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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岳小釵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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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9 11:11:08 |只看該作者
一一〇

  蕭翎一眼間,已瞧到了一支白玉簫,和一柄長劍,並列而放,心中暗道:那玉簫不知是不是簫王張放的遺物?

  但聞沈木風說道:“我明白了,在咱們和這石門之間的地上,有著一道控制廳門的機關,那機關很靈敏,人要踏上機關,那兩扇大開的廳門,就自動關了起來。”

  宇文寒濤道:“這機關歷經數十年,仍然這般靈巧,顯然建築的確神奇,巧手神工包一天,果然是一位才慧出眾的人物。”

  沈木風道:“此地距廳門,不過一丈有餘,咱們飛身躍起,不難落入廳中,似是不用再費心機,查明這控制廳門的機關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咱們進入大廳之後,那兩扇廳門,就緊緊關閉起來,不再開啟,那又如何是好呢?”

  沈木風呆了一呆,道:“這個區區如若知曉,宇文兄恐早已傷亡在我沈某人的掌下了。”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最好打消殺害在下之心。”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自然在未出禁宮之前,沈某人不會再動殺心了。”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諸位站著別動。”舉步向前行去。

  行約四五步,兩扇廳門、突然又自動關了起來。

  宇文寒濤伏下了身子,揮動短劍,似是想憑藉利器,挖開一片石地,找出那控制廳門機關的樞紐所在。

  那知刺了兩劍之後,突然停手而退,躍回原位。

  沈木風道:“可是石地堅硬,宇文兄怕傷了寶劍,是麼?”

  宇文寒濤臉色肅然,不理沈木風的譏諷,卻搖搖頭說道:“好厲害的手段……”

  沈木風警覺到事非尋常,沉聲問道:“宇文兄,那裡不對了?”

  宇文寒濤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之能,兄弟是望塵莫及。”

  金花夫人怒聲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在故弄玄虛麼?”

  沈木風道:“如果宇文兄和金花夫人,唐老太太,言語衝突,打了起來,那可不關在下的事。”

  宇文寒濤道:“告訴你們之後,那也不過讓幾位知曉咱們處境險惡罷了,於事無補……”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這石地之下,就是山腹激流,一個不好,洪水湧入,咱們都將淹死於禁宮之中。”

  沈木風臉色一變,道:“當真麼?”

  宇文寒濤道:“閣下如若不信,不妨傾耳一聽。”

  沈木風凝神望去,果然由宇文寒濤那劍孔之中,隱隱可聞得洪流激盪之聲,不禁心頭駭然。

  宇文寒濤回顧了一眼,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能在山腹激流之上建築起這座禁宮,那計算的精密,實是歎為觀止……”

  語音微微一頓,接道:“如若在下料的不錯,這禁宮之中,也許有通往水道的暗門,如若咱們行動太過放肆,觸到那控制激流的暗門,激流湧入禁宮,那是必死無疑了。”

  沈木風道:“照宇文兄這麼說來,你手中雖然持有斬鐵如泥的寶刃,恐怕也不能破壞這禁宮的建築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包一天為人,比在下預料的更為陰險,也許會在重要之處,布下觸發控制的機關,只要咱們碰到那機關,說不定那水門就自動張開。”

  金花夫人道:“你愈說愈恐怖了,似是這禁宮之中,步步都有陷阱,寸寸都有死亡,那還是退出此地算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有人要現在退出禁宮,兄弟絕不挽留。”

  沈木風道:“宇文兄呢?是否想退出此地?”

  宇文寒濤道:“兄弟的想法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進入了禁宮中來,只好碰碰運氣,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在此等情景之下,一向自視極高的沈木風,也不得不自行低頭了,緩緩說道:“好!咱們追隨宇文兄碰碰運氣了。”

  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大莊主怎的忽然客氣了?”

  沈木風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也算不得留人話柄的事!”

  宇文寒濤道:“現在,咱們要先想進入這大廳的法子,兄弟原想破去這控制大廳的機關,但此刻卻不得不放棄此一計畫了。”

  沈木風道:“在下試試。”一提氣,緩步向前行去。

  他內功精湛,施出草上飛的工夫,全身輕若飛燕柳絮,果然,那廳門未再關上。

  沈木風行到大廳門口之處,探首向廳內看了一眼,不敢擅自行入,卻站在大廳門口處,說道:“諸位可以過來了。”

  群豪依言提聚真氣,緩緩行了過去。

  這幾人都算得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提氣而行,落足甚輕。

  行到廳門口處,宇文寒濤停身撿起了地上的火燭,道:“在下帶路了。”當先舉步入廳。

  火光照耀之下,只見這大廳深約四丈,寬不過兩丈四五,形勢狹長,除了門口處一座長形石案,放著兵刃之外,再無其它陳設。

  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還有內廳復室不成?”

  宇文寒濤口中不言,左手卻高舉火燭,沿著廳壁,希望能瞧出一點門道出來。

  蕭翎心中卻想到玉簫郎君和岳小釵斷魂崖底之約,那玉簫郎君既是簫王張放的後人,這番進入禁宮而來,那簫王張放和自己的關係就最為密切了。

  心中念動,不自覺伸手抓起了那支白玉簫來。

  沈木風右手一伸,突然向蕭翎的右腕之上抓去,口中冷冷說道:“閣下最好不要擅取廳中之物。”

  蕭翎右腕一沉,疾快的向後退去,避開了沈木風的一擊。

  沈木風出手是何等迅快,蕭翎只顧避他掌勢,忘記身後就是石門,砰然一聲,撞在石壁之上。

  蕭翎避開一擊,正想還手,突然一陣軋軋之聲,傳入耳際。

  只見大廳右面的石壁上,突然裂開了一座石門,一輛輪車,緩緩由石門中行了出來。

  輪車上端坐著一個身著灰袍、垂手閉目的老僧,項上掛著一串檀木佛珠。

  沈木風重重咳了一聲,道:“什麼人?”揚起右掌,蓄勢待發。

  宇文寒濤急急說道:“大莊主不可造次出手。”

  沈木風停下手道:“為什麼?”

  宇文寒濤道:“這禁宮關閉了幾十年,那裡還有活人。”

  沈木風道:“但又不似死人,在禁宮關了幾十年,不論內功何等精湛的人,也該皮肉化盡,只餘骷髏了。”

  宇文寒濤道:“這是一個隱秘,在未發現個中內情之前,在下很難答覆沈大莊主。”

  沈木風口中雖在強辯,但已然發覺這和尚形象有些不對,全身的肌肉,全都是一片僵直,不似活人樣子。

  這時,那滾行的輪車。已然停下,那老僧仍然端坐在輪車上不動。

  宇文寒濤短劍護身,緩緩行近那老僧身前,舉起手中燭火,照在那老僧臉上。

  只見那老僧眉毛灰白,頂門間皺紋重重,但臉色卻和生人一般,似是保留了生前的原形,顯然這老僧在死亡之前,已經是年紀十分老邁。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口頭對沈木風道:“大莊主,可知道進入這‘禁宮’中人,共有幾位是和尚?”

  沈木風道:“據在下所知,似有兩位高僧。”

  宇文寒濤道:“一位是少林寺的一代奇僧無相大師,但另一位不知是何許人。”

  沈木風沉吟了一陣,道:“據在下所知,另一個並非出身少林,法名千忍。”

  宇文寒濤道:“那就不會錯了,在下亦隱隱記得,另一位進入禁宮的高僧名叫千忍,這一位恐怕是少林派的無相大師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諸位如何開了壁間機關,使這位大師現出法身?”

  沈木風回顧了蕭翎一眼,道:“這要問這位兄台了。”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我被這位沈大莊主,攻了一掌,避他掌勢,撞在這壁上……”

  他仍然變音發聲,沈木風和宇文寒濤雖然都聽出那非他本音,但卻無法從聲音中辨識他的身份。

  沈木風道:“此時此刻,閣下似乎是已無隱瞞身份的必要了。”

  宇文寒濤緩步行了過來,一面接口說道:“這位兄台一定和咱們很熟,故而臉上戴著面具,又不肯施用本音說話,才咬牙變聲,聽來彆扭至極。”

  蕭翎被兩人言語所激,不禁動了怒火,伸手摸在臉上,想揭下人皮面具。

  但見沈木風、宇文寒濤兩人四道目光,凝注在自己臉上,似是要等待著揭穿這一場神秘,已經摸在臉上的右手,又緩緩放了下來,冷笑一聲,緩步行到一側。

  宇文寒濤本來正走向那石門,眼看蕭翎舉手按在臉上,似欲要揭去人皮面具,立時停下腳步,那知蕭翎竟然中途改變心意,只好淡淡一笑,道:“兄台適才撞在何處?”

  蕭翎回身指著一片石壁,道:“就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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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4:49 |只看該作者
一一一

  宇文寒濤行到石壁前面,凝目看去,只見那石壁一樣平滑,和別處毫無不同,不禁長長一嘆,道:“那巧手神工,果是極擅心機!這片石壁和其它之處,毫無不同,如非閣下適才無意一撞,在下也很難找出控制石門上的機關所在了。”

  說完,伸手在壁間敲打起來。

  宇文寒濤一連數掌,擊在石壁上,不見有何反應,心中大感奇怪,回頭望了蕭翎一眼,道:“在此地,不會錯麼?”

