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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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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扶華] 女主都和男二HE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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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9 10:02:58 |只看該作者
第100章 第二十一章

  姜雨潮聽到腳步聲,瞧見了愛豆。
  
  奚琢玉朝她招手,笑道︰「王妃,回去吃午飯了。」
  
  姜雨潮站起來,「哥哥,這個是你做的?」
  
  奚琢玉走過來看著那塊站牌,「是我幾年前做的,別人都不知道。那時候府裡西邊在建一個倉庫,我去拿了點木料,一個人偷偷摸摸做的這個,做的很粗糙。」
  
  曬太陽的大狗在他腳邊繞了圈,挨著他的腿又躺了下去。奚琢玉摸了摸它,又抬手指站牌下面那一張地圖,「如果我沒來接你,你還可以看這個地圖,應該能找回去。如果你不記得路,這張圖能揭下來,我下回會補上一張新的。」
  
  姜雨潮快被這個認真的愛豆可愛死了。
  
  「這裡除了哥哥,經常還有其他人迷路過來?」
  
  奚琢玉乾脆坐了下來,也不急著走了,「我在這裡做了這麼個站牌,沒有告訴過別人,至於有沒有被人發現,這我倒是不清楚。」
  
  姜雨潮︰「那,哥哥是因為想念現代的生活,才做的這個站牌?」
  
  奚琢玉見她又滿臉愛憐地看著自己,覺得很是無奈。是這樣的,粉絲總覺得他受苦了,但其實他自己感覺不出來,只覺得在哪裡日子都挺好的。他解釋道︰「也不是懷念現代,最開始只是偶爾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待著,這裡曬太陽好,又僻靜,就選了這裡,後來有一天下雨,我在這裡沒地方躲被淋濕了,就想搭個棚子可以躲雨,做的過程中突發奇想,就建造成了站牌。」
  
  姜雨潮點頭︰「然後哥哥你覺得站牌太空,又畫上了路線和地圖?」
  
  奚琢玉笑︰「是不是覺得這個行為很無聊?」
  
  姜雨潮︰「不,我快要被你可愛死了,天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今天也好愛哥哥!」
  
  奚琢玉︰「咳。」每天被鐵粉面對面表白狂吹,真是覺得自己臉皮也稍微厚了點。
  
  姜雨潮︰「不過,這裡是哥哥一個人的地盤,現在被我知道了,不是擾了哥哥的清靜嗎。」
  
  奚琢玉笑著朝她眨眨眼,「沒關係,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啊,我給了你通行證了。」
  
  姜雨潮被愛豆無意識的撩給擊中了心臟,但她很快就以優秀的鐵粉素質給自己加了個buff,把跳動的心臟錘了回去。瞎動什麼動,哥哥面前不許造次!
  
  與此同時,綠化系統給了昱王一個系統提示——「叮——感情偏移百分之五。」
  
  昱王一驚,「什麼?」怎麼突然偏移了?不對,不是早該偏移了嗎,這是系統在騙人吧?
  
  他的懷疑剛升起,系統又很快彈出提示——「叮——感情偏移歸零,沒有偏移。」
  
  昱王臉一黑,「你在試圖戲弄我?」
  
  綠化系統︰數據就是這樣顯示的,怪我咯?
  
  昱王︰「呵,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
  
  好叭,不信算了。綠化系統保持了沉默,不想再做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系統了,它就應該做一個狗逼系統,才配得上這個狗逼主人。
  
  ……
  
  春日來臨,雖然沒有寒冬裡那樣冷,但綿綿陰雨也令人覺得身上濕冷。殿內燒著的炭火還沒有斷,隔出了一個較為乾燥的空間。這樣的天氣,姜雨潮不能出去走了,她就待在殿裡拿著筆畫東西。這炭筆觸感有些像是鉛筆,是奚琢玉給她用的。
  
  姜雨潮在畫一節車廂,裡面的佈置,外面的模樣,用什麼材料,還有每一部分的拼接。自從看到了奚琢玉的那個站牌,姜雨潮就一直想也做點什麼,最後她決定做一節車廂放在旁邊。畢竟下雨天坐在那個站牌裡還是會吹到風,如果是個能封閉的車廂就好了。
  
  她以前是不會想要做這些的,覺得沒有意義,浪費時間,但和愛豆生活在一起,他是個非常「浪漫」的人,所以她也慢慢有些變化了。
  
  蘭橋點了盞新的燈過來,「主子,您又在畫這個呢,仔細天黑了傷眼睛。」
  
  姜雨潮隨意嗯了聲。
  
  蘭橋探頭看了看,好奇道︰「主子,你這畫的到底是什麼啊,怪模怪樣的,瞧著又不像屋子,又不像亭子。」
  
  姜雨潮︰「是你不知道的東西。」
  
  蘭橋往殿門口瞧了眼,猶豫著小聲問︰「主子,王爺今夜又不來啊?」
  
  姜雨潮抬頭瞧她︰「怎麼,是老總管那邊,還是嬤嬤那邊托你來問的?」
  
  「不是不是。」蘭橋搖頭,「我就是擔心您啊,主子和王爺明明相處的那麼好,怎麼晚上卻總不睡在一起,哪有夫妻是這樣的?」
  
  姜雨潮︰所以說不是夫妻。
  
  但她和愛豆之間的關係又沒法告訴別人,其他人也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她能愛上任何別的男人,但是不能愛上愛豆,因為那對愛豆來說是很困擾的事。愛豆需要的只是一個夥伴,而不是伴侶,所以她必須守著這條線,保持這份輕鬆且愉悅的相處方式——一段關係一旦發展成戀愛,就總是會多很多令人難以接受的準則,像是鎖鏈一樣嚴格。
  
  在旁邊一座宮殿裡,奚琢玉放下書,他今日進宮一趟,有些累了,準備早些休息。
  
  伺候的總管試探著問他︰「主子,今夜又不去王妃那?」
  
  奚琢玉︰「嗯,不去。」大晚上的跑到人家老鐵那裡去,他也不是流氓啊,說好了不睡粉的。
  
  總管唉聲嘆氣,「王爺,你這樣,王妃得難過了。」
  
  奚琢玉聽而不聞,把被子抖了抖,「你下去休息吧。」
  
  總管︰「主子,您是不是對王妃有什麼不滿,難道是介意她從前那些事?」
  
  奚琢玉︰「沒有,她挺好的,我挺……喜歡。」
  
  總管不明白了,「既然您也喜歡王妃,為何要這麼疏遠她?我見你白日裡總去找她說話,還時常送禮物,夜裡怎麼倒不去了?」
  
  奚琢玉嘆氣,「你不懂。」他的王妃盡職盡責,完全把自己當做偶像,如果他有什麼其他想法,小姜姑娘肯定會不自在,所以這樣就好了。
  
  總管確實不懂,但見主子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只好出去了。
  
  奚琢玉躺在床上,想著總管剛才說的那些話,一時睡不著。他對姜雨潮的感覺很復雜,他在這個世界的孤獨感一直沒有消失,總覺得自己好似一個孤魂野鬼,發現姜雨潮後,這種孤獨感漸漸被她帶走。如果說喜歡,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如果不喜歡這位「粉絲」,那他絕不會如此關心幫助,甚至讓對方成為自己的王妃。
  
  可如果讓他再進一步,和她談男女之情,他心裡又很清楚這樣不行。他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談,人家對他也沒其他心思,早早就說過了的。這種事,不好多想。
  
  「篤篤篤——」
  
  「主子,您睡下了嗎?」
  
  聽到外面傳來侍從的聲音,奚琢玉答道︰「什麼事?進來說吧。」
  
  小侍跑進來,「主子,昨日裡紅荔不是生了一窩九隻狗崽子嗎,方才去看,卻發現窩空了,我們幾個到處找,在湖邊那個蘆葦蕩的水溝裡瞧見了那窩小狗。要是放在那不管,等今晚這雨下一晚,明日那水溝就要淹了,我們想去把小狗崽子們換個地方,紅荔卻不肯讓我們接近,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紅荔是往日裡守大門的一隻母狗,非常兇悍,也難怪這些專門養狗的侍從們不敢輕舉妄動。
  
  奚琢玉穿著衣服起來,吩咐道︰「把燈籠打上,隨我過去看看。」
  
  他這邊殿內的動靜響起來,旁邊姜雨潮就發覺了。她還沒睡,就著燈光在畫圖紙,聽到聲音推開窗看了看,在夜色裡見到幾盞孤燈從台階上下去,往不遠處的湖邊去了。燈光中間那個人影,哪怕隔得遠她也看得出來那是自己愛豆。
  
  「發生什麼事了?」姜雨潮放下筆洗了洗手,也起身走出去。
  
  蘭橋跑過來,「那是王爺?大晚上的他們去做什麼?我去問問。」
  
  姜雨潮︰「不用了,你打上燈籠跟我一起過來。」
  
  她也沒帶其他人,就帶著蘭橋追上了奚琢玉。
  
  「你怎麼來了,這麼晚還沒有休息嗎?」奚琢玉發覺她過來,停下腳步在原地等了等她。
  
  姜雨潮︰「還沒睡,哥哥你這是要去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要是想看就一起過來吧。」奚琢玉邊走便把這事跟她說了。
  
  姜雨潮不解地問︰「那隻大狗為什麼要把孩子叼到那麼危險的地方?是覺得自己的窩不安全,想把孩子放到安全的地方?」
  
  奚琢玉搖頭,「不是,她很聰明,知道那裡會被水淹,把狗崽子叼到那裡是為了淹死他們。」
  
  姜雨潮︰「……為什麼?」
  
  奚琢玉︰「可能是因為那些狗崽子有什麼問題,可能是她這一胎生的太多了,可能是其他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從前偶爾也會有母狗這麼做,還有母狗會咬死剛生下來的小狗。」
  
  細雨簌簌,打著傘,身上仍舊掛滿了濛濛水珠,燈籠被風吹得不停擺動,裡面的燭火也跟著搖曳。燈籠的光並不明亮,只能堪堪照亮腳邊,不遠處的蘆葦叢沉浸在一片漆黑裡。
  
  姜雨潮聽到了兩聲犬吠,是那種充滿了警告的叫聲。旁邊的奚琢玉朝那邊喊了聲︰「紅荔?紅荔過來!」
  
  蘆葦叢裡就跑出來一個黑影,一隻大狗踩著泥水過來了,朝著奚琢玉叫了兩聲,沒有敵意,像是打招呼。
  
  「你把崽子們叼到這裡來幹什麼?去,帶我去找他們。」
  
  大狗沒有動,嗚嗚地叫。奚琢玉蹲下來揉了揉狗頭,像是安慰小孩子那樣,「沒事的,紅荔不是第一次做媽媽嗎?別怕,他們都會好好長大的。」
  
  大狗還是嗚嗚,奚琢玉就直接拖著它往蘆葦叢裡走,侍從們想打傘跟上,大狗又兇狠地朝他們吠叫起來。侍從們嚇得一頓,奚琢玉說︰「你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
  
  「可是,主子,這下著雨呢。」
  
  「雨不大,沒事。」
  
  姜雨潮拿過一把傘跟上,給奚琢玉遮雨。
  
  大狗朝她吠,奚琢玉又揉狗耳朵,「好了好了,不叫了,是我的妻子,讓她一起來吧。」
  
  大狗︰「汪汪汪!」
  
  奚琢玉手動合上了狗嘴,不讓它兇了。聽著大狗委屈的咕嚕嚕聲,姜雨潮甚至有種自己爭寵得到了勝利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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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9 10:03:11 |只看該作者
第101章 第二十二章

  姜雨潮打著傘,一手還提著燈籠,看著自己愛豆哥哥連推帶拖把那隻大狗給押到了那窩小狗崽附近。犯罪嫌疑狗紅荔不情不願,幾次試圖逃逸,都被奚琢玉給鉗住,場面一度非常好笑。
  
  夜色在細雨裡迷蒙,腳下是蘆葦叢濕潤的泥地,姜雨潮的鞋陷在了泥裡,奚琢玉注意到她走得艱難,鞋子和裙擺上都沾了泥土,剛想說讓她不要走動了就站在這,誰知道這老鐵直接脫了鞋子,敦敦敦往前走,那架勢非常不拘小節。
  
  他閉上嘴,藉著姜雨潮手上的燈光,去看那些小狗。狗崽子還沒能睜眼,可憐兮兮地擠成一團,昂昂昂小聲奶叫,還有兩隻脫離了大部隊,正在往一邊爬,身上的毛毛都打濕了。它們所在的位置已經有點積水,一隻小狗半個身子都在水裡,冷得瑟瑟發抖。
  
  奚琢玉放開大狗,伸手把那些小狗拿起來。他左右看看沒找到能一次性搬運這些小狗的東西,剛準備把衣服脫下來,姜雨潮已經直接把傘遞給了他。
  
  這雨不大,而且他們在泥地裡走動,這把傘壓根遮不住兩個人,既然沒用乾脆用來裝狗算了。
  
  奚琢玉用傘把九隻小狗全部裝了回去,大狗紅荔跟在後頭,時不時嗷一嗓子。回到了宮殿,奚琢玉對紅荔說︰「你回去睡覺,不用你管了,我幫你看著。」
  
  大狗走了,養狗的下人連忙過來接奚琢玉手裡那窩小狗。他們的經驗豐富,如果母狗不養小狗,都是他們在養,這回是因為紅荔太凶,才會勞動奚琢玉出馬。
  
  奚琢玉那身衣服在泥地裡一個來回,也是弄髒了一片,和姜雨潮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對泥巴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互道晚安,然後分別轉頭去洗漱睡覺。
  
  老總管在一邊拍大腿!哎呀,都這麼好的機會,兩個人怎麼不一起洗個鴛鴦浴,再一起睡一覺呢!
  
  第二天一大早,姜雨潮起來,發現哥哥在一個木箱子旁邊摸奶狗。這麼大的奶狗身上有一層柔軟的毛毛,看不見所以喜歡到處亂拱,尾巴和耳朵都是小小的,肉嘟嘟的。姜雨潮湊過去看,見它們有些身上的泥水乾了還沒剝落。
  
  「它們昨天沒有洗澡嗎?」
  
  奚琢玉拿起一隻小狗,「它們還小,不能洗澡。本來身上弄髒了,大狗會給他們舔乾淨,但是紅荔那傢伙不負責任,她不管,我們就要用別的辦法了。」
  
  他拿著把柔軟的小刷子,在小奶狗肚皮上唰唰唰,把那些結塊的泥巴給刷下來,保持它們的身體整潔。那麼小一隻的狗崽子在他修長的手裡能剛好握住,像個球似得。這對小狗崽子來說大概挺舒服的,在他手裡也不怎麼動彈。
  
  姜雨潮︰媽的這一瞬間好想變成哥哥手裡的奶狗讓他刷毛哦!該死的好羨慕!
  
