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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那執鞭大漢道:“沒有聽到。”
執刀人道:“我護著你,你晃燃火摺子。”執鞭人應了一聲,左手探入懷中,摸出火摺,隨手一晃而燃。火摺子剛剛一亮,突然尖叫一聲,丟棄於地。原來江煙霞及時發出一針,擊在那人握拿火摺子的左腕之上。那火摺子燃燒之力甚強,雖然落在地上,仍然熊熊燃燒。
江煙霞右手一揮,又打出四枚芙蓉針。同時高聲說道:“老前輩請出手吧!”
容哥兒心中暗道:“那黃衣老人明明在運氣迫毒,她這般呼叫,那是分明暗中要我出手了。”目光一轉,火光下只見除了那執刀和執鞭大漢之外,還有三個勁服大漢,也衝入室中。不過,那三人中間,有兩個似是已經中了江煙霞的芙蓉針,倒在地上。
容哥兒心道:“好殘酷的屠殺,但此刻情形,實難心存仁慈。”
心中念轉,右手一指,兩粒子母彈,脫手而出。這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那執刀大漢等正伏身撿起火摺子,容哥兒兩粒子母彈已然挾著勁風急襲而至。那執刀大漢右手一指,噹的一聲,擊在子母彈上。但聞一聲金鐵交鳴,兩個子母彈,外殼破碎,數十粒小鐵彈,如雨點般擊下。但聞兩聲慘叫,那執刀和執鞭大漢同時傷在那散彈之下。這時,那另一個大漢,亦傷在江煙霞的芙蓉針下。
但那跌落在地的火摺子,仍在熊熊燃燒不熄。容哥兒看那火摺子,火焰越來越大,心想無論如何不能讓江煙霞冒險,當下一躍而出,撲向火摺子。長劍探出,啪的一聲,擊熄了火焰。這時,突聽一陣暗器破空之聲,疾飛而至,襲向容哥兒。容哥兒長劍拍擊火摺子,回救不及,只覺左臂一麻,被一件暗器擊中。容哥兒身中暗器,立時一個地堂滾,回到原地。
但聞噗噗兩聲,兩個大火球,由門外投了過來。這火球似是經火油浸過,燃燒之力十分強大,滾入庭中之後,火焰冒起了兩尺多高。江煙霞順手抓起一張木椅,投了過去。但聞砰然一聲大震,那木椅擊在火球之上,只震得木椅四分五裂。但那火球火焰往下一暗,重又冒升二尺多高。
江煙霞雖未確定容哥兒已經受傷,但她已從出奇寧靜的情勢中感覺到容哥兒受了傷害,心中十分掛念。但她心中明白,此刻的形勢,絕然不能出聲呼叫,那將洩漏了大殿中的情勢,給人以可乘的機會,只好強行壓制著內心的焦慮。
伸手從袋中摸出五枚芙蓉針,扣在右手,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對付那兩個高燃的火焰。望著那熊熊的火焰,江煙霞已明白,憑藉遙發的掌力,已無法熄去火球,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行近火球劈開火球,才能將它撲滅,但那火球卻暴露在強敵暗器之下。一向智計多端的江煙霞,此刻卻為這頑強不熄的火焰困繞,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對付之法。
且說容哥兒回到原處,借桌椅遮掩,撕破衣服看去,只見左肩上釘著一支三寸長短的鋼箭。深入肌肉半寸多深。傷處一片青紫,顯然,那鋼箭經過毒藥淬煉。
