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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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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30 20:58:06
第三百零四章 取失憑人斷

贏沖來到了后殿之中,見到了孤陽、天鴻、靈都三人,他在卷蕩青氣之外落定,稽首言道:“贏沖見過三位上尊。”

孤陽子道:“今喚你來,是幽城鎮道法器已然送至,我等再經由一番運煉,便就可交托你來運使。

只是我等還需看顧青靈天枝,此乃是重中之重,如今外間氣機不斷碰撞,已然快至疑似寰陽之所在,故我等也難以分出太多心思,你需再耐心等待些許時日,而后我等就能將一方對抗利器交托于你了。”

靈都道人道:“今日喚你來,是安你心思,以免判斷失差。”

贏沖稽首言道:“前次得賜三根枝節,當也能支撐一段時日,在下于不久之前將正清困入了天枝交纏之中,若得支援,許能困殺此人。”

三人卻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靈都道人道:“贏道友,你且先下去吧。”

天鴻道人道:“贏沖還是目光淺了,豈不知眼下重點是需顧看大局,我兩家之對抗,豈在一二人生死之上?若是我等此刻不顧前方進勢,卻去著意在邊角之上,那反是趁了天夏心意。”

孤陽子道:“贏沖道友尚未摘得上乘功果,難見天機,此也怪不得他。”

靈都道人道:“人力有時而窮,我觀贏道友,近來他氣機停滯不前,顯已全副心力投入維護局面之中了,我等可當將進度稍放,先使那幽城送來的鎮道之寶能得借用為好。”

天鴻道人卻是反對道:“幽城之器,終究是幽城之物,而早些找到寰陽派,劃定大局才是正理。”

孤陽子考慮片刻,道:“天鴻道友說得是,我了解贏道友其人,他做事通常留有余地,此局遠還不到其勢絕之時,若他真覺抵御不住,自會來與我等言說,眼下便讓他先勞累一些,過后事成,再予補償他便是。”

靈都道人見兩人意見相合,也便不再多說。

贏沖自后殿出來,回到了前殿,他其實心中有不同之見。

他以為這個時候幽城鎮道之寶既然到了,那么就應該全力祭煉此物,那寰陽派既然確定了可能之所在,那么早幾日晚幾日其實區別不大。

若是這幾日就能運使那鎮道之寶,那么就能將正清陷于陣中,甚至除此一敵,原本緊迫局勢立可得有緩解。這對日后兩家交戰也是有好處的,摘取虛實相生功果的修道人少卻一個,天夏的實力便等若削弱了一分。

他看向天域之中,正清道人此刻當有所察覺,那就看誰更快一些了,伸手一按,身前兩根青枝之上傳出縷縷青氣,直送入那方空域之內。

清穹地陸之上,玄廷在收到正清二人之前傳報之后,立刻察看這處所在,但卻是遇到了與上回一般的情形,顯然此天域又是受到了青靈天枝的遮護。

不過有過一次應對經驗,玄廷立刻安排人手推算其之所在,同時派遣陳廷執持拿清穹之氣前往施援。

而在此刻,林廷執則是立在一方法臺之上,看著臺中池水,金色的水液之中則沉落有一根灰白色的斷枝。

上次上宸天動用了青靈天枝圍困施呈、龍淮二人,那方天域后來被陳廷執侵奪過來,而那一回并不是沒有收獲,玄廷利用清穹之氣,還原了這一截殘枝出來。

此枝并非無用,若再有青靈天枝上的生機滋養,就能將之喚醒片刻,那或可由此逆推出主天域之所在。

所以正清陷落青枝圍困之地,這并非完全壞事,若是陳廷執此去能截取到一縷生機,那或許整個戰局的走向都會由此改變。

正清、魏広二人所乘坐的飛舟往天域之中直沖而入,待得周外云霧分開,眼前是出現了一方遼闊天地,云卷云舒,山海起伏,似與以往所見的天域沒有什么兩樣。

魏広看了看,見這里沒有任何生機,略顯失望道:“原來又是一處無人之所。”

正清道人卻道:“不對。”

說話之間,他起袖對外一拂,只是這一個舉動之后,就見眼前景物驟然大變,像是撕開了一層遮掩,原先青空地陸一切消失無蹤,唯有一根巨大無比的青枝橫貫天地,延伸去往無盡之所在。

而此枝之上,又有無數細長分枝繞纏盤旋,且這些枝節還在不斷變化延伸之中,似在試著填滿彼此之間的縫隙。

他道:“果是等著我來此。”

魏広乍見如此大陣仗,也是一驚,不過因來時就有準備,他大抵仍是冷靜,于心下算了一算,道:“師兄,去路已斷,不過我等入此之前已將消息送了出去,玄廷當會施援,此輩是困不了我多久的。”

正清道人卻是搖頭,道:“此番需得盡快出去,不然你我都會失陷此間,若是闖不出去,師弟自去解脫塵身,待來日再歸。”

魏広聽他說得嚴重,心下頓生驚疑,不由想到了數種可能。

但若上宸天真是下定決心,不惜代價來對付他們,那真有可能攻殺他們二人的。可在他看來,上宸天要真的這樣做,那倒是達成牽制此輩的目的了。

他肅然道:“師兄,我知曉了。”

正清道人看向上空,道:“這里布置雖嚴,但卻并非沒有破綻,不然我等也進不來此間,在天壁閉合之前,尚有機會,稍候我當施展法力,試著從此中強闖出去。”

他雖沒有鎮道之寶,可卻有師傳法器。此前被驅逐出天夏時,此器自被收了去,可是這一次出行,卻又是還了回來。

他凝神一立,幾息之后,背后浮現出來一點清光,并往上空浮升而去。

此光如丸大小,似聚日月之精,有絲絲縷縷奪目流光溢出,像是焰火一般向外恣意流瀉,而那些圍堵在枝節碰觸到此光,便是紛紛消失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

這些枝節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他得法器之助,可執我唯一,我不見則無有見,我不存則無有存,如此雙方便處于相互無法照見的境地之中,但這無法維系太長時候,必須盡快闖出去。

二人所乘飛舟向外沖闖,在那一團清光遮護之下,所過之處,這個天地似是融雪般化出了一團團空洞。

照理來說,青靈天枝作為鎮道之器,當不會受此所制,但而今攔阻他們的,也僅是兩根斷枝罷了,且贏沖因自身法力境界之故,并無法運發這天枝之中的所有玄妙,這才被他蓋過了一線。

虹殿之中,渾空老祖見此一幕,心中忌憚非常,沉聲言道:“正清道友果然了得,”他轉身道:“贏道友,若不再做阻礙,怕就被此人闖出去了。”

贏沖看著天域,要維持此域不破,必須從主天域內渡入更多青靈之氣,或者將最后一根枝節也是加上。然而他將那枝節拿了起來后,卻是思慮了到了什么,動作頓了一頓,片刻后,卻是又放了下來。

渾空老祖不解其意,道:“道友可有顧慮?”

贏沖道:“我曾與道友言過,此番需要成事,則需幽城鎮道之寶才可,此物不至,難壓此人,可眼下看,至少十日才可等到此物。”

渾空老祖道:“以道友手中所握之力,莫非還困不住正清二人十天么?”

贏沖搖頭道:“無有這么簡單,青靈天枝若傾盡生機,確可攔他,也當能等到鎮道之器到來,可正清非是一人,還有玄廷在后,若是我此刻繼續送渡生機,我疑玄廷或會干脆在外坐視不理,而是借此氣機溯此氣源頭而來。”

渾空老祖悚然一驚,沉聲道:“道友意思是,玄廷或借正清之命來尋我?”

贏沖緩緩道:“若是去一正清,就能尋到我等所在,你說天夏會否做此舉?”

渾空神情凝肅。在他想來,若能舍一人而贏大勢,那天夏肯定是會如此做的,這確實不得不防,他看了看方天域,沉聲道:“可惜了這等難得機會,也可惜了道友一番布置。”

在正清全力施法之下,那一團奪目清光四散流溢,不斷融開阻路枝節,從那重重困阻之中沖了出來。

魏広這時忽覺身外壓力一輕,他驚覺自已然脫身而出,他算了一下,發現感覺上只過去了一瞬,其實卻是過去了八天。

他轉而望向后方,琢磨了一下,道:“師兄,上宸天那邊似未全力阻我,否則我等還不見得能這般容易出來。”

正清道人淡淡言道:“他若不盡全力,定是他不敢盡全力。他若敢為,那我也敢舍得此身,為天夏指明那生機來處。”

虹殿之上,贏沖見到正清二人成功脫離出去,心中悵然。

他的布置其實沒有錯,要是孤陽三人聽他之言,愿意分心在鎮道之寶上,那么今次設局就是他贏了。

可這等事沒有如果,正清能得脫圍,只能說明其人氣數未盡。

他伸手將那兩根青靈天枝斬去一小段,將余下部分都是收了回來。

兩日之后,內殿之中有一封符書飛出,他接來看過,見到這消息,本該是欣喜,可是最終化為一聲嘆息,道:“終究還是晚了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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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證誠在心知

清穹云海之中,林廷執正站在法臺上等候著什么。

許久之后,他往前望去,就見一道光影破開云海,照落到了法臺之上,待光芒散去,陳廷執自里現出身來。

林廷執正容打一個稽首,道:“陳廷執回來了,一路辛勞。”

陳廷執還有一禮,道:“不過是借助元都玄圖走了個來回罷了,算不得什么。”

林廷執道:“陳廷執可是取到了那物么?”

陳廷執把袖一甩,一縷清穹之氣落下,此氣綻放開光亮,可見其中有絲絲縷縷的青氣蔓延而下。

他沉聲道:“我到之時,那處天域已然崩塌,我以清穹之氣將之還聚出來,只取拿到了少許一縷。”

林廷執見那青氣到了外間,便化為一滴清露滴落到了池水之中,沉浸在其中的那一根枝節得此滋潤,原本灰白的枝干竟若枯木逢春一般,中間一段慢慢化作了青色,并漸漸往兩端漫開。

這時第二滴清露落入池水之中,繼續支撐此氣蔓延,可是距離兩端末節還是差了一點點。

然而此刻青氣已然全數落下,再無第三滴青露凝聚,那些青色失了后繼,竟是不進發退,向后收斂,很快退還到了原來的模樣,本已是漸漸浮出水面,似要獲得新生的青枝又是一度沉落了下去。

顯然憑此一縷氣息,尚不足以將此枝節喚醒。

林廷執不覺惋惜,道:“可惜,若是正清道友能稍晚一些出來,不定就能喚醒此枝,繼而望見上宸天主天域所在了。”

雖然他希望正清能支撐的久一些,不過他并不像渾空老祖所想的那樣會任憑正清被殺奪,他們既是要把正清就出來,同時又要把上宸天主天域尋到。

陳廷執沉聲道:“從張守正還有正清道友這次遇襲的布置手段來看,此舉應就是贏沖所為,我了解贏沖,這回正清道友能得以這么快出來,除了正清道友自身的本事外,也還可能是贏沖有意放任的。”

林廷執訝異道:“他為何要這么做?”既然設計了陷阱,那么自該得到目的才是,不然豈非白費力氣?