  蕭翎道:“不錯。”

  宇文寒濤又揮掌在壁上拍打起來,他每一掌都用了內力,擊在石壁上,響起了滿廳的回應之聲。

  果然第三掌擊在石壁上時,正東石壁上,起了變化。

  但聞一陣軋軋之聲,石壁間,裂開了一座石門,一輛輪椅,緩緩由門中行了出來。

  輪椅上,坐了一個長髯垂及胸腹,身著青衫的老人。

  這輪椅似是有著一種力量控制著,將要行近大廳中間時,突然停了下來。

  輪椅上的青衫白髯老人,雙手放在膝蓋之上,垂首而坐,使人無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宇文寒濤痴痴地望著那人,良久之後,才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沈木風冷冷說道:“宇文兄明白了什麼?”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一向是見多識廣,是否可以從他們坐的位置距離上,看出一些昔年經過之情?”

  沈木風仔細看了那白髯老人和無相大師一眼,並無如何新奇之處,搖搖頭,道:“在下瞧不出來,還望宇文兄明白說出吧!”

  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我想以沈大莊主的才慧,定然可以瞧出內情,只是你不願去用心思索罷了……”

  沈木風道:“在下確然瞧不出來,只有請教宇文兄了!”心中卻暗暗地恨道:他明在褒獎,暗作譏笑,用心可惡至極,今生如能出得禁宮非得好好折磨他一頓不可。

  但聞宇文寒濤說道:“兄弟已經說明了兩人的座位距離,只要稍加估算,就不難明白,在兩人的身邊,還有座位……”

  沈木風接道:“禁宮共有十大高手,除了一個巧手神工包一天外,還有九人,此事人所共知,如若宇文兄指此而言,那就不足為奇了。”

  宇文寒濤道:“沈兄可能說出詳情麼?”

  沈木風呆了一呆,道:“這個……”

  宇文寒濤道:“論武功,兄弟自知不是沈大莊主之敵,但論事推理,兄弟自信要強過你沈大莊主,如若沈大莊主推想不出內情,最好是不要插口。”

  沈木風被他說的臉上發熱,但又不能發作,只好強自忍了下去。

  宇文寒濤道:“這幾人之間,必須有一張圓桌,兄弟無法斷言他們是正在共進飲食,還是在圍桌而談,總之,幾人是圍著一張圓桌而坐,那是不會錯了。”

  蕭翎細看兩人輪椅的距離位置,果是不錯,心中暗暗忖道:他不說出內情之前,聽來頗有奇詭難測之感,說明了,倒也平常,此人在我們幾人之中,處處能洞悉先機,足見才智高過我們甚多了。

  但聽宇文寒濤接道:“巧手神工包一天不知用的什麼方法,能使這兩人在死亡之前,仍然端坐輪椅之上?而且死的如此安詳,這就叫兄弟揣測不透了。”

  沈木風口齒啟動,本想接言,但又怕說錯了,再受那宇文寒濤一頓譏諷,又強自忍下不言。

  宇文寒濤突然一伸手,道:“沈大莊主,請舉著火燭如何?”

  沈木風冷哼一聲,道:“沈某人一生,從未聽人支使。”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大莊主如若想在黑暗之中碰碰運氣,兄弟就棄去這支火燭了!”

  金花夫人突然搶前一步,道:“我來舉燭如何?”

  宇文寒濤道:“不論何人,都是一樣。”把火燭交入了金花夫人之手,重又行回石壁,揮掌拍打起來。

  那知一連拍了數十掌,始終不再見有何動靜。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宇文兄,看來你要拍遍這整個的石壁了。”

  宇文寒濤停下手,緩步行到兩輛輪椅之前,低頭檢視。

  沈木風難得找到一個機會,嘿嘿冷笑兩聲,接道:“宇文兄停身之地,正在他圍坐的桌子之上,如若是踏中機關,那桌子突然升起,宇文兄豈不要撞在頭頂石壁上麼?”

  宇文寒濤似是全神貫注在檢視什麼,任那沈木風冷嘲熱諷,只是默不作聲。

  突然見宇文寒濤蹲下了身子,伸手輕輕在無相大師的輪椅上推了一掌。

  只聽一陣轆轆之聲,那輪椅自動的縮入那石門之中,輪椅隱入石門,那石門即自動關了起來。

  宇文寒濤緩緩而行,目光凝注在輪椅縮回的石壁之處,仔細檢視了一陣,重又行了回來,道:“給我火燭。”

  金花夫人緩緩遞過火燭,道:“宇文兄,看到些什麼?”

  宇文寒濤也不答話,高舉火燭,沿著石壁行了一週。

  他舉動十分小心,舉步落足之間,無不謹慎異常。

  沈木風道:“宇文兄繞了一圈,可有什麼發現麼?”

  宇文寒濤道:“在下檢視這敞廳之中,共有幾座石門。”

  沈木風道:“能夠看到麼?”

  宇文寒濤道:“那石門之處,雖然結合很嚴,但並非毫無痕跡。”

  沈木風道:“在下不用瞧看,也可猜出,那巧手神工如若不算自己,這座敞廳中,應該有九座暗室壁門……”

  宇文寒濤接道:“沈大莊主猜錯了,在下細看一週,只找出六座暗門的痕跡。”

  沈木風道:“共有九人,怎會只有六座暗室?”

  宇文寒濤道:“這就憑藉咱們才智推想了。”

  沈木風望望宇文寒濤手中火燭,已經燃燒過半,看樣子已經難再支持多久,當下說道:“宇文兄手中火燭,恐已難再撐過一個時辰了。”

  宇文寒濤道:“那時,咱們只好在暗中摸索了。”

  沈木風冷笑道:“處此情景,少不了照明燈火,宇文兄如若肯平心靜氣和我等研商,此實為第一要事。”

  宇文寒濤道:“聽沈大莊主之言,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沈木風道:“這室如若不通天光,必有照明之燈,就算當年那十大傑出高手,人人內功精湛,強勝我等甚多,也不會在黑暗的敞廳中相晤。”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之意,可是說在這山腹敞廳中,有一盞照明之燈?”

  沈木風道:“不錯,如是宇文兄推論的不錯,這敞廳中既隱藏著一張圓桌,自然可以多一盞照明之燈。”

  宇文寒濤道:“可惜,不知那控制圓桌的機關何在?無法使它出現。”

  沈木風道:“那圓桌如不在頭頂之上,定然在地下隱藏,絕不會隱於四面壁間。”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高見有理,但地上一片光滑,不見有何可疑之處,實叫兄弟無法下手。”

  沈木風突然縱聲大笑道:“宇文兄,以後不用在我等之前,故示才華了。”大步而行,走到那敞廳中間,暗動內力,緩移腳步,來回走動。

  原來,他受那蕭翎撞壁出現輪車的啟發,想到這敞廳中如果有圓桌,那控制的機關,也許就在敞廳中間的地上。

  忽然間,沈木風感覺足踏之地一軟,一陣隆隆大響,一塊巨石,由室頂直落而下。

  沈木風早已有備,雙手舉起,暗動內力,接住了巨石。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那巨石形態,果然如一座圓桌。四條石腿,粗如碗口,桌面厚約一尺五寸,重量至少也在三千斤以上,以沈木風那等深厚的功力,托那石桌也覺十分吃力。

  沈木風手托巨石,回顧宇文寒濤和蕭翎二人一眼,看兩人站著不動,毫無出手相助之意,不禁大怒道:“兩位可是認為這一塊巨石,就能困住我沈某人麼?”默運內力,大喝一聲,雙手陡然向上一推,數千斤重的巨石,被他托的向上升起數尺,沈木風借勢飄身退回原地。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震,那巨大的石桌,落在了地面之上。

  火星飛濺中,碎石紛飛。

  敞廳中的群豪,個個凝氣戒備。防那碎石擊傷,但卻都站在原地未動。

  沈木風放下石桌之後,正待發作,突然聽陣隆隆的響聲,緊隨而起!

  只見四面壁間,又同時開啟了五座石門,包括無相大師在內,五張輪椅,同時向石桌行來。

  想是這落下石桌,擊中之石地,竟是控制這敞廳石室的總機關所在。

  連同端坐在原地的青衫白髯老人,果然一共只有六人。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六人之中,除了無相大師,和青衫白髯老人之外,還有一個和尚,和尚身著大紅袈裟、濃眉大眼,頭上烙了九個戒疤,想來定是沈木風等適才所提的千忍大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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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4:56 |只看該作者
一一二

  另外三人,一個頭戴金冠,身著大綠繡金花的黃袍,胸前垂著一片花白長髯,另一個藍衫氈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樣十分和善。

  還有一人,穿著土布褲褂,頭戴竹笠,輪椅上還橫著一根長逾二尺的旱菸袋,看上去有如一個土財主。

  蕭翎雖已列名江湖上有數高人之一,但他對前輩人物,卻是從未見過,只聽莊山貝談過而已,但生像死貌,大有不同,一時竟是無法認出一個。

  這驚人的變化,使得沈木風胸中的火氣,大為消減,忍下去未再發作。

  所有的人,都對這廳中情勢變化,為之驚異,恐駭,但覺眼花繚亂,目迷五色,個個都瞧的呆呆出神。

  良久之後,宇文寒濤才輕輕嘆息一聲,道:“歎為觀止矣!巧哉!神工之名,當之無愧。”

  沈木風似是亦為這巧妙的近乎神奇的建築,看的火氣全消,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廳中有石桌,亦在你意料之中,你就算不如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但也相去不遠了。”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在下想到了廳中設有石桌,只是從兩人出現之後的座位距離推斷出來,那實不足為奇,只要稍通建築之學的人,都不難想到,但在下卻未料到這石桌落著之位,竟是控制這廳中六處密室的總樞紐,唉!在下心中,原對巧手神工之能,並不如何敬服,但此刻,卻是不得不五體投地了!”

