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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雙鳳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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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9 13:34:08 |只看該作者
二五〇

  黃衣老人道:“唉!可惜老夫進入皇宮之時,曾經立下重誓,不離開地下皇宮一步。”

  江煙霞道:“這就是老前輩唯一的弱點了,你不能離開地下皇宮,無法出去查看,他們只要欺瞞到底,那就成了。”

  黃衣老人道:“如是情勢必要,老夫拼著違犯誓言了。”

  江煙霞低聲說道:“老前輩,此地談話方便嗎?”

  黃衣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怎麼樣,你可認為老夫,身受他們的控制嗎?”

  江煙霞道:“十幾年的時間,不算大短,如若他們暗中佈置,應該是有著充分的時間。”

  黃衣老人道:“我料他們還不敢。”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此事也不能不防。”

  江煙霞道:“老前輩應該有很完全地準備才是。”

  黃衣老人沉吟了一陣,突然站起身子道:“姑娘,你的武功如何?”

  江煙霞道:“那要看和什麼人比較了。”

  黃衣老人道:“和老夫比較呢?”

  江煙霞道:“這個,晚輩只怕難及得了。”

  黃衣老人醜怪的臉上一片嚴肅,緩緩說道:“老夫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和人動過手……”

  江煙霞接道:“所以,老前輩想和晚輩來試驗一下,是嗎?”

  黃衣老人搖搖頭,道:“你只算猜對了一半。”

  江煙霞道:“老前輩還請說明白一點吧。”

  黃衣老人道:“很多年來,既無人和我動過手,也無人仵逆過我,甚至連個和我談話的人,也是沒有。因此,我很寂寞,就開始研習一種很奇怪的武功。”

  江煙霞道:“老前輩,可是想在晚輩身上試試嗎?”

  黃衣老人道:“那武功不傷人。”

  江煙霞道:“不傷人的武功,晚輩還未聽過,不知是什麼武功?”

  黃衣老人道:“攝心術,又叫移魂大法。”

  江煙霞道:“晚輩倒是聽過這門武功,但不知老前輩要如何一個試驗之法?”

  黃衣老人道:“我這地下皇宮中人,不是被藥物控制,就是被傷了經脈,實際上,除了老夫和四大將軍之外,再無一個正常的人。”

  江煙霞道:“他們不能試驗。”

  黃衣老人道:“必得正常的人才成。”

  容哥兒突然挺身說道:“在下可以嗎?”

  黃衣老人怔了一怔,道:“孩子,你很有豪氣,她是你的什麼人?”

  容哥兒道:“妻子,這關係應該是很深吧。”

  黃衣老人打量了江煙霞一陣,搖搖頭,道:“孩子,別騙我,她還是黃花閨女。”

  容哥兒只覺臉上一熱,道:“我們已有夫妻之名,卻還沒有夫妻之實。”

  黃衣老人哈哈大笑了一陣,道:“昔年老夫和人,只有夫妻之實,卻很少夫妻之名……”這幾句話,只聽得江煙霞粉臉之上,登時泛起了一片紅暈。

  那黃衣老人似是自知說錯了話,立時臉色一整,改口說道:“不論你們那一個以身相試都好,老夫只是想證明我苦苦習練的武功,是否有著成就?”

  江煙霞道:“慢著……”

  黃衣老人接道:“怎麼?你可是不忍讓你的丈夫以身相試嗎?”

  江煙霞道:“咱們和老前輩相識不久,老前輩也無意要求我們完全相信老前輩的話吧?”

  黃衣老人道:“嗯,你說得很婉轉,但卻還未說出你的心意。”

  江煙霞道:“晚輩已說得很明顯,我們不能以身相試你老前輩武功的成就;何況,你若習的武功用出之後,有些什麼結果,目下還難預料。”

  黃衣老人道:“你們如此不信任老夫,又讓老夫如何信任你們呢?”

  江煙霞道:“老前輩目下心中作何打算?晚輩等並不瞭解。”

  黃衣老人道:“如若你講的實話,老夫不能不對四大將軍心生懷疑,地下皇宮之中,能夠興風作浪的人,也只有四大將軍了。”

  江煙霞道:“老前輩要如何處理此事呢?”

  黃衣老人道:“老夫想先行制服此刻留在皇宮中的兩大將軍,使他們先行失去了反抗之能,再和你們同出外面查看,如若你所言屬實,老夫自當嚴刑逼供,使兩位將軍招出內情,然後,助你們解除天下英雄身受之毒……”語聲一頓,醜臉上一片肅然,道:“老夫在制服兩位將軍的同時,你們兩位,也要同時為老夫所制,如若查看之下,兩位所言不實,老夫必將立時追取兩位之命。”

  江煙霞緩緩說道:“所以,你想先借試驗之名把我們制服?”

  黃衣老人道:“制服兩位,似是還用不著使用這番心機。”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晚輩明白了。”

  黃衣老人一皺眉頭,道:“你明白了什麼?”

  江煙霞道:“因為老前輩自知這地下皇宮之中,個個對你,外表敬畏,內懷怨氣,沒有可用之兵,沒有可信之人,所以,不得不未雨綢繆,早作準備,先使兩位將軍消失反抗之力。”

  黃衣老人道:“你提醒老夫之後,老夫才想到,應該有一個完善的準備才是。”

  江煙霞道:“但就晚輩所知,你這地下皇宮之中,並非是全無可用之兵。”

  黃衣老人道:“你講的什麼人?”

  江煙霞道:“兩個守衛大門的男人,和那守衛廳堂的婆婆。”

  黃衣老人一皺眉頭,道:“你見過他們嗎?”

  江煙霞道:“自然見過。”

  黃衣老人道:“他們的武功如何?”

  江煙霞道:“第一流的身手。”

  黃衣老人道:“神智呢?”

  江煙霞道:“神智清明。”

  那黃衣老人似是很小心,又接口問了一句:“你怎知曉他們的神智清明?”

  江煙霞道:“晚輩和他們交談過……”語聲一頓,接道:“不過,他們都受著很嚴厲的控制,如若想借重他們,必得先設法解除身受的禁制才成。”

  黃衣老人緩緩說道:“姑娘可否仔細一點,把他們身上禁制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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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9 13:34:14 |只看該作者
二五一

  江煙霞道:“自然可以……”當下把所見經過之情,特別是那些人身受禁制的情形說了一遍。黃衣老人很用心聽完之後,沉吟不語。江煙霞一皺眉頭,暗道:“那機關埋伏,也被那四大將軍修改過了。”心中念轉,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忖道:“這地下皇宮,全是堅硬的石壁,那四大將軍如非有預謀,豈能如此從容的準備。”看來,縱然有這黃衣老人相助,也不容易對付那四大將軍了。

  但聞那黃衣老人說道:“當年老夫建築這地下皇宮之時,並未設有什麼機關,只不過有著很堅厚的門戶。”

  江煙霞道:“老前輩,可是說這地下皇宮中很多的建築,都非昔年你避來此地的原樣,那些機關埋伏,你已不知曉?”

  黃衣老人點點頭道:“孩子,你們帶的兵刃呢?”

  江煙霞道:“現留在室門之外。”

  黃衣老人道:“好!你們去把兵刃取來。”

  江煙霞應了一聲,急急奔出門外,凝目望去,哪裡還有兵刃呢?不禁心中一震,急急轉回室中,搖頭說道:“晚輩們兵刃已經不見。”

  黃衣老人道:“你們使用的什麼兵刃?”

  江煙霞道:“劍。”

  黃衣老人點點頭,轉身行向臥榻。只見那黃衣老人伸手揭開舖在榻上的黃色墊子抽出兩把寶劍,道:“你們試試看是否合手。”

  江煙霞和容哥兒各執寶劍,在手上掂了一掂,覺得份量雖稍嫌重一些,但可勉強使用。當下說道:“可以使用。”

  黃衣老人道:“老夫並未下令要他們收去你們兵刃,但他們卻自行取去了你們的兵刃,這是不打自招的舉動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兩人叛意既明,老夫已別無選擇,我原想借兩位之一,試試老夫習練的武功如何,能否立見神效。此刻只好改變方式,直接在他們身上試驗了。”

  江煙霞道:“如是晚輩推斷不錯,此刻他們已然有備……”

  黃衣老人道:“這個老夫知道,但拖延時間,對他們更是有利了。”

  江煙霞道:“正是如此,老前輩要立刻行動,先把留在宮中的兩位將軍制服,斷了內應,再行對外不遲。”

  黃衣老人嘆息一聲,道:“想不到老夫這般信任他們,他們仍然背叛了老夫。”語聲稍停,高聲說道:“請兩位將軍進殿。”黃衣老人說完話,又回到木榻之上坐下。哪知,過了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不但兩位將軍沒有現身,連個回話的人也沒有。

  黃衣老人挺身而出,大聲吼道:“你們都死光了嗎?”

  江煙霞急急說道:“老前輩,此刻不宜發怒。”

  黃衣老人點點頭道:“不錯,老夫要鎮靜應變。”語聲甫落,壁間一陣軋軋之聲,開現了一座石門。夏淇、張超並肩而入。在兩人身後緊隨著八個身著黑色勁裝,背插鬼頭刀的大漢。黃衣老人冷冷地望了夏淇和張超一眼,道:“你們要造反嗎?”

