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li6083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臥龍生]飄花令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1
發表於 2019-7-11 15:24:42 |只看該作者
一一〇

  §第十七回 金花舵主

  但聞一陣叮叮咚咚之聲,數十枚金針,盡為擊落。金花少女發出金針之後,緊接著右手一揚,一道金芒自袖中飛出,點向慕容雲笙前胸。慕容雲笙長劍疾揮,向那金芒之上迎去。

  他眼見蛇娘子被困於兩條軟索繫住的金芒之中,心中早有戒備,眼看那金芒飛來,心中忽然一動,暗道:“她這小形金芒,後系軟索十分細小,就算是極為堅牢之物,也是難擋我利劍一削,如是削去她軟索上的金芒,豈不是叫化子沒了蛇耍?”心中打定主意,縱身讓避開去。

  那金花少女一連攻了數招,慕容雲笙都縱身讓避。慕容雲笙心中知曉,如若他還擊一劍,即將為那少女金芒所困,是以始終不肯還手。

  金花少女連攻數次始終不見慕容雲笙還手,立時冷笑一聲,“你怎麼不還手啊?”

  慕容雲笙全神貫注,運勁於臂,待機發劍,希望是一擊成功,也不理那少女喝問之言。但聞那金花少女說道:“哼!你倒是臉皮很厚啊!”言罷,雙手齊揚,兩道金芒一齊發出,分取慕容雲笙的咽喉、前胸。

  慕容雲笙一吸丹田真氣,橫裡跨出兩步,右手長劍陡然削出。這一劍蓄勢而發,不但劍勢快速,而且力道甚強。劍去如風,正斬在那軟索之上,卻不料那軟索雖細,但卻堅牢無比,慕容雲笙橫擊一劍,竟是未能斬斷軟索。

  但見金芒打轉,竟然纏在兵刃之上,金花少女冷笑一聲,道:“好啊!你原來想削我軟索!”左手一揮,金芒襲來,同時發出了一蓬金針。慕容雲笙心頭駭然,暗道:好毒辣的手法!

  眼看金針飛來,無法阻擋,手中長劍又被金芒軟索纏住,勢迫人,只好一鬆右手,丟了長劍,橫跨三步,避開金針,金花少女逼落慕容雲笙手中長劍。冷笑一聲道:“你還有什麼本領?”右手一抖,軟索纏住的長劍。突然由艙門中飛了出去。左手金芒,卻筆直的點向慕容雲笙右肩,她心分二用,左右雙手,一個拋劍。一個攻人,慕容雲笙一個快速轉身,避開一擊,蛇娘子右手一抖,道:“接著匕首。”直向慕容雲笙投擲過去。

  慕容雲笙右手一伸,接著匕首,兵刃在手,膽氣一壯。就在他接過匕首的同時,那金花少女兩道金芒,已然交叉攻到。

  慕容雲笙右手一抬。匕首一揮,橫向金芒擊去,但聞砰砰兩聲,兩點金芒,盡為震開,金花少女動作迅快,不待慕容雲笙還手,右手揮出,又是一蓬金針打到。慕容雲笙縱身跨開兩步,避開金針。

  在那金針和軟索金芒配合之下,慕容雲笙已無還手餘地。聽蛇娘子急急說道:“住手!”金花少女雙手一收,停手說道:“什麼事?”

  蛇娘子心想再打下去,慕容雲笙勢必要傷在那金花少女手中不可,當下說道:“你們志在圖我一人,不用和我的從人為難了!”

  金花少女淡淡一笑,道:“你如自認不敵,那就要接受我們的條件了。”

  蛇娘子冷冷說道:“我敗你手中,是我一人的事,要殺要剮,任憑於你,但和三聖門無關。”

  金花少女回目望了白鳳一眼,道:“這事咱們該當如何處理?”

  白鳳道:“她代表三聖門,我們代表女兒幫,這番爭鬥,不是私人之間的恩怨意氣之爭,一個人的生死,豈能代表。”目光轉到蛇娘子的臉上,道:“你既然自知不敵,留在江州又有何用呢?”

  蛇娘子道:“三聖門中,高手如雲,像我蛇娘子這等人,多如恆河沙數。”

  白鳳目光一掠慕容雲笙,道:“如若我們要殺你蛇娘子,此後女兒幫和三聖門,在武林中必然要成對頭,殺一個也是結仇為何不多殺幾人?”

  蛇娘子已覺了傷處麻木,逐漸擴大,對方縱然不殺自己,也是難免毒發而亡,不禁黯然一嘆,道:“好吧,你們放走他,我就當你們之面,寫下令諭,要他們撤離江州。”

  白鳳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你好像很關心他,是嗎?”

  蛇娘子道:“不錯,怎麼樣?”白鳳緩緩說道:“那我就先生擒了他,再逼他就範不遲。”

  蛇娘子怒聲喝道:“我蛇娘子今日栽在你們幾個小毛丫頭手中,已無顏再見江湖同道,放他離開,是唯一能夠使我答應和你們合作的條件,殺了他,你們將後悔不及,”驀然,響起了一聲長嘯,打斷蛇娘子未完之言,白鳳怔了一怔,道:“瞧瞧看來的是什麼人。”兩個勁裝少女,應聲奔出艙去,白鳳目光轉到蛇娘子的臉上。道:“來人可是你們三聖門中人?”

  蛇娘子冷笑一聲,默不作聲,原來,蛇娘子也不知曉來者是何許人物,白鳳不聞蛇娘子回答之言,誤認來人定然是三聖門中人無疑,目光一掠兩位金花少女。道:“有勞兩位舵主全力出手,先把那人擒下,也好全力對付來人,”兩個胸佩金花的少女,齊齊應了一聲,分向那慕容雲笙撲了過去。

  慕容雲笙也不知來的是何許人物,但他想到決不會是三聖門中人,當下大喝一聲,匕首揮動。分向兩人擊去。

  兩個金花少女四腕齊揚,四道金芒。齊向慕容雲笙打出,她們軟索金芒,收發可長可短,慕容雲笙發出攻勢未至,四道金芒已然先到,分擊慕容雲笙身上四處大穴,慕容雲笙原是搶先發動,想佔先機,但在軟索金芒奇形兵刃反擊之下,竟然變成了被動,迅若奔電的金芒,迫得他不得不縱身躍避,單是一人,慕容雲笙已非其敵,何況在兩個金花少女夾擊之下。

  但見四道金芒閃轉盤旋,有如四隻金蝶,環繞慕容雲笙身上飛轉。慕容雲笙勉強支持了十招,一個失神,被那金芒擊中右腕,手中匕首,跌落實地。蛇娘子眼看慕容雲笙處身險境,苦於無法出手相助,急急說道:“兄弟,你非兩人之敵,不要再打下去了。”

  但她仍是說的晚了一步,慕容雲笙已然伏身去撿匕首。但見金芒一閃,一道軟索,繞頸而過。蛇娘子急急說道:“不要傷害他!”

  兩個金花少女,一齊收住金芒。白鳳縱身一躍,落到慕容雲笙身前,一伸手,點了慕容雲笙兩處穴道。兩個金花舵主收好了金芒,齊聲說道:“白鳳姑娘,如何處理這兩個人呢?”

  白鳳道:“不敢有勞兩位舵主分心了。”目光一掠蛇娘子,道:“蛇娘子,你毒性就要發作,令師弟也已被擒,敝幫兩位金花舵主的武功,你也見識過了,難道你還不肯屈服嗎?”

  蛇娘子正待答話,瞥見兩個勁裝少女,急奔入艙。白鳳嬌叱道:“什麼事?”

  兩個勁裝少女齊聲應道:“有兩艘高挑紅燈的快舟,已然接近大船。”

  白鳳道:“那長嘯之聲,可是從快舟之上傳來的嗎?”

  左首勁裝少女應道:“那嘯聲尚未發覺來自何處。”

  白鳳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警兆?”

  左首勁裝少女應道:“未再發現可疑事物。”

  白鳳道:“傳我之命,不擇手段,攻襲那兩艘快舟。”兩個勁裝少女應了一聲,急急出艙而去。

  白鳳回顧了兩個金花少女一眼,道:“此地已被人發現,不宜久停,咱們得立刻撤走。”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2
發表於 2019-7-11 15:24:49 |只看該作者
一一一

  站在左側一個金花少女,笑道:“來的何許人物?何不讓他們登上大船?”

  白鳳道:“我知兩位舵主武功高強。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藉重兩位之力。”

  兩個金花舵主齊聲問道:“什麼事啊?”

  白鳳從懷中取出一方圖案,放在木桌之上,道:“兩位過來看吧!”