  沈木風道:“可惜,這石室中沒有燈火,宇文兄手中火燭又即將燒完,如是火燭熄去,石室中一片幽暗,那時咱們在黑暗之中摸索,石室內若再有機關佈置,恐怕很難有逃生之望了!”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沈大莊主不會料錯,應該有一盞燈才是,只是那燈中,是否還有餘油就無法預料了。”

  沈木風道:“既有燈,何以不見出現?”

  宇文寒濤望望手中的火燭,只餘下一寸多長,舉步向石桌行去,一面說道:“兄弟來試試看吧!也許我料斷的不對。”

  說話之間,人已行近石桌,仔細在桌上瞧了一陣,舉手按在石桌正中,掌勢左右旋動。

  果然,那石桌正中一塊,可以旋動,宇文寒濤向左轉了一陣,開啟了一個飯碗大小的洞口,探手摸去,取出一盞白銀製成,形同葫蘆的燈來。

  旋開燈蓋看去,見那銀燈中存油尚多,當下說道:“沈大莊主可以放心了,這燈中存油,足夠我們兩日之用。”

  沈木風精神一振,道:“只要這石室有燈火照明,縱有埋伏,亦無所謂了。”

  宇文寒濤燃起燈光,熄去蠟燭,放入袋中,道:“咱們在外間密室,看到一具身著錦袍的屍體,這室中共有六人,如若傳言不謬,進入禁宮有十大高手,那是還有三人未曾出現了。”

  沈木風道:“也許這敞廳中還有三座密室。”

  宇文寒濤道:“就算兄弟算錯,但這控制密室的總紐,絕不會錯了……”

  目光一轉,掃掠六具屍體坐的位置一眼,接道:“這石桌四周,雖可圍坐十人,但這輪椅的距離、方位,分明只有六張,巧手神工包一天在設計這輪椅石桌時,也只有六個,如若不是江湖傳言有錯,那三人就是別有去處了。”

  沈木風道:“眼下只有遇到一事先行求解一事,暫不用管那三人去處了。”

  唐老太太突然插口說道:“有一件事,老身不解,要請問宇文先生了。”

  宇文寒濤道:“但得在下知曉,無不盡告所知。”

  唐老太太道:“這幾人死在禁宮數十年,怎的屍體不壞呢?”

  沈木風道:“也許這禁宮中的氣溫,可使屍體不腐。”

  唐老太太道:“咱們未入這內宮之前,在石室中發現那穿錦袍的屍體,怎的竟然骨肉具化?”

  宇文寒濤道:“此中自有道理,據在下所知,有很多藥物,可使屍體不壞,但困死在這禁宮之人,個個都有超過在下十倍之能,在未得證據之前,在下已經不敢再預言了。”

  蕭翎心中暗自急道:這幾人怎的盡談這些不相干的事呢?但望他們能夠快查出簫王張放的身份,好從他遺物中找出他武功路子,出得禁宮,也好助那岳姊姊一臂,對付玉簫郎君和他的家人。

  只見沈木風長長吁一口氣,道:“宇文兄,區區覺得此時此刻,咱們應該坦然講出心中所求,也不用勾心鬥角了。”

  宇文寒濤道:“兄弟亦有此意。”

  沈木風目光轉到蕭翎臉上,道:“閣下呢?”

  蕭翎道:“兩位商討的只要公平,在下是無不遵從。”

  沈木風道:“好!區區先說……”

  目光一掠那環圍石桌而坐的六具屍體,道:“在下進入禁宮的用心,並不在取得十大奇人的遺物,而是希望能得他們的一生心血精研出來的武功。”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是這等用心,只怕這位兄台,也是一樣了。”

  兩人的目光一齊投注在蕭翎的臉上,等他答覆。

  蕭翎儘量避免講話,點點頭代表答覆。

  這時,那銀燈上的蕊火發出了強烈的光亮,照的滿室一片通明。

  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未入禁宮之前,推想禁宮中事,被困於禁宮中的十大高手,必會在禁宮中生存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他們為不使自己的武功失傳,必將竭盡所能的系存下自己的武功,但入得禁宮之後,才知禁宮情勢,和在下預料的大不相同。”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之意,可是說他們死的太快了?”

  沈木風道:“不錯,因此他們留下武功的希望已是很渺茫了。”

  宇文寒濤道:“在下相信,這確是沈大莊主的內心之言,不過,最重要的處理辦法,沈大莊主卻未說出口。”

  沈木風道:“如若咱們能在這禁宮中找出一本記述武功的手冊、秘錄,那恐是絕無僅有之物,那又該分給誰呢?如若仍用猜賭之法,必將引起一場風波,兄弟說一句真心之言,不論那手冊、秘錄分到兩位那一個手中,兄弟第一個出手要搶,勢必演出流血慘劇,強存弱亡,是以,宇文兄訂下那猜賭之約,似是已經行不通了。”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說了半天,似是還未說出解決的辦法。”

  沈木風道:“兄弟之意是,不論何人得到那記錄武功的手冊,都不得據為私有,咱們一同合讀,各憑記憶、悟性,去學那上面記錄的武功,誰能學得多少,那是各憑才慧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以這銀燈中的存油計算,咱們在禁宮中至多可停留三十個時辰左右,離開禁宮之時,那秘錄又該為誰所有呢?”

  沈木風道:“在咱們離開禁宮之時,把秘錄焚燒燬去,任何人不能帶出禁宮。”

  宇文寒濤道:“如若沈大莊主當真能言而有信,兄弟倒是極為贊成。”

  沈木風目光轉注到蕭翎的臉上,問道:“閣下意下如何?”

  蕭翎心中暗道:沈木風的為人,一向是唯吾獨尊,此刻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辦法,只怕是別具用心,這人萬萬不能相信。

  心中念轉,目光轉注宇文寒濤的臉上,緩緩說道:“宇文先生相信那沈大莊主之言麼?”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在下麼?很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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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不再多言。

  沈木風雙眉聳動,似要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呵呵一笑,道:“看來咱們是很難取得協議的了。”

  宇文寒濤笑道:“我想沈大莊主如若能夠首先奉行,使我等心悅誠服,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沈木風淡淡一笑,道:“兩位既不肯和沈某推誠相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語聲微微一頓,掃掠了六具屍體一眼,接道:“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之事,兩位想來不致再拒絕和在下合作了!”

  宇文寒濤道:“什麼事?”

  沈木風道:“關於這六具屍體的身份,傳言中這禁宮,共有十大高人,但卻未必十大高人盡在禁宮中,也許有兩位才智卓絕的人物,不願涉險,指派替身而來,也許當時另有十大高手之外的高人,心中好奇,混入了禁宮,事實難料,豈可盡信傳言……”

  他又仰面大笑三聲,接著道:“江湖上曾經盛傳我沈木風已經死去,但到今日為止,我沈木風仍然還好好的活著啊。”

  蕭翎心中暗道:固所願矣!不便云爾。

  宇文寒濤道:“大莊主說的不錯,在未弄得十大高人留下的秘錄手冊之前,咱們要認明他們的身份,和找出死亡的時間、原因,如是這些高人,進入禁宮之後,很快就死去,那就不用存著獲得他們手記武功之心了。”

  沈木風目光凝注無相大師臉上,瞧了一陣,道:“生像死貌,雖有不同,但區區可以確定這位是少林派中的無相大師。”

  宇文寒濤道:“兄弟雖然聽說過無相大師之名,但卻緣慳一面,未曾會過這位少林高僧,沈大莊主既然能肯定的指說出他的身份,想來不會錯了。”

  沈木風目光轉到頭有戒疤,身著大紅袈裟的和尚臉上,道:“據在下所知,進入禁宮是僧人身份的只有兩人,一為少林無相大師,一個法名千忍,這一位大約是千忍大師了。”

  宇文寒濤點點頭,道:“這兩位和尚的身份,大約是不會錯了……”目光轉鏢那頭戴金冠,身著大綠繡金花的寬袍老者身上,道:“這一位衣著奇特,金冠綠袍,頗似傳言中的刀王馬搭……”

  沈木風接道:“不錯,兄弟亦有此見,馬搭以十二路潑天刀法,馳名武林,自封刀王,喜著金冠、綠袍,當世之中,再沒有和他同樣喜著這等衣著的人物,自然是他了。”

  宇文寒濤揚手指著青衫白髯的老人,道:“沈大莊主識得此人麼?”

  沈木風皺眉沉吟了一陣,道:“此人衣著平朴,面無特徵,很難一眼認出。”

  宇文寒濤道:“華山派一代奇才,談雲青是不是這身裝著?”