  夏淇淡淡一笑,道:“如是王爺逼得我們別無選擇,那也只好造反了。”

  黃衣老人一指那八個勁裝大漢,道:“那些人為何不穿地下皇宮中規定的衣著?”

  張超道:“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大王的人。”

  黃衣老人道:“不是本座的屬下,是何人屬下?”

  張超道:“大王一定要問,在下只好據實而言。這八位嗎?都是我和夏淇蓄養於此的死黨。”

  黃衣老人突然平靜下來,哈哈一笑,道:“他們在地下皇宮中住了很久嗎?”

  張超道:“是的,住了很久。”

  黃衣老人醜怪的臉上,突然間一片冷肅,緩緩說道:“你們謀叛很久了?”

  張超道:“大王聽信外人之言,對屬下生出疑心,我等為了自保,不得不早作打算了。”

  黃衣老人道:“我知道,先下手為強,是嗎?”

  夏淇接道:“事情逼迫我們如此,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黃衣老人冷笑道:“此刻之前,老夫對你們信任有加,你們為何又蓄養死黨呢?”

  夏班道:“那要怪大王你了。”

  黃衣老人怒道:“為何怪我?”

  夏淇道:“大王平日對待屬下的手段,太過殘酷,見是入宮之人,不是被你點傷穴道,就是被你暗傷經脈,使他們身懷殘疾,而且若干年後,傷發而死,古往今來,從無一人如大王一般,對屬下這等冷酷、殘忍。”

  黃衣老人冷冷說道:“好一個利口狡辯,老夫要你們外出江湖,替我行道,凡是大奸大惡的武林人物,才許押回宮中,這些人,自然都是死有餘辜之徒,老夫不殺他們,傷他們經脈、穴道,以觀後效,已是寬大為懷了……”

  夏淇淡淡一笑,接道:“我知道大王的用心,不過,大王傷人過多,使他們心懷怨忿,那也是不爭之事了。”

  黃衣老人回顧了容哥兒和江煙霞一眼,目光又轉到夏淇的臉上,道:“此時此刻,爾等叛意已明,只怪老夫平目對你們太過信任,疏於查問,使你們坐收黨羽。”

  張超道:“大主,可是覺得此刻已經晚了嗎?”

  黃衣老人冷冷說道:“你們可是想逼迫老夫屈服嗎?”

  張超道:“這個屬下倒是未存此念。”

  黃衣老人道:“你們有何意圖,現在可以從實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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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9 13:34:21 |只看該作者
二五二

  夏淇緩緩說道:“大王這般相問,屬下等自然不便相瞞了。”

  黃衣老人道:“好!你們說吧。”

  夏淇輕輕咳了一聲,道:“大王事情繁多,無暇多聽咱們談話,咱們只有長話短說了……”語聲一頓,接道:“咱們希望大王安居地下皇宮,不要再過問江湖之事,但大王的生活,屬下等自會善作實排。”

  黃衣老人淡淡一笑,接道:“你們要為我安排什麼樣的生活?”

  張超道:“自然是最豪華舒適的生活。”

  夏淇道:“屬下已替大王選揮了幾個絕色美女,準備運入皇宮中來。”

  黃衣老人道:“運入皇宮作甚?”

  張超道:“做大王的把子。”

  黃衣老人道:“你們替我想得很周到。”

  張超道:“大王如肯答允,不干預此事,在下等對大王,自然要保侍著原有尊重。”

  黃衣老人雙手互搓了一陣,緩緩揚起,道:“老夫帶你們四人到此之時,曾經告訴你們幾句話,你們還記得嗎?”

  張超道:“自然記得,不過,那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黃衣老人道:“不錯,你們還記得老夫說的什麼?”

  夏淇突然警覺,冷冷說道:“大王,可是在拖延時間嗎?”

  黃衣老人道:“你們可是感覺今日之局,勝定了嗎?”

  夏淇道:“大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了。”

  黃衣老人道:“好!老夫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先動手吧!”

  張超舉手一揮、八個黑衣大漢,刷的一聲,抽出了鬼頭刀。黃衣老人冷笑一聲,道:“很好,你先要他們出來試試吧?”容哥兒、江煙霞突然一齊上步,攔在黃衣老人身前。

  江煙霞道:“殺雞不用牛刀,老前輩留下氣力對付兩個首腦,這幾人由晚輩們對付了。”黃衣老人點點頭道:“好,你們先試試吧!”

  張超冷冷說道:“大王,當真是準備動手嗎?”

  黃衣老人突然間閉上雙目,有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回答張超之話。夏淇冷笑一聲,舉手互擊三掌。只聽八個黑衣人同時發出一聲長嘯,分由八個方位,撲向那黃衣老人。江煙霞眼看刀光閃閃,分由四面八方襲來,但心中還在猶豫,容哥兒搶先出手,長劍探出,封住三個方位。他用的正是天地劍法一招“海市蜃樓”,江煙霞不自覺地揮劍配合。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八把鬼頭刀,盡為兩人劍勢震開。容哥兒一劍得手,揮劍搶攻。江煙霞只好配合容哥兒的劍勢,反擊過去。八個黑衣人雖然劍法精妙,但容哥兒和江煙霞施展了天地劍法,幾劍搶攻之後,立時反賓為主,逼退了幾人。

  黃衣老人突然睜開雙目,揚一記劈空掌力,強猛的掌風,有如巨浪湧波,打開一條出路,閃身衝出。那黃衣老人突圍而出之後,背手站在一側觀戰,也不出手相助。

  容哥兒和江煙霞原為那黃衣老人站在中間阻隔,劍招上的變化,大受影響,那黃衣老人讓開之後,兩人的行動方便不少,劍勢威力倍增。原來,天地劍法施開後,江煙霞忽然覺得每擊出的一劍,都留了一個很大的破綻,如非容哥兒的劍勢,及時而至,填補了那個破綻,這空隙,非被人家揮劍攻入不可。敢情這天地劍法,有著一種強烈的依屬性。

  容哥兒一面揮劍禦敵,一面說道:“這套劍法果是奧妙,彼此相關相顧中,劍勢更具威力。”

  江煙霞只覺心中一甜,道:“容郎,咱們和他們纏鬥下去,有百害無一利,還是早些給他們個厲害嘗嘗,傷他幾個人如何?”

  容哥兒道:“很好啊。”這兩人一面揮劍和八個大漢惡鬥,一面柔情蜜意地大談其情。但他們的劍勢,在綿綿情話中,反而更見凌厲。八個黑衣執刀大漢,久戰兩個不下,反而被迫落下風,心中又急又氣,但因容哥兒和江煙霞劍招配合佳妙,八人心中一急,不再顧及配合之勢,各出絕招搶攻。

  剎那間,刀光電閃,逼了過來。表面上看去,幾人各出絕招,攻勢大見凌厲,實則幾人配合陣勢一亂,授給了容哥兒和江煙霞以可乘之機。搏鬥中,突聞一聲慘叫,一個黑衣大漢中劍倒地。一環斷去,全陣皆亂,八個黑衣大漢,傷在江煙霞手中一人之後,全陣運轉,更是不靈。但聞江煙霞柔聲說:“容哥兒,敵眾我寡,利在速戰。”說話中,劍鋒一轉,又傷了一個黑衣人。這一次劍招惡毒,透腹而過,鮮血噴射中當場氣絕。

  但聞容哥兒道:“賢妻說的不錯。”劍芒閃動,刺倒一人。這時八黑衣大漢,已有三人受傷倒地,還有五個人仍在揮刀惡鬥。

  夏淇實未料到;容哥兒和江煙霞武功是如此高強,心中大是震駭,望了張超一眼,低聲說道:“張兄,再打下去,只怕咱們也討不了便宜,這一男一女兩個娃兒,劍招怪異,必得另想辦法,制服他們才成。”只聽又一聲慘叫傳來,又一個黑衣大漢,中劍倒地。

  張超一皺眉頭道:“住手。”

  餘下四個黑衣大漢,心中亦知難以再支撐下去,但又不敢擅自退開,聽得張超呼叫之言,立時倒躍而退。容哥兒、江煙霞在這一番纏鬥之中,初試天地劍法,漸覺得心應手。兩人心中都知再過二十合,可以使四人中劍,不死亦傷。只見張超一揮手,道:“兩位武功的確很高,在下想親自領教幾招。”

  但聞一個微小的聲音,傳入了江煙霞的耳中,道:“天地劍法足可對付他,就算不能勝,也不致落敗,我正想瞭解這些年中,他們的武功進境如何,再設法對付他們,但千萬不可逞強好勝,一人出手。”江煙霞心知是那黃衣老人暗施“傳音入密”之術,在指示自己的機宜,當下說道:“那很好,我們當得奉陪。”

  張超道:“兩位仍是一起上嗎?”

  江煙霞道:“不錯,他們八個人,也是攻的我們兩個,閣下一人,也是我們兩個。”

  張超道:“你們是夫婦?”

  江煙霞道:“這個與動手無關,恕不作答。”

  張超冷笑一聲,道:“兩位也很狂妄。”

  江煙霞冷笑一聲,道:“我想到你們也是兩個人,為什麼不一齊出手呢?”

