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三寸人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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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0章 還不醒悟？

    整個歸墟之地，是一個有數十道環形成的天體，放眼看去，此地浩瀚無比，每一道環內都是由無數的塵埃廢墟組成，至於深處，則散發出紫紅之芒，這光芒只是落入眼中，就會讓人雙目刺痛進而崩潰爆開。

    因其內的色彩看似只是紫紅，但實際上蘊含了太多超過尋常生命能看到的極致之色，同時又蘊含了無盡歲月內的信息，所以就算是星域看到，哪怕不死，心神也會受到強烈沖擊。

    但對王寶樂而言，這些不算什麼，他只是瞇起眼，掃過這片歸墟之地，道韻彌漫間，站在外面尋找其內可疑之處。

    而在王寶樂到來的同時，這片歸墟之地的中心，紫紅區域內，紫月的眼睛猛地收縮，臉上無法控制的露出駭然之意。

    她駭然的，是王寶樂的修為，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王寶樂那里居然修為提升的這麼快，此刻給她的感覺，充滿了強烈的生死危機。

    而讓她更駭然的，則是王寶樂的出現，居然引起了這片歸墟之地如此驚人的反應，要知道歸墟之地，只有在黯滅風暴到來時，才會如此劇烈，其他時候都是寂靜無比。

    可眼下……其內的駁雜與混亂，都在處於一種似要失控的階段，而這一切的緣由，正是王寶樂的降臨。

    “這王寶樂到底什麼修為，他……他莫非回憶起了前世？”紫月身體一個哆嗦，她恢複的前世記憶不多，但里面有一幕，是她無法忘記的。

    那就是……在最早的前幾世里，於河邊，在她欲捕捉河內一條靈雨時，被從虛無走來的一道目光凝望，那目光讓她驚恐至今。

    這段記憶，她在恢複後仔細衡量了很久，甚至利用一些特殊之法去判斷與分析，隱隱感覺這目光之人，應該就是王寶樂。

    所以，她之前安排沖薏子出手試探，可惜卻始終沒有印證，直至之前被王寶樂道韻鎖定，她才隱隱覺得，或許就是王寶樂。

    此刻親眼目睹後，紫月內心已有了答案，於是面色更為蒼白，覺得自己的三命術，還是不穩，於是身體一晃，正要後退。

    可就在這時……在這歸墟之地外的王寶樂，淡淡開口，傳出話語。

    “聒噪！”

    這句話一出，在這片歸墟之地內，竟掀起了無數的回音！

    這些回音，出現在每一道環內，更是在回蕩中，此地每一道環里，都浮現出了陣陣虛幻之影，這些影子大都是黑木板的樣子，還有幾個影子，赫然是王寶樂曾經的前世！

    有神族，魔刃，有怨修，有僵屍，有小白鹿……這些身影，同時在複述王寶樂的話語，頓時這整個歸墟之地旋轉的環，以及其內狂暴的混亂法則與規則，瞬間就靜止下來，仿佛在王寶樂的面前，此地的所謂混亂，都必須要平息！

    因王寶樂的道，是自由自在，不受束縛！

    因王寶樂的魂，經歷了所有世，從這片宇宙被創造直到如今，其厚重到了極致，無與倫比！

    因這片宇宙從開始到現在，每一世里，都有王寶樂的身影！

    這一切，就使得王寶樂在這里，可以用每一世的身影鎮壓八方，用厚重的歲月經歷撼動一切，用他的道，去碎滅混亂！

    外界天道的法則與規則所排斥之物，都在這里，但王寶樂的道與存在，不是天道可以排斥的，所以在這里，無論哪一個原因，他都是至高無上!

    即便是此地再混亂，於他面前也必須乖巧，這是位格的緣故，這是神靈的威壓！

    一鎮之後，歸墟安寧，而王寶樂的道韻，也立刻就在這歸墟之地平息後，感受到了其內……唯一的波動！

    這波動不是來自肉身，而是來自心神，於王寶樂的道韻下，心神的波動無所遁形，被他瞬間察覺，感受到了在那核心的紫紅區域里，自己之前的鎖定神念。

    “找到了。”王寶樂淡淡開口間，身體向前一步踏去，這一步，好似縮星為寸，瞬間就跨越所有環，出現在了中心區域里，出現在了紫月隱藏身影的前方。

    幾乎在王寶樂出現的剎那，紫月發出一聲尖銳之音，身體猛地倒退，雙手更是掐訣間，一道道絲線飛速從其前方匯聚，向著王寶樂直接撕裂虛無般籠罩。

    這些絲線，足足數十萬道之多，密密麻麻，籠罩八方，好似一道天網！

    每一條絲線上，都赫然浮現出星辰之影，更是在這一瞬，未央中心域、左道聖域、旁門聖域這三大域里，各自都有不少宗門家族內的修士，或是天驕，或是老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足數十萬修士，在不同之地，不管在做什麼，都身體陡然一顫。

    齊齊盤膝坐下，面色潮紅間，隱隱與紫月那里呼應起來，他們……赫然都是紫月的星種！

    還有一些絲線，連接的並非外界三域，而是這片歸墟之地不同環內的廢墟塵埃！

    此刻紫月也是拼了，出手就是殺手鐧，種星道之法在展開的一瞬，王寶樂的對手似變成了這數十萬人，同時在這些絲線中還蘊含了大量的規則與法則，既有今生，也有前世，蘊含了幾乎這片宇宙多個重啟以來，大半的道在內。

    其威力之大，已然超越了星域，甚至某種程度紫月的道，在這石碑界不完整的大道里，都算是較為完整的了，雖不如神皇，但也有讓神皇忌憚之處。

    此刻爆發之下，王寶樂的眼睛也都微微一凝，但也只是一凝……若換了戰場在其他地方，王寶樂或許想要鎮壓紫月，必須要法相融身，全力以赴才可。

    但在這里，他不用。

    此地雖適合紫月，但更適合王寶樂。

    因為，在石碑界的歷史上，王寶樂要早於紫月，而這里……比的就是歲月所承載的厚重，這如同權限！

    “鎮！”王寶樂淡淡開口，右手擡起向前一按，頓時歸墟之地再次轟鳴，其內浮現出的所有王寶樂的身影，都擡起手，齊齊鎮壓。

    更是在王寶樂的身後，此地所有環轟鳴旋轉下，王寶樂的本體黑木板，也都幻化出現，且大小磅礴無比，前所未有的驚人，隨著他手掌落下，鎮壓而去。

    瞬息間，紫月發出淒厲的嘶吼，她面前的數十萬道絲線，開始了崩潰，而每崩潰一條，其上的星辰就會碎滅，外界三域內，相應被她種星之人，就會噴出鮮血，身體化作飛灰。

    因為他們，早就已經死亡，只不過是被紫月以種星之法如傀儡般存活罷了。

    而那些沒化作飛灰的，如今也都幹枯下來，所有的氣息都被紫月收回，使得這一刻的紫月，神色猙獰，全身氣息爆發，散出滔天的紫色，仿佛王寶樂的手掌，成為了她面前的天，欲伐天而起。

    但……終究還是不行！

    王寶樂手掌不斷落下，絲線不斷崩潰，紫月淒厲的嘶吼越發慘烈中，其身體明明站在虛無里，可其下方的虛無，好似成為了堅固不可破之地，使她無處逃，不能躲，身體出現了崩潰的征兆。

    其內無數魂體的面孔，在瞬息間於她身上浮現，但卻接連死亡，直至數十萬條絲線，全部轟然間崩潰，紫月氣息虛弱到了極致後，其目中露出驚恐與駭然的剎那，王寶樂的手掌，停在了紫月的頭頂。

    “小狐貍，你還不醒悟嗎？”

    紫月身體哆嗦，勉強擡頭，目光透過手掌看向王寶樂，這一刻的王寶樂，在她眼中有些模糊，蘊含了無窮的大道，好似天地間的主宰，威嚴神秘的同時，她看不清其面孔，只能看到那一雙……與記憶里，一模一樣的眼睛。

    前世的恐懼浮現，紫月得腦海似要炸開，隱隱的，她又複蘇了一些記憶，記憶里，自己似乎在一個小女孩的屋舍里，被擺放在架子上，好奇的註視那小女孩在畫畫。

    直至有一天，她看見一個小人從畫里飛出，小女孩帶著那個小人，走向大門，自己似乎有些好奇，於是用力一晃，從架子上掉了下來，砸在了小女孩的頭上。

    這一砸，她看清了那個小人的樣子。

    這一砸，好似入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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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章 醒悟

    “我……醒悟……”紫月身體顫抖，看著眼前的手掌，望著手掌後模糊卻似蘊含天威的身影，心神掀起了陣陣波瀾。

    好似王寶樂的話語，如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入到了她的心海內，掀起滔天大浪，將她淹沒的同時，也將埋葬在記憶深處的眾多畫面，掀了出來，充斥她的心神。

    她看到了自己的本體，那只是一個玩偶，一個擺放在架子上，於一個小女孩閨房內的玩偶，沒有生命，沒有氣息，沒有思緒，甚至她自己都不知曉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有了意識。