  兩個金花少女緩步行了過去,三人圍繞木案而立,只見白鳳手指移動,低語數聲,兩位金花少女,齊齊點頭,白鳳收了圖案,目光轉到蛇娘子的臉上,道:“你不肯和我們和解,敝幫和你三聖門結仇是結定了。”

  右手揮動,點了蛇娘子幾處穴道。拔下她身上金針。接道:“也許貴門終有一日要查明內情,兩位之死是我女兒幫之人所害,不過,我們還是要盡力做的不留痕跡,”蛇娘子身上毒性已然發作,又被點了幾處穴道,無法運氣抗毒,心中暗暗嘆道:“看來今夜是死定了!”心中黯然,口中仍然冷冷說道:“如何一個不留痕跡之法?”

  白鳳道:“我要把兩位用堅牢的繩索捆起,墜以大石,沉入江底。”

  蛇娘子道:“手段很好啊!看來如若江湖霸主之位,落入我們女人之手,那是比男人還要慘酷一些了,”白鳳微微一笑,道:“誇獎了,這叫做死無對證。”只聽弦聲振耳,女兒幫中人已然對兩艘快舟,展開攻襲。

  蛇娘子道:“可惜你晚了一步,三聖門援手趕到,”白鳳道:“飛鈸和尚、金蜂客,縱然及時趕到,也不是敝幫中兩位金花舵主之敵,何況那兩艘快舟還未必是你們三聖門中人。”

  其實來的是否是三聖門中人,蛇娘子並不知道,眼看白鳳,並不接受威脅,也就不再言語。白鳳冷笑一聲,取出兩個黑色的絨帶,道:“兩位只怕是死難瞑目,還是把眼睛蒙起如何?”

  面對著生死關頭,蛇娘子倒是頗有英雄氣概,冷笑一聲:“我們既已被擒,那是任憑殺剮了。”

  白鳳親自動手,用絨布蒙上了兩人的眼睛,又用絹布緊緊的塞起了兩人的耳朵。慕容雲笙暗暗嘆息一聲,忖道:想不到我慕容雲笙連殺死父母的仇人姓名還未查出,就這樣糊胡塗涂的被人沉入江心而死。只覺左手被人牽起,緩步向前行去。

  這時,蛇娘子、慕容雲笙都被人矇住了雙目,塞上了耳朵,目不能見,耳不能聞,只好任人牽著行去。感覺中,下了大船,登上了一艘小舟之上。隱隱間響起了木槳打水之聲。

  大約過了頓飯工夫之久,小舟突然停下,慕容雲笙暗暗忖道:“完了,大概這地方就是葬身的江心了。”

  但覺身子被人提起,下了小舟。從步履中判斷,顯是登上江岸,白鳳並未真的把兩人推入江心之中。突覺腦袋撞在木欄之上,緊接輪聲轆轆,向前奔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奔行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慕容雲笙感覺到了又被人提起向前行去。又是頓飯工夫之久,才停了下來。耳中絹布被人撥出,眼上黑絨,亦被人解開,目光轉動,只見正停身在一座大廳之中。

  四支高燒的火燭,照得大廳中一片通明,廳中除白鳳和兩位金花舵主之外,還有兩個身著勁裝的佩劍少女及蛇娘子。

  蛇娘子已被除去了臉上的黑絨,和耳中堵塞的絹布,她流目四顧了一陣,道:“白鳳姑娘,怎不把我等沉入江心,卻帶來此地?”

  白鳳冷冷說道:“我想了想。殺了兩位,又何必定要沉於江心之中呢?何況那等死法,也未免太過便宜兩位了,”蛇娘子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白鳳姑娘想要我身上圖案嗎?”

  白鳳道:“我們時間無多。不能和你多費口舌,生死兩條路,任你選擇就是。”

  蛇娘子眼珠兒轉了兩轉,目光一掠慕容雲笙,接道:“只有一法,可以使我獻出圖案。”

  白鳳道:“什麼方法?”

  蛇娘子道:“放了我的兄弟,我要看到他安全離開此地之後,就獻上圖案。”

  白鳳一皺眉頭,道:“你對他很愛惜。”不禁打量了慕容雲笙一眼。

  但聞蛇娘子說:“姑娘答不答應,但憑一言而決。”白鳳望了兩位金花舵主一眼,道:“兩位舵主意下如何?”

  兩位金花少女同時微微一笑,道:“白姑娘做主吧!”

  白鳳輕輕嘆息一聲,道:“好!我放了他,”行近慕容雲笙,拍活他身上穴道,接道:“你可以走了,”蛇娘子道:“慢著!”

  白鳳道:“你還有什麼事?”

  蛇娘子不理白鳳,卻舉手對慕容雲笙招了一招,道:“兄弟,你過來。”慕容雲笙緩步行了過去,道:“姊姊有何吩咐?”

  蛇娘子道:“你放心去吧!不用掛念我。”

  慕容雲笙接道:“這個,叫小弟如何能夠安心?”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你留這裡陪我死,於事何補呢?”

  慕容雲笙道:“我要設法救你離此,”蛇娘子道:“不用了,唉!你也不用回三聖門,早離江州,逃命去吧!”

  慕容雲笙忖道:這蛇娘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我卻是情意深重。思念及此,不禁黯然一嘆。

  蛇娘子道:“那很好,你可以走了。”

  慕容雲笙道:“姊姊保重。”轉身離開大廳。

  白鳳冷冷說道:“現在,可以拿來了吧!”

  蛇娘子道:“再候片刻,待我確定了我那兄弟去遠之後,全無危險,再給你不遲,”白鳳無可奈何,只好耐心等了一刻工夫,道:“現在可以拿來了吧!”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你要什麼啊?”

  白鳳怔了一怔。道:“一半圖案!”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姑娘究竟是年紀輕啊,太容易相信人了。”

  白鳳道:“怎麼樣?”

  蛇娘子道:“你應該瞧到我圖案之後,再放走他不遲。”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3
發表於 2019-7-11 15:24:57 |只看該作者
一一二

  一股怒火,由白鳳胸中泛起,大步行了過去,右掌揮動,左右開弓,啪啪兩聲脆響,蛇娘子粉白的臉上,登時泛起了兩頰指痕。

  白鳳厲聲喝道:“那圖案究竟在何處?”

  蛇娘子睜開雙目,淡淡一笑,道:“我那位兄弟,大概已經走的很遠了。”

  白鳳道:“我可以抓他回來。”

  蛇娘子笑道:“來不及了。”

  白鳳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輕輕一揮,劃破了蛇娘子的左肩,衣服裂開,鮮血泉湧而出。

  蛇娘子低頭望望傷口,端坐未動,笑道:“姑娘頗有我蛇娘子昔日的狠辣手段。”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白鳳冷笑兩聲,道:“我要一刀一刀的割死你,看你是不是銅打鐵鑄的人。”

  只聽一聲大喝傳了過來。道:“住手!”

  白鳳抬頭看去,只見慕容雲笙當門而立。手中橫著一柄長劍。

  蛇娘子啟目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你沒有走?”

  慕容雲笙點頭應道:“咱們援手已到。”白鳳冷冷說道:“來的正好,我正要擒你回來,”兩個金花舵主,齊齊縱身而起,直向慕容雲笙撲去。就在兩個金花少女躍起的同時,突聞金風破空,兩隻大如輪月的飛鈸,旋飛而來。飛鈸越過慕容雲笙,分向兩個金花少女飛去,白鳳大喝道:“小心飛鈸!”

  喝聲中兩面飛鈸,已然旋飛而到。兩位金花少女同時一吸真氣,向前奔沖的身子。陡然停了下來,四手齊揚,四道金芒自袖中飛了出來,疾向飛鈸點了過去。

  只聽波波幾聲脆響,四道金芒,齊齊點在那飛鈸之上。兩面飛鈸吃那金芒點中之後,並未落下,去勢一轉,斜向一旁飛去。兩個金花舵主只道那飛鈸已被自己金芒擊偏,不會再行傷人,同時一挺柳腰,仍向那慕容雲笙衝去。

  只聽白鳳叫道:“兩位小心!”右手一揚,匕首投出,直向左首一面飛鈸擊去。兩位金花少女聽得白鳳呼叫之言,齊齊回頭看去。

  只見那輪轉的飛鈸,一撞及實物之上,突然又回頭飛來。只聽噹的一聲,白鳳投出的匕首,擊在那左面飛鈸之上。飛鈸勢道略偏,仍然飛了過來。

  右面飛鈸未受阻擊,來勢較快,呼的一聲掠著右面一位金花舵主頭頂飛過,帶起了那金花舵主頭上一片青絲。她頭上包發青絹和椎發的玉簪,也被飛鈸斬斷,登時間亂發散披。左首一位金花舵主,得白鳳之助,藉勢避開了旋飛金鈸。這時,兩面飛鈸也旋轉力盡,砰的一聲,落在實地之上。

  就這一瞬工夫,廳門口處,慕容雲笙身後出現兩人,正是飛鈸和尚及金蜂客。白鳳目光一掠兩位金花舵主,道:“這兩人乃蛇娘子主要的幫手,武功高強,和蛇娘子齊名江湖,兩位舵主不可大意。”

  金蜂客冷冷說道:“姑娘誇獎了。”

  目光轉注蛇娘子的身上,接道:“你們幾位小毛丫頭,也敢和三聖門作對?”右首的金花少女左手抬動,理一下散亂長發,右手一揚,一蓬金針疾射而出。

  慕容雲笙已知這兩個看上去嬌小美豔的姑娘,不但兵刃奇怪,武功高強,袖中金針,更是惡毒無比,看她一揚右手,立時大聲喝道:“小心她袖中金針!”