  奚琢玉看她一眼,笑出來,「你也想摸是吧?來,這隻給你拿著。」把那隻刷乾淨了的奶狗遞給了她。
  
  姜雨潮︰「……」不,我不是想摸它們,我是想摸你啊哥哥!像狗媽媽一樣的哥哥也太可愛了吧!
  
  可愛,想……不,我不想。姜雨潮對自己說。
  
  ……
  
  綠化系統︰——「叮——感情偏移百分之五。」
  
  綠化系統︰——「叮——感情偏移歸零。」
  
  昱王︰「閉嘴。」
  
  綠化系統︰——「那我不提醒了」
  
  昱王︰「呵,隨你,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偏移,我都會拆散那兩個人。」
  
  綠化系統︰感覺他不知不覺間好像已經很習慣當一個反派人物了。
  
  ……
  
  姜雨潮看著哥哥認真地把小奶狗刷完了,讓人帶下去餵食,又跟著他一起洗手去吃早飯。早飯早就準備好了,因為府裡的兩位主子頭挨著頭一起看狗崽子,沒人敢去打擾,所以比平時推遲了些。
  
  兩人吃飯時,總管在一旁,他想起剛才那幅男女主人一起和諧餵狗的畫面,心中感到非常嚮往,他說︰「日後如果府裡有小主子降生了,王爺王妃肯定能好好照顧小主子的,看剛才你們做得多好啊!」
  
  姜雨潮正在吃丸子,被噎住了,而正喝粥的奚琢玉則被嗆住了,捂著嘴咳嗽了好一會兒都沒停下來。姜雨潮把那該死的丸子咽下去,伸手拍了拍奚琢玉的後背,「好了嗎,先喝口湯,喝口湯就好了。」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奚琢玉和姜雨潮都好像沒聽過這話似得,不約而同忽略掉。
  
  春暖花開的季節,要換春衫了,各處都會提前送上這個季度的新布料供挑選裁衣。宮裡會送來兩撥,玉陵王府名下的綢緞莊會送一波,在江淮兩地開的綢緞莊會通過水運送來那邊的新品,還有洛都內不屬於玉陵王府,但名聲很大的大布莊也會送來新的布料。總之玉陵王府每年收到的布都是堆在那用不完。
  
  今年奚琢玉特地吩咐,讓他們也送些其他樣式的布料來給王妃選,不要和往年那樣一水兒的花布。老實說,他穿了好多年的花衣裳也穿的有點煩了。
  
  因為他當初說過一句自己喜歡花樣多的布料,後來所有送來的布料就全都是花色鮮亮的,再也沒變過。後來他又有一次說了一句總穿鮮亮的衣服也想換個口味,結果宮內就送來了素淨過頭沒有一點花紋的布,他更不想穿。
  
  是這樣的,在高位,哪怕只是隨口一句話,都會被放大,興趣和愛好也是。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亂給他送布料,他也不是所有花色都喜歡哪,還有各種給他送狗。他當初養的狗都是撿來的,不忍心看他們在街頭被打狗人打死,才會帶回府照顧,可是別人聽說他喜歡狗,就不停給他送,如果不是他後來幾次三番說過不需要,現在府內的狗不會只有這些。
  
  總管聽到他的吩咐,目光很復雜,「這種小事,底下早就吩咐下去了。」所以說主子這兩年連自己穿什麼衣服都不太在意了,還會特意為王妃著想,既然這麼喜歡王妃,那為什麼不和人家睡一起啊?啊?
  
  布料成堆送來,姜雨潮認真挑選了一天,選出來上百匹布料。
  
  蘭橋看著咋舌,「主子,您穿得了這麼多嗎?」她們當初在相國府,也不是很受人待見,了不起就三四匹布。
  
  姜雨潮直接對總管說︰「這些,都是給王爺選的,拿下去讓人給王爺裁衣。」
  
  總管一愣,「這些都是您給王爺選的?可是,王爺他只喜歡錦繡紋樣的花布。」
  
  姜雨潮︰「沒事,你照我說的去做就是。還有這幾匹布,紋樣不錯,很適合現在穿,早點做出來給王爺換上。」
  
  總管懷疑地看著那幾匹特意被姜雨潮點出來的布,都是紋樣不怎麼多的,算是個點綴,還有暗紋,顏色也鮮嫩,王爺當真會喜歡?
  
  他將信將疑,讓人拿下去制衣,結果新衣拿上去,就得到了王爺的誇獎,他選的第一套就是王妃特地挑出來的那幾匹布製成的衣服之一。穿上新衣服的玉陵王,第二天就開開心心,難得出門去和朋友們聚會去了。
  
  嘿,王妃真是神了。總管笑容滿面地去給姜雨潮送新衣,問起來這事,「王妃是怎麼知道王爺會喜歡的?」
  
  姜雨潮一笑︰「很簡單,如果你仔細觀察過這幾個月他的穿衣習慣就會發現,他的衣服雖多,但他一個月內穿那套淡色的蘭花紋衣裳穿了四次,穿了那套淡藍紫的藤蘿紋衣裳三次,素馨黃丁香兩次,這幾套衣服都是沒有大花紋,主要圖案作為點綴。如果你再仔細點,就會發現他的心情在穿蘭花紋那件衣裳的時候最好,有一回還跟你開了兩個玩笑,給了養狗僕人賞錢。」
  
  「上個月月中,他要去宮中,穿的是一套顏色更淡的,說明他心情不太好,提不起興致。之後有一段連綿的陰雨天,他穿了顏色鮮亮的那幾套,但不是最鮮亮的紅花紋……統計一下,可得知他最近對顏色和花紋的喜好,這很簡單。」
  
  總管聽得目瞪口呆,不是,王妃你這麼關心主子,這麼喜歡他,怎麼晚上死活不和他一起睡呢?啊?
  
  玉陵王府裡的下人們對于兩位主子沒有夜生活這事,簡直操碎了心。
  
  這種時候,還鬧出了件很有可能影響兩個主子的大事。
  
  別部使團前來進貢,要求和談聯姻。別部前兩年總是不安生,去年還在邊境搓了一陣火,朝中主合主戰各有主張,出了年就一直在吵吵,現在別部使團一來,主和派就佔了上風。
  
  對於聯姻這回事,別部的納沙公主一起來了,皇帝在考慮自己還沒成親的兩個兒子,要不就乾脆讓哪個娶了,可惜人家納沙公主自己有主意,在參加過一回春宴後,就直言自己要嫁給玉陵王奚琢玉。
  
  「我乃別部最尊貴的公主,就算要嫁,也要嫁給最好的男人。他是你們這裡的第一的美男子,我在春宴上見過他了,覺得他很好,他的父親又是個大英雄,老子如此,兒子肯定也不會差,我要他。」
  
  皇帝還從沒見過這麼直接的女子,就算是脾氣最壞的淳喜郡主,談到婚事也是不敢自己出面的,哪像這位納沙公主,如此傲然。
  
  接到皇帝的眼色,皇后接過話說︰「公主不如另選一人,我們玉陵王已經娶妻了。」
  
  納沙公主一昂頭,語帶鄙夷︰「我聽說過了,是一個曾被人拋棄的女人吧,聽說無才無貌,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得上那樣優秀的男人。」
  
  說罷她自信一笑「玉陵王是還沒有見過我,如果他見到了我,一定會為我傾倒,放棄那個醜陋的女人。」
  
  這位公主號稱別部第一美人,一個烈焰紅唇,前凸後翹的大長腿。
  
  皇后︰「……」真是無法溝通。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玉陵王府中,眾人義憤填膺,蘭橋更是在姜雨潮耳邊嚷嚷了好幾天,說什麼「這也太過分了」「好不要臉的狐媚子」「王爺只喜歡我們主子絕對不會看上她」之類的。姜雨潮被她煩的不行,不讓她繼續說了,把蘭橋委屈地,追問她︰「王爺都要被搶走了,主子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姜雨潮︰當年哥哥還在現代,那漫山遍野數不勝數的情敵,她有急過嗎?開什麼玩笑。
  
  蘭橋︰「哎呀,主子,人家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
  
  姜雨潮︰「這不是還沒到頭上嗎。」
  
  過了兩日,宮中開宴,姜雨潮和奚琢玉一起入宮赴宴。本來這宴她是不用參加的,但是奚琢玉回來告訴她,上回宴會遇上那位納沙公主,被她騷擾了。姜雨潮一聽,這野雞還敢騷擾我哥哥?在蘭橋面前的從容佛系立刻變成了鬥戰勝佛,護花使者姜老鐵,義不容辭跟著哥哥一起入宮,準備迎接新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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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9 10:03:27 |只看該作者
第102章 第二十三章

  「不用太把她當回事,真遇上了,敷衍一下就好。」奚琢玉和姜雨潮分開前,這麼對她說。他之前隨口說了句納沙公主幾次找他說話有點煩,老鐵立刻就雄起了,瞧這入宮的架勢,估計是去打架的,奚琢玉想到納沙公主潑辣能打的傳聞,有點擔心自己王妃老鐵打不過人家吃虧。
  
  姜雨潮︰「哥哥放心,我量力而為。」但是她怕過誰呢。
  
  兩人分開,分別去見皇帝和皇后,然後再一起到入霞宮去參加宴會。蘭橋跟在姜雨潮身邊,有點激動地問她︰「主子,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納沙公主?」
  
  姜雨潮︰「找她幹什麼。等著吧,她自己會送上來的。」
  
  這一回入宮,有不少女眷上來和她寒暄,從姜雨潮成為玉陵王妃之後就這個待遇,但是也有那麼幾人,看著她竊竊私語,眼神裡滿是幸災樂禍,大概她們都聽說了納沙公主的事。
  
  「聽說長得很好看呢,上回有人看見玉陵王和她單獨說話了。」
  
  「誒,來了來了,那個就是吧!」
  
  一個火辣美女大步走了進來,她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飛快略過了角落的姜雨潮,裝作沒看見她地大聲問︰「玉陵王的王妃是不是來了,出來讓我看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姜雨潮,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姜雨潮撩起眼皮看了看納沙公主,給她打了個標籤。如果說之前的淳喜郡主是天真惡毒,那這位納沙公主,就是驕傲野蠻。一個是敢想敢幹型選手,一個是橫衝直撞型選手。
  
  而她,是不服誰都敢幹型選手。
  
  「看這衣著,是納沙公主吧。」姜雨潮笑了一下。
  
  納沙公主將她一打量,搖了搖頭,「就是你?果然不夠看,容貌很尋常嘛。」
  
  姜雨潮︰「是啊,我長相一般,當初還擔心找不到夫婿呢,誰知道現在竟然找了個最好的。」
  
  納沙公主哼了聲︰「嘴皮子倒利索,敢不敢跟我出來,到一邊說話去。」
  
  姜雨潮︰「好啊,請吧。」
  
  納沙公主說官話帶著一點口音,但很流暢,個頭很高,穿一身男式獵裝,看著就能打。蘭橋擔心自家主子被人欺負,見主子站了起來,也趕緊跟了上去。
  
  納沙公主往外走著,毫不客氣地說︰「我可不想被那些女人當猴子一樣看著,你們這裡的女子都沒用,我一隻手就能打你們十個八個,我看你們連孩子都生不出來吧,一個個弱不禁風,你們的男人也不把你們當做人看,我真是可憐你們。」
  
  她語氣裡的鄙夷和自傲明顯,姜雨潮聽著不置可否。不管別人如何,這種出於自身優越感大肆貶低別人的行為,她首先就不喜歡。在原著裡,她也是看到了這個納沙公主出場的,和女主角搶男二,女主角覺得她性格對口味,和她惺惺相惜,將男二拱手相讓。
  
  她只看到這裡,後面沒看。所以她當初看著原著那麼生氣的原因之一就是,那個女主角把男二大度讓給女配納沙公主。什麼?男二是你的嗎,你說的那麼大度,還讓給姐妹爽?
  