    她只知道，自己在註視著一個小女孩，而一同註視的，還有其他的玩偶，如一個老猿，如一個小老虎。

    它們都在註視，直至有一天，小女孩將它們代入到了其畫出的世界里……

    於是，它們有了真正的生命，在那畫出的世界里，成為了最初的神靈……但與其他神靈不同，她這里不知為什麼，總是沒有安全感。

    或許是孤獨的時候太久，也或許是當年的那道身影，那道目光，那句話語，讓她覺得恐懼，所以她缺少安全感。

    她總擔心，自己有一天會被抹去，所以她害怕之下，將自己的毛發送給所有她覺得可以保護自己的生命，這個習慣，哪怕一次次的世界變遷，一場場宇宙重啟，在她這里，也都持續。

    而與老猿不一樣，她和小老虎? 不可避免的，進入了輪回。

    隨後，就是每一次蘇醒的渾渾噩噩，她忘記了太多往事，忘記了很多畫面，唯獨記著的，就是自己在這片宇宙里，沒有安全感，唯獨記著的，就是曾經的習慣。

    所以，有了種星道。

    她想起來了，這個功法……不是她殺了自己的愛人獲得，而是原本蒼茫道宮的這個道法，就是傳承於神秘的遺跡內，而那片遺跡……是她不知哪一世的洞府。

    種星道，本就是她創造出來。

    “我想起來了……”紫月喃喃? 她從進入這片宇宙後，曾有多次的蘇醒，但沒有任何一次如現在這樣，回憶起全部記憶。

    “你……就是當年的那個人，也是小白鹿，更是主人閨房內，曾推開門走出去的那縷魂！”紫月低下頭，放棄了一切反抗，苦澀的開口。

    王寶樂平靜的望著紫月，收回右手，站在紫月身前，遙望四周後，淡淡開口。

    “你既回憶起了前世，那麼可願為我所用半甲子？”

    “只是半甲子？”紫月一楞，重新擡頭看向王寶樂，她本以為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而記憶的恢複，讓她更是沒有了半點抵抗之意，因為她知道，換了其他人，或許自己還能掙紮一下，可面對眼前這一位，自己根本就無能為力。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

    “百年後，會給你自由。”王寶樂緩緩傳出話語，紫月那里呼吸微微急促，希望重新燃起後，她深深的看了王寶樂一眼，低下了頭。

    “為什麼是百年？”

    王寶樂沒說話，只是站在那里，平靜的望著紫月，他的目光讓紫月這里沈默了片刻，輕嘆一聲後，她右手擡起虛空一抓，頓時曾經被她分散出的一條命，於遠處邊緣環內的廢墟里，從一粒塵埃中幻化出來，形成濃郁的紫霧，向著此地呼嘯而來，瞬間靠近後，在四周繞了幾圈。

    似在遲疑，而王寶樂神色如常，沒有催促，似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直至這片紫霧轉了三圈後，似紫月下定了決心，瞬間紫霧湧來，融入到了紫月體內，使其身體剎那間更為凝實，修為波動與氣息，也都暴漲了不少。

    “遵命。”做完這些，紫月低聲開口。

    王寶樂依舊不開口，看著紫月，目中一如既往的平靜下，紫月這里再次沈默，半晌後她狠狠咬牙，再次掐訣，不多時那道被她之前散出，藏匿在虛無里的第三條命，也在王寶樂目光這巨大的壓力下，被紫月這里不得不召喚回來，融入體內。

    她的氣息更加強悍，她的神魂徹底完整。

    她不敢去賭，尤其是面對王寶樂，她不認為自己有成功的可能，因為那是她的心魔，同時百年的時間很短，她相信王寶樂不會欺騙自己，所以更不敢藏什麼心思，於是在王寶樂的註視下，她終於將散出的其他兩條命，都收了回來。

    此刻完整後，紫月深吸口氣，向著王寶樂躬身一拜。

    “走吧。”王寶樂收回目光，沒對紫月進行什麼束縛，轉身向前走去，而他越是不去束縛，紫月這里就越是不敢造次，默默的跟隨在王寶樂身後，隨著他走出這片核心區域，走出一環環，直至於歸墟之地外，在王寶樂的腳下，出現了波紋。

    波紋擴散間，里面浮現出太陽系，王寶樂正要踏入進去時，紫月遲疑了一下，低聲開口。

    “前輩，老猿在天命星麼，他還好麼，還有小虎在哪里前輩知曉麼？”

    “老猿很好，小虎我知道，也不錯。”王寶樂平靜回應後，踏入波紋內，紫月凝望波紋里的太陽系，望著里面的月球，輕嘆一聲，隨著進入。

    下一瞬，太陽系星空內，波紋扭曲間，王寶樂與紫月的身影，一前一後，陸續走出。

    “前輩需要我做什麼……”到了這里，紫月目中露出複雜，多次轉頭看向月球的方向。

    “需要你去鎮壓升界盤的缺口。”

    “鎮壓時，我不能離開那里是麼？”

    “是的。”王寶樂點頭。

    “前輩，能否給我一點時間，我……我想去一趟月球……”紫月低聲開口。

    王寶樂深深的看了紫月一眼，點了點頭，紫月臉上露出感激，向著王寶樂欠身一拜後，轉頭直奔月球的方向，她本就修為不俗，此刻幾乎就是在幾個呼吸的時間里，就穿梭星空，到了月球附近。

    在這里，她明顯遲疑，沈默了很久才一步步走向月球，直至走到了……月球的那個巨屍，也就是她這一世的夫君所在的洞窟外。

    洞窟原本一片安靜，巨屍沈眠，不曾蘇醒，可在紫月靠近的一刻，似冥冥中有所感應，洞窟底部，那巨屍的眼睛似要睜開，口中傳出無意識的悶悶低吼，且這低吼越來越強烈，甚至大地都開始震顫。

    顯然，那巨屍即將蘇醒，隱隱的，還有風暴從這洞窟內卷出，橫掃八方。

    聽著吼聲，感受著大地的震顫，紫月沈默，半晌後輕聲喃喃。

    “對不起。”

    她這句話一出，大地不再震顫，嘶吼不再傳出，波動不再彌漫，唯有許久之後，一聲嘆息從洞窟內苦澀的回應。

    “你走，我此生……不想再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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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2章 補界盤（下）

    此生，不見。

    王寶樂在升界盤缺口處盤膝，遙望這一切，他清楚那巨屍生前與紫月的故事，知道這巨屍本是蒼茫道宮的希望，如同第一道子般的存在。

    可最終，還是毀在了紫月手中，因紫月貪圖種星道功法，所以不惜將其殘忍殺戮，不但鎮壓，更是鎖了身軀，使對方魂與身，都處於無盡痛苦之中，以此為代價，終將種星道傳承。

    終究，是愛錯了人。

    而紫月如今之所以如此，也是因其記憶的恢複後，知曉了所有的因果，那種星道，本就是其前世創造，為了本就屬於自己的功法，殘忍對待當時的愛人，所以，才有了那一聲對不起。

    當然，這里面也有一些可能性，是……紫月故意這麼做，展現悔過與善意給自己看，以期獲得更多的安全保障。

    具體如何，王寶樂沒在意，這不重要，因為這世間……萬事論行不論心，論心天下無完人，紫月這里，不管內心如何想，對王寶樂而言，能去為升界盤補缺鎮壓便可。

    而紫月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此番去了月球，沒有絲毫出格的舉動，回來時雖目中殘留著複雜，但卻用全力去整理自己的狀態，在回到王寶樂面前時，她躬身一拜。

    “前輩，我準備好了。”

    “善。”王寶樂點了點頭，右手擡起一指虛無，頓時這片升界盤的缺口所在星域，頓時轟鳴起來，星空掀起巨大的波浪，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內，存在了一顆火焰珠子。

    那珠子內，彌漫了大量星辰，正是烈焰星系的縮影，其上蔓延出無數絲線，這些絲線穿梭漩渦，鋪展八方，將這片區域編制成網。

    看到這一幕，紫月也是有些緊張，但不等她遲疑，王寶樂右手擡起向著烈焰星系所化珠子一抓，頓時一股大力轟然而起，卷著那顆珠子，直接就掙脫出了大網絲線，掙脫出了這個漩渦，被王寶樂抓了出來。

    而隨著烈焰星系被抓出，陣陣波紋從這缺口處向著整個太陽系轟然擴散，甚至此刻若是在太陽系外看去，可以看到太陽系都在搖晃。

    好似要失衡一樣，出現了傾斜的征兆，使得太陽系內所有文明，無不心神震動，好在王寶樂早有準備，道韻散開微微一壓，就將這太陽系失衡的負面情況，暫時平息。

    “紫月，還不跳入更待何時!”王寶樂聲音如天雷，回蕩在紫月心神內，使紫月這里內心一顫，目中遲疑被決然取代，她明白自己逃不掉，此刻只能轉身，向著王寶樂再次一拜。

    “還望前輩，遵守承諾。”說著，紫月再沒有猶豫，身體一晃，直接跳入到了星空漩渦內，這一跳，頓時因失去了烈焰星系，從而坍塌崩潰，失去連接之處的那組成大網的絲線，瞬間就有所感應，直奔紫月蔓延而去。