  其實,飛鈸和尚和金蜂客,眼看蛇娘子被人生擒,已知遇上勁敵,口中雖然輕蔑對方,心中卻是絲毫不敢大意。

  那金花少女一抬右手發出金針時,金蜂客、飛鈸和尚已然同時縱身避開。慕容雲笙長劍揮動,寒芒閃轉中,擊落了射向自己的數枚金針。

  那金花舵主雖然一手打出金針,但因分襲飛鈸和尚及金蜂客、慕容雲笙等三人,十枚金針分成三股,威力大減,慕容雲笙才輕易的揮劍擊落,金蜂客避開金針之後,左手高舉金籠,右手一抬,嗡嗡聲中,一串巨蜂,疾飛而出,衝入大廳之中,慕容雲笙站在金蜂客和金花舵主之間,聞得嗡嗡之聲,立時急急向旁側閃去。

  那巨蜂在金蜂客指使之下,有如通靈一般,越過慕容雲笙,直向兩個金花舵主飛去。這等役使巨蜂代作暗器傷人的事,武林中可算得罕聞罕見,白鳳和兩個金花舵主,都不禁看的一呆:但聞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一個勁裝少女舉手掩面,但見幾點黑影,在燭光之下流動,四隻巨蜂。齊齊飛向那少女身上。

  兩個金花舵主四手並揚,數十枚金針,閃電射出。飛向兩個金花少女的毒蜂,半數被那金針洞穿,墜落實地,那巨蜂生命力十分堅強,身為金針洞穿,不能飛行。墜落實地,雙翼仍然不住撥展,掠地飛旋,這時,那為巨蜂蟄傷的勁裝少女,已然摔倒地上,滿地滾動。

  要知那巨蜂奇毒無比,一隻巨蜂刺中。已非人所能受,數隻巨蜂毒性,足以致人死地了。那少女連為數隻巨蜂毒針刺中,疼痛難支,早已神志迷亂。

  白鳳雙手齊揮,連連發出掌風,使毒蜂不能近身。她見屬下滿地翻滾,心中大為震駭,忖道:這巨蜂如此之毒,他如再放幾隻進來,今日勢非傷在這些毒蜂的毒刺之下不可了。

  金蜂客眼看放出十餘隻毒蜂,有五六隻傷在那金針之下,亦是大為痛心,不敢再放毒峰入廳,這座大廳雖然不小,但在巨蜂飛旋之下,就顯得不夠開闊了,形勢所限,使巨蜂飛速大為減少,這是兩個金花舵主和白鳳能夠勉強應付的主要原因。

  只聽金蜂客說道:“大師父,放你飛鈸擊熄火燭。”

  飛鈸和尚縱聲大笑,道:“好啊!我和尚助你一臂之力。”

  雙手揚動,飛鈸出手,挾著一片嘯飛之聲,飛入大廳。

  金蜂客冷笑一聲,道:“咱們是生死同命,勝負與共,你發鈸並非助我。”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暗道:三聖門戒規雖然森嚴,但他們彼此之間,卻無法和平相處,各懷鬼胎,只要能在他們之間施出挑撥手段,那就不難引起他們自相火並。

  但見兩位金花少女右腕揚動,兩道金芒,陡然飛出,分向兩面鋼鈸擊去。飛鈸和尚發出的飛鈸,大異於一般暗器,一般暗器,大都是講求速度,但這飛鈸卻是藉一種強烈的旋轉之力,破空飛旋,在它飛旋期間,很難看出它襲擊的方位。

  飛鈸和尚已在施放飛鈸之上,下了數十年的苦功,飛鈸手法,已到爐火純青之境。但見那盤空飛旋的鋼鈸,在受到金芒擊中之後,陡然方向一變,疾快絕倫的飛向火燭之上。

  兩位金花少女眼看那飛鈸擊向火燭心中大為吃驚,正待發左袖金芒,瞥見兩隻巨蜂,直飛過來。生死交關,二女不得不先求自保,各自揚手打出一蓬金針。

  白鳳急急抽出長劍,飛身而上,想阻擋飛鈸擊熄火燭,但仍是晚了一步,飛鈸過處,廳中火燭,頓時熄去。敞廳中突然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聞白鳳喝道:“兩位舵主小心毒蜂。”

  金蜂客冷冷說道:“張保、飛鈸和尚堵在門口,不要讓他們衝出去。”

  慕容雲笙應了一聲,縱身一躍退出門外。

  這時,突見身後疾射來一道紅光,直向廳中飛去。那紅光飛入大廳之後,跌落實地,化成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黑暗的大廳,又被那火焰照亮,慕容雲笙凝目望去,只見兩個金花舵主和白鳳,背對背站在一起,揮動雙掌,四面亂打。

  原來,三人怕那毒蜂刺中,只好亂發掌力,四面擊打,三人四周都是激盪的掌風。金蜂客怒喝道:“什麼人?”

  只聽一個冷漠的聲音,應道:“不許動手!”

  喝聲中,一條人影,直向大廳中衝去,慕容雲笙和飛鈸和尚在門口,先見那火焰射入廳中之後,兩人心中都已生出了警覺,那人影疾向廳中衝去,兩人不自覺間,一齊出手攔阻。

  飛鈸和尚手中鋼鈸掄動,橫裡擊去,慕容雲笙長劍疾掃,向後推出了一招“拒虎門外”。

  但聞一陣金鐵交擊之聲,慕容雲笙手中長劍,飛鈸和尚手中飛鈸,盡被震盪開去,那人影卻腳未沾地,衝入了大廳之中。

  火光下,只見那落入大廳中的人影,竟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女子。只聽那黑衣女子厲聲喝道:“放下兵刃,不許妄動!”

  突然間,一隻巨蜂,直向那黑衣女子飛去。但見那黑衣女子右手一招,寒芒閃動,那巨蜂生生被懸空劈成兩半。兩位金花舵主發放金針,一次十餘枚,擊落一隻巨蜂,不足為奇,那黑衣女子卻能憑藉著手中一把一尺五寸左右的短劍,一揮之間,生生把一隻巨蜂劈死,這等手法,武林中可算得罕聞罕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4
發表於 2019-7-11 15:25:03 |只看該作者
一一三

  金蜂客原想要飛鈸和尚和慕容雲笙堵在門口處,自己再放出一些毒蜂,藉夜暗掩護,刺傷白鳳和兩位金花舵主,哪知還未來得及再放毒蜂,奇變又生,只好暫改心意,以觀變化。

  這時,金蜂客放入那大廳中的毒蜂,大都死去,只餘三隻毒蜂,在廳中飛繞不停。那黑衣少女,眼看廳中之人,都全身貫注那毒蜂之上,卻把自己忽略,不禁大怒,突然縱身而起,揮劍擊出。

  但見寒芒閃動,兩隻毒蜂,被劈劍下。只見她雙足落地,立時又縱身而起,劍光流動,又劈死一隻巨蜂。至此,金蜂客放入廳中的毒蜂,全都死絕。同時,那黑衣女子三劈毒蜂的劍法,也震懾了全場中人。

  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等,站在廳外,雙方相距較遠,白鳳和兩個金花舵主,卻是和那黑衣女相對而立,如若要起衝突,自然是白鳳等和那黑衣女子的機會較大了。是以金蜂客等,卻站在原地不動,也不接言。

  白鳳卻轉眼打量那黑衣少女一眼,道:“姑娘是何許人?”

  那黑衣女子冷冷說道:“放下你手中寶劍,再和我說話。”

  白鳳柳眉聳動,似要發作,但她終於又忍了下去,緩緩把寶劍還入鞘中。

  黑衣女目光轉到金蜂客等臉上,舉手一招,道:“你們三人都進來。”

  飛鈸和尚、慕容雲笙都接過那黑衣少女的一招,知她厲害,忍隱未言,金蜂客卻冷冷說道:“姑娘對哪個說話?”

  黑衣女道:“你!”

