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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三
巢南子道:“姑娘之意呢?”
方秀梅道:“此事不可冒失行動,小妹之意,還是和王修研商一下再作道理……”此時,大雨漸小,濃雲也逐漸的談去,天色似已有放晴之征。
方秀梅望望天上逐漸敗去的烏雲,輕輕嘆息一聲,道:“目下情勢是敵人力大,我們不能力敵,只有智取一道,論天下才智人士,莫過王修了,所以,這件事,必須由他決定。”
巢南子嘆息一聲,道:“姑娘既然如此說,咱們只有聽憑決定,不過,我們武當三子,已決心為武林正義,奉獻出軀體,姑娘決定之後,我等隨時聽命行動。”
方秀梅欠身一禮,道:“三位有此俠心,實是舉世共欽之舉,小妹這裡先向三位致敬。”
巢南子恨聲說道:“韋剛率領十二金釵和王修追蹤藍天義而去,這一戰,如是韋剛勝了,藍天義必將全軍覆沒在十二金釵之手。”
方秀梅道:“十二金釵本身似乎是沒有嗜殺的特性,但她們也同時失去了自主的性格,似乎是完全操諸在韋剛手中,藍天義斷下了韋剛一隻左手,他豈肯善罷罷休,如是藍天義不敵十二金釵,以韋剛的殘忍,勢必要殺一個雞犬不留。”
巢南子目光轉動,四顧了庭院中的屍體一眼,道:“這些人,雖然是助紂為虐,但他們並非是出於自願,讓他們曝屍日下,未免有失忠厚,貧道願率本門中弟子,掘土成坑,把他們全部埋了起來,不知姑娘的意下如何?”
方秀梅搖搖頭道:“道長仁心,小妹極是欽佩,不過,此時此情之下,小妹覺著暫時不動的好,韋剛喜怒難測,不可觸犯了他。”
浮生子道:“難道咱們埋下屍體,也會觸怒韋剛不成?”
方秀梅道:“如果韋剛動了懷疑,說咱們把未死之人移走,那時,豈不要大費手腳,把埋下的屍體挖出來給他看,而且屍體逾百,辨識不易,所以,小妹之意,還是不動的好。”
巢南子道:“至少,貧道應該把本門中掌門人的屍體埋下。”
方秀梅凝目望去,只見朝陽子前胸處血和泥混在一起,看不出傷口的情形,沉吟了一陣,道:“道兄,我們處身在極為險惡之境,必要忍人所不能忍,雖然人已經死了,也得委屈他們一下了。”
巢南子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說的是,天下各大門派相同際遇,貧道們一切從命就是。”
方秀梅輕輕咳了一聲,道:“三位最好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一切等王修回來再說。”
巢南子應了一聲,帶著浮生子,和青萍子,直回右廳。
方秀梅卻甩甩她淋透的衣服,緩步向大廳行去。目光轉動,突然發現場中一具仰臥的屍體,掙動了一下,但很快的,那人又仰臥不動。方秀梅心頭大大的吃了一驚,暗道:“十二金釵,刀法凌厲,快如電閃,動起手來,只見刀光流轉,根本看不清楚她們是如何出手的,如是武功高強而又機智的人,用兵刃護住要害,偽裝中刀,倒臥地上,在十二金釵奔雷閃電的刀法下,甚有保下性命的可能。”心中念轉,故意繞到了那屍體掙動的地方,瞧了一眼。只見那掙動之人,竟是天道教中的黃九洲。
方秀梅不願使已成的形勢,再有變化,當時忍下未言,緩步走回大廳。
多星子和群集廳中的各大門派的人,都木然坐在廳中。天道教固然可怕,至少他們仍覺著還有抵擋兩招的機會,但十二金釵那耀眼奪目的刀法,使他們感覺到簡直沒有了還手的餘地。
這些人中,多星子固然是崑崙名宿,極受武林中尊仰的人物,另外大部份,也都是各大門派中的精銳,高手,和一方豪雄。但此刻,他們已豪氣盡消,木然而坐,有如等待著被宰割的羔羊。方秀梅環顧群豪,見人人垂頭喪氣,亦不禁為之黯然。
多星子重重的咳了一聲,道:“殺孽,殺孽,這一次屠殺過後,只怕百年之內,江湖上也無法復元了……”望了方秀梅一眼,接道:“貧道年過八旬,親眼看到了江湖上面臨過兩次劫難,每隔上二三十年,必有一次動亂,黑白兩道,此消彼長,但如和這一次劫殺相比,那是浩瀚大海中一個浪花罷了。”
方秀梅道:“老前輩感慨很多。”
多星子道:“老朽這把年紀了,死不足惜,但為了替武林保下幾個種子,老朽想向姑娘提供一點愚見。”
方秀梅道:“老前輩說的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只管吩咐就是。”
多星子道:“老夫覺著,十二金釵的刀法,已到了人間一極境,不論天資何等高超,都無法練成那等刀法,因此,在下覺著,十二金釵一出手,所有的人,都沒有一點生存的機會。”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可是準備逃走麼?”