  沈木風道:“不錯,談雲青確實是一襲青衫,樸實無華,不過簫王張放也是喜著青衣,此人身份只能存疑。”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說道:“老身不知他是何身份,但卻知絕不是簫王張放!”

  沈木風道:“唐夫人可是因他手中無簫麼?”

  唐老太太搖頭道:“那倒不是,老身幼年之時,曾經和那簫王張放有過一面之緣,因為慕他之名,就留心看了他兩眼,記憶深刻,迄今未忘。”

  宇文寒濤道:“唐夫人最好能說出那簫王張放的特異之處,咱們才能深信不疑。”

  唐老太太道:“簫王張放人中之間,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痣,但此人卻沒有。”

  沈木風道:“他死了數十年,肌肉收縮,面形恐已有變……”

  唐老太太搖頭說道:“不會錯,我瞧的很清楚。”

  宇文寒濤道:“咱們姑且算他是華山派中的談雲青。”

  蕭翎聽幾人縱論近百年武林中風雲人物,自己卻是接不上一句,只有凝神靜聽的份兒。

  沈木風突然轉過臉來,望著蕭翎說道:“這位兄台高見如何?”

  蕭翎暗道:“這些我從未見過,亦未聽人很詳細的說過,如何能夠辨識。”

  但表面之上,又不能流出全無意見的茫然,只好說道:“在下之見,此人不是簫王張放。”沈木風一皺眉頭,不再多言。

  宇文寒濤目光又轉到那藍衫氈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樣十分慈善之人的身上,說道:“沈大莊主識得此人麼?”

  沈木風道:“河南一叟尚濟仁。”

  宇文寒濤道:“兄弟看法,和沈大莊主相同。”伸手指著那位土布褲褂、頭戴竹笠,輪椅上一根旱菸袋,看上像土財主的屍體,道:“這一位是不是竹笠翁白善堂?”

  沈木風道:“他的竹笠、煙袋,標識明顯,八成是不會錯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進入禁宮的只有十大奇人,咱們已經發現了六個,加上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已有七人,還有三具屍體,未曾尋得。”

  一直在靜聽的金花夫人,突然接口說道:“如若另外三人屍骨已化,豈不是永遠找不著了?”

  宇文寒濤道:“就算三人屍骨已化,但亦非無跡象可尋……”

  突然間,似是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揚了揚手中短劍道:“這柄劍,短小鋒利,削鐵如泥,必然是大有來歷的名劍,沈大莊主見多識廣,可知這柄短劍是何人所有麼?”

  沈木風沉吟了良久道:“就在下所知,這六人之中,除了華山談雲青,是用劍之外,其他人都不用劍,但這短劍為誰人所藏,在下亦難說出。”

  宇文寒濤道:“可惜呀!可惜!”

  沈木風道:“可惜什麼?”

  宇文寒濤道:“如若能知曉這短劍為何人所有,那就可證明一件大事。”

  沈木風道:“宇文兄不用賣關子了,咱們時間不多,最好能夠坦然說明,區區或可提供一些所知內情。”

  宇文寒濤道:“此劍主人就是殺死包一天的人物。”

  蕭翎心中暗道:說明之後,這並非什麼新奇高見,但最先能想到此事,此人確是不可輕視,其機敏之才,實是常人難及。

  沈木風目光轉動,望了六具屍體一眼,緩緩說道:“這六人端坐的姿勢,大都相同?那一劍洞穿了巧手神工包一天背心的人物,不是六人中的一人了?”

  宇文寒濤道:“這就證明了一件事……”

  沈木風道:“什麼事?”

  宇文寒濤道:“除了這六人之外,這‘禁宮’中,還有他人,只是咱們還未發覺那人現在何處而已。”

  沈木風略一沉吟,道:“縱然禁宮中還有他人,那也不過是具屍體而已,眼下最為要緊的事,是咱們如何要設法尋找出這些留下的武功。”

  宇文寒濤搖搖頭說道:“只怕是沈大莊主的願望,很難實現。”

  沈木風道:“咱們進入禁宮的心願,必然完全相同,尋找十大高手留在禁宮的武功,並非我沈某一人的心願。”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誤會了在下之意,須知在動手尋找幾人留下的武功之前,咱們先要求證這些人是否有留下武功的時間,然後,再研究幾人可能把武功留在何處?”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宇文兄說的是,在下先聽宇文兄的高見。”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這六位高手身上的行血、肌肉,都已乾枯,估計死亡的時間,已有數十年之久,當時目睹之人,恐怕無一人還活在世上,這是件千古難解的疑案,我們只有憑藉智慧,推斷此事了……”

  目光緩緩由沈木風、蕭翎等人臉上掃過,接道:“就兄弟觀查這六人的神情,似是在死亡之時,心情十分安靜!”

  沈木風點點頭說道:“不錯,如若他們發覺了巧手神工包一天設計陷害他們,絕不會這般安靜的坐在輪椅之上,等待死亡,必將奮起餘力反擊,這大廳之中也不會是這樣一個寧謐之局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說道:“老身之見,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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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5:25 |只看該作者
一一四

  宇文寒濤道:“眾志成城,此刻,咱們是在這身懷絕技的高手之中,揭開迷惑江湖數十年的隱密,絕非咱們中一二人智慧能夠及得,唐夫人有何高見,儘管請說。”

  唐老太太道:“老身淺見,未必就對,但拋磚引玉,或可啟開諸位智慧之門……”

  又仔細望了六具屍體一眼,接道:“如若那巧手神工在六人行入這敞廳之時,就下了毒手,使六人在不知不覺中身中了奇毒,當六人發覺時,已經為時過晚?卻又想憑藉深厚的內功,逼出奇毒,或是暫把奇毒逼集一處,暫不使它發作,但事與願違,未曾逼出奇毒,卻已毒發而死。”

  沈木風道:“如若是在下處此境遇,絕難有此等修養,必然將出手反擊,也許這六人涵養深厚,有此能耐。”

  唐老太太道:“我唐家數十種毒藥暗器,用毒各有不同,有很多毒性奇烈,縱然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在中毒之後,也難有反擊之能。”

  金花夫人道:“用毒一道,複雜異常,苗疆的金蠶毒蠱,可算得毒中至毒,賤妾不解下毒之道,但用蠱卻是甚有心得,如若這幾人是中的蠱毒,那就立時無反抗之能了。”

  她這幾句只聽得在場之人,個個心中發毛,暗道:如若這女人趁我等分心之時,暗中對我們下了蠱毒,那可是由她擺佈了……

  群豪同一心念,都不禁望了金花夫人一眼。

  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曾聽過當今‘用毒聖手’毒手藥王說過,中了蠱毒亦非全無解救之法。”

  金花夫人突然咯咯一笑,道:“諸位放心,賤妾絕不會在諸位身上施下蠱毒。”

  宇文寒濤乾咳了兩聲,道:“如若夫人真的下了蠱毒,只怕沈大莊主第一個就不會饒你……”仰天打個哈哈接道:“區區不敢苟同唐老夫人的高見。”

  唐老太太道:“老身恭聆指教。”

  宇文寒濤道:“如若這六人發覺中了奇毒,那也不一定非要在輪椅之上運功迫毒啊!”

  唐老太太道:“如是他們毒發死後,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就不會再把他們放在輪椅上麼?”

  宇文寒濤道:“可能那巧手神工幾乎同時中劍,自顧已然不暇,那裡還能有此閒心。”

  百里冰忽然說道:“也許這輪椅之上,裝有機關,他們坐下就起不來了。”

  群豪全都聽得一怔,不自覺的向那輪椅之上看去。

  沈木風道:“宇文兄博通機關消息築建之學,請仔細瞧瞧,這輪椅之上,是否裝有機關?”

  宇文寒濤凝目沉思一陣,道:“不可能,縱然這輪椅上裝有機關,也無法制住這等第一流的武林高手,以這六大高手的武功而論,揮手一掌,就可以碎石開碑,何況照在下的觀查,這輪椅上並無機關設施。”

  沈木風道:“咱們談了半天,那是等於白說了,竟是找不出一點頭緒來。”

  蕭翎心中暗道:這幾人說的大都入情在理,這六人如何坐在輪椅之上死去,看來是無法找出內情秘密了。

  他心中苦苦思索,但卻忍住不肯插口。

  但聞宇文寒濤說道:“也許在這禁宮之中,有一個人,未曾同時死去,由他動手,把這幾人安排在輪椅之上……”

  沈木風道:“那人又是誰呢?”

  宇文寒濤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那人也許是進入禁宮的十大高手之一,反正還有三個人沒有找到。”

  沈木風神色肅穆的道:“宇文兄,會不會有人逃出了禁宮?”

