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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駱湘 -【龍舌蘭日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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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湘 - 龍舌蘭日出

她是可憐的現代灰姑娘——噢不,
灰姑娘再慘好歹也只有自己一個人,
她還附帶一個IQ一百八的天才小弟!
為了籌足贖身費好帶弟弟脫離繼母魔掌,
滿十八歲那天,她親自促銷自己的初夜,
而且相準超級金龜,一開價就是五百萬,
沒想到這個原本聲明不碰處女的男人,
一夜之間就「物盡其用」地燃燒好幾回,
害她全身酸痛差點下不了床!
而他竟還意猶未盡,與她定下五年之約,
把她養在他的豪宅裡當廚娘兼床伴?!
好不容易契約期滿,她終於重獲自由,
沒想到卻遭債務纏身的色狼上司設計,
下藥迷昏後赤裸裸的獻給了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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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她是可憐的現代灰姑娘——噢不,灰姑娘再慘好歹也只有自己一個人,她還附帶一個IQ一百八的天才小弟!
為了籌足贖身費好帶弟弟脫離繼母魔掌,滿十八歲那天,她親自促銷自己的初夜,而且相準超級金龜,一開價就是五百萬,沒想到這個原本聲明不碰處女的男人,一夜之間就“物盡其用”地燃燒好幾回,害她全身酸痛差點下不了床!
而他竟還意猶未盡,與她定下五年之約,把她養在他的豪宅裏當廚娘兼床伴?!
好不容易契約期滿,她終於重獲自由,沒想到卻遭債務纏身的色狼上司設計,下藥迷昏後赤裸裸的獻給了債主……
楔子
十八歲,一個多麼具有意義的年歲。
十八歲,可以抽煙喝酒嚼檳榔、可以與人上床翻滾不犯法、可以搬出家門一去不回頭,可以……。
只要年過十八歲,好像什麼事情都變得可行了。
站在高級酒吧門口,蘭日初拉了拉身上這襲橘紅色低胸小禮服,有點不習慣夜晚的涼意不斷經由領口灌進。
今天,她終於也年滿十八歲了。
挺身抖落隨夜色降臨在自己肩上的瑟縮,她於是伸手緩緩推開酒吧大門…
「小姐,對不起,請讓我檢查您的身分證。」馬上有服務生對她的生嫩感到懷疑,上前確認她是否已達合法飲酒的年齡。
「我滿十八歲了。」彷佛早有準備般,蘭日初掏出預備好的粉紅色證件。
上面記載的出生月日和今天一模一樣。
「抱歉耽誤您時間,裏面請,謝謝。」
酒吧昏黃的燈光照得蘭日出精緻嬌柔的臉龐有些泛紅,四周空氣中懸浮的酒氣在在提醒她─她此行的目的。
「小姐要點些什麼酒?」見她隻身一人坐在離吧臺最近的桌位,酒保只看一眼便猜出她是那種一滿十八歲,便迫不及待想嘗嘗成年滋味的小女孩。
事實上蘭日初也的確是如此。
但她主要的目的並不是喝酒,喝酒只是壯膽,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先等我看看酒單再說好了。」拿起豎立在桌上的酒單,上頭五花八門的雞尾酒名瞧的蘭日初兩眼發昏。
纖指逐一劃過每個華麗的名字,最後停在其中一個帶點熟悉的字串上。
就這個吧!
「麻煩請給我一杯,龍舌蘭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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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00:05: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日初,妳又跑去打工啊!」剛踏出補習班便在街上遇見已畢業的同窗,昔日同學甲揮手招呼剛下班、正準備趕回家的蘭日初。
纖瘦的可人兒停下腳步回應同學的招呼。
「是啊!」為了溫飽,除了上學,她幾乎將所有的時間花在打工賺錢上。
蘭日初不是沒人依靠的孤兒,她上有繼母一尊、下有繼妹一枚、親弟一位。說她家不有錢,不,她家「曾經」還算有錢,爸爸是員警收入穩定且薪水不低,但卻在她國中時發生意外去世,所有財產和政府撫恤金都落到繼母手中,而繼母一分一毫也不想將錢花在日初及月洛身上,她只愛自己的女兒蘭巧卉。
她算是個現代灰姑娘,不,她比灰姑娘還慘,至少灰姑娘再慘也只有自己一人,她底下卻還有個智商超過兩百、好學不倦弟弟。以前爸爸的同事多少會接濟他們姊弟一點,可日初考慮到自家的有進無出,後來選擇婉拒大家的好意義,自己兼一堆差、打一堆工為才十三歲卻已在讀大學的弟弟付學費、書籍費。
繼母根本不想讓月洛讀大學,也不想讓自己念高中。她一直認為養他們是她的負擔,他們該早早出社會工作賺錢回報她、供她女兒享樂。
「有沒有搞錯啊!再過幾天就要聯考了,妳還要去打工!」同學甲為她抱屈,日初在校成績並不差,若能多些時間讀書肯定能考上好大學、畢了業也能找到好工作,何苦現在就急著賺錢養家?
「沒辦法,我媽又準備要向我要錢了。」而她賺來的錢,一半拿來養活自己和弟弟,另一半全進了繼母口袋。
有時日初真懷疑她都已經那麼有錢了,何必再向她討錢?
幾千萬撫恤金可不是筆小數目。
「我說日初,妳何不搬出來自己住,幹麻執意留在家裏讓那女人虐待?」
「我也想啊!可是那女人扣留我弟當籌碼,硬是逼我留在家裏供她使喚。妳也知道我弟未成年,監護權還在她手上。」日初說的好無奈。
她當然想搬,可是力不從心,她拋不下弟弟。
若讓月洛繼續留在那個沒有她的家,他肯定會成為第二個自己,整天忙著做事、供那裏個女人使喚而更沒時間讀書。
她並不想讓這樣一個天才殞落。
「那妳幹脆對症下藥,看能不能用錢為他贖身,反正再過不到一個月妳就滿十八歲了,到時她治不了妳、妳也有了法定撫養能力。」
「五百萬。」
「什麼五百萬?」同學甲一時聽不懂蘭日初說的數字意義。
「要她交出監護權,除非我還清她養我弟十年的費用─五百萬元整。」
「五百萬!她會不會太獅子大開口了點,養一個小孩十年要五百萬!她幹脆去搶銀行算了。」日初到哪去生出五百萬贖她弟?
「該去搶銀行的應該是我吧!」蘭日初糾正同學甲的主詞。
「天啊!我不知道那女人竟然恐怖到這樣。日初妳真是太偉大了,竟然可以在她的魔掌下存活這麼多年。」
「不然又能怎樣?」蘭日初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她只是命稍微韌一點而已。「太晚了,我得趕緊回家,以免又被鎖在門外。」
她身上可還有從別人那裏要來的原文書,準備帶回家給月洛讀的。
「那妳快走,回去多休息點,千萬別累倒了。」
「這麼多年累積的經驗,要累倒我還真不是普通的難事。」日初自嘲地說給昔日同窗聽、也說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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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鎖門前一刻進家門,蘭日初沒理會在客廳大呼小叫的繼母,將薪水袋往桌上一扔便拐進了自己和弟弟共用的房間。
「月洛,你要的書我幫你借到了。」
「多謝了,姐。挪,我幫妳做了重點整理,妳趕快趁這幾天背一背,能撈幾分算幾分。」蘭月洛小小年紀的眼睛裏閃著與他外貌不成比例的精明成熟。
除了身子,他無疑已是個小大人。
蘭日初收下資料夾,凝眸望著月洛好半晌,沒有說半句話。
「怎麼了?」發現日初的異常,月洛分神由桌前一迭數學方程式中抬頭問。
自己從三歲起便在姊姊用雙手撐起的世界裏安心念書,月洛最關心、最敬佩的人就是蘭日初。
在他這數理天才眼裏,愛因斯坦也沒有姐姐偉大。
「月洛,幾天前你的指導教授約我見了面。」
「你可以不必理他。」月洛眼裏流星般閃過一絲悵然。
他當然知道老教授找姐姐的目的是什麼,可他不想再增加姐姐的負擔。
姐姐還年輕啊!沒道理為了他,什麼青春都沒嘗到。
日初腦裏飛快地閃過老教授和她談的話。
教授說月洛留在臺灣沒什麼前途,他太聰明瞭,應該到國外接受更好的教育、找更好的工作。還說他有親戚人在美國,沒有小孩,願意代為照顧月洛,而他自己可以幫月洛安排好所有學校事宜,蘭家只需出學費及生活費。
學費及生活費,這就是蘭日初即蘭月洛最灰心的地方。
他們哪來的錢出學費及生活費。
「月洛,老實告訴姊姊,你想不想出國?」
「我……不想。」月洛強壓住心頭那股衝動,撇開頭說出違心之論。
他怎麼會不想?
窺見弟弟內心的掙紮,日初心疼不已。
月洛還那麼小,應當還屬於童真的年代,卻被迫必須提早學低頭,割捨自己的夢想成全現實。「說實話,月洛。」
「我說,我不想出國。」月洛忍不住朝日初嘶吼。「不想不想不想。」
「你還這麼小,留在國內是沒有公司會雇用你的。」
「姊姊,你只需花送我出國十分之一的錢讓我讀完研究所,年滿十六歲我就能獨自出去賺錢,到時那女人也不能再刁難妳什麼。」
「可是……」
「沒有可是,就是這樣。」
見月洛的態度不容置喙,日初只得將其他未說出的話往肚裏吞。
稍晚,沐浴時,萬千念頭在蘭日初心中盤旋。
其實月洛的出發點並沒有錯,要送他出國,自己必須先取得他的監護權,否則繼母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花掉了那五百萬,接下來的出國費用少說也要兩百萬,老教授說他可以讚助五十萬,還有一百五十萬,光靠打工打個五年也打不出這麼多錢。
所以說,就算月洛說他想,她也沒那能力辦到。
出了浴室,日初不經意地望見客廳墻上的月歷,六月底了,她的生日在七月初,剛好和大學聯考尾聲同一天。
等考完聯考,她就真的成年了。
成年……
一個念頭在蘭日初心中抵定,只要成年,似乎什麼事都變的可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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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遲到了。」吧臺角落,曲碩修斜睨晚了將近一小時才到的男人。
「加班。」莫危拉開椅子落座,對於遲到一事再度搬出相同理由打發。
反正他也沒其他理由可以替換。
「是喔!又加班。真不知道你們公司聘那些職員是做什麼的,一年到都要勞駕你這位老闆加班。」曲碩修半開玩笑地道。
「我又不是你,在外邊玩個幾年回家就有大位子擺在那等你座。」這位風流事一年四季不間斷的曲大少,正是臺灣前幾大集團─「曲氏」集團的少東。
莫危和他是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
「唉!你以為那位子人人愛坐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好嗎?」曲碩修反駁。
他平生最大的志願就是當只糜爛的牛郎,醉生夢死在女人的溫柔鄉裏。
「我要你找的人呢?」
「喂,你以為那很好找嗎?單憑你開的第一項條件,就可以打掉一大半人選了。你以為這年頭妓女都是不愛錢、不愛帥哥的嗎?」曲碩修哇啦啦地抗議。
說到這件事,就讓他有一肚子苦水要吐。
他是開牛郎店沒錯,找男人他最行,至於找女人,哼哼,這可有待商權。
「辦事不力,換做我公司你早該卷鋪蓋了。」
「我說老兄,不過就一晚嘛!大方點不會怎樣,等你憋過頭成了「永垂不朽」的男人,那可真的是會怎樣了。」橫豎他又不是沒錢,何必這麼斤斤計較。
白手起家的莫危目前是商界最具徵服力的新秀,旗下的銀行、證卷公司及船運業實力堅強,新成立的餐飲連鎖也不惶多讓。
他家那尾老活龍每次見到莫危大嘆可惜,早知當初莫危一畢業從國外歸來便將他攬進集團裏,現在的曲氏肯定會更加大綻光芒。
「哼!」一記鼻音過後,吧臺角落再度回復平靜。
兩位男士各自喝著各自的酒,想著各自的事,直到某人靠近……
「請問,這位元先生需要女人嗎?」蘭日初話方出口就想咬掉自己舌頭。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被問的人肯定認為她瘋了。
果真,其中一位男士帶著詫異轉頭。
曲碩修!大魚,她這樣瞎碰竟也給她摸中尾大魚!
日初不斷在心底替自己的好運氣喝採。
剛巧她的位置就在他們倆人後面,耳朵自然而然將兩人的對話一滴不露地全盤接收。日初自其中判斷出有人似乎想找女人解精力,而她自願當那只雞。
「小妹妹,是誰放妳進來的?」
「抱歉,今天我剛好成年。」蘭日初豁出去了,既然陪座的是曲大少,旁邊那位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去,她得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我是第一次。」
曲碩修口中的威士卡差點噴出來,第一項就出局了。
「這位龜毛男不碰處女。」事後負責多累人啊!
他自己也不碰沒經驗的女人,錢都花了,當然要找點有樂子的。
「處女有什麼不好,身子幹凈沒染病,更可以滿足男人的虛榮心。」日初說的頭頭是道。「況且有些男人就是喜歡青澀的小毛頭。」
「我很肯定他不是那種男人。」
身旁那位被談論的主角仍舊用背部向來者打招呼。
「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不是那種男人?」
「小妹妹,如果妳真的那麼需要,麻煩去西門町,那兒客戶會比較多。」
「他們付不起我要的價。」日初一點也不打算遮掩她的企圖。
她賣自己,還專挑有錢男人,圖的就是那傳言中高額的初夜費。
為此她可作足了功課,看了一堆商業名人雜志、研究他們常出沒的地方,憑借自己的好記性將那些金龜面貌全輸入腦中,免得賣錯人。
眼前這位曲大少無疑在她的金龜榜上有名,而且還是前三名。
「如果這位先生不想要,我不介意你代他接收。」見兩人不為所動,蘭日初進入不擇手段的地步,硬塞也要將自己塞給他們其中一人。
話是她先起頭的,如今她已沒了退路。
「妳要多少?」終於,一直用俊挺背部和她打照面的男人出聲了。
「你肯出多少?」
「你要她?」聽見好友開口,曲碩修再次哇啦大叫。
「妳幫自己標個價,我才好決定要不要選購。」在莫危眼裏,像蘭日初這種主動勾搭男人的女人,和架上的貨品沒兩樣。
可以任君挑選。
「五百萬,你要不要先驗貨?」
「五百萬!」一旁的曲碩修又開始鬼叫了。
一個晚上五百萬,瘋子才想要!
偏偏,就是有人搶著當瘋子。
「妳胃口真大。」挾帶著濃濃鄙視,男子轉過身。
見到那張臉,日初馬上認出對方身分。
天啊!是莫危耶!又是一隻油滋滋的大金龜。
「五百萬太多了嗎?」就知道不能一次湊齊,可是若少了那到膜以後的價錢只會越來越低,第一次定要賣的夠本。「若你願意付現金,我可以再算便宜點。」
蘭日初默默盤算自己還要這樣嚇男人幾次才湊的齊錢。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理由,是父母病危還是公司快倒了?」平生地一次遇見這麼敢的女孩,即便是在國外也沒有,莫危決定和她耗上了。
「想套哪種劇情都行,重點是你到底要不要?」進入最後關頭,別瞧她說地一臉從容,其實日初覺得自己全身正在發熱。
剛剛那杯龍舌蘭日出逐漸發揮效用,橙紅色帶有柳橙味的飲品此刻正在她體內作祟,如願壯了她的膽、卻也熏了她的理智。
此刻日初真是太感謝父親母親給了自己不錯的酒量,而沒令她當場吐出來以致計畫毀於一旦。
「先去驗貨吧!」
「嘎?」
「好。」曲碩修和蘭日初的表情形成絕妙的對照組。
一個充滿驚嚇與不可置信、一個洋溢著得逞與心滿意足的笑。
「不用麻煩,酒錢他付。」莫危比比身旁已然驚呆的曲碩修,阻止了日初掏錢付賬的舉動。
「那可真是多謝。」省了她一筆開銷。
於是乎,就這樣,蘭日初釣上她預期以外的大金龜,朝目標邁進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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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呃,你要不要,先洗個澡?」一進飯店房門,蘭日初立刻怯縮了。
天!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竟然就這樣公然和商業大亨開房間,被狗仔拍到不知道會怎麼個報導法,學校應該不會追回她的畢業證書吧?
現下,房門已關,金主用他壯偉的身軀擋在門口,擺明要斷她退路……
蘭日初的慌張清楚地映在她那嬌俏芙容上。
「那可以等。」莫危微瞇起那雙冷眼。
這女孩既然有膽當著他面開天價,他也樂意陪她玩到底。
只要不上床,一切都可以。
「所以……?」日初咽了咽口水,考慮現在叫非禮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去她的不後悔,她後悔極了
「脫。」簡單的一個字,震斷了日初最後的掙紮。
見莫危離開門邊向自己走來,日初忽然覺得身後那張大床看起來好刺眼。
「我可不可以……」去浴室脫?
日初這回連話都沒得說完,那個動詞單字又出現了。
「就在這裏,脫。」莫危舉腿往前跨了一大步,決定她要是再不動作,自己就幫她代勞。
「你你你……你不要過來,我脫我脫,我現在就脫,你別動。」
顯然莫危這個舉動嚇壞了日初。
只見她驚惶地往後退,完全忘記自己身後就是豪華舒適的大床。
啪地一聲,日初跌坐在床面上,裙擺因此往上卷了點,禮服細肩帶掉了一邊。
「妳喜歡以退為進我也不反對。」
順著莫危的目光望下看,日初困窘地直想尖叫。
低胸禮服非常配合現在的情況─男高女低,讓高高在上的莫危吃盡霜淇淋。
天啊!這又是怎樣一個狀況?日初覺得自己心跳快停了。
她根本不知道扮演豪放女需要這麼多勇氣。
「我……」再度咽口水,感覺體內益發燥熱。
日初分辨不出是剛才那杯黃湯下肚造成的後遺症,還是莫危的眼光太犀利,犀利到彷佛可以穿透這件薄到不能再薄的小禮服,直接欣賞她的胴體。
她甚至不知道,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最容易引起男人遐想。
而眼前莫危就是個道地的男人。
此情此景,瞧在莫危眼底,簡直充滿了挑逗。
日初那雙小鹿斑比一般的眼神,徹底激起他的男性本能。眼前這青澀卻凹凸有致、發育成熟的女性身軀,更是每個男人都渴望的尤物。
不可否認地,她充分地利用了自己最傲人的本錢。
「還不脫?」莫危再次舉步向前,他等不及了。
「我……我這就脫。」怕他發火讓即將到手的五百萬泡湯,日初在心底催眠自己就當是在洗澡,哪有人洗澡不脫衣服的?