  張超回顧了夏淇一眼,道:“兄弟自信一個人,足可對付此地之事。”冷笑一聲,突然揚手一掌,劈向江煙霞。強有力的掌風,挾帶起一片呼嘯之聲。江煙霞只覺那湧來的暗勁,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心中大為吃驚,縱身閃避,讓到一側。

  張超哈哈一笑道:“丫頭,口氣很大,怎的不敢硬接老夫一掌?”說話之間,又是一掌,劈了過來。這一掌勢道之強,似是尤過上一掌。

  江煙霞心中暗道:“此時此情之下,不是好勝逞強之時,不能硬接他的掌力。”一提氣又縱身讓避開去。但聞那黃衣老人的聲音,傳入耳際,道:“孩子,不要怕,只管接他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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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9 13:34:28 |只看該作者
二五三

  江煙霞怔了一怔,念頭還未轉,張超又是一掌,追劈過來。那張超一直是站在原地未動,遙遙發出劈空掌力。原來,張超已瞧出兩人的劍法,十分奧妙,心中亦有戒心,不敢輕易相試。是以,想依藉深厚的功力,發出劈空掌力,先把兩人打傷一個,然後,再行設法對付一人。

  江煙霞既得那黃衣老人傳音入密之言,那張超第三掌又適時劈到。追促的時間,使得江煙霞無暇考慮,揚手接下一掌。江煙霞掌勢提起,已覺出對方的力道強大無比。想要收回掌勢,已自無及。這時,突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打過來,接住那湧來的力量,也正好配合了江煙霞揚起的掌力。兩股暗勁懸空接實激起了一股強大的旋風。只見張超臉色大變,突然向後退了三步。夏淇睹狀大驚,突然一步上前,扶住了張超。

  §第四十一回 鴛鴦同命拒強敵

  江煙霞心知是那黃衣老人暗中相助之力,心中暗道了兩聲慚愧,口中卻笑道:“張大將軍的掌力很強啊。”

  夏淇目睹張超連連後退,心中大驚,從身後竄到張超身前,低聲說道:“張兄,受了傷嗎?”

  張超低聲說道:“這丫頭掌力柔中蘊剛,強猛無匹。”

  夏淇右手一揮。突然發出一掌:攻向江煙霞,人卻低聲說道:“咱們退走。”張超自和江煙霞對了一掌之後,狂傲之氣,已然消失,聞得夏淇之言,立時向後退去。四個黑衣大漢,緊隨在兩人身後,一齊退出。很快地隱入壁間門中消失。

  容哥兒本想追趕,但見江煙霞站著未動,也就未獨自行動。就這一瞬間工夫,張超、夏淇已隱入那門戶之內,消失不見。那大開的門戶,也迅快地閉了起來,大殿中,只餘下四具死屍。江煙霞回顧那黃衣老人道:“老前輩不肯自行出手,卻暗中相助晚輩。”

  黃衣老人道:“等候片刻,咱們再詳談內情。”舉手互擊三掌。

  三掌響過良久,大殿中仍是一片靜悄悄的,毫無動靜。黃衣老人輕輕嘆息一聲,道:“果然都被他們控制了。”目光一掠江煙霞和容哥兒道:“此刻情勢已很明白,老夫也不欺瞞你們,要憑咱們三個人的力量,來應付這次大變局了。”

  江煙霞四顧一眼,道:“地下皇宮中佈滿機關,那機關樞紐可在這大殿中嗎?”

  黃衣老人搖搖頭道:“不在這大殿之中。”

  江煙霞道:“那大殿之中,是否裝有機關呢?”

  黃衣老人道:“自然是有。”

  江煙霞道:“如若他們在外面發動機關,咱們豈不是毫無抗拒之能嗎?”

  黃衣老人道:“這地下皇宮中的機關,各有專人掌管,唯獨這大廈中的機關,由老夫控制,咱們守在殿中,尚無問題,但離開大殿,那就很難說了。”

  容哥兒心中暗道:“咱們總不能永遠守在這大殿之中啊!”

  那黃衣老人說道:“老夫原想先把那夏淇、張超擊傷。”

  江煙霞接道:“在晚輩感覺之中,老前輩固然有此功力,不知何以不肯出手?”

  黃衣老人道:“兩人武功頗有進境,老夫必須全力施為,才有此可能。”

  容哥兒道:“此刻咱們是死中求生,難道還要手下留情嗎?”

  黃衣老人道:“手下留情?哼哼,老夫已對他們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兩人碎屍萬斷,哪裡還會手下留情!”

  容哥兒道:“那為何不肯出手?”

  黃衣老人道:“老夫本要出手,但卻覺出了自己受了暗算。”

  江煙霞吃了一驚,道:“什麼?你受了暗算?”

  黃衣老人道:“不錯,老夫如若不顧傷勢,全力施為,擊傷兩人,也非難事,問題是老夫在全力施展時,無能再控制傷勢,擊傷兩人之後傷勢也必然嚴重惡化。因此,老夫不能涉險,必須要留下有用生命。”

  江煙霞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黃衣老人點點頭道:“但問題是咱們如多上一分準備時間,對方亦是如此。”

  江煙霞道:“老前輩此刻有何打算?”

  黃衣老人道:“老夫深知毒性,因此他們在我身上用毒不敢太多。我又發覺很早,只要能給我十二個時辰的時間,老夫自信可用我平生修為的內功,逼出身受之毒;但對方卻不會耐心地等十二個時辰,才和我動手。”

  江煙霞道:“晚輩明白了。”

  容哥兒奇道:“你明白什麼?”

  江煙霞道:“這位老前輩希望咱們的力量,能夠支持過十二個時辰,替他護法,讓他運功逼出身上奇毒。”

  黃衣老人道:“正是如此,不過,時間上,要十五個時辰。”

  江煙霞道:“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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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9 13:34:35 |只看該作者
二五四

  黃衣老人笑道:“老夫要利用一個時辰,教給你們一點速成的武功和暗器施毒之法;此外,老夫逼出奇毒之後,還要兩個時辰休息才行。”

  江煙霞道:“晚輩的武功,老前輩已經瞧到,你估計一下,我們能否抗拒十五個時辰?”

  黃衣老人道:“此刻不能。”

  江煙霞道:“如何才能?”

  黃衣老人道:“老夫傳你們武功暗器,再加上用毒之法後,可增多一點機會。”

  江煙霞道:“除此之外,咱們是否有別的辦法呢?”

  黃衣老人搖搖頭,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江煙霞道:“既然只有這條路,事不宜遲,老前輩可以開始傳授我們武功了。”

  黃衣老人道:“好!你們坐過來。”江煙霞、容哥兒齊齊行了過去,圍坐在那老人身側。

  黃衣老人突然站起身子,雙掌連揮,熄去了宮中火焰。黃衣老人道:“敵強我弱,咱們要借黑暗掩護。”

  江煙霞道:“黑暗中施展暗器,那是最好的拒敵方法。”

  黃衣老人突然放低了聲音,道:“如若老夫推斷無誤,在這大殿四周,必然有人暗中監視著咱們,咱們說話小聲一些。”

  江煙霞道:“那就是說,老前輩傳授我們武功,只能口述,無法示範了?”

  黃衣老人道:“不錯,所以你們要用心聽。”語聲一頓,又道:“現在,老夫先講兩招最惡毒的劍法。”

  江煙霞、容哥兒屏息凝神,專注而聽。良久之後,才聽得一個低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用心聽了,第一招名叫萬流歸一,第二招名叫一星掩月。”語聲頓了一頓,接道:“時機緊迫,老夫只講密訣了。”當下詳細他說明了出劍攻襲之法,江煙霞、容哥兒,劍法上都有著很深的造詣,聽聞之後,果然覺出這劍招,兇猛狠毒,奇奧非常,但聞那黃衣老人接道:“現在教你們幾種施暗器的手法。”

  江煙霞道:“暗器人人會用,只是手法不能精奇而已,但不知老前輩用的什麼暗器?”

  黃衣老人道:“很歹毒的芙蓉針,不知江姑娘肯不肯學?”

  江煙霞道:“情勢如此,不學也得學了。”

  容哥兒道:“但不知在下要學什麼暗器?”

  黃衣老人道:“子母彈和蝙蝠鏢……”語聲一頓,接道:“兩種暗器,雖不比芙蓉針那般惡毒,但卻各具奇用。”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老夫說過,那暗器都很歹毒,兩位在此可以施展,但離開此處後,兩位最好不要再用,最低限度,也要少用。”

  容哥兒、江煙霞齊聲應道:“我等自會少施用,老前輩但請放心。”

  黃衣老人道:“那很好。”當下把施用的手法傳給兩人。緊接著,又傳了兩人施毒之法。黃衣老人講完了用毒之法,也就差不多快兩個時辰。當下站起身子,取來了十二支蝙蝠鏢、一袋子母彈,交給容哥兒,又把一袋芙蓉針交給了江煙霞,接道:“暗器只有這麼多,你們要珍借它……”

  江煙霞道:“晚輩自會小心,老前輩快請運氣逼毒。”

  黃衣老人低聲說道:“老夫那臥身之榻,乃是鋼鐵做成,堅固無比,其中裝有機關,老夫運氣迫毒之時,可以躲在裡面……”

  容哥兒心中暗道:“原來早已有了準備。”

  但聞那黃衣老人接道:“老夫一行運氣,即無暇顧到爾等,你們要多珍重。”

  江煙霞道:“晚輩們盡力而為。”

  黃衣老人道:“最重要的事,是不要讓他們在宮中燃起火光,敵眾我寡,實力懸殊,大殿越暗,對我們越是有利。”

  江煙霞道:“晚輩們記下了,此刻寸陰如金,老前輩還是早些開始運氣迫毒。”

  黃衣老人連連嘆息一聲,接道:“你們小心了。”跳上臥榻,搬動機關,臥榻中陷,把那黃衣老人圍了起來。

  江煙霞緩緩伸出手去,握著容哥兒左手,道:“容郎,此刻,咱們倒真變成一對同命鴛鴦了,唉!不知此刻,武林道中大變如何呢?”