  宇文寒濤道:“兄弟不敢說絕對不會,但這可能太小了。”

  沈木風道:“如若找不出這六人坐在輪椅上死亡的原因,那就是事後,有人把六人移放在這輪椅之上,那人又不是巧手神工包一天……”

  宇文寒濤接道:“如若進入禁宮有十大高手,當然是咱們還未發覺的三人之一。”

  沈木風道:“要是十人同時死亡呢,只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在咱們六人進入禁宮之前,先已有人來過……”

  宇文寒濤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他心中似是十分混亂,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所以然來。

  其實,心中震動的,又何止宇文寒濤一人,在場之人,都有陡然間背負起千金重擔,有一種莫可言喻的沉悶之感。

  如若真有人先幾人而入禁宮,武林十大高手可能留下的手錄秘密,都將為那人帶走,幾人冒九死一生之險,進入禁宮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心機。

  群豪相對沉吟了良久,宇文寒濤才緩緩說道:“找不出這六人安靜死在這輪椅上的原因,確是一大困擾,不過,咱們在未找到另外三具屍體之前,還不能確定是否有人先咱們進入了禁宮。”

  沈木風突然舉步行到千忍大師身前,一把提起了千忍大師的屍體。

  手指到處,只見碎衣飄飄,千忍大師身上紅色袈裟,片片碎裂,落了一地。

  要知他身上衣服,已然穿了數十年,早已腐朽,沈木風掌指觸處,立時應手而碎。

  凝目看去,只見那輪椅上平整光滑毫無機關設施。

  再看那千忍大師衣服碎裂處的肌肉乾枯緊硬,禁宮中數十年,血肉都已風乾。

  沈木風放下了千忍大師的屍體,緩緩說道:“有一件事,現在可以確定了,那就是坐在這輪椅上的六具屍體,在死亡之前,都未動手搏鬥過。”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道:“眼下要急之務,是咱們得先行設法,找出那另外三具屍體。”

  沈木風道:“禁宮至此,似已到了盡處,咱們六人之中,只有宇文兄一人,通達築建之學,這室中是否還有暗門,那要看你的了。”

  宇文寒濤道:“在下之意,咱們先到這六人輪椅原來的石室中看看!”

  沈木風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宇文寒濤目光緩緩由沈木風和蕭翎的臉上掃過,道:“這裡六具輪椅,咱們共有六個人,如若咱們把六具屍體移開,一個人坐一張輪椅,那就可以在片刻工夫中,查看六個石室內情,省去不少時間。”

  金花夫人搖頭說道:“這法子不妥。”

  宇文寒濤道:“那裡不妥了?”

  金花夫人道:“如若現在,你已經瞧出了那控制六座石室門戶的機關,我等進入石室之後,你可把石門關閉,我們豈不是要步六人後塵,坐在輪椅之上,死在這禁宮之中了。”

  沈木風回顧金花夫人一眼道:“高見甚是,宇文兄雖然未必有此用心,但咱們卻不得不防。”

  宇文寒濤仰天打個哈哈,道:“兩位怕我設計陷害,那只有放棄此圖,不用進入石室查看了。”

  沈木風道:“也許那石室中留有什麼線索,不去未免可惜。”

  宇文寒濤道:“這麼辦吧!如若諸位信得過我,在下一人進入石室查看,如有什麼線索,再告訴諸位,共商對策。”

  沈木風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在下同意……”目光轉到蕭翎身上,接道:“但不知這位兄弟意下如何?”

  蕭翎點點頭,仍不說話。

  宇文寒濤望望談雲青一眼,道:“談兄,兄弟最羨慕你的成就,華山一派劍術,原本無什麼奇奧之處,但談兄卻能夠別出心裁,化腐朽為神奇,把原本平庸的劍術,演化成絕世奇技,躋身於十大高手之列,其成就之高那又非常人能及了,今日兄弟就在你談兄的輪椅上坐了。”

  言罷抱拳一揖,抱下來談雲青的屍體,坐上了輪椅,右足在輪椅上踏了一腳,那輪椅陡然間向後衝去。

  沈木風和蕭翎都未注意,竟然不知他踏在輪椅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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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5:42 |只看該作者
一一五

  那石室之門,在輪椅出現之後,本已自行關閉起來,但這輪椅行近石壁時,那石門卻又自動打開。

  只見宇文寒濤和那輪椅一齊進入石室,兩一扇石門迅快的關了起來。

  沈木風目睹宇文寒濤身影消失之後,低聲對蕭翎道:“宇文寒濤為人陰險無比,咱們不得不防他一招,兄台可記得那控制談雲青輪椅的機關麼?”

  蕭翎心中暗道:他一直想使我多言,偏要他難如心願。搖搖頭仍不說話。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閣下的修養工夫,實是叫人佩服,如若那宇文寒濤耍出什麼花招,把咱們困在此地,閣下也是難逃一死。”

  蕭翎的心中擎定了主意,任那沈木風寒諷熱嘲,始終是不發一言。

  敞廳中突然間沉寂下來,靜的聽不到一點聲息。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仍然不見那宇文寒濤出來。

  沈木風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高聲說道:“宇文兄,那石室有何隱密,總該瞧完了吧!”

  他一連呼叫數聲,既不聞宇文寒濤的回應之聲,也不見那宇文寒濤。

  這一來,不但沈木風有些沉不住氣,連蕭翎也有些心中動疑了。

  沈木風回顧了蕭翎一眼,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那宇文寒濤早已窺破這敞廳之秘,但卻裝作不知,藉機進入石室,哼!這人果然是狡猾的很,閣下可以去打開那控制石室的機關了。”

  蕭翎一拉百里冰,兩人雙雙走到敞廳石壁,就記憶所及,揮掌在石壁之上拍打,到了第四掌時,才擊在那機關之上。

  只聽一陣軋軋之聲,東南石門重開,輪椅緩緩而出,那輪椅之上,卻已不見宇文寒濤。

  沈木風伸手從唐老太太手中抓過禪杖,怒聲喝道:“宇文兄,還不肯出來麼?”右手一揮,禪杖疾飛而去,猛向那石門之中投去。

  他如不先說一句話,就揮手投出禪杖,以他的功力、手法,必可投入石室,喝問了一句話延誤不少時間,那石門關閉又極快速,禪杖飛到,石門已然關閉,鐵禪杖擊在石門上,響起了一聲砰然大震。

  那石門堅牢異常,鐵禪杖擊在石門上,也只不過擊落幾片碎石。

  沈木風究竟是一代梟雄之才,片刻間,立時恢復鎮靜,回顧蕭翎一眼,說道:“咱們都上了宇文寒濤的當,眼下之策,只有進入石室之中找他了。”

  此時此情,蕭翎心中亦是十分緊張,顧不得暴露身份的事,低聲應道:“咱們如何去尋他呢?”

  沈木風道:“咱們兩人,大約可以收拾他,不是你去,就是我去了。”

  蕭翎同望了百里冰一眼,暗道:這沈木風為人更是陰惡,我如進入石室,只怕冰兒難以應付,當下說道:“最好是你去了。”

  沈木風原想蕭翎定會謙讓一句,或是沉吟不語,卻不料蕭翎竟一口作了決定,硬是指明了要自己去,不禁一呆。

  但一時間,又無法改口說不去,只好硬著頭皮對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說道:“兩位要多多留心。”緩緩坐在輪椅之上。

  言下之意,是提醒兩人,要合力對付蕭翎。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大莊主只管放心,但願能早些找著那宇文寒濤。”

  沈木風為人是何等的陰沉。人雖坐上了輪椅,心中卻仍然打轉,越想竟越覺得不該進入那石室中冒險,這禁宮出路,只有一條,那宇文寒濤未帶食用之物,如若他不遇上凶險,最多也只能在那石室中停留十幾個時辰,自己如能守在廳中盤坐調息,也可節省體力。此乃是個勾心鬥角之局,進入禁宮之人,無一人帶有食用之物,誰能夠在數日夜不進食物的僵持局勢中,善自保持體力,誰就在自然中,掌握了最後獲勝因素。

  是故,沈木風坐上輪椅之後,心中十分後悔、懊惱,端坐在輪椅之上,閉目養息。

  蕭翎望了沈木風一眼,道:“閣下怎麼坐著不動?”

  沈木風冷冷說道:“宇文寒濤踏動這輪椅上機關之時,在下適好分心旁顧,未曾留心到他是踏在何處。”

  蕭翎緩步行了過去,在那輪椅上踏了幾腳,那輪椅仍是停在原地不動。

  沈木風緩緩站起,道:“看來咱們只有在這裡等那宇文寒濤了。”

  就在他站起身子之時,無意中觸動了控制輪椅的機關,那輪椅疾快回馳過去。

  沈木風還未完全站起身子,輪椅一動,不自覺的又坐了下去。

  那壁間石門雖吃沈木風飛杖重擊破損,但機關卻未損壞,只見沈木風和那輪椅疾快的衝入了壁間石門之中,石門立刻又自動關上。

  金花夫人望著那關閉的石門,似問蕭翎,又似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知那石門之內是否有開啟這石門的機關。”

  沈木風不在眼前,蕭翎不再顧忌,接口說道:“那石室之中,應該是有控制這石門開關的機紐,只是他們無法找到罷了。”

  金花夫人嗯了一聲,接道:“那宇文寒濤究竟是故意隱入石室中不肯出來呢?還是被困在了石室之中?”

  蕭翎道:“這個很難預測了,不過,那宇文寒濤如是故意的隱藏在石室中不肯出來,沈木風進入石室,他就有得苦頭吃了!”