陳廷執道:“據我推斷,贏沖布置此局,當是本來準備好了殺招的,可是因為某種顧忌,或者某個緣由,使得這殺招最終未能得以落下。”

林廷執神情鄭重了幾分,道:“陳廷執以為那殺招會是什么?”

陳廷執道:“當不會是青靈天枝,若是此物對付正清道友,對面也不會上來施以困束,而是直接用那鎮殺手段了,若排除此物,想要殺絕正清道友性命,那么通常多是半是來自上境大能的插手。”

林廷執立刻否定道:“這無有可能,要是上宸天那三位直接出手,五位執攝不會放任不管,他們當是不會親身下場的。”

陳廷執道:“那就只有鎮道之寶了。”

林廷執先是詫異,隨即似想到了什么,神情認真了些許,道:“我知曉了,若然如此,倒是說得通了。”他沉思片刻,道:“五位執攝既然未阻此事,那當是另有考量了。”

西穹天,奎宿。

這月余時日以來,奎宿大小地星上駐守玄修弟子,凡是往日在軍署有過積功的,都是獲贈了一只“知見真靈”。

丁盈因為跟隨老師落駐在奎宿,又有積功在身,故也得到了一只。

最初此物送來時,乃是用精美的瓷匣盛放的,打開之后,玉白色的玉胎半個陷在赤色軟綢之中,如上好打磨的美玉,光滑細膩,渾然一體,精麗且雅致,她一看就喜歡上了。

而以往她老師不許她用此這等物事,可是這一次卻例外允許了。

她在精血渡入其中后,便感覺自身之中多了一個完全附從于自身的意識,在試了下來后,感覺當真十分好用,便給自己的真靈取了一個名字喚作“暗香”。

特別有意思的是,她與身邊的同道交流過后,她發現每一個知見真靈的性情都不一樣,聽聞有一些知見真靈雖然是照著御主吩咐做事,可卻總是在嘴上和御主對著干,令她十分好笑。

她還聽到一個說法,說是知見真靈的性情和御主是有關聯的,因為她的知見真靈“暗香”十分柔順溫婉,所以她一連幾天都是美滋滋的,說話也變得細聲細氣起來,直到有一天被老師撞見,毫不客氣罰坐了幾日,這才恢復了原來說話的腔調。

不過她興奮勁還沒停下來,因為越是使用,越是發現知見真靈的好用,此物比她自己都了解自己,既能夠制定出合適又妥帖的修行方式,對各種事情又能讓她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并且“暗香”還告訴她,還本就都是屬于她自身的能力,只不過是通過知見真靈發揮出了最好的一面。

因為現在她老師只允許她半月上一次訓天道章,所以她在了得了此物的十天之后,方才迫不及待喚出訓天道章,向著岳蘿、安染、杜瀟瀟等好友急著分享自己的喜悅。

在一通炫耀之后,她忽然想到一事,道:“對了,小蘿,你以前也是在奎宿立過功的吧?”

岳蘿道:“是呀。”

丁盈歡喜道:“那小蘿卻是運氣好,聽說這一次,凡是二十年內在奎宿立過功的修道人都能被贈此物,現在說不定已經快到了。”

同時她又安慰了杜瀟瀟和安染兩聲,說這東西其實也無甚稀奇,知見真靈真修和天機院都能打造,其實是很常見的。

可她心里清楚,老師平時不許她用此物,可是這次卻是允許了,那肯定是這次的知見真靈有所不同,往大處想,說不定這東西極可能來自玄廷。

杜瀟瀟若有所思,雖然她不是奎宿修士,不過她在上層,老師還是玄尊,要想獲取這類東西總是比較簡單的。

她倒不是為了修行,而是想著,有了這東西,就有一個人和她說話了,說得還都是真話,不會像是那些師姐妹一樣整日端著一副假面孔,卻說得都是違心之言。

丁盈在和幾個好友炫耀了一通后,這才退出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岳蘿等幾人聊著,而自己則是在訓天道章之內翻看一些感興趣的東西。

她很快見到這里面也有提到知見真靈,于是非常好奇的駐意上去,可是一看,卻見滿篇都在說這知見真靈的不妥。

在于大匠的暗中推動之下,只是半月過去,訓天道章之中便生出了諸多針對這知見真靈的言論。

這些修道人言稱這知見真靈之所以是贈送的,其實是因為此物本身有著許多瑕疵,打造者為了彌補缺陷,所以想利用諸多修士來設法完善此物。

這東西其實無法與原本所能見到的“觀察者”或是“知見真靈”相比,并且用多了可能會左右一個修士意識,此人還言稱自己的一位好友曾參與了打造此物,并拿出了許多看著頗為可信的證據。

而在下面,則有許多人站出來言稱確實如此。

于大匠知道光是憑空污蔑是沒用的,所以有些人所言之語其實并不算假。

似如有些附和之人,其實不少乃是渾修。

這些人得了知見真靈后的確感覺到了不妥,可到底是受了大混沌的影響,還是受了知見真靈的影響,連他們自己也不見得能說清楚,可有了知見真靈,那這問題自然可以怪到此物的頭上了。

不過下面也有不少出聲反駁,可這東西因為沒法比較,實際很難證明對錯。

而一些得了知見真靈的一些玄修,看了這些言論,也是對此疑神疑鬼,有稍微謹慎保守一些的,就直接就將這此物從意識中移除了。

可有人就是偏偏較真,丁盈就很不服氣,她特別信服自己老師,老師既然這回通融,那肯定是沒問題的。而且剛才她都炫耀出去了,你這又說不對,她不要面子的嗎?

于是她忍不住上去留語爭辯了兩句,可她一個人在那里說話,別人一群人對她一個,令她根本無從招架,只好又回去岳蘿那里抱怨,并要她一同與自己駁斥那些人。

岳蘿卻是只能安慰她,她對這東西一點都不清楚,絕不會因為自己和丁盈走得近而去胡亂說話的。

不過只是當日過午,她卻是收到了自外送來的“知見真靈”,打開一看,果然精致細膩,看著讓人歡喜。

只她不敢馬上,特意去請教了玄正崔岳,崔岳回言道:“此物我知曉來歷,只不便告知你,有不少去過奎宿的東庭弟子也得了此物,那些訓天道章之上的言論不用去理會,你只管放心用著便是。”

岳蘿聽了他如此說,頓時大為放心,將自身精血渡去,融了此物進入意識之中,在一番親身嘗試下來后,果然感覺此物十分好用。

而且陳嵩的態度也是說明了此物來路很正,既然證明了這一點,那她自然是要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的。

可是再一想,從崔岳的言語中可看出,或許那些言論背后另有文章,自己人微言輕,怕是無法讓人信服,那……不若請有一些有身份或是有威望的人出來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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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過由何須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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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蘿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桃實前輩。

    這位威望既高又有手段,而且與人對戰言論至今還沒輸過。

    可再一想,桃實前輩身份不明,可大抵不是奎宿的修道人,她在奎宿中時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位如此脾性的前輩,那麼一定是不了解這個知見真靈的。

    她可是了解桃實前輩的,這位雖然說話喜歡挑刺,可每每都是言之有物的,絕非是胡言亂語。

    所以她要找,也隻能找本就在奎宿,且又了解此物的修道前輩。

    隻是她在訓天道章之中轉了一遍下來,發現奎宿之上並沒有什麼厲害人物在此事之上開口。

    好像現在得有知見真靈的人大多都是低輩修士,修行稍高一些的人對此都很謹慎,這也斥責此物之言能這般盛行的原因之一。

    嶽蘿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既然這些知見真靈凡是在奎宿立過功的修道人都有所贈,那麼自己也不必去盯著奎宿,東庭玄府之內可就是有不少前輩曾經去過那裏的,或許能請他們出來說話。

    她立刻喚出訓天道章,聯絡到嚴魚明,道:“嚴師兄,你可是拿到了那知見真靈了麼?”

    嚴魚明一邊揉搓著懷中狸花貓的腦袋,一邊回道:“自是得了,不過為兄暫還用不著此物。”

    他身邊可是有“丸子”這樣的靈性生物的,能去一些較為危險的地方,暫還不急著去用別的東西來輔助自身。

    嶽蘿道:“小妹用下來,發現此物很好用,可是現在有許多人在詆毀此物,故是小妹想著能請哪位前輩出來說句公道之言,師兄可知,府中有哪些以往曾經在奎宿居住過,又很是厲害玄修前輩麼?”

    嚴魚明詫異道:“還有這等事?”他想了想,道:“嶽師妹,我記得你老師不就曾在奎宿修行過麼?請俞前輩出麵那不是容易解決此事?”

    嶽蘿馬上搖頭,她可不敢去和自家老師去提此事,何況俞瑞卿一直在閉關,這才把她送到了東庭的。

    她道:“老師閉關長遠了,一直不曾出關,許久不曾說上話了,我這做弟子的不好去打攪。”

    嚴魚明再是揉搓了一下貓頭,道:“若要提前輩玄修,那最有聲望的,就是曾經在奎宿待過一陣,邀請老師前去論法師延辛師玄修了。”

    嶽蘿想了想,師延辛她倒也是認識的,能稱得上一聲前輩,可這事隔得太遠,這卻也牽扯不上,她道:“敢問師兄,有本府的前輩麼?”

    嚴魚明一琢磨,道:“倒是有,我知道兩位師伯現在正在外宿,以往也在奎宿待過,或可幫忙。”

    嶽蘿喜道:“是哪兩位?”

    嚴魚明道:“一位辛瑤辛師伯,還有一位功行更高,是英顓英師伯,嶽師妹或可問一問這兩位。”

    嶽蘿致謝道:“多謝嚴師兄指點。”

    嚴魚明擺了擺手,道:“小事,小事.。”

    嶽蘿道:“對了,嚴師兄,辛師伯和那位英師伯性情如何?”