  人影一晃,衝出廳外,金蜂客心中一震,暗道:“好快的身法。”

  右手一揚,劈出一掌,那黑衣女右手一揮,幻起一片劍影,逼得金蜂客急急收回右手,讓避劍勢。金蜂客只顧避開那黑衣女的劍勢,卻不料左手一麻,提在左手的金籠疾向地上落去。

  原來那黑衣女左手一拂,金蜂客整條左臂,突然完全麻木,五指難以自張。黑衣女手法快速,左手一伸,接住了金籠,緩緩放在地上,飛鈸和尚萬未料到,兩人交手一招,金蜂客左臂已然受傷,眼看她接了金籠放落實地,心中大是奇怪,暗道:“金蜂客對那金籠,愛逾自己生命,怎肯輕易放手?”念頭還未轉完,突然見黑衣女右手一揚,寒芒閃動,迎胸刺來。

  匆忙間,一抬左手鋼鈸,硬接劍勢,但聞噹的一聲,金鐵交鳴,那黑衣女刺來的一劍,被飛鈸和尚二鈸擋開。但那飛鈸和尚卻在擋開那黑衣女一劍之後,突然丟去右手鋼鈸。但聞金蜂客大聲叫道:“鎖脈拂穴手!”

  黑衣女冷笑一聲,道:“不錯!”右手一揚,手中短劍,疾向慕容雲笙刺去。

  慕容雲笙雖然和飛鈸和尚、金蜂客等相距很近,竟然未看到兩人受傷,直待金蜂客喊出鎖脈拂穴手。黑衣女左手拂穴手法,和右手劍勢,配合的佳妙無比,右劍擊出,左手同時攻出。慕容雲笙接下那黑衣女右手劍勢,左肩卻為黑衣女左手拂中,頓時半身麻木。

  那黑衣女在三招之間,連施“鎖脈拂穴手”,傷了三大高手,柳腰一挫,竄入廳中。兩個金花少女齊齊蓄勢戒備,但卻未即刻出手,望著白鳳,似是等她之命。

  白鳳緩緩說道:“姑娘不是三聖門中人?”

  黑衣女冷冷說道:“但也不是你們女兒幫中人。”語聲一頓,接道:“我不管你們是何門派,但侵入我們住地,就該承受懲罰。”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暗道:這座宅院,明明是我慕容世家的故宅,怎的會變成了她們居住之處。原來,他出了大廳之後,已然認出了是慕容故宅。但聞白鳳冷冷說道:“這座慕容故宅,已然空了二十年,怎會是姑娘的居住之處?”

  黑衣少女冷笑一聲,道:“宅院既是空著的,自然有一個先來後到,我等先你們一步到此,這宅院自然是我等所有了。”語聲一頓,道:“除了慕容長青的後人到此之外,我等就是宅院的主人。”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可惜我不便出面和她理論,但世界上還有這等講理的人,尊重這宅院故主之權,那也算是十分難得的了。”白鳳年紀雖小,但處理事情。卻是十分老練。心中暗打主意道:“就算勝了這黑衣少女,這宅院之中,必然有其餘黨,何況她武功高強,合我們三人之力。也未必是她之故,這一戰還是不打的好。再說她們住此甚久,這慕容故宅中縱有存寶,定然也被她們收去了。”

  只聽那黑衣少女冷冷說道:“看在你們也是女人的份上,我格外施情,不傷你們,留下兵刃去吧!”

  白鳳緩緩說道:“我等不知此地已為姑娘所有──”

  黑衣女道:“現在,你們知道了。”

  白鳳道:“不知者不罪,我等現在知曉了。退出此地就是,留下兵刃,未免太過使人難堪,”黑衣女怒道:“不知好歹,你們不願自己留下,只有我來幫你們了。”右手一抬,快速無倫的抽出了白鳳背上長劍。

  兩個金花舵主眼看她出手攻向白鳳。同時一揚右手,兩道金芒,疾攻過去。黑衣女右手疾揮,就用白鳳之劍,封擋兩道金芒。兩個金花舵主似是已然知她厲害。右手金芒攻出,左手也同時打出金針。

  兩人同時出手,打出的金針不下二十餘枚,雙方距離既近,閃避實是不易。但那黑衣少女確有非常的本領,嬌軀向後一仰,全身向下倒去,長劍由下向上翻起,一陣波波之聲,兩個金花舵主打出的金針,大都為長劍擊落,幾枚未被擊落的金針,也被她施出鐵板橋的功夫閃過。

  兩位金花舵主眼看金針亦未擊中對方,立時分向左右躍開,左手金芒,緊隨擊去。黑衣女一個轉身,挺起嬌軀,兩道金芒已然上指前胸,下攻小腹,同時攻到。

  黑夜女右手劃出一片劍芒,欺身而上,嬌軀疾轉,欺近了兩人身側,左手一拂,右首金花少女首被拂中了穴道。她動作迅快無比,左首金花少女避開劍勢,還未來及還手,黑夜少女已欺到身側,左手疾出,掠身拂過。兩位金花舵主登時半身麻木。

  黑衣女收拾了兩個金花舵主,緩步行到了白鳳身前,冷冷說道:“你自己動手呢,還是要我動手?”

  白鳳道:“什麼事?”

  黑衣女道:“我原本念咱們同是女兒之身,不想傷害你們,格外施仁,放你們一條生路,哪知你們竟然是不肯信我之言,硬要和我動手,如今她們都受懲戒,豈能讓你一人倖免!”

  白鳳道:“你點了她們穴道?”黑衣女道:“我這鎖脈拂穴手法,乃是一種獨門手法,凡是為我所傷之人,脈穴行血凝結,逐漸擴大,一月內,半身癱瘓,三月內行血閉塞而死。”

  白鳳道:“我用推宮過穴手法,推活他們穴道。”

  黑衣女道:“如是人人能夠救得,那也稱不得獨門手法了。”

  白鳳心頭駭然,但卻仍然保持著鎮靜說道:“你又要我怎樣呢?”

  黑衣女道:“他們都被我鎖脈拂穴手法所傷,你如不留下一點東西,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白鳳道:“你要我留下什麼?”

  黑衣女道:“留下你一條手臂。”

  白鳳道:“我寧可也讓你拂中穴道,”黑衣女冷笑一聲,道:“不知好歹!”舉手向白鳳左肩拂去。

  白鳳自知無能倖免,也不讓避,任她拂中穴道,黑衣女拂中白鳳穴道之後,大步走向蛇娘子的身前,說道:“你呢?”

  蛇娘子道:“什麼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5
發表於 2019-7-11 15:25:11 |只看該作者
一一四

  黑衣女道:“她們全都為我鎖脈拂穴手法所傷,你既和她們同來,也不能饒你一個。”

  蛇娘子緩緩說道:“我被他們挾持來此,並非志願,縱犯禁地,咎不在我。”

  黑衣女沉吟了一陣,道:“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啊。”

  蛇娘子心中暗道:她如肯講理,那就好對付了,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就連那門口三人,也是追蹤她們而來,也非志願來此。”

  §第十八回 鎖脈拂穴

  黑衣女目光一掠室外的飛鈸和尚、慕容雲笙等,緩緩說道:“我已經對他們從輕發落了,如是他們自行犯此禁地,那就早已把他們碎屍於此了。”

  蛇娘子緩緩說道:“姑娘對男人,似是心存偏見──”突然全身抖動,語焉不詳。

  黑衣女一皺眉頭,道:“你怎麼了?”

  蛇娘子道:“我中了──毒!”

  黑衣女仔細看她胸前,仍然釘著數枚金針,伸手拔了出來。雙目一顧兩個金花少女,道:“你們傷了她?”

  兩個金花舵主傲然應道:“不錯。”

  黑衣女大步行了過去,道:“解藥何在?”

  兩個金花舵主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聲。黑衣女緩緩揚起長劍,道:“兩位很英雄,定然是不怕死了。”

  白鳳急急接道:“兩位舵主,不可輕生,快些拿出解藥。”

  右手金花少女,緩緩取出解藥,遞了過去。黑衣女接過解藥,交給蛇娘子服了下去。蛇娘子服下解藥,發作的毒性,立時消滅,點頭一笑,道:“多謝姑娘。”

  黑衣女道:“不用謝我,我只是不讓你死在此地。”

  白鳳突然高聲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黑衣女正待答話,突聞一陣撲鼻的花香飄了過來,蛇娘子心中暗道:這香味不似桂花,亦非茉莉,不知是何花氣?