  金花夫人道:“如若這兩人都被困在壁間密室中,難再出來,咱們只怕是也難生出禁宮了。”

  這問題,只問的蕭翎心中大為震動,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不論何等高強的武功,都不能生活在禁宮之中,除非那人真到了滴水不進的神仙之境。”

  金花夫人道:“那只是因為沒有食用之物,如果要是有食可用,是不是可以常年生活在這禁宮之中呢?”

  蕭翎道:“此地空氣流暢,並無沉悶之感,如是有得食物可用,我想住在這禁宮中三五年,亦非什麼奇事。”

  百里冰心中暗忖道:這女人怎麼搞的,老是找我大哥說話。當下舉步而行,站在金花夫人和蕭翎之間。

  金花夫人既不知那百里冰是女扮男裝,那裡會想到她的用心,望了百里冰一眼,回頭對唐老太太,道:“如是那沈大莊主被困那石室之中,唐夫人有何打算?”

  唐老太太道:“老身之意,多等他一會,再作決定。”

  金花夫人知她心中有所畏懼,不願說出內心之言,微微一笑,又道:“唐夫人想等好多時間呢?需知咱們未進食用之物,離開禁宮之時,只怕還得耗去甚多體能,等的時間,不能太久。”

  唐老太太雙目神凝,盯注在金花夫人臉上瞧了一陣,道:“如若那沈大莊主被困石室,百花山莊中近千的高手,不知要擁護何人,繼那莊主之位?”

  她這幾句話問的極是突然,只聽得蕭翎和金花夫人同時為之一怔。

  蕭翎心中暗道:我自離開百花山莊之後,那藏居上千武林高手的百花山莊,不知是何情況,金花夫人是何等桀驁不馴之人,不知怎的竟會留在百花山莊之中,唐老太太更是一派門戶之長,竟然也甘心為那沈木風所用……

  心有所思,凝神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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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5:48 |只看該作者
一一六

  只聽金花夫人說道:“閣下之見,那一個能繼那沈木風接掌莊主之位?”

  唐老太太輕輕咳了一聲,道:“那周兆龍非棟樑之才,絕難繼那沈木風出主百花山莊……”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單宏章雖是那沈木風的嫡傳弟子,但他年紀太輕,難當大任……”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成,看來是只有你唐老太太,可以承當此一大任了。”

  唐老太太冷笑一聲,道:“我看沈大莊主對你金花夫人不錯,參與機要,隨身偕行,將來承繼他莊主之位,那是非你莫屬了。”

  金花夫人冷笑兩聲,似要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道:“唐夫人,看來對我是懷疑甚重?”

  唐老太太道:“在百花山莊之中,那是很難找出一個可信之人。”

  金花夫人淡然一笑,道:“四川唐家,在武林中獨樹一幟,和江湖諸大門派分庭抗禮,不知你何以會甘心留在百花山莊?”

  蕭翎心中暗道:這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的交辯之言,都是我想知曉,而又不能相詢的事!

  只聽那唐老太太說道:“我唐家一門老幼數十口的生死,都在那沈大莊主的掌握之中,老身不忍看唐家一門,在我手中死絕,那只好聽他之命,受他差遣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夫人是志願留此為那沈大莊主效勞了?”

  金花夫人道:“沈木風雖然也在我身上下了毒,控制了我的生死,但這還不是我留在中原的重要原因!”

  唐老太太道:“那你為什麼留在這裡?”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一陣,道:“我留在中原麼,是為了想幫我兄弟一個小忙!”

  唐老太太道:“你有兄弟,留在中原麼?”

  金花夫人笑道:“我沒有親兄弟,可是有一個干兄弟啊!”

  唐老太太道:“你那位干兄弟是什麼人?”

  金花夫人笑道:“大大有名,可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唐老太太接道:“我瞧沒有什麼關子好賣,快些說出來吧。”

  金花夫人臉色一整,道:“就算你告訴沈木風我也不怕,我那位兄弟名叫蕭翎。”

  唐老太太道:“蕭翎,一度曾是那百花山莊三莊主的蕭翎麼?”

  金花夫人點點頭道:“不錯。”

  唐老太太道:“老身見過他,他亦是目下唯一敢和沈木風堂堂正正為敵的人。”

  金花夫人笑道:“是啊,我那位兄弟,俠骨鐵膽,自負著絕世武功,沈木風見了他也有些頭疼,就是一樣不好,長的太過好看了,女孩子瞧到他,大半是難主芳心,聽說唐三姑娘和他有過一段往來,是麼?”

  百里冰心中暗暗罵道:你胡說,我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但聞唐老太太說道:“相識而已,談不上什麼來往。”

  金花夫人突然一收笑容,說道:“如若蕭翎突然在禁宮之中出現,和那沈木風打了起來,你要如何自處?”

  唐老太太接道:“那蕭翎,既是不會突然在禁宮之中出現,老身也用不著花心思想這件事了。”

  金花夫人道:“那蕭翎無所不能,說不定他已進入了禁宮,就站在咱們附近。”

  唐老太太雖然明知那金花夫人,說的玩笑之言,仍是不自主的四顧了一眼,道:“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了。”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聲震四壁。

  唐老太太被她笑的莫名所以,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我說的那裡不對了?”

  金花夫人心中暗道:這蕭翎身份,此刻是還不能告訴她了。

  心念一轉,微笑說道:“賤妾怎敢取笑你唐老夫人。”

  且說百里冰看那金花夫人笑的放浪形骸,心中大覺不適,暗道:這女人笑的如此放蕩,定然是淫邪人物,不能讓大哥和他站的太近了。牽起蕭翎的手,行到石室一角。

  她這奇怪的舉動,不但瞧的金花夫人大感奇怪,就是蕭翎也被她弄的莫名所以,低聲道:“冰兒,這是干什麼?”

  百里冰溜了金花夫人一眼,道:“我討厭那金花夫人的笑聲。”

  蕭翎微微一笑,暗道:原來如此,那金花夫人確然是有些形骸放蕩,不拘小節,想她是生長苗疆之故,沒有咱們中原禮化教育,但既然行到這敞廳一角,也該找些事情做做才是,行近石壁,伸手在壁間按去。

  原來,他怕那金花夫人揭穿內情,感到難看,故而做出一副若有所見的姿態,伸手在壁間敲打。

  需知世上事,常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陰。

  那宇文寒濤四面查看,不停的伸手在壁間拍打,就是無法找到壁間安裝的機紐,這蕭翎無意間伸手一拍,卻正好擊中。

  只覺壁間一軟,裂開一個半尺見方的石門,石門內垂著一個玉環。

  這時,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一齊圍攏了過來。

  蕭翎心中暗道:這垂下的玉環,不知有何作用,便伸手一拉。

  只聽一陣軋軋之聲,似是整個敞廳,都在開始動搖。

  蕭翎雙目神凝,暗作戒備,如若這敞廳真的有了危險,自己就憑藉內力,擋它一陣,先讓三個婦道人家,逃出險地。

  那知,事出意料,一陣軋軋的響聲過後,眼前的景物,忽然一變。

  原本是一面平滑的石壁,此刻,突然間現出了一個可容兩人並肩而行的甬道。

  蕭翎回目望去,只見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為之目瞪口呆,望著那甬道出神。

  顯然,這石廳中諸多變化,巧妙的機關,使人有著眼花撩亂之感。

  蕭翎看那甬道深入丈許左右時,就折向左面轉去,當下說道:“在下進去瞧瞧,三位請暫在廳中等候,聽到我招呼之言,再進入甬道不遲。”

  百里冰道:“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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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5:55 |只看該作者
一一七

  金花夫人聽得怔了一怔,暗道:這人言詞神態,無不透著濃重的脂粉氣,定是女扮男裝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不自覺地問道:“你是金蘭?”

  百里冰不知誰叫金蘭,但見金花夫人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瞧著,心中大是不滿,冷哼一聲,道:“看什麼?”

  蕭翎生怕兩人動手打了起來,急急一拉百里冰,向甬道之中行去。

  但聞金花夫人說道:“如是金蘭,玉蘭兩個丫頭,怎敢對我如此無禮,不是那兩個丫頭,定然是岳小釵了。”

  這時蕭翎和百里冰剛剛折向右面,只見兩側壁間每隔五尺左右,就嵌上一個寶珠,雖無火燭照明,但廳中之光曲射而入,寶珠映輝,隱隱可見景物。

  百里冰低聲說道:“大哥!岳小釵這名字好熟啊,好像聽人說過。”

  蕭翎道:“她在武林中大大有名,你自然聽人說過了。”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哼!那金花夫人把我當岳小釵了。”

  突然間停下腳步,抓緊了蕭翎,道:“大哥,你認識岳小釵?”

  蕭翎心中一懍,暗道:這女娃兒胸難容物,此時又無暇給她解說內情,只有暫時騙她一下,當下說道:“中原武林道上,有誰不知岳小釵,小兄自然是見過了。”

  百里冰心中釋然,道:“原來如此,看來岳小釵也不算什麼人物了。”

  蕭翎道:“為什麼?”

  百里冰道:“那岳小釵是一位女子麼?”

  蕭翎道:“不錯啊!”

