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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原來,那宇文寒濤站在靠近門口之處,如他拿著秘錄閃出室外,關上石門,勢必把群豪困入了這地下石室之中。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緩步行到那石塌之前,伸手取過張放秘錄,先瞧了一陣封面,又開啟瞧了一陣內頁記載。
沈木風和蕭翎雖然都知他藉故瞧了那混天簫法的記載,但想那秘冊,不下數十頁,縱然被他瞧了一頁,也不要緊。是以,兩人都隱忍不言。
宇文寒濤足足看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合上書頁,說道:“內頁和封面筆跡,相差不遠,絕非那先入禁宮之人所書。”
沈木風道:“那便箋上的字跡呢?”
宇文寒濤取過便箋,瞧了一陣,道:“也不相同。”
沈木風冷冷說道:“宇文兄有何高見?”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兄弟之見,十分簡單,那就是張放寫下自己武功之後,另有人幫他裝訂成冊,並在封面之上題字。”
沈木風道:“宇文兄,可是說他筆跡年代相同,那是說相距時間不久?”
宇文寒濤道:“正是如此。”
沈木風道:“那是進入禁宮十大高人之一所為了,但那人是誰,彼此際遇相同,武功相若,如若張放無法把自己手錄武功裝訂成冊,其它之人,也難有此能力,唯一的可能人物,就是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了,但咱們檢視情勢所得,包一天似是死在群豪之先,對此,宇文兄有何解釋,能使我等心服?”
宇文寒濤沉吟了一陣,說道:“沈大莊主問的好,但如能留心一下那化身老人的死後神態,那就不難打破此中之秘了。”
沈木風道:“這和那化身老人何干?”
宇文寒濤接道:“事情很簡單,在下已然留心了這些人的神態,個個雖然力持鎮靜,但眉宇之間,始終掩不住那一股憂苦之色,只有化身老人死亡時,還能自持平靜,把自己裝扮成佛,這就證明他的修養工夫,在十大高人之中,最為深厚,在下的推想,十大高手所遺下的武功手錄,都由化身老人,把它裝訂了起來。”
沈木風沉吟了一陣,道:“宇文兄似是對那化身老人,有一種偏愛,是麼?”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十大高手中,武功雖是各擅勝場,但在十人之中,鎮靜涵養的工夫,尚有著很大的差別,就兄弟所知,十大高手中以那千忍大師的脾氣最壞,他雖號千忍,但卻是性如烈火,一忍也忍不住,生性最溫和的是華山談雲青,最為仁慈的是少林無相大師,神出鬼沒的是化身老人帥天儀。”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說道:“有一事,不知宇文先生是否聽人說過?”
宇文寒濤道:“什麼事?”
唐老太太道:“老身聽到過一點訊息,就是當年進入‘禁宮’,不足十大高人,不知這傳言是真是假?”
宇文寒濤道:“這個在下也曾聽人說過,只是無法證實罷了。”
唐老太太道:“咱們發現了十具屍體,但其中卻少了一個傳言中的人物。”
宇文寒濤道:“什麼人?”
唐老太太道:“峨嵋派中的長眉大師。”
宇文寒濤一怔神,道:“不錯,那長眉大師不但是峨眉派中的一代才人,在十大高人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一位……”
唐老太太接道:“老身還聽到過一個江湖上極少傳聞的傳言,就是那長眉大師的出身,原為少林,後屬峨眉,在十大高手中,實是名列第一,他本可擊敗另外九大高手,躍上第一高手的王座,但他每次都手下留情,點到為止,不肯下手傷人,所以,江湖上,傳說十大高手,武功平分秋色,實則十大高手心目中,都已認定那長眉和尚武功最為高強……”
沈木風接口道:“這個不可能吧!如若那長眉和尚,當真能具有榮登王座的武功,那天下第一高手之稱,身份何等崇高,地位是何等榮耀,他又為何不取那第一之名譽呢?”
宇文寒濤道:“在下也聽過這個傳說,只是求證甚難,只好把它看作無稽之談了。”
蕭翎突然想到了師父、義父,和那柳仙子的能耐以他們的年歲、武功,盡可以參與十大高手的比武之爭,但卻因為個人的恩怨、情仇,迫得隱居於深山之中,不在江湖露面……
心有所感,接口說道:“十大高手,爭名比武,並不能證明武林中只有這十位高手的武功最高,其它之人都能及得,有很多高人,不是為個人恩怨糾纏,無法出世爭名,就是淡薄名利,不願驚世駭俗,息隱深山,白雲為伴,青松明月,對酒高歌,樂度著那與世無爭的日子,其胸襟、情懷,又非那些逐鹿盛名之人,能夠及得的。”
沈木風道:“像令師等人物……”
蕭翎冷冷接道:“家師如若在數十年之前,參與了十大高手比武之爭,今日亦當是‘禁宮’中的高人。”
沈木風突然縱聲而笑,道:“如若令師今日埋身禁宮,我沈某人,此刻豈不少了一個勁敵?”