    嚴魚明想了想,道:“這卻難說了,辛師伯乃是女子,說不定師妹你比我更懂如何打交道,而英師伯雖然話不多,可隻要是求到英師伯那裏的事情,最後都是解決了。”

    嶽蘿心中明白了,再謝一聲後,與嚴魚明別過。她想了想,便由訓天道章給辛瑤發出了一封傳書,隨後便等著回音。




    辛瑤見是自家玄府的弟子傳信,回應很快,立刻找到了她,在聊了兩句後,了解清楚了情形,便道:“此事我已看過了,那些說話之人大多是渾章修士,要反駁他們,英師兄最為合適,我先和英師兄打聲招呼,你稍候再去和說此事好了。”

    嶽蘿忙道:“多謝辛前輩。”

    嚴魚明是張禦的弟子,可以稱師伯師叔,她師父不是東廷玄府之人,玄府也不是門派,她就不能跟著這麼叫了。

    不過半刻後,嶽蘿便得了辛瑤回音,讓她自去尋人便是,於是她找到代表英顓符印,小心翼翼喚了一聲,“英前輩可是在麼?”

    隻是等了一會兒,卻是不見回應,她正要試著再問之時,才聽到有聲音傳來道:“具體說一說。”

    嶽蘿眼前一亮,問候道:“英前輩安好,前輩,是這樣的……”她定了定神,就將詳細經過一說。

    待說完之後,她久久不見回音,心中略顯忐忑,問道:“前輩?”

    那聲音道:“知道了。”

    嶽蘿見符印很快黯下,輕輕唉了一聲,雖然嚴魚明說這位英前輩接手的事情都能解決,可她也不知道找這位到底成不成。

    畢宿高塔駐地,英顓身邊飄著一道仿佛璀璨玄玉凝聚的黑影。

    而他的麵前,大道渾章正展開一片光幕,那其中所展示的,正是那些修道人對知見真靈的評判之言。

    他逐一看過之後,就對著自己的知見真靈傳遞了一個意識過去,要其把那些評價之中的錯漏都找出來。

    這是驗證知見真靈是否有用的最好方法。

    如果知見真靈能夠把這些人言論之中的不妥和矛盾的地方都是尋出,而且說得都對,那麼證明這次賜下的知見真靈是有用的,但如果說得不對,那麼就是有問題的,是無用的。

    而知見真靈既然源自於他自身認知,那麼這麼做也同樣能檢驗他自身功行。

    不過片刻之間,一條條駁斥之言就從他心底浮現出來,他掃過之後,直接把此往訓天道章之上送渡過去。

    而與此同時,清穹雲海駐閣之中,梁屹也是在看著訓天道章,雖然他在上層潛修,可一直在留意著此事,那些詆毀之言他也是看到了。

    這一批知見真靈雖非他親手打造,可卻是他所提供的打造方法,絕然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有人不適,也不會如此數目眾多,也不至如此集中的出現,且還異口同聲。

    他大致能猜到是何人所為,不過在沒有更多更大的力量介入之前,他並不準備插手。

    現在天機院的“觀察者”能為人所接受,那是數十年來的濁潮蔓延,各洲宿分割較為嚴重,每一方都以生存為第一要務,而這等時候能幫到自己的就是好東西,所以便有隱患,也沒人去管這些。

    但是如今情形不同了,濁潮退去,訓天道章建立,各洲宿聯係緊密,一個新生事物出現,想要為人所接納,就沒可能一蹴而就,自然是需要一個得到證明的過程,證偽辯論並不完全是壞事。




    在成就玄尊之後,他的眼界更為開闊,而且壽數跨度的延生,讓他有更多的耐心和沉穩去做一件事,並不如以前一般恨不得一下完成所有事。

    這“知見真靈“之中的一些用途其實還沒完全展現,譬如說此物因是修道人自身精神意識的一種映現,故在禦主允許下,是可以在訓天道章上交流的。

    不過這本身還是通過禦主,等若是借由禦主橋梁去往那裏,而其自身本無法直接溝通道章的。

    再有則是知見真靈之間的溝通,通過一定的方式能夠獲取他人的經驗,這也是以往觀察者所具備的。

    他認為此物若能削減弊端,提升優勢,那麼玄法或能繼續過往的興盛。

    奎宿天機工坊之內,兩名大匠正對麵言談。

    龍大匠道:“我已問過了一些人,自於大匠你出手後,許多玄修躊躇不前,不少人還廢除了這知見真靈,目前此物擴散已得遏製。”

    於大匠心裏卻是沒有放鬆,他沉聲道:“現在隻是那些人沒有反擊罷了,餘玄尊那些弟子一個人都沒有出來辯駁,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一定在準備著什麼。”

    龍大匠想了想,道:“那要小心啊。”

    於大匠道:“此事我一直讓人盯著。”

    因為天機院認為有一些隱秘在傳遞間不該讓外人得知,必須有為自己負責傳遞消息的修士。所以天機院有自己培養的玄修。

    請一個玄修過來教導不是那麼難事,而且訓天道章出現了,這方麵得知識也較好獲取。

    在兩人談話隻是半日後,工坊之內進來了一個表情木訥,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其穿著尋常衣著,隻從眼中隱藏的充盈神光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修士。

    於大匠肅然道:“丁玄修,可是那邊回擊了麼?”

    丁姓玄修道:“出現了不少言論。”

    於大匠冷笑道:“來了,你可能駁斥回去麼?”

    丁姓玄修道:“不難,得了知見真靈後,此中回應乃是十分個人的事情,且都是源自於內心,隻要咬定不改口,那就沒法證明對錯。”

    於大匠滿意道:“那就好,你就和這些人打擂台,務必要讓人所有人都知此物有礙。”

    丁姓玄修道:“此事容易。”

    於大匠道:“好,丁玄修,你可以回去了。”不過他這話說出後,卻發現對方站著不動,詫異道:“丁玄修?”

    丁玄修道:“方才道章之上出現了駁斥我等之言。”

    “那就擋回去啊。”於大匠奇怪道:“有什麼問題麼?”

    丁玄修道:“那批駁之人不止說了駁我之言,還在批言之後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於大匠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妙。

    丁玄修沉默片刻,才道:“此人在批言後留下了一封空白鬥書,說要是不同意他的見解,不必多言,可以直接約戰於他,雙方論法一場,自見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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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論法琢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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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法?”

    於大匠詫異道:“不去理會他不就是了。”

    丁玄修卻是沒說話。

    於大匠看了看他,皺眉道:“怎麼,不可以?”

    丁玄修盡可能解釋道:“我輩修道人,認為鬥戰即論法,若是不去應戰,那你說得話多半就是沒有道理的,那就很難令人信服。”

    於大匠感覺不可思議,可是修道人的事情他的確不了解,他道:“那就應戰,丁玄修能勝他麼?”

    丁玄修很是慚愧道:“這位乃是第四章書的渾章修士,看其符印,以往還曾立下不少功勞,而這位近來長久待在外層,一定是經曆過諸多磨練的,我怕是很難勝他……”

    於大匠很是理所當然道:“那就找別人,總有能勝他的吧?”

    丁玄修一時沒接話。

    於大匠瞪大眼看著他,“你莫不是說,沒有一個人能勝?”

    丁玄修倒不知該怎麼解釋了。

    他不能說你們天機院能拉攏到的人,多數都是不得意的玄修,鬥戰能力都是偏弱,道理也很簡單,我自己有本事,我憑什麼看你天機院的臉色?你來奉迎我還差不多。

    於大匠看他不出聲,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了,他強忍不悅,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丁玄修無奈道:“目前是沒有了,唯有能找到一個能與之論法,並能戰而勝之之人。”

    於大匠不由憤怒道:“荒謬!道理對錯,怎麼可用蠻力去評判?怎麼可以這麼粗暴!這麼野蠻!”

    這話是沒錯,道理是道理,力量是力量,可修道人就是這麼認可的,在他們看來,這兩者本就是一體的,你都不敢出來論法,你憑什麼說你說得有道理?你說得再響亮也沒有用。

    其實於大匠利用那麼玄修去提詆毀之言,其實也是以力壓人的一種方式。他這麼對人自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現在輪到別人這般對他,他就感覺受不了了。

    龍大匠道:“於大匠莫要急,既然是這般,那就尋一個能為此事出頭之人,大不了我們付出一些代價就是了。”

    他看向丁姓玄修,道:“丁玄修,你應該也認識一些厲害的修道人吧?”

    丁玄修想了想,謹慎言道:“若是兩位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丁某可以嚐試著尋來一些人。”

    龍大匠道:“便是如此說嘛,隻要有好處,什麼樣的人請不到呢?真請不到,那也是好處不夠多嘛。”

    於大匠想了想,道:“丁玄修,你去請人,要什麼代價,你回來與我們說,我不求其餘,一定要勝,一定要勝!”

    丁玄修拱手一禮,他可不敢把話說滿,道:“丁某會盡最大努力。”

    於大匠道:“這事不可耽擱下去,你立刻去,最好在這一二天內有個結果。”

    丁玄修對兩人一點頭,就快步出去了。

    龍大匠目送其離去,轉首看著頗見煩躁的於大匠,勸言道:“於兄放心吧,丁玄修做事一向可靠。”

    於大匠沉聲道:“現在也隻能靠他了。”

    他原本打算,是借助批駁言論,讓一些原本猶豫不絕的玄修選擇繼續觀望,等到天機總院介入之後,再想解決之法,可這一出卻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心下煩憂,暗道:“需得向總院那邊催一催了,希望他們都能明白這裏的利害,不要不當作一回事。”

    東庭玄府之內,嶽蘿在與英顓說過之後,便做修持了,待得她一段功課做好,卻是聽得輕靈之聲,眼前一亮,連忙喚出訓天道章,卻見英顓已是針對那些詆毀之言做出了一些批駁。

    每一條言語都沒有任何修飾和,直白淺顯,從這意思之中不難看出,認為那些怪責知見真靈的渾章修士其實弊病源自於自身,哪怕沒有知見真靈,這些問題一樣,隻不過是把這些怪到了知見真靈頭上罷了。

    有些地方她看不太懂,可是能看懂的地方她卻是上前支持稱讚了一下,並且她還告知了丁盈一聲。

    不過就這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立刻就有人上來駁斥,可是這些言論此刻卻是顯得蒼白無力。

    因為反對的人雖很多,但卻沒有一個敢於接下這番批言後麵的鬥書的。

    嶽蘿立刻理解了這裏麵的用意,不覺暗讚高明。

    鬥法之所以被稱之為論法,可不是於大匠所想的那樣隻是單純蠻力的決勝,鬥法便是檢驗功行,檢驗自身,你自身有什麼問題,都會在比鬥之中暴露出來。

    如是這些修士,其等是自稱用了知見真靈才出現了諸多問題,那麼不用的話是否就真的沒有了?這在訓天道章上言語是說不清的,可在鬥法之上卻是可以,一場論法,直接就可以你的問題來。

    可她同時又很擔心,這鬥書一出,必然是有人應戰的,也不知道這位英前輩能不能對付這些人,要知對方可不是一個,而是許多個,贏了還好,要是輸了怎麼辦?不會連累英前輩名聲受損吧?