纖手緩緩拉下背後的拉煉,同落日般橙紅的衣服翩然落地,由於是低胸設計,日初裏面並沒有穿內衣,全身馬上幹凈到只剩一條底褲。
室內空調激起日初一身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以雙手環胸聊作遮掩。
抬頭,看見莫危深邃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瞧,日初渾身的雞皮疙瘩泛地越加兇猛。
也越覺窘困。
她忍不住出聲嬌斥。
「你要驗貨就快點,別再那裏拖拖拉拉。」
自己都已經不知羞恥到這種田地,這男人還真以為她是待競標的藝術品,從頭到腳細細打量,只差沒發出嘖嘖讚賞聲。
「小姐,要不要付錢享用的可是我,妳最好別激怒我。」莫危的語氣不急不徐,傲慢的態度氣煞了等於裸體的蘭日初。
些許淚光在她眼框裏打轉,股起平生最大勇氣,連之前開口問陌生人要不要女人時都沒此刻勇敢,日初倏地抓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回,抓起提包就往門口衝。
「我不賣了行吧!」
無奈有些事不是說不幹就能不幹的,就在離門口僅一步之遙的距離,日初被一隻精壯的手臂抓住,接著,被攔腰抱起。
「你要做什麼?」察覺自己身陷危機,蘭日初驚恐地尖聲叫道。
下一刻,她被拋上了那張豪華舒適的大床,輕柔的羽絨被感應到突臨的壓力而陷落下去。
待身子一離開箝制,日初第一個念頭就是逃離這張大床。
這回,她連床緣都沒機會摸到,馬上又被拖回原位,身上的小禮服早不堪折騰,皺成一團且退至膝蓋以上。
「妳認為我想做什麼?」壓住她的莫危不懷好意地說,同時伸手一扯,禮服瞬間離開日初的身體。
這下它不僅僅皺,而且也不能再穿了。
「你好暴力,那件衣服可是很貴的耶!」花了幾乎所有她的私房錢才買到的,竟然就這樣被他毀掉。
眼見搶救不成,日初心痛地哀嚎。
「等妳拿到了五百萬,要買幾件隨妳高興。」莫危壓住日初亂動的腳,轉眼間又褪去了她的底褲。
「你剛剛說什麼?」一心在為衣服哀悼的日初並沒有聽得很清楚,連自己嬌軀已然全裸的事實也未察覺。
「想不想要五百萬?」莫危停止了攻城掠地的舉動,轉身離開了大床。
「我……」少了他的體溫,日初這才發覺到自己全身一絲不掛。
冷空氣凍醒了她的神志。
五百萬,只要她再努力點,明天就能拿到,到時她便可以帶月洛離開那兒去過全新的生活。
至於後續的兩百萬,她也有較充裕的時間可以再想辦法。
如果今天不做,她一定會後悔,一定會……
「要,當然要。」日初拾回了在酒吧裏那義無反顧地決心,既然都到了這種田地,衣服也被扒光,她還在裝害羞個什麼勁?
瞧見她眼底展露的決心,莫危冷冽的嘴角微上揚。
「既然要,就先過來幫我脫衣服。」他坐上窗邊的單人沙發,示意日初過去服侍他。
「幫……幫你脫?」日初比較想說的是:你何不自己脫?
「不要就算了。」
莫危作勢要起身,日初立刻撲過去將他壓回椅上。
「我做,我現在馬上立刻就做。」
幸許日初以為速戰速決可以減免尷尬,或是她根本驚慌到忘記發抖。兩三下,莫危的襯衫落地;再兩三下,腰帶被抽走;一樣再兩三下,日初粗魯地扯下他的黑西裝長褲;然後又兩三下……
沒了。
日初停止動作,瞪著莫危身上唯一殘留的敝體衣物,臉頰冒紅開始發窘。
很個性的黑色三角褲,她不敢下手。
「怎麼停了?」詭笑地望向她,莫危自然知道她為什麼會停。
要一個處女作這種事,恐怕真有些為難。
「我不敢。」誠實是美德,她熱愛這種美德。
雖說之前她常常忘了這事。
「妳不脫掉它,五百萬永遠不會入妳的帳。」莫危的情欲已被眼前嬌美的女體挑起,精明的眼神漸漸轉為汙濁。
當日初站在自己身前,彎身解開他襯衫紐扣時,那近在眼前的蓓蕾誘惑得他熱血沸騰。什麼不碰處女、不碰主動黏上來的女人,什麼之前力行實踐的原則通通被拋到九霄雲外。
他要她,要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
他會讓她一夜間成為女人。
「那你可不可以,呃,稍微站起來一下?」這樣可能會比較方便。
蘭日初很小聲的提出請求。
莫危果真如她願站起身,日初紅著臉拉下他的內褲,與挺立的男性交目不到一秒鐘即迅速撇開眼,退至一邊低頭數螞蟻。
藉由影子判斷出他的接近,慌張迷亂間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待日初回神後,兩人又再度回到床上——
曖昧的男下女上。
莫危讓日初跨坐在自己大腿上,自己則靠坐床頭欣賞她混著害羞與害怕的嬌顏,那雙眼裏塞滿驚慌與不解,動也不敢動。
「發什麼呆?」
莫危低沉的嗓音喚得日初一陣輕顫,身體也益發僵直了。
「啊?」日初沒進入狀況,男女情欲這方面她完全還是個生手。
「動啊!」莫危懲罰性地動了一下腰部,讓亢奮的男性與日初做零距離的親密接觸,陣陣摩擦在下腹產生熱度,日初直覺地想避開。
「想去哪裏?」停止邪肆的動作,莫危將她壓回,不偏不倚正好就坐在兩人的敏感地帶上。
「自己動。」莫危再次下令
「你叫我自己動?」日初連聲音都開始發抖,她的第一次竟然要在如此「高等級」的情況下交出去?
她懊悔剛剛為什麼不點長島冰茶,辛口琴酒、伏特加、蘭姆酒加上龍舌蘭,那無與倫比的後勁肯定能讓自己成為床上蕩婦。
「在床上一向都是由女人伺候我,妳想和我上床就得這樣。」莫危的手仍舊牢牢鎖在日初的小蠻腰上。
「我不會。」嗚!她釣錯魚了。
在日初的觀念裏,男人都會進行全自動服務,女人只需躺在床上享受,偶爾嬌啼幾聲助興即可。
她哪裏料到會遇上這種「懶惰」的男人。
現在騎虎難下,由莫危壯碩上傳來的鼓動叫日初好生尷尬。
「不會?」莫危挑眉,很好,她真的很誠實。「看在妳如此娛樂我份上,我可以為妳破例。」
語方畢,日初的腰立即被提起。
「我不……啊!」來不及拒絕,下一秒,一陣比撕裂更痛徹心扉的痛灼傷了她的眼,日初忍不住痛叫出聲,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她的雙頰。
莫危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巨掌依舊緊扣住她,強迫來不及適應的日初陪自己共用魚水之歡。
「想哭就哭,哪個女人第一次不痛的。」固執地律動,莫危沉浸在極樂的感官世界中,不曾分心理會日初的不適。
「你……你這只沙豬!」日初痛到不行,只好動手搥打莫危。
「可是卻當得起妳的金主。」
身下進出的頻率越來越快,日初的粉拳越來越無力,直到莫危在爆發前一刻撤出她體內,日初才整個人癱倒在莫危身上啜泣。
「結束了?」意識模糊,日初虛弱地吐出幾個字。
身下的莫危揚起笑,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哪這麼快?剛剛那只是開胃菜而已。」
巨龍再次勇闖玉徑,日初吃痛的又是一陣嬌呼。
「妳開的五百萬可不是筆小數目,我不好好利用怎麼對的起這價錢?」
結果,初為女人的日初,隨莫危徹地燃燒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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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累,習慣在大清早起床做事的日初,隔天依舊準時清醒。
稍微動了動身子,感受到匝在自己玉體上的手臂以及渾身酸痛,再瞧瞧滿床淩亂,昨晚的記憶一一回籠。
日初臉紅地扳開阻止她離開的鉗制,下床進浴室梳洗。
鏡中的女人全身紅紅紫紫,到處都是被男人愛過的痕跡,說不害燥是騙人的,日初自臉至腳指全都紅透了。
考完大學聯考、成年、第一次進酒吧、混著興奮與憂愁喝下生平第一杯酒、趁著醉意第一次搭訕男人、第一次陪男人開房間、第一次和男人坦裸相對、第一次性經驗……
太多第一次集中發生在昨日,連日初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她就這樣將初夜給賣了!
任由水柱衝洗掉身上的墮落氣息,日初美麗的雙眸找不到共同焦距。
她是真的想將月洛送出國、想讓他的天賦得到完整的開發、想讓他過好生活。
至於自己,只要聯考放榜後能有公立學校讀,她也沒什麼好強求的。反正大學四年,她還是得靠這雙手打工度日。等出社會找到工作、賺夠了機票錢,她有考慮過要去美國找月洛……
可這些願望,都要等過了今日才能實現。
而即便是過了今日,日初明白,她仍須等上好些年、仍需努力好些年。
關掉蓮蓬頭擦幹身體,踏出浴室,床上的男人也醒了。
「這麼早起,看來昨天我不夠賣力。」莫危背靠床頭坐著,就這樣和站在浴室門口的蘭日初對望。
只差沒點上一根薄煙。
「如果你覺得意猶未盡想續攤,費用並不包括在那五百萬裏。」
「妳還缺多少?」
「至少一百五十萬,多多益善。」日初發上的水珠滴落地面,剛沐浴出來的她真的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女孩。
沒有風情萬種,只有清純嬌嫩。
「妳的胃口比我預想的還大的多。」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日初邊說邊繞過有他盤據的大床,於梳粧臺前吹起烏黑秀發。
經過昨夜,她看開了。
要拿男人的錢,就要先別怕他們,橫豎不久之後她還要面對其他男人。
「我再問妳一次,妳的理由是什麼?」
六百五十萬,救一間公司尚嫌不足;若是要救人,她不可能這麼悠哉。
「你不會相信的,講了也是白講。」日初邊吹頭發,邊由鏡裏審視他。
扣除昨夜他的需索無度,憑良心說,莫危勉強算及格。至少他沒在隔天一早,丟下張填了數字的支票、或是根本沒填的空白支票,拍拍屁股走人。
「我可以調查妳。」
「你又不知道我的名字。」日初顯然將莫危看的太低。
「蘭日初,蘭花的蘭、旭日的日、初始的初,現年十八歲。」
日初猛地轉頭,看到他手中、自己的身份證。
「你什麼時候拿的?」
「妳進浴室後不久。」在她扳開自己手臂時,莫危就醒了。
「既然你看了,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自己只是個小人物,鬥不過像他這種有錢有勢的社會精英份子。
路總是為有錢人而開。
「如果妳的理由說服得了我,我可以現在就加高酬勞。」
「因為我娛樂了你?」日初關掉吹風機,拿起梳子輕梳柔美的長發。
她自認自己天生麗質,沒特別保養的頭發卻比別人還要滑順。
「或許。」莫危照樣保持原狀坐在床上。
「少誆我,虧錢的事,你們這種商人從來不做。」日初的第一志願就是進商學院,認為那會比較容易找到好工作,所以多少瞭解一些商場訊息。
據她所知,莫危精的很,一如昨夜。
「我也沒說要白白送給妳當小費。」一百五十萬的小費也還真貴的可以。
「所以?」
「我開給妳一千萬,五百萬買昨夜,五百萬買妳將來五年。」
「五年?」第一夜五百萬,之後每年一百萬,這會不會差太多?
「生活費會另外給。」莫危的口氣勢在必行。
若論昨夜,他戀上的是她的身體。加上今早,他也欣賞起她的靈魂。
「供吃供住?」蘭日初很順地談起條件。
誰管他一年一百萬是不是行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湊足一千萬,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這是一定要答應的啦!
「對。」
「可以出去上大學?」
「如果妳考得上臺北市的大學的話。」
「你的契約條款一定會定的很苛刻。」
「當然,我不做蝕本生意。」一下之意,他會徹底啃光她每一根骨頭。
「好,我同意。」管它苛不苛刻,這一千萬她要定了。
「那,為了慶祝我們達成的協議,今天就別出房門吧!」
「這是什麼鬼慶祝法!」
日初的抗議聲隨著浴巾脫落而漸隱,轉換成虛弱的嬌吟,以及喘息。
第一回合結束,躺在床上的日初模糊地聽見莫危撥了通手機到公司,告訴秘書他今天不去上班……
「我還沒吃早餐。」
「那可以等。」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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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成年就懂得徹夜不歸啦!」方進家門,羅美嬌諷刺的聲音即朝日初飛射而來,但這一點也危害不到蘭日初。
都成年了,誰還理她。
「我在和妳說話,妳那是什麼態度?」
「該有的態度。」此刻,日初身上所穿的這件淡藍色洋裝與小外套,是莫危於她下午第二次沐浴時,自行去飯店樓下的精品街挑的。
原本那件已經變成破布進了垃圾桶。
從沒接觸過名牌的日初被衣服標牌上的價錢嚇了一大跳,當場就要拒收。莫危卻威脅她若不收,就要光著身子回去,強迫她收下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妳最好不要忘記是誰把妳養大的。」
「我當然不會忘記。」和往常一樣,日初回了個很籠統的答案。
這時,蘭巧卉由客廳另一端拐了出來,看到日初身上那件衣服,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姊,妳那件衣服明天借我,我要穿去同學會。」
「妳還太小,不適合。」
「妳不借我一樣拿得到。」蘭巧卉被寵壞了,根本不懂什麼叫「別人的東西」。
「隨便。」多說無益,蘭日初徑自開了房門。
月洛依舊待在房裏讀書。
他的大學課程已經結束,論文也早在半年前就已交出去,之後半年單純就只是在等畢業。
「回來了?試考的怎樣?」雖然晚了一天,月洛一見姊姊回來馬上關心起她的成績。
「多虧你在考前熬夜幫我復習,我想公立大學應該是沒問題。」現在北較要緊的是能不能上臺北的大學?
有時想想,她還真感謝家裏有這樣一個免費的家教,
「別這樣說,要不是為了我,妳讀書哪會這麼克難?」他遞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生日快樂。」
「你哪裏有錢買這個?」收下紙盒,她心中充滿感動、
「之前一直沒能送件象樣的禮物給妳過,這次的生日對妳別具意義,我借著幫別人整理重點、考前復習存了點錢,才買了這個禮物,妳快拆開看看。」
蘭日初依言打開,裏頭是支鑲水晶女表,淡藍色的皮質表帶剛巧和自己身上的洋裝很相襯。
「謝謝,這很貴吧?辛苦你了。」她本想將紙盒妥善收好,但想到剛剛蘭巧卉說的話,決定將表戴起來。
「沒妳辛苦。」蘭月洛給了姊姊一個擁抱。
她的徹夜不歸讓他擔心了一整天。
「月洛,趁這幾天把東西收一收,姊姊要帶你搬出去住。」
「外頭那女人呢?妳要怎麼過她那關?」
「你別管,把東西整理好就對了,我們可能會先去你教授家暫住。」
「姊,妳到底……」蘭月洛眼底的疑慮加深。
他舉頭巡視姊姊的臉,視線慢慢往下移,在她頸間找到解答。
「那些男人是誰?」他知道五百萬不是小錢,光靠一次是不可能湊齊的。
他只是沒想到,姊姊會用這最快、最直接、也最叫他心痛的方法去籌錢。
「只有一個,沒有所謂那些。」蘭日初縮坐在床上,將臉埋進屈起的膝蓋裏。
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比妓女還妓女的勾搭男人,她覺得自己好墮落。
她做了月洛最壞的榜樣。
蘭月洛正在抽高的身軀來到她面前,身上穿著新洋裝的她比從前還要美麗許多、也滄桑許多,一旁拉煉末拉上的手提包裏陳躺著一張支票。
池拿超支票,瞧見上頭的數字與簽名:心中五味雜陳。
但無論如何,她都是他最尊敬的親人。
「姊姊。」他輕喚著她。
拾起頭,蘭日初並沒有哭,畢竟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妳的犧牲,將來我一定加倍還給妳。」
她沒有回話。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妳永遠是最偉大的姊姊,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最完美的。」十三歲的他鄭重的強調。
她還是沒有回話。
將支票放回手提包中,蘭月洛覺得自己送的禮物,和姊姊送給他的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這輩子,他欠姊姊的真的太多了。
「謝謝妳。」
謝謝兩字對他來說太沉重,而聽在蘭日初耳中卻是那麼輕盈。
原來不知不覺中,月洛不再是個小孩了。
「月洛,出國後別忘了寄信回來,告訴我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我會的。」
「明天我就去軋票,然後我們就搬出去,永遠離開這裏。」蘭日初相信在天上的爸爸媽媽會原諒他們的。
畢竟,唯有離開這裏,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好。」
慢慢地,夜深了,房裏的燈也熄了。
隔天,蘭日初拿著即期支票去兌現。
由於莫危開的是自家銀行的支票,櫃臺行員瞧見他的簽名著實驚了一下,抬頭看見前來軋票的是位年輕小姐,眼裏瞬間盈滿鄙夷。
不過蘭日初不以為意。
領出兩萬現金,另外開了個戶頭將剩餘的錢存進去。蘭日初沒有立刻去找繼母攤牌,反而先去找了位律師談好合約內容,然後又繞去教授家處理借住的事。
忙了幾天,等一切離家的後續作業都安排好,她才去領那五百萬。
這次,她被請進銀行的貴賓室,約莫半小時後,莫危的私人專屬律師推門進入,拿出已擬好的合約,她大略瞄了瞄就動手簽了自己名字。
錢都拿了,要不同意也不行,這份合約根本就只是個形式而已。
隨後分行經理親自送上她提領的五百萬,抱著一大包紙鈔,她約了委任律師到家裏和繼母立約,將所有牽扯斷幹凈,當天便將弟弟帶離那個早已不再是家的家。
傍晚,卸下少之又少的行李後,教授夫婦請他們吃了頓豐盛的晚餐。
看見老夫妻對月洛的關愛,蘭日初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她撥了通電話給莫危,請他讓自己待在教授家直到月洛出國。
莫危答應了她的請求。
一個半月後,蘭日初到機場送弟弟上飛機,教授夫妻陪他一同出國。等飛機消失在可以目視的範圍,提著和離家時一樣簡單的行李,她坐上莫危派來機場接她的林肯轎車。
她去酒吧的目的已然於今日完成。
而現在她必須面對的,是不在計畫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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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截至昨日為止,蘭小姐一共提領了七百五十八萬三千元現金。根據追查,其中五百萬於搬出蘭家當日交付其繼母羅美嬌女士,五十萬轉入其弟蘭月洛戶頭,兩百萬交由蘭月洛指導教授安排出國深造事宜,另外八萬三千包含律師費、蘭小姐自己的大學入學費及其他雜支。」
聽完報告,莫危示意秘書出去,對著桌上蘭日初的個人調查報告沉思。
蘭月洛搭乘的飛機應該已經離開領空,算算時間蘭日初也快到臺北市區了,或許他今天該早點下班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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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00:06: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蘭日初對莫危私宅的第一印象就是——大,非常的大。
明明只住他一人,傭人是鐘點的,沒有請管家,他的高級公寓卻是超過百坪的樓中樓。樓下有客廳、視聽室以及大得離譜的廚房,還有一間書房。樓上則是主臥室及兩間客房。由於位在頂樓,外邊還有座綠意盎然的空中花園。
隻身面對這樣一間大而空蕩的房子,她不覺有些微冷。
習慣性地踅進廚房,窗明幾凈的程度令她確信莫危甚少開夥。打開冰箱檢查,發現裏面除了啤酒,連顆水果影子都沒有。
不知道房屋主人願不願意讓她使用廚房?
距離下班時間還早,若莫危要加班肯定會更晚回家,她好奇地參觀起一間間房問,高級卻不失品味的裝潢十分賞心悅目。
最後她幹脆窩在書房裏,抽了一本架上的書打發時間。
七月底放榜填選志願,現在已經八月中,她已確定上了最高學府商學院,開學後這間書房可要天天接受她的求教了。
不知過了多久,莫危下班回到家,進門看見的就是蘭日初窩在他書房沙發上,對著一本商學概論看得津津有味的畫面。
「那東西等妳開學就會學到,不必急著現在懂。」他曲指敲了敲門板,打斷她的閱讀。
蘭日初一點也不訝異他會知道自己上了哪所學校哪個科係。
她的一切,肯定早被莫危摸得一清二楚。
「這麼快?我以為你至少會加班到七點左右。」
「為了慶祝從今以後家裏多了一個人,我特準自己今天不加班。」
「怎麼你的慶祝法這般奇怪?」上次的慶祝害她腰都快直不起來。
想到那兩日的荒唐,她小臉不禁微微赧紅。
「過了今晚妳就不覺得怪了。」
領著她回客廳,莫危這才發現她的行箱少得出乎他預料。
「為什麼不先整理行李?」
「你房間太多,我不知道要用哪間。」
「妳要用主臥室我也沒意見,只要晚上躺的是我那張席夢思就行。」
「考前可不可以例外?」她小聲發問。
他挑了挑眉沒有回答。
「好好好,你高興就好,當我沒問。」
變相的寄人籬下,蘭日初深知順從裝綿羊是最好的應對之道,免得莫危一個不爽要她還錢滾蛋,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
「嗯,請問你會常在家用餐嗎?」
「妳看廚房那樣子像是會嗎?」冰箱都可以空成那樣,連他自己都覺得冰箱和裝飾品沒兩樣。
當初實在不該買那麼大的冰箱的。
「那個,其實我想自己在家開夥,畢竟我習慣了。」
「如果妳不覺得累,家裏的設施隨便妳用。」
「包括那組電腦?」她眼都亮了,她除了在學校有機會碰電腦外,平日根本摸不到這類科技產品,家裏的電腦絕對輪不到她用。
「妳需要的話,我可以另外買臺筆記型電腦給妳。」
真大方。
蘭日初在心裏替莫危加了幾分。
「那我先向你道個謝了。」
「沒有問題的話,去換套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需要穿很正式嗎?」
「妳說呢?」難不成以為他要帶她去逛夜市?