  姜雨潮不喜歡原女主,在和納沙公主這第一次會面,她也基本上肯定了,自己同樣不喜歡納沙公主。女子自強不息很好,但為此沾沾自得諷刺其他女人的生活方式和選擇,簡直搞笑。身處不同的地位,接受不同的教育,在不同的環境下長大,她以為人人都如她那般幸運嗎?沒有同理心和慈悲心,永遠都不會明白什麼叫平等,也不會是真正的強大。
  
  「在學會做一個『男人』或者『女人』之前,先學會做一個人吧。」姜雨潮站在納沙公主幾步外,淡淡說︰「納沙公主,應該不是來和我談論我們這裡的女人有多可憐的。」
  
  納沙公主抱著胸︰「那好吧,我就直說了,我是來告訴你,讓你主動退出我和玉陵王之間,玉陵王妃這個位置給你太可惜了,就應該屬於我這種女人。」
  
  姜雨潮︰「哦?那你給我說說,這個位置為什麼應該屬於你?」在這一刻,姜雨潮甚至覺得自己像一個公司的HR,正在面試一個應聘王妃頭餃的求職者——在某個意義上,這是沒錯的。
  
  納沙公主︰「我是別部公主,這個身份當然比你高貴,我美貌無雙,又有智慧,而且,我與玉陵王一樣也喜歡養狗,我養了十幾條獵犬,我與他當然最是相配。」
  
  姜雨潮︰「身份高貴,美貌聰慧?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天地有多大。」
  
  「納沙公主你看那湖上的一群水鴨子,那隻領頭的水鴨子,沒看見天鵝之前,也覺得自己是水鴨子群裡最好看的那只,其實啊,就是隻鴨而已。」
  
  納沙公主柳眉倒豎︰「你說什麼!」
  
  姜雨潮︰「你說你喜歡養狗,所以跟我們家王爺相配?」
  
  納沙公主不屑地瞪著她︰「當然,我們有共同的愛好,我養的可是能抓捕獵物的狼犬,而你,估計看到那些狗都會嚇得不敢靠近。」
  
  「呵,我家王爺養狗是因為愛,你養狗就是個禍害。」姜雨潮將手塞進了袖子裡,滿面嘲諷地瞥著納沙公主︰「我喜不喜歡狗無所謂,喜歡我們王爺就行了。至於你,那麼喜歡狗的話,我覺得你可能不是和我家王爺配,是和狗更配。」
  
  納沙公主上前兩步︰「放肆,你敢罵我!」
  
  蘭橋緊張地往姜雨潮身前擋,卻被她推到後面,姜雨潮︰「先別急著生氣,我還準備了禮物要送給你呢。」
  
  納沙公主有點跟不上她這三秒一變的臉,懷疑地看她,「你在搞什麼鬼?」
  
  姜雨潮抽出袖子裡的東西,在納沙公主面前晃了一晃,是個挺漂亮的羽毛裝飾。「這是一個賠禮,來,讓妹妹給你戴上。」她動作迅速地把那羽毛髮飾插進了納沙公主的頭髮裡。
  
  納沙公主︰「現在給我送東西賠罪,是知道我的厲害,不敢與我爭了?」
  
  姜雨潮一本正經問蘭橋︰「蘭橋,你說這東西和納沙公主配不配啊?」
  
  蘭橋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點點頭響亮地回答︰「呸啊!」
  
  姜雨潮︰這個呸很有靈性。
  
  納沙公主見她們笑容奇怪,立刻覺得不對勁,把頭上那羽毛裝飾扯下來,「這是什麼?」
  
  姜雨潮告訴她︰「野雞毛,特地給你準備的,和你很配。」
  
  納沙公主被她氣的顫抖,「你敢這樣羞辱我。」
  
  姜雨潮朝她露出了個羞辱意味的笑容,「怎麼,我就羞辱你了,你還敢打我嗎,我可是玉陵王妃。」
  
  納沙公主向來驕傲,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挑釁,她今日過來,本來沒想對這個女人動手,可她如此挑釁,納沙公主忍無可忍。
  
  姜雨潮觀察著她的神情,見她眼帶厲色,立刻轉頭跑向她們來時的宮殿,邊跑還邊驚慌失措地喊道︰「來人,救命哪,納沙公主要殺人了!」
  
  宮殿本就離得不遠,姜雨潮速度又快,眨眼就跑到了宮殿前,引來了眾人的注意,下意識追上去的納沙公主見她這麼狡猾,氣得不行,「你給我站住!」
  
  一位夫人接住跑過去的姜雨潮,眼神驚恐地看著表情兇狠的納沙公主,很快人群裡就響起一些諸如︰「外族女人就是兇悍。」「嚇死人了,聽說她真的會殺人的。」「都到我們的地方了,還如此囂張,這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這樣的話。
  
  納沙公主看不起這些後宅夫人們,都不屑和她們說話,哪裡見識過這種群體嘲諷的殺傷力,面對各種指指點點,她氣紅了臉罵道︰「誰要殺她,是她自己嚇成這樣要跑。」
  
  姜雨潮一指她手裡的野雞毛︰「你連武器都拿在手裡!」
  
  眾人去看納沙公主手裡拿的那個配飾,確實有兩個尖尖的尖銳釵頭,看著就是能傷人的。
  
  「這是你自己送我的!」
  
  姜雨潮在眾人面前露出愕然之色,隨即悲憤道︰「你要搶我的夫君,我怎麼還可能送東西給你,我就算要送,也不會送這些拿不出手的東西!」
  
  眾夫人︰「真是可怕,在宮內喊打喊殺的,不過區區一個小部落的族長女兒,客氣喊她一聲公主,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是呀,我們都知道玉陵王看重王妃,喜歡得緊呢,這女人肯定是嫉妒心作怪,想害玉陵王妃。」
  
  「我看她腦子都不太正常,真怕她待會兒會傷到我們,怎麼還沒人來把她帶下去,怪嚇人的哦。」
  
  納沙怒道︰「你們以多欺少,偏袒那個蕭錦月!」
  
  姜雨潮︰哈,不然呢,我一個人打不過你,當然要借助別人的力量。你不是說看不起這些女人?那就讓你見識下這些女人嘴巴多厲害。
  
  撕逼法則︰一個人搞不贏的時候,要因地制宜,借力打力。
  
  納沙公主被擠兌的連宴會都沒參加,直接扭頭走了。
  
  奚琢玉也聽說了她們這邊發生的事,回去的路上和姜雨潮閒聊,「你不是和她們關係不怎麼樣嘛,她們怎麼會站在你這邊替你說話?」
  
  姜雨潮︰「因為面對外來敵人的時候,我們是天然盟友,這就是一致對外法則。」都是粉圈玩剩下的那套。今天哪怕她演技再差,那些夫人們都只會睜隻眼閉隻眼幫她擠兌納沙。
  
  「不過納沙公主這人,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搞定的,我估計她不會放棄。」姜雨潮分析。
  
  奚琢玉︰「沒事,事情如果『助理』辦不成,就可以交給『蒸煮』。」
  
  姜雨潮︰「……哥哥,不要學粉圈詞匯,還有,離粉絲撕逼遠一點。」
  
  奚琢玉︰「……好的。」
  
  納沙公主果然沒有簡單放棄,她越挫越勇,直接找上了玉陵王府。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上了一隻她養的公狼犬。
  
  這一男一女兩狗打上門來,在門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姜雨潮和奚琢玉出來,正見到他們守門的母狗在和一隻體型更大的陌生公狼犬打架。那公狼犬耍流氓,試圖強上,母狗當然不幹了,咬它丫的,打的熱熱鬧鬧。
  
  罪魁禍首納沙公主在一旁看好戲,臉上神情自得,「我這隻是犬王,它連狼都能咬死,如果願意跟你們府上這些普通的母狗配種,還是你們佔了便宜呢。」
  
  姜雨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這個納沙公主和霸道王爺昱王,簡直天生一對啊。
  
  奚琢玉看了看戰況,忽然轉頭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好幾個身形高壯的護衛穿戴好了全身盔甲行頭,迅速跑過來把那隻搞事的公狼犬給抓住了,將它拖了下去。
  
  納沙公主臉色一變,笑不出來了,「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殺我的犬王!」
  
  姜雨潮知道自家哥哥肯定不會殺狗的,但她也不知道哥哥想做什麼。結果奚琢玉說︰「哦,讓人帶他下去絕育了,就是割掉,這樣以後他能陪你更久,是件好事。」
  
  納沙公主憤怒大喊︰「不許!誰許你做這種事!」
  
  姜雨潮︰「公主冷靜,是割你的狗,又不是割你的男人,那東西反正你又用不上,何必如此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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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二十四章

  納沙公主臉色扭曲,帶著那隻被閹割的公狼犬走了。
  
  「哥哥,你覺得我們把納沙公主帶來的狼犬全部閹了怎麼樣?」姜雨潮問。
  
  奚琢玉想了下,點頭,「最近是聽說她帶來的那些狗在城內惹出了些事,欺負平民,這麼暴躁確實應該絕育。」
  
  為了維護洛都的治安,他們義不容辭地吩咐下去,王府內的閹狗隊員們趁著納沙公主外出的時間,把驛館裡的十幾隻躁動公狼犬全部都閹掉了。至於納沙公主回來之後面對一排的閹公狗會怎麼發怒,這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納沙公主是那種越不搭理她,就越想征服別人的人,她幾次去見奚琢玉都踫了軟釘子,還被姜雨潮羞辱了一頓,更是下定了決心要讓這兩人知道自己的厲害。
  
  還有一個人和她想法一致,於是兩人順理成章地接上了頭。這人自然是屢試屢敗,屢敗屢戰的昱王。這兩位聚在一起搞陰謀,一個想要奚琢玉,一個想要姜雨潮。
  
  「只要按照你說的做,玉陵王當真會娶我?」納沙公主懷疑地看向昱王。
  
  昱王勾唇一笑,「當然,你堂堂別部公主,如果失身給了玉陵王,怎麼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到時候玉陵王當然要娶你。」
  
  納沙公主︰「那那個蕭錦月呢?」
  
  昱王︰「她自然屬於我。你不用懷疑我的誠意,我們是立場一致的盟友。」
  
  納沙公主︰「那我就等著你的安排了。」
  
  昱王為了這一日,耐心安排了許久。為了讓那兩人失去警惕,他蟄伏了一段時間,暗地裡就沒消停過,力求佈置的萬無一失。
  
  玉陵王與王妃都是很少出門的,特別是王妃蕭錦月,基本上如果不是需要入宮,她連蕭相國府都懶得回,昱王哪怕安排了人想劫掠,也沒辦法做到,總不能在大白天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當街搶人吧。
  
  只有逢節日,這兩人才可能會相攜出遊,馬上快要到端午,昱王費心想辦法令人引他們出府,端午人多混亂,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到時候把人弄到手,把藥一下,看這兩人之後還如何恩愛不移。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但是到了端午那日,東風沒吹過來,吹的是西風,直接把昱王的春藥梗給吹黃了。
  
  昱王安排的人沒能把奚琢玉和姜雨潮引出門,因為奚琢玉好巧不巧突然病倒。奚琢玉平日裡身體康健,也不知怎麼的一場病來勢洶洶,高燒不退,把姜雨潮急得團團轉,這個時候她哪還記得什麼端午節,更不可能離開自己愛豆身邊去外面遊玩了,就算是天塌了地震了她要死,也得死在奚琢玉身邊。
  
  看著愛豆那通紅的臉和急促的呼吸,以及顰起的眉頭,真恨不得替他生病算了。
  
  奚琢玉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瞧見她坐在床榻邊,夜色很深了,也沒有回去休息。他沒說話,又慢慢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再睜開眼睛外面還是夜色沉沉,守在床邊的人仍然沒走,還是那樣看著他。
  
  「發燒而已,我又不會死,如果死了,說不定會回去現代呢。」奚琢玉啞著聲音說。
  
  姜雨潮隔著被子握著他的手,「這個時代,發燒就是容易要人命的。如果哥哥真的有什麼……我希望你真的能回到現代去。」
  
  奚琢玉搖搖頭︰「我開玩笑的,你還在這裡,我也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他闔上眼睛,聲音喃喃,漸漸低不可聞︰「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很孤獨的……」
  
  清晨,奚琢玉醒了,他全身酸痛腦袋昏沉,想動動手都動不了。往旁邊一看才發現原來動不了是因為身邊壓著個人,姜雨潮就躺在他手邊睡著了。可能是腦袋燒糊塗了,奚琢玉第一反應是掀起被子給她蓋上,然後繼續睡了過去。
  
  所以等姜雨潮醒了,發現自己是躺在愛豆被窩裡的,愛豆還抱著自己的腰。
  
  姜雨潮︰「……?!!」
  
  昱王再次收到了下屬們的失敗報告,聽到因為玉陵王突然生病,計劃失敗,他氣都生不起來了。歷經了幾個世界,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冥冥之中什麼事都做不成的感覺,他的失敗只因為世界的氣運在排斥他,不再為他所掌控,所以他無法成功。
  
  註定了的失敗,連他的掙扎和算計都顯得可笑起來。
  
  「下去吧,去給我把楊醫官找來,不要引人注意。」昱王臉色陰沉地說。
  
  哪怕世界的氣運想要脫離他,想要毀滅他,他也不會讓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好過。
  
  一計不成換下一計,他忙著陰謀詭計,把自己的合作者忘記了,導致納沙公主穿著清涼在某個畫舫上擺了大半夜的造型,被夜晚的河風吹成傻子,天一亮就怒氣沖沖進了昱王府找昱王算賬。昱王這種穿上褲子就翻臉的男人,用不上她了,當然不會再給她好臉,直接讓管家把她給請了出去。
  
  宮中聽說玉陵王生病,賜下不少藥材,還派了醫官前去探望。皇帝本來是準備派給自己看病的醫正前去,可內侍來回稟說醫正昨晚上摔了腿請了假,皇帝只好讓他們換個人。最後去給玉陵王看病的是楊醫官,御醫院中一個資歷較老的醫官。
  
  因為奚琢玉的病,姜雨潮幾乎沒有回自己的宮殿去睡,就在奚琢玉的床榻旁邊加了張小榻,方便照顧他。奚琢玉也沒有說這樣不好,默許了她的行為。
  
  楊醫官過來給奚琢玉看病的時候,姜雨潮就坐在旁邊聽著,時不時問楊醫官兩個問題,搞得楊醫官莫名緊張,奚琢玉看的好笑,「不用這麼擔心,小病而已,吃幾服藥就會好了。」
  
  楊醫官連忙點頭︰「是是,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太過凶險,需得好好休養,否則很容易留下病根,難好妥帖。」
  
  吃了楊醫官的藥,過了兩日,奚琢玉的病確實好了不少,也不一直躺在床上了,還會起來走一走。老總管擔心的不行,勸他回去躺著,姜雨潮也擔心,可是奚琢玉耷拉著眉毛小聲對她說︰「還是得鍛煉一下身體好得更快,對吧?」
  
  愛豆裝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愛,特別是有了病弱加成,姜雨潮扛不住,分分鐘倒戈,嘴裡答應著會看好王爺把老總管勸了出去,轉頭把門一關就任由愛豆爬起來活動筋骨。
  
  奚琢玉披著外套,臉色稍有些蒼白,轉轉胳膊動動腿,嘴裡感嘆道︰「王妃真好啊。」
  
  姜雨潮︰「說好了,十五分鐘,完了就得回去躺著,等哥哥你完全好了,我們可以去爬山。必須要好好鍛煉身體,不然生病真是太遭罪了,這裡什麼管用的退燒藥都沒有。」她是被愛豆的高燒嚇到了,心有餘悸。
  
  奚琢玉試圖給自己挽尊,「其實,我平時身體還可以的。」
  
  姜雨潮︰「當然了,哥哥的身體超棒的,就是這個病毒太壞了!」
  
  奚琢玉慢吞吞在屋裡轉悠,姜雨潮就跟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轉悠。老總管來送藥,在外面篤篤篤敲門,奚琢玉馬上幾個跨步回到榻上,姜雨潮給他展開被子蓋好,又把他的外套取下來放在一邊,一氣呵成做完了這才神色如常去開門。
  
  老總管見屋門緊閉,裡面還有隱約咚咚的聲音,送完藥的時候和姜雨潮含蓄提了句︰「王爺生著病,這個時候還是忍耐節制些。」他的眼睛裡寫滿了「平時沒事的時候死活不親熱生了病瞎胡鬧」的不贊同。
  
  姜雨潮︰「……」您老以為我倆在裡面幹嘛呢?
  