  容哥兒道:“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待他迫出奇毒之後,再作計較。”

  江煙霞嘆息下聲,道:“咱們機會不大,幾個時辰,那張超和夏淇,有著佈置毀去這大殿的充分時間。”

  容哥兒點點頭,道:“不錯……”語聲一頓,接道:“近兩個時辰了,怎麼他們還是毫無舉動。”

  江煙霞道:“時間越久他們的攻勢也越是可怕……”話未落口,突然一陣軋軋之聲,傳了過來。南面壁間突然裂開了一座門戶。

  江煙霞道:“容郎沉著些,咱們各自選擇一個拒敵位置。”

  容哥兒微微一笑,橫裡移開身子,隱在一張椅子後面。只見那門戶裂現之後,卻無人緊隨而入。顯然,那張超、夏淇,對那黃衣老人還有著幾分顧慮。

  大約過了一盤熱茶工夫,瞥見火光一閃,一支松油火把,投入大殿。幽暗的大殿中,登時被那火把照得一片明亮。容哥兒摸出一粒子母彈在右手,左手卻抓了一塊黃緞子坐墊。但聞呼的一聲,一個黑影,飛奔而至,擊熄那松油火把。原來,江煙霞已先他出手,擊熄火把。

  容哥兒輕輕放下坐墊,雙目神凝,盯注那壁間的石門。果然,就在那江煙霞擊熄火把的同時,突見人影閃動,兩個大漢直向室中衝來。容哥兒右手一抬,如在手中的子母彈,及時發出,向當先大漢擊去。只見那大漢右手一提,寒芒閃動,護住了身子。

  來人武功極是高強,容哥兒打出暗器,對方似是已經警覺。但聞砰然一聲金鐵交鳴,接著響起了兩聲慘叫。原來,那大漢手中兵刃擊中了容哥兒手中的子母彈,立時彈母牆破裂,十數顆子彈,四散勁飛,兩個大漢,都為子彈所傷,又退了出去。

  容哥兒未料到這子母彈有如此威力,不禁一呆,暗道:“好厲害的暗器。”

  江煙霞身子一閃,飛躍到容哥兒身側,低聲道:“你剛才打出的是什麼暗器?”

  容哥兒道:“子母彈。”

  江煙霞道:“看來那威力很強,你得珍惜施用。”

  容哥兒道:“這袋子母彈,總有二十粒,若粒粒都能傷人,至少要傷二十人了。”兩人雖在談話,但四道目光,卻是一齊投注在石門口處。

  但聞江煙霞道:“如若進入大殿只有一道門,咱們倚仗這些惡毒暗器的威力,防守十幾個時辰,或非難事,如是別處還有門戶,那就難以支持了。”語聲微微一頓道:“我想去那門口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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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容哥兒道:“不行。”

  江煙霞一怔道:“為什麼?”

  容哥兒道:“這等事應該我去才成。”

  江煙霞微微一笑:道:“男人家粗心大意,咱們現在又都非熟手,如何得了。”

  容哥兒道:“難道你不怕嗎?”

  江煙霞道:“我會小心。”起身向前行去。就在江煙霞將要行到門口之時,突見火光一閃,兩個松油火把,拋了進來。這次有兩個拋入,兩個松油火把,各落一個方位,相距有兩丈多遠。同時,人影一閃,夏淇出現在門口處。江煙霞大為吃驚,右手一探摸出了三十根芙蓉針扣在手中。

  只見夏淇一抱拳,說道:“大王,此刻地下皇宮已全然入了我等掌握之中,大王要倚仗一男一女兩個人,助你挽救大局嗎?”提高了聲音,接道:“大王過去,侍我等不錯,傳授武功,以及指導我等施毒之法,極是深刻難忘,因此,我等絕不會傷害大王,只要大王同意不干涉我等作為,大王仍然是繼承原位,你作你的地下皇宮之王,我等也是每月來此請安。”他一連間了數聲,始終不聞那黃衣老人回答之言,不禁大怒。冷笑一聲,厲聲接道:“在下言盡於此,大王不聽,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江煙霞看他話落之際,一揚右手,三枚芙蓉針電射而出,分取那夏淇前胸三處要穴。夏淇口中說話,兩道目光,卻不住流動,希望藉機看清楚室內景物。瞥見三縷寒芒,電射而至,心知是極為歹毒的暗器,急急閃避開去。

  江煙霞、容哥兒身手一齊發動,熄去了兩支火把。大殿中,陡然間又黑了下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容哥兒中心暗道:“我應該涉險布毒才是,怎能讓一個女孩子常常涉險呢?”心中念轉,人卻縱躍而起,直向門口撲去。

  只聽一聲低喝道:“快退回去!”

  容哥兒一聽之下,知是江煙霞的聲音,吸氣向後躍去。身子剛剛站好,突聞破空之聲。顯然,夏淇等,也以牙還牙,施用暗器,擊入室中。

  容哥兒凝神聽去,由那破空暗器中,分辨出至少在五件以上,心中大為震動,暗道:“不知江煙霞是否已隱好身子……”只聽啪的一聲,一把柳葉飛刀,正釘在容哥兒掩身的木椅之上。

  他久處暗中,雙目已然隱隱可以辨物,只見那一把柳葉飛刀深入了木椅大半,心中暗道:“發飛刀人的手勁,非同小可。”緊接著響起了一陣劈啪之聲,想來是暗器撞上木椅和石壁,發出了不同的響聲。

  容哥兒雖未聞江煙霞呼叫之聲,心中仍是不安,正想開口呼叫,突聞一個低微聲音,傳了過來,道:“容郎,你無恙嗎?”

  容哥兒道:“我很好,你呢?”

  那說話之人正是江煙霞,只聽她柔聲應道:“我會照顧自己,你多多小心了。”

  但聞一陣冷厲的笑聲,由門外傳了進來,道:“你們兩人已然身陷絕境,唯一自救之道,就是棄去手中兵刃,走出殿外,老夫答允饒你們之命。”

  容哥兒知江煙霞無恙,心中大為寬慰,仔細分辨來人聲音,似是張超所為,忍不住大聲喝道:“大王已有消滅爾等的神算妙策,你們等著受死吧!”

  張超怒道:“等本座攻入大殿之後,不把你小子碎屍萬段,決不罷休!”

  容哥兒冷冷說道:“你有膽子就進來!”

  語聲未落,瞥見門口一片寒光,直向容哥兒停身之處襲來。容哥兒一縮身,全身躲在那木椅後面。但聞一陣卜卜之聲,數道寒芒,一齊釘在那木椅之上。容哥兒側臉一看,只見那釘在木椅上的暗器,有亮釘梭、白虎釘,顯然,這些暗器,並非由一人所發。幸好,容哥兒用來掩身的大椅,十分堅厚,那暗器雖然凌厲,卻也無法洞穿。

  容哥兒探手從懷中摸出一粒子母彈扣在手中,流目四顧,希望找一個隱身之處。大約是夏淇、張超也對子母彈、芙蓉針心存畏懼,竟是不敢冒險進來。雙方相持一刻功夫,耳際間又響起了張超的聲音,道:“大王意下如何?還望早些提出,屬下等心念傳藝之情,不忍施下毒手,但如大王一直默不作聲,屬下等只好開罪了。”

  容哥兒心中暗道:“原來他們遲遲不敢冒險而入,還是對那黃衣老人心有畏懼,如若他們知曉那黃衣老人在運氣迫毒,定然會冒險而入了。”心念轉動之間,突見一個氣死風燈,伸入殿中。

  容哥兒細看那風燈,原來是用一根長槍遞入,只見槍身燈籠,不見人影。那風燈伸入了殿內七尺深,大殿甚多地方都在那燈光照射之下。容哥兒心中暗道:“如若他們此刻借燈光衝入殿中,敵眾我寡,對我等大是不利;縱然冒險,也要沒法把這燈火熄去。”心念轉動,隨手取過一個坐墊,暗中運氣,陡然站起身子,右手一抖,坐墊脫手而出,直向那風燈飛去。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那風燈被容哥兒貫注內家真力的坐墊擊碎,火光一閃而熄。燈火熄去的一瞬,幾條人影,連續衝入殿中。

  同時,四點寒芒,破空而至,擊向容哥兒停身之處。容哥兒也預料到,強敵會借那混亂的一剎間,有所行動。是以在燈火熄去之後,左手扣著子母彈,用力打出,騰出右手,握住劍把,拔劍一揮。寒芒閃動,幾枚疾射而來的暗器,盡為長劍擊落。

