臉色一變,道:“何處瘋人,竟敢如此無禮。”右袖一揚,一片金芒,大如輪月,直向閒雲大師飛了過去。
四戒大師心知飛鈸之術,乃少林絕技之一,出手的力道,和一般暗器大不相同。不解個中內情之人,揮手去擋,必然要吃大虧,急急一揮袍袖,推出一股內勁,一擋飛鈸,高聲說道:“方丈手下留情,此人胡言亂語,辱及我少林掌門,那是該殺無赦了,不過,為了我少林寺清名,必得把此事追究個水落石出才是。”
只見那飛鈸繞著大殿打了半個圈子,突然折回向四戒大師飛去。四戒大師左手一推,劈出一股掌力,那飛鈸打了一個轉身,又自旁側倒飛過去。
左少白心中暗道:這是什麼暗器,怎的竟如活的一般,飛來繞去,仍是不會落下。但見四戒大師雙目圓睜,注定那飛鈸,目光瞬也不瞬一下。果然,那飛鈸打了一個轉身之後,又向四戒大師飛了過來。
只聽一痴大師冷冷喝道:“師叔擔擋本座的飛鈸,不知是何用心?”
四戒大師不理那一痴大師的問話,雙掌齊揚,連連揮出。兩股強猛的掌力,在空中交織成一股迴旋的力道,打在那金鈸之上。那旋轉的金鈸,經過四戒大師,連番掌力的劈擊之後,突然向下落來。
四戒大師右手一揮,輕輕把金鈸接在手中,說道:“方丈息怒,這飛鈸之術,乃我少林絕技之一,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拒,為了方丈的清白,為了我少林寺的清譽,老衲不得不出手救他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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