  老總管︰「哦對了,那位納沙公主今日又來了,王妃是不是要出去看看?」
  
  姜雨潮擺手︰「我沒空,她不是喜歡狗嗎,把府裡兇狠的狗牽幾隻去招待她,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再來。」愛豆都生病了,正需要人陪伴,誰有空和路人野雞撕逼,又不是閒著沒事幹的時候了。
  
  她回去繼續和奚琢玉說話,奚琢玉病中無聊,和姜雨潮面對面,就和她聊天,聊到各自的父母家庭。
  
  「……當時她說沒有錢讓我去上那種大學,她是個傳統的女人,覺得我去學演戲就是不光彩的事情,但我那時候年輕氣盛,又覺得在繼父家中待不下去,所以去打了暑期工賺學費,堅持要學表演。」
  
  姜雨潮︰「我知道,你在那時候當了群演對吧,還演了那部《少年天子》裡的一個少年龍套。」
  
  奚琢玉驚訝︰「你怎麼連這種事都知道?」
  
  姜雨潮︰「你有一次在微博上回復那個少年天子配角演員,我看到過。」
  
  奚琢玉︰「你真的太鐵了,那麼久遠的事情,我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姜雨潮有些驕傲︰「我說過,我是你最早的粉絲啊,你的事我知道很多的。」
  
  奚琢玉︰「哦?是嗎,這可不一定,有些事你一定不知道。」
  
  他沉吟了一下開始數︰「徐瀟風和我是真的朋友,不是塑膠兄弟情;李東南是我比較欣賞的一個後輩,轉發他的微博誇他不是公司要求,是我的個人行為;林夢兒雖然傻白甜了點但心地不錯,她有男朋友的,也沒想和我捆綁炒作……」
  
  他還沒數完,姜雨潮撲通一下跪在他的榻上,壓住了他的被子,「哥哥我錯了!」
  
  是的,作為一個毒唯,她曾經嗤笑徐瀟風這逼的塑膠兄弟情太假,嘲過小鮮肉李東南的倒貼,拒絕過林夢兒的蹭熱度……還有很多。
  
  奚琢玉︰「跟你開玩笑呢,不必行如此大禮。」人有親疏遠近,如果是陌生人罵,他會有些生氣,但現在人家是自己王妃了,這個親疏遠近就不大好算。
  
  說完自己的事,奚琢玉又問起姜雨潮的,他最近開始好奇起姜雨潮的事,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才會養出她這樣的一位「生薑老酒」般的姑娘。
  
  姜雨潮也沒避諱,坦坦蕩蕩地告訴他︰「我媽去的早,我爸是個搞房地產的暴發戶,開始給我娶了個後媽,是白雪公主同款的那種後媽,看我不順眼,就想弄死我,我那時候年紀還不太大,開始被欺負,後來就跟她打架,鬧得家裡天翻地覆,最後因為她太鬧騰又沒能生個兒子,我爸那個渣男跟她離婚娶了個更年輕的老婆,是白雪公主後媽二號。」
  
  「後來還有後媽三號……我真不知道我爸那個眼睛是什麼毛病,看上的全都是一樣的款,每個人都是不撕逼不舒服,搞得我都練出來了。」
  
  奚琢玉沒想到她和自己的家庭有幾分相像,他的繼父雖然並不打罵他,但那種冷暴力貫穿了他的整個青少年時期。
  
  「很辛苦吧。」奚琢玉忽然說。
  
  姜雨潮一頓︰「嗯,很辛苦。但是後來我喜歡你了,就沒有再覺得辛苦了。」
  
  奚琢玉心裡一動,可是看到姜雨潮那個虔誠的鐵粉眼神,瞎動的心又枯了。他虛弱地說︰「我們商量一下,盡量減少對我表白的次數,好吧?我生病了,抵抗力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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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9 10:03:53 |只看該作者
第104章 第二十五章

  「怎麼起來了?」姜雨潮端著藥走進殿內,發現本該躺在床上休養的愛豆竟然坐在桌案邊上寫著什麼。
  
  他病了半個月,最初那幾天吃了藥明明好轉了不少,可是低燒一直沒退,前幾天半夜裡突然又發起了高燒,到昨天早上才清醒過來。
  
  病了這半個月,奚琢玉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他穿著一身寢衣,外面罩著一件厚外套,長髮垂在身後,微微鎖著眉提筆寫字,寫著寫著就咳嗽起來,手底下的信紙都被墨跡浸染了。
  
  「等病好些了再寫吧,如果很要緊,我來替你寫也可以。」姜雨潮心疼地勸他。
  
  奚琢玉搖頭,雖然眉眼間有些疲憊倦怠之色,但眼神還是很從容,「沒事,我給父親寫一封回信,已經快寫好了。」
  
  他的父親奚大將軍在邊關守著,好幾年沒有回來過了,偶爾才會通一次信,這次他病成這樣,那邊也已經知曉了。
  
  姜雨潮等著他寫完,叫人過來把信封好送出去,自己扶著他回到床上。她從來沒有這樣照顧過一個病人,現在才明白親近之人生了病,會有多麼令人牽腸掛肚,輾轉難眠。這半個月,不僅是奚琢玉瘦了許多,姜雨潮更是瘦了一圈。
  
  她這些時候就一直待在奚琢玉身邊,晚上也要守著他,奚琢玉最開始還不太能接受讓她給自己擦洗身體,但自從上次他昏迷,半夢半醒間嘔吐,弄得一塌糊塗,被姜雨潮直接擦遍了全身後,他就再也不吭聲了。放棄了,扛不住了,他想,等病好了,就認真考慮一下到底該怎麼追鐵粉吧。
  
  外面有狗叫,叫了好幾聲,奚琢玉聽到了,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姜雨潮,他的眼神裡有種濕潤的無辜感,看著就讓人心軟。
  
  姜雨潮掙扎了一下︰「醫官說了,你生著病,最好不要靠近那些狗狗們。」
  
  奚琢玉好幾天沒見到狗,整個人都難受,半躺在床上,乖乖地蓋著被子,大使苦肉計,「我就看一眼,不摸他們,他們很久沒見到我了,肯定很想我,不讓他們見我,他們晚上肯定要嚎很久,會吵得你睡不著。」
  
  那些狗就算不叫,她晚上也睡不著。姜雨潮的硬心腸在愛豆這裡是永遠用不上的,她很快投降,做賊一樣跑出去把兩三條從前常跟在奚琢玉身邊的大狗給偷渡進了屋裡。
  
  大狗們見到奚琢玉,高興地就要往前撲,被姜雨潮連抓帶拽給制住了,她警告他們︰「不許靠太近,就這麼看著!」
  
  奚琢玉就坐在床上,微微往前探著身子,挨個喊他們的名字,再安慰他們,雙方用人話和狗語胡亂交流了一通。姜雨潮就像個牢頭,在旁邊掐著時間,過了會兒宣佈探監時間到,又把狗狗們給拉了出去。
  
  老管家過來見她在拖狗,懷疑道︰「王妃,你是不是把狗帶去給王爺看了?」
  
  姜雨潮︰「沒有。」她說起話乾脆又理直氣壯,絲毫沒有說謊的心虛,因此很容易取信別人,老管家暫時相信了她,又對她說︰「那個納沙公主啊,她又來了,真是沒完沒了,說要探病。」
  
  姜雨潮︰「打出去。」
  
  她回到奚琢玉身邊,奚琢玉聽到外面的談話,問她︰「納沙公主很煩是吧?沒事,她很快就不能再來煩你了。」
  
  姜雨潮︰「這種小問題,還不能讓我煩,我現在就擔心你的病……一直不好,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就不能讓你隨便下地的。」
  
  奚琢玉見她面上有懷疑和愧疚之色,立刻安慰她︰「當然不是,我們要相信科學,這種舊風俗完全沒有依據。真的,我保證很快就好了。」
  
  說完他又猶豫著換了句︰「我盡量快點好。」
  
  見姜雨潮還是滿臉鬱鬱,他嘆了口氣,故作憂愁地問︰「我病成這樣,粉絲都不喜歡我了,也不願意聽我的話了。」
  
  姜雨潮一個直球︰「誰說的!我永遠愛哥哥!」
  
  奚琢玉︰「……」唉,說著這種話,滿眼的虔誠是怎麼回事。
  
  因為奚琢玉的病總不好,宮中又接連派了好幾個醫官前來看診,輪番開藥,可病情反復,令眾人束手無策。
  
  奚琢玉被府內上上下下的人小心照顧著,他自己受了不少折磨,心態卻挺好的,清醒的時候都在和姜雨潮說話,天南海北,什麼都講,姜雨潮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忘記他的病情,稍稍放鬆。奚琢玉是個很擅於照顧別人的人,哪怕在這種時候都能不動聲色地安慰姜雨潮。
  
  端午過去後一個月,在洛都內四處蹦的納沙公主被關了起來。因為邊關傳來戰報,奚大將軍與別部的秘密作戰已經全面勝利,他不日就要押送戰俘回洛都。
  
  姜雨潮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哥哥會對她說納沙公主很快就不能再煩她了。
  
  「別部去年遭了一場天災,入境來掠奪邊民引起了一場災事,陛下雖然看似仁慈,心裡卻更傾向於主戰,明面上安撫來京的納沙公主和使團,暗地裡早就吩咐我父親奚大將軍調軍出戰。」奚琢玉慢慢和她解釋。他臉色蒼白,相比前段時間又瘦了,現在的他,簡直能用「弱不勝衣」來形容。
  
  姜雨潮現在可不關心什麼納沙公主之流,她就想讓哥哥好好養病。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眼睜睜看著哥哥復一日消瘦下去,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她感到巨大的恐慌。哪怕是當初突然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世界,變成了另一個人,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恐慌過,就好像心裡建起的高塔快要倒塌,而她就站在塔下。
  
  奚琢玉也安慰不了她了,乾巴巴地說了個笑話,見她沒有笑,只能閉了嘴。
  
  老鐵生薑老酒,在他心裡,一直是個堅不可摧異常神勇的「孤狼」,可是此刻,這匹孤狼彷彿一隻被丟出了窩的小奶狗。
  
  奚琢玉忽然起身,將坐在旁邊的姜雨潮抱在了懷裡,撫了撫她的腦袋,「愛豆給你抱一下,開心一點吧。」
  
  一日後,奚琢玉又發起了高燒,這一回,他昏迷了兩日,再也沒有醒來。
  
  姜雨潮在床邊枯坐了很久,老管家和其他下人在外面悲慟大哭。桂花糕和她的媽媽黑金大狗走了進來,黑金嗚嗚地叫了兩聲,趴在榻邊看上面躺著的人,還試圖用腦袋去頂那隻沒有了溫度的修長手掌。
  
  姜雨潮將她抱起來,對她說︰「他不是睡著了,是死了,你喊不起來的知道嗎?」
  
  黑金趴在旁邊,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一雙琥珀色的狗眼往下垂著,叫聲低低。
  
  姜雨潮自顧自站起來,吩咐要熱水和新的衣服,她準備送自己最愛的人最後一程。她細致地清洗那頭長髮,用軟布擦過那熟悉的臉部輪廓時,不斷在心裡想︰他是不是回去了?
  
  如果他真的回去了就好了,哪怕她在這個世界再也看不到他了也好。
  
  玉陵王之死引起了洛都中的一片哀聲,不知有多少人感慨惋惜。當然,有人傷心,就有人得意。策劃了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昱王,在聽到玉陵王去世的消息時,陰沉許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女主角喜歡他又怎麼樣,還不是死了。」
  
  綠化系統癱著,瞧見了之前一直反復橫跳的感情偏移值,忽然間穩定上升。大概就是那位玉陵王死後,這個女主的偏移值就一路飆升,現在已經到達了頂端,偏移完成了百分之百。
  
  但是之前智障主人說不要再提醒,那它就不必要多此一舉了,不提醒就不提醒。它有點幸災樂禍地想。
  
  玉陵王的後事是姜雨潮這個王妃主持操辦的,各種細則非常多,她忙的甚至沒有時間去多想奚琢玉倉促的死亡。直到她忽然聽到了一個八卦傳聞,是來弔唁的兩個小官家的夫人,她們談起為玉陵王診治的幾個醫官被陛下怒而下獄,其中有個楊醫官,大概是太害怕,竟然在獄中自盡了。
  
  「這是何苦來哉,陛下雖說發怒,但把他們關起來,要治他們的罪,也沒有直接下令將他們給斬了,說不定吃些皮肉之苦過段時間就被放出來了,這怎麼就嚇得自盡了。」
  
  「是啊,可惜這楊醫官,我記得他最是擅長治這種熱症的。」
  
  姜雨潮渾噩了幾天的腦子忽然間清醒了,她慢慢瞇起眼睛,回憶起那個楊醫官。她對這個醫官的印象很深刻,因為他是最初來為哥哥看病的醫官,後來陛下又派了幾個醫官過來,楊醫官也是在一邊陪著一起擬方子的。
  
  他自殺了。是因為害怕。可是,他在怕什麼?
  