  但見那黑衣少女,突然跪了下去。圓睜雙目,望著室門外面。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丫頭在瞧什麼?忖思之間,瞥見一瓣紅花。由夜暗中飄飄而來。

  這花瓣似由微風送到,如波起漣漪,悠悠蕩蕩,飄入室中,直飛到那黑衣女的身前!那黑衣女恭恭敬敬伸出雙手,接住了那飄蕩的花瓣,低頭瞧了一陣,收起花瓣,緩緩站起身子,蛇娘子、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及白鳳和兩位金花舵主,都看的呆呆出神。

  只見那黑衣女目光轉動,掃掠了群豪一眼。道:“諸位之中如有不怕死的,那就算了,如是珍惜生命。那就在第三日中午時分,趕往潯陽樓去。”

  白鳳道:“去潯陽樓幹什麼?”黑衣女道:“去那裡覓求活命之法。”語聲一頓道:“諸位現在可以走了。”白鳳帶著兩個金花舵主和一個勁裝女弟子,當先向前行去。

  黑衣女冷冷說道:“還有你們這屍體。也不能留在這裡,”白鳳揮揮手,示意那隨行女婢挾屍體,目光轉到那黑衣女臉上,拱手說道:“咱們見識了姑娘的武功,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黑衣女冷然一笑,道:“護花女婢唐玲。”

  白鳳一揮手,道:“原來是唐姑娘,咱們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唐玲冷笑一聲,道:“如是你不服氣,三日後咱們見面時,仍然可以比試幾招。”

  白鳳道:“好!咱們見面之後,再作決定不遲。”舉步向前行去。兩個金花舵主,隨她身後而行,片刻間,走的蹤影不見。

  這時,金峰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等,都已覺出了自己沒有再戰之能,也未出手攔阻。唐玲目光一掠金峰客等,冷冷說道:“你們還等什麼?”

  蛇娘子服過解藥,精神大好,站起身子,道:“三日後我們將準時到潯陽樓,會見唐姑娘。”

  唐玲道:“如你們不怕死,不去也不要緊。”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如是你們想活命,必要準時到達,過時不候。”

  蛇娘子道:“記下了。”舉步向前行去。

  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魚貫隨在蛇娘子身後,離開了大廳。行約三里,蛇娘子停下腳步,道:“諸位傷處如何?”

  金峰客望了飛鈸和尚一眼,欲言又止。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此乃關係生死的大事,諸位請仔細的想想,裝英雄,也不能裝的不要性命啊!”

  金峰客緩緩說道:“在下感覺著傷處擴展甚速,雖想運氣抗拒,但卻有所不能。”

  飛鈸和尚點點頭,道:“貧僧亦有此感。”

  蛇娘子道:“這麼說來,咱們是非得參加三日後的宴會不成了。”

  金蜂客道:“那丫頭武功之強,世所罕見,在下從未想到,世間竟然有人在一招交手中使我受傷。”

  飛鈸和尚道:“一個丫頭,已使咱們應付不易,三日後潯陽樓之會,定然是凶多吉少,”蛇娘子沉吟了一陣,道:“此事要立刻稟報三聖,候諭定奪。”語聲一頓,接道:“諸位可知咱們適才停身之地,是何所在?”

  金峰客搖搖頭,道:“不知道,”蛇娘子道:“慕容世家!”

  飛鈸和尚道:“據聞那慕容世家已在我們監視之下,怎會容得他人借住?”

  蛇娘子道:“連我等都非一個護花女婢唐玲之故,何況那些監守慕容世家宅院的人。”

  語聲一頓,接道:“有一件事,叫人思解不透。”

  飛鈸和尚道:“什麼事?”

  蛇娘子道:“如若她們早已佔據了那慕容世家,為什麼那護守宅院的人,何以不肯報入聖堂呢?”

  金峰客道:“也許他們早已稟告過聖堂,只是咱們不知曉罷了。”

  蛇娘子道:“不會的,如是此訊早到聖堂,三聖必會通知我等。這等情形,不外兩途了。”

  金蜂客道:“哪兩途?”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6
發表於 2019-7-11 15:25:17 |只看該作者
一一五

  蛇娘子道:“一是那些護守宅院的人,都已被人殺死,但和聖堂聯絡的暗號,已然為人知曉,和聖堂中的聯絡,仍然保持,尚未為聖堂發覺;二是負責監視聖堂的人,早已變節降敵。”

  金蜂客接道:“如若這兩途相較,前者居大,”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不知那三聖用何等方法,控制他們,使他們有寧死不降之心。

  只聽飛鈸和尚說道:“不管如何,強敵已非我們力量所能應付,非得設法稟報三聖不可。”

  蛇娘子道:“眼下只有這一途可循,咱們先回莊院去吧!”

  幾人傷勢,都有著快速的擴展,半個身子,都已經不聽使喚,連輕功也無法施展。金峰客一面走一面罵道:“那小臭丫頭,日後如若犯在我的手中,非要把她碎屍萬段不可。”

  蛇娘子眼看三人舉步維艱之狀,嘆息一聲,道:“你們在此坐息,我去替你們找一輛篷車來。”

  飛鈸和尚、金峰客確實感覺到舉步維艱,痛苦異常,也不再嘴硬,緩緩坐了下去。蛇娘子看三人一眼,道:“那丫頭接過飄花令之後,似是忘了拂傷我的穴道,看到你們舉步行動痛苦之狀,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

  金蜂客道:“什麼事?”

  蛇娘子道:“那白鳳和兩個胸佩金花的丫頭,必然和你們有著同樣的痛苦,行走都不容易,自然是沒有反擊之能了,我此刻如若能追上她們,可以把她們全都殺死。”

  金蜂客緩緩說道:“在下之見,還是先回莊院,設法通報聖堂,等待聖諭裁決。”

  蛇娘子略一沉吟,道:“好!你們稍坐片刻,我去替你們尋找代步之物。”言罷,轉身而去。

  金蜂客放下手中金籠,望著飛鈸和尚,說道:“大師,這小子討厭的很,咱們把他收拾了好嗎?”

  飛鈸和尚道:“咱們此刻都無搏鬥之能,如何收拾他呢?”

  金蜂客拍拍金籠,道:“我用毒蜂收拾他,此刻,他既無奔走之能,亦無閃避之力,那是生生要被這毒蜂刺死了。”

  飛鈸和尚搖搖頭,道:“這樣太冒險了,”兩人大聲交談,毫無顧忌,好似不知慕容雲笙也在身側。

  慕容雲笙雖明知兩人在羞辱激諷自己,但想到此來用心,旨在查明殺父仇人,剛剛有些頭緒,小不忍則亂大謀,必得忍辱負重才行,是以裝作不知。只聽金蜂客道:“冒什麼險?”

  飛鈸和尚道:“這小子甚得蛇娘子的歡心。咱們如若把他害死,蛇娘子回來瞧到,豈肯罷休,咱們既無搏鬥之能,她要殺死咱們,那是易如反掌了。”

  金蜂客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我總覺著這小子來路有些不對,蛇娘子把他留在身側,早晚吃他之虧,”飛鈸和尚微微一笑,道:“金兄這幾句話,恐非持平之論,”金蜂客道:“為什麼?”

  飛鈸和尚道:“忌妒使然。”

  金蜂客正待反唇相駁。突聞輪聲轆轆,蛇娘子趕著一輛馬車,行了過來。車行甚速,轉眼間到了幾人停身之處。

  蛇娘子跳下車來說道:“三位上馬車吧。”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魚貫登上馬車,直回莊院。李宗琪率領了數十名青衫劍手,把四人迎接入莊,蛇娘子吩咐李宗琪安頓金蜂客和飛鈸和尚,扶著慕容雲笙直入內室。親自動手,替慕容雲笙倒了一杯香茗。嘆道:“兄弟,我應該讓你早走才是,就為了貪圖和你多聚幾日卻招來這番大禍。”

  慕容雲笙接道:“生死由命,這如何能夠怪到你的身上呢?”

  蛇娘子道:“你雖無怪我之心,但我自生愧疚。”

  長長嘆息一聲,接道:“現在,你必需要留這裡了。”

  慕容雲笙道:“為什麼?如是我留此不便,我可以立時離開。”

  蛇娘子黯然說道:“我雖未學鎖脈拂穴手法,但卻聽人講過,那是一種極厲害的武功,也是點穴法中,至高的一種手法,據說是憑仗著內功真氣,透膚傷穴,不是我滅你威風,除了三聖門外,只怕很難有人能解得鎖脈拂穴手法。”

  慕容雲笙道:“三聖門中有人?”

  蛇娘子道:“三聖自然能夠解得,幾大使者,我聖堂九老,也許都有此能,只是他們身份極高,未必會親臨江州。”

  慕容雲笙接道:“這些人如若都不來,別人來了也是不成啊!”

  蛇娘子神情肅然地說道:“我要把這番挫敗據實飛呈聖堂,三聖定會遣派高手來此,三日後潯陽樓頭之會,實是一場龍爭虎鬥的大戰,如若我能制服唐玲等,不怕他們不解你脈穴,不過,這對我是大不利了。”

  慕容雲笙接道:“有何不利?”