「那很抱歉,我買過最正式的衣服被你撕了,你送我的那套被我妹有借無還,向她討回又是天方夜譚,所以我沒帶出家門。如果你不介意襯衫配牛仔褲,我可以現在去換。」她頭垂得低低的等著挨罵,畢竟那套衣服可花了莫危不少錢。
襯衫配牛仔褲?
他上下掃了她一回,結論是那和她現在穿的有什麼差別。
「不用了,就穿這樣。我再找時間請人送衣服來。」
最後,莫危換了一套休閒服,以配合蘭日初的襯衫配牛仔褲,兩人一起去他開的西餐廳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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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不用去上班嗎?」隔天早上,被壓榨一整夜、渾身虛脫無力的蘭日初伸手推推壓到自己身上又想再燃燒一回的男人,督促他上班千萬別遲到。
嗚!她嚴重懷疑莫危必須托人找床伴,是因為陪他共夜過的人都被他的好體力給嚇跑不敢續攤,只好找第三者出面混淆視聽。
「那可以等。」
又是這句話,她氣得踹他一腳,他輕松避開。
擒著蠶食鯨吞的笑意,兩人又燃燒了好長一回,
完事後,莫危覺得沒經驗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好,更少蘭日初是他在床上遇過最真實的女人,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上班!嗚,我的腰……」不小心太過激動,強烈席捲感官的酸痛打得蘭日初眼冒金星。
莫危根本是只未開化的野獸,一年一百萬真是太便宜他了,難怪他開支票開得那麼幹脆,一點也不猶豫。
「妳的腰怎麼了?」有人明知故問。
「你下去啦!」多年打工經驗訓練出她不錯的體力,玉褪抓穩時機一踹,終於成功將他鏟離作惡範圍。
但這動作同時也增加了她身體的負荷。
嗚,痛……
「我覺得累積一個半月的份還沒清幹凈,今天請假好了。」食髓知味的男人又想爬上床偷香一番。
她顧不得渾身痛楚,瞬間卷起被單滾下床。
「別別別別又來了,我認輸、我投降、我沒種,你就大人大量放小女子一馬吧!」她蹲在地上隔著床向大魔頭求饒。
原來情婦的錢這麼難賺。
「現在才七點多,還早得很。」足夠再滾上一回。
「不早不早,一點都不早,弄個早餐燙個衣服看份報紙出門剛剛好。」
「冰箱是空的。」沒得弄早餐。「衣服前天剛燙過。」今天還不用燙。「報紙公司有。」他都去辦公室才看。
莫危將她的提議全盤推翻。
她不過也才十八歲,他整整大了她十一歲,哪會這麼容易被她唬過?
嗯!十一歲確實是段不小的差距。
人家說三年一代溝,他們之間就有三條大代溝加一條小代溝,難怪會溝通不良。
他發現自己一遇上她,馬上就變得年輕起來,盡想些五四三的東西,不再死氣沉沉的一天到晚只和報表、會議培養莫須有的感情。
「那……你可以,先衝個澡再出門。」她的腦子嚴重缺氧所以運作不良,想了半天隻掰出這個用過的爛提議。
「那……」
「不要再說那可以等!」她受不了的開始哭嚎了。
明天她要去找人算算命,看她會不會因勞累過度而英年早逝。
月洛會傷心的。
「好吧!既然妳這麼堅持,就遵照小姐的意思,先衝個澡再出門好了。」莫危眼角掛著不容忽視的詭笑。
蘭日初不由得四肢並用往後退了好幾步——剛好背抵浴室門板。
「喂,你把我拎起來幹麼?」
「不把妳拎起來,我怎麼進浴室衝澡?」
「那你自己進去衝就好了,為什麼連我也一起拎進去?」
「順手。」
「喂!不要扯我的被單。」
「不好意思,這條被單好像是我花錢買的。」
「你洗錯對象了吧?幹麼幫我抹肥皂!」
「獨樂樂不如兩人一起樂,妳節哀吧!」
「莫危,你這只天下無敵大色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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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時,仕颿集團大樓——
「咦?總裁還沒到嗎?」
「剛剛打電話來說會晚點進公司。」
「真難得,總裁竟然會晚到。」
「這沒什麼,昨天總裁還早退咧!」
「哇塞!天要下紅雨了!」向被封為全公司最佳模範生的總裁大人竟然知道什麼叫遲到早退?」
「不僅知道,還身體力行呢!」
「天啊!公司要倒了嗎?」
「應該不會吧?聽向秘書說,總裁昨天是帶著笑早退的。」
「噢!那就真的是快倒了。不和你聊了,我要趕快去物色下一份工作,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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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讓仕颿集團「快倒了」的禍首,在克服腰酸背痛後拿著金主恩賜的無限額信用卡,出門到附近大型購物商場的地下超市買菜去。
沒辦法,附近沒有傳統市場,這個月的生活費又還沒撥下來,蘭日初只好忍痛做出這麼「傷」荷包的蠢事。
好家在傷的不是她的荷包,她可以稍微心安一點。
「應該不用買很多,那頭野獸又不一定會天天回家吃飯。」拎起一盒牛排放進提籃裏,她喃喃自語。
再過一星期她就開學了,到時更不可能天天在家裏吃。
第一次用信用卡付帳,她既興奮又害怕地簽下自己的名字,莫危要是知道她拿他的附卡買菜,肯定會當場暈給她看。
這張卡最初是他給她添購衣服用的,也就是說自己應該出現在這棟建築的地面樓層以上,而不是以下。但她剛剛上去繞了一下,沒有打折的價錢讓她拚命催眠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一件上衣的價錢絕不可能貴成那樣。
至於全是外國進口名牌那層她就直接跳過,怕走進去她會心臟病發送醫。上次若不是莫危趁她洗澡時自己去買,她肯定會在看見價錢的第一時刻拉著他向店員微笑說謝謝再考慮,然後速速撤離永不光顧。
唉!到底是誰說由儉入奢易的?那個人一定沒真正節儉過。
買完菜,蘭日初又繞去書店買了幾本食譜,準備回家好好研究。
從前她都是站在書店架前翻食譜一次學一項,等確定該項料理過程全部都背熟後才買食材回家嘗試。
等回到莫危家所在的大樓,她再次體會連搭電梯都要插卡的嚴密控管。而且你的卡是哪一樓就只能按那一樓,要去其他樓除非走樓梯,而且要經過別樓住戶的同意,因為這棟大廈一層只有一戶,非常標準的豪門巨廈。若非莫危已和警衛打過招呼,像她這種一年到頭都穿襯衫和牛仔褲的小人物肯定進不來。
莫危今天又沒加班,打開家門時聞到陣陣飯菜香,雙親都已過世的他暗想有多久沒在家裏聞到飯菜香了?
放下公事包,他在廚房裏看見正一邊哼歌、一邊做善後工作的蘭日初。
第一次在沒有壓力下做飯,她選了幾道比較費事的佳餚靠犒賞自己終於擺脫那兩個坐享其成的女人。
莫危下午有打電話說今天會準時下班,她煮了足夠兩個大男人吃的分量。吃得完就算了,吃不完她明天中午可以繼續清盤。
「這麼高興?」
洗完鍋子她才轉過身,就看見莫危站在廚房門口。
「你家廚房設備真齊全,要什麼就有什麼。瞧,連這些擺著生灰塵的廚具都是德國進口的,我之前有想過要買,可是看到價錢就卻步了。」不愧是有錢人。
他聽了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不是沒帶女人回家過,但那些女人只會研究他的床,盤算自己可以在上面待多久。這可是第一次有人興高採烈地研究他家最無用的地方——廚房,還很愉悅的同他說那些自己都遺忘不知多少年的廚具是德國制的。
「哇!這裏竟然還有一組銀制餐具耶!」打開櫃子收東西的蘭日初詫異地驚呼,看那樣子就知道被棄置很久了,明明就用不到還這樣灑錢。
浪費。
「蘭小姐,再不開飯,菜都要冷掉了。」受不了那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莫危出聲制止她捧著高級進口骨瓷餐具繼續驚嘆。
她果然還只有十八歲啊!實在很單純。
他忽然覺得自己老牛吃嫩草,二十九歲的他,配十八歲的她似乎是太老了些。
收拾好廚房,蘭日初將堵在門口的他推近餐桌。
「你嘗嘗這魚,很新鮮的。」
她對自己的手藝超有自信,不是她在蓋,若給她充裕的時間採買及烹煮,她保證自己做出的東西絕不輸外邊餐館。
吃了一口淋上特殊醬料的清蒸魚,莫危由衷讚嘆她的好手藝。
「我真該聘妳來我店裏當主廚的。」
「你若滿意,改天再弄幾樣甜點給你吃,那是我最拿手的。」之前在咖啡店打過工,她的烘焙手藝上至店長、下至顧客,個個都豎起大拇指說好。
「妳今天除了弄這桌菜還做了些什麼事?」
「我有出去逛了一下百貨公司。」
「花了多少錢?」他邊夾菜邊問。
「嗯,兩千多。」
「兩千多?」他夾菜的手停在半空,才兩千多?「妳都買了些什麼?」
她心虛地指指桌上的菜。
「除了菜。」他再問。
「還有幾本食譜……」
「然後?」
「沒了。」她的頭再度垂得低低的,完全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樣。「那些衣服都太貴了,我買不下手。」
「好,沒關係,明天我直接叫人送過來,舊的那些就扔了。」莫危有得是方法清除她那身萬年裝扮。
「我下星期開學,學生最適合這樣穿。」她誓死捍衛陪伴自己整個高中打工生涯的服裝。「太浪費是會遭天譴的。」
「哼。」他用鼻音回應她。
蘭日初將他的鼻音自動解釋成勉強答應。「多謝。」
「多吃點,小心晚上沒體力。」
莫危的一句話隨即戳破她守住自己衣服的愉快心情,她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昨天那麼勞累,今天不能放假嗎?」小綿羊正在做垂死掙紮。
「可以,後天我會記得請假。」
「……」
可想而知,當晚蘭日初又沒得睡了。
這種勞動錢還真是難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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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星期,蘭日初逐漸適應白天看家、晚上陪寢的生活,即便是在開學後,她白天去上課,晚上依舊還是準時回家煮飯加陪寢。
可能是莫危體諒她要分心應付學業,回合次數稍有減少,午夜過後就放她在自己身旁入眠。
等他買了組新電腦供她專用後,蘭日初天天藉由電子信件和遠在美國的月洛聯絡,生活逐漸上了軌道。
在她心底,莫危算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他沒有幹涉太多自己的生活、而她又不愛花錢,他不但註定沒機會接到天價帳單,反倒有幸在加班回家後賺到好幾頓她煮的香噴噴海陸大餐。
日子似乎應該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五年期滿、直到分離……
「那個,我可以打擾一下嗎?」
某天晚上,還不到上床打滾的時候,蘭日初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來。」裏面的人回應道。
有時為了她煮的晚餐,莫危會將末完的公事帶回家,等晚飯後再關進書房繼續處理,久而久之,體貼的蘭日初也發現這點,每天早上都會向他報告今日菜色,好讓他決定要不要回家吃飯。
因為家裏多了她,他的早餐不再請秘書準備。家裏也訂了報紙,方便他邊吃邊看,好度過愉悅的早晨時光。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蘭日初捧著一本厚厚的統計學,上頭幾處貼有標示紙。「不會打擾你太多時間的。」
「什麼問題?」莫危接過那本自己十年前讀的書,翻到貼有標示的地方。
「這個、這裏為什麼要這樣算?」她很自動地將他當作家庭教師,一有問題就跑來問他,遇到期中考前跑得更是特別勤。
「妳是怎麼考上大學的?」解完全部問題,他很想仰天長嘆。
「能背就背,不能背的全部都塞進腦裏,然後就考啦!」她說得理所當然。
高中時期絕大多數的作業都不是她寫的而是月洛代答的,她忙著打工賺錢根本沒時間。後來是店長看她可憐,都要考大學了還沒時間讀書,發慈悲讓她薪水照領但工作量減輕甚多,有比較充裕的時間可以窩在角落努力將失落三年的課業惡補回來。
再加上回家後有月洛的傾囊相授,放榜時她自己都不相信竟然就這樣給她蒙上第一志願,著實心虛無比。
「妳可真厲害。」莫危闔上公文,被她這樣一鬧沒心情批了。
「嘿嘿,我也很不好意思啊!以前我的功課都是月洛教的。」有這麼聰明的弟弟,她真是枉為人姊。
「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
「啊你是全年無休,定時又定量喔?」蘭日初抱著厚重的原文書,哀怨地瞪著他。「我後天考試,不能休戰幾天嗎?」
「要不要連考試那幾天一起休?」
她猛點頭,原來全年無休的野獸也是有善心大發的時候。
「還有,全勤是美德,你不能亂請假,這個總不必等吧?」
見他又要開口,她趕緊針對可能發生的答復進行遏止。
「好吧!看在妳這個月辛勞的份上,就放妳這一馬。」
「那,以後可以比照辦理嗎?」她打蛇隨棍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去換衣服躺到我床上。」
「是,大人。」蘭日初笑嘻嘻地跑開,為自己獲得的減刑歡呼。
現在她已不認為和莫危上床、成為他情婦是件墮落的事。
她成年了,只要成年,很多事都變得可行,也變得可能。
和莫危這個商界天之驕子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其實並沒有她預想的恐怖。而房屋主人,同時也是她的金龜恩人,也沒有她想像的冷血。
他有他的需要、她也有她的欠缺。
他需要一個夜夜供他發泄、隨時能滿足他生理需求的女人。她則需要錢、需要能長期居住的房子、需要讓她安心的生命喘息處……
算起來,這場交易裏,她要的,似乎還比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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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三年時光悠悠流過,當莫危的事業越做越大,甚至必須經常出國洽公時,蘭日初也邁入了大四生涯。
二十一歲的她經過三年安定舒穩的生活,出落得更加標致。
由於莫危每天必須處理的公事越來越多,隨著集團版圖擴張到國外,他要她的時間也越變越少,有時甚至上了床倒頭就睡。
為了減輕他的負擔,她還特地跑去學按摩,在他入睡前為他勸眠。
他們越來越不像金主和情婦,反倒像對夫妻。
至少,在蘭月洛眼裏是這樣沒錯。
這年寒假,取得雙博士學位的他由美國回來看姊姊。
「姊,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他這樣接收妳,但我不得不說,姓莫的家夥把妳照顧得挺好的。」蘭月洛環視這棟寬大的房子,有男人味也有女人味,參差融合似乎正標示著男女主人日子相處融洽。
「是我把他照顧得挺好的吧?」蘭日初端來進口咖啡豆磨泡的香濃咖啡,莫危完全不幹涉她在廚事上面的投資,任由她採買各種她覺得需要的物品。
現在那間廚房變成全家最有吸引力的地方,他常常在下班後,習慣性地逛進去找東西吃。
她不自覺問流露出的愉悅好心情,讓蘭月洛心中的愧疚減輕許多。
「妳學業適應得如何?不會老是被當吧?」
「有他在怕什麼,大一時就把高中虛無掉的全補回來了。」
「妳當他是開補習班啊?」
「物盡其用嘛!我這不過是幫他回憶十幾年前就會的東西而已。」
「嗯哼!」
開門聲伴隨著莫危專屬的冷哼聲,蘭日初馬上飛奔至門口遞拖鞋。看見掏錢讓自己出國的金主回來,蘭月洛於情於理都該起身表達敬意。
在美國待了三年,十七歲的他身高明顯又抽高許多,和莫危只差半個頭。
和兩個長人站在一起,蘭日初不矮的身頭頓時顯得嬌小玲瓏。
「怎麼回來了?現在才四點多而已。」
「我投資的東西難得回來,總要撥些時間驗貨吧!」莫危一手還提著公事包,一手挑起她尖巧的下顎,當著蘭月洛的面就來段兒童不宜的舌吻。
十七歲的蘭月洛對三十二歲的莫危而言,等級和兒童無異。
不過那也是因為他根本沒和月洛相處過,不知道他年少歸年少、會讀書歸會讀書,但可不是那種整天關在門裏不知天下事的書呆子。更別論在美國住了幾年,什麼兒童不宜的場面都瞧過不知多少遍了。
誰叫和他一起做研究的都是成年人,勾肩搭背久了完全忘記他還未滿十八歲。
「喂!你不要以為我和我姊一樣好欺負。」蘭月洛衝上前拉開兩人。
「你姊可是有簽合約的,要不要我翻出來給你過目?」
「去你的鬼合約,你這只趁人之危的大色豬。」
「小子,我今天剛宰了一隻辦事不力的豬頭,你可以再惹火我一點沒關係。」
莫危脫下西裝外套,蘭日初很自然地伸出手接下。然後,就見到兩個男人開始在卷袖子,嘴角掛著「你死定了」的惡笑。
她腦中迅速為兩人轉化形象——姓蘭的小草蜢和姓莫的大公雞。
明白單憑自己小小的力氣是拉不動兩只正在氣頭上的雄性生物,她幹脆提起莫危的公事包及外套上樓放好,然後踅進廚房料理今天的晚餐。
多了只高頭大馬的月洛,家裏的菜應該還夠吧?
廚房裏菜刀剁剁剁,廚房外幹架聲砰砰砰。
雖非仇人,見到姊姊這樣對莫危百依百順,蘭月洛分外眼紅。
去他的恩人,他覺得莫危根本就在欺壓姊姊這只小綿羊,利用機會將她拐回家進行光源氏教育,培養成他最滿意的女人。
舊恨加上剛剛的新仇,他仗著年輕氣盛,和莫危這只老男人拚了。
乒砰!乓!鏗匡!咚!
啊!廚房裏的蘭日初很想尖叫。
能不能叫客廳那兩只去外面打,不要在家裏拆房子搞破壞,等會兒負責收拾善後的可是她耶!
約莫一小時過去,經過一場轟轟烈烈燃燒脂肪的運動,兩個男人終於休戰。
她拿著單子一項項登記必須進行汰舊換新的物品,全毀半毀的一律有案。
「天啊!這畫是怎樣?」望著墻上那幅裝飾用的木框琉璃藝術畫,玻璃全破、畫框也毀得差不多,裏面那幾只琉璃金魚全在地上遊泳,她看得頭好痛。
「丟了再買幅新的。」莫危扯動淌血的嘴角給予指示。
「那這燈呢?」跨過躺平在地上,原本應該立在幾旁的燈,她蹲下來查看損壞情形。老天!整個古典立燈已經被打凹成現代藝術——不規則幾何圖形。她想燈泡也不必換了,和那幅畫一樣直接丟掉買架新的可能還實惠點。
「一樣比照辦理。」
「你好浪費……」兩個男人的血是淌在身上,她的血卻是淌在心口。
雖然換這些東西用的不是她的錢,但那還是錢啊!
「嗚,我最喜歡的這套義大利進口真皮沙發,竟然被你們打到爆棉!」蘭日初沒有花費她一絲一毫的同情心在受傷該治療的人上,悲戚地趴在體無完膚的沙發上,嗚咽地為它送終。
嗚,她捨不得它!
「妳喜歡,我叫人再買就好了。」
「對啊老姊,這家夥錢多得和化糞池的屎一樣,妳就別為他滿到滴油的荷包擔心了。」蘭月洛的嘴角也好不到哪去,渾身血跡斑斑。
「話不是這樣說的啦!」
兩個男人共同對天翻白眼。都三年了,她對錢的概念仍舊停留在十八歲前那「半絲半縷、恒念物力惟艱」的地步。
「老姊,湯滾了。」蘭月洛出聲提醒還在為錢哀悼的女人。
一聽到他的話,蘭日初顧不得心中哀痛,馬上跳起來閃過滿室狼藉奔進廚房。
「哇!老姊的運動神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廢話,每星期都符合三、三、三運動守則,不好有鬼。」
「你有膽就再說一遍!」他當然聽得懂莫危指的是哪項運動。
還三三三運動守則咧!