    因為此事反應不能太慢,所以丁玄修在於大匠的催促下,在一天之內就尋到了一名功行頗高的渾章修士,其人也是外層修士,因見英顓以往似是名聲不顯,所以承下了此事,並在訓天道章上接下了這份鬥書。

    雙方約定論法之期後,便在奎宿荒原之上一戰,這一戰也是引來了不少修道人的圍觀。

    然而這一戰結果卻是十分令人意外,眾修士本以為這鬥戰便不是勢均力敵,也當是有來有往,可結果是兩人隻是氣意碰撞了一次,那一位渾章修士便就自承認輸了。

    而這一位事後還鄭重對英顓拜揖了一下,在其人回去之後,便將天機院給的好處退了回去,不止如此,他還加倍奉還,隨後便閉關去了,而此過程中,他對番鬥戰沒有再提起過哪怕半個字。

    於大匠聽到這個消息後惱怒非常,但好在因為這一次鬥戰沒有真正動手,所以引發了一些爭議,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正在他設法補救之時,玉京天機總院那處來人終是到了。

    這是一個初看很是白淨的年輕人,可於、龍二人卻是不敢怠慢,因他們為知道,這位名喚謝嶠的大匠乃是天工部某位宗匠的門下,而且隻是表麵看著年輕,可實際上也是接近五十歲了。

    謝嶠在看過了兩人近來的排布後,道:“於大匠你們做的對,不能讓這個勢頭繼續,但是下來應對有些不妥。”

    於大匠有些不服氣,道:“不知有何不妥?”

    謝嶠一臉輕鬆道:“既然已經輸了一陣,你們就不該再把希望寄托於在那些修道人身上了了,就算下來贏了此人,也不能完全證明那知見真靈有問題了。”

    於大匠一想,覺得確也有些道理,他帶著一些討教道:“那該如何?”

    謝嶠笑道:“於大匠,目光放長遠一些,莫非隻有修士能爭勝麼?你們遏製那知見真靈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這些玄修繼續接受我們的‘觀察者’,那麼我們就用載承觀察者的人去擊敗用知見真靈的玄修,那不是更有說服力麼?”

    於大匠恍然道:“披甲軍士?”

    他心中一動,近來他聽聞玉京那便打造上甲的技藝得到了某些突破,可這僅隻是個傳聞,並沒有得到證實,現在看來,卻很可能是真的了。

    謝嶠喚一聲,道:“鮑校尉,請進。”

    門來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而後一個身形精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對著在座之人一抱拳,因他有著校尉身份,於、龍兩名大匠也是正容回禮。

    謝嶠道:“這位是玉京披甲校尉鮑能,他身上所披玄甲,乃是由天機總院打造的,比以往的上甲更好,能發揮出更大威能,我們之前秘密尋了一些神怪還有一些中位修士比試過,無有一人能勝過鮑校尉,隻是此還未曾顯露人前。

    謝某卻想,不妨借助這個機會,就以這個英顓為踏腳石,宣揚此甲之威能,也是告訴玉京乃至玄廷上層,許多修士可以承擔的事,我們的甲士也能承擔得了,上麵大可不必去一味偏向玄修。”

    於大匠不禁點頭,這幾年來,因為訓天道章得出現,使得大部分學宮出來的學子,很多俊才都去選擇成為一名修士,反而投身天機院的人越來越少。

    天機院師匠乃至一般的工匠,尋常人努力一下,仍是有可能達到的,可是似大匠這類人物,必須要傑出英才才可。

    但是這般人都去跑去修行了,誰又來推動造物呢?要是再這麼下去,不用太久,幾年乃至十幾年,造物必見頹勢。

    並且現在玄修連觀察者一塊都是涉足了,他們也是必須做出回應了。

    他想了想,道:“謝大匠,我不懂修道人,這般比鬥,我是說,假若是鮑校尉贏了,那些修道人會接受麼?”

    謝嶠笑了笑,他對著兩名大匠道:“贏者為尊敗者鄙,我出來請教過一些修道人了,他們說是並不會計較彼此身份的。我得說,在我們看來,這並不見得是正確的道理,可既然能為大多數修道人所接受,那就足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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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烈光刺黯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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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正宮內,張禦負袖立在正殿之中,看著殿壁之上展開的虛空星圖,可以見到,那裏有一枚枚嶄新的星辰正在生出。

    自他上次回轉後,就送了一封呈書上去,這是提議設法建立更多的接引星辰,用以方便星舟穿渡。

    這不單可用在當下,萬一寰陽派歸來,也能用此與之對抗。

    廷上采納了他的建言,利用伊帕爾神族的方法,在稍加改進之後,於這數月間祭煉了近千星辰,並向著虛空投放了出去。

    這東西不需要任何守禦禁製,隻需利用上層本身就有的星辰改造一番便可。

    而在煉造過程中隻需幾名玄尊主持,其餘部分都可由無數上層神人來完成,畢竟當初的伊帕爾神族也不是親自動手的,大部分都是交托給受其奴役的族類來做的,要是打造太過複雜,他也不會呈書提議。

    不過當年伊帕爾神族依靠了神樹,用了一個多紀元才陸陸續續完成了這件事,現在天夏利用的是上層所具備的充沛寶材,再加上清穹之氣為依托,所以能夠源源不斷的將這類星辰祭煉並送渡出去。




    而在過程熟悉之後,如今祭煉此物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每天都可看到有新的星辰落入虛空之中,凡是玄尊所至之地,元都玄圖都會順勢將此物投落。

    經過數月布置,近段時日回來休整過的玄尊,已然是可以借用星舟乘渡往來了。

    他凝視那些閃爍得星辰,或許這些東西會遭到虛空邪神破壞,可是這沒關係,這些星辰清穹之氣一轉之間就可生出,要多少有多少,本來就是消耗品,有所缺失,立刻再投放一個過去,你破壞還不見得不立造來的快。

    何況那些層次較高的邪神終究也是有數的,要是此輩時時盯著這些東西,那倒是給外間搜尋上宸天主天域所在的玄尊減輕壓力了,這般交換玄廷還是十分樂意做的。




    此時他察覺到訓天道章之中感應生出,看了一眼,見是東庭玄府送過的一個傳信,他留意了下,見此與梁屹送去奎宿的知見真靈有關。

    在此物投去之後,遭到人諸多的人詆毀,現在已從最初的爭辯演變到了論法來定對錯。

    隻是這一次未想卻是英顓對那些人下了鬥貼,此前已然贏了一名修士,而現在又有天機院派遣來的披甲軍士接下了鬥貼,並約定在月末一戰,算來也就是在後日。

    英顓雖然這些年表麵上看著一直在畢宿,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有些東西別人看不到,他身為守正卻是十分清楚的。

    就在這五六年內,英顓幾乎是走遍了四穹天,與人約戰不下數十次,每戰皆勝。而其所選擇的對手都是渾章修士。之所以他名聲不顯,那是因為與他鬥戰之人事後全都選擇了閉關。

    這看似隻是單純的論法切磋,可他卻能看出來,英顓這是在依靠印證鬥法來尋覓自身的上境之路。

    其人所麵對的真正對手,其實並不是那些渾章修士,而是直接指向了那背後的大混沌。

    幾乎是所有渾章修士都需麵對大混沌的侵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大混沌就是所有渾章修士的共同敵人。

    在每一場鬥法之中,英顓都是設法引出對手的弊端,並將之殺死,這是在“去他人之弊”,也是殺絕大混沌對對手的影響。

    為何是去他人之弊,而非自身之弊?因為這是混沌侵染下把我與整個渾章修士都是視作了一個對抗的整體,那麼他人之弊便是自我之弊,去他人之弊也即去我之弊。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渾章修士與他鬥法之後會選擇閉關,因為在鬥法之中他們察覺並明了了自身的弊病。

    此些弊病或許是他們視而不見的,也或許是解決不了的,可在與英顓一戰後,通過印證或多或少找到了解決辦法,那自不會再放任其存在。

    這番路注定難走,可若走通了,卻也是一條大道。

    如今渾章修士雖然不少,但多數都是由真修轉修而來的,至今還沒有一個渾章修道人成就渾章玄尊。雖然張禦立造了“鑒誠”之印,但是完善自身,斬去疑執,這些都需要修士自己來完成。

    英顓所選擇的道路就是一個方法,這與他自身的觀想圖也是相符合的,從道理上說,隻要他與足夠多的渾章修士交手過,並將此輩身上的弊端一一除去,那麼自身也就不會再犯,同時還幫助了同道。






    這走得其實也同樣是“眾我”之路,意味著英顓道法若是成功,那麼順此而來的後來人不但自身受益,在邁步過程中還能使得更多同道受益。

    而其人與披甲軍士這一戰,他卻並不準備去多看了,不是不屑於去看這樣層次的鬥戰,而是他認為這一戰沒有懸念。

    盡管天機院這些年來取得了不少成果,上甲的威能也勝過以往不少,可是如今英顓,經過一次次勝戰,順應了自身之道法,順應了自身之心意,可謂氣意勃發,漸趨圓融完滿。

    這算得上一隻腳已然踏上境門檻之上了,差得也隻是繼續積累,或是一個契機了,遠非一個披甲軍士可以與之比較的。

    但此中也不是沒有弱點了,這樣的嚐試一旦失敗了,那麼諸般缺弊將會以比以往更為狂猛的勢頭反壓過來,若能頂住,再戰而勝之,那麼還能跨過去,要是不成,那就永無邁向上境的機會了。

    他收起了訓天道章,抬頭看向外層虛空的深處,那裏正傳來的陣陣水波漣漪般的震蕩。

    毫無疑問,為了盡快接引回寰陽派,上宸天正在加緊動作,可這也使得其自身暴露的可能增大了不少。不過他想起了此前正清道人被困一事,判斷上宸天敢於這麼做,想來當是一定的倚仗的。