  姜雨潮忽然站了起來,因為心裡忽然升起的某種猜測,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沉進了冰水裡,徹骨的冷。
  
  「您說,您要見那些被關起來的醫官,還有自盡的楊醫官家人?」王府護衛隊長右武驚訝地問。
  
  「是。」姜雨潮︰「我懷疑王爺的死另有隱情,右武隊長,我需要你幫我一起調查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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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二十六章

  玉陵王雖然死了,但她這個玉陵王妃倒還有幾分面子,大概是因為奚大將軍馬上要回來洛都,眾人都忌憚他,連帶著也給了姜雨潮這個寡婦幾分顏面。
  
  姜雨潮先去了楊醫官的家中。如果這個人有問題,那他的家人是很難瞞過的。果然,在她的逼問下,楊醫官的夫人露出心虛惶恐之色。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問急了,這婦人就大哭,搖頭說不出什麼,一副可憐相。
  
  姜雨潮冷笑一聲,也懶得為難她,直接轉身離去。
  
  既然知道了其中肯定有人在搗鬼,就算問不出來,慢慢查著也遲早會露出馬腳。她接著去了獄中,這份許可還是去向皇帝求來的。她在牢獄裡幾乎待了一天,對那些醫官反復詢問了許多問題,再度從他們口中確認了這段時間內楊醫官的反常,只可惜仍然沒有發現指使者是誰。
  
  當她準備離開獄中時,被一個人喊住了,是同在獄中的納沙公主。只是如今的納沙公主沒有從前那麼美艷不可一世,她一身髒亂朝她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誰要害你們!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就告訴你!」
  
  姜雨潮心裡一動,但臉上神情沒露出分毫端倪,她走到納沙公主的囚室前,望著她︰「你以為只憑這一句話,我就會答應救你?」
  
  納沙公主緊抓著囚室的欄桿,「我是真的知道!」
  
  姜雨潮︰「我不會輕易相信你,除非你再透露更多可信的消息。」
  
  納沙公主考慮了片刻說︰「端午第二日,我看見那個楊醫官神色驚惶地從某個人的府邸裡出來,我記得很清楚。」
  
  姜雨潮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扭頭走了。納沙公主在她身後大喊︰「你相信我,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訴你那人是誰!」
  
  姜雨潮出了大獄就立刻找人,吩咐他們去四處打聽納沙公主在端午之日以及第二日的蹤跡。那個楊醫官既然要做壞事,肯定行蹤隱秘很難查到。但納沙公主不一樣,她是別部公主,又有美貌,在洛都中行走十分引人注目,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更容易被查到。
  
  既然以現有的條件能查到,她又為什麼要去做這種吃虧的交易。
  
  「給我重點查昱王的府邸周圍,端午前後納沙公主是否出現在附近。」姜雨潮心裡也早有個猜測,只是還沒確定而已。
  
  沒過多久,就有人回來稟報。
  
  「確實有人曾見過納沙公主在端午第二日去過昱王府上,彷彿是在昱王府中受了氣,回到驛站後大罵了許久。」
  
  「昱王。」姜雨潮突然笑了出來。「果然是他。」
  
  護衛隊長右武這幾日是跟著她跑上跑下辦事的,這會兒也十分憤怒,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那設計害死主子的昱王,可那是個王爺,哪是他能動的。
  
  「王妃,我們一定要找到證據,將此事告知陛下,請陛下治昱王之罪!」右武咬牙切齒道。
  
  姜雨潮搖頭冷笑,「當然不。就算把這事告訴了皇帝,皇帝也不會為了已經死去的王爺殺自己的親兒子,如果昱王不死,什麼責罰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右武沒想到王妃會說出這番話,有些愣愣地問︰「那……王妃準備如何做?」
  
  姜雨潮毫不猶豫︰「我當然是要直接殺了他。只是我一個人做不到,右武,你敢幫我嗎?」
  
  右武捏了捏拳頭,渾不在意︰「有什麼不敢的,當初我那麼落魄,受別人欺壓,王爺將我一手提拔起來,保我過了這麼久的安生日子,現在我也該回報他了。更何況殺人而已,當初我戰場也上過,不是第一次殺人。」他只是沒想到,王妃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個女子,說起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再過兩日,那些王爺們都會過來弔唁,到時候我會將昱王引到我的殿中,你先在那等著。」姜雨潮神色古怪,「還有,記得帶上你們隊裡平時用來閹狗的東西。」
  
  玉陵王府閹狗隊,就是這些平時沒事幹,閒出屁來的護衛隊們客串的。
  
  右武︰「???」
  
  昱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就算知道他也不會覺得如何。失去了玉陵王的庇護,小小一個蕭錦月,她還能如何?如果她聰明一些,就該學會認清現實,委曲求全了。
  
  他有過無數個世界,見過那麼多女主角。當她們失去了倚仗後,都是一樣的軟弱,她們大部分的武器,都只有眼淚而已。
  
  昱王有恃無恐,前去玉陵王府弔唁時,見到穿一身素白的姜雨潮果然謙恭可憐,再沒了以前的牙尖嘴利,心頭無比暢快。
  
  他特意等在一旁,見姜雨潮起身去休息,便跟上去在僻靜處攔下了她。
  
  「如今玉陵王已死,你可想過今後該怎麼辦?」昱王欣賞著她的臉色,狀若深情,「雖然我們以前鬧過不愉快,但我確實喜歡你,現在我還願意接受你,如何,你可願意回到我身邊?」
  
  姜雨潮猶豫了一下,往左右看了看,「這裡人多不方便,會被人看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見她將自己帶往寢殿,昱王得意一笑。果然如他所料。
  
  他也沒有一點避諱的意思,大喇喇跟著姜雨潮走進了殿內,甚至主動關上了殿門。殿中安靜,姜雨潮轉身看他,雖然長相只是清秀,但這一身喪服穿著,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怎麼,你現在是準備討好我了?」昱王自己坐在了上首的位置,調笑道。
  
  但他下一刻就笑不出來了,從屏風後跳出來幾個高大的漢子,幾人訓練有素,瞬間制住了他。一人捂住他的嘴,其餘幾人綁住了他的手腳,最後一人將他用力踹倒在地。
  
  「呸,真不是個東西,怎麼跟我們王妃說話呢,今天就送你去見我們王爺,讓你親自向他賠罪!」右武說著又踹了他一腳。
  
  昱王看見姜雨潮那雙白麻布鞋停在眼前,她蹲下來,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怯懦謙恭。
  
  「楊醫官的夫人告訴我,是你讓楊醫官做手腳,害死了我的王爺,是不是?」
  
  昱王眼一沉,楊董檸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種大事竟然告訴了家裡的愚蠢婦人!
  
  看到他的反應,姜雨潮完全確定了。
  
  「好,你殺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我要你以命賠命。不過這還不夠,在你死前,你會先看到你重要的東西離你而去,這就當做是你讓我的王爺受了那麼久病痛折磨的利息。」她說罷退後一步,冷眼看著。
  
  昱王哪想到她竟然這麼大膽,掙扎 著想說話,因為被捂住了嘴只能含糊說出幾個字︰「萬一……被發……現……你也死定……你們都……唔!」
  
  右武在他臉上重重錘了一拳,「呸,廢話這麼多。」
  
  姜雨潮︰「你猜我怕不怕死?」
  
  昱王面色沉冷,他也不怕死,因為這對於他來說不是真的死亡,只是這個世界顯然又失敗了,這才是最令他憤怒的。
  
  右武端出了閹狗工具,姜雨潮撥了撥那些東西,對昱王說︰「你的眼神好像在說你不怕死,那不知道你怕不怕被閹割?」
  
  昱王的表情慢慢變了,他出離憤怒,用力掙扎間差點掀翻兩三個人。
  
  姜雨潮︰「右武,動手吧。」
  
  ……
  
  很多個世界了,他在擁有了無數個世界後,在那些世界裡無一不是順風順水。他的每一個身份都位高權重,從來沒有人敢冒犯他,所以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一日。
  
  當劇烈的痛楚傳達到大腦,親眼看著自己男人的自豪被割掉,他目眥欲裂。
  
  「蕭錦月!我要,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他在這樣無邊的憤怒中迎來了死亡,最後看見的是姜雨潮臉上的冷笑。
  
  ……
  
  他脫離了「昱王」這個身份,回到了自己的主空間。這裡的坍塌已經非常嚴重,滿目蒼夷,僅剩的幾個世界搖搖欲墜,一切都在提醒他,他離真正的「死亡」不剩多少時間了。
  
  也許是隨著那些世界的失去,身上的光環一點點剝落,他開始慢慢脫離了那個「神」的形象和意志,開始感到恐懼。他終於想起來,自己並不是什麼「神」,在成為這個「神」之前,他也是一個人。
  
  只會奪取氣運的他,失去了那些氣運的護持之後,什麼都不是——他這時候才真正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很久沒出聲,綠化系統開始感到奇怪了。他在上個世界死前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氣得大喊大叫,難不成是真的學好了?
  
  ——「叮——你要不要看一看上個世界女主角的結局?」
  
  「說。」
  
  ——「叮——昱王死後,皇帝大怒,女主角一人站出來認下罪責,自盡身亡。」
  
  「去下個世界。」
  
  ……
  
  姜雨潮經歷了一次死亡,當她醒來,她發現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窗外車水馬龍,高樓林立,處處是她熟悉的現代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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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9 10:04:23 |只看該作者
第106章 第二十七章

  姜雨潮坐起來,起身往窗外看了一陣。工作日,人來車往,哪怕住在六樓,也能聽得見那些鳴笛的嘈雜聲響。
  
  ……回來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失去了愛豆的世界……等一下,愛豆?
  
  姜雨潮猛地轉身,掀開被子,翻找出自己的手機,直接點進微博,想找一找自己的愛豆少元哥哥是什麼情況。剛點開微博,就刷新了一溜兒的消息,微博熱點第一是一輛公交衝出立東大橋墜入大潼河,車上司機和乘客共十七人遇難。
  
  第二個熱點就是當紅偶像演員奚少元在進入《霸道王爺的特工棄妃》劇組後,突發急病被送進了醫院,現在還情況不明,只有公司發了個聲明,呼籲大家耐心等待,表示沒有生命危險。
  
  有不少人艾特生薑老酒這個撕逼毒唯,原因是現在很多人在微博上吵了起來。因為奚少元受傷,粉絲們擔心不已,自發在微博上祈禱愛豆早點病癒,偏巧遇上了公交車墜江事件,不少人就看不過去,罵她們沒有半點同情心,都發生這種事了還只會關心明星。粉絲們當然也不幹了,對於她們來說愛豆就是親人朋友愛人,出了事當然擔心。這些出來罵人的,真以為發了個點蠟微博就佔據道德制高點能隨便批判別人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起的奇怪現代微博風俗,但凡發生點什麼慘事,就得發聲表示同情悲痛,不發微博就得被罵。如果這種時候遇到了喜事發個開心微博也會被罵,就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得一齊為某件事悲傷,又得為某件事高興,不合群就要打死。
  
  微博上一片腥風血雨,許多人在撕來撕去,真正焦急擔心奚少元情況的粉絲反而並沒有吵架——就像真正關心公交事件的人也不是那些在微博上為此撩閒吵架的人。
  
  姜雨潮的微博私信裡塞滿了那些粉絲的邀戰,無非就是想要她出面去把那些打上門來的閑人們罵走,全然忘了當初她們罵她這個毒唯也很痛快了。姜雨潮沒理會這些「臨時戰友」們,看也不看全給刪了,然後找到了少元哥哥的微博,斟酌了許久打上去一句話︰「琢玉哥哥,你回來了嗎?我是生薑老酒。」
  
  那邊沒有回應,她坐在那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毫無反應,她又忍不住發了兩個字︰「王爺?」
  
  手機忽然響起來,上面閃爍著後媽兩個字。姜雨潮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劃開通話。
  
  對面是一把嬌柔的嗓音,「雨潮啊,今天怎麼沒來公司啊,還是覺得太辛苦了吧,唉,你爸不是早說了,你要是嫌辛苦,在家玩也行啊,幹嘛要這麼急著進公司呢……」
  
  姜雨潮︰「只要你還沒給我生出個弟弟,不管我去不去公司,這公司都會是我的,懂?」
  
  對面一噎,「你這是什麼話,我是關心你,搞得好像我要和你搶什麼東西一樣!」
  
  姜雨潮︰「是這樣,我覺得你才是那個不應該去公司幹活的,反正你去了也就是喝個咖啡塗個指甲,有那個時間不如回家跟我爸一起造人,說不定效率更高。」
  
  她說完,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那邊後媽的憤怒,但她直接掛掉了電話,然後起床換衣服洗漱。
  
  剛才,她很想去查一查愛豆在哪個醫院,想去親眼看看他怎麼樣了,但是這個突然的電話讓她清醒過來。她回來了,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是真的沒錯嗎?她在那個世界遇到的愛豆,是這個世界的愛豆嗎?她記得的那些相處,現在這個少元哥哥記得嗎?或者說,那一切都是真的嗎?
  
  姜雨潮不敢輕易斷言,只能站在洗漱台前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用太急,如果他是,那他一定會找她的,如果他不是……那也很好,至少他現在還好好活著。
  
  ……
  
  寧市第二醫院,奚少元的經紀人徐姐忙得焦頭爛額,昨晚上她帶的藝人奚少元突然發起高燒,人昏迷過去,到現在還不省人事。她得應付公司和劇組那邊,還有安排好的訪談和一個廣告拍攝行程也要延後,她還得聯系奚少元的母親和繼父那邊。
  
  最讓她覺得糟心的就是,奚少元的情況好像不太好,他一直在說胡話。好不容易有點空休息,徐姐就坐在椅子上小憩,剛睡過去沒多久,一個助理跑過來把她喊醒了。
  
  「徐姐,徐姐,少元醒了!」助理滿臉的高興。
  
  徐姐精神一震,揉了把臉趕緊去看望。醫生也來了,檢查了一番過後鬆了口氣說︰「燒退了,接下來還要做幾個檢查。」
  
  事實上這個發燒情況很奇怪,還有今天上午的高燒不退,也很奇怪,好在現在病人的情況終於穩定下來。
  
  奚少元在周圍看了一圈,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徐姐上前去問他感覺怎麼樣,聽到他問道︰「徐姐?」
  
  「是我,怎麼了,該不會是腦袋燒糊塗了吧?」徐姐看著他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奚少元很快反應過來,他剛醒來,精神不濟,問清楚了現在是什麼時間,他強打精神說︰「我想見一個人,徐姐,你幫我……安排一下……」
  
  徐姐勉強聽清楚了他在說些什麼,「想見誰?你的媽媽?我待會兒就給你繼父打電話,讓你媽過來一趟。」
  
  奚少元︰「不是,是生薑……」
  
  徐姐︰「生薑?你要生薑幹什麼?吃嗎?」
  
  奚少元︰「……老酒……」
  
  徐姐摸不著頭腦,「酒?你現在還想喝酒?」
  
  奚少元搖頭,感到一陣頭疼,「不是,是生薑、老酒。」
  
  徐姐腦子裡沒拐過彎來,還是旁邊聽著的助理猶豫著說︰「是不是『生薑老酒』,那個毒唯,就是少元的粉。」
  
  徐姐︰「他不是這個意思吧,他又不認識生薑老酒,突然要見她幹什麼。」她剛說完,卻見床上的奚少元點頭說︰「就是她,我想見她。」
  
  徐姐︰「哈???」
  
  姜雨潮是在晚上接到電話的,對面聲稱是奚少元的經紀人,給了她醫院地址和房號。
  
  「雖然很突然,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來見見我們奚少元?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見你。是這樣的,他現在是生病了,可能腦子有點不清楚,請你多包涵一下。」徐姐囉囉嗦嗦說了幾句,聽到電話對面那個人,斬釘截鐵地回答,「我馬上就到!」然後電話就掛了。

  她大概等了三十分鐘,就在病房外看到了那個氣喘吁吁的「生薑老酒」。所以在寧市這個地方,又是在堵車高峰期,三十分鐘是怎麼趕到醫院的?而且來的這麼匆忙,她手上竟然還有一捧剛買的鮮花。
  
  覺得這事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古怪,徐姐將人帶進了病房,準備在旁邊全程圍觀。
  
  姜雨潮抱著花站在門口,對上了奚少元的目光。是她最熟悉的短髮,是她無數次隔著萬水千山,在網絡上看過的模樣。也是她熟悉的那個眼神,屬於玉陵王奚琢玉的眼神。
  
  奚少元這會兒精神好了不少,見到她出現,微微笑起來,朝她伸出手︰「你來了。」
  
  姜雨潮忍不住了,快步上前,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裡。奚少元順勢就握住了,兩個人無聲對視,過了一會兒又都笑起來。
  
  一旁的徐姐︰「???」不是,發生了什麼?少元為什麼好像認識這個生薑老酒?而且這氣氛不尋常!這兩人為什麼一幅隔世情人相見的激動神情?
  