他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受傷不輕,如不及時施救,很可能要廢去這一隻臂膀,但如把受傷之事告訴江煙霞,不過是增多她一份精神的負擔,在強敵監視之下,絕不會讓自己有療傷的機會。因此容哥兒咬牙苦撐,默默承受著痛苦,一面運氣,和擴展的奇毒抗拒,一面扯下了一條衣襟,捆起肩膀。
那熊熊的火焰,雖使大殿中一半景物,暴露於火光耀照之下,但卻給了容哥兒療傷的光亮。他自行紮好肩膀之後,伸手拔出毒箭,輕輕地放在地上。容哥兒一語不發,默默忍受著最大的痛苦,一面從身上取出匕首,挖出那毒傷處一片肉來,只待那黑紫色膚肉消失,見到鮮血,才停下手來,把傷處包好。這樣足足耗費了半個時辰之久。幸好,這一段時間中,敵人也未派人攻入。殿中容哥兒暗暗一提真氣,探手從袋中摸出了一粒子母彈,扣在掌心之中。
江煙霞把長劍放在一側,雙手中都扣了數枚芙蓉針,目光凝注在那石門之上。江煙霞長長吁一口氣,暗道:“奇怪呀,他們怎麼不進攻了呢?”忖思之間,突見火光連閃,四個火球拋入了大殿之中。
江煙霞心跳了一下,這才是大攻勢之前的預兆,想對方這一次衝入之人,定然不在少數。當下精神一振,凝目看去。只見一面盾牌,首先出現,緩緩向殿中行了過來。這一著倒是出了江煙霞意料之外,不禁一呆,暗道:“原來,地下皇宮之中,萬物皆備,無所不有了。”
那執盾人,盾牌放得很低,全身隱在盾牌後。江煙霞暗罵一聲,好狡猾的惡徒。容哥兒首先沉不住氣,右手一揚,子母彈脫手飛出。但聞噹的一聲,子母彈正擊在盾牌之上。外殼破裂,十餘粒包在母彈中的三棱子彈,四面擊射。
但聞悶哼一聲,另一個手執盾牌的大漢,突然棄去手中盾牌。原來那四面散飛的三棱子彈,打在緊隨而入,另一個執盾的大漢左手之上。那大漢左手執盾,右手執刀,左手受傷,五指一鬆,盾牌落地。容哥兒打出這一顆子母彈,使得江煙霞瞭然到容哥兒安然無恙,不禁精神一振,右手一揚,四枚芙蓉針電射而出。四針去勢快速,那大漢還未來得及掙扎而起,江煙霞四枚芙蓉針已然激射而到,全部射中。那大漢悶哼一聲,打了幾個滾,不再掙扎。
這時,室門口處,又出現了兩面盾牌。大約是兩人見到了同伴遭遇,停在門口,不敢再向前行進。
江煙霞突然想到布毒的事,暗道:“在那門口之處,我已經布下了奇毒,怎的還不見任何作用,難道這些人早已顧慮及此,有了防範,或是那黃衣老人誇張奇毒之能。忖思之間,突然,當先執盾人,大叫一聲,棄去手中盾牌,倒地而逝。火光耀射之下,只見那人面色鐵青,正是中毒之故。”
江煙霞暗暗籲一口氣,忖道:“他們連番受挫,仍不肯從別處門戶攻入,顯然,進入這大殿之門,只有這一個了,如是那奇毒真如那黃衣老人說的一般奇烈,看來,我和容郎,只要防守嚴密,不為敵傷,或可支撐下十五個時辰……”念轉未完,突見人影閃動,四個手執盾牌的人先後躍入。
江煙霞看他們提氣飛躍而入,一跳一丈多遠,顯然,已知門口布有奇毒。只聽兩聲嗤嗤輕響,兩枚蝙蝠鏢,破空分飛,分向襲去。四個執盾人躍入大殿之後,立時集於一處,各執盾牌,護住身子。但那蝙蝠鏢權翼平衡之力,大於一般暗器,並非直接對人射去,而是弧形飛了過去。超過盾牌,忽然直射而下。但見刀光閃動,兩柄單刀由那盾牌後面飛起,擊向蝙蝠鏢。只聽啪啪兩聲,兩枚蝙蝠鏢懸空打了兩個轉身,斜斜向一側飛去。
隱在暗處發鏢的容哥兒,只瞧得大為洩氣,忖道:“我還道這蝙蝠鏢有什麼特殊厲害之處,原來只不過如此,還要用大異一般暗器的特殊手法打出才成……”
心中念頭還未轉完,突聞一陣砰砰波波之聲,傳了過來。