    虹殿之前,贏衝手中拿著一隻琉璃瓶,瓶內飄蕩著一捧仿佛毫無分量的細小如微塵的金砂,這東西得自於幽城鎮道之寶,或者說是從此法器上取拿出來的一部分氣機所化。

    他不知此寶為何名,因為這法器還未能真正成就。

    鎮道之寶在築就之後還需要大法力之人不斷運煉才能達至完滿,這或許就是幽城願意將法器借出來的原因。

    他試了下來後,發現以此金砂擲去虛空,卻是能夠劃斷人我,分割天地乾坤,使敵不近我,我亦不見敵。

    他覺著這也的確符合幽城的想法,自得自在,排開外擾,我行我事,不來擾你,你也來莫來煩我。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幽城見了當日寰陽派被天夏和他們聯手驅逐出去,所以才祭煉了這等寶物,是怕自己遭遇相同下場。

    可不管這麼樣,有了這東西,他也有信心遮護主天域了。

    此金砂一旦灑中修道人,便能夠其困殺永絕於一方屏隔之外,哪怕摘取虛實相生功果的修道人,得此物一沾,就等若從世上消失了,再無可能與人照見了。

    要再是遇到正清或者張禦那等人物,便可以此直接將之逐出世間,玄廷便有辦法接回,那也肯定需要一段時日,當前局麵就能得以緩下。

    正在他如此想時,忽生一陣驚悸之感,隨即有一道光華照來,他心頭一震,邁步走出大殿,抬頭看去,就見虛空深處,那氣機碰撞之地,有一道刺目烈光橫貫虛空,好像在虛空之幕上撕開了一道狹長裂隙。

    而在大殿之內,孤陽、天鴻、靈都三人都是神情肅穆看著那一道烈光。

    這很可能是青靈天枝探去的最前端觸動了寰陽派可能駐落之地,從而引發了此輩回擊或是回應。

    孤陽子道:“立刻斬斷枝節。”

    天鴻道人道:“若是斬斷,再去找尋的話,很可能便找不到寰陽派所在了。”

    靈都道人道:“若是任憑痕跡存在,那麼就是將我等所在暴露給天夏知曉,且說不定這就是寰陽派有意為之,好讓我等先行暴露出來。”

    天鴻道人一皺眉,不無這等可能,從氣機撞擊來看,對麵極可能是寰陽派,此派雖然不清楚他們這裏之事,可隨著兩家氣機交撞,其可能會經由推算選擇做出一些對自己有利之事。

    孤陽子道:“天夏稍候必來尋我所在,我等合力斬斷枝節,可關照贏道友全力遮護。”

    三人說話乃是意識交流,隻是一瞬之間做出了決定,並將命令傳遞到了贏衝處,要其全力阻礙天夏可能到來的搜尋。

    而同一時刻,虛空如此大的動靜也自是驚動了天夏諸廷執,眾人彙聚到了清穹雲海之上,在觀望片刻之後,首座道人言道:“此是氣機反衝,觀此氣息,對麵倒真可能是寰陽派了。”

    林廷執馬上建言道:“首執,此舉也極大暴露了上宸天自身,我等可趁此機會找出其主天域。”

    鍾廷執這時稽首言道:“首執,機不可失,若能允許位於虛空的正清道友利用清穹之氣,不定就能將此尋到。”

    陳廷執則沉聲道:“從上回情形看,贏衝極可能拿了幽城鎮道之寶在手,可能會拿此物製我,故而不止是正清道友,此刻在前方之人也當持拿此氣,同時還需派遣出更多玄尊去往那裏,如此或能抓住這一線之機。”

    首座道人也是當機立斷,道:“便如諸位廷執所言,立刻傳下諭令,命諸人全力搜尋其之所在!”

    ……

    ……

    PS:昨天沒睡好,狀態不好,寫一句話要想半天,稍作調整,今天就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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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3 16:00:45
第三百零九章 激氣動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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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廷諭令傳下,各個在休整之中的玄尊皆是從定坐之中出來,紛紛乘渡飛舟去往虛空,以期趁此機會找尋到上宸天的藏匿之處。

      張禦上回的建言此時起到了作用,這一次諸玄尊不必要再通過元都玄圖,而隻需乘坐玄廷新近打造的星舟,借助那星辰接引之力,便可去往虛空深處。

      此時在守正宮內,張禦也是一樣收到了玄廷傳命。他從座上起身,看了一下殿內的日晷,現在是大玄曆三百八十九年的三月十二日。

      他收回目光,從內殿之中走出來,在兩邊神人值司的恭敬執禮之中走到了外間殿台之上。

      他望著那虛空之中的烈光,心中一召,頓有數件法器化作流光飛來,皆是落入到了他的袍袖之中。

      這時他忽感自己的守正印信之中也是落下了一縷氣機,正是那清穹之氣。這次玄廷是給所有出外的玄尊都是送上了一道以作馭使,故是請書隻需回來再補。

      前方雲海滾動,自裏浮現出了一駕形體優美的華美星舟。他身外清光一閃,便從殿台之上來到了星舟主艙內,而後意念一轉,便即遁離了上層,出現在了外層虛空之中。

      他看著那烈光所在,感受著無數星力牽引過來,伸手一撥星軌,連人帶飛舟便是朝著那處而去。

      幽城主城之內,顯定道人與那名王姓玄尊一起並立於宮台高處,凝望著好似劃開整個虛空的那一隙烈光。

      王玄尊默默算了算,露出驚疑之色,道:“上尊,這還真是寰陽派的氣息。”

      顯定道人嗬了一聲,道:“氣機反撞,耐人尋味,寰陽派看來也是有意弄得這一出,上宸天還不好說什麼。上宸天現在倒是有主天域暴露之危,要是就此被天夏尋到,那卻是有意思了。”

      王玄尊想了想,低聲道:“上尊是說,寰陽派已然知曉了上宸天和天夏之事麼?”

      顯定道人道:“便不知曉,寰陽派也能通過推算作出對自身有利的選擇,天夏那原本攪亂天機的角空星倒是停的妙。”

      王玄尊有些意外,道:“天夏的舉動是有意的?是為了方便寰陽派能夠作出天機推算?”

      顯定道人道:“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但是上宸天從招引寰陽派開始那便注定落在被動之中了,隻能應付天夏的步步緊逼,而無力進取,故是隨便天夏怎麼做,他們都隻能生受著。”

      頓了下,他又言:“隨便這兩家如何鬥法,我等隻需坐觀就是。”

      王玄尊附和道:“上尊所言極是。”

      顯定道人一揮袖,隨著陣禁撥轉,團團如烏雲般厚重的幽深氣息浮現出來,將幽城主城都是遮掩入內,並如徹底消失一般融入了虛空之中。

      某處不知名的天域之中,老龍焦堯站在半空之中看著虛空之中耀目烈光,腳下是一隻鰭鱗盤雲座,身邊則站著一個眼眸烏黑發亮的小女童。




      他玩味道:“寰陽派可是不好相與啊,說不定此輩至今還以為上宸天與天夏是一體呢,又怎會上宸天好臉色看?便是知曉了也可當作不知曉,隻要上宸天還想著聯合寰陽派,那注定隻能吃這個悶虧。”

      女童看了看他,十分好奇道:“老祖宗在看什麼?”

      焦堯道:“在看爭鬥。”想了想,他又強調了一句,“道念之爭,大道之爭。”

      女童似懂非懂,她仰著頭,天真問道:“老祖宗,那是誰贏了呢?”

      焦堯道:“誰贏?現在老祖宗我可看不出來,表麵看寰陽、上宸若是聯手,或能壓過天夏一線,不過老祖我覺得天夏還是贏麵大一些。因為天夏之內眾誌如一,上宸、寰陽那裏小心思就太多了。”

      可不管兩家怎麼鬥,他都不準備摻和進去。天夏贏了,最多服個軟,投靠過去。要是上宸天贏了,那其與寰陽派之間也不會就此罷休,也一定會還會分個輸贏,那到時候再視局麵而定了。

      此刻上宸天內,贏衝在孤陽三人傳命之後,

      立刻命人去喚渾空老祖。

      因為上宸天多數人都在配合孤陽三人駕馭鎮道之寶,他現在手中能調用之人比較少,滿打滿算也就是三個,其中兩人還需用來反算天機,以免自己所有動作都被天夏看清,所以真正能抽調出來的,也就渾空老祖一人了。

      待渾空老祖到來,他道:“渾空道友,勞煩出外稍加阻攔那些天夏玄尊,我自會拿法寶支援於你,記著若是撞見張禦或是正清二人,不要與他們起得衝突,退回來便好。”

      渾空老祖打一個稽首,就領命而去。

      贏衝又喚了白衣童子過來,道:“隻要寰陽派能得歸來,上次的丹丸,我還可以設法給你們,但首先事情要得成功,稍候我需每一個落在虛空之中的天夏玄尊的行蹤下落,可能做到麼?”

      白衣童子呆滯了片刻,伸出雙手道:“東西要先給。”

      贏衝沉吟片刻,他知道和邪神說不通道理的,既然這麼說,那麼就唯有先給了。

      他做事喜歡留有餘地,上次寰陽派的丹丸說是全給了,可還是私下留了一些的,於是一召手,一道赤光從天而落,降至白衣童子手中,化為一個小袋,他道:“先予你們了。”

      白衣童子收起此物,才認真道:“東西有了,會盯著的。”

      贏衝揮了揮手,令他自去。而後來至一處玉台上坐定,屏息凝神片刻,就將那琉璃瓶取來,在手心上倒了一些金砂出來。

      他放下琉璃瓶,起三指搓起一小撮金砂,對著前方輕輕一灑,砂粒化作點點金屑飄去,轉瞬間就從上宸天飄出。

      此物一入虛空之中,就越化越多,眨眼成就星河之數,但卻是融入虛空,變得無聲無色,根本難辨其蹤,好似本來就是無有一般。而在他的眼中卻可以看到,那一道烈光之外,此刻已然是被一道厚厚的金砂環帶圍裹起來了。

      這東西因為每一粒都渺小至微,所以能為稍差一點的人就無法感應到,而一旦撞上其中一粒,那就會被隔絕於世外,以此便能擋住天夏玄尊往此搜尋。

      就在那一道烈光方才浮現出來的時候,位於此間最近的天夏玄尊,乃是郭縝和一名喚作孫持的渾修玄尊。

      郭縝因過去在伊洛上洲所為與玄廷相悖,故是被拘禁在了上層,現在也是被放了出來效力。

      實際上,隻要犯下的不是十惡不赦之罪,在發下誓言之後,都是可以暫時放了出來立功削刑的。

      在見到烈光的那一刻,孫持便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他算了一算,立刻建言道:“郭道友,這情形好像氣機激撞所致,肯定是上宸天那邊出了什麼變故,我等眼下離此處極近,不如就此尋過去一觀?”