  奚少元︰「徐姐,你先出去吧。」
  
  徐姐警惕起來,「那個,我們有約在前的,有戀情要報備,不能私底下悄悄來!」
  
  奚少元︰「我有數。」
  
  徐姐出去後,姜雨潮馬上問︰「哥哥你現在沒事嗎?為什麼在這個世界你也病了?」
  
  奚少元︰「沒事,我感覺很好,這個世界的醫療技術發達多了,你不用這麼擔心。倒是你,怎麼也回來了,是不是……」
  
  他沒說完,但姜雨潮明白他的意思,「嗯,我也死了。不過你放心,府裡都安排好了,奚大將軍回了洛都,他答應把右武他們都帶回邊關去,還有府裡的狗狗們,他說會訓練它們成為軍犬,成為一部分邊關將士的夥伴。」
  
  奚少元沉默了片刻,沒有追問其他的什麼,而是認真看著她,問︰「你還願意接受我的聘用嗎?」
  
  姜雨潮終於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哥哥還缺助理?」
  
  奚少元︰「不是助理,是王妃。」
  
  ……
  
  徐姐快瘋了,因為她手底下最紅的那位奚少元,一次性給她扔了數枚炸彈。首先他要解約《霸道王爺的特工棄妃》這部劇,這也就罷了,他竟然還告訴她,準備和人領證結婚,結婚人選就是那位曾經的毒唯生薑老酒。
  
  徐姐︰「你沒開玩笑?」
  
  在奚少元再三表示沒有開玩笑後,徐姐抓著頭髮喊道︰「這麼突然,公司不同意的!」
  
  奚少元︰「嗯,那就和公司解約。」
  
  和公司解約,是徐姐聽到的最後一個炸彈。奚少元這人性格好,公司雖然沒有給他多少幫助,但他也沒有在發達後另攀高枝,盡心盡力幫公司圈了幾年錢,徐姐沒想到,他只是發了個燒起來,會毫不猶豫決定這麼多事。
  
  「其實早該解約了,公司給我安排的很多工作我都不喜歡,遲早要走的,現在離開,也算是仁至義盡。」奚少元表示︰「主要是我想轉型,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專心演戲。」
  
  比徐姐更受到震動的是網上的粉絲們,先是聽說愛豆不演那個雷劇了,大家喜大普奔,聽說愛豆要和公司解約了,大家或是鼓掌支持或者擔心不已,最後聽說愛豆準備結婚,粉絲們︰「???」
  
  和誰結婚?哪個女明星?
  
  每次有明星要結婚,總少不了一片哭號自己失戀了的粉絲,理智些的還能發個祝福,不理智的要麼脫粉要麼轉黑,光是微博上就轟轟烈烈鬧了好幾天,不知道多少人在找那位神秘的奚少元女友以及結婚對象。
  
  奚少元的粉絲群裡,許多激動的粉絲不斷猜測是誰,還有人大哭不肯接受,並且放下話來稱︰「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接受的!為什麼要結婚啊!知道是哪個小婊子我一定要罵死她!」
  
  還有不少人支持她︰「對,撕了她!」
  
  「先別說你們了,哥哥的唯粉那麼多,戰鬥力強的也不少,比如那個生薑老酒,這回估計也要下場的,我就等著看她開撕了,至少給我出口氣。」
  
  幾個理智粉頭不得不出面勸解,暫時平息了這事。這些管理的大粉頭都和助理以及經理人們或多或少有聯系,擔心粉絲不理智做出什麼事的粉頭主動詢問經紀人和助理,要不要先提前和以往那些撕逼強人粉們打好招呼。
  
  「像是揪揪啊,小二東兒啊,還有那個生薑老酒,戰鬥力都很強的,我們要不要先勸勸她們,等愛豆說出女方身份的時候,不要鬧出什麼事來,不然愛豆很丟臉啊。」
  
  徐姐︰「……」
  
  「那個生薑老酒就不用了。」
  
  粉頭︰「啊?為什麼?」
  
  因為她就是你們愛豆的結婚對象啊。當然不能這麼說,徐姐含糊過去,心裡決定這個毒唯的馬甲一定要給老闆夫人捂住了。
  
  是的,她跟奚少元一起解約出原公司,現在成立的新工作室裡,奚少元就是她老闆,生薑老酒是她老闆娘。這兩人速度太快,奚少元病剛好,兩人這就先把結婚證給領了,順便還去買了條狗,起名叫桂花糕。
  
  粉絲們還沒從失戀陰影裡走出來,就發現愛豆已經自然過渡到了已婚人士的狀態,從前很不喜歡發微博,一出現就是工作營業的愛豆,開始一天三頓地發。感悟人生,老年雞湯配詞,再加上一隻傻狗配圖。這個被粉絲戲稱為狗兒子的狗身邊,總會有另一個身影,只是基本上不露臉,半身出境。
  
  「少元愛豆的老婆聽說是圈外人啊,不是明星,就是普通人。」
  
  很多粉絲慢慢就消停了,只是還有人不斷想搞清楚奚少元那個神秘老婆的身份和相貌。這個曬狗狂魔愛豆,把老婆藏得太緊,雖然偶爾隱晦地秀一把恩愛,時常誇人家做的奶油土豆泥非常美味、工作認真又負責、訓狗很有一套等等,但就是不給正臉照片。
  
  當然,奚少元不發,也會有別人發,想當然又是一通對女方相貌的評頭論足。不少嫉妒的粉絲難免說什麼配不上少元哥哥,破口大罵的也不在少數。
  
  姜雨潮又收到了約戰邀約,當初罵她的人現在跑過來邀她一起去罵那個「和愛豆不配的女人」。
  
  「長得還沒有那個胸大無腦的女星林夢兒好看,她憑什麼啊。你那麼喜歡少元哥哥,這回怎麼都不出聲啊?你就甘心看著咱們哥哥被搶走?」
  
  姜雨潮︰因為我就是那個女人。
  
  她呵一聲冷笑,準備提起戰刀再度邁入戰場,腳邊傳來汪汪一聲奶叫。愛豆買的小狗子叼著一隻鞋跑過來,放在了她腳邊,邀功一樣甩著小尾巴。
  
  姜雨潮的撕逼條一下子冷卻了,指著狗鼻子罵道︰「又把哥哥的拖鞋叼過來,等他洗完澡出來穿什麼?嗯?」她扔下打字打到一半的手機,一手抄起狗一手抄起拖鞋,走到淋浴間門口把拖鞋放下。剛好奚少元洗完澡打開門,帶著一身濕潤水汽朝她笑,「桂花糕又煩你了?」
  
  大概因為剛洗過澡,眼神裡都是水濛濛的——為了勾引老婆,今天也在特地營業的愛豆。

  美色當前,哪裡還管得了什麼撕逼,迷迷糊糊間就過了一晚上,等姜雨潮再想起來那個未完的戰場,整個人心如止水,彷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生薑老酒提不動刀了,於是被迫一直閉麥。眾粉絲覺得這位老鐵是因為愛豆結婚傷心過度,直接脫粉殺號,唏噓不已。
  
  日子一久,大家都忘記了這號人,直到兩年後,奚少元老婆的這個陳年老號被人扒了出來。
  
  知名演員奚少元的老婆,就是他當年響當當的頭號毒唯粉絲,這消息一出,粉絲們都瘋了。無數粉絲吶喊著,「都是姐妹,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愛豆親自上陣表示︰「不可以,只有她可以。」
  
  (本小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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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郭絨:老闆,八十塊一小時帶你躺贏

第107章 第一章

  郭絨感覺肚子非常疼,疼的好像被人劃破了肚皮。她心想,那龜孫打的是老娘的腦袋,怎麼肚子這麼疼?完球,該不是給我打出問題了!她用力睜開眼睛,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笑容和善的白衣天使護士。
  
  護士對她說︰「恭喜郭女士,你生的是個兒子,剛好六斤,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呢!」
  
  郭絨︰什麼玩意兒?
  
  郭絨︰「你說我生了個什麼東西?」
  
  護士︰「……額,孩子啊,郭女士你怎麼了?」
  
  郭絨大驚失色︰「我跟誰生的,我什麼時候懷孕了?」
  
  護士也大驚失色,跑出病房喊道︰「醫生,不好了,郭瓊女士好像認知出現了問題!」
  
  郭絨︰「……等下!」什麼郭瓊,她叫郭絨啊!
  
  在這一天,惡女郭絨發現自己成為了另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這女人叫郭瓊,剛生了個六斤重的兒子,孩子他爹不知道是誰,真是操了蛋了!
  
  [七年後]
  
  床頭櫃上企鵝形狀的鬧鐘滴滴滴響了起來,床上一大一小兩個凸起同時動了動,只是那個大的下一反應是捲起被子將自己的腦袋蓋起來,而小的那個則把被子掀開爬起來,一巴掌按停了跳個不停的企鵝鬧鐘。
  
  「媽,起來了。」七歲的小男童揉著眼睛搖晃著旁邊那個還在做夢的龐然巨物,在他堅持不懈的騷擾下,郭絨不情不願地拉開被子,睜開一隻眼睛看他。
  
  小男孩把她的手從被子裡拽出來,嘴裡說道︰「石頭剪刀布……」
  
  他和郭絨同時伸出手,郭絨是「剪刀」,他是「布」。
  
  郭絨︰「你輸了,你去買。」她閉上眼睛朝兒子揮揮手,繼續捲著被子睡了過去。小男孩只能願賭服輸,把自己的外套穿上,又坐在床沿上穿襪子和鞋。襪子穿了兩天了,有點臭臭的,但是抽屜裡沒有乾淨的襪子了,都在洗衣機裡堆著沒有洗呢,因為他媽太懶了。
  
  他小大人一樣嘆口氣,穿上鞋子,熟練地打開衣櫃裡的一個抽屜,從包裡面數出幾張零錢,又帶著鑰匙,   下了樓。
  
  他們住在一個老小區,附近有個小學,所以這邊人還挺多,特別是早餐店格外多。這個時間早餐店已經過了高峰期,那些早早上學的學生們已經吃過一輪進了學校,現在坐在位置上吃早餐的都是附近的居民,一邊吃一邊大著嗓門聊天。
  
  賣早餐的老闆娘繫著有些油膩的圍裙,正在給一個客人盛粥,見到小男孩跑過來,她露出個笑招呼道︰「錢錢,今天又是你來買早餐啊,媽媽又在睡覺吧?」
  
  小男孩點點頭,「是啊,她太懶了,沒辦法。」
  
  老闆娘哈哈大笑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拿過一個新的速食盒子,嘴裡問道︰「還和以前一樣?」
  
  「嗯,一樣,兩籠小籠包,兩份粥,兩個蛋,一個水煮蛋一個茶葉蛋!」
  
  「好 !」老闆娘熟門熟路,將小籠包和打好的粥都放在一個空置的桌子上,小男孩就過去拿著那些配菜開始一個個加。一份小籠包要番茄醬,一份小籠包是加醋,一份粥加酸蘿蔔開胃小菜,另一份粥加花生米。
  
  等他加好了配菜,老闆娘俐落地給他包好,拿了筷子和塑膠勺子,讓他提著走了。
  
  小男孩又提著早餐回到樓上,把熱騰騰的早餐放到餐桌上。臥室裡還是沒有聲音,他放下早餐跑進房間裡,搖晃睡過去的郭絨。
  
  「媽,起來了,吃早餐了!」
  
  喊了三分鐘,郭絨幽靈一樣爬起來。她是個多年的起床困難戶,每天早上起來都是一副即將歸西的模樣。雙眼無神踩著拖鞋走進衛生間,小男孩拿了個藍色的大牙刷擠上牙膏遞給她,郭絨順手接過來就往嘴裡塞,面無表情對著鏡子刷牙。小男孩又拿了自己的藍色小牙刷,擠上牙膏,站在她旁邊刷牙。
  
  兩人動作一致刷牙,喝水,吐掉,漱口,再一起洗了臉,一起坐在餐桌上開始吃早飯。
  
  郭絨這個時候才完全清醒過來,「哎喲餓死我了。」手裡三兩下撥開茶葉蛋,一口吞進去半個,結果噎住了,只能猛錘胸口。
  
  小男孩拆開粥,把那碗加了幾粒花生米的粥放在她面前,郭絨端起來灌了兩口,把那口蛋黃給咽了下去。
  
  兩人非常習慣地各拿各的一份早餐,郭絨吃加了番茄醬的小籠包,小男孩吃加醋的小籠包。兩個人的口味南轅北轍,吃東西的時候經常就是這樣,完全分開。雖然吃東西的口味完全相反,但這種瞎講究的毛病是一模一樣。
  
  郭絨變成這樣已經七年了,這七年間足夠她想明白自己這是穿越了,穿越到一個與自己原本世界相似的世界,變成了另一個人。也足夠她習慣自己這個身體生下來的便宜兒子,也就是她旁邊這個喝粥喝的稀裡嘩啦像小豬崽子一樣的小男孩。
  