「聽不懂嗎?就是每天至少三回,三回加起來至少三小時,做完心跳頻率保證超過每分鐘一百三十下的程度。」莫危笑得好不狂妄。
這種程度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辦得到的。
「你找死!」有人又怒了。
「來啊!怕你不成?」開玩笑,別以為他天天坐辦公桌就一定是白斬雞,這回合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反正我看這些傢俱看了快十年也看膩了,幹脆趁這次換個徹底一點。」
乒乓匡啷,蘭日初不過是進廚房去關個小火,再嘗嘗湯頭調得如何,外面兩只體力過剩的野獸派男人又打起來了。
她無奈地望向那張才剛用磁鐵釘上冰箱的待更新名單,決定等會兒重寫一張「不必更新」名單可能會比較輕松一點。
嗚,那會是多少倍的菜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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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總裁請假?」
「是啊!好像是勞累過度生病了,剛剛向秘書有接到他家傭人打來的電話。」
「總裁好拚命……」
「拚命你個頭,上次是誰說公司快倒要去找新工作的?」
「那是口誤、口誤啦!」有人打哈哈混過。
「兩位很閒是吧?」向秘書的聲音突然在茶水間門口響起。
完了,被總裁禦用眼線抓包!
心中哀嚎頓起,兩人有志一同齊轉身打起哈哈。
「向秘書,小的看您如此拚命工作,想泡杯茶孝敬您。」員工甲——總裁辦公室助理秘書A說。
「是啊是啊!公司裏都在傳,全集團除了總裁,就數您最努力、最對得起您的薪水袋了。」員工乙——總裁辦公室助理秘書B跟著拍馬屁。
他們的共同大頭頭就是眼前這位不茍言笑的龜毛男。
「很好。你,去打掃辦公室。而你,去打掃辦公室專用廁所。」
「蝦咪?」這下,哀嚎聲更大了。
「三秒內再不動作,不用等總裁復工,我立刻電話向他呈報。」
咻!一陣風聲,茶水間內清潔溜溜,連只蚊子也沒有。
推一下鼻樑上的平光眼鏡,向懷遠可以想像兩只兔崽子對他的評價一定脫不了「不茍言笑」、「龜毛」,當然也包括「機車」一詞。但那又怎樣?總裁大人很不幸「碰巧」是他早年的隔壁鄰居、幼稚園玩伴、小學同學、國中死黨、高中拜把,大學莫危在國外讀沒辦法,只好等他回來再一起當軍中同袍。
他隨便告個狀,嗯哼,明天辦公室就會換兩只新的笨兔崽子供他蹂躪。
反正他就是可以濫用私交,又有誰能拿他如何?
哼!還生病咧!等會兒利用送檔之便瞧瞧某人的傷殘狀況,再決定要他請幾天假比較不會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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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年才又踏上臺灣故土,蘭月洛白天都跑得不見人影,要赴大學同學的約、要出門拜訪以前教過他的教授、要趁機吃遍臺灣美食佳餚……
但,無論行程有多忙,他晚上九點必定出現在家裏,吸引姊姊的注意,不讓莫危有機可趁。
此舉恨得莫危牙癢癢的,直想拿掃把趕他出門睡路邊。
蘭月洛並沒有回打算原本的家探親,他覺得那一點必要也沒有,還不如窩在莫宅看莫危跳腳,稍微出點怨氣。
兩個男人的相處模式永遠是那麼低層次。
終於,充滿暴戾氣息的寒假過了。
由於蘭月洛已被網羅進美國太空總署工作,必須返回美國,蘭日初按照往例要去送機。而為了親眼目睹好事破壞者離開,莫危親自開車送兩人去機場。
想到弟弟要長留美國,蘭日初不禁有點心酸。
「姊,妳別擔心,我以後會常回來看妳,妳別難過了。」
「教授那時有說你可能會留在美國工作,沒想到竟是真的。」
「沒辦法,NASA裏面有一堆學長姊,光人情就難纏得要命。」一個個見到他這明明沒小幾屆的「小」學弟都巴著不放,他就這樣被騙進去了。
「可是,我以為你會比較想進學術研究機構,類似我們中研院之類的,怎麼想都想不到你會進太空總署。」
「這種事誰也料不準,誰猜得到妳那時亂釣男人都可以釣中莫危這尾大色魚。」
蘭月洛的話換來莫危的冷眼相瞪。
怎樣?眼睛大啊?
他立刻瞪了回去。
「你們兩個,夠了。」
「反正就是這樣,等我在那裏找到房子安頓好再給妳地址,到時記得多寄點幹糧過來,我不想天天吃微波食品度日。」
在美國待了三年,為了回報寄宿家庭,蘭月洛練得最好的就是廚藝。雖然和姊姊相比不算什麼,但至少已經比那些老外煮的要好吃幾百倍。
每次他開夥,就會有一群蝗蟲主動到他家覓食。
「好,沒問題。」她決定每月寄上一大箱。
等送走月洛,再回到家已是深夜。
「今天還要嗎?」她詢問最近幾天被嚴重幹擾房事的男人。
他看起來似乎有很多點欲求不滿。
「妳明天第一節有課嗎?」
「好像沒有,我明天的課都在下午。」所以今天去送機正合她意。
「很好,那麼來吧!」莫危先上了床,大掌拍拍身旁的床面。
「飽暖思淫欲,早知道今天就不煮那頓餞別宴。」她嘟囔歸嘟囔,還是依言爬上主臥室那張承載了無數個荒唐夜的席夢思大床。
「妳不煮我照樣會要妳的。」他準備將這幾天累積的分量一次宣洩掉,她一進入自己勢力範圍,就將她推倒撲上去。
「喂!太快了啦!」她一陣拍打抗議。
「寶貝,我等不及了。」終於又能在無人騷擾的情況下嘗到這股甜蜜好滋味,不肯花時間等她適應。
「你等不及我就一定來得及喔?」她略感不適而皺緊嬌眉。
莫危草草結束第一回合,卻不急著進行第二回臺。
他耐心的喚醒她身體的歡娛感受,她的皺眉讓他深感自己真的太急躁了。
在他技巧純熟的愛撫下,蘭日初緊皺的眉頭逐漸輕緩。
無數個夜、無數個清晨在這張床上度過,她在光陰荏苒間慢慢習慣了他的體溫、習慣了他的懷抱、習慣了他的重量。
他們是比親人更親的外人、比密友更密的室友。他們從不是對戀人,卻有比戀人更多的相偎時刻、更多的長夜激情。
「這下可以了吧?」感到自己埋在她柔軟內的堅挺再次復蘇,他嘗試地動了一下腰。
「喔……輕點……」她充滿誘惑的鶯啼繃斷了他的自律神經。
日初的聲音、日初的身體,他嘗了三年還嘗不膩。
低吼一聲,他再次於她身上展開掠奪。
宣洩夠了,莫危翻身讓她躺在自己身上,被汗濡溼的秀發披垂在他胸膛,他喜歡以這種距離看她。
靜靜躺在他胸上喘息,虛脫無力的她,別具一番美意。
「我討厭妳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伸出手指撩起她一撮發,莫危想起今天,不,午夜已過,所以是昨天送機的情形。
那種離情依依讓他火氣很大。
「他是我弟。」她疲憊得連眼都睜不開。
今天的莫危太熱情了,狂野得讓她好幾次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我懷疑他有戀姊情結。」
「你想太多了,他一歲喪母、三歲喪父,又要面對那樣的繼母,對我比較依賴很正常的,畢竟長姊如母嘛。」她不喜歡聽見有人說月洛的壞話。
月洛是她的寶貝,誰都不可以詆毀他。
「他都那麼大了,更遑論那嚇死人的高智商,別誆我說他現在還是那種賴在妳身邊等著喝奶的小孩。」美國太空總署可不是什麼小公司,憑蘭月洛那顆金頭腦,很難不撈個首席工程師做做。
「你可不可以別對他那麼有敵意?月洛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但光一次就夠她受了,這兩人非常明顯的不對盤。
外頭客廳已經全面更新,月洛初來乍到那日的淩亂早已不復見。
不過難保月洛若多回來幾次,這房子會被整間拆掉。
「我倒希望他永遠別回來,他一回來就想將妳從我身邊搶走。」一直對日初耳提面命五年期滿就要將自己踢到天邊、老死不相往來。
「我有簽合約,走不了的。」
「合約也是會有到期的一天,更何況五年是段不短的時間,等妳出社會工作也會認識許多不同的男人,那時妳就不會這樣想。」蘭月洛抓住的就是這一點,不斷鼓勵她多認識別的男人,反正合約上沒規定不可以精神出軌,她有得是機會談柏拉圖式戀愛,等合約期滿再進行實體操作部分,「也說不定到時我的胃口變了,時間未滿便不再需要妳,提前解約也說不定。」
「你會嗎?」蘭日初勉強睜開眼,直直望進莫危的黑瞳。
莫危未婚,也沒有論及嫁娶的對象。他不愛拈花惹草,找女人純粹是發泄,但那也只針對她一人。
若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她從不懷疑自己若曝光,會成為多少名媛淑女眼中的大鋼釘、腦中的假想敵。
「那不重要。」
「反正現在我是你的唯一就好了,我可不想染上什麼怪病。」她翻下他的胸膛,在他身側找了個好位子窩好。
他拉起被擠到一旁的羽絨被將兩人蓋好。
「妳可真沒雄心壯志。」家裏有機會和他在一起的不積極,外頭那些沒機會的個個可都躍躍欲試。
「我幹麼要有雄心壯志?吃不到的最好,那些女人一定不知道你是頭無敵勇猛的野獸,日日發情、夜夜急著活動筋骨,誰嫁給你誰倒楣,不到中年保證被榨幹變成黃臉婆,關在家裏不敢出門。」這是她綜合他們相處三年時光後唯一的感想。
「妳真瞧得起我。」
「那當然,我是第一手使用者,最清楚貨品狀況。」噢!好困。她明天就算是下午上課也一定會睡著。「不聊了,我要睡了……」
「明天的早餐別忘記了。」他的胃口三年內被她養刁了,除非是聘請國外大廚的高級餐館,否則他現在很少吃外邊賣的餐膳。
「誰……理……你……」她快睡著了。
「起不來我可以代勞。」用最「親密」的方式喚她起床。
「……」她睡著了。
莫危關掉床頭燈,在蘭日初規律呼吸聲的伴奏下,也跟著闔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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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又火辣的日子又過了一年。
這年六月,鳳凰花開、驪歌高唱時分,以前幾名成績光榮自大學畢業,蘭日初轉入職場,在一間規模不算小的私人企業上班。
五年過去,她為莫危暖床的事除了帶合約來給自己簽的呂律師知情外,還有曲碩修和向懷遠兩人知道。而身為當事者的兩人都非常明白,這種關係曝光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蘭日初是個美女,美女在商場上通常不吃香,大多數焦點都會擺在外貌上而忽略能力,升了官也會傳出一些不甚好聽的流言。
所以莫危放她自己出去找工作,沒有動用關係替她安插職位。
就在她習慣了職場,也習慣了和莫危一樣加班晚回家時,分別的那一天悄悄地到了。
考慮了很久,被局限在這豪華住家裏五年的蘭日初,決定還自己一片天空,放自己單飛。她打算搬出去,讓這裏的所有都成為回憶。
「敬我們合作愉快。」舉起酒杯,莫危和她相敬對飲。
為了這一天,莫危特別推開晚上的應酬,陪她在自家開的法國餐廳包廂享用一頓屬於兩人的燭光晚餐,算是慶祝五年裏兩人合作愉快。
「莫危,我必須謝謝你當年的慷慨,畢竟月洛最後並沒有回報你什麼,我覺得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月洛進入太空總署一年,成績斐然,但他所從事的工作明顯和莫危的集團事業搭不上邊,她自認這是莫危這輩子做過最壞的投資。
月洛唯一回報給莫危的,就是讓他重新佈置一次客廳。
「不必,妳的回報可讓我非常滿意。」
她聽了差點將剛入口的酒噴出來。「什麼跟什麼嘛……」
「都做過那麼多次了,還害羞什麼?」
「公共場合,說話請節制點。」雖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可被人說得這麼露骨總要矜持一下吧!
「之後妳打算怎樣?去美國陪月洛?」
「我哪來那麼多錢去美國?目前我的工作還算穩定,可能會先留在臺灣幾年,等有點積蓄了再考慮去美國的事。」
「我不介意妳和我續約,而且保證這次的價碼會比上次高出很多。」
「我想出去闖闖,總不能一直待在你家當金絲雀。」
「妳還是可以出去工作,不過是晚上回我那溫存而已。」
「不了,我和另一個同事已經講好也找好房子,搬出去住是誓在必行的事。」蘭日初望向他,她那具備床伴與房東身分的貴人。「何況,我早已年過二十,是該長大了。」
「那,我也只能助妳一路順風了。」陪在自己身邊五年的女孩,終於也要離開他展翅高飛。
說不失落是騙人的。
莫危安慰自己,憑他的條件,願意陪自己上床的並不只有日初,他還有很多人可以選擇,何必單戀一枝花?
「說出去一定沒人相信,商場上盛傳不沾女色的莫危,其實是在家裏種了一株小嫩苗,每天回家都不忘啃一啃好解渴。」
「那也要我能保密到家啊!」他對自己封鎖消息的能力一點也不懷疑。
當然有部分要歸功於鄰居之間人情的冷漠與高科技控管的嚴密隔離,讓蘭日初在自家進進出出了五年,除了警衛沒一人知道她的身分。
明日一別,兩人似乎就要漸行漸遠了。
漸行漸遠……多麼陌生卻又必須立即瞭解的一個詞。
兩人都在心裏偷偷安慰自己,既然身邊多一個人都可以被習慣,那麼身邊少了一個人,要習慣應該也不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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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日初,妳成績那麼好,怎麼不去應徵其他更大的公司?」
「妳以為那些大公司容易應徵上啊!我成績好歸好,既沒出國留學又無碩士學位,更沒相關實務經驗,那些大公司是不可能重用我的。」
「那更少也能撈個小職員做做,大公司的福利總比我們這要好得多。」蘭日初的同事兼室友童夕築,一直感嘆她的大材小用。
「福利好有什麼用?我找工作考慮的第一條件是基本薪資,分紅排第二,加班可領加班費排第三。綜合以上條件,升宏是我最佳選擇。」
「可是,那是因為老董喜歡吃女秘書豆腐,總經理只好用其他名義發錢當作是遮羞費,全公司都知道老董秘書的加班費是這樣來的。」
「那有什麼關係,有了男朋友就不吃豆腐改炒飯了,豆腐算什麼?」她和莫危飯都不知炒了幾次,色老董那種豆腐她根本就不看在眼裏。
適逢週末,她在廚房料理晚餐,童夕築在一旁遞盤子等開飯。只要蘭日初說有做飯,童夕築一定掏腰包出菜錢,絕不出門虐待自己的胃。
「日初,妳會不會太開放了點?」還沒有男朋友的童夕築聞言忍不住睜大眼,不敢相信此話是從蘭日初這位亮麗大美入口中說出來的。
「等妳交了男朋友就會明白我說的話了。」
關掉爐火,蘭日初動手清理廚具,童夕築主動將那鍋湯端出去,又回來拿兩副碗筷。
因為沒有餐桌,兩人一向用客廳充當,還可以順便看電視新聞。
「妳很缺錢嗎?」她覺得日初很有搶錢的拚勁。
「確實是有點缺,我急著存錢去美國。」雖然莫危有再匯給她一筆為數不少的錢犒賞她五年的賣力相伴,但她不想再動用他給的一分一毫。
她已經還清當年欠下的大人情,不希望自己舒適的生活是依賴莫危的施捨。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金錢上的牽扯。
「美國?妳想出國玩嗎?」
「不,我弟弟在美國工作,我想過去陪他。」想到月洛,她不禁會心一笑。
前陣子月洛滿十八歲了,五年就這樣過去,不知不覺間,他們都成年了……
「我都不知道妳還有個弟弟。」
「我還有一個繼母和一個繼妹呢!」蘭日初根本就不想讓旁人知曉她有哪些親戚。月洛人遠在美國,一天到晚關在實驗室裏,別人知道了也沒用。至於另外兩位她根本就想忘個一乾二凈,又何必同別人說?「當初為了送我弟出國,花了好大一筆錢,現在得努力賺錢才有辦法。」
「妳弟現在應該在讀大學吧?」童夕築以為她的弟弟出國是為了念大學。
「他已經是物理、化學雙博士,人目前在美國太空總署工作。」
「我沒聽錯吧?雙博士!」她驚訝到連筷中的菜掉了也不自知。
「我弟十七歲就拿到雙博士學位,那時我連大學都沒畢業。」由於蘭日初並沒有特別聲張,蘭月洛的升學也一直低調處理,沒上過什麼新聞。
「會不會太強了點?妳在騙我吧?」童夕築聽了覺得不敢置信。
「別談他了,妳又不認識他,就算騙妳也沒什麼利害關係。」
蘭日初自顧自地吃起飯,已經超過半年了,她仍舊不習慣這種用餐氣氛。
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或許她已經習慣在餐桌上見到某道高挺的身影,習慣在飯後削上一盤水果送到他的書房,習慣了……
「碗盤妳洗,我有點公事要處理先回房了。」
「沒問題,交給我,為了「錢」途妳就好好打拚吧!」
「謝了。」蘭日初幾乎是用逃的回到房裏。
關上門,面對整齊清潔卻不再寬廣的房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想莫危。
他也許真的夜夜縱欲、也許有時太過猴急,但不可否認的,他真的很照顧自己,吃的住的穿的用的一樣沒少,只除了沒有證明外,他們幾乎就是對伴侶。
因欲望而結合。
她不知道莫危會不會像自己這樣,一個人關起門回想尚不久遠的從前。
躺上單人床,一個人睡起來剛好的大小,卻讓她覺得很空曠。
從前盡管睡的是加大尺碼的雙人床,身邊總有一個他,明明不擠卻讓她感到充實。現在床上只剩自己,再也沒有他,她覺得好空虛。
五年相處,沒有一張照片、沒有一份紀念。來時,她拿著他給的錢而來;去時,她也拿著他給的錢而去。若少掉了那層銅臭味,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根本就只是兩條從不交集的平行線……
躺在床上,蘭日初睜著眼,無法清醒也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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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家門,莫危環顧一屋子黑暗,復又憶起蘭日初已離開的事實。
一樣的門口,少了幫他遞拖鞋,接外套的身影;一樣的廚房,沒有了切菜剁剁聲,沒有了陣陣飯香……
洗過澡躺上那張睡了近十年的床,他第一次覺得它好大,大得讓他想不起自哪一天起他以為那張床睡兩人剛剛好。
打開衣櫃,裏面空出一小方空間,那以前掛著日初的衣服,他還笑過她總喜歡穿襯衫配牛仔褲當男孩,不喜歡穿洋裝做女孩。
她總是反應她以前都穿這樣打工,她習慣了褲子的方便,況且以前她買的裙子總是不翼而飛,更別說是洋裝。
莫危習慣性的打開冰箱想找點吃的,愕然發現冰箱又退回從前空蕩蕩的狀態——除了啤酒與微波食品,不再有鹵好的肉或熬好的湯。
他突然好想念她……
蘭日初,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長期為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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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秘書,明天晚上妳陪我出席一個商業眾會。」
「很抱歉,陳董,我後天離職,明天必須留下來交接事務。」
「妳可以用白天交接,反正妳就是要陪我出席就對了。」開玩笑,明天若少了她,他也不用去給人宰了。
「反正我辭呈遞了,總經理也核準了,不去你也奈何不了我。」蘭日初大概在兩個月前發現公司出現帳務不明的現象,她或許沒有月洛運轉高速的金頭腦,但她細心又精明,沒多久就發現陳董轉投資太多,報酬又不甚理想,公司有可能面對債臺高築的危機。
雖然對不起一直很照顧她,也一直很為公司打拚的總經理,但她最好還是趁仍領得到薪水時拍拍屁股走人,另外再找一份工作。
爛攤子她可不愛收。
「我……妳敢不去,我扣妳這個月薪水!」陳董為了自己盤算已久的計畫,死推活拉都要將她帶人會場,不然他可真的玩完了。
「那好吧!你大方點多撥半個月薪水當我這次的加班費,我就陪你出席。」
「妳……妳竟然敲詐老闆!」一天到晚對她伸出鹹豬手的陳董,這下被她氣得七竅生煙,肥胖的身軀不斷地抖動,抖落一地豬油。
「不要拉倒。」她錢搶得可兇呢!連做出這種敲詐老闆的事時都是臉不紅氣不喘,自然到像在聊昨天晚餐吃了些什麼。
「好,我給,明天我會交代會計室一並發給妳。」陳董估計了一下她開的條件與完事後可能擭得的好處,決定忍小憤就大謀。
姓蘭的女人真不知好歹,能搭上「他」,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好事。
「成交。」蘭日初轉過頭繼續處理另一份合約,沒有發現陳董胖得滴油的身子抖歸抖,嘴邊卻有絲得逞的賊笑。
嘿!就讓這位大美人在離職前,為公司做最後一次貢獻吧!