      郭縝卻是不同意,他麵無表情道:“這等異常狀況,不能冒進。孫玄尊你不是能溝玄廷麼?可先把此事報上去,若不見命令下來,那就不用妄動。”

      盡管他是來贖罪立功的,可他是一個較為保守之人,隻要沒有玄廷明確命令,那他是不會太過主動的。

      孫持十分不喜歡郭縝一板一眼的樣子,可這話也挑不出毛病,隻得喚出訓天道章,想要將此報呈此事,不過這等時候,玄廷的諭令也是到了,他精神一振,當即道:“郭道友,玄廷諭令已至,令我們立刻前往查探,盡可能找出上宸天的藏身所在。”

      郭縝卻沒有動,而是緩緩道:“還請孫玄尊把諭令的原話複述一遍。”

      這要求也挑不出毛病,孫持隻得耐著性子原話複述一遍,而後沒好氣道:“郭玄尊,莫非我會欺你不成?”

      郭縝不理他這句話,而是道:“也即是說,玄廷雖讓我們上前搜尋,可卻是讓我們以保全自身為上?”

      孫持吸了口氣,道:“是這個意意,郭玄尊,可以動身了麼?”

      郭縝毫不在意他的態度,道:“不行,玄廷明明說有清穹之氣賜下,說明前麵情形有異,清穹之氣不至,不能前行。”

      孫持歎道:“好,那便等著吧。”

      幸好未有等上幾個呼吸,便見有氣機各自落於兩人印信之中,孫持怕郭縝再提什麼反對之言,立刻把飛舟一催,往那烈光所在衝去。

      不過這一次,郭縝沒再提出什麼反對之言。

      孫持雖然看著急切,可他心裏還是有數的,知道玄廷不會做無用之事,將清穹之氣分撥下來,那一定是認為有必要,故他將清穹之氣環布周身,以備萬一。

      隨著飛舟行渡,也是距離那烈光越來越近,可這個時候,兩人忽然感覺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具體說不出來什麼,可卻能發現,身上的清穹之氣在一縷縷的消散之中。




      郭縝沉聲道:“孫道友,我以為不可再往前去……”話說到這裏,他忽覺不對,一轉頭,卻見發現在旁邊的孫持不知何時已是不見了影蹤。

      而不止是孫持,他往舟艙內看去,發現那些這回跟隨他們一同到來得玄修弟子,也是一並消失不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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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持機渡微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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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舟之人都是毫無征兆的消失,郭縝卻並沒有慌張,而是很沉穩的觀察了一下飛舟內外,見內外並無異狀,似與方才別無區別。

    而他發現孫特人雖然不見,但是原本其人所駕馭的清穹之氣卻依舊存在,並有跟隨著一起消失,這就說明清穹之氣不是無用,而是孫特什麼地方有所疏忽了。

    有了這個判斷,他心裏已是有數。

    他伸手一招,不急不緩的收了那些孫特留下來的清穹之氣過來,下來便駕馭著飛舟緩緩往後退走。

    既然玄廷說要注重保全自己,那麼他自然選擇保全為上,不會去冒險做別的事情,更別說現在孫特下落不明,他要做得就是把這個消息帶回去,以免別的往這裏來的玄尊同樣遭受到這等李類似之事。

    飛舟往後退的非常穩,在虛空之中看來,其軌跡就如同劃出了一條筆直的線,就連遁速半分不增,半分不減。

    贏衝此刻坐於殿上,他通過那些金砂的碰撞,能夠看到郭縝正在慢慢往後撤走,他本是準備將這位也是一同驅逐去世外,故是不斷催動更多的金砂上去圍堵。

    奈何這位實在太過穩當了,一點破綻都找不出來,哪怕當中他有意示弱,對方對此也是熟視無睹,麵對這等情況,他也是無奈,隻能目送其人退了出去。

    他這時轉首望向殿壁之上的虛空星圖,上麵正有一點點氣光正往烈光所在靠近,而每一點就是代表每一個天夏玄尊。

    他是通過邪神來掌握這等動向的,有了這等監察,再加上邪神的不斷試探,他便能知悉每一個來犯之敵的大概實力,知道哪裏需先行應付,哪裏可稍緩一點,從而做出合理的調配。

    可是他正觀看之時,突然之間,上麵的光點忽然消失了幾個,而僅僅是一二呼吸之後,所有光點都是一齊消失不見。

    他看向那白衣童子,道:“這是如何一回事?”

    白衣童子迷茫了片刻,才是道:“都看不見了,和方才那兩人一樣。”

    贏衝神情微凝,道:“又是清穹之氣麼?”

    適才郭縝、孫特二人在動用了清穹之氣後,邪神就見不到他們二人了,直到二人闖入了金砂之中,他才再度掌握了二人行蹤。

    而從現在的情形看,似是所有天夏玄尊都是特拿清穹之氣在手了。

    他暗道:“予所有人特拿此氣,好大的手筆,看來這次天夏是誌在必得了,罷了,若在金砂之外,此輩也是發現不了我之所在的,若是闖入了進來,由這些金砂相助,我也一樣可以察知其動向。”

    郭縝在退出金砂屏護的範圍後,感覺到那股圍裹在身外的清穹之氣再無任何消耗,可他沒有因此停下,繼續向外,直至退到最早拿到清穹之氣的所在,他這才於心中默念法訣,試著相召元都玄圖。

    少頃,便見頂上出現一道橢圓形的陰影,金光往下一落,他連人帶舟便被挪轉了回去。

    待他再度立定之後,發現自己已是回到了上層,腳下乃是一座位於清穹雲海之上的法壇。

    林廷執、瞻空道人,還有戴恭瀚、長孫遷等四人在正站在此間。

    郭縝打一個稽首,道:“四位廷執有禮,瞻空道友有禮。”

    林廷執還禮過後,便肅然問道:“郭玄尊,你們遇到了何事,孫玄尊何在?那些玄修弟子又何在?”

    郭縝緩緩將方才遭遇如實言說。

    林廷執聽他說完,若有所思,他一招手,將郭縝、孫特方才乘坐的星舟轉挪了過來,而後仔細檢查了一番。

    他很快發現,曾有無數形若微塵之物從星舟之中穿過,但因為這東西太過微渺,是從凝合星舟的諸氣元的孔隙之中穿過的,所以對飛舟本身沒有造成任何損傷,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可是作為玄廷祭器手段最高之人,他還是從星舟整體的氣機流轉中發現了曾有外物阻斷的端倪。

    他道:“能如此輕易製拿玄尊,又能消磨清穹之氣,唯有鎮道之寶可以做到,此應該就是陳廷執所說的那幽城的那鎮道之寶了,想來孫玄尊也是一時不察,過於疏忽,才會被此物所趁。”

    清穹之氣能夠遮護金砂,可此物至微至小,無孔不入,而隻要有一粒滲透入內,就能將人隔絕於世外,孫特功行尚可,可清穹之氣並不是那麼好駕馭的,他很難如意運轉,以至於遮護之中有了漏洞。

    戴恭瀚這時看向長孫遷,道:“長孫廷執,你可能看出,孫玄尊現在到底如何了麼?”

    長孫遷回道:“孫玄尊命機未斷,隻是他已不在世間。”

    林廷執點了點頭,道:“如此看來,此物當是一個逐世之器。”

    戴恭瀚道:“可能接了回來麼?”

    長孫遷沉默片刻,道:“可以,孫玄尊被逐之時,身上攜有一絲清穹之氣,我若以氣機時時相引,可以接引回來,但歸來之日無法確定,或許在數載內,也或許是十餘載,更為長久也是可能的。”

    戴恭瀚再是問:“那麼那些弟子呢?他們可能接了回來麼?”

    長孫遷沒有回答。

    戴恭瀚微微一歎。

    林廷執道:“此事還是勞煩長孫廷執多多用心,盡量把那些弟子尋回來吧。”他轉過頭,對戴恭瀚道:“現如今需通傳各位落在虛空之中的道友,讓他們小心此物,沒有把握的話,寧可先退了回來,以保全自我為上。”

    戴恭瀚道一聲好,喚出了訓天道章,往各方傳言。

    為了方便溝通,現在哪怕真修玄尊身邊,都是玄修弟子跟隨的,故他傳訊很快傳遞給了所有玄尊知曉。

    為防後人再是犯錯,他不止說了孫特失陷之事,還告知了所有人該是如何防備,若無必然把握,不建言往深處去。

    虛空之中,正清道人負袖立在主艙之內,他正駕馭著飛舟飛速馳往那烈光所在。

    他的功行和見識都不是尋常同輩可比,在察覺到了烈光之後,立刻了然其中變化,知曉這是找到上宸天所在的大好時機,故是玄廷命令還未傳下之時,他就已是主動往那裏尋去了。

    這時後方有玄修弟子走了上來,躬身一禮,道:“兩位上尊,有玄廷傳告送至。”

    魏広道:“念。”

    那弟子立刻喚出訓天道章,將戴恭瀚的傳言複述了一遍。

    魏広當聽到前方可能有得自幽城的鎮道之寶守禦,不覺一皺眉,轉首道:“師兄,這東西不得不防。”

    正清道人道:“玄廷既然賜下了清穹之氣作為遮護,自不希望我裹足不前,此事倒不必太過顧忌。我料那位孫玄尊之所以中了算計,那當是因為遮護不嚴之故。小心一些,當不必受此擾,可繼續向前。”

    魏広道:“師兄說得是,眼下機會難得,萬不能錯過了。”

    正清道人搖頭道:“師弟,憑你本事,雖也可駕馭清穹之氣,可是很難做到周密不失,你且留在此地吧,為兄一人往裏突入,你注意留意,若是時機許可,你也可尋隙而入。”

    魏広有些不情願,可也知自己功行與自家師兄差得遠,若是跟著一起往裏闖,或許非但不會為助力,反成為拖累,隻得道:“師兄,我聽你安排。”

    正清道人點了下頭,隨後一步跨出飛舟,身上泛起一層清光,片刻之後,便若流星一射,往那一片厚重遮護之中衝入了進去。

    幾是同一時刻,在虛空另一端,張禦也是了接近那一片遮護所在,他也同樣收到了玄廷傳告,故沒有急著向前,而是雙目神光閃爍,以目印往前看去,卻是很快發現了異狀。

    他沒法看見那些金砂的存在,可卻能見到虛空之中似乎存在著無數微塵般的細小孔洞,這些孔洞密密麻麻,可謂難以計數。

    他略作思量後,也是從飛舟之中走了出來,而是於心下一召,將清穹之氣喚了出來,並環禦在了周身上下。

    同時祭動遁光,往那一片屏護之中衝入進去。

    隻一到裏間,他便感覺到無數細微之物正往自己身上過來,感應之中,好若遭遇無數針刺一般,其落在清穹之氣遮護之上,好似細密雨點落在平靜湖麵之上,激起無數微小漣漪。

    不止如此,他察覺自己越是往裏深入,就遭遇到越大阻礙,就好像陷入了泥沼之中,而在此過程中,他能感覺到身上清穹之氣正在逐漸消散。

    他判斷下來,照這麼下去,自己恐怕還未達到烈光縫隙所在,此番攜來的清穹之氣就會提前耗盡,而由於各方都是被這類物事圍裹,恐怕也延阻了後續清穹之氣的傳遞,一旦此氣傳遞斷絕,自己不得維護,那麼恐怕也會遭遇到與孫特一般的下場。

    那麼是否就此退走呢?