  想當初她初來乍到,差點沒瘋,畢竟這身體都不是自己的用著超級別扭,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女人窮的一逼根本沒存款,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活還要養個小孩子,這他媽殺了她算了。但是後來她拿著水果刀沒法對自己的細皮嫩肉下手,於是和自己商量,好死不如賴活著,好歹再掙扎下吧。
  
  然後她就習慣了,不僅好好活到現在,還把兒子也養的滿面紅光,智商喜人。
  
  對的,她兒子,她起名叫郭錢,這個智商不知道是遺傳誰的,驚天地泣鬼神,這麼點大聰明的不得了,簡直妖孽,普通人沒有敢這麼生的。
  
  郭絨這人吧自己也沒個健全的家庭,從她那一排耳洞和繽紛的花臂,以及染成稻草黃的短髮來看,也不是個賢妻良母型的妹子,能把郭錢養成這個樣子,只能說是上天眷顧外加郭錢他自己努力,跟她這個媽沒半毛錢關係。
  
  「吃完了嗎,你快點吃,我今天跟人約戰了的。」郭錢吃完了開始催促她。
  
  郭絨一聽,感興趣地問︰「嘿,你又跟人約戰了?怎麼,這回有沒有打賭?」
  
  郭錢點頭︰「賭了五百塊錢。」
  
  郭絨︰「謔,你出息了啊,萬一輸了我可不給你付款的。」
  
  郭錢抱著胸,睥睨道︰「我輸過嗎,別小看我,等贏了今天中午給你加兩個雞腿。」
  
  郭絨立刻喊他︰「爸爸!你等我,我馬上就吃完。」兩口喝完了粥,收拾收拾把包裝袋往堆積的垃圾簍上一扔。
  
  「走走走!」
  
  母子兩個走路帶風,瀟灑地去了附近的網吧,網吧網管這大早上呵欠連天,見了這母子兩個,含糊打了句招呼,看也沒看摸出來兩張卡扔給她們。
  
  郭絨︰「你昨晚上通宵晚班啊,睏成這個狗樣?」
  
  網管跟她抱怨︰「晚班的小艾請假了,只能自己上。」
  
  郭絨隨口跟他胡侃了兩句,拿著卡去最裡邊一個機位。那是個風水寶地,位置隱蔽,夏天空調對著吹,冬天暖氣在旁邊,吸煙區隔得遠,又不用擔心吸二手煙——郭絨以前是吸煙的,愣是因為郭錢這個小屁孩子給戒了。
  
  母子兩個在這裡住了三年,這網吧角落裡的兩台機子就給她們兩個承包了,每天兩個人吃了早飯就來這裡「上班」,一直到晚上才回去睡覺。
  
  郭絨的工作比較雜,她以前也不會其他的事,只會玩遊戲而已,所以在這裡,她就在各個遊戲裡練號賣號,還幫人練級,帶人升級,有償帶人過副本,賣點裝備稀有材料什麼的。她是個好吃懶做的性子,能賺得到生活費就這麼過著,多賺些就多用點,少賺點就少用點。偶爾有錢了,母子兩個去吃海鮮大餐吃個夠,錢不夠用了就吃幾頓泡麵。
  
  最近因為一個大型槍戰遊戲上線,玩的人很多,服務器爆滿,連帶著也出現了很多衍生職業,比如說陪玩。大多是那些有錢有閒或者沒錢沒女朋友的男人,想享受一把在遊戲裡帶妹的快感,於是用遊戲陪玩app尋找那些能線上陪著一起玩遊戲的小姐姐,大多是一個小時多少錢。郭絨這個做的還不錯,畢竟只要遊戲技巧過得去,聲音好聽,能在遊戲裡陪人聊天,會嬌滴滴地喊顧客老闆,這個錢就比較好賺。
  
  至於郭錢,他小小年紀浸淫網吧,才七歲就能熟練地玩許多遊戲,有時候連郭絨這個媽在遊戲裡也打不過他,只能抱著自己瑟瑟發抖,大喊他妖孽。郭錢每回都一臉臭屁䱇瑟,他跟人約架,偶爾能賺個外快。
  
  她們兩個,平時郭錢喊郭絨叫媽,偶爾郭絨開玩笑也會喊這個小屁孩叫爸爸,兩個人玩的開心,就是旁邊偶爾聽到的人會眼神異樣,大概從來沒見過這樣當人家親媽的。
  
  郭絨今天沒急著找「老闆」,就掛著機在那,自己瞅著兒子跟網友網上約戰。
  
  郭錢玩的是個大型古風仙俠聯機遊戲,他的人物形象是個冷冰冰的劍客,招式效果非常酷炫,公認的帥逼角色,再配上他妖孽的遊戲技巧,在這遊戲裡小有名氣。
  
  郭絨曾經見過有女角色來跟他聊天,追問他多大,還想拜他為師,話裡話外的聊騷。這要是個成年男人,面對妹子的撒嬌會不會動心還真不好說,可惜劍客的皮下是個七歲小男孩,他甚至還有不少字不認識,所以懶得跟人打字聊天,面對那些來撩他的妹子們,他每次都厭煩地對親媽抱怨,「她們不好好玩遊戲,總是找我聊什麼天。」
  
  郭絨每回看到這種搞笑場面,都要笑到斷氣。
  
  因為不會打很多字,所以郭錢小朋友在遊戲裡異常沉默,只會炫酷猛打,這個設定非常吸引女孩子,郭錢小朋友偶爾被問煩了,告訴對方自己七歲,那邊都會哈哈哈笑,完全不相信。
  
  是啊,誰能相信呢,隔著網絡,對面是隻狗也不知道啊。
  
  郭絨每天的樂趣都在看兒子應付搞笑網友上面了。
  
  今天郭錢跟人約戰,遊戲裡還有不少人觀戰,郭絨興致勃勃地看著,還給兒子加油。郭錢小小一個人坐在那,手指都還肉肉的,但操作犀利,三分鐘成功殺了對方,取得了勝利。
  
  螢幕上放大的勝利兩字伴隨著煙花炸開,對方輸的灰頭土臉,果然按約轉了賬。
  
  錢是轉到郭絨這裡的,她看一眼到賬,數了五百塊紙幣給郭錢。郭錢抽了一張去買了兩瓶奶回來,兩人一人一瓶喝著,開始今天的遊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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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發表於 2019-6-9 10:04:57 |只看該作者
第108章 第二章

  郭絨點開陪玩app,登上後台,等待著今天的肥羊……哦不,是老闆上門來開張。
  
  她遊戲技術好,能帶人躺贏,所以選她的人還不少,定價八十塊一小時,如果老闆滿意,額外會有紅包,郭絨曾經就帶過一個大方老闆,玩了三個小時,直接給她打賞了888,大概家裡有礦。
  
  這個遊戲陪玩郭絨做了一年,也有好幾個固定的顧客,男生五個,小姐姐兩個。所以說這年頭,不只是男生需要溫柔女孩子的撫慰,女生也需要。
  
  試問,誰不想要一個在遊戲裡任勞任怨陪自己玩,不管自己有多手殘都絕不罵隊友,耐心十足能幫忙刷級,又能帶飛裝逼又能嘮嗑解悶,聲音還賊好聽的妹子呢。郭絨扮演的就是這個角色,剛好今天一個小姐姐在線,見她上線了,直接點她陪玩。
  
  「走,去幹他幾個人頭!」那姐妹今天火氣很大,一副準備殺幾個人祭天的憤怒。
  
  預付到賬兩百四,按照習慣就是說要玩三個小時。郭絨二話不說跟上了,開麥問︰「好咧,老闆今天不開心哪,怎麼了?」
  
  妹子在那邊罵道︰「男友劈腿,帶他小三玩遊戲,秀了我一臉恩愛把我甩了,氣死我了!」
  
  郭絨立刻肅然,幫忙罵道︰「什麼?這還是人嗎,什麼畜生,這對狗男女在哪裡?我帶老闆去殺他們,殺個痛快,殺到你解氣為止!」
  
  妹子不太甘心,「他們不是玩這個遊戲,是玩的魔劍天下。我和我男朋友玩不到一起去,他找的那個小三就是他遊戲裡認識的!」
  
  老闆就是上帝,郭絨業務熟練,直接對她說︰「沒事,這個遊戲我也玩啊,只要你知道那狗男女的ID就沒問題,我給你個小號,立刻開個大神號帶你上線殺人!」
  
  那深陷失戀與背叛痛苦的妹子立刻來了勁,興奮答應下來。
  
  郭絨搞定這邊,戳戳旁邊的兒子,「爸爸,生意來了,你魔劍天下不是玩的超蚌嘛,還有個大神賬號,你帶我老闆去殺兩個人唄。」
  
  郭錢在遊戲裡做任務,眼睛盯著螢幕,看也不看她,殘忍拒絕︰「不想帶。」
  
  郭絨︰「滿足好了我這個老闆,給她整舒服了,中午給你點肯德基套餐,有大杯可樂的。」
  
  她們平時中午吃附近的小炒,很少會讓小屁孩吃肯德基麥當勞的油炸食品。當然表面上是因為小孩吃太多油炸食品不好,實際上是因為狡猾的親媽想用這個餌拜託兒子時不時幫個忙,因為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佔不到他便宜。
  
  郭錢也習慣了她的套路,聽到自己想聽的話,立刻扭頭比了個OK的手勢︰「馬上安排。」
  
  母子兩個完成交接,順利帶著老闆進了魔劍天下遊戲,找到了那正比翼雙飛的渣男三女。接下來就是一陣令人牙酸的對峙現場,郭絨一邊和兒子吐槽,一邊聲援自己老闆,接著指示兒子幹活。
  
  郭錢實力碾壓,無數次將兩人打的剩下一絲血線,然後讓給老闆補刀,體會報仇的快感。兩個多小時候,老闆終於爽了,下線了,又給郭絨補發了個兩百塊的紅包,表示對這次服務的滿意。
  
  知情識趣,服務周到,這就是郭絨在眾多陪玩小姐姐中能脫穎而出的優點之一。
  
  差不多快到中午,郭絨按照約定給兒子點了肯德基套餐,郭錢給親媽的小炒外賣加了倆雞腿,他們經常這樣互相加餐,也算是另類的母子情深。
  
  他們正吃著,郭錢的遊戲介面跳出來一個系統短信,郭絨隨意瞄了眼,看到了邀請函三個字。郭錢看也不看準備點掉,郭絨咬著筷子攔了下︰「誒誒誒,我還沒看清楚。」
  
  她一腳把兒子的轉椅推開了點,自己轉過去點開看了起來。果然是一封邀請函,是魔劍天下這遊戲準備出手遊了,準備在今年的花蝴蝶動漫節上做個特別活動,邀請十個服務器中排名靠前,有一定名氣和熱度的玩家一起去參與活動。
  
  郭錢現在玩的四五個遊戲裡,魔劍天下算是他玩的時間最長的,黑歷史都在這裡了,因為他的「冷酷無情」做派,遊戲裡不少人喜歡他,更有不少人覺得他裝逼,非常討厭他。遊戲裡就是這樣,畢竟遊戲裡殺人不犯法,看人不順眼上來就是幹的也不少,可想而知郭錢曾經被殺了多少次。
  
  他這人頗有點不服輸,被人殺了就非得殺回去,這樣一來二去就成了大神,沒兩個人能殺他了。先前他想買個大屏手機,郭絨不同意,他就自己參與了魔劍天下裡一個比賽,贏了三千塊獎金自己給自己買了個。
  
  郭錢看了個大概,喝著可樂,很無所謂地表示︰「請我去玩?不去,太麻煩了。」
  
  郭絨的目光則停在底下的一行字上,財大氣粗的遊戲方表示會有出場費。嗯,出場費?郭絨的目光逐漸微妙。她肯定不能讓郭錢這個小男孩去,但她覺得自己可以冒充一下兒子,到時候帶著兒子一起去,這偶爾也要出門走走嘛,就當散心了。
  
  她加了那個聯系QQ,對方非常熱情,一口一個「前無大神」。郭錢的遊戲ID就叫「前無古人」,可能他剛開始經常被人打,和這個名字很有點關係。
  
  「前無大神,來嘛來嘛,有很多小夥伴一起玩的,到時候有現場互動能看到其他大神哦,還有我們準備的小禮品,各種遊戲禮包,最後還有抽獎環節,幸運大獎是一套房呢!」
  
  郭絨︰「???」一套房?她光知道這遊戲方財大氣粗,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粗,真的是好心動。不過該問的問題還是要搞清楚的,比如說到時候需不需要在臺上來個即時比賽。如果需要,那她不是當場露餡了。
  
  對方回答︰「不需要的,我們就是請大家一起放鬆,談談遊戲,順便幫我們的手遊做個廣告,到時候可能需要大神你換上我們準備的服裝!」
  
  最後郭絨搞清楚了出場費後,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她當場拍板決定,去!
  
  郭錢還在旁邊嗦可樂,見到親媽看向自己,他笑了,無辜又可愛︰「我要一個月的肯德基麥當勞購買權利。」
  
  郭絨︰「半個月,而且不能連續吃。」
  
  郭錢︰「二十天。」
  
  郭絨︰「半個月,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像個爺們那樣在三秒鐘內告訴我答案。」
  
  郭錢撇撇嘴,一臉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唉,算了,行吧,半個月就半個月。」
  
  兩人決定好了,繼續玩遊戲。她們還要等遊戲方把牌子和票寄過來,要麼怎麼說這個遊戲方大佬是出了名的壕呢,連飛機票和酒店都是他們訂好的。
  
  郭絨母子兩個現在住在C市,而遊戲見面會在S市舉辦。S市中心商圈一棟寫字樓裡,一個紮著辮子的男人站在一個眼鏡男身後,看著他電腦上重播的遊戲打鬥畫面。
  
  「老大你看看他這個操作,哎呀媽呀太騷了,我就沒見過哪個俠客打法比他還不要臉的,真是名副其實的『前無古人』了。」眼鏡男感嘆道,問身後的男人︰「老大,你真打算把這位仁兄吸納進公司啊?我感覺他年紀好像不大,別是個中二少年吧。」
  
  他身後那男人長了一副好相貌,身材修長,手尤其好看,轉著一支鋼筆,渾身上下寫滿了「精緻」兩個字。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年紀小不是更好,值得培養。這次他好像也要去花蝴蝶動漫節的魔劍天下宣傳,我會過去看看,要是可以就簽下來。」
  
  眼鏡男︰「老大,你雖然是魔劍天下的大神玩家,但是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當初可是為了刺探敵情去的,為了找到這個遊戲的優點進行學習,你真要去給我們的商業對手站街?」
  
  停下轉鋼筆的動作,淳於息對著手下將士嫣然一笑,「就是要在對手的地盤把他們的大神挖角才帶感啊。」
  
  眼鏡男突然拍了下手,「老大我想起個問題,你那天是不是也準備穿女裝去?老大你女裝美若天仙,到時候往那一站,那毛頭小子還不立馬敗在女神的裙底下,挖角那是妥妥的!」
  
  他剛說完,只覺得頭皮一疼,驚恐地往後看去,見到自家老大手裡捏著兩根頭髮。淳於息吹掉手裡的兩根頭髮,「老闆我喜歡穿女裝是興趣,但你要老闆出賣色相去色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下屬失格。」
  
  眼鏡男捂著腦袋大哭︰「老大你為什麼要揪我的頭髮!為了公司我的肝都快沒了,頭頂也快禿了,你竟然這麼殘忍!」
  
  淳於息不理會他,轉著鋼筆施施然離去,給他留下了個仙子般飄逸美好的背影。
  
  一位心狠手辣的老闆離去,一個幸災樂禍的同事到來,並且端著咖啡嘲笑他︰「嘴賤就是這個下場,誒老二,你這頭頂好像真的要禿了,能看見頭皮呢,好像一塊被路人踩禿了的草坪哦。」
  
  眼鏡男老二錘桌,大罵蒼天不公,為什麼同為遊戲行業從業人員,老闆就能擁有一頭秀髮,而他就只能有一塊禿草坪一樣的頭髮!
  