幾萬塊加班費和幾億的債務可是不成比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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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到處都是西裝筆挺的紳士和光鮮亮麗的仕女。
這種場面對蘭日初而言,是陌生的。
她身穿昨天臨時購買的小禮服,跟隨在把得和豬公有得比的陳董身畔負責微笑再微笑,讓不少有錢男人大嘆醜蝦蟆霸佔了美天鵝。
不去理會那些驚傃的目光,她烏溜溜的大眼轉啊轉,試圖努力在人群中梭巡莫危的高挺英俊的身影,卻遺憾地發現他並未在場。
來去的商業人士她皆認得,可是都很陌生。在一片衣香鬢影裏,她突然好想見他,就算只看一眼也好……
陳董遞給心不在焉的她一杯橙紅色、杯沿綴有柳橙片的飲料。
蘭日初伸手接過,嗅到那絲讓她難以忘懷的香味,也記起這杯飲料的名字——龍舌蘭日出,自己平生第一杯喝的酒,就是這帶有柳橙口味、如同拉了民族般熱情奔放的的雞尾酒。
帶著懷念的心,她不疑有他地喝下。
在瓊漿入口的瞬間,陳董眼中迸射出不同於交際應酬般虛偽的笑意,興奮得雙手微微抖動,不過她未瞧見。
隨著即將成為「前」老闆的陳董又晃過許多小圈圈,與一些名人照過面,她開始覺得體內有股熱氣在蒸騰,醺得她神智有些不清。
她該不會是醉了吧?
「怎麼了,有哪裏不舒眼嗎?」陳董假意關心的問。
「我頭有點昏,可能是穿太少感冒了。」她手撫上額頭,覺得溫度好像有點偏高,神志也越來越迷蒙了。
「那怎麼辦?我帶妳先去休息好了。」陳董扶住昏昏欲倒的她,在她幾乎要進入迷離狀態時,將她帶進事先訂好的套房。
嘖!這樣一個被下媚藥的大美人,沒穿衣眼赤裸裸地躺在床上任人宰割,哪個男人見到不會立刻撲上去將她拆解入腹?
陳董邊脫掉她的禮眼邊用想像意淫,順道吃盡她的嫩豆腐。
他打聽過她沒有交男朋友的紀錄,私生活也非常深居簡出,想來應該還是個未受雨露滋潤的黃花大閨女。要不是顧及那道象徵原裝貨的薄膜,好用來救差點被自己毀掉的公司,他一定先享受完再送人當禮物。
嘶!口水差點流下來。
好棒的胴體啊!家裏那個黃臉婆哪能和她此?就連自己在外頭養的小老婆都沒她一半誘人。真可惜這麼好的上帝傑作,馬上就要被別的男人先一步品嘗了。
唉!可惜啊!再吃一把好了。
處理完所有事前作業,陳董喜孜孜地下樓,進行後半部的計畫。
回到會場,很好,債主出現了!
為了等目標落單,約莫過了半個多鐘頭,終於讓他等到機會。
貸款給他投資、現在催促著要他償清金額的銀行老闆——莫危,正離開會場住洗手間走去,今天他和往常一樣並沒有攜帶女伴。
陳董立刻跟進,準備到洗手間堵人。
「你以為老是這樣求情,我就會放你一馬嗎?」莫危邊對著鏡子調整領帶,邊分神斜睨自鏡中窺望身後不斷哈腰搓手的胖老頭。
他對這男人稍微有點印象,因為他是日初的老闆。
想到這,莫危忽然想起若升宏倒了,日初不知道要去哪裏找新工作?他是不是該看在日初的份上,讓他再茍延殘喘幾個月,好讓她有時間跳槽?
憑她的精明,遲早會發現她公司財務出現問題。
「我知道莫總裁平日公務繁忙,沒時間找女人紆解壓力,這次特地準備了一項大禮要送給莫總裁,就在樓上的客房。」
「哼!」他調整好領帶,不以為然地哼了聲。「大概只有你這種蠢人會想到用賄賂的方式來替自己爭取緩衝時間。」
「莫總裁可千萬別小看這份禮物。」陳董裝神秘地將音量壓低。「我敢保證用過後,肯定會讓您回味無窮。」
「我不缺女人。」
「莫總裁千萬別太早拒絕,我告訴您,這妞兒身材優美像似會滴奶一般,玉腿修長,環在腰上肯定夠帶勁銷魂,眼睛又大又媚、聲音又嬌又柔,是個標準的天生尤物,滾上一圈定會讓您欲仙欲死、欲罷不能。」陳董拚命擠腦漿,將所有想得到的形容詞都用上了。
反正蘭日初的美怎說怎麼真,不愁用錯詞也不愁無詞可用。
「你去哪找來這麼高級的妓女?」莫危嗤笑,胖豬說得眼都亮了。依他看,比較想享用的應該是他自己吧?「幹凈吧?」
以為莫危的興趣被挑起,陳董趕緊加足馬力打廣告。
「您錯了,這妞兒本來是我的秘書,為了公司前途不得已才犧牲的。」
不說還好,聽到秘書一詞,莫危的眼睛瞇了起來。
「你的秘書?」
「是啊!那丫頭也知道公司危在旦夕,自願捨身保大家飯碗。希望莫總裁在享用過她的身體後,可以多給公司幾個月的時間償還債務、」
「哦?我倒是挺有興趣會會這位如此有俠義心腸的秘書。」然後最好別是他想的那一位,不然她和眼前這頭豬都死定了。
他會讓一個忙著跑路、另一個累得下不了床,繼續陪他共用一張床。
眼見莫危心動了,全然不知自己才真正是危在旦夕,陳董二話不說立刻帶他來到蘭日初所在的客房,打開房門恭敬地請莫危鑒賞禮品。
一看清床上躺著的女人,莫危渾身散發出驚人的懾氣。
好,很好,非常好,這下有人真的是死定了。
「的確如你所說,是個天生尤物。」莫危的雙眼死盯著橫陳床上的人兒不放。
真是個讓人感動流涕的相遇時刻啊!
「那,莫總裁是要……」
「房間鑰匙給我,等我玩過了再決定要寬待你多久。」
「真是太感謝您,請您盡情地享用。」
陳董歡天喜地的退出房門,然而裏面的莫危可高興不起來。
相反地,他憤怒極了。
「蘭日初,妳竟然敢這樣糟蹋自己。很好,既然妳是自願的,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妳等著明天下不了床吧!」分別一年,莫危當然找過其他女人,但沒有一個能讓他有和日初在一起時的那種契合感。
床上的蘭日初在蒙 間隱約聽到有人怒吼,卻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等床的一邊突然下陷,她感受到有股屬於男人的氣息靠近自己,在媚藥的催使下她不由自主地偎近那股熱源。
待接觸到莫危的體溫,自己體內那燥熱卻加倍燃燒,她不禁呻吟出聲,「熱……我好熱……」小手還主動貼上他的胸膛,遊移不止。
「日初?」察覺到她的神智不清,他停下動作,伸手拍拍她發紅的芙面。「妳還好吧?」
「我要……為什麼不給我……為什麼……」說到最後,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該死。」莫危一個挺身衝入久違的甜蜜花園,他的進入如同久旱後的甘霖,讓她喊叫出聲。
他一邊衝利一邊暗罵,這下有人不僅死定了,還會死得很難看!
死胖豬,咱們走著瞧!
莫危的熱情一直燃燒至深夜還不見停火跡象。
藥力過後,蘭日初久未承接雨露的身子不堪負荷,在極度愉悅中昏厥過去,完全沒了意識……
如果這是夢,她情願活在夢裏,永遠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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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蘭日初呻吟著醒來,發覺自己竟躺在陌生的飯店房間裏,由床單傳來的冰涼觸感提醒著她——自己並沒有穿衣服,她反射性地撐起身……
「噢!不……」渾身酸痛地倒回床上,她繼續呻吟。
比她早醒來,先到浴室放水的莫危聽見聲音折回房裏,第一眼便瞧見她像只小蝦米般蜷縮在床上,痛苦呻吟。
「醒了?我的睡美人。」他拉開纏在她身上的被單,將她攔腰抱起走進浴室,放進盛滿溫水的浴缸裏。「這回妳睡得可真夠久。」
隨後他也跟著跨進浴缸,決定來洗個久違的鴛鴦浴,
「我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蘭日初看清來人立即閉上眼當起鴕鳥。
「作夢不會痛,別忘了妳剛剛痛到呻吟。」莫危毫不客氣地點醒她的自我催眠,雙手開始不安分地遊走她的身體。
「不是作夢,你又怎麼會在這裏?」察覺到自己被提起、放下,最後落坐在他大腿根部,和他亢奮的小弟弟做起最親密的接觸。
「妳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昨天?」她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閉著眼讓一片混亂的腦袋稍微回想。從出門上最後一天班,到下班陪老色豬到會場,對一群人公式化的微笑微笑再微笑,然後喝了色豬遞來的酒……
「啊!是那杯酒,一定是那杯酒!」可惡的老色豬,竟然設計她。
「什麼酒?」莫危發誓只要她每數出一項罪行,那只豬頭就罪加一等。
「就是那個宴會上供應的調酒,他拿給我一杯,我喝下去後不久身體就開始變怪怪的。」都要怪她自己心不在焉,才會讓老色豬有機可趁。
不過這個心不在焉造成的結果還頗令她滿意的。
「我看妳快些辭職好了,那種老闆不要也罷。」莫危邊說,大手也忙著進攻眼前嬌軀。
為了慶祝她「不小心」回到自己身邊,他決定放自己一天假好好享樂。
「我辭了,昨天是我最後一天上班。」她早發現莫危的不良企圖,但看在自己也挺想他的份上,就睜只眼閉只眼,放任他亂來。
反正今天起她算是失業人口,不必早起上班。
「意思是說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早死早超生,那頭肥豬可以升天了。
莫危非常樂意見到他晚景淒涼,臺灣的免錢飯應該還不錯吃。
「你要做什麼?」意識到他話中意思,蘭日初拉回渙散的神志認真回應。「小夕可還在公司裏,你忍心讓她失業喝西北風?」
「她?女字旁的?」若不是,她的小屁股就等著開花了。
「廢話,小夕是我室友,當然是女字旁……噢!你偷跑。」玉徑毫無預警地被猛然闖入,些微不適換來她的驚呼。
在精神不濟下再度與莫危緊密結合,她首度嘗到在水裏辦事的奇妙滋味。
「叫她自己想辦法,我又不是菩薩。」專門普渡眾生。
莫危的鴨霸也還是老樣子,對於這種「小善」一點也不樂於施捨,只懂得賣力馳騁衝撞,讓浴缸裏的水一波波溢出,流了滿地。
「喂,那你又是怎樣發現我的?」隨著身下的男人擺動,她很想知道陳董在對自己下藥後,又是怎樣和莫危搭上線,叫他來領貨的?
「他把妳當禮物送給了我,領著我來享用這份大禮。」而他準備先收下這份「大禮」,回頭再找送禮人算帳。
「你究竟貸給他多少錢?這禮會不會給得太輕了點?」蘭日初深覺自己被看得太重了些,大概老色豬以為她還是處女比較有價值吧?
「這種時候不要想東想西。」他加快了動作,決定用身體命令她噤言。「做這檔事最好一心一意、貫徹始終,三心兩意最是要不得。」
「再說我扁你喔!」啪啦啪啦,盡管在水裏且精神嚴重不繼,她還是照打不誤。
全世界大概就只她一人敢這樣隨便亂打莫危。
耍暴力無效,浴室做完,莫危搬到床上再接再厲,直到退房時間到。
連打幾通電話都沒人接聽,服務生只好前來敲門提醒澳客退房。莫危意猶未盡地抽離她的身體前去打發,蘭日初則羞愧地起身想下床穿回那件據說是被老董扒掉的禮服,沒想到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待莫危打發掉服務生,關上門定回床邊,就看到她卷著被單坐在地上。
「怎麼了?」
「我腳軟……」她真想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嗚,一年不近男色,她的體力耐力嚴重退步,竟然會被老床伴搞到腿軟!
她考慮找塊豆腐來撞。
「我看妳再睡一下好了。」他輕柔地將她抱回床上,撥了通電話到櫃臺表示要再續宿一晚,中間不用派人來打掃。
躺回床上的蘭日初拉起被單時,突然想到一個應該挺重要的問題。
「你不去上班嗎?這樣莫名其妙請假可是會讓很多事情停擺,你的秘書明天鐵定會哀哀叫。」
「那可以等。」跟與她溫存比起來,什麼事都不重要、什麼事都可以等。
反正姓向的處理事情手段一流,他不在公司仍能照常運作。
莫危發現,他重視日初的程度遠超過習慣可以負擔的分量。
那已不再是習慣可以詮釋的,而成了一種喜歡、一種愛了吧?
他也不確定。
「是是是,反正只要和縱欲狂歡相比,什麼事你都可以等。」她嘟囔道,卷起被單將自己包個紮實,調整至舒適的姿勢準備會見周公大人。
呼!男歡女愛真是耗體力的運動。
「妳有意見嗎?」莫危作勢欲再度上床享用「祭品」,嚇得蘭日初重演六年前那一幕——卷起被單滾下床。
「我認輸、我投降,我沒種、我俗辣,你別又來了!」
「不錯嘛!多了一個詞,有磨練果然有長進。」他笑著繞過床撈起她,將她擺上床並拉好被單,然後跟著躺在她身邊。「好好睡,睡飽了再說。」
「先說好,你不可以偷襲喔!」她以無比嬌懶的聲音警告身畔的男人,「我真的很累,禁不起你無情的折騰。」
「我怎麼會算無情?」他可是極其投入、極其熱情好嗎?
「不管,反正你不可以再來一回就是了。」蘭日初睡意漸濃,遂放棄和他爭辯,不久便在他精瘦的臂彎中睡去。
她所習慣的男人味,終於又回到她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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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又請假?」
「人家大人他事隔兩年才又請一次,很勤勞了。」
「這回是什麼原因?感冒發燒、勞累過度心臟病發、禁欲過久小弟弟抗議?。」
「去你的禁欲過久。」有人被打了。
「那究竟是什麼啦?」
「不知道,向秘書沒說。」
「是的,我沒說。」不茍言笑的龜毛男專屬機車嗓音,出現。
「哇!噢——啊——」兩個被抓包的兔崽子不知道要掰些什麼理由搪塞,只好亂叫一通以示他們心中無限的恐懼。
天啊!這回不會又是掃廁所吧?
據聞,當天仕颿集團大樓裏最廣為流傳的話題是——
「你知道嗎?那個某某某啊,就是樓上總裁室的助理秘書,他竟然在拖一樓大廳的地板耶!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穿西裝打領帶在當清潔工呢。」
「那有什麼?那個某某某啊,他也是樓上總裁室的助理秘書,竟然掛在大樓外面幫忙清潔工擦窗戶耶!看到時真嚇了我一大跳。」
「一定又是向秘書指派的。」向秘書最恐怖了,奴役下屬不遺餘力。
「肯定是。好險我不是秘書課的,不然哪天倒楣被調去當清潔工就完了。」
「你說的正是我心裏想的,可憐的秘書課同仁,我在此獻上無限哀悼。」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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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00:06: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重返思念的懷抱,重裹懷念的體溫,蘭日初一路好夢列傍晚才起床,
懶洋洋地伸展身子,酸痛不適是可以預料的。
環視一圈,房內沒有莫危的身影,她尚來不及納悶他人去哪兒,就聽見玄關處傳來開門聲,接著,那道印象中的熟悉身影出現在眼前。
「醒了?」
「嗯!我肚子好餓。」面對故人,她一點也下掩飾自己的想法。
她不像那些成天夢想飛上枝頭的痲雀,用矯揉虛偽去討好他+她就是她,而莫危熟悉的就是這樣的她,
「起來梳洗梳洗,我帶妳下去填肚子。」雖然很想念她的手藝,可他想今天並不適合讓她太過操勞。
她已經陪自己溫存了一整夜,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體力可以撥給晚餐。
「你請客?」這年頭流行各付各的帳,她很小心的詢問。
「小姐,我像是那種要女人付錢的人嗎?」莫危的男性自尊被她的話給傷了,她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總之不是我付錢就好。」
迅速梳洗完畢,她隨著他到飯店的西餐廳用晚餐。
飯後,莫危驅車送她回租貸的公寓。
「我真的不介意妳繼續住我那,這種公寓怎能和我那兒比?」
「要是又和你住一起,我怕我每天上班都會遲到。不對!我根本連上班的機會也沒有,因為你會直接施壓要上頭開除我,好讓我天天在家煮飯暖床。」
「我有那麼獨裁嗎?況且我又沒說一定要睡我房間,妳可以隨便挑間看得上眼的房進駐。」他家空房多得很,他不介意分享一間出去。
「騙誰啊?換湯不換藥,我敢保證就算我挑儲藏室,半夜也一定會有人摸進來。」屋子是他的,他手中必定握有每間房間的鑰匙,鎖門也沒用。
她才不相信他是那種非禮勿「入」的人。
「妳真聰明。」莫危好扼腕,像她這種人才最好趕快網羅進自己公司。
他是沒見識過日初的能力,但以她讀書的用功程度與對家事負責任的態度來判斷,應該不會太差。姓向的已經包了秘書職位,日初可以來當行政助理,相信有了她的加入,他的加班時間可以縮短。
「哼!誰不知道莫大總裁您在商場上一向是最姦詐狡猾、心根手辣,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偷拐搶騙樣樣來,小女子我哪及得上你十分之一?」
「喂!」還在盤算怎麼拐她的男人出聲抗議。
「喂什麼?」她才不接受某人的抗議,徑自解開安全帶準備要下車。「不聊了,我得趕快回去翻報紙找新工作。」
「不用勞心了,妳來我公司上班,明天就可以報到。」
「明天星期天,不好意思。」她回了他一記衛生眼。
「抱歉,口誤,是後天。」
「謝了,你們仕颿又沒應徵人才,我突然冒出來別人會怎麼想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想因為走後門進去而被人貼標簽。」
「如果我現在故技重施用錢釣妳,妳有沒有那意願上鉤?」莫危是那種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的男人。既然對她餘情未了,何不讓她回到自己身邊,說不定哪天心情好,帶上法院公證也說不定。
嗯!原來他已經開始考慮成家的事,思念果真是在分手後。
「多少?」聽到有條件可談,還是關於錢的,她的興趣些微被挑起。
「一個月十萬,加班費額外付。」比她之前一年一百萬的年薪還高。
他可是不計成本的利誘。
「我怕月洛知道了會馬上飛回來找你練拳頭。」自己離開莫危後,月洛三不五時就來探聽消息,絕不讓他們兩人藕斷絲連、再有牽扯,最好連碰面也不要。
她是有要月洛多少尊敬一下讓他順利出國的恩人,但老弟的回答永遠是一聲鼻音,然後加上一句「大不了還他錢」。
錢?多叫人心動的字眼。
五百萬,十年給他去慢慢賺吧!