  蛇娘子道:“我如據實呈報聖堂,必將引起三聖對我能力的懷疑,唉!從此之後,我在三聖門中,再難有出頭之日了。”

  慕容雲笙道:“原來如此。”

  蛇娘子嘆息一聲,接道:“我本可捏造事實,虛報戰功,為自己造成有利局勢,把罪過盡委於金蜂客和飛鈸和尚身上。”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三聖門中人,如若都和蛇娘子一般,虛報戰情,圖功邀賞,先由其內都自腐,對我日後報仇一事,那是大大有利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大姊姊,怎不虛報戰情呢?”

  蛇娘子嘆道:“為了你啊!金蜂客、飛鈸和尚之傷,我可以不聞不問,但兄弟你的傷勢,我卻不能不管,因此,我決定據實呈報聖堂。”

  慕容雲笙望了蛇娘子一眼,緩緩垂下頭去,他本想說幾句感激之言,但又覺說不出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7
發表於 2019-7-11 15:25:26 |只看該作者
一一六

  但聞蛇娘子接道:“三聖門近年在江湖上無往不利。這番我如據實呈報失敗經過,必將震動聖堂,預料之中,必將是立刻派遣高手,趕來此地,”揚手理一理頭上長發,接道:“這兩天我可能很忙,沒有時間來看你,聖堂中派來的人,如能解很鎖脈拂穴手,我就設法讓他們替你解開穴道,不過,那是很深奧的手法,縱然是武功絕倫的人,若是他未習此道,也未必能夠解得,如是來人無能,只好等三日潯陽樓頭之會,迫那個丫頭施術解穴了。”站起身子接道:“我要立時修書呈報聖堂,你在此好好坐息一會。”緩步退出內室,蛇娘子退走之後,慕容雲笙立時運氣調息,原來,他已感覺到肩上傷勢,逐漸在擴大。很多處穴脈行血,阻塞不通。

  時光匆匆,轉眼間,過去兩天,在這兩天之內,蛇娘子一直未來看過慕容雲笙,只遣一個女婢,按時送上菜飯,直到第三日上午,蛇娘子才匆匆趕來,柔聲說道:“兄弟,姊姊這兩天太忙,沒時間來看你。”慕容雲笙淡淡一笑,道:“不要緊,姊姊可得到聖堂回音?”

  蛇娘子點點頭,道:“聖堂已有回音,而且已有兩個高手趕到,另外三人,時間已來不及,直接趕往潯陽樓去。”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有很多事,此刻無暇對你說明,咱們要立時動身了。”

  慕容雲笙道:“到哪裡去?”

  蛇娘子道:“潯陽樓。”

  慕容雲笙苦笑一聲,道:“小弟現在已覺著半身癱瘓,恐已無能行走了。”

  蛇娘子伸手扶起慕容雲笙道:“試試看能否走動。”

  慕容雲笙勉強行了幾步,道:“勉可走動。”

  蛇娘子道:“那很好,我不想在另外兩個護法面前,對你太過愛護,因為那將引起他們的疑心。”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我明白。”

  蛇娘子嘆道:“莊院外面有一輛篷車,我已經交代李宗琪照顧你上車,趕往那潯陽樓去。”

  慕容雲笙道:“姊姊呢?”

  蛇娘子道:“咱們在潯陽樓下會齊。”語聲一頓,接道:“金蜂客和飛鈸和尚,都在那輛篷車之中,他們覺著你一個還未列入三聖門的小子,和他們護法享受同樣的待遇,心中定然不平,難免要對你有一番冷諷熱嘲,我不在場,無人護你,希望你能夠忍耐。”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小弟記下了。”緩步走出大廳。

  李宗琪早已在廳外等,急步迎了上來,道:“張兄,可要扶你行走?”

  慕容雲笙嘆道:“有勞李兄了。”

  李宗琪伸手扶著慕容雲笙,一面趕路,一面說道:“張兄,忍字心頭一把刀,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忍人所不能,張兄要三思兄弟之言。”

  慕容雲笙回過臉去,雙眼盯在李宗琪的臉上,心想問他幾句話,又怕露出馬腳,忍下未言。但聞李宗琪重重咳了一聲,道:“張兄,請上車。”

  原來已到了莊院外篷車前面。慕容雲笙舉腿一跨,哪知右腿也已不聽使喚,舉起一半,難再舉動。李宗琪雙手托起慕容雲笙身子。送上篷車,抬頭看去,只見金蜂客和飛鈸和尚,早已坐在車中,金蜂客冷笑一聲,道:“這小子又來了,”

  飛鈸和尚本來倚在車欄上閉目養息,聽得金蜂客喝叫之言,才睜眼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重又閉上雙目。金蜂客傷勢似是很重,冷諷了慕容雲笙一句之後,就未再多言。慕容雲笙心中早有準備,自是未多計較,也靠在車欄之上。閉上雙目養息。篷車垂簾很厚,在車中瞧不到車外景物,片刻之後,輪聲響動,篷車向前行去,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篷車突然停了下來,車簾啟動,李宗琪出現在車前,緩緩說道:“三位請下車了。”

  金蜂客首先掙扎而起,下了篷車,李宗琪伸手去扶,金蜂客卻縮手避開。飛鈸和尚、慕容雲笙相繼下車,抬頭看去,只見潯陽樓大門口處,站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帶著面具的女子,兩丈外站著數十個大漢,似是在瞧熱鬧,但卻又不敢逼近門口。李宗琪緩步帶路,行到近門口處。停了下來。

  原來那黑衣少女當門而立,攔住了去路,李宗琪道:“在下護送三位求醫人。登樓赴約,姑娘可否請讓開去路?”

  黑衣人冷冷說道:“身中鎖脈拂穴手,三日內還可行動,要他們自己上去吧!”聲音嬌脆,分明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女。

  李宗琪道:“在下奉命送他們登樓。”

  黑衣人道:“奉誰人之命?”

  李宗琪道:“本門法主。”

  黑衣女冷笑一聲,道:“那很容易,只要能接我三掌,我自會讓路。”

  李宗琪一皺眉頭,道:“咱們是赴約而來──”黑衣人接道:“我知道,但你並不是受邀之人。”

  李宗琪正待接言,突然一個冷冷聲音,接道:“你退回去吧!用不著送他們上樓了。”

  慕容雲笙轉目望去,只見一個面目冷肅的枯瘦老者,緩步而來。飛鈸和尚、金蜂客,見那老者之後,竟然一齊欠身作禮,李宗琪也應聲退去。

  枯瘦老者緩步行至那黑衣少女身前,道:“一定要接下三掌,才能登樓嗎?”

  黑衣女道:“不錯,閣下願否通名?”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8
發表於 2019-7-11 15:25:36 |只看該作者
一一七

  枯瘦老者皮笑肉不笑的一裂嘴,道:“冷手搜魂戴通,姑娘請出手吧!”

  黑衣女不再多言,揚手拍出一掌。戴通右手一抬,硬接一掌。雙方掌力接實,那戴通紋風未動,黑衣女卻被震得倒退兩步。戴通冷冷說道:“夠了嗎?”

  黑衣女一閃身,道:“閣下武功一掌已夠,請上樓去。”閃身避到一側,讓開去路。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原來她站在門口,用心在攔閒人登樓。

  戴通道:“嘿嘿,承讓了。”舉步向前行去。

  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魚貫隨後行去。那樓梯雖然不高,但三人已有半邊身子不聽使喚,行來艱苦無比,足足耗了近一盞熱茶的工夫,才登上了樓梯。目光轉動,只見那白鳳和兩位金花舵主,早已在座,三人桌上,還坐著兩個前胸各佩五朵金花的女子,一般的玄色勁裝,背插寶劍。

  那兩人年紀較大,約已二十一二的年歲。整個二樓上,大部桌椅都已收去,寬敞的樓上,分成三角形,擺著三張圓桌。女兒幫中五個人,坐了一桌,戴通獨坐一桌,還空著一桌無人。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三人,緩步行到戴通坐位上,依序坐下。

  戴通對三人的傷勢,毫無關心之意,望也未多望三人一眼。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那唐玲尚未到此,三聖門中人也只能算來到一個。蛇娘子和另外之人還未見到,不知是否能接下那女婢三掌,行上樓來。

  過了一頓飯工夫之後,仍然不見有所舉動。那白鳳最先忍耐不住,高聲罵道:“臭丫頭竟然說謊,已至午時,還不見──”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接道:“你在罵誰?離午時還有半炷香的時光。”說著話,由樓梯口走上一人。

  慕容雲笙細看來人,正是那護花女婢唐玲,暗道:這丫頭在對方不知是什麼身份?