    速度之快，剎那間就有數百道絲線碰觸到了紫月的身體，飛速鉆入後，與其神魂連接，紫月表情扭曲，似痛苦強烈，但她的魂特殊，承載了歲月厚重，所以雖有痛苦，但卻沒有崩潰，甚至很快就適應下來，使更多的絲線，從八方不斷融來。

    數量很快上千，上萬，十多萬，數十萬，上百萬乃至不能一眼數清，直至最終……紫月被這無盡的絲線，籠罩在內，拽入到了漩渦深處後，星空的這處漩渦，也慢慢消失。

    隨著消失，一股新的波動，從整個太陽系內散開，那是升界盤完整之後的氣勢爆發，同時還有陣陣靈氣，從太陽系星空內憑空出現，彌漫整個星空。

    這是反哺，之所以出現這樣的一幕，足以說明紫月的鎮壓，比烈焰星系鎮壓，更適合升界盤，雖還不算達到真正的完整，但已經無限的接近了。

    而這股反哺之力，也被王寶樂大手一揮操控，融入到了手中的烈焰星系珠子內，使這顆珠子這段時間鎮壓所耗，剎那就得到了補充，甚至更有超越。

    直至這個時候，做完這一切，王寶樂才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後虛無里，顯露出的師尊烈焰老祖的身影。

    “師尊。”王寶樂躬身一拜，將手中的烈焰星系所化珠子，送了過去。

    烈焰老祖早就來了，他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王寶樂的歸來以及這缺口區域的變化，此刻眼看王寶樂做到了當初所說，接過了星系所化珠子後，烈焰老祖忽然心中有些舍不得了，於是眨了眨眼後，他將手中的烈焰星系珠子一扔。

    頓時這珠子化作一道長虹，直奔星空時，烈焰老祖右手擡起掐訣一指，頓時這珠子的大小轟然膨脹，在一連串的劇烈聲響中，這珠子最終赫然變成了一顆星辰！

    與恒星大小類似，但卻是行星，雖沒有與聯邦融在一起，可卻存在於太陽系內，且看似行星，但若走進去，能看到這只是一個門戶，里面才是烈焰星系。

    “哎呀，為師我在這里蠻舒服的，就不回去了，寶樂，為師把烈焰星系扔在這里，你沒意見吧？”

    “放心放心，等到了關鍵時刻，我把烈焰星系融入太陽系內，對你可能用處不大，但對其他人來說，就又是一波晉升了。”

    “唉，人老了，年紀大了，就不願意折騰了。”烈焰老祖咳嗽幾聲，看向王寶樂。

    王寶樂一臉笑意，向著烈焰老祖抱拳。

    “師尊喜歡就好，弟子歡迎師尊，常住聯邦。”

    烈焰老祖哈哈一笑，心滿意足。

    他是不可能離開聯邦的，對王寶樂而言，聯邦對他很重要，而在烈焰老祖心中，王寶樂……是自己如今，唯二的弟子了。

    也是他在這宇宙里，最親的兩個人之一，重要的程度，不是言辭可以形容的，所以他哪也不去，要在這里守護，在他的內心深處，其詛咒之法，終究是要用的，他希望，是用在對自己這弟子，最關鍵的時候。

    就這樣，烈焰老祖在沒有被限制之後，依舊留在了太陽系，成為了太陽系的底蘊之一，使得太陽系的戰力，得到了增加的同時，其地位也與左道聖域內，達到了巔峰。

    就算是九州道不甘心，但短時間內，也不會輕舉妄動了，因為……在半個月後，九幽的冥河，出現在了生界，出現在了未央中心域的星空中。

    在那冥河上，冥星浩瀚，震驚八方的同時，冥宗大軍，也從冥河內，全面降臨！

    冥宗與未央族的這一戰……就此，展開！

    這場註定要席卷整個未央道域的浩劫，也真正的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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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3章 神皇幾何！

    戰爭降臨。

    冥河的顯化，石碑界內兩個天道的對立，使得整個未央道域的規則與法則，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激烈的碰撞。

    而天道的碰撞，也直接影響了星空的運轉，使得無數文明體系出現崩塌的征兆，使得星空風暴頻頻出現，整個石碑界，都陷入到了昏暗的混亂之中。

    代表死亡的冥宗，帶著數不清的來自一世世文明消亡的魂，形成了難以形容的狂暴之力，與未央族聯盟的所有勢力，展開轟殺。

    戰場，在多個地方陸續出現。

    廝殺，在每一瞬間都在上演。

    整個星空，也因天道的對立與相互的排斥，能看到太多地方，出現坍塌之意，轟鳴之聲於石碑界內，不斷地回蕩。

    至於對修士的影響，就更大了，法則與規則的碰撞，對所有修行未央天道的修士來說，他們的道，無法繼續感悟，他們的修為，也都產生了混亂。

    而一旦未央天道崩塌，他們……自身的修為就會成為無根之水，即便可以改修冥道，但除非是早早就換，否則還是會遭到根基受損的影響。

    哪怕左道聖域與旁門聖域，不願意參戰，哪怕最先受到波及的，且影響最大，戰場最多的地方是未央中心域，但……來自遠古的盟約，以及自身道的波動，還是讓左道與旁門，不得不出戰。

    而這兩大域的出戰，自然不會是大宗先行，於是數不清的小文明小宗門小家族，就只能硬著頭皮，不斷地被輸送到未央中心域內，進入到了血肉戰場內。

    唯有具備宇宙境戰力的宗門家族，才可以在這場戰爭的初期，保持觀望，最大程度保全自身，但……也不是所有具備宇宙境戰力的勢力，都選擇觀望，礙於各種因果關系，還是有幾方勢力，走入了戰場。

    謝家，就是其中之一……這當年因押註未央族，從而崛起至今的超級大家族，也又一次的顯露在了星空中，謝家老祖……選擇了出戰！

    戰爭在進行，左道與旁門，雖因主戰場是在未央中心域，所以本土這里沒有受到太劇烈的波動，但隨著無數小宗家族的參戰，也空了不少，且可以想象，隨著戰爭的持續，怕是早晚會被嚴重波及與影響。

    而在左道聖域內的太陽系，卻是如今這未央道域內，不多的幾處算是凈土所在，一方面是因王寶樂與烈焰老祖的戰力威懾，另一方面也是升界盤的防護。

    這些，使得未央族不會主動來招惹，而王寶樂曾經的身份……又使得冥宗那里，對他不可阻，不可擾。

    所以，在這石碑界的大亂彌漫間，太陽系內，一切如常。

    “我的道，是自由自在，如今唯一的枷鎖……就是這石碑界。”

    “所以，破碎虛空，將是弟子接下來，要走的路。”此刻，太陽系內，火星新城中，王寶樂曾經的居所里，他坐在那里，正在為面前的師尊烈焰老祖，斟上滿滿一杯茶，輕聲開口。

    虛空，代表星海，也代表宇宙。

    破碎虛空，可以比喻成打破星河，也可以比喻成重啟星空。

    同時，還有另一層含義，那是……離開。

    烈焰老祖聞言，目中露出深思。

    在這王寶樂曾經的居所內，並不是只有他們師徒二人，還有趙雅夢與周小雅在旁陪伴，二師兄於不遠處盤膝，身體若隱若現，似在修行，而大師姐，則是在另一端，大有深意的望著他們對面的小毛驢與小五。

    小毛驢呲牙咧嘴，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或許是因吞噬天道氣息太多，自身有些飄了，所以此刻一副別來惹我的樣子，而小五也是滿臉警惕，堅定的與小毛驢站在一起，對峙大師姐。

    “有點意思，這小玩意居然是個天道？！還有這個小娃……分明不是這一界的生靈，寶樂啊，這兩個小東西，不錯啊，要不讓我來解剖一下？哎呀，先解剖哪一個呢……”大師姐嘖嘖嘖了幾聲，目中開始冒光。

    小毛驢全身毛發豎起，越發呲牙時，小五也是眼睛里露出精芒，似心底在衡量著什麼，但下一瞬，隨著大師姐的嘖嘖呼喊，王寶樂看了眼微微一笑沒去在意，可老牛的身影，卻是瞬間就出現在了大師姐的身邊，帶著興趣，看向小五與小毛驢。

    老牛的出現，讓小毛驢身體一哆嗦，小五那邊則是神色更為肅然，想了想後，在老牛與大師姐的好奇下，他緩緩走了過去，直至走到了大師姐與老牛身邊後，小五咳嗽一聲，臉上露出討好之意。

    “兩位前輩，這小毛驢我了解，有我加入，可以幫你們更好的去解剖它！”說著，小五在他們旁邊轉過了身，與老牛與大師姐一同，對峙……小毛驢。

    表情嚴肅，目中帶著銳利之芒。

    “？？？”小毛驢呆了一下。

    這一幕，看的趙雅夢與周小雅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王寶樂也是眨了眨眼，臉上似笑非笑，他自然知道師尊只是和小毛驢與小五玩耍一下，而對於小毛驢的變異，王寶樂心底也隱隱有一些猜測。