宇文寒濤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道:“蕭大俠可否見告令師的姓名呢?”
蕭翎搖搖頭道:“恕難奉告。”
宇文寒濤沉吟一陣,道:“其實蕭大俠不講,在下也不難推算出來……”
蕭翎冷冷說道:“此時此刻,咱們不必談這些無用的事了。”
沈木風插口說道:“不錯,長眉大師武功是否為十大高手中第一高手,和咱們此刻處境無關,待出了禁宮之後,再談不遲,現在,要緊的是如何處理這本張放留下的武功手冊。”
宇文寒濤緩緩地把張放留下的武功手冊,放在石榻之上,道:“這內頁,封面上的筆跡,是兩人所書寫,決不會錯,不論諸位是否相信,內頁和封面的筆跡,是在同一時間內所書,照在下推斷,這封皮所書八成是那化身老人所為,但這似乎已無關緊要,目下最為要緊的是,如何處理這一冊張放武功手冊。”
沈木風望望那火燭說道:“這火燭最多還能燃燒半炷香的工夫,我們必須在火燭燃完之前,決定這一件事情。”
宇文寒濤道:“禁宮中只有這一冊秘錄,這是一個死結,除了咱們三人之中有兩人放棄之外,只怕很難有一個圓滿結局。”
蕭翎冷冷說道:“不論情勢如何演變,在下是當仁不讓。”
沈木風緩緩說道:“蕭大俠言下之意,那是非得取到這冊張放武功手錄了?”
蕭翎道:“如是其它人遺留下的武功,在下可以不要,但張放武功,在下是非要不可。”
宇文寒濤道:“為什麼呢?蕭大俠如能說出一個理由,在下願意甘心退讓。”
蕭翎本不善謊言,一時之間更是想不出適當的言詞遮掩,只好冷冷說道:“在下似是用不著給宇文先生解釋。”
他一向處事,均能冷靜明理,合乎中庸之道,但想到這簫王張放的武功秘錄,關係著那岳小釵的安危,頓然情緒激動,難以自禁,大有放手一拼之心。
沈木風輕輕咳了一聲,道:“照你蕭翎的說法,這簫王張放的秘錄,你是非要取得不可了?”
宇文寒濤道:“如若咱們依照相約之方,打賭分定輸贏,你蕭大俠只有三分之一的機會。”
蕭翎劍眉聳動,俊目放光,似要發作,但卻又忽然嘆息一聲,垂下頭去道:“那是各憑運氣的事,在下自然遵守。”
沈木風望望那將燃完熄去的火燭,心中暗暗忖道:這蕭翎取這張放武功秘錄之心,似是極為堅定,我如想別法圖得,勢將要與他一拼,那女娃兒雖然來歷不明,但蕭翎能棄去中州二賈,選她作為助手進入禁宮,武功自是不弱,宇文寒濤說那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已然早知蕭翎的身份,卻替他隱遮不言,想來亦非虛言,宇文寒濤本人更是老奸巨猾,表面之上,雖然處處向我,但我真和蕭翎動上手時,絕然不會助我……
這一深思分析,本來,最強大的實力,竟然是變成了孤單拒眾之局。當下緩緩說道:“各位進入禁宮時,既有允言,那自是應該人人遵守,在下亦願遵守那訂下之約。”
宇文寒濤聽那沈木風的口氣,和以往那等頤指氣使口氣,大不相同,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人人都說他害怕蕭翎,看來果然是有些道理,他似乎對蕭翎有著一種心理上的畏懼。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既是如此,咱們早些按約相賭,看看何人取得張放武功手錄,也好早些籌謀離開禁宮之法。”
沈木風心中已經早作盤算,不論何人取得張放武功秘錄,一俟出得禁宮,自己就下手搶奪,當下說道:“好!早些解決,早了心願,免得彼此心中都掛念難安。”
蕭翎冷冷接道:“宇文先生,這是各憑運氣之事在下只希望能夠賭得公正。”
宇文寒濤道:“這個自然,如是蕭大俠不肯相信,由閣下主持,我等來猜就是。”
蕭翎道:“那倒不用了,只要你宇文寒濤賭的公正就是。”
宇文寒濤右手探入懷中,片刻之後,握拳而出道:“在下這掌中握有一至三枚的金錢,兩位自行商量,那個先猜,兩位猜餘下的數字,就算在下猜的數字。”
沈木風胸有成竹,對此刻的得失,倒不放在心上,當下說道:“蕭大俠自然存必得之心,在下索性再奉讓一個機會,蕭大俠先猜就是。”
蕭翎冷冷說道:“咱們猜拳定先後,我不要你相讓。”
沈木風道:“在下就算輸了拳也是一樣。”
蕭翎道:“你既然認輸拳,在下就不客氣了。”
沈木風道:“蕭大俠儘管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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