  但那衝入殿中三人,已然聽出了容哥兒停身的位置。立時有兩人挨了過來,衣袂飄風中,挾著凌厲的刀風。容哥兒長劍疾揮,噹的一聲,震開了那疾落而下的一柄單刀。但另一條亮銀軟鞭,卻呼的一聲,捲了過來。容哥兒早已借適才燈火選擇了停身之位,擋開迎面一刀之後,立時斜裡一側躍退。那疾捲而來的軟鞭,擊在木椅之上,登時碎木橫飛。

  這時幾聲悶哼慘叫,傳了過來。原來,容哥兒發出的一顆子母彈,被敵人揮刀一擋,母彈破裂,子彈碎飛,傷了兩人。江煙霞又連發十餘枚芙蓉針傷了三人。魚貫衝入殿中的強敵,在門口死屍堆積之下,頓然而住。

  那執刀大漢低聲說道:“你聽出那小子閃避到哪個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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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9 13:34:58 |只看該作者
二五六

  那執鞭大漢道:“沒有聽到。”

  執刀人道:“我護著你,你晃燃火摺子。”執鞭人應了一聲,左手探入懷中,摸出火摺,隨手一晃而燃。火摺子剛剛一亮,突然尖叫一聲,丟棄於地。原來江煙霞及時發出一針,擊在那人握拿火摺子的左腕之上。那火摺子燃燒之力甚強,雖然落在地上,仍然熊熊燃燒。

  江煙霞右手一揮,又打出四枚芙蓉針。同時高聲說道:“老前輩請出手吧!”

  容哥兒心中暗道:“那黃衣老人明明在運氣迫毒,她這般呼叫,那是分明暗中要我出手了。”目光一轉,火光下只見除了那執刀和執鞭大漢之外,還有三個勁服大漢,也衝入室中。不過,那三人中間,有兩個似是已經中了江煙霞的芙蓉針,倒在地上。

  容哥兒心道:“好殘酷的屠殺,但此刻情形,實難心存仁慈。”

  心中念轉,右手一指,兩粒子母彈,脫手而出。這不過是一瞬間的工夫,那執刀大漢等正伏身撿起火摺子,容哥兒兩粒子母彈已然挾著勁風急襲而至。那執刀大漢右手一指,噹的一聲,擊在子母彈上。但聞一聲金鐵交鳴,兩個子母彈,外殼破碎,數十粒小鐵彈,如雨點般擊下。但聞兩聲慘叫,那執刀和執鞭大漢同時傷在那散彈之下。這時,那另一個大漢,亦傷在江煙霞的芙蓉針下。

  但那跌落在地的火摺子,仍在熊熊燃燒不熄。容哥兒看那火摺子,火焰越來越大,心想無論如何不能讓江煙霞冒險,當下一躍而出,撲向火摺子。長劍探出,啪的一聲,擊熄了火焰。這時,突聽一陣暗器破空之聲,疾飛而至,襲向容哥兒。容哥兒長劍拍擊火摺子,回救不及,只覺左臂一麻,被一件暗器擊中。容哥兒身中暗器,立時一個地堂滾,回到原地。

  但聞噗噗兩聲,兩個大火球,由門外投了過來。這火球似是經火油浸過,燃燒之力十分強大,滾入庭中之後,火焰冒起了兩尺多高。江煙霞順手抓起一張木椅,投了過去。但聞砰然一聲大震,那木椅擊在火球之上,只震得木椅四分五裂。但那火球火焰往下一暗,重又冒升二尺多高。

  江煙霞雖未確定容哥兒已經受傷,但她已從出奇寧靜的情勢中感覺到容哥兒受了傷害,心中十分掛念。但她心中明白,此刻的形勢,絕然不能出聲呼叫,那將洩漏了大殿中的情勢,給人以可乘的機會,只好強行壓制著內心的焦慮。

  伸手從袋中摸出五枚芙蓉針,扣在右手,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對付那兩個高燃的火焰。望著那熊熊的火焰,江煙霞已明白,憑藉遙發的掌力,已無法熄去火球,唯一的辦法,就是設法行近火球劈開火球,才能將它撲滅,但那火球卻暴露在強敵暗器之下。一向智計多端的江煙霞,此刻卻為這頑強不熄的火焰困繞,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對付之法。

  且說容哥兒回到原處,借桌椅遮掩,撕破衣服看去,只見左肩上釘著一支三寸長短的鋼箭。深入肌肉半寸多深。傷處一片青紫,顯然,那鋼箭經過毒藥淬煉。

  他自己心中明白,自己受傷不輕,如不及時施救,很可能要廢去這一隻臂膀,但如把受傷之事告訴江煙霞,不過是增多她一份精神的負擔,在強敵監視之下,絕不會讓自己有療傷的機會。因此容哥兒咬牙苦撐,默默承受著痛苦,一面運氣,和擴展的奇毒抗拒,一面扯下了一條衣襟,捆起肩膀。

  那熊熊的火焰,雖使大殿中一半景物,暴露於火光耀照之下,但卻給了容哥兒療傷的光亮。他自行紮好肩膀之後,伸手拔出毒箭,輕輕地放在地上。容哥兒一語不發,默默忍受著最大的痛苦,一面從身上取出匕首,挖出那毒傷處一片肉來,只待那黑紫色膚肉消失,見到鮮血,才停下手來,把傷處包好。這樣足足耗費了半個時辰之久。幸好,這一段時間中,敵人也未派人攻入。殿中容哥兒暗暗一提真氣,探手從袋中摸出了一粒子母彈,扣在掌心之中。

  江煙霞把長劍放在一側,雙手中都扣了數枚芙蓉針,目光凝注在那石門之上。江煙霞長長吁一口氣,暗道:“奇怪呀,他們怎麼不進攻了呢?”忖思之間,突見火光連閃,四個火球拋入了大殿之中。

  江煙霞心跳了一下,這才是大攻勢之前的預兆,想對方這一次衝入之人,定然不在少數。當下精神一振,凝目看去。只見一面盾牌,首先出現,緩緩向殿中行了過來。這一著倒是出了江煙霞意料之外,不禁一呆,暗道:“原來,地下皇宮之中,萬物皆備,無所不有了。”

  那執盾人,盾牌放得很低,全身隱在盾牌後。江煙霞暗罵一聲,好狡猾的惡徒。容哥兒首先沉不住氣,右手一揚,子母彈脫手飛出。但聞噹的一聲,子母彈正擊在盾牌之上。外殼破裂,十餘粒包在母彈中的三棱子彈,四面擊射。

  但聞悶哼一聲,另一個手執盾牌的大漢,突然棄去手中盾牌。原來那四面散飛的三棱子彈,打在緊隨而入,另一個執盾的大漢左手之上。那大漢左手執盾,右手執刀,左手受傷,五指一鬆,盾牌落地。容哥兒打出這一顆子母彈,使得江煙霞瞭然到容哥兒安然無恙,不禁精神一振,右手一揚,四枚芙蓉針電射而出。四針去勢快速,那大漢還未來得及掙扎而起,江煙霞四枚芙蓉針已然激射而到,全部射中。那大漢悶哼一聲,打了幾個滾,不再掙扎。

  這時,室門口處,又出現了兩面盾牌。大約是兩人見到了同伴遭遇,停在門口,不敢再向前行進。

  江煙霞突然想到布毒的事,暗道:“在那門口之處,我已經布下了奇毒,怎的還不見任何作用,難道這些人早已顧慮及此,有了防範,或是那黃衣老人誇張奇毒之能。忖思之間,突然,當先執盾人,大叫一聲,棄去手中盾牌,倒地而逝。火光耀射之下,只見那人面色鐵青,正是中毒之故。”

  江煙霞暗暗籲一口氣,忖道:“他們連番受挫,仍不肯從別處門戶攻入,顯然,進入這大殿之門,只有這一個了,如是那奇毒真如那黃衣老人說的一般奇烈,看來,我和容郎,只要防守嚴密,不為敵傷,或可支撐下十五個時辰……”念轉未完,突見人影閃動,四個手執盾牌的人先後躍入。

  江煙霞看他們提氣飛躍而入,一跳一丈多遠,顯然,已知門口布有奇毒。只聽兩聲嗤嗤輕響,兩枚蝙蝠鏢,破空分飛,分向襲去。四個執盾人躍入大殿之後,立時集於一處,各執盾牌,護住身子。但那蝙蝠鏢權翼平衡之力,大於一般暗器,並非直接對人射去,而是弧形飛了過去。超過盾牌,忽然直射而下。但見刀光閃動,兩柄單刀由那盾牌後面飛起,擊向蝙蝠鏢。只聽啪啪兩聲,兩枚蝙蝠鏢懸空打了兩個轉身,斜斜向一側飛去。

  隱在暗處發鏢的容哥兒,只瞧得大為洩氣,忖道:“我還道這蝙蝠鏢有什麼特殊厲害之處,原來只不過如此,還要用大異一般暗器的特殊手法打出才成……”