  百里冰道:“那金花夫人既不知我真正身份,卻知那岳小釵可能和你同行,竟把我誤作了岳姑娘,哼,我才不像那岳小釵一樣隨便。”

  蕭翎聽她言語之間,傷到了岳小釵,心中大是不安,但又覺著解說起來麻煩的很,只好含含糊糊的哼一聲,應付過去。

  §第十八章 易容有術推帥老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甬道盡處,蕭翎舉手一推,一道石門,應手而開。

  蕭翎晃燃了火摺子,流目四顧,只見眼下似是一個書室的佈置,旁側琉璃燈中,余油可見。

  燃起燈火,室中突然間明亮起來,只見一個石案後,木椅上,端坐著一個長髯飄飄,面目十分慈祥的老者,閉目微笑,形態如生。

  但聞步履聲響,回頭望去,只見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先後進入了石室。

  蕭翎望著端坐的老者,心中暗暗忖道:此人不知是不是簫王張放?

  此刻,他心中最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設法找到那簫王張放,希望能探知一些玉簫郎君的武功路數,三月後斷魂崖底之約,也好助那岳小釵一臂之力。

  只聽金花夫人道:“唐夫人,這人可是簫王張放麼?”

  唐老太太道:“那簫王張放人中之間有一顆黑痣,此人如若有痣,那就是簫王張放了。”

  蕭翎心中暗道:我實在笨的很,那唐老太太適才在廳中還說起簫王張放,怎麼我就記不得了。

  凝目望去,只見那老者人中處一片平坦,並無黑痣。

  蕭翎呆了一呆,自言自語道:“這人也不是簫王張放。”

  這本是他心中之言,但在一急之下,卻不自覺的講了出來。

  這時,金花夫人已仔細觀察出那百里冰確是女扮男裝,但卻無法認出她真正的身份。

  目光轉去,發現石案下一個抽斗,未曾關好,心中突然一動,舉步一跨,繞過了蕭翎和百里冰,雙手抓住木椅,移開了那長髯老者的屍體。

  百里冰心中對金花夫人,本就不好,看她搶先而上,似有所圖,不禁心頭火起,冷冷喝道:“不要動!”呼的劈出一掌。

  金花夫人心中暗道:這人不知是何許人物,但卻嬌氣凌人,接她一掌試試。

  心中念動,右手平平伸出,硬接了一掌。

  一掌接實,兩人同時感覺右臂一震,竟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兩人同時在暗中忖道:這人武功不弱。

  百里冰看那金花夫人接下一掌之後,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心中大怒,放下手中的木盒,欺身而上。

  她動作迅快,蕭翎竟沒能及時勸阻。

  金花夫人心中已知遇上了勁敵,絲毫不敢大意,全力對敵。

  百里冰一路搶攻,招招都擊向那金花夫人的致命所在,但一連攻出了十二招,卻被那金花夫人化解開去。

  蕭翎本想勸阻,但見百里冰對金花夫人積下的成見很深,索性讓她發洩一下,等雙方打入險惡之境,自己才出手勸架不遲。

  他心中有此一念,就袖手旁觀起來。

  百里冰一輪急攻過後,金花夫人突然展開反擊,掌指並出,招術詭奇凌厲。

  金花夫人的攻勢綿連,一口氣攻出了十五掌,仍然是不肯停息。

  百里冰在金花夫人這一陣綿連的急攻之下,沒有還擊一招。

  蕭翎眼看金花夫人攻勢不肯停息,而且百里冰似是無法在幾招之中扳回劣勢,自己如若再不出手阻止,百里冰很可能會傷在金花夫人手中。

  心念一動,突然側身而立,右掌一揮,幻起了一片掌影,擋住金花夫人的攻勢,道:“住手!”

  金花夫人應聲而退,疾退了三步,道:“你是蕭兄弟麼?”

  蕭翎一伸手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道:“區區正是蕭翎。”

  唐老太太若有所悟地道:“啊!蕭大俠,老身早該想出是你才對!”

  蕭翎微一欠身道:“在晚輩記憶之中,唐老前輩和那沈木風是處在敵對之中,想不到,人事變幻,數月不見,老前輩竟又和那沈木風連手合作了。”

  唐老太太聽了蕭翎之言,黯然嘆息一聲,道:“非所願也,然卻不得不爾。”

  金花夫人道:“唐老太太一門數十口的生死,都控制在那沈木風的手中,如若唐老太太不接受那沈木風的要挾,四川唐門即將永遠絕跡於江湖之上了。”

  蕭翎道:“沈木風手段惡毒,這也難怪唐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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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6:02 |只看該作者
一一八

  唐老太太接道:“雖然我唐家滿門生死,被那沈木風控制在手中,但老身也不願久處控制之下。”分明是言未盡意,但卻突然停口不言。

  金花夫人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兄弟,這位姑娘是何許人物?”

  蕭翎回顧了百里冰一眼,道:“唐老太太、金花夫人,都不是外人,你擦去臉上炭灰,以真正面目和她們見見吧!”

  百里冰道:“這禁宮之中,再無炭灰,我如洗去了臉上積塵,那就無法再復原狀了。”

  金花夫人道:“這位姑娘既是不願以真正面目和我等相見,蕭兄弟,請告訴我等她的真正身份。”

  百里冰道:“別告訴她。”

  蕭翎心中暗道:她自幼在父母寵愛之下長大,為所欲為,養成這副暴躁性格,如不設法殺她的火氣,不知要為她得罪多少人了!

  心中念轉,口中緩緩說道:“冰兒,金花夫人對為兄,有過數次救命之恩,如若無她相助,大哥我早就屍骨已寒了……”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道:“兄弟啊!你說的太客氣了。”

  百里冰看蕭翎說的鄭重,果然不敢再任性施為,當下默默不言。

  蕭翎望著百里冰,道:“在唐老前輩和姊姊面前,兄弟也不必再隱瞞了,這位姑娘乃是北天尊者之女,百里冰……”

  金花夫人啊了一聲,道:“原來是北海冰宮的公主。”

  百里冰聽得蕭翎說到那金花夫人,數度救他性命之後,心中本已暗作打算,不再給她難看,但見她嬌聲媚氣的笑容、姿態,不禁火氣又來,當下冷冷說道:“是又怎樣了?”

  金花夫人淡然一笑,目光轉到了蕭翎的臉上,道:“兄弟,姊姊不得不佩服你了……”

  蕭翎知她下面之言,必然十分難聽,急急接道:“在沈木風的身前,小弟不得不裝作和兩位不識之狀,如有開罪之處,我這裡先謝罪了。”說完抱拳一揖。

  金花夫人仍然接口說道:“你能化裝成一個工人,混入防衛森嚴的山谷之中,進入禁宮中來,這種智慧、豪氣,不能不叫人佩服,天下武林同道,推崇你是唯一能抗拒那沈木風的人,果然是不會錯了。”

  唐老太太接道:“那沈木風天不怕,地不怕,當今武林人物,沒有一人能放在他的心上,但提起你蕭大俠,他卻色厲內荏。”

  金花夫人突然向後退了兩步,道:“蕭兄弟,那石案之下的抽斗未曾關好,也許存放有物,兄弟開啟看看吧!”

  蕭翎望了那石案一眼,道:“此乃姊姊發現,那抽斗如有存物,也理應由姊姊取去才是。”

  金花夫人笑道:“沈木風雖然對我有些頭疼,但仍然控制著我的生命,隨時可以要我的命,縱然那抽斗中放著禁宮十大高人聯合留下的秘錄手冊,對姊姊也是無用!”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小弟有生之年,必將致力解脫沈木風加諸在武林人物身上的枷鎖。”

  百里冰看那金花夫人,言笑行動,雖有些放浪形骸,但大義大節,卻是絲毫不苛,心中對她忽生出幾分的好感。

  唐老太太接口說道:“蕭大俠要動手,就請快些吧,這間密室來路未閉,沈木風和宇文寒濤隨時可來。”

  蕭翎大邁一步,行近石案,拉開抽斗看去,只見一張白箋,端端正正的放在那抽斗中間。

  凝目望去,只見那白箋之上寫道:“禁宮的存物,已由在下取走,有勞玉趾,抱歉、抱歉。”

  短短數言之外,白箋下面既未寫名,也未畫什麼圖記。

  蕭翎望了那白箋上的留字,不禁呆在當地,半晌說不出話。

  金花夫人識得中文字,伸過頭望了一眼,道:“這人的話定不可信。”

  蕭翎緩緩放下手中白箋,道:“為什麼呢?”

  金花夫人道:“照那宇文寒濤和沈木風的推算,進入這禁宮的,共有十人,算上這人,咱們才見過八具屍體,還有兩具屍體未曾發現……”

  唐老太太也已看清楚那白箋上所書之言,接口說道:“老身之見,和金花夫人一般,這張素箋,也許是十大奇人之一,故弄的玄虛。”

  蕭翎搖頭說道:“不會吧!這白箋和字跡,都還清新,絕不是放上幾十年的東西。”

  金花夫人道:“照你這麼說,那是一定有人來過了?”