    他考慮了一下,決定繼續向前,因為他憑著目印發現,這些微塵看去四麵八方無所不在,實際上分布之中是有疏有密的,隻要自己選擇從那些薄弱之中穿過,那麼不但可減少消耗,還能不斷接引更多清穹之氣到來。

    主意一定,他雙目中有神光透出,看有片刻後,身上心光一閃,一道璀璨星光就已是穿梭入那億萬微渺金砂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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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知玄可涉渡




正清道人朝著感應之中烈氣光芒最盛之處沖去,周圍無數細微金砂往他身上沖擊而來,并與環護在外的清穹之氣相互抵消化融。

與張御不同,他并沒有目印,難以判別出哪些地方是屏護較為薄弱之處,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辦法。

他將己身法力與清穹之氣化合到了一處,使得清穹之氣由此擴張了許多,等于是用一部分法力去代替了清穹之氣的損失。

法力雖是因此少缺,可他乃是摘取了虛實相生、陰陽互濟功果的修道人,法力可謂源源不絕,卻不用去在乎這些

不僅僅是這樣,他不是被動等待清穹之氣傳遞到來,而是去主動將之接引入身,這一番運使下來,等若就沒有什么消耗了。

故是說得到了清穹之氣是一回事,而如何駕馭此氣又是另一回事了。此畢竟是上層之物,功行境界不到一定地步,不明道法,不知此氣之中的玄理變化,那就只能把此氣粗淺的放在四周作為屏護,根本談不上運使。

贏沖在正清沖入進來的時候便即有所發現,他神情嚴肅,先是拿起手中青靈枝節布下了三處空域以作疑陣,隨后坐定玉臺,默誦法訣,少頃,便見那圍護在烈光四周的金砂如流沙般涌動起來,紛紛往正清那里匯聚而去。

對于阻攔正清,此刻他的心中還有一定信心的。

清穹之氣從道理上說是高于那幽城金砂的,兩者間有著一定高低差別,只看極微小的一縷清氣就能抵擋無數金砂就可知端倪了,可這兩物之間的層次畢竟是相同的。

金砂雖然還需運煉才能臻至完滿,可好就好現在全由他一個人來執掌,可以最大限度的調里面的力量,他可用十倍百倍,乃至千倍萬倍的金砂來消耗一縷清穹之氣,那么總能將那縷消耗干凈,說不定還能由此將正清道人逐出世外。

正在他全力阻擋正清之際,張御此刻也是沖入了這一道屏護之內。

他很快發現,這里與上回進入的青靈天枝所營造的空域不同,并不是被完全隔絕的訓天道章仍然可用,他依舊可以與玄廷保持一定的溝通。

但是瞻空道人那里卻告知他,元都玄圖卻是無可能越過此物將他直接接引走所以此刻他完全只能依靠自己了。

在維持著一定遁速的飛渡穿行之中他需不停找尋金砂屏護之中的薄弱之所在這里面哪怕判斷失差一點,都有可能造成清穹之氣更多的損失。

這里消耗一點點是看不出來,可是隨著他逐漸深入消耗勢必越來越多一旦損失過大,可是沒有什么回頭路可走的。

從玄廷告知的情況來看,哪怕是被一粒金砂撞中都有可能被隔于世外所以他的精神氣意也是高度凝聚而在穿渡過程中他發現自己對目印的運用也是逐漸熟練了起來。

在以往他是很少能在斗戰之中長久運用目印的至多是用在關鍵時刻所觀東西也不算層次太高。

可現在卻需需時時運用,稍有差錯怕就會身陷其中,被逐去世外,所以這根本不次于與一個同層次的高手交手。

隨著時間推移,他也是慢慢能夠看見那些微塵空洞實際上是一片泛著金光細密堅砂那金色并非是其之色澤而是照顯出來的道法本質,此乃是一種金性之物。

而窺看并慢慢理解了這東西,他也能做出更好的規避他發現在這里面清穹之氣起到了相當關鍵的作用,正是由于清穹之氣有清正神思,排開外擾之能,他才能通過目印更好看到這東西的本來面目。

而反過來,在這等過程中,他也是漸漸把握到了一點運用此氣的方法。

他現在已是能夠提前一步駕馭清穹之氣去主動去撞擊那些金砂了,而不是單純被動著來承受。

在運用過程中,他還感覺到了此氣之中傳遞過來的種種妙理,只不過現在不是感悟這些東西的時候,唯有先行沉淀下來,等回去之后他再作梳理了。

贏沖本來正集中力量對付正清,可是沒想到,張御也是于這個沖入了進來。

他很清楚力量必須集中一點的道理,若是處處兼顧,反而處處兼顧不了,故是張御那處他決定先放一放,先把正清這里應付過去再言。

這是很符合道理的做法,因為正清功行境界更高,這位真要是到了前面,那也是有一定可能發現上宸天所在的。

可是他很快覺得不對了。

因為張御的突破速度極快,而正清道人在他竭力圍堵之下稍稍放緩了一些,所以這便導致了張御反是沖到了前面,而要是再這么放任不管下去,很可能張御會先一步沖出這片屏障,搶先靠近那片烈光所在了。

他此刻忽然發現,或許眼前的張御威脅更大,因為此人乃是玄修,能夠通過訓天道章告知玄廷告知這里一切事宜,要是在出了屏護之后再去利用元都玄圖,那么玄廷便可利用其人之所在,將功行更高之人轉挪過來。

可是不理正清,轉過頭去對付張御顯然也不可行,他鄭重思量了一會兒,拿過一縷青枝,將此中生機往身軀之中灌入進來。

這卻是利用這鎮道之寶的生機臨時催發法力,使得他能夠駕馭更多的幽城金砂。

但是這個方法無疑是以折損己身為代價的,在此過程中,他等若背負著超出自身承受界限的力量,要是承載時間過長,那么在世之身必將千瘡百孔,事后若不設法彌補,那就只能毀棄重塑。

可兩害相較取其輕,還是眼下擋住二人更為緊要。

在他駕馭之下,巨量的金砂也是向張御那里如潮涌來。

張御立刻感受到了壓力在增加,他發現前方很難再如先前那般尋到薄弱之處,并不是失去了這等所在,而是背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調動這些金砂,并對他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圍堵。

這般硬闖是不行的,必須有一個對策,于是他稍稍放緩速度,而后運轉目印,往更遠端看去。

不多時,他便發現,雖然圍攏自己的金砂在逐漸增多,可在別處,金砂卻不可抑制的變得稀疏了。

他眸光微微一閃,很快想到,對方應該是急于阻擋或者消滅自己,既然如此,自己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吸引敵方更多的注意力,從而給他人創造機會。

要知此番來找尋上宸天的可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是有著不少天夏同道的,要是他能牢牢牽制住對面的主要力量的話,那也一樣可以達成目的,非必要一定由自己來完成此事。

轉念到此,他立刻將此間情況通過訓天道章向著玄廷傳告而去。

清穹云海之上,諸位廷執很快收到了他的傳告。

其實諸廷執也是發現了金砂屏護之中的異狀,雖然內中局勢他無法直接望見,可是卻能通過兩人身上的清穹之氣感覺到那里的變化,此刻再加上張御那里傳來的回報,卻是已能推測出那大致情況了。

戴恭瀚道:“正清道友、張守正二人如今牽制住了那大部金砂。而張守正判定,那金砂正往他這處移來,那么別處必定薄弱,而我等觀來,正清道友那里實則也是如此,那么我等當是令諸位道友嘗試著向內突破,便若不能達成目的,也能令上宸天那處顧此失彼。”

林廷執思考片刻,先是問了下長孫遷,見后者并無不同見解,便肅然道:“戴廷執此建言可行,戴廷執可向各方道友傳訊。”

戴恭瀚應下,便通過訓天道章向外傳遞諭令。

而在此刻,已有近十位玄尊來到了那一道金砂屏護之外。

由于那一道烈光橫貫虛空,他們彼此其實身處在不同方位上,可是有著訓天道章,卻可以進行隨時隨地得交流。并且玄廷此刻在關注著這里的局勢,所以他們實際上正遵從著玄廷的統一排布,而不是相互散亂,各自為戰的。

此刻得了玄廷之令,諸人立刻有序的向前推進,很快沖入了金砂之中。

可是這樣一來,贏沖那里也是壓力倍增,因為要應付張御、正清二人,他自然也無法顧忌其余。

他考慮了一下,覺得現在全盤遮護怕是不能了,只能以拖延為主了。

因為此前為了圍堵正清、張御二人,金砂著實消耗了許多,現在還敞露出了大片的空隙,于是他再次拿起一撮金砂,灑了下去,將之稍加填補了一些,不過這些金砂他也只能任其自行漂游了,而無力去駕馭了。

做完此事,他又喚得一名弟子過來,道:“傳飛書去兩位真人那里,告知他們時機緊迫,讓他們停下天機反算,去與渾空道友一同前去阻攔來人。府庫之中的法器他們可以任意取用,還有,以拖延為主,盡量不要正面斗戰。”

那弟子鄭重應下,便下去傳命了。

贏沖關照過后,又轉過頭,神情凝重看著張御、正清那邊,現下關鍵還是在于擋住二人,若是這許多金砂還阻不住,那他就唯有親自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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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妙訣授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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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穹雲海的觀台之上,諸位廷執等人一直在關注戰況,而在某一刻,他們忽然察覺到上宸天那裏的天機反算停下了。

    林廷執走前兩步,看了眼虛空深處,想了想,回身言道:“上宸天那邊定然是因為我等壓迫,不堪其負,需要抽調一切力量阻擋來人,故是停下了天機反算,兩位廷執,這卻是大好機會。”

    戴恭瀚點了點頭,道:“那樣的話,那件事便可做了。”

    此前他們曾商量過一些針對上宸天的策略,但是真正執行起來卻是有不少難處,尤其是天機推算總能察覺到一些端倪。

    再好的策略也需要人去執行,要是被對麵察覺到,反陷人於危難之中,那還不如老老實實向前推進,可是既然沒有了天機反製,那麼他們倒是可以試著重新拿起來了。

    林廷執喚得明周道人過來,道:“明周,你去往鍾、崇兩位廷執一聲,要他們依照我們此前商議的那策略行事。”

    明周道人一個稽首,領命而去。

    林廷執又道:“前方情形也很緊要,正清道友那裏還好說,張守正那裏卻需要稍加關注了,我意如此……”下來他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又道:“戴廷執,長孫廷執,你們二位以為如何?”