  心中念頭還未轉完,突聞一陣砰砰波波之聲,傳了過來。

  凝目望去,只見兩個刀擊蝙蝠鏢的大漢,突然倒摔在地上,手中盾牌,也摔出了七八尺外。原來,那蝙蝠鏢中含有兩枚毒針,兵刃一擋,那蝙蝠鏢中毒針激射而出。容哥兒看著兩個刀擊蝙蝠鏢的大漢,突然摔倒在地上,不禁心中一動,暗道:“原來那奧妙處是蝙蝠鏢中機關”。

  另外兩個大漢,眼看兩個同伴莫名其妙地倒摔了下去,不禁為之一呆,急急地道:“怎麼回事啊?”兩個摔倒在地上的大漢,有氣無力地應道:“我們中了暗器。”說完一句話,氣絕而逝。原來,那蝙蝠鏢口中含的毒針,毒性奇烈無比,見血封喉,是以兩人用盡了全力,才說得兩句話,便鳴乎哀哉。兩個活著的大漢,仔細在兩人身上看了一遍,找不到暗器的痕跡,心中大是駭然。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聲。兩人心中驚震過甚,忘了自己也正置身在險惡之中。

  江煙霞看容哥兒連連打出於母彈和蝙蝠鏢,傷了數人,信心大增,立時一振手腕四枚芙蓉針脫手而出。只聽一聲悶哼,又一個大漢跌落在地上。這時,室中只餘一個人,心中更是驚慌,但也激發他捨命一拼的決心,突然大喝一聲,直向江煙霞停身之處撲過去。

  這人武功不弱,來勢甚快,而且似已瞧到了江煙霞停身之處,竟把手中盾牌,當作兵器,直向江煙霞隱身的木椅之上擊了下去。江煙霞一提氣,飄身退後三尺。只聽砰然一聲大震,那大漢手中的盾牌,正擊在木椅之上。江煙霞長劍探出,橫裡一招“天外來雲”劈向大漢右臂。那大漢右手刀一揮,一招“力屏天南”,噹的一聲震開了江煙霞手中之劍。

  江煙霞吃了一驚,暗道:“這人武功不弱,看來那四大將軍,早思謀反,已在禁宮中佈下了很多高手。”心中念轉,手中長劍卻已連連擊出,攻了四劍。快速的攻勢下,使那大漢無暇收回盾牌,只憑手中的單刀封擋劍勢。只聽一陣金鐵交鳴,江煙霞攻出四劍,竟被大漢單刀擋開。

  江煙霞和那大漢硬拚了幾劍之後,已知對方武功,絕不是十招之內,能夠取勝。而目下情勢,實不便纏鬥下去。沉思之間,突聞那大漢悶哼一聲,手中的單刀一緩。江煙霞趁勢一劍,刺中那大漢前胸。原來,容哥兒運內力,發出了數種暗器,傷處疼痛難支,閉目調息片刻,又為江煙霞和那大漢刀劍相擊的聲音驚醒。睜眼看時,只見江煙霞正和那大漢展開一場惡鬥,當下強忍傷疼,揚手打出一粒子母彈。

  那大漢全神貫注在江煙霞劍勢之上,不防身後暗器襲來,正中後背,刀勢一緩被江煙霞一劍刺入前胸。這一劍傷及心臟,只見那大漢,身子搖了兩搖,翻身栽倒。江煙霞一劍得手,立時向前一步,飛起一腳,踢向那大漢的屍體,但聞砰的一聲,那屍體飛了起來,撞向一枚火球之上。江煙霞緊隨著飛躍而起,直向另一枚火球之上撲去。

  盾牌護身,右手長劍探出,劈了下去。只聽一陣嗤嗤之聲,數點寒芒疾飛而入,襲向江煙霞。江煙霞一吸氣,全身縮入那盾牌之後。但聞一陣叮叮噹噹之聲,暗器全部擊在盾牌之上。

  江煙霞放下長劍,右手摸出一把芙蓉針。這時,容哥兒已揚手打出兩粒子母彈。子母彈擊在石壁之上,蕩起了一陣輕震,母殼碎裂,子彈散飛。只聽幾聲冷哼,一切重歸沉寂。原來,門外是條夾道,寬約四尺,那施放暗器之人,都藏在門外,借牆隙掩護。容哥兒打出顆子母彈,擊在門外壁上,母殼破裂,子丸橫飛,隱身敵人,甚多受傷,頃刻間全部逃去。江煙霞挺身而起,揮動盾牌,擊熄了火球,縱身飛落到容哥兒隱身之處,低聲道:“多謝容郎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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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19 13:35:04 |只看該作者
二五七

  容哥兒之傷,一直未得調息,而且連連施放暗器,傷處疼痛難支,但他不願因自己的疼苦,加重江煙霞精神上的負擔,暗中吸上口氣,道:“我很好。”

  他雖然儘量想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但精明的江煙霞仍然從語聲中聽出了破綻,低聲說道:“你受了傷?”

  容哥兒苦笑一下,道:“一點輕傷,算不得什麼。”

  江煙霞無限關心地問:“傷在何處?給我瞧瞧。”

  容哥兒道:“傷在左肩,我已包紮起來。”

  江煙霞道:“中了暗器,是嗎?”

  容哥兒道:“不錯。”江煙霞道:“暗器上可能有毒啊!”

  容哥兒道:“我已經顧慮及此,挖出四周的肌肉。”

  江煙霞放下兵刃,緩緩偎入容哥兒的懷中。

  §第四十二回 時空節顯始堅心

  江煙霞嫣然一笑,道:“容郎,你看今日之局,咱們是否能生離此地?”

  容哥兒笑道:“很難說,張超、夏淇,似是心中有所顧慮,咱們只憑藉著暗器,阻止了他們數番攻勢,但不難想到,他們的攻擊,將一次比一次擴大,我們暗器已用去不少,再有幾次攻勢,暗器就要用完,那時咱們只有挺身而鬥了。”

  江煙霞道:“大約估計,咱們不過支持了兩三個時辰,還有十幾個時辰,絕然無法支撐過去,我想那位主人心中也明白,只不過為勢所迫,希望碰運氣罷了。”

  只聽一陣衣袂飄風聲,兩條人影,躍入大殿。這一次,對方似是也改變方法,不再燃起火球,進入大殿,立時躍入暗影之中。那躍入大殿的人影,並未立刻出手,潛伏在暗處不動。江煙霞探手入懷,摸出兩枚芙蓉針,目光轉動,四下搜尋那躍入大殿之人。突覺衣袖被人輕拉了一下,耳際間響起容哥兒的聲音,道:“賢妻,快些隱起身子。”

  這當兒,又是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傳了進來,四條人影,連袂而入。進入大殿的四條人影,也和適才躍入殿中的人影一般,悄然潛伏起來,未發出一點聲息。

  江煙霞緩緩蹲下身,附在容哥兒耳旁低聲道:“快放開我,咱們先下手為強。”

  容哥兒摸出了兩個子母彈,扣在手中。江煙霞一揚手,一枚芙蓉針,打在三丈外一面牆壁之上。但聞啪的一聲輕響,傳入了耳際。那進入大殿的六個人,竟也是十分的沉得住氣,雖然聽到聲音,仍然站著不動。

  江煙霞打出芙蓉針後,抓住容哥兒,施展傳音之術,道:“容郎跟我來。”

  容哥兒知她智能高過自己,也不多問,隨在她身後行去。江煙霞走得十分小心,聽不到一點腳步著地的聲息。容哥兒緊隨著江煙霞的身後,行到那黃衣老人的臥榻之處。原來是一座臥榻,但此刻,變成了座鐵塔般,把那黃衣老人藏在中間。江煙霞伸出手在那鐵塔上摸了一把,只覺那鐵塔表面上光滑無比,竟然是銅鐵打成,心中暗道:“原來,他已有備了。”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傳了過來,又有幾條人影飛入大殿。只見火光一閃,大殿一角處,閃起了一支火摺子。江煙霞早已有備,右手一抬,三枚芙蓉針,電射而出。容哥兒手上扣住一顆子母彈,但他心中明白,這些都是賴以保命之物,不能輕易出手,眼看江煙霞暗器出手,也就省下了一顆子母彈。

  這次衝入室中之人,似是武林中高手,只見寒芒一閃,江煙霞打出的三枚芙蓉針,盡為寒芒擊落。容哥兒一抬手,一顆子母彈,脫手飛出。就在容哥兒子母彈出手的同時,那人也突然丟棄手中的火摺子,隱入暗影之中。顯然,對方也知曉江煙霞和容哥兒的暗器厲害,不敢再行暴露。

  容哥兒打出的子母彈,驟然間失去目標。啪的一聲輕響,似是擊在牆壁之上。兩聲輕微悶哼傳了過來,夜色幽深,也無法看到,是否傷到了人。只聽嗤嗤金刃破空之聲,襲了過來,數枚暗器,一齊襲了過來。一陣波波之聲,擊在鐵塔之上,滑過一側。

  忽然問,火光一閃,一片藍色的火焰,粘在鐵塔上燃燒起來。江煙霞吃了一驚,暗道:“看起來地下皇宮之中,什麼人才都有。”

  容哥兒長劍探出,想劈落那塔上火焰。哪知長劍一出,立時有四五件暗器,飛了過來。容哥兒一縮身子,隱了塔後。四五件暗器一齊打到,一陣叮叮連響,暗器全都滑到一側。那粘在鐵塔上的藍色火焰,仍在繼續燃燒著。