    “重點，是這個小五……”王寶樂眼睛瞇起，深深的看了小五一眼，隨後收回目光，把斟好的茶，送到了師尊烈焰老祖面前，輕聲開口。

    “師尊，如今的未央道域內，有多少宇宙境大能？又有多少雖不是，但卻具備戰力者？”王寶樂對於這些，了解的不全面，他畢竟算是踏入這個層次不久，這種層面的事情，烈焰老祖知曉的才更完整。

    “宇宙境，這是左道與旁門的稱呼……在未央族則是稱之為神皇，當然很多時候兩者也會混合，其實都是一個說法。”烈焰老祖拿起茶，喝了一口，心底很享受自己如今還可以為面前這個弟子答疑解惑。

    “首先說未央中心域，其中未央族內，如今有神皇四位，你應該都見過吧，一個叫帝山，一個叫光明，還有一個叫玄華，至於最後一個則是基伽。”

    “這基伽神皇，不簡單，為師也是近期才知曉，原來他是未央族原始老祖未央子的分身所化。”

    “所以總體來說，未央族的神皇，還是四位，但未央中心域，還有其他一個宇宙境，那就是謝家老祖。”

    “至於旁門聖域，那里很神秘，至今列位第一的宗門，到底是什麼宗，在什麼位置，都基本上沒有人清楚，其內必定有宇宙境。”

    “姑且算有一個吧，同時還有七靈道門的第一子，其名道魔子，此人兇殘無比，也是宇宙境！至於其他宗門勢力，應該沒有了。”

    “而我們左道聖域，就差了很多，雖說曾經兩萬年前，也有一個宇宙境，但卻隕落……”對於這一位，烈焰老祖似不願多說，岔開話題，開始總結。

    “也就是說，整個未央道域內，如今全部加在一起，也就七位左右，至於九州道的那個老王八，在其宗門內，他是宇宙境，可離開後就是一個星域大圓滿而已，所以不算，只能看成宇宙境戰力罷了。”

    “具備宇宙境戰力得，還有八九位，你我算兩個，九道那老王八算一個，還有六位，有三位在旁門，還有三位在中心域。”

    “所有都加一起，不到二十位，這些……就是如今這石碑界內，明面上的巔峰，而到底暗中是否藏著一些，為師說不準，但根據我的觀察，就算是有藏，也最多再增一兩位而已，絕不可能超過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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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4章 極五子！

    “只有這些嗎……”王寶樂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微不可查的掃了眼與大師姐和老牛一起，將小毛驢壓在身下的小五，忽然向著師尊烈焰老祖傳音。

    “師尊，您可曾聽說過，玄塵帝國？”

    “嗯？”烈焰老祖的瞳孔瞬間收縮。

    “寶樂，你是從何處知曉這玄塵帝國的？”

    “偶然得知，師尊，這玄塵帝國莫非有什麼奇異之處？”

    “何止奇異……在未央中心域，的確有一個玄塵帝國，勢力不小，其內更有一位宇宙境老祖，且不理會未央族的詔令，退出聯盟，擅自獨立，但……”烈焰老祖深深的看了王寶樂一眼，幽幽開口。

    “那是冥宗剛剛被鎮壓，未央族大勝不久的事情了，距離現在已經太久太久，而那位玄塵帝國的老祖，當年也被未央子親自斬殺，且以天道抹去其與玄塵帝國存在的一切痕跡，讓世人忘記這一切，按照道理來說，除非修為突破到了宇宙境戰力的大能，才能解開當年其被封印的記憶，為師就是如此解開的。”

    “但你……怎麼會知曉玄塵帝國？即便是有宇宙戰力者告訴你，除非是如今說出，否則以你之前的修為，聽過後就會自行忘記……不可能記住的。”

    烈焰老祖話語一出，哪怕王寶樂如今修為到了星域，具備了宇宙戰力，也依舊眼睛微微一縮，再次看向小五，腦海浮現出對方當年剛剛出現時的說辭以及……在那神目星系外，一處偏僻的星空中他所遇到的恒星修為的石人老祖。

    對方當年的反應，雖是自己說出了師兄塵青子的名諱後，才放過自己，但事後王寶樂也有疑問，對方似乎不僅僅是因塵青子，而當時自己的身邊，還有小五。

    “有點意思，師尊，弟子出去一趟，驗證一件事。”王寶樂沈吟後開口，他能看出，師尊沒有發現小五的身份， 要知道以師尊的強悍，若還不能發現小五端倪的話，在這未央道域內，能看出其跟腳者，就更少有了。

    在這之前，王寶樂雖猜到小五來頭不小，且很奇異，但卻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於是本體雖在原地，可其道韻卻在太陽系外凝聚出來，形成法相之身，一晃之下……直接離開太陽系，直奔星空走去。

    而在他法相離開的一瞬，烈焰老祖就有所察覺，同時……正壓著小毛驢，一臉兇殘可目中卻帶著得意的小五，身體忽然一顫，得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遲疑，隱隱的，掃了眼太陽系外，似有些心虛。
，
    在他這里心虛時，星空中，王寶樂法相一路疾馳，速度驚人，每一步落下，都似能踏破星空，步步挪移，而如今的星空中，兩種天道法則規則的碰撞，使得幾乎所有修士，都被壓制，可對王寶樂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不適。

    一方面是他修為太高，體內已自成宇宙，另一方面也是無論冥宗天道還是未央族天道，其法則都蘊含在王寶樂體內，可以說王寶樂就好似兩者的融合之身，所以無論星空如何混亂，他都如常。

    而他身上的氣勢，也渾厚到了極致，所過之處，雖沒有人能察覺，可那種來自他身上的威壓，是如何收斂也都無法完全消失的，於是這一路上，數不清的文明，都在他走過的那一瞬，如天威降臨，眾生震顫駭然失色。

    甚至所有星辰，都在王寶樂走過的同時，失去色彩，哪怕恒星也都火焰黯淡了一些，同一時間，九州道內，那位不能離開山門的老祖，也在密室內雙眼驀然睜開，遙望星空。

    他感受到了王寶樂的法相波動，就好似在漆黑的荒野里，出現了火把一樣，很是耀眼，這……就是宇宙戰力。

    但凡是到了這個層次，一舉一動，都會對天道以及星空形成影響，且很難瞞過其他同樣戰力者，因為蘊含之力太強了，就好似一張蛛網里，小的飛蟲落入，引起不了太大的波動，可若是一只飛鳥……在此網足夠堅韌的前提下，引起的波動足以翻江倒海。

    這就使得九州道的老祖，在沈默中，雙眼內露出幽芒。

    這幽芒里有羨慕，有嫉妒，也有猙獰與惡意，但最終還是被他斂起，重新閉上雙眼。

    王寶樂神色如常，他一樣也感受到了九州道的那位老祖的目光，但卻沒去理會，他的挪移，描述起來漫長，可實際上從太陽系到原神目星系所在之地，一切都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罷了。

    下一瞬，在那位九州道老祖目光收回的同時，王寶樂的身影已出現在了原神目文明星系所在之地，這里一片空曠，神目文明離開後，此地沒有了任何生命。

    重新歸來，王寶樂目光一掃，沒有停頓，擡起腳步向前落下，出現時……赫然在了當初他所去的石人老祖所在的星系外。

    到了這里，王寶樂眼睛浮現奇異之芒，因為這片星系與他當年所看，不一樣了，這里沒有任何的生命波動，隨著走入，浮現在王寶樂眼前的，赫然是一片廢墟。

    那是星辰崩潰的無數碎石，沒有石頭人。

    當年這里有一顆熄滅的恒星，也就是那位石人老祖，而現在這顆恒星不見了，或者準確的說，是成為了無數碎塊，漂浮在星空中。

    王寶樂站在那里，遙望這一切，道韻散開橫掃而過後，他感受到了這里存在的濃濃的歲月波動，此地……至少已被毀滅了數十萬年乃至更久。

    “那麼我當年所遇的，是什麼……”王寶樂瞇起眼，目中露出思索。

    “幻境？應該不是。”

    “這麼來看，只有一個可能性了，我當初所遇到的，的確是真實的一幕，只不過……因一些特殊的引子，導致錯亂了時空，讓我在這里看到了悠久歲月之前，還沒有被滅去時的石人老祖。”

    “通過對方似認識塵青子的氣息來看，那個時候的塵青子，已經修為不俗，且玄塵帝國還沒有隕落。”

    “這原本沒什麼……”王寶樂眼睛里精芒一閃，如只是遇到了時空錯亂，如看畫面一般的話，不算太過驚人，可他分明記得，自己能與對方溝通，且最重要的……那位石人老祖，還送了自己煉制戰艦的珍貴材料。

    溝通，是真實的。

    材料，一樣是真實的。

    這麼去看，這件事就驚人了，這涉及到了時光大道，而時光之道，正是王寶樂殘月得根本，從時光里取來過去之物，這若是能成為神通……將是比殘月，更為恐怖的道法！

    想到這里，王寶樂眼睛瞇起，因為這件驚人之事的背後，最重點的就是，到底什麼特殊的引子，導致發生了這一切。

    答案，不言而喻。

    王寶樂閉上了眼，腦海浮現出，自己當初於那隕石的遺跡里，看到小五時的畫面與對話。

    “你叫什麼名字？”