  但聞一陣腳踏樓梯之聲,傳了過來。轉眼望去,只見兩個身著紫色上衣,黑衣長裙的少女,緩緩行了過來。慕容雲笙細看兩個紫衫少女,都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每人手中捧著一個木盤,木盤上放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盆,盆中各種著一株奇花,綠葉紅花,正值怒放。

  那兩株栽在瓷盆中的奇花,高不過尺半,每株上各開兩朵紅花,整個花朵,也不過大如制錢,但香味卻是極為強烈,滿樓都是芬芳花氣。

  兩個捧花的紫衣少女,全都未施脂粉,亦非絕美,但卻秀嫻清雅,別有一種飄飄出塵的氣度。

  冷手搜魂戴通目光轉動,掃掠了白鳳和唐玲一眼,冷笑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還道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都是些黃毛丫頭。”

  唐玲目光轉注到戴通的臉上,冷然說道:“閣下講話,最好要小心一些,須知禍從口出。”

  戴通削瘦臉上神色一變,仰天打個哈哈,道:“老夫既然敢來,早已把生死置諸度外,就憑你們幾個小毛丫頭──”

  唐玲本已落座,聞言一鋌而起,怒聲接道:“武林之中,似是不以年紀分高低吧?”言下之意,顯是要迫戴通出手。

  戴通妄自尊大,豈肯受一個小姑娘的輕侮,緩緩站起身子,接道:“姑娘可是想較量老夫武功嗎?”

  唐玲道:“你這人粗魯、莽撞,不配作我們的嘉賓,我要逐你下樓。”

  戴通怒道:“小丫頭語無倫次,老夫非得教訓你一頓──”

  只聽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戴兄,小不忍則亂大謀,請坐回原位去吧!”

  慕容雲笙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袍,長眉細目的禿頂老者,緩步行了過來。在他身後,緊隨著蛇娘子和兩個全身白衣、白帽的大漢。桀驁不馴的戴通對那灰袍禿頂,滿臉和氣的老者,似甚敬畏,欠身說道:“田兄之命,兄弟自當遵從。”緩緩退回了原位。

  那灰袍老者回頭對唐玲一拱手,笑道:“姑娘既知他是粗人,不用和他一般見識了,在下這裡代他謝罪了,”言罷,抱拳一揖。

  唐玲不便再行發作,微微欠身,算是還禮,說道:“請教老丈大名?”

  灰袍老者笑道:“老漢麼?田奉天。”說完又是一笑。

  唐玲道:“老丈很愛笑。”

  田奉天滿面春風地說道:“江湖稱老漢笑裡藏刀,老漢豈能讓他們白叫嗎。”拱拱手,緩步行向座位上坐下,慕容雲笙看那田奉天長臉大耳,配上細眉小眼睛,看上去就帶著幾分笑意,再加上那嘴角上,永不消失的笑容,確實是一團和氣之相,心中暗道:這人神態生相,實不似一個壞人,難道世間真有貌似忠厚,內藏奸詐的人物?忖思之間,田奉天已然就位落座,伸手蘸茶在木案寫道:“激雙方先行動手,我們居間取利。”

  慕容雲笙暗道:果然是厲害人物,單憑他寫出這兩句話,可見藏刀鋒芒。但聞白鳳高聲說道:“唐姑娘,午時已屆,我等如何一個求醫之法,可以說明了吧!”

  唐玲冷冷道:“急什麼?午時三刻時分,自會告訴你們求治之法。”語聲甫落,樓梯上又行上來兩個身背花鋤,手托瓷盆的少女。

  這兩個捧花女婢手中捧之花,色如白雪,大小卻和那兩株紅花相似。在兩個女婢之後,緊隨著一個身著綠衣的少女。唐玲低聲對那綠衣少女說道:“午時已屆,姑娘如何吩咐?”

  那綠衣少女在唐玲耳邊低言數語後,坐了下去。唐玲移動了一下木椅,也緩緩坐下。慕容雲笙細看了一下三方面的實力,那女兒幫中,除了白鳳與三個受傷人之外,只有兩個胸佩五朵金花的少女,主人除了唐玲和綠衣少女之外,有四個捧花的女婢。三聖門中除了自己,飛鈸和尚,金蜂客三個受傷人之外,田奉天、戴通,和兩個白衣白帽人,再加上蛇娘子,未受傷的人,已有五個之多。

  單以人手計算實力,似乎是三聖門中最強。

  但聞唐玲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道:“我家姑娘原想親自見上各位一面──”白鳳接道:“現在,你們姑娘,可是改變了主意,不和我等見面了?”

  唐玲搖搖頭,道:“她是否想和諸位見面,我不敢斷言,但她卻趕不及在午前到此了。”

  蛇娘子道:“那是說,你們訂下的中午之約,要改日期?”

  唐玲道:“誰說要改了!”

  蛇娘子道:“貴花主不在,由誰主持這次大會?”

  唐玲一指鼻尖,道:“我!怎麼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19
發表於 2019-7-11 15:25:51 |只看該作者
一一八

  田奉天輕輕咳了一聲,道:“不論大會由誰主持,那都和我們無關,在下請教的是,姑娘招請我等到此,用意為何?”

  唐玲目光轉動,掃掠了全樓之人一眼,冷冷說道:“我記得沒有請你們啊,你們為什麼要來呢?”

  田奉天望了白鳳一眼,卻不再答話。這人被稱作笑裡藏刀,為人卻是陰險至極,他怕蛇娘子和唐玲先行衝突起來,反被那女兒幫坐收了漁人之利,故而接過話頭,問了一句,卻又默然不言。

  白鳳雖然聰明,但她如何能鬥過老奸巨滑的田奉天,忍不住接道:“姑娘約我等來此求醫,我等是依約而來。”

  唐玲道:“堂堂的三聖門和女兒幫,竟然是無人能解得那鎖脈拂穴手法,未免是太可笑了。”

  白鳳道:“武功一道,深博如海,各人修習不同,那也算不得什麼可笑的事。”

  唐玲道:“既是貴幫中無人能夠解鎖脈拂穴手法,三位就該從命算了,還來此求的什麼醫呢?”

  白鳳道:“我們雖然不畏死亡,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毫無代價。”

  唐玲道:“好強的嘴啊!明明是求命而來,卻又自詡不畏死亡,你要如何一個死法,才死的甘心呢?”

  白鳳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唐玲格格一笑,道:“那很好,你們有何能耐索還此債呢?”

  語聲一頓,不待白鳳答話,搶先說道:“不過,還有一條可保你們性命的方法。”

  白鳳道:“什麼方法?”

  唐玲道:“立下誓言,受命花令,立時可得解穴活脈,還你武功。”

  白鳳道:“除此之外,難道再無別策了嗎?”

  唐玲道:“沒有了,只有這一條路,絕無選擇。”

  白鳳冷笑一聲,道:“如若我們制服了你唐姑娘,難道也不成嗎?”

  唐玲道:“我不信你們女兒幫中有此等高手。”白鳳望了兩個胸佩五朵金花的少女一眼,欲言又止。

  只見左首一位胸佩五朵金花的少女,緩緩站起身子,道:“唐姑娘口氣很託大──”

  唐玲接道:“你不服氣。”

  那少女緩步離位,行入了場中,道:“不錯,妾身想領教姑娘鎖脈拂穴手法,開開眼界。”

  唐玲道:“當得奉陪。”

  正待起身,那綠衣少女卻搶先而起,道:“不用姐姐出手,小妹試試女兒幫中高手。”

  綠衣少女一按桌面,嬌軀突然飛起,衣袂飄飄的落在胸佩金花女人身前,指著她胸佩金花說道:“你胸前插滿金花,代表什麼?”

  金花少女道:“代表著榮耀和武功。”

  綠衣少女冷笑一聲,道:“我去打造一百朵金花插滿全身,我不信那就能表示武功。”

  金花少女怒道:“誰要你相信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整個女兒幫,能夠佩戴五朵金花的人,只有我們兩人,你能勝了我,對女兒幫而言,那是人中翹楚了。”

  綠衣少女道:“你是幫主?”

  金花少女接道:“幫主之下,女兒幫中僅有的兩位五花舵主。”

  綠衣女少道:“你有沒有姓名?”

  金花少女道:“自然有。”

  綠衣少女道:“可否說出來?”

  金花少女道:“攝魂女歐陽倩。”

  語聲一頓道:“姑娘似乎也該報上姓名。”

  綠衣女道:“修花女婢賈萍。”

  歐陽倩道:“修花女婢,那是一個丫頭了?”

  賈萍怒道:“你可是看不起丫頭嗎?”