  江煙霞低聲說道:“看那燃燒的藍焰,似是江湖上有名的魔火解元,此人乃天下第一位施展火器的高手,不能絲毫大意。”語聲微一頓,接道:“你一臂受傷,用劍不便,你那子母彈又是他們的剋星,你再施放暗器,由我劈熄燃燒的毒火。”容哥兒點點頭。

  江煙霞一提真氣,長劍突然探出,寒芒一閃,劈在燃燒的藍色火焰之上。她落劍甚重,那燃燒的火焰雖被劈落,但落地之後,仍在不停地燃燒。江煙霞劈落了藍色火焰,同時也暴露了停身之處。只聽金刃破空,兩把柳葉飛刀,並排飛來。緊隨那柳葉飛刀之後,是一道閃動的火光。對付那柳葉飛刀,江煙霞並未放在心上,但對那火器,卻是不敢輕視,長劍揮展,又擊落兩把柳葉飛刀,卻不敢用兵刃擊那火器,一閃身讓避開去。

  緊隨那火器之後,兩條人影疾飛而到。一條十三節亮銀軟鞭,一把厚背開山刀,同時擊了過來。江煙霞長身而起,劍身上貫注內力,噹噹兩聲,震開了軟鞭和開山刀。那粘在牆臣上燃燒的藍焰,正好照亮了江煙霞等隱身的塔後。連容哥兒也暴露在火光之下。容哥兒心中暗道:“形跡已露,看來勢難再求隱蔽了。”索性站起了身子。

  這時,他左臂傷疼更重,無法執劍,寶劍含在口中,右手卻扣住了兩粒子母彈。

  只見人影連閃,另一側,兩個勁服執劍大漢,疾衝過來,各自舉劍護身,撲向容哥兒。容哥兒一揚手,兩粒子母彈脫手而出,分襲兩人。

  這時,雙方距離甚近,容哥兒子母彈脫手飛出的速度奇快。兩個奔來的大漢,不自覺一揚手中寶劍,擊在了子母彈上。但聞波波兩聲,子母彈突然分裂,兩個大漢慘叫一聲,棄去手中寶劍,雙手掩面。容哥兒一擊得手,右手握住劍把,飛身躍起,直向兩人衝了過去。寶劍左右揮動,寒芒閃轉,兩顆人頭,滾落地上。

  江煙霞正和那用鞭、用刀的兩個大漢,打在一起,瞥見容哥兒竟也運劍和人動上了手,心中大急,暗中一提真氣,急攻三劍。這三劍,不但力道大,奇猛,而且招術奇幻,那手執開山刀的大漢應聲慘叫,一條右臂,生生被砍了下來。

  江煙霞一劍得手,破圍而出,飛身一躍,落在容哥兒的身後,低聲說道:“容郎,咱們雙劍連手拒敵。”

  容哥兒回目一笑,道:“我已殺了數人,今日縱然戰死於此,那也是連本帶利都有了,有過……”

  談話之間,瞥見人影閃動,又有四個大漢衝了過來。四個人兩個施刀,兩個用劍,再加上施用軟鞭的大漢,五個人團團把兩個人圍了起來,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鬥。

  江煙霞心中明白,此刻,已有更多的強敵,衝入了殿中,如若傷了這五個人,立時有更厲害的敵人,接替動手。是故並不急於求勝,和容哥兒連手施展天地劍法,維護個不勝不敗之局。

  容哥兒未得休息,臂傷越來越重,鮮血透過包紮的白布,染紅了衣袖。江煙霞看在眼裡,痛在心中,但卻沒有點破,劍勢儘量擴展,把攻向容哥兒的招術,儘量了接了過來。雙方惡鬥十幾合,仍然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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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

  惡鬥間,突然大放光明,整個大殿中景物清晰可見。耳際間,同時響起了一聲大喝,道:“你們退下來。”圍攻兩人的五個大漢,同時應聲而退。江煙霞抬頭看去,只見張超、夏淇,並肩而立,站在五尺開外。在兩人身旁,站著四個舉火把的大漢。身後,一字橫排著十二個黑衣勁裝人。那十二人年歲不同,老者白鬚飄飄,年輕的不過二十四五,但服色,著裝,卻是一般模樣,全身黑衣勁裝,背上背插著長劍,右肋間,掛著鏢袋,袋中突起,不知裝著何物。

  江煙霞冷笑一聲,道:“還是兩位將軍。”

  張超冷笑一聲,道:“大王呢?”

  江煙霞道:“離開此地很久了。”

  夏淇抬頭望了那鐵塔一眼,道:“留兩位守在這大殿之中?”

  江煙霞道:“不錯。”

  張超道:“兩位替他受死?”

  江煙霞道:“他如能離開此地,那就是蛟龍入海,綵鳳飛天,剿滅諸位,不過時間早晚而已了。”

  張超冷冷說道:“老夫的眼睛不瞎,他把龍床機關開動,變化鐵塔,他躲在塔中,是嗎?”

  江煙霞道:“這鐵塔之下,有一條密道往皇宮之外……”語聲一頓,道:“想來,兩位不會知曉此事了。”

  張超望了夏淇一眼,道:“所有的通路,都已封鎖,諒他也逃不出地下皇宮。”

  江煙霞道:“兩位千慮一失,只有這一條密徑,兩位不知。”

  夏淇道:“有什麼辦法,使我等相信姑娘之言。”

  江煙霞道:“信不信是兩位的事,我用不著和兩位打賭。”

  張超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下等只要一聲令下,立時可使兩位命喪當場。”

  江煙霞道:“但我的死,可換來天下武林重見天日,也使諸位難逃覆亡之危。”

  張超大聲喝道:“夏兄,這丫頭胡說八道,分明在施展緩兵之計,不用和他們囉唆了。”

  夏淇道:“不錯。”側身而上,劈出一掌。他自恃身份,連兵刃也不施用。江煙霞縱身避開,反手一劍,刺了過去。出手招術,正是天地劍法。容哥兒不自主地跟著劈出一劍,正好是那夏淇閃避的方位。夏淇一閃避開,容哥兒的劍勢剛剛刺到,逼得夏淇又向一旁閃去。江煙霞低聲說道:“困住他。”劍隨身轉,橫斬一劍。這一劍去勢奇幻無比,那夏淇閃避之位,又正好是江煙霞劍勢所襲之處。夏淇右手一揮,拍出一掌,一股潛力,直向劍上逼去。卻原來,江煙霞橫斬一劍,正好是封住了那夏淇的退路,逼得那夏淇不得不揮手出掌,以內力逼住劍勢,夏淇內力強猛,一掌發出,竟然把江煙霞的劍勢半途震開。

  但這天地劍法,有著一種連綿的慣性,江煙霞劍勢探出,容哥兒的劍勢隨著攻了出來。夏淇一掌震開了江煙霞的劍勢,容哥兒的劍勢卻接踵而去。

  江煙霞右腕一挫,收回的劍勢又擊了出去。兩人的劍勢,交接連綿,幻化起一片綿密的劍網,把夏淇圈入了一片劍光之中。奇幻連綿的劍勢,逼得夏淇無法閃避,只好連連劈出掌力,封擋劍勢。因為容哥兒臂力不健,使得這套天地劍法的威力,大為減弱。話雖如此,但那天地劍法,奇幻的變化,仍然把夏淇困於一團劍光之中。雙方惡鬥了數十合,仍是個不勝不敗之局。

  表面看去,夏淇赤手空拳,雙掌連揮,逼開那兩人劍勢,實則夏淇已然全無還手之能,雙掌連發掌力,只是逼開容哥兒和江煙霞的劍勢而已。

  夏淇雖然有著深厚的功力,但也無法連綿不斷地發出掌力,支撐了數十合,已然感覺到不易再支撐下去。但那綿密的劍勢,又使他無法停下手來。江煙霞和夏淇動手之時,大為擔心,及動手鬥了十餘合之後,才發覺這天地劍法,果然有著不可思議的奧妙。以巧破力,正是功力淺薄之人,對付功力深厚的人最佳劍法。這時,張超帶有很多高手在旁側觀戰,但卻感覺到無法插手相助。除非不顧及那夏淇傷亡,施展暗器對付兩人。

  突然夏淇大喝一聲,身軀搖動,脫出劍芒。原來,容哥兒傷勢已經很重,右手運劍,已有著力不從心之處,負勢一緩,使那綿密的劍網中,出現了破綻。夏淇武功,何等高強,由於兩人劍招變化的奇幻,無法破圍而去,一見劍法露出破綻,立時疾發兩掌,破圍而出。江煙霞心中雖然暗叫可惜,但口中卻未說話,反而回顧容哥兒一眼。她心中明白,容哥兒已到難以支撐地步,他重傷之後,一直強行運氣拒敵,無法得到片刻休息,失血過多,早已不支。

  只聽張超說道:“不錯,看來咱們想生擒兩人的心願,只怕是很難實現了。”

  張超道:“既是不能生擒,那就只好殺死他們了。”右手向腰間一探,抽出一把緬刀來。

  江煙霞橫跨一步,擋在容哥兒的身前,低聲說道:“容郎,請退後休息,為妻一人試試他的刀法。”

  容哥兒自知難再支撐下去,黯然說道:“賢妻小心。”悄悄退回那鐵塔之後,背靠鐵塔而立。他心中明白,此刻處境已然面臨到生死的關頭,除非發生奇蹟,兩人生機已絕,他希望儘量恢復一點體力,再搏殺一兩個人,心願已足,退回鐵塔之後,立時運氣調息,屏絕邪念,連那江煙霞的安危,也不去想它。

  只聽張超冷笑一聲,道:“小丫頭,你們已經窮途末路了,難道還要作垂死掙扎不成?所在下良言相勸,放下兵刃,在下或可饒你們的死罪。”

  江煙霞心中亦知此刻之局,唯死一途,反而輕鬆下來,淡淡一笑。道:“你還沒有勝利,鹿死誰手,還難預料啊!”