    “我們玄塵帝國的國徽是一只鸚鵡，所以我爹給我起名極五子，爸爸您叫我小五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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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5章 三個問題！

    “有趣。”王寶樂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法相消失，出現時赫然在了當初發現小五的那塊隕石所在之地。

    隕石……一樣不在了。

    就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哪怕王寶樂道韻散開，也沒有找到，但他卻在這里，感受掃了很輕微的歲月波動痕跡。

    這痕跡非常淡，淡到就算是神皇到來，怕是也無法察覺的到，唯有修行時光之道，且所修之道是外界時光，且比石碑界更完整的王寶樂，才能有所感應。

    “這一切，更有趣了。”王寶樂喃喃間，法相再次消失，同一時間，太陽系內坐在烈焰老祖面前的王寶樂本體，擡起頭沖著師尊一笑，拿起茶壺為其倒上一杯茶，隨後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後轉頭看向小五。

    而在他看向小五的同時，小五這里也擡起頭望向王寶樂，二人目光瞬間碰觸，小五好似觸電般眼神本能閃躲，但下一瞬，他又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又強行擠出討好，眼巴巴的望著王寶樂，低聲開口。

    “爸爸……”

    小五話語一出，一旁的趙雅夢與周小雅，眼睛突然睜大，小五這還是第一次，當著她們的面，對王寶樂這麼稱呼，所以瞬息間，趙雅夢與周小雅的眼睛里，就已經彌漫了錯楞，看了看小五，又看向王寶樂。

    正喝茶的王寶樂，哪怕修為驚人了，此刻也都咳嗽了一聲，但他畢竟經歷很多，此刻很從容的將茶杯放下，淡淡開口。

    “你是玄塵帝國的嫡系皇子，王某當不起這個稱呼。”

    王寶樂話語一出，趙雅夢與周小雅這才神色緩和，哪怕心中之前明知道不可能，但她們方才還是內心起了不少的波瀾，此刻隨著安心，新的疑惑在她們心底浮現，於是看向小五，顯然對王寶樂所說的玄塵帝國四個字產生了好奇。

    而就在王寶樂開口玄塵帝國這四個字，在趙雅夢與周小雅看去小五的瞬間，大師姐那邊眼睛一縮，老牛也是目中微不可查的光芒閃過，王寶樂對面的烈焰老祖，此刻眼睛瞇起。

    至於小毛驢，借助這個機會，四個蹄子亂蹬，飛速的逃離開來，在遠處心有余悸的看向眾人，一副劫後余生的模樣。

    被眾人望著，小五那里身體都瑟瑟發抖，哭喪著臉。

    “爸爸，您不要我了麼，是小五什麼地方做錯了麼，您告訴小五，小五改還不行麼，您別不要我啊。”

    “小五，回答我三個問題。”王寶樂緩緩開口，目光從小五身上挪開，掃過趙雅夢與周小雅，內心對於自己的猜測，更確定了幾分。

    因為……按照師尊的說法，若沒有足夠的修為，趙雅夢與周小雅就算是聽到了玄塵帝國的名字，也會記不住，可現在看她們的神情，分明已經記住了。

    這一幕，同樣被烈焰老祖那里看出，於是師徒二人相互對望後，在小五戰戰兢兢的點頭時，王寶樂緩緩開口傳出話語。

    “小五，不需要去故意露出如今這個害怕的樣子，不管你回答還是不回答，我都不會對你如何，畢竟一路走來，小毛驢能有今天的變化，也是你的功勞。”

    “尤其是我回憶當年神目文明內，紫金文明出現，將小毛驢與你還有雅夢擒住，欲對我要挾時，你應該也有要不惜暴露出手的征兆，只不過後來看見我可以處理，你才沒有暴露。”

    隨著王寶樂的話語，小五那里不再哆嗦，而是整個人沈默下來，站在那里低著頭，沒說話。

    “所以你可以想想，要不要回答我。”王寶樂輕聲開口，他沒欺騙小五，他接下來要問的三個問題，哪怕對方不回答，他也不會去針對，甚至還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一下，大家好聚好散。

    “第一個問題，小五，你到底是誰？”

    “第二個問題，你為何選擇了我？”

    “第三個問題，你的目的是什麼？”

    王寶樂這三個問題，看似尋常，但每一個……都大有深意，第一個問題，問的是身份，問的更是起始，比如真正的身份，比如包含所有的背景等等，如何回答，全看心意。

    第二個問題，是告訴小五，他已知道了一切。

    第三個問題，則是問了終點所在，一樣是有各種回答，皆看心意，皆看如何解釋。

    小五沈默少頃，擡頭看向王寶樂，目中露出複雜，更有苦笑，半晌後嘆了口氣，向著王寶樂抱拳深深一拜。

    “爸爸果然是爸爸，小五佩服，這三個問題，任何一個看起來都很簡單，可實際上我的回答，會代表我的內心，爸爸你要的，不是答案，而是我的態度。”

    王寶樂望著小五，笑著點了點頭。

    小五苦笑起來，索性直接走到了王寶樂身邊，向著他與烈焰老祖都抱拳一拜後，坐在了地面上，嘆了口氣。

    “爸爸，我真的是叫極五子，也的確來自玄塵帝國，只不過不是這片時光，準確的說，我是來自過去，在玄塵帝國被滅去時，我被送走了。”

    “之所以選擇了爸爸，其實我一聽您這個問題，我就明白，您這里已經知曉了很多，的確是我在蘇醒後，尋找了很久，直至那一天我感受到了爸爸你的氣息，我似有所感，這才出現，因為我覺得，您很親近，好像我等的就是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感覺。”

    “至於我的目的，其實這個問題爸爸您當初就問過我，我沒有騙你，也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回家，也希望爸爸您能幫我回家。”

    “玄塵帝國已隕。”烈焰老祖忽然開口，目光炯炯，看向小五。

    “烈焰師祖……”小五趕緊抱拳，輕聲開口。

    “師祖，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我說幾個事實，首先，我的家鄉所在之地，叫做未央道域，但我家鄉所在的未央道域里，歷史上是沒有冥宗的……”

    “而玄塵帝國，的確是因獨立，所以被未央族所滅，出手之人……在我家鄉的未央道域里，被稱之為……帝君。”

    “同時……玄塵帝國雖隕，但我爹……也就是玄塵的皇，沒有隕落，我能感受到他在等我回去……”

    “我一開始蘇醒時，以為這里就是我的家鄉，但很快我逐漸發現，這里……不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會出現在這里……”小五低聲開口。

    他的話語，讓烈焰老祖猛地站了起來，一臉的無法置信，而王寶樂這邊也是眼睛收縮，深深的看了小五一眼後，他的腦海浮現出了小姐姐父親，在自己前世感悟里出現後，說出的話語。

    “這里，不是真正的未央道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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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6章 十萬界，十萬念！

    “你的意思，是說在你的家鄉，也存在了一個未央道域，存在了未央族，存在了玄塵帝國，唯獨沒有冥宗？”烈焰老祖眼睛瞇起，盡管極力壓制，但內心此刻依舊是掀起滔天大浪。

    與王寶樂所接觸的人與事不同，烈焰老祖作為石碑界的本土修士，他並不知曉關於真正未央道域的事情。

    這個層面的秘密，實際上若非從王依依的父親那里得知，王寶樂也是無法知曉的。

    此刻隨著烈焰老祖的開口，一旁的小五苦笑起來。

    “烈焰師祖，我的確是這個意思，這里的未央道域，與我的家鄉很相似很相似，但歷史的進展卻不一樣，就仿佛是按照一個源頭流淌出的河流，看似本質一致，但卻在關鍵的節點上，走到了不一樣的方向上。”

    “所以，我來自玄塵帝國，但不是這里的玄塵帝國，而是另一個未央道域內。”

    “這里……石碑界麼！”烈焰老祖沈默片刻，喃喃低語，這個稱呼，是王寶樂告訴他的，而在王寶樂告知前，實際上這片星空的巔峰修士，大都有所感應與判斷，可礙於缺少必要的信息，所以在烈焰老祖的心里，就算整個星空是一個石碑所化，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按照小五的說法，如果這里和他的家鄉這麼相似的話，里面所蘊含的事情，就讓烈焰老祖這里內心強烈震顫。

    都有未央族，都有玄塵帝國……就好似鏡像一般。

    “人呢？不可能也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吧？”一旁的趙雅夢與周小雅，也都呆滯在那里，周小雅忍不住開口。

    “我目前還沒發現，應該沒有……”小五趕緊恭敬回答，說完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沈默的王寶樂，又看了看此刻目中帶著震撼的烈焰老祖，還是說出了口。

    “還有就是……我見過這里的宇宙境，覺得……與我家鄉的宇宙境，比如我爹，相差極大……”