  ……
  
  郭絨收到了工作牌邀請函等物,直到出行前一天晚上才翻出了很久沒用的旅行包,抖抖灰,準備給自己和兒子收拾兩身換洗衣服。結果準備收拾的時候才發現最近太懶,衣服都堆滿了洗衣機沒洗呢。
  
  郭錢︰「太懶了吧,我就沒見過比你還懶的媽了。」
  
  郭絨愛撫兒子的狗頭,「不急,你才七歲呢,以後多得是機會見識各種比我懶的媽。」
  
  郭錢︰「那現在怎麼辦,我們穿著髒衣服去?」
  
  郭絨大手一揮,「嗨,怕什麼呀,到時候咱們到地方了去買新衣服穿唄,剛好今年也沒買衣服,現在補上。」
  
  郭錢︰「媽你超蚌的,我能不能買皮褲?」
  
  郭絨對兒子這個叛逆小青年審美不置一詞,大方道︰「好好表現就給你買。」
  
  於是兩個人總共就帶了個包出門,非常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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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發表於 2019-6-9 10:05:09 |只看該作者
第109章 第三章

  郭絨原來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的時代差不多,只在一些細小的地方有差異,比如說她從小長大的家鄉和認識的人全都沒了。沒有就沒有了,她除了一對欠一屁股債逃跑的爹媽和一群狐朋狗友以及一大堆混混仇家,也沒什麼其他關係深厚的人。
  
  所以當初她之所以選擇住在C市,是因為去尋找自己家無果的情況下懶得再到處跑,隨便找了個房租低的地方住下。她那個世界也有S市,這種大城市她是去過的,只是對於「地頭蛇」女混混來說,還是自己那個小地方更能發揮——因此,這回她去S市的時候一直在嘖嘖稱讚大城市就是不一樣,三年不見天翻地覆。
  
  她七歲的兒子反而表現得比她更淡定,全程對著手機戳戳戳,不用說又是在玩遊戲。他不管玩什麼遊戲都想要玩到最好,這個好勝心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郭絨︰「兒子你看看外邊那個樓,這個形狀太騷了吧!」她騷擾玩手機的兒子,推著他的腦袋讓他去看窗外。郭錢扭頭看了眼,敷衍地嗯嗯兩聲,接著看手機。
  
  郭絨︰「郭錢,你看到最近熱議的那個新聞了嗎?家長每天端著手機變成『低頭族』,缺少和家庭成員的交流,這樣下去親情都要破滅了。」
  
  郭錢一臉的難以描述,終於看著親媽,對她說︰「可我又不是家長。」
  
  郭絨︰「我平時叫你那麼多爸爸是白叫的嗎?」
  
  郭錢翻了個白眼,終究還是比較寵這個親媽的,放下了手機問她︰「不讓我看手機那你想要我幹嘛?」
  
  郭絨︰「想讓你看著咱們的包,別被人拿走了,我昨晚上沒睡好現在想補眠。」她說完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
  
  郭錢︰「我可是小孩子?!讓我看行李你自己睡覺?」
  
  郭絨︰「哈?說要穿皮褲,說要自己攢私房錢,說不想上幼兒園,每天跟我一起去網吧玩遊戲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自己是小孩子?聽著,既然享受了當『大人』自主選擇的權利,就要承擔起責任。」
  
  郭錢知道,哪怕親媽義正言辭地說了這麼多,她的核心思想也就是想偷懶而已。
  
  補了覺之後,郭絨神清氣爽提著行李下了車,對照地址去找酒店,郭錢慢吞吞跟在她身後,腳步拖遝。郭絨走了老遠一看,兒子都掉隊了,又走回來一把抄起來抱著。
  
  「哎喲我的天內,還是平時把你餵得太飽,你看看你這重的,我都快扛不動你。」她走了兩步覺得負擔太重,後悔了,要把這小子丟下來自己走,可郭錢小朋友知道她的德性,早早像個樹袋熊一樣攬著她的脖子不肯下來,兩個人就著這搞笑的姿勢打了車去酒店。
  
  要麼怎麼說魔劍天下的製作公司是業內最壕呢,因為人家老闆不止做遊戲,他還做酒店行業,給她們訂的酒店也是魏氏集團旗下的。是個標準單間,還挺寬敞,有電視有浴室甚至還有一台電腦。
  
  服務周到專門給她們帶路的服務員小姐姐解釋說︰「這邊一層都是這次的魔劍天下遊戲玩家,特地配的電腦房。希望你們能在這裡住得開心。」
  
  看看這個服務意識,人家不賺錢誰能賺錢?郭錢已經被折服了,一個飛撲就要撲向電腦。郭絨一把拽住他按到床上,「你給我午睡,補完眠下午去買衣服去,要不然明天穿得灰撲撲出席就丟人了!」
  
  郭錢還試圖掙扎,「媽!媽我就上遊戲簽個到,我連續簽了好久了!我不玩!」
  
  郭絨聽而不聞,拿被子把兒子熟練地捲了兩圈,郭錢掙扎不開,三分鐘後死心了,五分鐘之後睡著了。
  
  等他睡著,郭絨嘿嘿一笑,從容坐在了電腦前。只有一台電腦嘛,小夥子想跟老娘爭,你還嫩了二十年。
  
  郭錢睡了午覺醒來,發現親媽佔據了屋裡唯一的電腦在玩遊戲,頓時露出譴責的目光,而郭絨輕飄飄說了句︰「來吧,讓你上遊戲簽個到。」
  
  瞬間制服了這小子,譴責變成了狗腿。
  
  下午去買衣服,郭絨大搖大擺帶著兒子走進了一家高檔服裝店,看了一圈後又大搖大擺走了出去,走出來後她才表情一變,驚魂未定地對兒子說,「娘誒,那些衣服貴得死,真有人買?傻逼才會買吧。」
  
  剛說完她就看到個戴著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的修長人影,提著大包小包走了出來。
  
  郭錢︰「哇,那個姐姐買了那麼多,好有錢哦。」
  
  郭絨︰「你眼瘸嗎?那是個男的好吧,不是所有長頭髮的都是女孩子,就像不是所有短頭髮都是男孩子。」她抓了把自己的稻草黃短髮。
  
  「不過,真的好想變成富婆啊。」郭絨牽著兒子走進另一家平價服裝店,「兒子你以後要加油啊,媽媽能不能變成富婆,後半輩子能不能躺著等吃,就看你了。」
  
  郭錢︰「行,那你給我買皮褲。」
  
  郭絨︰「你腦子裡除了皮褲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郭錢︰「還有皮衣,買嗎?」
  
  郭絨給他買了一套,穿上去之後意外的帥氣,大概是因為他才是個可愛的小男孩,而不是油膩的男人。郭錢非常滿意,之後嘴甜的不行,看到郭絨換一套衣服就誇她︰「媽媽穿著就像仙女一樣,超好看的!」
  
  「哇!我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媽媽?我好幸福哦!沒有人比我的媽媽更好看了!」
  
  他嘴甜的時刻,是郭絨覺得這個兒子沒白養最欣慰的時刻,畢竟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被人誇獎好看呢,不得不說這個身體的長相比她原來的長相還是要好的,胸是胸腿是腿。她最後挑了一套裙子一套襯衫,心滿意足付了賬,然後還去做了個髮型。
  
  第二天一早,母子兩個穿的人模狗樣精神無比,和以往衣服隨便一套,頭髮隨意一扒拉,趿拉著拖鞋坐在網吧摳腳玩遊戲的形象判若兩人,路上還引來了不少注目。一是因為郭錢小朋友酷帥可愛,一是因為郭絨的性感短裙和社會花臂。
  
  「嗯我看看,到花蝴蝶動漫會場坐這個地鐵剛好能到附近,走,咱們坐地鐵去。」
  
  郭絨帶著兒子進地鐵,剛好遇到一趟人不多的,成功在門旁邊找到兩個位置坐下。但是在下一站,忽然湧進來不少人,有人穿著印了動漫人物的T恤,有拿著大小袋子好像搬運行李的,還有COS各種遊戲動漫人物的,瞬間就熱鬧起來。
  
  看了一圈,郭絨發現了一個超靚的小姐姐。
  
  小姐姐眼睛狹長,描了眼線顯得非常勾人,睫毛長的能放好幾根火柴,挺鼻紅唇,眼神又冷冷清清,穿著一套白裙子,宛如仙女。這個仙女是真的仙女,不是郭絨那種被兒子吹捧出的假仙女。此仙女不僅長得好看,還很高,哪怕沒穿高跟鞋,那個長腿也是頗為可觀,還有那個腰細的,超正點。
  
  郭絨忍不住對著人家吹了聲婉轉曲折騷氣十足的口哨。這口哨太騷了一般人學不來,是郭絨的拿手好戲。如果她是個男的,或者那個漂亮小姐姐是個男的,這都能算騷擾了,但她們兩個都是妹子,於是這口哨郭絨吹的心安理得。
  
  漂亮小姐姐聽到這聲口哨,回頭一看,看到了郭絨,忽然,「她」微微笑了起來,頓時冷清仙子下凡塵,看呆了一眾凡人觀眾。笑了一下,「她」扭過了臉看向其他地方。
  
  這位漂亮「小姐姐」——正是準備前來挖角的女裝大佬淳於息,他為什麼會笑呢?因為他扭頭看到那位花臂妹子的豪放坐姿。既然穿著短裙,那樣架著腿坐真的能被人看到底褲的,他不巧就看到了。淳於息正想著是不是過去提醒一下那位豪放的花臂妹子,就感覺背後有一隻毛手。
  
  地鐵癡漢,猥瑣色男。漂亮的姑娘坐地鐵,尤其是這種人擠人人挨人的情況下,很容易遇到騷擾。淳於息心底想,為什麼我的車剛好在今天壞了呢?可能是因為背後這男人運氣不好吧。
  
  他扭過頭,看到那個瘦麻桿猥瑣男。那男的見他扭過頭看自己,眼睛裡有點慌張,但還是色膽包天繼續摸著,甚至淳於息都能感覺到他更「激動」了。好一個為表尊敬微微一硬。
  
  淳於息八風不動,沒有阻攔對方的手,而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古怪笑容,湊過去在他耳邊,用低沉的磁性男聲問他︰「兄弟,還滿意你摸到的大鳥嗎?怎麼樣,大不大?」
  
  是挺大的,但是那猥瑣男在面前的「女神」開口之前都沒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直到此刻,他呆滯了,萎了,整個人都快瘋了。男的?不是,為什麼男的這麼好看?他的智商終於重新佔領了高地,開始想︰對啊,面前的「女神」很高啊,比自己高,一般妹子有這麼高嗎?
  
  「叮咚——金井站到了……」地鐵廣播響起,地鐵緩緩停下。人流湧動中,淳於息一手提著猥瑣男的領子,將他拽的跌跌撞撞,來到地鐵車門口,抬腳乾脆利索地把他踹了出去。這一腳異常用力,那猥瑣男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鈍響。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見一個漂亮姑娘把個男人拽走踢出去,都驚呆了,站在一旁看著兩人。那猥瑣男痛的表情扭曲,驚恐地看著朝自己擺手微笑的女裝大佬,嚇得手腳並用掙扎爬起來跑了。
  
  淳於息回到車廂,車裡沒有那麼擁擠了,他走到郭絨母子兩個身邊,朝她們微微一笑,接著掏出手機點了一會兒給郭絨看。
  
  郭絨隱約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覺得這漂亮小姐姐真乃神人也,見她主動湊過來,還挺高興,往她的手機螢幕上一看,結果上面寫著︰「朋友,你這樣坐能被人看到底褲。」
  
  郭絨瞅了瞅自己架起來的腿,毫不猶豫把旁邊的兒子撈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懷裡,然後讓漂亮小姐姐坐空出來的位置,一舉兩得。
  
  「謝了姐妹。」郭絨興致勃勃地跟人搭話,「誒,剛才發生了什麼?」
  
  淳於息繼續微笑,點點點,用手機打字回復她︰「遇到了一個變態,好可怕的。」
  
  郭絨︰看那個變態跑掉之前的眼神,他估計覺得你更可怕。
  
  淳於息見她沒問自己為什麼不說話,也沒有主動解釋,只用手機打字,「這個是你兒子嗎?真可愛。」
  
  郭絨︰「可愛什麼呀,煩得要死,等你生了兒子就知道了,都是冤家。」
  
  淳於息︰「……」我怕是沒法生。
  
  郭錢適時作妖︰「媽,我口渴要喝水。」
  
  郭絨︰「爸爸,你看看現在我去哪裡給你弄水?再等一下,到地方了再給你買水。」
  
  郭錢︰「可是我好渴。」
  
  淳於息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小瓶礦泉水,遞給了郭錢,還十分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一派賢妻良母的風範。
  
  郭錢拿著礦泉水,看看淳於息再看看自己親媽,心想,別人家的媽媽怎麼這麼溫柔的?好羨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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