  歐陽倩目光一掠唐玲,道:“如是這潯陽樓上,還有身份較高的人,我希望能夠由那身份較高之人出面。”

  賈萍冷冷說道:“我家姑娘,天上仙子,豈肯和你們那些庸俗之人一般立門結幫,廣收弟子,除了我們四姐妹外,只有八個花女,餘下就是車伕、馬伕,那就更不放在你的眼下了,”歐陽倩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暗中一提真氣,接道:“姑娘可以出手了!”

  賈萍道:“只你一位嗎?”

  歐陽倩道:“怎麼樣?賈姑娘好像是已操左券,勝無可疑了。”

  賈萍目光轉注到另一個胸佩金花少女的身上,道:“那一位胸前也佩有五朵金花,身份和你一樣。餘下之人,都是求醫而來,是嗎?”

  歐陽倩道:“不錯。”

  賈萍臉色一整道:“如是兩位一起出手,一戰就可分出勝敗,如是咱們單獨動手,還得再打一場。”

  歐陽倩道:“姑娘好像必勝無疑了。”

  賈萍道:“我想差不多吧!”她說的自自然然,一派天真。

  歐陽倩臉上一變,道:“姑娘先勝了我再誇口不遲。”左手一揚,呼的一聲,劈了過去。賈萍也不讓避,左手一抬,硬接掌勢,右手緊隨著左手拂出。

  白鳳叫道:“當心她鎖脈拂穴手!”

  歐陽倩嬌軀一轉,陡然之間,閃到賈萍身後,雙掌開出,分攻賈萍兩處要穴。這一閃避身法,快速絕倫,而且也巧妙無比,只瞧的慕容雲笙暗暗讚道:“好身法,想不到女兒幫中人,竟有這等高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0
發表於 2019-7-11 15:25:59 |只看該作者
一一九

  轉目望去,只見那笑裡藏刀田奉天和冷手搜魂戴通,也瞧的聳然動容。賈萍亦知遇上勁敵,臉上的輕鬆之情登時收斂,微一挺腰,向前竄出八尺。哪知歐陽倩動作奇速,如影隨形,疾轉身後,賈萍不過剛停好身子,歐陽倩已然追到,揚手一拍,拍向賈萍背心。

  賈萍本要轉身拒敵,突覺掌風逼來,只好又縱身向前竄去。但那歐陽倩似是不願和她正式動手,以武功相搏,只是憑仗靈巧的身法,一直追在那賈萍身後。賈萍只覺身後緊追的歐陽倩,有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心中大急,繞樓而轉,希望擺脫那歐陽倩的追蹤。

  哪知每當她停下腳步時,歐陽倩掌勢即及時而至,迫得她無法轉身迎敵。一個奔走,一個追趕,兩人繞樓而奔,片刻間,轉了數週。笑裡藏刀田奉天,回目一顧戴通,道:“戴兄見多識廣,可知這是什麼武功嗎?”

  戴通臉一紅,道:“兄弟不知,還得田兄指教一二。”田奉天道:“‘附身鬼影’,這原是青城山鬼道人莫桑的獨步武林的身法,那莫桑已然三十年未在江湖露面,傳言他已死去,怎會把這套前無古人,獨擅江湖絕技,傳了下來。”

  談話之間,忽聽賈萍嬌聲說道,“小心了。”翻腕抽出長劍。

  她口中雖然呼叫,人卻未停過一步,而且奔行愈見快速。那歐陽倩連番出手,一直未傷到賈萍,心中亦是暗自驚駭。賈萍又繞樓奔行一週,陡然揮動長劍,向身後擊出。長劍反擊,人隨劍轉,同時轉過身子。

  哪知歐陽倩在那揮劍擊出時,已然停下了身子。賈萍劍花閃動,連刺數劍。歐陽倩遠站八尺開外,臉上帶著一抹冷笑,道:“這般揮劍亂刺,不覺得太緊張嗎?”

  賈萍臉通紅,收住長劍,冷冷說道:“釘在人家身後,豈算本領?”

  歐陽倩道:“要如何你才肯認敗?”賈萍道:“一招一式,勝了我手中寶劍。”歐陽倩回顧了唐玲一眼,道:“你們兩位,哪一位說話算數?”

  唐玲道:“我和她一樣,誰說了都算。”

  歐陽倩道:“那很好。”目光轉到賈萍身上,接道:“我如勝了你,要立刻解去我幫中四位受傷姐妹的穴道。”

  賈萍道:“你如敗了呢?”

  歐陽倩道:“敗了,我回頭就走,從此不再和你江湖之上會面。”

  賈萍道:“山不轉路轉,以後你要被我遇上,那當該如何?”

  歐陽倩道:“見你之面,就聽你之命,”賈萍道:“好!你亮兵刃吧!”

  歐陽倩道:“慢著,我提出的條件,你還未答應,”賈萍道:“要你亮兵刃,自然是答應了,”歐陽倩冷冷說道:“希望你不要變卦。”右手一抬,抽出背上長劍,賈萍領教過歐陽倩的輕功,哪裡還敢大意,當下凝神而立,平劍待敵。歐陽倩長劍一探,踏中宮,直刺前胸。

  笑裡藏刀田奉天輕輕咳了一聲,道:“好狂的劍招。”

  原來武學之中,素有刀攻中心,劍走偏鋒的說法,那是千百年來使劍之人累積的經驗,劍走偏鋒,才能發揮靈巧之長。

  歐陽倩劍走中宮,那是大背了武學規戒。但見賈萍長劍一抬,一招“吞雲吐月”,長劍劃起了一道寒芒。噹的一聲,雙劍接實,硬拚了一招。

  賈萍腕沉招變,掠地狂颯,橫掃一劍。歐陽倩手中之劍,被她封到外門,一時間收招不及,被迫後退一步。高手過招,由不得一著失錯,歐陽倩變招稍慢,立失先機,賈萍劍招卻如長江大河一般,源源攻到。歐陽倩無法還攻,只好改採守勢。

  賈萍攻勢猛銳,招中套招,一口氣攻出了二十四劍。歐陽倩被那綿連不絕,快速絕倫的攻勢,逼得無還手之力,直待賈萍一套劍法用完,才藉機反擊,揮劍搶攻。

  慕容雲笙默察二女劍法,全都是以詭奇見長的招術,看得人眼花繚亂。

  笑裡藏刀田奉天,回顧了戴通一眼,低聲說道:“戴兄,那花婢劍法不弱,等一會咱們出手,不用和她們纏鬥,最好能在一兩招內求勝。”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兩人說的很輕鬆,一兩招就要擒住別人,豈有那樣容易的事嗎?但見戴通不住點頭,似是已然領會了田奉天之言。抬頭看去,只見歐陽倩和那賈萍已進入了生死關頭,雙方劍來劍往,惡鬥劇烈之極。

  賈萍劍招,以輕靈詭變見長,劍劍都指向歐陽倩的要害,而且攻多守少。但歐陽倩的劍招,較為老辣,沉著,賈萍攻兩劍,她才還擊一劍,但這還擊的一劍卻是極盡惡毒,每次都迫得賈萍縱身閃避。

  突然間,人影交錯,寒芒連閃,歐陽倩和賈萍全都陷入了一片寒芒之中。只聽一陣輕微的金鐵交鳴過後,兩條交錯的人影,突然分開。凝目望去,只見二女各自持劍而立。四目相注,但即都肅立原地,未再出手。

  金蜂客低聲說道:“大師,你瞧哪個敗了?”

  飛鈸和尚應道:“我看誰也沒勝,誰也沒敗,”金蜂客道:“那她們為什麼不打了?”

  突然見賈萍身子一顫,左肩之上,射出一股鮮血。

  慕容雲笙暗道:這賈萍武功不及那唐玲甚多。但看起來,決不在歐陽倩之下,大概是輸在對敵經驗不足。田奉天老奸巨猾,想坐收漁人之利,卻給了女兒幫一個很大機會,這一陣女兒幫中得勝,下一陣三聖門卻要應付武功高過賈萍甚多的唐玲了,看來善計者未必是福。忖思間,瞥眼見那歐陽倩左肩之上,也冒出一股鮮血,瞬息間,濕透了半個衣袖。

  原來,兩人都被對方長劍刺傷,但兩人卻運氣止血,不讓鮮血流出,那賈萍功力較淺,先使鮮血流出,片刻之後,歐陽倩也無法控制傷處,流出血來。賈萍原本一臉悲憤之色,眼看歐陽倩傷處流出鮮血,突然長吁一口氣,道:“這一戰,誰敗了?”

  歐陽倩道:“誰也沒有敗,咱們可以再戰。”

  賈萍道:“好!咱們都不許包紮傷勢,看看哪一個先行不支。”

  歐陽倩道:“捨命奉陪,姑娘請出手吧!”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1 23:0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