凝目望去,只見兩個刀擊蝙蝠鏢的大漢,突然倒摔在地上,手中盾牌,也摔出了七八尺外。原來,那蝙蝠鏢中含有兩枚毒針,兵刃一擋,那蝙蝠鏢中毒針激射而出。容哥兒看著兩個刀擊蝙蝠鏢的大漢,突然摔倒在地上,不禁心中一動,暗道:“原來那奧妙處是蝙蝠鏢中機關”。
另外兩個大漢,眼看兩個同伴莫名其妙地倒摔了下去,不禁為之一呆,急急地道:“怎麼回事啊?”兩個摔倒在地上的大漢,有氣無力地應道:“我們中了暗器。”說完一句話,氣絕而逝。原來,那蝙蝠鏢口中含的毒針,毒性奇烈無比,見血封喉,是以兩人用盡了全力,才說得兩句話,便鳴乎哀哉。兩個活著的大漢,仔細在兩人身上看了一遍,找不到暗器的痕跡,心中大是駭然。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聲。兩人心中驚震過甚,忘了自己也正置身在險惡之中。
江煙霞看容哥兒連連打出於母彈和蝙蝠鏢,傷了數人,信心大增,立時一振手腕四枚芙蓉針脫手而出。只聽一聲悶哼,又一個大漢跌落在地上。這時,室中只餘一個人,心中更是驚慌,但也激發他捨命一拼的決心,突然大喝一聲,直向江煙霞停身之處撲過去。
這人武功不弱,來勢甚快,而且似已瞧到了江煙霞停身之處,竟把手中盾牌,當作兵器,直向江煙霞隱身的木椅之上擊了下去。江煙霞一提氣,飄身退後三尺。只聽砰然一聲大震,那大漢手中的盾牌,正擊在木椅之上。江煙霞長劍探出,橫裡一招“天外來雲”劈向大漢右臂。那大漢右手刀一揮,一招“力屏天南”,噹的一聲震開了江煙霞手中之劍。
江煙霞吃了一驚,暗道:“這人武功不弱,看來那四大將軍,早思謀反,已在禁宮中佈下了很多高手。”心中念轉,手中長劍卻已連連擊出,攻了四劍。快速的攻勢下,使那大漢無暇收回盾牌,只憑手中的單刀封擋劍勢。只聽一陣金鐵交鳴,江煙霞攻出四劍,竟被大漢單刀擋開。
江煙霞和那大漢硬拚了幾劍之後,已知對方武功,絕不是十招之內,能夠取勝。而目下情勢,實不便纏鬥下去。沉思之間,突聞那大漢悶哼一聲,手中的單刀一緩。江煙霞趁勢一劍,刺中那大漢前胸。原來,容哥兒運內力,發出了數種暗器,傷處疼痛難支,閉目調息片刻,又為江煙霞和那大漢刀劍相擊的聲音驚醒。睜眼看時,只見江煙霞正和那大漢展開一場惡鬥,當下強忍傷疼,揚手打出一粒子母彈。
那大漢全神貫注在江煙霞劍勢之上,不防身後暗器襲來,正中後背,刀勢一緩被江煙霞一劍刺入前胸。這一劍傷及心臟,只見那大漢,身子搖了兩搖,翻身栽倒。江煙霞一劍得手,立時向前一步,飛起一腳,踢向那大漢的屍體,但聞砰的一聲,那屍體飛了起來,撞向一枚火球之上。江煙霞緊隨著飛躍而起,直向另一枚火球之上撲去。
盾牌護身,右手長劍探出,劈了下去。只聽一陣嗤嗤之聲,數點寒芒疾飛而入,襲向江煙霞。江煙霞一吸氣,全身縮入那盾牌之後。但聞一陣叮叮噹噹之聲,暗器全部擊在盾牌之上。
江煙霞放下長劍,右手摸出一把芙蓉針。這時,容哥兒已揚手打出兩粒子母彈。子母彈擊在石壁之上,蕩起了一陣輕震,母殼碎裂,子彈散飛。只聽幾聲冷哼,一切重歸沉寂。原來,門外是條夾道,寬約四尺,那施放暗器之人,都藏在門外,借牆隙掩護。容哥兒打出顆子母彈,擊在門外壁上,母殼破裂,子丸橫飛,隱身敵人,甚多受傷,頃刻間全部逃去。江煙霞挺身而起,揮動盾牌,擊熄了火球,縱身飛落到容哥兒隱身之處,低聲道:“多謝容郎相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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