    “嗯？”烈焰老祖眼睛里再次露出精芒，這光芒看的小五一個哆嗦，退後幾步苦笑起來。

    “師祖您別激動，這只是以我的修為去判斷，不一定準確。”

    “說下去！”烈焰老祖沈默片刻，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波動後，緩緩開口。

    小五有所遲疑。

    “說吧。”王寶樂擡起頭，看向小五。

    有了王寶樂的話語，小五這里深吸口氣後，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家鄉的宇宙境，比如我爹，我覺得他的層次似高於這里的宇宙境太多太多，就仿佛……這里的宇宙境，有些不穩，有些殘缺，看似境界一樣，可實際上好似鏡花水月，仿佛是……”

    “假的？”烈焰老祖忽然開口，他忍不住想起了無數歲月之前，在這片星空流傳的一個說法，這里……都是假的。

    “也不能說是假的，只能說殘缺很多吧，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如我爸爸……他給我的感覺，非但不殘缺，甚至完整的程度比我在家鄉遇到的一切修士，都要渾厚！”小五說到這里，奇異的看向王寶樂。

    “寶樂，你知道這片宇宙的真相麼……”烈焰老祖呼吸急促，轉頭看向王寶樂。

    王寶樂輕嘆一聲，有些話，他也不知如何描述，索性道韻散開，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以道的方式，觸及了師尊的心神。

    除了關於自己本體黑木釘之外，其他的事情，王寶樂沒有絲毫隱瞞。

    隨著王寶樂道韻的觸及，烈焰老祖的目中露出恍惚，漸漸變得茫然，直至最後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神色帶著複雜。

    “也非真，也非假……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喃喃間，烈焰老祖神色露出一些疲憊，這些真相對他沖擊極大，哪怕以他如今的修為，也都需要時間去消化一番，所以輕嘆一聲後，烈焰老祖身影消散。

    “寶樂，為師去歇息了。”

    一同消散的，還有老牛，還有大師姐，在外人看去，是他們隨著烈焰離開，可王寶樂知道，這是師尊內心震動太大所導致。

    隨著烈焰老祖的離開，小五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著王寶樂，王寶樂神色已然平靜下來，小五所說的話語，沒有引起他內心太大的波瀾，畢竟早就知曉，對他影響最大的，其實只不過是印證罷了。

    印證了自己之前所知曉的一些事情，同時也讓他對於這石碑界，更清晰了一些，結合小五的來歷，王寶樂在腦海里，已經勾勒出了一套脈絡。

    無盡歲月之前，在外界很遠很遠之處真正的未央道域內，有一尊神靈，此人名為帝君，或許他是仙，或許他是仙之上的存在。

    可無論如何，他的強大都是不可想象的，但他也不是沒有對手，其眉心的黑木釘，是將其鎮壓的關鍵所在。

    為了脫困，他散出無數分身，於未央道域之外的無盡無數宇宙里，形成一個又一個未央族，隨後一一收回壯大自身，從而使脫困有了希望。

    “或許古與羅，即便是來自不同的宇宙，可他們都有一段時間，在那尊帝君的麾下……”

    就如自己在冥河下廟宇內，借助雕像所看的畫面一樣，在那尊盤膝坐在星空的磅礴身影四周，存在了不少比他小了一些的身影。

    那每一道身影，應該都是一個至尊！

    “帝君被釘，古與羅爭仙遠離……”

    同一時間，真正未央道域內的玄塵帝國修為驚天動地的皇，應該也是那些浩瀚身影之一的存在，他選擇了獨立。

    但最終卻被帝君鎮壓，整個帝國被覆滅的同時，他應該是算到了什麼，所以安排了自己的嫡子，進入時光之陣內。

    出現時，在了石碑界如今的時光內，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結合羅當時先一指，而後整個手臂的封印，結合石碑界內的未央族老祖，始終無法離開，而自己偏偏又出現在此地……

    “這里，或許在各方算計下，成為了對帝君而言，最關鍵的一處分身之點。”王寶樂思路清晰，他覺得自己的分析，即便不是完全正確，但應該也算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了。

    “這是一盤大棋……石碑界是棋盤，博弈的一方是帝君，另一方則是如玄塵皇，如羅等強者，而棋子……既是我，也是帝君的分身，想來小五也是。”王寶樂沈默間，輕嘆一聲，整理了思緒後，剛要將其放入心底，準備問詢小五關於引起時光變化之事。

    畢竟，無論事情如何，只有自己更為強大，才是支撐所有的根本。

    但就在這時，或許是今天他的思緒過多，在整理的過程中無形的碰撞之後，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突然就在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來。

    “嗯？”

    “為何選擇石碑界作為棋盤，為何我會出現在這里，有沒有一個可能……棋盤並非一處，我也並非獨自……帝君散出的所有分身，在不同宇宙形成得未央分界內，都有另一個我！”

    這個念頭，讓王寶樂眼睛猛地睜大，即便是以他的修為，此刻也都心神被自己這個念頭震顫起來。

    帝化十萬身，形成十萬界。

    釘化十萬神，形成十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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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7章 蜈影魔念！

    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高官自傳曾說過，所謂巧合，實際上大都是更深層次的安排罷了。

    那麼為何石碑界這里，會成為棋盤，玄塵皇就算是再神通廣大，也依舊不是帝君的對手，可卻能精準的安排其子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又在這石碑界內，誕生了意誌，形成了自己的魂，走到了如今這樣的境界，這一切……真的只是機緣巧合麼。

    有沒有可能，帝君所化的十萬分身形成的十萬界內，每一界，都有一個自己，因為黑木釘一樣分化了十萬份，存在於這十萬界內。

    這場與帝君的戰爭，從始至終，都在進行，自己以為自身是特殊的，但實際上……每一個未央分域內，都有自己，自身只不過是本體黑木釘十萬分之一！

    這個猜測，這個念頭，讓王寶樂心神強烈轟鳴，甚至在這一瞬，他體內的星域宇宙，都在搖晃，隱隱出現不穩的征兆。

    更有陣陣黑霧，赫然從王寶樂七竅內散出，向著星空匯聚……

    甚至在他的心神內，此刻還有無數他自己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了撼動其神魂的嘶吼。

    “你只是十萬份里的一份！”

    “你成功與失敗，沒有意義！”

    “不管你是否能離開，你都會被你的本體吸收，你……只是你本體的一個念頭罷了！”

    “荒謬不荒謬？這……就是真相！！”

    “真相便是如此，你再努力，再拼搏，也都沒有用處，你本體與帝君的一戰，蔓延無盡歲月，形成無數宇宙，你看到過古與仙的交戰麼，在無數輪回里生生世世的交手，這就是大能的戰鬥！”

    “你是什麼，一個你本體的念頭而已！”

    這些聲音匯聚轟鳴，形成了怒浪，在王寶樂心神內徹底爆發，似要將其淹沒在內，更是彌漫在了王寶樂體內的星域宇宙里，仿佛要從根基處，使其動搖，將其覆滅。

    這是道的覆滅，什麼自由自在，若自身的存在只是別人的一個念頭，那麼所謂自由，就是自欺欺人，所謂自在，就是胡說八道！

    王寶樂心神再次轟鳴加劇，好似天雷回蕩間，他開始了掙紮，他所想的不是這個念頭的真假，而是為何自己會如此！

    “不對，很不對，我為何會突然出現這個念頭，出現這個猜測……”

    “這個猜測，又為何一出現，就如此強烈撼動我的心神，就算是真的如此，我也不應該產生這麼大的波動！”

    王寶樂的身體顫抖，他的表情扭曲，他的頭頂黑霧越來越濃，這一幕，也震驚了周小雅與趙雅夢，還有小毛驢與二師兄以及王寶樂面前的小五，此刻都神色大變。

    “心魔！！”二師兄那里驀然開口，他是香火得道，有自己特殊的認知，此刻所看王寶樂這里，分明就是心魔奪身！

    焦急間，二師兄剎那臨近，右手擡起按在王寶樂的肩膀上，試圖為其分擔，可瞬間他就身體狂震，身體都模糊起來，倒退數步。

    “這是奪舍！！”小五顯然也看出了什麼，失聲驚呼間，王寶樂的懷中面具內，白光一閃，小姐姐的身影直接幻化，帶著焦急，擡手按在王寶樂的眉心上。

    可在碰觸的瞬間，小姐姐那里身體一樣震顫，倒退數步。

    無論是她還是二師兄，此刻竟無法阻攔絲毫，王寶樂身上的黑霧，散的更多，頭頂匯聚更濃。

    同一時間，四周狂風大作，離去歇息的烈焰老祖，其身影瞬間降臨，大師姐，老牛也剎那幻化出來，他們三個都面色大變，烈焰老祖目中直接就露出憤怒，左手擡起向著王寶樂天靈一按，眼睛睜大，口中傳出低吼。