「有種就要他真來找我單挑。」莫危就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連裏長都沒投票過的小毛頭,到時被扁成豬頭是誰都還未可知呢!
「格調真低。」君子動口不動手,兩個小人。
「怎樣,剛剛的條件妳考慮得如何?」他將話題轉回。
蘭月洛不重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有得是方法擺平。
先將日初拐上手比較實際。
「等仕颿刊出求才廣告,我會考慮去應徵。」打開車門,蘭日初下車背對莫危揮揮手,「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好走,掰。」
莫危坐在車上目送她進入大門,過了好半晌,他拿起手機。
「加班免談,加薪請便。」
電話一通,他不意外地聽見這句開場白。
「同學,一個月八萬七你還嫌不夠啊?」哪有秘書這麼好賺的?他這當冤大頭的都沒說話了,他還心心念念著加薪?
「反正你錢多,讓我拿回家孝敬兩老剛好。」那頭的向懷遠並不買他的帳,
向懷遠是獨子,在莫危雙親意外過世後,向爸爸、向媽媽便將他納入自己羽翼下一同照料。莫危出國留學時還三不五時寄點臺灣土產給隻身在外的他,寫信叮嚀他需要注意的事。
失去雙親後,莫危每年過年都是在向家過的。
「你還真有理由,算了,今天不和你吵。聽著,我要你立刻登求職廣告,內容就寫我們仕颿要徵行政助理、月薪十萬不含加班費,車馬費由公司全額補助,住宿也由公司包辦。」
「靠!起薪竟然比我還多?少爺我不幹。」
「同學,這招若有效,你的薪水比照辦理。」怎樣,夠大方吧?
「該不會是為了你的小日初吧?」
「你說呢?」
「記住你剛剛說的,交給我,明天報紙立刻就能見到。」
「很好。」結束通話,手煞車都還沒放下,莫危的手機又響了。
「莫大少、莫大爺,今天星期六,別告訴我你還、在、加、班!」曲碩修憤怒的聲音爆出,雖然莫危每次赴約都遲到,但這次也遲得太嚴重了。
「抱歉,你再等一下,今天我請客。」難得好心情,思及日初一定受不了金錢誘惑——雖然她不是那種拜金女——但憑她那股見錢眼開、搶錢搶成習慣的拚勁,這麼好康的工作自然不會白白放過。
呵——今天心情真好。
他將車駛離巷道,不知亮燈的公寓裏有人心情不如他這般好。
回到家的蘭日初,紊亂的心情只能用百味雜陳形容。
深知莫危是那種說要就一定要的人,她明白升宏是倒定了。然後,明天的報紙一定會出現仕颿的徵才廣告,她見到後,大腦會自動執行命令寄送履歷表,誓言不爭到這份工作絕不甘休。
「日初妳終於回來了。妳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擔心嗎?妳第一次無故不歸,打妳的手機妳又都不接,害我以為妳慘遭老董毒手被拖去開房間了。」
見到室友完整歸來,童夕築早先的擔心瞬間瓦解。
「沒那麼嚴重啦!偶爾我也想靜一下嘛!畢竟今天起我就是失業人口了。」慘遭毒手?嗯,好像有。開房間?好像也有,但對象不是死胖豬。
總括來說,夕築想像的狀況她都經歷了。
「那妳也挑個好一點的時間靜一靜,至少別在這種前提下。」最重要的是:害她又少了一頓好吃的週末晚餐,嗚。
「好啦!下次我會注意的。」
蘭日初這時才想起失業人口並不只有她,而是全升宏的人,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室友。
「小夕,為了妳好,這次一定要聽我的話。我勸妳最好趕快辭職去找新工作,相信我,升宏快倒了。」
「哪這麼神?」身為行政體係下的小職員,童夕築嗅不出一點危機氣氛。
「別管他神不神,反正妳趕快跳槽就對了,不走得快些小心連最後的薪水都拿不到。明天放假,我陪妳一起翻報紙。」
「有必要這麼十萬火急嗎?」
「妳以為我辭職是辭好玩的?別忘了我可比妳更接近企業核心?」
「可是……」童夕築很猶豫,她好不容易才習慣這份工作的。
「不要就算了,不勉強妳。」蘭日初拍拍她的肩膀,要她放輕松。「人各有志,妳喜歡待在升宏我也沒資格說什麼。」
「算了,既然妳這麼堅持,明天我買三份報紙一起來翻好了。」知道日初的判斷能力遠比自己好,對情勢的分析也比自己靈敏,童夕築放棄掙紮。
見到她不舍的樣子,蘭日初失蹤已久的罪惡感再度冒出。
「對不起,都是我害妳失去工作的。」如果她不陪老董出席那場晚宴、不喝下那杯有問題的雞尾酒,升宏的員工或許不會因此這麼快面臨失業問題。
「妳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反應一向不快的童夕築不解室友的話中意,為什麼她會說自己即將失業是她的錯?
「聽不懂沒關係,就當我神智不清在胡言亂語好了。」蘭日初舉步往自己房門邁進,想早點上床補眠。
雖然莫危難得的善心大發讓她在飯店睡了一下午,但飽受踩躪的身軀可沒法子單憑那半天的睡眠而恢復正常。
「早點睡,明天開始就要為履歷表、自傳怎麼寫比較動聽而傷腦筋了。」
「沒關係,寫不出來妳可以幫我代勞。」
「呿!妳想得可真美。」蘭日初連笑帶罵地關上房門。
行經穿衣鏡前,她注意到自己頸上布滿男女激情的痕跡,這些印記已有整整一年沒出現在自己身上……
抬手輕撫頸間,她幻覺眼前的影像漸漸轉換成五年前那身著橙紅色小禮服的自己,站在陌生男人前輕解羅衫,只為那不能重來的初次夜度費。
直到現在,她仍舊想不透當時自己究竟是被酒精醺昏理智,所以願意毫無保留地獻出自己,還是她真的有那麼大的勇氣與偉人情操,為了弟弟願意犧牲一切。
無解的迷惑並未隨著與莫危分離而遠去,午夜夢回時,它仍舊在心頭縈繞,久不離去。
是她自己選擇讓天之驕子莫危與她這平凡人有了生命交集點,若說莫危因此而迷戀上她,也該說是自己的榮幸而非悲哀吧?
默視自己在鏡中的倒影,昨日彷佛就像是場夢——一場她作了五年,卻還未清醒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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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這一定是在騙人、一定是的。」隔日一早,蘭日初剛從廚房端出做好的早餐,就聽見在客廳裏的童夕築對著報紙大呼小叫。
「那邊的,先吃飯,別再企圖瞪穿報紙。」
「日初妳快瞧!」童夕築拿著報紙舉到她面前。「徵行政助理一名,月薪十萬不合加班費,車馬費全額補助,連住宿都可由公司包辦。這錢會不會太好賺了點?」
「妳說什麼?」
蘭日初搶過報紙,凝神看清上頭登的廣告後,她由衷佩服莫危真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誠實到讓她都想替他母親痛哭流涕一番。
「好樣的,他竟然真的這樣寫!」
「誰?」蘭夕築咬著三明治問,她不記得日初有認識的人在仕颿工作。
「沒事,妳幻聽。」白紙黑字寫得如此清楚,既然都擺明瞭是在釣她,她何不乖乖給他釣?「我想我的下一份工作有著落了。」
「別傻了,這份廣告一刊出,多得是出國留學喝過洋墨水的高材生,再不就是一堆本土碩士博士擠破頭搶那唯一一個缺額,哪輪得到妳這種小蝦米出線?」
童夕築的話點醒蘭日初太過激動的舉止。
猶豫靜默了一段時間,她最後還是決定不將自己的過往說出來,那畢竟不是段多值得炫耀的經歷。
現在的她,是個全新的蘭日初,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不再欠任何人情。
「夕築,妳太低估我的能耐了。」
是也,童夕築當下的不相信,在一星期後全面翻盤。
一封由仕颿集團發出的面試通知離奇地出現在兩人住屋處的信箱裏。
「單憑那張紙都可以攻上一壘,果真是我太低估妳了。」
「豈止一壘,我保證可以奔回本壘,妳等著瞧。」蘭日初猜測那一大迭履歷表是由莫大總裁親手過濾的,否則她那寥寥幾行、豐功偉業嚴重缺乏的履歷表不被第一個扔進資源回收桶才有鬼。
「日初妳好有自信喔!」童夕築眼中充滿了敬佩的光芒。
「過獎過獎,我不過是肩上有重擔,凡事比人拚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覺得自己承受不起夕築這種崇拜的眼神。
她根本就只是在陪莫危合演一出戲給人看。
「好啦!接下來就看三天後的面試了,好好替我加油吧!」
「嗯!這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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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十七號,蘭日初小姐。」
聽到點召,在其他有幸入圍,卻也註定要落選的人士注目下,蘭日初邊回以令人傾倒的微笑,邊踩著高雅步伐進入會議室。
負責面試的考官只有一位,那面孔十分眼熟……
是向懷遠。
「蘭小姐,好久不見。」向懷遠習慣性地推推鼻樑上偽裝成分居多的平光眼鏡,率先問候不算陌生的應徵者。「坐啊!別客氣。」
「是啊!當真是好久不見,我很驚訝樓上那位竟然沒下來主考。」她停下腳步,沒有坐下的意圖。
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用食指及中指夾起桌上一紙薄薄的、近乎空白的履歷表。「總裁並不需要替以這種態度應徵的人費心。」
「這樣說也沒錯,反正人選都內定好了,來不來都一樣。」她很自然地走至他面前,伸手奪下自己的履歷表。
「我本來想說寫個名字意思意思就好,填這麼多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蘭小姐真幽默,我由衷地為妳將成為新同事而感到高興。」
「少來,你是在高興自己因辦事有力而加薪吧?」
向懷遠光臨莫危住處十分頻繁,算是她五年裏第二熟悉的男性,他的個性自己若沒瞭解個十成十,至少也摸中了八成。
「托妳的福,今天起我的月薪由六位數起跳。」
「嗯哼!恭喜恭喜,姓莫的可真凱。」嘖嘖,為了引她這尾蝦米上勾,莫危還真不惜成本。
「向他要錢千萬別手軟,好東西就是要和好朋友分享。」
「聽你在瞎掰。」蘭日初回送他一句不怎麼動聽的評語。「我的正式職稱到底是什麼?我不認為貴公司有必要每月花十萬元請個泡茶小妹。」
行政助理?聽起來挺像是個閒差,但也頗符合莫危的目的。
「總裁專屬行政特別助理,辦公室和我同一間。據上頭的旨意,錄用者隔天即開始上班,需不需要我帶妳先上去瞭解一下工作環境?」他修長的身子住真皮椅背上靠去,好心地向她建讓。
這副模樣還真挺有高層主管的架式。
「我想還是免了,免得我到下午五點都還回不了家。」
「既然這樣,那就請蘭小姐……不,蘭特助回家好好準備準備,明天第一天正式上班,可別遲到了。」
向懷遠的嘴角有道不容忽視的笑痕,看得蘭日初心裏毛毛的。
「你肯定有話沒說清楚。」上了賊船,她不得不變得更機伶些。
身邊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她這只綿羊有得小心了。
「我想這些話還是請當事人自己向妳說比較好。」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要等到何年何月而已,也許他們根本等不到那一天也說不定。
他實在太明白莫危是怎樣的一個男人,而蘭日初又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要他們把愛說出口實在很難。
用做的可能都比較快。
「那可真令人期待。」蘭日初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轉身離開會議室。
油壓大門緩緩關上,向懷遠並不急著會見下一位面試者,反倒抄起話筒撥了通內線電話,向某人打小報告。
「喂!蘭小姐剛剛出去,你要不要現在到門口劫人?」
「向秘書,這是你和長官報告的態度嗎?」遠在頂樓的莫危早就透過視訊係統目睹蘭日初整個面試過程。
「小蘭花變辣了,你自己當心點。」
「盡管放心,她再辣也辣不過你,我早免疫了。」
「哼!事情幫你辦完了,別忘記下個月我薪水該有幾位數。」
「沒問題,晚上去吃頓大餐如何?」此刻莫危的心情好到筆墨難以形容。
思及明天起日初就要與自己共處一室,他忍不住想吹口哨。
「有何不可?等我處理掉外邊那群,下班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那你慢慢玩吧!下班後停車場見。」
莫危愉悅地掛上電話,向懷遠在心底替蘭日初默哀三秒。
以一個甫出社會的新鮮人而言,蘭日初的表現和敏銳度可圈可點,但她好像忘了莫某人與他都比她大上十來歲,論手段、論經驗,她還嫩得很呢!
「十八號,傅啟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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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00:07:0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下班回到家,童夕築鞋一脫便街進廚房詢問蘭日初在仕颿面試的情形。
「怎樣,面試還順利吧?」哇!今天吃的是滿漢全席啊?
「我出馬當然萬事順利。」蘭日初勺起一杓鮑魚藥膳雞湯品嘗,嗯,口感比上次進步不少。「明天起我就有個月薪十萬的工作了。」
「怎麼可能?那種大公司不都會要妳回家等個幾天嗎?」她不信,覺得蘭日初是在開自己玩笑。
「我明天拿張仕颿的工作證回來給妳證實如何?」關上火,她捧起湯鍋,轉身要將雞湯送上桌,「怎麼?幹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負責面試的有哪些人?」
「據說是總裁秘書。」
「就他一人?」顯然,童夕築自動將錄用過程演繹成另一種方式。
「不然呢?這事又不是我管得著的。」
「日初,妳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色誘人家?」她長得如此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隨便來幾個基本招,再堅定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從認識她到現在,家裏的花瓶從未空過,全拜那些狂蜂浪蝶的貢獻。
「妳想太多了。」蘭日初賞了她一記爆栗。「吃飯吃飯,再等菜都冷掉了。」
「今天是怎樣?慶祝妳進入仕颿,從此仕途一帆風順?」好豐富的一桌菜,她會不會吃到撐爆肚子?
「雖不中亦不遠矣。」雖然再度因為金錢問題和莫危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不過蘭日初自認除了向懷遠,她比任何人都要瞭解自己頂頭上司——莫總裁危大人,這個事實令她對新工作場所安心不少。
「怎樣?想不想也換份工作試試?」
「說到換工作,自從上次妳說升宏要倒了後,公司就開始有傳言說老董私自動用資金投資失敗,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童夕築哭喪著臉為她的飯碗擔憂,謠言有越傳越兇的趨勢,而她又一直沒找到新工作,未來真是渺茫啊!
「放輕松點,事情不一定會像妳想的那麼糟。」或許明天上班時她可以和莫危談談這個問題,畢竟在過去一年裏總經理很照顧她,她不希望為了一個沒用又自以為是的老闆而害到其他無辜人士。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只是傳言而已,沒必要那麼早就開始緊張。」
夾了道菜放至童夕築碗裏,很快地好吃的她就被飯菜香吸引,將剛剛還擔心個半死的事通通拋至九霄雲外。
邊品嘗著自己的手藝,蘭日初邊細想明天見到莫危後該說些什麼。
他們分開已一年了,她正當年輕,莫危卻一步步邁向壯年。
對他來說,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該是比和她纏綿調情更加要緊的事吧?
思緒百轉千回,吃完飯,晚些就寢,她卻輾轉了一夜,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不管她考慮得多仔細、經營得多用心,莫危是不會稱她的意。
譬如說隔天一早,她和童夕築早餐吃到一半,她的手機就響起。
「喂?」她接起電話,聽到某個令她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在妳家樓下,二十分鐘內下來,我送妳上班。」
「你發什麼神經?現在才七點多,我搭公車都還來得及。」她由窗口探出頭,在巷口看見莫危那輛烏亮的林肯轎車。
「妳也可以選擇不下來,時間到換我上去逮人。」莫危倚著車門,嘴角噙著笑意,好心情地朝她、以及跟著探頭看發生了什麼事的童夕築揮手。
蘭日初馬上將傻眼的室友推回屋內。
「我為什麼要乖乖照你說的話做?」
「因為我掌控了妳每月可以領的六位數薪水。」微笑,莫危答得好不快意。
她氣得對電話大罵,「你……你這只我行我素的大沙豬!」
「記得,二十分鐘,順便幫我包一份早餐下來。」
「理你個大頭鬼!」她憤怒地掛斷手機,抬頭看見童夕築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她,甚至顫抖地用手比著窗外,表情驚恐。
「他他他……妳竟然敢罵他!」光是在自家樓下見到莫危本人就已經夠驚嚇了,這回兒又聽見室友罵大人物沙豬,她好怕自己會被行連坐法封殺。
「為什麼不敢罵,我還打過他哩!」蘭日初摔下手機,快速解決掉早餐後,甩上房門上粧換衣服。
莫危今天打定主意要接到她,可悲的是經過那五年,她也很習慣順從由他口中發出的命令句……
「小築,妳幫我將那兩份三明治裝到保鮮盒裏。」
「可是那是妳明天的早餐耶!」房門外的童夕築回應道。
「誰管它是早餐還是下午茶,妳裝起來就對了。還有,順便倒點熱咖啡到保溫壺裏。」可惡的莫危,今天中乍非狠狠敲他一筆不可。
「喔!」童夕築應了聲,順從地去打理莫大總裁的早餐。
和精明能幹的蘭日初相比,她動作慢反應又不靈敏,整個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蘭日初在打理,她一向只有聽話的份。
待蘭日初換好衣服打開房門時,童夕築也把保鮮盒和保溫瓶放進提袋裝好。
「謝了,週末我會多做些點心回饋妳。」她抓起提袋衝至門口穿鞋。
「日初,莫總裁怎麼會到這兒接妳?」童夕築站在玄關好奇地探問。
她明明就只是位新上任的小助理,怎麼扯也扯不上莫危這位大老闆,更遑論是讓他親自開車來家裏接人。
穿好鞋,蘭日初慎重地將雙手搭在童夕築的薄肩上,「夕築,答應我,今天的事千萬別說出去,任何人問都不行。」
盡管內心充滿疑慮,童夕築還是點頭同她保證。「放心,我不會的,妳還是趕快出去吧!」
「謝謝,晚點我回來再向妳解釋,掰。」
大門砰地一聲關上,留下滿頭霧水的童夕築獨自收拾桌面,暗自猜測晚上會聽見怎樣一個故事。
衝出門的蘭日初一見到等在車旁的莫危,立刻不客氣地賞他一拳。
「向懷遠可能不知道,妳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辣。」她的粉拳打在身上不痛不癢,卻別有一股久別重逢的熟悉感。
叫他好生懷念。
「還不都是你教的!」
「咳嗯!若妳不想當街上演十八限畫面,我建議先上車再說。」
「上了車還不是照樣十八限。」
「但是會沒有牽著狗欣賞的觀眾。」
蘭日初轉頭發現隔壁陳伯正牽著他家的秋田犬,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她瞧,無奈下她只有不情不願的上了賊車。「拿去,你的早餐。」
一年的社會洗禮,她的改變,莫危看得很清楚。
在他眼中,她由養在家中的溫馴蘭花,變成生在曠野裏的野百合——那份生動靈氣末變,卻多摻了股桀驁氣息。
「生氣了?」接下早餐,莫危將其放置後座,放下手煞車將車子駛出巷道,免得有更多出門上班的人對他的車屁股行注目禮。
「我哪裏有膽敢對發薪水的老闆生氣。」
莫危的呼吸聲近在耳邊,蘭日初感覺自己的雙頰微微發燙。
她或許該感到高興,高興他在她離開後,還記得她的甜美。
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榮幸。
「別太緊張,在公司裏我會盡量節制的。」頂多,就偷幾記香吻而已。
「你打算怎麼處理升宏?」她打從心底不信任他的保證,什麼盡量節制?他的盡量對別人來說等於沒節制,誰叫他是頭只用下半身思考的野獸。
「不怎樣,欠債還錢,還不出來就只有關門一途。」
「你可不可以接收升宏,別讓它倒閉?」她趁紅燈時拉了拉他的袖管。
「仕颿不需要貿易公司。」莫危是道地的生意人,不做虧本生意,更不做無謂的投資。
「升宏本身規模體係都很健全,撇開老董擅作主張搞的那些投資不說,它還稱得上是間不錯的公司,不會讓你虧錢的。」
「妳都這麼有愛心嗎?以前為了蘭月洛那小子我還可以理解,手足情深嘛!但這次妳又是為了誰?妳室友?」
不過不管如何,日初有求於他,對他只有益沒有害。
「我不想當罪人,更不想讓公司裏不少之前對我好的人一夕間失業。」
「哦?」他的單音惹來她的怒瞪。
好吧!他承認日初真的變辣了,不過他喜歡這樣的她。
大大刺激了他的徵服欲。
「這樣吧!我先觀察妳一個星期的表現,若我滿意的話,我會要那只豬頭將公司當作抵押品。不過接收歸接收,該做的裁員和重整我還是會做。」
「沒問題,到時我會告訴小築,要她皮繃緊一點。」
唉!說商場不論關係是騙小孩的。
蘭日初徹底體認到私人關係的實用程度有多高。
「那,為了慶祝達成共識……」
「除了上床翻滾,其他什麼慶祝方法都隨你。」
「真糟糕,我的想法好像快被妳摸透了。」莫危邊賊笑邊將車子拐進路邊一條死巷,在盡頭停下車。
見他俯過身放低自己座椅,她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要更正剛剛說的,除了做愛做的事,其他什麼慶祝方法都可以。」她猶企圖進行最俊掙紮,因為他已經開始扒她的衣服。
「抱歉,時效已過,更正聲明一律不受理。」莫危愉快地脫掉她的外套,然後解開襯衫的鈕扣,最後解除內衣的背扣。
蘭日初的扭動掙紮並沒有多大的幫助,很快地,她的胸前美景即被一覽無遺,裙子也被卷到腰上,絲襪褪至膝蓋下。
「你每次都這樣,犯規……」
她的嗔罵在他的挑逗愛撫下變成嚶嚶啜泣,傳入他耳裏只有增添欲火的份。
「我沒有犯規,這裏又不是床上。」他說話的態度和進入她體內的態度一樣理直氣壯,一樣不容置喙。
「你卑鄙……你小人……你是只只會……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蠢沙豬!」按照慣例,她在他因迫不及待以致前戲不足的不適下,出手毆人。
「乖,這種時候不要浪費力氣亂吼,當心等會兒腿軟進不了公司。」莫危調整位置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好讓她舒服點。「不過沒關係,我很樂意抱著妳進公司。」
「啊……我要……呼……我要控告你壓榨員工……」她邊喘息邊指控他的罪行。
「那可以等,不急。」
「嗚……」有理說不清,她只能緊緊攀附著他的身軀,和往前一樣放任他對自己攻城掠地、讓自己尖叫啜泣,將自己吃幹抹凈……
雲雨過後,蘭日初趴在莫危胸膛上稍作休息,下身仍舊與他親密地結合著。
稍久,她睜開疲累的眼,推推身下的男人。「現在幾點了?」
「八點多,離遲到還有段時間。」他臉上清楚寫著意猶未盡。
「你趕快給我去開車,你不要臉我可還要,等會兒記得在離公司兩條個街前將我丟下車,我不想第一天上班就成為全公司女性公敵。」
「何必這麼麻煩?」他直覺認為凡事順其自然就好,就算有傳言也沒什麼大不了,橫豎他是真的希望能和她成為一對。
「因為你是老闆,我是員工。人家不敢說你閒話,我就不同了。」見他似乎不太願意合作,她的聲音有拔高的趨勢。
啊!讓她尖叫吧!誰來幫她開化開化這個野蠻人!