多星子道:“是的,老朽覺著,不如選幾個年輕的人,要他們離開這裡。”
方秀梅道:“老前輩覺著,能夠走得了麼?”
多星子道:“至少應該比留在這裡的生存機會大一些。”
方秀梅搖搖頭,道:“老前輩,走不了的,而且,那庭院中的屍體,晚輩也未讓他們掩埋;咱們留在這裡不是等死,而是準備求生,如若咱們走了一些人,反而會啟動那韋剛的疑竇,是麼?”
多星子道:“求生,有機會麼?”
方秀梅道:“咱們要創造機會。”
多星子道:“姑娘,十二金釵能在片刻時間之內,殺死咱們所有的人。”
方秀梅接道:“目下,咱們是無法與人在武功上一爭長短,所以,要智取。”
多星子苦笑一下,道:“這些人大都是被姑娘說動來此,準備和天道教作最後一搏……”方秀梅接道:“如是沒有十二金釵出手,咱們都可能早已死在藍天義的手下了。”
多星子道:“貧道明白了,咱們要死中求生。”
方秀梅道:“不錯,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也是唯一可走的路。”多星子苦笑一下,未再多言。方秀梅最關心的一件事,仍是那江曉峰的傷勢,急急轉頭望去。只見江曉峰臉上泛起了一片如霧似煙的白氣,籠罩住整個五官。方秀梅吃了一驚,快步疾行了過去,叫道:“江兄弟……”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不要驚動了他。”
方秀梅轉眼望去,只見全身淋灕水濕的王修,當門而立。
王修緩步行了過來,目光左右轉動。
發覺廳中群豪,各個神情木然,除了目光望著他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和他打招呼。方秀梅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哀莫大於心死,廳中群豪,都已經消失了當年的英豪雄姿,他們都已感覺身處絕境,必死無疑,以致全無生氣,連說話也懶得開口了。”
王修道:“不能怪他們,事實上,咱們確也是身處絕地,生機極微;目下的處境,必須有著極大的智慧、定力,才能安之若素……”目光一掠江曉峰,接道:“江少俠頭上的白色煙霧,證實他任督二脈已通,內力透過了十二重樓,也就是武道上所謂的三花聚頂。”
方秀梅黯然的臉上,不由掠過一抹驚喜之色,道:“他怎能這樣快,進入了這等境界?”
王修道:“艱苦的磨煉,加上他服用的靈丹奇藥,和奇佳的天賦,超越了時間、空間。”
方秀梅長長吁了一口氣,道:“王兄,如是晚來片刻,我可以壞了大事,驚擾了他的練功。”話音一頓,接道:“你怎能獨自回來,韋剛和十二金釵何在?”
王修道:“被困在十絕陣中,君不語果然是一位才氣縱橫的人物,十絕毒陣變化萬端,暗合五行奇變……”
方秀梅不知最驚是喜,嘆一口氣接道:“那是說,十二金釵和韋剛,都被困入陣中了。”
王修道:“在下的看法,未必見得。”
方秀梅道:“王兄,小妹聽不明白,王兄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王修道:“藍天義避入事先擺好的十絕陣中,韋剛率十二金釵,緊追不捨,卻為那陣法變化所阻。十二金釵在韋剛役使之下,憑仗著武功,強行入陣,展開了一陣凌厲絕倫的搏殺……”方秀梅道:“比適才這巫山下院中的惡鬥如何?”
王修道:“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那十絕陣變化十分奇幻,十二金釵武功雖然高強,但那十絕陣中,波波屏屏湧出的陰力,卻也十分強大,有似輪轉,在不覺之間,即把十二金釵和韋剛圈入了十絕陣中。”
方秀梅道:“照王兄的說法,那個十二金釵既然陷入了陣中,藍天義似乎是已經處於優勢了。”
王修道:“很難說,十二金釵已練成特異高質,十絕陣雖然變化多端,只怕也很難纏得住她們,不過,倒是給在下一個溜回來的機會。”
方秀梅望了多星子一眼,道:“剛才,多星子告訴小妹,與其全部守在這裡坐以待斃,倒不如先逃走一部份人。”
王修道:“姑娘認為如何?”
方秀梅道:“小妹覺著,此行萬萬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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