  張超怒道:“不知死活的臭丫頭。”突然挺身而進,一刀劈去。鋒利的緬刀,帶起一片刀風。

  江煙霞從未遇到如此威勢的一刀,不禁心頭駭然,暗道:“這些人,果然是有著非常的武功,就算是萬上門主俞若仙,和容郎之母,也沒有這等功力。”她雖已瞭然此刻處境生機渺茫,但她仍然存著萬一的希望,反正拖延一刻是一刻,並未硬接那張超的刀勢。縱身一閃避開,還擊一劍。剎那間刀來劍往,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江煙霞劍走輕靈,抵隙攻擊避免和那張超的力勢相觸。兩人惡鬥了數十合,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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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張超心中大急,怒喝一聲,刀法陡然一變。只見刀光流影,有如重重怒波湧了過來。江煙霞雖然儘量避免和那兵刃相觸,此時亦是有所不能。但聞一連串兵刃交擊之聲,響震耳際,刀劍連相觸接。江煙霞接下了張超幾刀之後,只震得手腕發麻,長劍幾乎脫手。但她卻咬牙苦掌,力戰不懈。

  張超似是未料到江煙霞有此功力,心中暗暗稱奇,這小丫頭不知是何身份,有此功力。心中念轉,手中的刀勢,攻得更具猛惡。又是兩聲金鐵大震,江煙霞虎口裂開,長劍脫落在地。凝目望去,只見那長劍之上,缺口斑斑。原來,那緬刀鋒利,和長劍連番相接,長劍損失甚大。

  張超震落江煙霞手中長劍之後,哈哈一笑,道:“小丫頭,還有什麼能耐嗎?”

  江煙霞雙目圓睜,右手虎口鮮血淋漓,但卻暗中一提真氣,突然一側身子,呼的一聲,劈向張超前胸。這一擊大出張超意外,幾乎被那一掌擊中,駭然退後三尺,才把一掌避開。江煙霞左掌攻出的同時,右手已探入懷中,摸出了一把芙蓉針。張超避開江煙霞的掌勢,正待揮刀還擊,瞥見江煙霞右手一抬,一把芙蓉針電射而出。這一次雙方距離甚近,這一把芙蓉針又是出其不意打出,仿照常情,萬無不中之理,但那張超卻有著過人的武功,緬刀一揮,寒芒湧出,四枚芙蓉針被擊落。江煙霞打出一把芙蓉針,左手立時探入懷中,又取出一把芙蓉針來。張超動作快速,一刀擊落了四枚芙蓉針後,立時欺身而下,右手一抬,刀光如雪,橫裡斬來。江煙霞縱身避開,左手一抬,又是一把芙蓉針,電射而出。

  張超冷笑一聲,道:“姑娘還不肯束手就擒,那是自討苦吃了。”緬刀疾揮,又擊落了江煙霞打出的芙蓉針。突然棄刀而上,揮掌劈出,口中大笑道:“老夫再試試你的掌法如何?”

  張超的動作太快了,快得江煙霞不及再拿暗器,只覺一股強猛腦掌風,直向前胸襲來。形勢迫人,江煙霞閃避不及,只好舉起左掌,硬接一擊。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雙掌接實。江煙霞只覺內腑中響起了一陣強烈的激盪,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三步,一跤跌坐地上。江煙霞暗暗嘆息一聲,道:“容郎,賤妾先去了。”強提內力,左手一揮,自向“大靈”要穴之上擊去。只聽笑聲入耳,一支粗大的手臂,伸了過來,抓住了江煙霞的左腕。江煙霞抬目一顧,只見那抓著自己左腕之人正是張超,當下怒道:“放開我。”張超威微一笑,道:“你不能死,待老夫擒了那小子之後,才慢慢來拷問你們。”左手伸動,點了江煙霞兩處穴道。

  張超點了江煙霞的穴道之後,突然縱身而起,躍過鐵塔。江煙霞穴道被點,人還能夠喊叫,當下用力叫道:“容郎小心!”容哥兒正在運氣調息,聞聲睜開了眼睛,那張超右手已然直抵胸前,閃避不及,也被點中了穴道。

  張超一手提起了容哥兒,砰然一聲,摔在江煙霞身前,冷冷說道:“你們兩個,哪一個答覆老夫的問話,自己商量一下吧。”

  容哥兒穴道被點,無力閃避,這一摔,只摔得傷口迸裂,鮮血湧出。江煙霞目睹容哥兒狼狽之狀,心中大生憐惜,冷冷說道:“不要折磨他,他受傷很重。”

  張超冷笑一聲,道:“老夫手下的十個高手傷死於此,為他們報仇,老夫也要你們吃點苦頭。”

  容哥兒緊咬牙頭,強忍傷痛,一語不發。但江煙霞卻瞧得出他在極力忍耐著痛苦,當下說道:“折磨一個已經身受重傷之人,那也算不得英雄人物!”

  張超哈哈一笑,道:“看來你對他情意甚重。”

  伏身拾起江煙霞施用的長劍,右手一抬在容哥兒右頰之上,劃了一道傷口。冷冷接道:“這小子生得很俊,老夫在他臉上,留些疤痕,看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容哥兒緊咬著牙著,仍是一語不發。那劍鋒雖是劃在容哥兒的臉上,卻如劃在江煙霞心上一般,黯然說道:“不要再折磨他。”

  張超威微一笑,道:“你想救他,是嗎?”

  江煙霞道:“你要問什麼?說吧。”

  張超冷笑一聲,道:“姑娘大方。”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老實回答老夫問話。”

  江煙霞點點頭,道:“好。”

  張超回顧了那鐵塔一眼,道:“大王是否躲在鐵塔之中?”

  江煙霞沉吟了一陣,道:“我們從實告訴你,你要怎麼對付我們?”

  張超道:“你想如何?”

  江煙霞道:“一劍殺死我們。”

  張超道:“這條件很低。”

  江煙霞望了容哥兒一眼,冷然對張超說道:“你答應了?”

  張超點頭笑道:“姑娘這條件老夫如不答應,為人豈不是太苛刻了嗎?”

  江煙霞道:“那很好,你先殺死他吧。”

  這要求,倒是太出了張超意料之外,怔了一怔,道:“殺死他。”

  江煙霞道:“不錯,此時處境,我們已萬無生理,我說了知曉的內情,也是難免一死。”

  張超威微一笑,道:“只要你誠心和我們合作,那並非是一定要死。”

  江煙霞道:“那是以後的事了,你先殺死他,我才能夠相信。”

  張超道:“好吧。”長劍舉起,直向容哥兒劈去。江煙霞轉過頭去,熱淚奪眶而出。原來,她心中明白,處此險惡之境,已然是萬無生存之望,與其活著受盡折磨,倒不如一死了之。

  只聽一聲大喝道:“張兄住手!”張超劍鋒已然觸及容哥兒的身上,聞言收住長劍。江煙霞轉目望去,只見那說話之人,正是夏淇。

  只聽夏淇接道:“殺死此人,這丫頭心中再無顧慮,那時,她如不肯說出內情,咱們豈不是為她所騙了?”

  張超笑道:“我不信她是鋼筋鐵骨,不畏痛苦。”

  夏淇笑道:“也許她早已有備,咱們不能不防。”

  張超笑道:“夏兄說的是。”目光轉到江煙霞身上,道:“姑娘聽到了?”

  江煙霞道:“你可是準備變卦?”

  張超搖搖頭笑道:“只是把順序顛倒一下,你先答覆了老夫的問話,然後,我再殺他不遲……”哈哈一笑,接道:“姑娘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太難看,他還有一半臉兒未遭劃傷,如是姑娘不肯回答在下的問題,在下就劃傷他另一半臉兒。”

  江煙霞怔了一怔,道:“你們問吧!我據實回答就是。”一面心中忖思,他們可能問到什麼事準備回答之話。

  張超淡淡一笑,接道:“那很好,希望姑娘心口如一……”語聲一頓,接口:“那大王躲入那鐵塔之時,告訴你們些什麼?”

  江煙霞道:“他說了很多話,但最重要的是,要我們支持五個時辰,他在極短的時間裡,傳授了我們布毒、暗器等手法……”話到此處,突然想到那黃衣老人還傳了劍招,迄未施展。

  但聞張超冷冷接道:“說下去啊!”

  江煙霞道:“他說,只要我們能夠支持五個時辰,他便有對付你們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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