「既然妳如此堅持,那就照妳說的做吧。」莫危偷了個吻,撐起身回到駕駛座整理服裝,從容地倒車回到大道上。
沿途他臉上的笑痕沒有消隱過,看得蘭日初很想扁他。
「小姐,該下車了。」
來到離公司兩條街的路口,他依言停車放人。
「等會兒到公司後,向櫃臺小姐出示身分證,自然有人會帶妳上來。」
「多謝。」她丟下這句話後立即下車將車門甩上。
綠燈亮後,黑頭轎車很快的遠遠地將她拋在後頭。
不疾不徐地走在上班族來來往往的街上,蘭日初邊散步邊熟悉環境。
仕颿大樓坐落在高級商業區內,路邊不是辦公大樓就是名牌商店,裏頭陳列的服飾讓她看得眼花撩亂,價格則讓她心驚膽戰。
晃過兩個紅綠燈,現代感十足的鋼鐵大廈聳立眼前,墻上龍飛鳳舞啟著四個燙金大字——仕颿尊廈,囂張得不容人忽視。
適逢上班時間,一樓大廳不斷湧入領集團薪水的白領階級,一字排開三部電梯都是滿載而上,饒是這樣,尚有許多擠不上電梯的人在望門興嘆。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櫃臺小姐職業化地詢問來到面前的蘭日初。
「嗯!我是新來的行政助理,他們說拿身分證給妳們看就行了。」
核對過身分證,其中一名櫃臺小姐站起身帶領她來到大廳另一側,她這才發現這裏還有另一部電梯,而且還是那種要刷卡才能搭乘的。
「這是專用電梯卡,向秘書有交代等蘭小姐一到就請妳到他辦公室。」
「我不需要先去人事部知會一下、填寫人事資料嗎?」
「這個向秘書倒沒有提,蘭小姐可以先去報到,然後再問他會比較妥當。總裁辦公室在二十六樓,進去後將卡片插入就可以按鍵。」
「謝了。」蘭日初接過卡片,依言來到二十六樓,一出電梯眼前便是個寬敞的辦公空間,彼端最醒目的門板上掛著總裁辦公室的字樣。
她的乍然出現驚傻了兩名正在閒聊的助理秘書。
「蘭小姐嗎?」
天啊!是個大美人耶!助理A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我是,請問向秘書在嗎?」她收到的訊息也只停留在「找向秘書報到」上,現下她該找的人不在,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向秘書在裏面做例行報告,等一下才會出來。蘭小姐要不要來杯咖啡稍等一下?」助理B諂媚地詢問美麗小姐的意願。
「不了,謝謝,你們去忙你們的,我不要緊。」她站在放有向懷遠名牌的桌前,婉拒兩位大哥的好意。
天曉得他們若真泡了咖啡給她喝,被裏面那位知道,今天過後他們就要回家翻報紙找新工作了。
枯等將近二十分鐘,總裁辦公室的門板終於打開。
「等很久了嗎?蘭小姐。」
頭一次見到向懷遠如此拘謹、不茍言笑的一面,蘭日初實在很想大笑出聲,上次面試時都還沒這麼誇張。
「不很久,多謝關心。可以請問我的位子在哪嗎?」她剛剛環視了一圈,並未瞧見任何空的位子,頓時心裏疑雲重重,姓莫的家夥該不會在耍她吧?
「請隨我來,蘭小姐,噢不,今天起該稱呼妳蘭特助。」
她可以發誓,向懷遠的眼睛在笑,而且笑得很倡狂。
不明就裏的跟著他進入他剛剛才關上的門板,她的憤怒指數開始急速竄升,直逼臨界點。
「莫危,我命令你立刻將這套桌椅給我搬出去!」她對著辦公桌後頭的男人咆哮,身後則伴隨著向懷遠準備看好戲的姦笑。
「後面那位,再笑當心我把你薪水。」莫危好整以暇地坐在皮椅上,對著蘭日初氣到發青的嬌顏警告後面幸災樂禍的某人。
「我不重要,你先安撫安撫你的小蘭花,不然等會兒發生喋血事件我是不負責清理善後的。」向懷遠幹笑兩聲,幹脆整個身體靠在門板上以便看戲。
損友。莫危狠狠瞪了他一眼。
彼此彼此。後者回他一抹頗欠打的笑。
而兩位男士的眉來眼去更挑起在場女士的怒火竄得更旺。
「莫危,你好樣的,竟然給我來這招!」蘭日初衝到莫危辦公桌前,纖手一伸橫過桌面拉住他的前襟。
當然,以她的力道並不足以將他提離椅面。
「小姐,總裁「專屬」特助想當然耳就是要一天到晚待在總裁身邊,寸步不離,我覺得這個安排還挺不錯的。」莫危輕松地撥開她的手,並起身繞過自己堆滿公文的辦公桌,主動縮短兩人的距離。
「我管你專屬不專屬,我要你立刻將這套桌椅搬出去。」
「外面會比我這兒高級清靜嗎?」
「蘭特助是怕待在這裏辦公,注意力會容易被無法避免的「旁事」分散。」向懷遠適時做補充,替現況火上加油。
「你閉嘴!」蘭日初怒瞪向他,抓起莫危桌上的空咖啡杯扔向發言者。
目標輕松地閃開。
「總裁,損失要從蘭特助薪水裏扣還是另外處理?」向懷遠望著一地的陶瓷碎片,轉頭詢問頂頭上司的意思。
嘖嘖,小日初還真變了許多。
「從你薪水扣如何?」
「如果你敢的話。」
「姓莫的,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嚴重被兩位男土忽略,蘭日初忍不住再度出手——這次她改拉莫危的領帶,強迫他低頭將目光分予自己。
「去叫人把外邊空間挪一挪,然後進來搬桌椅。」
見到她冒火的雙瞳,為了「長遠」經營做打算,莫危只好無奈的順她意下達命令?」
向懷遠反手將門把一轉,兩坨黑影有志一同地跌在地上。
「兩位,辦公室的地毯幹凈嗎?」
「呵呵,幹凈,當然幹凈,幹凈得不得了。」完了,這會兒不但被向秘書抓包,連帶還一起被總裁目睹,這不可不是靠勞動服務就可以抵過的。
助理秘書二人組哭喪著臉,由地上爬起身準備接受發落。
「我認為多了個蘭特助,有些不必要的人事似乎可以刪減刪減。」
「總裁千萬別小看兩位助理秘書,他們的工作效率可是公認的好。」
「哦,這話怎麼說?」莫危倚著辦公桌等待向懷遠的說法,不忘招呼蘭日初退至一旁觀看,她一定沒見過向懷遠整人的本領。
「你,將外頭檔案櫃挪一挪,把靠窗的位置讓給蘭特助。而你,進去搬那套桌椅,以後你就是蘭特助的專屬助理。限時三十分鐘,現在開始計時。」
「哇!」接獲命令,二人組飛也似地各自行動,動作之神速讓蘭日初看傻了眼。
「我覺得他們該調去總務部庶務組,相信能更發揮所長。」
「蘭特助新來乍到可能還不清楚,就是因為耐操好用,他們兩人才能到總裁辦公室當我的助理秘書。」向懷遠推推眼鏡向她解釋。
好恐怖的公司高層。「你們兩個半斤八兩,專以虐待員工為樂。」
「非也非也,咱們莫大總裁針對的人物只有蘭小姐一人,其他人他才懶得浪費力氣。而我就比較隨興,來者不拒、通通有賞。」
她以沉默表達她最深刻的認同。
「工作事項總裁大人會親自指示妳,我就不繼續叨擾了。兩位好好培養一下同事感情,雖然這裏的隔音很好,不過十八限的噪音還是少製造為妙。」
「你快滾吧!」莫危和蘭日初難得同時對同一個人說同一句話。
「嘖嘖,默契真好,今天早上過還愉快吧?」語畢,向懷遠經驗十足地抓準時間閃出總裁辦公室,避免被強力流彈波及。
玩笑可以常開,身體可不能被傷害,他家兩老還眼巴巴地等著他靠這張俊臉娶妻生子咧。
實木門板盡責地隔絕了蘭日初高八度的怒吼。
「呆在原地做什麼?快點工作。」向懷遠警告兩位好奇寶寶。
嗯!兩人果真十分耐操好用,短短時間內已經搞定一整排檔案櫃。
「向秘書,蘭特助和總裁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根據剛剛門板開闔問短暫幾秒鐘透露出的聲息,他們可以保證蘭特助和兩位高層都關係匪淺。
「嗯哼!」龜毛男不帶溫度的冷哼聲準確制止了兩人的猜測,並震落一地雞皮疙瘩。「兩位沒聽過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嗎?」
「當我們什麼都沒問!」裝忙碌裝忙碌,他們好忙碌喔!
「還剩二十分鐘,好好加油。」他抄起桌上一份公文,奉命去人事室先幫蘭日初處理一下。
「剛剛你們什麼都聲音都沒聽見對不對?」
「對對對。」忙碌中的兩人點頭如搗蒜。
「很好。」
***bbscn***bbscn***bbscn***
午餐時間,蘭日初在莫危的強行逼迫下,陪他經由專屬電梯直達地下二樓專屬停車位,移駕到附近一間高級西餐廳用餐。
「早上過得如此精採,妳肯定餓壞了。」
莫危開了瓶紅酒,下午沒有安排會議也沒有其他行程,他有得定時間和她在餐廳培養感情。
「再餓都比陪你出來吃好,到時被吃的不知是桌上還是桌前的。」
「我是不介意兩者都吃。」
「五百萬,有種錢拿來。」蘭日初純粹是說好玩的,他若真想要她還不願陪呢!
「可以看在老主顧的份上打個折嗎?」他端起酒杯細啜。
「不要拉倒。」
「妳變了。」以前的她除了上學與買菜,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時的她溫順可人,出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上得了床,情婦所該具備的條件她通通符合。
而現在,她是個道地的上班女郎,講話犀利,情緒波動也變大許多。
「托你的福,和你這只笑面虎相處多年,不被同化都難。」
「妳的同化也還真徹底。」
「沒辦法,那時我是你床伴,你的標準就是我的標準。現在不一樣了,進了這個吃人的社會,不精明點哪有賺夠錢去美國陪月洛的一天?」
「我轉進妳戶頭的五百萬不夠嗎?」
「那筆錢還是別用的好。」感覺上好像是在接受他的施捨。
到頭來,她對莫危的定義,除了金主、恩人、床伴、同居人,或是今天新增加的老闆,應該也沒有其他定義可以發展了吧?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是情人……
「妳弟在美國混得如何?開葷了嗎?」
「前陣子通過電話,說是有私人研究機構找他跳槽研究什麼半導體還是超導體的,他尚在考慮。」蘭日初對那一串專有名詞不是很熟。她讀的是文組,和物理化學脫節很久了。「據說美國政府其他幾個機構也有找過他洽談,天才嘛!到哪都人人搶著要,選擇可多得哩。」
莫危對蘭月洛沒什麼好感,他的暴力讓他記憶猶新。
「真是個有為青年。」他撇撇嘴道。
「是啊!他今年也才剛滿十八歲而已。」算算日子,她發現自己也將近一年沒見到月洛了。
他在美國忙他的事業,她畢業後也在臺灣忙得不可開交,兩人一直沒辦法湊出時間和對方聚聚,只能藉長途電話和郵寄包裹相互關心。
「若妳想去美國,我可以放妳一星期的假。」
「你沒這麼好心,假慈悲可以省了。」瞥了莫危一眼,她闔上菜單,「放一個星期的假可以,條件是陪你共度一星期的美妙春宵對吧?」
她實在不瞭解莫危為何這麼眷戀她的身體,只要對像是她,他有得是方法逼她共赴巫山雲雨,品嘗歡愛滋味。
因為他,她提早對那檔事感到習慣。
用交易換取感情聽來可笑,但他們就是在你情我願的交易裏遇上對方。
「日初,五年過去,不只我,妳也不小了,有些念頭是容許被說出來的。」
「那也是你先說,你一向最愛打斷我的話。」
「既然如此,我想,我們的關係似乎可以被公開了。」如果開誠布公可以讓她乖乖待在自己身邊的話,他很願意將此事大肆渲染一番,即便他潔身自愛的形象會毀於一旦。
沒錯,他是個霸道的男人;他不說愛,但他已然愛上。管他兩人在一起會不會被說老年吃嫩草,外頭那群毛頭小子——包括蘭月洛在內,沒有一個人可以將日初自他身邊搶走。
「為什麼這個時候你就不會說「那可以等」?」她嘟起嘴抗議。「你連喜不喜歡都吝於說出,只會在那邊命令來命令去。」
「抱歉,我的個性就是這樣霸道,改不了的。」
「你這話提醒我回去要問問人事室有沒有要簽什麼鬼合約,根據經驗,我嚴重懷疑你的人格有問題。」
「欸!別這樣說我,在商場上人格被懷疑是很嚴重的。」
「我這樣描述已經很給你面子,其實你根本就沒有人格可言,因為你是頭下半身異常發達的野獸,每天不咆哮個幾聲欲火就沒處泄。」
「小日初,男人在床上的表現可象徵著女人的幸福呢!」
「去你的幸福,你的幸福就是我的痛苦。」一提到早上發生的事,蘭日初十分想拿桌上的檸檬水潑他。「你以為隨便一個女人都像你想的那樣厲害,可以每天承接你的雨露外加準時上班打卡?」
他都已經饑渴到時間地點不論,若她又跟他關在同一間辦公室,不僅孤男寡女,某人碰巧又經常欲火焚身,她能保證自己每天上班一定都辦不到正事。
「可妳以前都可以準時到校上課。」
「我老了,身子不行了總可以吧?」
「沒關係,我可以酌量減半,還是妳想分期付款也是可以。」
她二話不說地抓起桌上的菜單砸向他,反正她也看不懂法文。
只見莫危接下此飛來橫禍,伸手招來侍者,熟練地用她認定的外星語言替兩人點菜,這是她記憶裏聽見由莫危口中道出的第五種外語。
之前他還說過英、德、義,以及一點點西班牙語。
不知道他會不會說日文?
稍後等侍者走,她接回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小築會把我歸類成「不知節欲」的女人。」
「她敢有意見,我擔保她的飯碗馬上就會化成粉末。」
「你看,你就只會威脅人,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抱歉,妳已經來不及退貨了。」
莫危淺笑地端起酒杯邀她共飲。
她並不買他的帳,舉起冰涼的檸檬水回應。自從上次發生那件被下藥的事件後,她對酒精存有一股厭惡感,一律敬而遠之。她自然知道飲料是無辜的,可她不想再勾起那段惡心的回隱。
「我有答應你嗎?」
「不答應也得答應,還是妳想開個房間做更進一步的商量?」
「你……吃你的沙拉少說話。」蘭日初即將破口而出的怒罵被上前菜上得正是時候的侍者給阻斷。對方財大勢大,又瞭解她習性,無論浪費多少口水,輸的永遠是自己。
在他眼裏,自己就如同只小蒼蠅,隨便一拍就可以打扁。
她的一生,該不會就這樣,因為一場交易而被套牢了吧?
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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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午休時間都超過半小時多了,怎麼蘭特助還沒回來?」仕颿集團大樓二十六樓,早上剛被指派為蘭日初助理的原助理秘書B,向著整理妥當卻空蕩蕩無人使用的辦公桌發言。
「拜託,裏面那位不也還沒出現?想也知道多金俊男和美麗佳人正在燈光好、氣氛佳的高級餐廳裏,愉悅地享用美食嘍!」
「哇塞!這會不會太囂張了點?蘭特助今天才第一天上班而已耶!」
「你嘛幫幫忙,按照早上總裁接見蘭特助時那種場面,誰會相信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助理秘書A拍了對方大頭一掌。
「可是我看蘭特助挺年輕的,總裁怎麼下得了手摧殘國家幼苗?」
「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總裁對幼齒的比較有興趣。」
「嘶!好恐怖。」聽來可真毛骨悚然。
「嗯!我想,接下來應該會更恐怖……」助理秘書A伸手比向樓梯口方向,身子不忘發顫以加強說服力。
「很好,有自知之明。」
「向向向……向秘書,您怎麼不搭電梯上來啊?」
「從二十五樓到二十六樓沒必要搭電梯。」向懷遠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樑上的裝飾用眼鏡,利眸寒光一閃,上班嚼舌根的兩人不由得瑟縮了下,寒栗大起。「兩位很悠哉是吧?剛好方才我走樓梯時,發現本大樓的安全梯似乎臟了點。」
半小時後,當莫危和蘭日初回到辦公室時,裏面只剩向懷遠一人。
「這回又去做哪樣勞動服務了?」
「沒什麼,一人一條安全梯,從頭到尾包括天花板及窗戶清理幹凈而已。」
「你比莫危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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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8 00:07:1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頂樓新加入一位美女特助」很快就成為仕颿集團裏的大消息。
誰都知道總裁大人鑒於工作效率與不必要的麻煩,一向只任用男性秘書及助理,所以二十六樓從來都是女賓止步,嚴重的陽盛陰衰。這會兒聽見是他親自認可採用女性特助,大家眼睛都擦得雪亮,想好好瞧清楚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此厲害。
而最大的收發情報站,自然是有較多機會到各樓層溜達的助理二人組。
「喂!聽說樓上來了個美女,到底有多美?」
「無可奉告。」
「是花瓶嗎?向秘書會不會對她怎樣?」
「基本上,她和向秘書一樣厲害。」同樣敢對總裁沒大沒小。
「哇!這麼猛?」
「當然,否則人家怎麼進得了我們仕颿大門?