    “大膽魔念！！”話語間，他的詛咒之法，也都爆發出來，右手掐訣間，向著王寶樂上方匯聚出的黑霧一指。

    可就在他指去的瞬間，那黑霧急速翻滾間，赫然有血色從其內翻滾而出，將霧染紅的同時，一條蜈蚣虛影在內閃耀，向著烈焰老祖的手指，直接撞來。

    這一撞之下，烈焰老祖身體劇烈搖晃，倒退三步，但眼睛里卻露出寒芒，殺機轟然爆發，看向那血色霧氣內的血色蜈蚣，這蜈蚣在一撞之後，竟也倒退了不少，看向烈焰老祖時，目中露出兇芒。

    “就是你麼！”烈焰老祖殺機更為強烈，他之前在王寶樂的道韻觸及下，知曉了這血色蜈蚣的存在，此刻親眼看到後，他體內積累至今的詛咒，就要爆發。

    烈焰老祖已然看出，這血色蜈蚣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可卻與王寶樂之間，存在了聯系，外人無法摧毀，唯有王寶樂才可以將其斬斷，自己若強行幹擾的話，唯有……詛咒！

    在烈焰老祖此刻的認知里，若自己拼著爆發詛咒與對方能同歸於盡，那麼也算值了，自己畢竟一把年紀，生死無所謂了，可王寶樂那里如此年輕，自己豈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奪舍。

    而烈焰老祖體內翻滾的詛咒之力，也終於讓那血色蜈蚣明顯警惕，可就在烈焰老祖這里不惜爆發的剎那，忽然的……一個沙啞卻堅定的聲音，在這四周回蕩開來。

    “多謝師尊，我自己來吧。”說話的，正是王寶樂，他的眼睛此刻已經睜開，露出血絲的同時，他的目中很是清澈，擡頭看向頭頂的血色蜈蚣。

    那血色蜈蚣神色明顯震動，露出驚疑之意，一樣看向王寶樂。

    “你居然自行蘇醒？！想明白了？這的確出乎我的預料……”

    “想明白了。”王寶樂淡淡開口，體內修為的轟然爆發下，擡起的右手一拳轟出。

    這一拳，直接將太陽系內的靈氣瞬間吸來，形成黑洞般的存在，帶著驚天動地的撕裂，剎那間就將血色蜈蚣淹沒。

    因這血色蜈蚣實際上似不存在，所以外人無法傷及，但王寶樂自身與其存在因果，所以他的出手，可以形成對血色蜈蚣而言的真實之力。

    此刻轟鳴間，其修為的爆發，達到了這石碑界內的宇宙境戰力，瞬息間血色蜈蚣的身影就被撕碎，霧氣消散間，但卻並沒有死亡，這里的只是其神念罷了。

    “有點意思，王寶樂，下一次……我必定成功！”傳出這一句話後，霧氣徹底消散，四周恢複如常，在烈焰老祖等人的關心下，王寶樂安慰一番，隨著神態上的疲憊浮現，烈焰老祖離去，趙雅夢與周小雅也帶著心事離開。

    唯有小五和小毛驢，在王寶樂身邊陪伴時，王寶樂才輕嘆一聲，擡頭遙望遠處星空。

    他的確是想明白了，不管之前的念頭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自己……就是自己。

    況且，石碑界作為棋盤，也不是不可能。

    因在石碑界，出現了有三次影響巨大的改動，一次是古的進入，影響了此地的演變進程，一次是羅的封印，從而形成了冥宗，改變了這里的格局，另一次則是王依依父親於石碑界外，打出的裂縫，使得他們父女二人進入。

    隨後小姐姐畫畫，描述眾生，幹擾此地正常的發展，所以才有了如今的這個情況的石碑界，這些……不可能複制，所以應該是唯一。

    “此界，就是我的錨，無論真相如何，它唯一，我便唯一！”王寶樂目光慢慢平靜，向著身後有些緊張的小五，淡淡開口。

    “小五，你身上能引起四周時光變化，使過去之物能真正出現得奇異，我想要感悟一番，需要你的配合，作為回報，未來我會盡力送你回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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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8章 感悟

    聽到王寶樂的話語後，小五精神一振，但表情卻有些悲傷。

    “爸爸怎麼這麼客套，別這樣啊，我不是外人啊，能為爸爸分憂解難，能成為爸爸無上修為中的小塊磚，這可是小五的榮幸，小五的造化，這些都是小五夢寐以求的啊。”

    “所以，爸爸，小五懇求您，給予小五這個對您來說，或許是微不足道，但對小五而言，卻是畢生渴望的機會吧，讓孩兒能為爸爸您，奉獻自己的孝道。”小五神色真誠，目中帶著狂熱，說出的話語聽的小毛驢都覺得肉麻，但在小五嘴里，卻好像天經地義一樣，就仿佛被研究的不是他……

    甚至給人的感覺，若王寶樂不同意的話，那麼對小五而言這都是莫大的羞辱以及沈重到驚人的打擊……

    實際上小五的心態很好理解，他……太沒有安全感了，畢竟無論是誰，在無盡歲月前踏入傳送陣，醒來發現自己在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都會如此。

    在他的想法里，自己一定要做個有用的人，只有這樣，才不會掉隊，才不會成為炮灰，所以此刻他的真誠動天，他的渴望動地，雙眼的光芒好似恒星一般，能融化一切冰冷。

    王寶樂原本還沈浸在之前的感慨唏噓里，此刻也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看了看小五，又看了看遠處趴在那里，擺出幹嘔樣子的小毛驢，咳嗽一聲，擡起來手。

    小五飛快的到來，主動將頭迎上王寶樂的手，使王寶樂直接就摸到了他的頭……

    “好吧……”王寶樂遲疑了一下開口。

    “多謝爸爸！”小五滿臉感動，好似生怕王寶樂反悔，直接就盤膝坐下，眼睛里露出乖巧的目光，似從這一刻開始，無論王寶樂讓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遲疑的立刻去完成。

    這一幕，看的小毛驢幹嘔許久後，突然有些毛骨悚然之感，隱隱的，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這讓小毛驢頓時警惕強烈無比，好似……有些地位不保的預感，於是飛速的跑到王寶樂面前，學著小五的樣子坐在那里，就連神情也都一模一樣，開口就喊。

    “兒啊兒啊。”

    王寶樂聽了煩，袖子一甩，直接將小毛驢甩出很遠，沒去理會小毛驢落地發呆的委屈表情，而是看向小五。

    “將你的自身神通，展現出來。”

    小五飛快掃了眼遠處委屈的小五，內心暗喜，得意自己的反應敏捷，覺得自己這一波在爸爸的心目中，算是徹底穩了，於是聽到王寶樂的話語後，他趕緊收緊心神，全力以赴的散開自己身上，那從傳送陣出來後，就具備的一道特殊的法則。

    這法則，不屬於這片宇宙，甚至也不屬於他的家鄉，到底怎麼來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他能感受的到，這法則可以讓自己某種程度，算是具備了不死之身！

    準確的說，此刻出現在王寶樂面前的，都不一定是真正意義的自己……至於具體怎樣，小五知道，隨著自己全部散開這道法則，爸爸那里一定比自己更清晰更清楚。

    於是小五深吸口氣，全力將身上的這道法則散開，隨著其散開，四周漸漸出現了風……那種明明沒有真正的風，可在感受中，的確有風吹來的奇異。

    那是發絲不動，但心神卻動的道風。

    更是在這道風浮現間，他的四周虛無也出現了一些看不見的漣漪，引動了這片天地的時間流逝，隱隱的，在他的周圍還出現了一些殘缺之影。

    那是在這個位置，在悠久歲月之前，曾經存在的身影……

    這一幕，看的王寶樂心神一震，雙目露出精芒，道韻全力散開，籠罩小五四周，仔細去感受對方身上散出的這道規則。

    同時他的本命道星，也全力以赴，爆發運轉到了極限，要去拓印這道法則，但顯然此法則的位格太高，以至於王寶樂一時之間雖可以感應且觸摸，但想要拓印成為自己的法則，即便是以王寶樂如今的修為，短時間也無法做到。

    但王寶樂不急，小五也不急，就這樣，時間慢慢流逝，王寶樂的生活變得比以前要簡單很多，基本上他的分身散出一個陪伴在爹媽身邊，就好似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樣，時而陪陪趙雅夢與周小雅。

    至於他的法相，則是盤膝坐在整個太陽系外的星空中，籠罩八方，威懾一切，而其本體，此刻已與小五一同閉關數月。

    小毛驢無聊之下，不知道怎麼想的，索性離開了王寶樂的閉關之地，去了王寶樂陪同爹媽的分身那里，幻化成一條小狗的樣子，反正怎麼乖巧就怎麼來……每天似乎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如何逗王寶樂爹媽開心上了……

    這一幕，看的王寶樂哭笑不得，覺得一頭驢能不惜顏面變成小狗，還每天用力搖尾巴討人喜歡的同時，能吃的下狗糧，還吃的津津有味，這一切，足以看得出小五與自己的閉關，嚴重的刺激到了小毛驢。

    而在王寶樂的閉關之中，聯邦的威名，也徹底的傳遍整個左道聖域，被無數大大小小的勢力都知曉，同時很多邊緣宗門家族，為了尋求安全也好，為了避戰也罷，開始與聯邦頻頻接觸，不惜代價，想要融入聯邦的體系內。