  蕭翎道:“在下的看法,確然如此……”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若我的判斷不錯,這白箋留在這抽斗中,不會超過三月時光。”

  百里冰道:“大哥之意,是說那人離開禁宮不過三月。”

  蕭翎道:“不錯……”目光一掠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接道:“天下武林人,都知曉有十大高人,陷在禁宮之中,但其中大部分人,只心中嚮往,並未有實際行動,但有些人卻把他們一生的精力、青春,都耗費在尋找禁宮之中,數十年如一日,永遠不懈怠,這些人雖只是一小部分,但算起來,人數也要在數百之上,其中絕不乏智謀過人、武功高強之士。”

  唐老太太道:“就算是他武功高強、智謀過人,但他如不通這建築之學,那也是無法進入‘禁宮’的。”

  蕭翎道:“一個人,花去了十幾二十年的光陰,可以練成了一身絕技,如若他化二十年的時光,難道不能研究建築之學麼?”

  唐老太太、金花夫人和百里冰,一時間都為之語塞,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之後,金花夫人才接口說道:“這應該讓那沈木風和宇文寒濤,同來嘗試一下這失望的味道,唉!那沈木風為了開啟這‘禁宮’的事,不知用了多少心機,亦不知花去了多少人力,但卻被人捷足先登。”

  唐老太太道:“如若蕭大俠推論的不錯,那開啟禁宮之人的能耐,要在那宇文寒濤之上甚多,唉!他出入禁宮,取去了禁宮中重要存物,但卻不留下一點痕跡……”

  談話之間,突聞一陣嗤嗤之聲,傳入耳際。

  蕭翎迅快的戴上人皮面具,暗中運氣應變。

  金花夫人傳聲道:“也許是那沈木風和宇文寒濤找來了。”

  蕭翎道:“如是沈木風找到此地,兩位最好還和在下保持個陌不相識之情,此時此情,在下還不願讓沈木風和宇文寒濤,知曉我的身份。”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相互望了一眼,但誰也沒有開口。

  蕭翎心知她們兩人心中互有所忌,也就不再多言。

  只聽那軋軋之聲,響起了一盞熱茶工夫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但那石案卻緩緩移動,地下裂現出一個洞穴。

  百里冰望了那洞穴一眼,低聲說道:“大哥啊!以後要小心一些,這房中到處都是機關……”

  語聲甫落,人影忽然一閃,宇文寒濤由那洞穴中行了上來。

  蕭翎心中暗道:殊途同歸,那石門之內的路徑,竟也指向了這裡……

  心念轉動之間,沈木風已緊隨在宇文寒濤身後,登上洞穴。

  兩人想不到蕭翎等竟會先兩人來到此地,不禁一呆。

  蕭翎肅立不動,只是一對炯炯目光轉動,不停在兩人臉上流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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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10 11:36:09 |只看該作者
一一九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道:“幾位怎會到了此地?”

  金花夫人道:“咱們一步一步進來的!”

  宇文寒濤望了那甬道一眼,道:“這甬道能入敞廳?”

  蕭翎微一頷首,仍是不肯接言。

  宇文寒濤目光轉到唐老太太的臉上接道:“那一位發覺了進入此室的門戶?”

  蕭翎道:“區區在下。”

  宇文寒濤道:“閣下如何發現的?”

  蕭翎道:“我一掌擊在石壁上,其門自開……”

  緩緩舉起手中白箋,接道:“你瞧瞧這個再說!”

  宇文寒濤接過白箋,瞧了一眼,道:“這白箋在何處取得?”

  蕭翎道:“石案抽斗之中。”

  沈木風冷冷說道:“宇文兄,如若這白箋上說的是句句實言,咱們進入‘禁宮’的心血,算是白費了。”

  宇文寒濤目光一掠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道:“兩位夫人可是緊跟在他們身後進石室的麼?”

  唐老太太道:“不錯,我們尾隨他身後而入。”

  宇文寒濤道:“兩位可是看到他從那抽斗中摸出白箋麼?”

  金花夫人道:“我先發覺那抽斗未曾關好,過去拉開瞧看,但卻被這位英雄搶快了一步,先開啟抽斗,取出了這張素箋。”

  宇文寒濤仔細在那白箋上瞧了一陣,道:“照這白箋上的字跡,不過數月,如若此箋不是偽造,在咱們進入禁宮的三個月前,已經有人進入了禁宮,取走禁宮存物……”

  沈木風目光一掠蕭翎,道:“難道在咱們幾人之間,有一個人,心機很深,能夠早已在數月之前,就寫了這樣一張白箋,藏在身上,準備著進入禁宮之後可應用……”

  蕭翎冷冷說道:“在下撿了這張白箋,信不信是兩位的事,用不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木風流顧室中四壁一眼,又仔細瞧瞧那石案,深深嘆口氣,道:“區區相信,這白箋並非是有人偽造,亦非是有人故弄玄虛,而是確有其事的真正內情。”

  宇文寒濤緩緩把白箋交給蕭翎,說道:“在下也相信這白箋上所書,是真真實實的事,可靠性十有其九……”

  沈木風接道:“這麼說來,宇文兄還有一成不信了?”

  宇文寒濤道:“嚴格點說,咱們還有一個疑點,一分希望,只要咱們把那疑點證明,就可以退出禁宮,至於那一分希望,就要憑藉咱們的運氣了。”

  沈木風道:“什麼疑點,什麼希望,在這等情勢之下,宇文兄似是用不著賣關子了。”

  宇文寒濤道:“兄弟說那疑點,連這位書室中的屍體,咱們一共發覺了八具屍體,如照江湖上的傳說,還有兩位高人的屍體未曾尋得,如若咱們再找出另外兩具屍體,就算證明了十大高人會集禁宮的傳說。”

  沈木風點點頭說道:“這倒算一個疑點,但不知道有一分什麼希望?”

  宇文寒濤道:“希望那人取走禁宮之物時,並未完全取光。”

  沈木風雙目中神光一閃接道:“此地還留下一些存物?”

  宇文寒濤道:“兄弟只是有此一點希望而已。”

  沈木風道:“適才區區和宇文兄身歷險境,憑仗宇文兄的大智大慧,咱們才安渡險關,此刻,仍由宇文兄帶領去尋那另外兩具屍體了。”

  原來,沈木風追入那石室之後,發現一個僅可容一人佝背而行的石級,低頭向上面行去。

  這是唯一的出路,他無法選擇,只好跟著走了過去。

  這條路由下而上,似是行在樓梯上一般。

  沈木風身軀高大,那路卻愈走愈狹,終於,觸動了機關而被困。

  幸好,宇文寒濤聞聲趕回,用手中寶劍,破去機關,救了沈木風。

  沈木風雖未說感謝之言,但心中對那宇文寒濤的敵意減了不少。

  兩人摸索著而行,那知走了一圈,經歷了數次凶險,竟然又由此處爬了出來。

  只見宇文寒濤凝目沉思了一陣,緩緩說道:“如若我判斷不錯,禁宮應該到此為止了。”

  沈木風道:“宇文兄突發此言,定有所見了。”

  宇文寒濤道:“在下檢視四周形勢,似是已難再行擴伸了。”

  沈木風道:“為什麼呢?”

  宇文寒濤道:“因為這禁宮四周,已然接近那山中暗流,縱然那巧手神工包一天,有著通天手段,也不能不顧及那暗流的衝擊之力。”

  沈木風道:“宇文兄言來雖然有理,但未得真實證明之前,還是叫人難信……”

  唐老太太接道:“如若咱們能夠找到另外兩具屍體,就可證明宇文先生之言了。”

  宇文寒濤道:“如果真有十大高手進入禁宮,另外兩具屍體,可能就在這書房之中。”

  沈木風一皺眉頭,道:“照宇文兄的說法,這石室之中另有復室了。”

  宇文寒濤道:“不管巧手神工包一天,建築這禁宮有多麼神妙,以及復室有多麼龐雜,但它都拘限於十丈方圓之內……”

  附耳貼在石壁上,聽了一陣,道:“這石室絕然難再深入,再深一丈之後,就是那山腹洪流了。”

  沈木風道:“當真如此了麼?”

  宇文寒濤道:“大莊主如若不信,何妨貼在石壁上聽聽。”

  沈木風道:“恐怕在下聽不出來。”口中答話,人卻附耳貼在石壁之上聽去。

  果然,一種奔雷般的響聲,隱隱傳了過來。

  宇文寒濤道:“沈大莊主聽到了?”

  沈木風點點頭,道:“聽到了。”

  宇文寒濤道:“那就證明在下之言不虛了。”

  蕭翎突然接口說道:“也許進入禁宮的只有八人,眼下有一樁要緊之事,先設法認出此人身份,也好瞭然那餘下二人,是何許人物,再推判他們是否也進入了禁宮。”

  他口氣老邁,似是對江湖上的人物十分熟悉一般,更使那沈木風和宇文寒濤無法判斷他的身份。

  沈木風雙目盯注在蕭翎那一對炯炯放光的眼睛之上,道:“閣下先入此室,不知是否留心瞧過這具屍體?”

  蕭翎道:“自然是瞧過了。”

  沈木風道:“他是什麼人?”

  蕭翎心中暗道:這要把我問住了,進入禁宮之人我大都未曾聽人說過,如何能夠認出這個人身份?我如能夠認出,那也不用再問你們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在下看他不是簫王張放。”

  宇文寒濤道:“本來就非簫王張放。”

  沈木風道:“聽宇文兄的口氣,識得此人了?”

  宇文寒濤道:“在下的看法,這人應該是化身老人帥天儀。”

  沈木風道:“化身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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