由於上頭的「軟性」叮嚀,發出去的消息經過適當的隱瞞及美化,全體員工對蘭日初的印象在短短一周內,由美女花瓶轉變成膽大女強人。
然後,全公司吹起一股「蘭特助追求風」。
「瞧,是蘭特助耶!」
「真是怎麼看怎麼漂亮。」嘶,有人的口水快滴下來了。
「是啊是啊!之前一直霸佔公司之花地位的陳會計哪及得上蘭特助的十分之一呢?」
八點整,蘭日初一進大廳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各種形容詞此起彼落。
拿著全公司只有三張——莫危、向懷遠以及自己才有的專屬電梯卡,她穿越人群往後頭的專用電梯走去,途中不忘對同事們打招呼。
「哇!蘭特助竟然問我早耶!」有人沾沾自喜。
「你遜掉了,她上星期就問過我了。」馬上有人敲碎他的美夢。
「蘭特助人很好喔!跟她開過會的主管都豎起大拇指稱讚她呢!」
「嗚,為了美女,我願意自動請纓到頂樓給向秘書整。」
「少作夢,你願意人家還不要你咧!滾回你的業務部吧!」
專屬電梯門關上,將一切聲音全部隔絕在金屬門板外。
蘭日初微笑地對鏡稍微整理下儀容,滿意自己在短時間內塑造出的形象。
「聽說妳紅了。」
甫抵達二十六樓,早一步進公司的向懷遠即拿這句話當問候語歡迎她。助理二人組則在一邊裝忙碌,實則豎耳偷聽。
「就不知道裏頭那只可以忍多久,我想有很多人等著要被炒魷魚了。」
「到時妳肯定會更紅。」
「少來。」坐上自己的辦公座位,她習慣性地打開電腦瀏覽今日行程。
自從她加入之後,向懷遠幾乎成了內務人員,外務方面,由宴會到飯局全由她一人包辦。她向莫危抗議過,但莫危給的答案實在太絕——留她在公司裏會給旁人太多機會,他還是隨身攜帶的好。
去他的隨身攜帶,每次帶著帶著都差點帶到床上去。
「啊!今天竟然是輪到升宏總經理被約談。」距自己加入仕颿已過了一個多月,莫危遵守當時對她的承諾,利用手段取得升宏經營權,公司易主已成定局。
「只是去見故人,沒什麼好擔心的。」
「也是。憑良心講楚總人真的很好,有才幹又體恤下屬,要不是有那種董事長存在,升宏在他的帶領下,前途絕對會比現在好。」
「這句話最好別被姓莫的聽見,妳知道他的度量一向不怎麼大。」
「豈止不大?根本就渺小得可以。」
助理二人組在一旁掩嘴偷笑,無聲認同蘭特助的結論。
莫危的為人實在挺失敗的。
「妳弟知道妳換公司的事嗎?」向懷遠整理著資料,突然發現蘭月洛那邊好像太安靜了點,如果消息有傳過去,他不可能如此無動於衷。
「照理說是不知道,但月洛的消息來源一向很靈通,瞞不了多久的。」
「有機會真想再看一次那驚心動魄的對抗戰。」當年莫危被揍得慘兮兮,成了他和曲碩修之間最受歡迎的笑柄,戰況之慘烈讓人難以忘懷。
「我敢擔保這次若發生戰事,傷亡肯定會更壯烈。」月洛一向將莫危當作頭號勁敵,連她都不知道那股根深蒂固的敵意是由哪兒蹦出來的。
「蘭特助,十分鐘之後進來做例行報告。」
一出電梯門,見到幾個悠哉的下屬,莫危簡潔地下達命令。
「抱歉,今天單號,輪到向秘書負責。」蘭日初涼涼地將命令打回票。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他瞇起眼,考慮是否要直接將眼前拿他薪水還賣乖的小女人拎進去,邊做例行報告邊附贈早安吻。
「誰理你,缺女人麻煩找曲少,還是莫總裁難以啟齒需要我代為聯絡?」
他以為自己很大嗎?別忘了他們這兩位「下屬」可是有權不受命的。
聞言,莫危不怒反笑,一個跨步來到她的桌前,想要實行他每天早上都準備好要完成的例行公事——吻她。
啪!響亮的一聲,資料夾準確地招呼上他的俊臉。
「莫總裁請自重。」哎呀!竟然打裂了,真是可惜。
眼看逞霸道無用,莫危開始不顧形象耍無賴。
「日初,妳都不重視我。」
助理二人組仍舊在一旁偷笑,這回還加入了向懷遠。
憋笑有害身體健康,人生當笑直須笑,莫待事過沒得笑。
徒增懊惱啊!
「重視個大頭鬼,滾進去批你的公文,少在這裏溜達。」蘭日初反手轉開總裁辦公室的木門,一把將上司毫不留情地推進去,隨後用力將門板上,震得全辦公室墻壁都在搖晃。
「看什麼看?沒工作可以做啊!」
處理完人間大垃圾,她回頭瞪了三位男人好幾眼。
她是不敢指望向懷遠會聽自己的話,但助理二人組可就不同了。
「蘭特助說得是,我們馬上……不不不,正在做。」有人又開始裝忙碌。
無奈地對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向懷遠送給蘭日初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推門入內找莫危做當日例行報告去也。
唉!上了賊船就是有這缺點,錢賺得多,麻煩也多。
而裏面那只就是蘭日初這輩子遭遇過最大、最難纏的麻煩。
她真搞不懂,像莫危這種社會中堅份子,怎麼連喜歡兩字都吝於說出口?只會一天到晚纏著她,逼她正視他自以為是的感情。
雖然她對他也並非沒有感覺,但是,要她乖乖順著他的劇本走,那可還真不是件容易辦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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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時間,蘭日初在莫危的無賴死纏外加淫威逼迫下,搭上他的車,一起回到那個曾經待了五年的家——應老闆要求為他做晚飯。
「又生氣了?」
「生氣又能怎樣?我哪一次鬥贏你過?」
她忿忿地拍掉他偷襲的巨掌。
開車不專心,她可不想陪他進醫院。
「早上那個資料夾不就正中目標?」莫危邊開車邊逗她。
出社會後的日初自有一股獨特風韻,和當年清秀大學生相比更加有女人氣息,每次都讓他的親親小老弟不自禁開始就地立正。
他本來就知道日初是美麗的,但分隔一年後,他再度為她的美麗窒息。
如果她願意,當模特兒肯定會比當個上班女郎收入更豐。
「以後你少在公司裏動手動腳,否則下次我會考慮改用鍵盤敲你。」
「這還真是個難以達成的挑戰。」語罷,趁紅燈時他來個霸王硬偷吻。
因應主要幹道一分半鐘的紅燈,莫危的吻也持續一分半鐘。
她的抗拒於他壓本無用。
「莫危,你不要太過分!」終於恢復呼吸自由,她揪著駕駛的耳朵大吼,顧不得他還在開車,而自己的小命很可能就這樣被玩完。
被吼的人於喇叭聲中踩下油門,嘴際洋溢著偷腥得逞的笑。
「妳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妳,自從妳走後。」
「我幹麼要知道?知道了對我又沒有好處。」她為人處世一向抱持著唯利主義,畢竟她也沒有太多的本錢可以不談利。
麵包,對她而言可比感情還重要得多。
「妳不覺得我是個不錯的選擇嗎?論金錢,我多得是;論相貌,我的行情看俏;論家世,保證沒有刁難媳婦的公婆……」
「論真心,你卻是永遠的不及格。」時過五年,一直到現在,蘭日初仍不認為那種到酒吧找女人的男人有什麼真心可言。
「我是說真的,況且我們在一起又不是件壞事。」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我只是個平凡小上班族,領人薪水替人做事。而你是個成功大企業家,坐擁豪宅出入華宴,像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麻雀,是永遠不可能適應你的世界。所以別作夢了。」
「沒關係,我們有得是時間。」這話倒提醒他下場宴會得帶她出席,既可向大眾公開他們的關係,又能順便宣示他的所有權。
暗潮洶湧,也到了該臺面化的時候了。
「我不想和其他女人爭奪一個男人。」
「放心,那一天妳永遠等不到。」莫危邊操縱方向盤邊對她承諾。
流連人間三十四載,日初是他唯一興起長相廝守念頭的人,他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因為只要有我,你就不需要去碰外面的女人,對吧?」
「妳的防衛心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強?」
「我有權保護自己不成為眾矢之的,你們男人不會知道嫉妒的女人多具殺傷力,我還想要在公司裏活命、領薪水呢。」
據助理二人組不可靠的消息來源,莫危的女人緣似乎比她想的還精採。
雖說「不可靠」,但她還是會想,唉,不知到時她會是被關門放狗、灌水泥沉海,還是被用刀畫花臉蛋、砍成十八段裝在行李袋裏棄屍山谷?
「妳有被害妄想症嗎?
「你才有強迫症哩。」真是有夠點點點。
「日初,相信我,這一次我是很認真的。」
莫危幹脆將車子停正路邊,轉頭嚴肅地面對她,後者見狀很不領情地大笑出聲。
「總裁,你的信用在我心中已經破產很久了。」
「那我可不可以申請留任觀察期?」
「如果你肯在前面轉角超商放我下來,我回去會記得將這項提議納入考慮範圍。」
「妳不說我都忘了我家冰箱是空的。」
「反正你從來就不曾關心過你家冰箱,只會等著現成的料理吃。」當然,那個現成的料理包含她本身在內。「快開車啦!發什麼呆?先說好,我今天絕不上樓。」
「沒問題。」不上樓一樣有很多地方可以辦事,譬如說廚房。
只要她進了他家大門,要什麼事都沒發生地再出來可就難嘍!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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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只要進了莫危家大門,要什麼事都沒發生地出來真的是太難了。
蘭日初極其後悔答應了莫危的要求,下場毫無選擇餘地,只能在他地盤上被徹底的生吞活剝,下酒配飯兩相宜。
那堆原本要做晚餐的菜最後成了宵夜,一填飽肚子,莫危又獸性大發地將她拖上樓,說什麼做人要懂得再接再厲,不能一曝十寒。
去他的一曝十寒,累的是她又不是他。
她要睡覺!
「我一直覺得蘭特助今天穿的衣服有點怪怪的。」
「不會啊,昨天她就是這樣穿,你那時也沒說什麼。」
此話一出,二人組同時發現問題症結所在——蘭特助沒有換衣服。
「喔哦!有誰知道昨天總裁幾點下班的?」
「好像和蘭特助差不多時間。」
「總裁的動作會不會太快了點?好歹也讓蘭特助多認識一下嘛!」
「我想他們應該認識得夠久了,說不定這也不是蘭特助的第一次。」
「意思是說,我們很就會有總裁夫人了?」真是件令人振奮的大消息。
最好趕快去散播。
「雖不中亦不遠矣。」蘭特助實在是太偉大了,竟然制伏得了總裁。
「可是我看蘭特助的神情有點鬱卒耶!會不會是總裁不太行啊?」
「噓!小聲點,這種事意會就好,何必言傳?」
「兩位可以不必小聲,我都聽到了。」
有道人影乍然出現於入口處。
「蘭……蘭特助?」根據往例,應該不只有她吧?
「我們也都聽到了。」自蘭日初背後一左一右出現兩位護花使者——一向無所不在的向秘書,以及……莫危。
茶水間不算大的門框一下就被三個人填滿,瞬間黯淡的空間映照出助理二人組同樣在瞬間黯淡的命運。
「總裁,請容卑職叩問,這個月的薪水……還領得到嗎?」
唉唉唉!這下自己這尾魷魚是炒定了。
只能期望仕颿不要太吝嗇,至少讓他領到這個月底,房貸可是不饒人的。
「這裏就交給你了。」莫危別有深意地拍拍向懷遠肩膀,用大夥兒都聽得清楚的聲音指示,「我還挺滿意他們的使用效率,千萬別太早讓他們出局。」
「加薪一千,我辦事你放心。」
「……你還是讓他們出局吧。」
「不要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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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初,妳又給我關手機!以後下回家麻煩請撥通電話告知好嗎?」某人再次徹夜不歸,童夕築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現在,她仍舊無法接受日初和莫危的關係。
拜託,先不論他們的身分地位有多懸殊,光要她將相差十一歲的兩人搭在一起,她就覺得是件不可思議,無法想像的事。
「不是我關的,是他。」事剛辦完手機就響了,莫危二話不說馬上關機。
蘭日初還要感謝他有雅量沒摔她手機咧。
「而且現在他是妳的上級長官了,找不到我妳也只能自認倒楣。」
「嗯哼,咱們大老闆的尊軀還耐用吧?」
「唉!別再提他了。」蘭日初打開冰箱替自己倒杯冰水解渴。「每天上班光看到他我就覺得煩。」
「喂,人家可是多金又英俊的有為青年,一堆人等著跟他約會、陪他吃飯,妳還嫌個什麼勁?」童夕築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
她不一向最奉行唯利主義嗎?這麼好的肥羊不收著用難不成要人送?
「妳想要的話,我很樂意幫妳牽線。」
「省省吧!我倒貼人家還不要我咧。」
真不知道他們兩人在想什麼,拖戲拖得比百集鄉土劇還厲害。
以為有廣告可以賺啊?
「喔!對了,妳弟今天有打電話來。」
「哦?他說了些什麼?」蘭日初一聽月洛來電,精神立刻振奮起來。
「他說他跳槽了,跑去研究那個什麼超導體還是核融合的。」
「就這樣?」沒想到月洛真的說跳就跳,揮揮衣袖走得瀟灑,對航太總署一點也不留戀。
「當然不只,他還說最近會排時間回臺灣,詳細情形他再找時間和妳聯絡。」
「我倒希望是我過去看他,不是他回來看我。」她自言自語地道。
若是她過去,還能趁機拖現成導遊在美國玩一玩,她長這麼大都還沒出過國、搭過飛機呢!
再者,要是月洛回來,知道她成了莫危的特別助理,不抓狂才怪。
這不可不是毀掉一個客廳就可以解決的,月洛肯定會將整間房子給拆了。
「算了,我再打電話給他好了,謝謝妳。」蘭日初放下水杯,提起皮包踅回自己房間。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響了。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不是日初的聲音,應該是她的室友,莫危如此外斷;「我找蘭日初。」
「不好意思,請問你哪位?。」童夕築皺眉。
有男人指名要找日初?真是稀奇。
「說是她的男人在找她就行了。」
嚇!日初的男人,不會是莫危吧?
「您請稍等,我去叫她接電話。」她放下話筒,三步並成兩步往蘭日初房門奔去。「日初,快點,好像是莫危打電話找妳。」
「怎麼個好像法?」蘭日初正準備要洗澡,聽見童夕築的叫喚疑惑地打開房門。
「他說是妳的男人。」她照實傳達。
「什麼?他這樣對妳說!」他死定了,明天她要帶把菜刀上班。
一見面就賞他個十刀八刀,最好能來個殺千刀。
蘭日初氣得衝出房門,抓起電話劈頭大罵,「姓莫的,你敢再使用這個稱謂就給我試試看,咱們走著瞧!」
「別生氣別生氣,氣生多不容易短命,小心會看不到我們的小孩長大。」
「莫危,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她氣到爆青筋。
天殺的,這個老男人真難搞。
「我說的是事實怎麼會無恥?兩情相悅後隨之而來的當然是愛的結晶嘍!」莫危說得好不篤定,外加洋洋得意。
若非隔著電話,她絕對會賞他一頓好打。
「別害羞,我保證會給妳一場最難忘的婚禮。妳有特定的婚紗款式嗎?」
他將蘭日初幾秒鐘穩定情緒的沉默解讀成害羞。
「婚紗個鬼,明天我要請假,晚安。」
「準妳半天假,下午我要看到妳出現在位子上,否則別怪我親自去妳家逮人。」他又開始習慣性命令加威脅人了。
「你……你好樣的。」很好,她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草民真是倍感惶恐,究竟有什麼事可以勞動莫總裁您親自打電話來?」
「沒什麼,只是想確定妳回家了沒,順便道聲晚安。」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晚安,不見。」喀喳,她狠狠地摔上電話。
回頭瞧見童夕築驚恐地指著她,一副她是千古罪人般地瞪視著她。
「怎麼,中風啦?」她沒好氣地回瞪她一眼。
童夕築的膽子有時真的是太小了點。
「他他他,他是總裁耶!妳怎麼能對他這樣無禮?」
「我對他無禮?他對我的可不只無禮,根本就是完全沒道理。」
「妳都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怎麼還會這樣相敬如「兵」?」
「跟那種人相處,不這樣我早就屍骨無存了。」
童夕築無言,好個屍骨無存,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
「妳慢慢在這發呆吧,我要洗澡睡覺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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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又徹夜不歸?
人在美國的蘭月洛聽見童夕築和他這樣說後,心中警鈴大響。
印象中姊姊上次、也是他唯一一次有記憶的徹夜不歸,就是為了去找金主籌錢。
這會兒不擅說謊的童姊說得吞吞吐吐,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窩在宿舍裏想了半天仍舊覺得事有蹊蹺,他決定背棄曾和姊姊許下的承諾——不在她上班時間打電話到她公司找人。
「您好,這裏是升宏貿易股份有限公司。」
「妳好,請幫我轉董事長室蘭秘書。」
「對不起,請問您要找的是蘭日初蘭秘書嗎?」
「是的,麻煩妳了。」怎麼總機小姐的聲音聽起怪怪的?蘭月洛皺眉。
「這位先生,蘭秘書已經在兩個月前離職了。」
「離職?」他不可置信地叫出聲。
怎麼會這樣,姊姊換了工作卻沒有通知他,雖然他自己本身也是在跳槽很久之後才想起要告訴姊姊,但他至少還是有記得要說啊!
「是的,蘭秘書目前在我們總公司上班,您若要找她請打總公司的總機。」
「升宏不就這一家嗎?什麼時候跑出總公司的?」
「這位先生,我們公司經營權一個月前已經被仕颿集團接管,蘭秘書目前在仕颿集團裏擔任總裁特助。」總機小姐還是蘭日初在時的那位,而她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事早就在升宏裏傳開,稍後更經由總經理親眼證實。
「謝謝,我知道了。」蘭月洛咬牙切齒地道完謝。
很好,姓莫的可真有種,竟然敢耍這種卑鄙招式逼姊姊回到他身邊。這下自己
連仕颿的總機號碼也甭問了,直接殺回臺灣還比較實際點。
連上網路,明天深夜有架飛臺灣的飛機還有空位,自己的護照也尚未過期。
哼哼哼,莫危,這回我們是真的杠上了,脖子洗好等著受死吧!
訂完機票,蘭月洛拿起話筒撥了一組電話號碼,找上私人研究所的所長。
「喂!老頭,明天起我要連請兩星期的假。」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我的好少爺,你這一請假,所有計畫可都通通要停擺了!」蘭月洛是他好不容易從政府機構裏挖出來的天才神童,所裏好幾個計畫都得靠他才能繼續推動,怎麼這下說丟就丟?他的薪水可是其他研究員的好幾倍耶!
「我不管,這假我請定了。」老頭從他還在讀博士時就來煩他,現在他們可熟得很,蘭月洛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你不能這……」
嘟嘟嘟,不想理會老頭的鬼哭神嚎,他掛掉電話比較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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