    對於這些，王寶樂沒去參與，自有吳夢玲以及李行文還有掌天老祖以及紫金老祖等人去處理，一切都井然有序，聯邦的勢力也每天都在增強，最重要的是……聯邦的中立，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成為了事實！

    未央族對於聯邦，就好似看不見一樣，除了一開始的封賞外，再沒有其他舉動，那封賞雖蘊含了挑撥，但如今去看，也包含了無奈。

    這本就讓不少宗門家族感受到了聯邦的強大，隨後王寶樂大半年的閉關里，未央族與冥宗交戰頻繁，戰火轟鳴，波及越來越大，甚至在左道聖域內，也都出現了數次小規模的殺入，可偏偏……太陽系以及其四周的星空，就好似禁區一樣，冥宗沒有到來絲毫。

    在很多宗門家族眼中，這或許還可以用巧合來形容，但直至有一次，冥宗與未央族交戰的雙方，在殺入到了左道聖域後，無限接近太陽系時，那屬於追擊的一方冥宗，竟在那里止步，似遲疑了半晌，還是選擇離開。

    且在離開前，居然向著太陽系的方向抱拳。

    這一幕，將所有觀望的家族宗門，徹底震撼。

    於是，在各宗家族的費解下，以往關於王寶樂的很多蛛絲馬跡都被搜集到了，漸漸地，各方勢力都得到了一個答案。

    聯邦老祖王寶樂，曾是……上一代的冥子，更是冥宗天道塵青子的師弟，二人的師尊是同一位，但因理念不合，王寶樂放棄冥子身份，不參此戰。

    這答案，太詳細了，與其說是被探聽到的，不如說是有心人釋放出來，但無論如何，隨著王寶樂冥宗身份的露出，整個未央道域，再次轟動。

    在這轟動中，在未央族默認，聯邦沒有反駁的情況下，太陽系又一次……成為了矚目。

    不得不矚目，因為這里或許將是這場浩劫里，最終唯一能獨善其身之地！

    與此同時，在這長達大半年的閉關中，王寶樂的本體，在小五的一次次散出其道之法則後，終於……有所收獲！

    “殘月之名，已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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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9章 你和我爹很像！

    對於王寶樂來說，他這一生，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創神通，曾經就算是有，只能說是法術罷了。

    而神通……是道法，那是規則與法則化作琴弦，彈奏出的不一樣的聲音。

    小五的道，具體該叫什麼名字，王寶樂沒資格去說，但隨著他道星法則的拓印，在這大半年無數次的感悟里，他終於將其拓印了出來。

    隨著成功拓印後，王寶樂了終於明白了……為何小五的身體，具備不死的特性，就是無論什麼傷勢，似乎對他而言，都不會傷其根本。

    那是因為，這特殊的道，已經融入在了小五的靈魂里，肉身里，骨子里……小五，每時每刻，都在從過去的時光里，在其無意識下，撈取其自身出來。

    所以，不管其傷勢如何，都沒關系，甚至就算是死了也不影響他道的運轉，過去的他會瞬間出現取代現在，依舊運轉下去。

    這種不死不滅……王寶樂越是感悟的深，就越是震動強烈，但可惜他就算是能拓印，也無法這麼用在自己身上。

    與自己的拓印法則唯一一樣，這條道的源頭，已經鎖定在了小五身上，除非是小五徹底死亡，此道被破，如此才可以讓其他人重新將其塑在自身，否則的話，誰也無法做到如小五這樣的程度。

    而要破滅此道，將小五徹底滅殺，做法說來也簡單，就是在殺死小五的一瞬間，去其過去所有歲月里，將其過去歲月里無數個小五，全部在同一時間，齊齊斬殺。

    不可錯過一個，且時間上也必須完全一致，不然的話，錯過一個，則所有過去之影就會立刻全部複活，時間若不一致，一樣如此。

    可想要做到這一點，太難太難，最起碼如今的王寶樂，他自問還做不到。

    而王寶樂也看出來了，這不是小五自身感悟的，而是一個修為高深到驚天動地程度的大能之輩，以自身壽元與修為祭獻，將其生生烙印在了小五那里，讓他與此道，徹底一體，完美同源。

    “玄塵大帝？”王寶樂心底喃喃，這個名字，是他在烙印了這條法則後，腦海自行浮現出的稱呼。

    “由此，也能判斷真正的帝君，到底多強了……”王寶樂瞇起眼，一個修為低弱的小五，具備了此規則，都擁有了如此不死不滅之身，若是換了宇宙境，其可怕的程度就難以形容了。

    但就算是這樣，依舊還是不敵帝君……

    王寶樂搖頭，將念頭打住，沒有繼續思索，而是沈浸在從小五那里拓印來的道中，同時也開啟閉關之地，將活蹦亂跳很是得意，更有能為爸爸付出而自豪的小五，送了出去。

    隨後他自身，則是在這感悟里，與殘月神通融合，嘗試去創造……另一個神通。

    既然此道的源頭無法占據，那麼對王寶樂而言，與殘月合一，走另外一條道路，才是最適合自己的選擇。

    “殘月之名，已不適合，或許稱之為……水月，更為符合我的道。”王寶樂喃喃間，心神殘月之法與小五身上的道，不斷的融合，將所有矛盾的地方驅除，將適合的地方容納，漸漸地，將兩條他都沒有完整獲取的道，慢慢地融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條，在他之前沒有出現過，是他這里憑空創造出來的……道！

    “水月……”許久之後，王寶樂閉著的眼，慢慢睜開間，他的身體逐漸的模糊，四周一樣模糊，仿佛他的身下大地，成為了平靜的水面，而他自身在這一刻，仿佛成為了一滴水，自半空中，落向水面。

    叮的一聲。

    水滴落入，平靜的水面因水滴的到來，浮出了一圈圈漣漪，以水滴所在為中心，向著四周淡淡的散開。

    漣漪不多，只有九環。

    一環……代表百年。

    九環漣漪，使得過去九百年的歲月，事無巨細的於水面內幻化出來，形成了無數的畫面，這些畫面交融在一起，使得凡人若在此，看向水面，會因瞬間無法接收如此磅礴巨大的信息流，導致雙目失明，靈魂都要崩潰。

    就算是修士，行星以下者，一樣也都無法承受，死亡的可能性極大，畢竟那無數的信息與畫面，是瞬間湧入，所以唯有到了恒星，才不會因此死亡，但重傷在所難免。

    而這，只是看一眼罷了。

    如果真正的被此神通籠罩，星域觸之，也難逃崩潰，哪怕有至寶守護，此神通也能將其過去之身斬殺，使人沒有了過去，自身不完整，就如同天空沒月，水中就算月再滿，也依舊虛妄，道意豈能不坍塌。

    故而，此神通，王寶樂將其命名，水月！

    若只有水月，則此神通依舊不完整，無法稱得上自成一條大道，所以水月只是王寶樂感悟自創神通的上半部分。

    還有下半部分，王寶樂覺得，應該稱其為……

    鏡花。

    鏡花之道，在於鏡像。

    從時光之水的漣漪里，取出過去之物，讓其出現在如今的時刻，雖存在的時間不等也難以固定，其不是真實的存在，但……按照物質本源來說，實際上與真實也沒什麼區別。

    鏡中之花，一樣是花。

    王寶樂目中帶著平靜，低頭看著水面，右手擡起向下一指，一捧存在於此地七百多年前的沙土，被他取了出來，拿在了手中。

    觸感，乃至神魂探查，與真實存在一模一樣。

    “有趣。”王寶樂看著手里的沙土，微微一笑，沒有將其送回過去，而是捏了一下，使沙土於手中融化，形成了一只紅色的簪子，插在了發中。

    隨後擡頭遙望天命星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面具，輕聲開口。

    “有些事情，也不必去打擾天命前輩了，你說……我用此法，帶你去見見你父親，如何？”

    “我不需要解惑，但我需要他的幫助。”

    隨著王寶樂的開口，小姐姐的身影在他身前幻化出來，看向王寶樂的目光里，第一次帶著很強烈的奇異與複雜以及疑惑交融在一起的神情。

    王寶樂修為突破到星域時，她沒有這樣的目光，王寶樂戰勝心魔時，她也沒有這樣的目光，甚至向前推演，很多次她雖詫異，雖不服氣，但依舊沒有這樣強烈的目光。

    “你……變的和我父親，越來越像了……不止我父親，還有我那些叔叔，你……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總之……你們越來越像了。”小姐姐沈默半晌，低聲開口。

    “所以呢？”王寶樂目光柔和，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姐姐。

    “你真的可以依靠自身去見我父親？”小姐姐被王寶樂這麼看著，不知為何，沒來由的緊張，飛快的避開目光。

    “喊了這麼多年的嶽父，總要去試試看能不能見到。”王寶樂笑了起來，隨著道韻的散開，四周水面，重新幻化。

    方法簡單，雖水月九環，最多九百年，但在九百年前展開鏡花，將九百年前的自己取出，以其為基，再次展開，周而複始……則……修為之限，才是時光之限。

    行走在過去的歲月時光里，去見一見，那位……大人物。

    “好。”小姐姐想了想，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