    戴恭瀚道:“林廷執所言乃是正理,為了大局考量,眼下不是保守之時,該是放手的合當放手。”

    長孫遷語聲淡漠道:“我亦無有意見,隻要對天夏有利,對大局有利,都可施為。”

    林廷執道:“好,那我這邊尋諸位廷執定議此事。”

    虛空之中,張禦看著無邊金色塵砂浪潮向著自己湧來,他心中清楚,自己此刻雖然成功吸引了上宸天的注意力,不過同時也需承擔更大的壓力。

    若是他這一角崩塌了,那麼上宸天轉頭就會拿這些力量去對付其餘玄尊,他們必須堅持足夠長的時間,給他人爭取機會,同時還不能往後退,故是此刻,他仍然是在繼續往裏衝突。

    他能覺察出來,那駕馭金砂之人本身顯然也沒有達到自如禦使此物的地步,圍裹上來的金砂總有厚薄差別,自身可以從薄弱之中穿渡,且他還可以通過挪移遊走,調動金砂來回,從而扯開空隙。

    與此同時,他還在嚐試著,看能否接引來更多的清穹之氣。

    就在遁行之中,他忽然聽到訓天道章之中有動靜傳來,於是落意上去,卻發現是戴廷執傳言,便道:“戴廷執,可有關照麼?”

    戴廷執正聲道:“張守正,玄廷考慮到你一人在前堅持或是艱難,故是商量下來,決定著我傳一些關於清穹之氣的運使之法於你,望你能記下。”

    張禦心中微微一動,他回道:“戴廷執請說。”

    這可是難得機會,他很清楚,若不是時機條件正好湊到了一處,以自己現如今守正的身份,是絕無可能得此傳授的,或許就算成了廷執,也不見得知曉這些。

    這時他感得一陣陣類似磬音之聲通過訓天道章傳至,仔細感察下來,這磬音似是由清穹之氣流動轉動而成,同時伴隨諸多玄妙道理一同傳遞入了心神心中。

    與玄廷那些道書一般,能理解的自然能理解,不能理解的知道了也沒用,故他盡管收到了不少妙訣,可所能得到的,隻是他這個層次所能掌握的,並無法超脫出他自身的功行上限。

    可哪怕隻是這些,也是給了他足夠的啟發。

    他在逐漸領悟過後,也是開始嚐試著將心光滲透入清穹之氣中,使之更能為自身所用。

    並且他還發現,這般做之後,不僅沒有減弱清穹之氣本來的威能,反還使得自身圍護的範圍變得更大了。

    也就是他的法力不像正清那般並無斷絕之虞,可他擁有遠勝同輩的厚重法力,故也可以堅持較為長遠。

    漸漸熟悉此氣運用之後,他重再振作起來,一改之前的挪轉躲避,又一次開始往金砂屏障的深處加速突破進去。

    他不僅能更好的駕馭清穹之氣,還有目印可用來觀察前路,兩相結合之下,速度卻是反而比正清那邊稍快一線了。

    贏衝在禦使金砂阻礙兩人之時,他在金砂分配之上其實是有大小輕重之分的。

    他判斷正清的威脅比張禦大得多,故是在正清那邊調集了大量的金砂,而張禦這裏分配了相對較少的一部分。

    從此前他觀察到的情形看,這也是較為合理的分配。

    可是場中局麵的發展,卻又一次打亂了他一開始認為妥善的布置。

    張禦非但不曾在金砂圍堵之下受阻,反而在一層層形似浪潮的衝擊之中穩固了下來,不但穩固下來,且還又一次發起了衝撞,此刻看著,其人竟已是堪堪衝到了正清之前,這讓他心中大為驚訝。

    他慎重思量下來,認為這時候若是匆匆把金砂調過來對付張禦那是不可取,最終隻會兩麵都是失去。

    故是他不但沒有加強張禦這邊,反而減弱了一些,而減弱的這部分他則是移到了正清那裏,全力堵住其突進。

    至於張禦那處……

    他抖了抖袖袍,自座上站了起來,喚得一名親信弟子過來,道:“我去阻擋天夏來人,且留得一具分身在此,你回來之前,你且聽其吩咐就是。”

    那弟子連忙應下。

    他關照過後,從虹殿內走了出來,決定親去阻截張禦。

    雖然他上次算是敗於張禦,也承認張禦的實力強橫,可那個時候,因為是靠近天夏地界,他主要是怕被人推算出寄虛之地,又見無法脫身,所以才主動舍棄在世之身。

    不過他沒有不服氣,輸了就是輸了,不必去找太多理由,兩家相爭,鬥戰自是無所不用其極,從來沒有說對手說非要與你公平一戰的。

    可這一次,卻是輪到他占據主場之勢了,不說外麵那些幽城金砂,更還有三根青靈天枝持拿在手。

    有著兩件鎮道之寶,雖然並不完全,可也足以與張禦一戰了。

    當然他也未必要一定要分出勝負,若是一時拿不下張禦,隻需要將其拖住便可,等到孤陽三人那邊斬斷天枝,消抹去那一抹虛空烈光,那麼今次危機便就可得化解了。

    思量之間,他抽出一根青枝,往前一揮,前短頓時出現了一方空域,他便沿著此枝步去外間。

    就在他離去之時,上宸天內殿之中,正在運法的孤陽子、天鴻、靈都三人立刻便就察覺到了。

    靈都道人道:“贏道友親身前去阻止天夏進逼,現如今除隨我駕馭道寶的道友,外間已然再無一人可得調用,看來已是萬分緊急的關頭了。”

    天鴻道人卻是道:“不去管外麵,先把這麵前氣機滅去,這裏收拾不幹淨,那不是打開門戶,放任天夏進來麼?”

    孤陽子道:“此事不能急,我們這裏隻需解決的快一些,贏道友那邊也便能盡快撤收回來。”

    此間最難的是,那一股烈氣乃是依附在了青靈天枝之上,借得此枝生機而生,收了生機回來,那麼連此氣也會一並帶回來,故是在外麵處置掉。

    可若是單純斬斷枝幹,餘下部分要是被天夏找尋了去,那就能仗此推算找尋他們,故是必須先將此氣設法挪移至外,由得那烈光耗去,再是斷去枝節。然而這些事做起來卻是需要一步步來,卻沒可能快的起來。

    三人意識在做過短暫交流過後,再沒有去管外間之事,繼續全力壓製解決此事。

    而張禦頂著那金砂層層圍堵,此時卻是逐漸靠近了那道烈光所在,越是挨近,他越是感覺一股燥熱之感,好似連內到外都是被焚燒起來。

    他不由想起典籍之上所載的寰陽派的那件鎮道之寶,這一股烈氣疑似就是從那物之上傳遞出來的,因為也隻有類似乃至相同層次之物,才可能使得青靈天枝也難以輕易擺脫。

    此時他遙望那一道烈氣,或許他人到了這裏,還需再挨近一些才能感應到青枝主幹所在,可是他有目印在身,站在此間卻已然是足夠了。

    心念轉定,他放出心光,將清穹之氣散開一些,而後運起目印朝前觀去,隱隱約約之間,虛空之中似有一道輪廓出現。

    他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青靈天枝的主幹,而上宸天主天域便即依附此上,不過此物卻是時存時滅,好似與世間若即若離,若不是那一道烈光指引,恐怕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就會脫離出他的視線。

    隨著他持續找準,那輪廓的去向逐漸明朗起來,照此照下去,那麼是有極大可能碰觸到那方主天域的。

    此處一旦被他尋見,也不必親自衝入,憑著清穹之氣的牽連,玄廷也立刻可得知曉。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心中警兆頓生,身形往後一個挪轉,而一道青光卻是從他原來所在之地橫過,便連一絲清穹之氣也是在與青光接觸之中散去了。

    他轉目看去,卻見一名年輕道人立在高處,手中正則是持有一根青色長枝,其人對著打一個稽首,道:“張守正,又見麵了。”

    張禦點首回禮,而後一蕩衣袖,背後光華一閃,一道劍光已然朝其人殺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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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5 23:32:09
第三百一十三章 金青兩氣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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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衝是領教過張禦劍法之威的,上一次他的在世之身就是被張禦一劍斬滅的,此回兩人再度照麵,他心中也是嚴加提防著。

      這刻見到劍光一閃,他立刻舉起手中青色長枝輕輕一撥,身前蕩開重重空域,飛劍落入此中,卻是周轉無盡,一時不得自裏脫出。

      而在劍光之後,轉眼又有無數蟬翼流光飛灑而至,可是到了半途,他身前卻是浮動起了萬點金砂,蟬翼流光撞在上麵,像是星火擊水,一道道熄滅無蹤。

      以青靈天枝為兵,以幽城金砂為屏,他自問已可立身於不敗。

      他知道今朝要想拿住張禦,不是簡單之事,至少不是眼下能做到的。

      要知他此刻還兼有駕馭幽城金砂攔阻諸人的責任在身,無法施盡全力,故是他打定主意不與張禦正麵交手,隻意圖憑借著兩件鎮道之寶與之周旋,令其人分不出心思去找尋上宸天主天域便可。

      張禦身上有星光一閃,玄渾蟬從心光之中飛了出來,同時他一揮袖,分撥了一縷清穹之氣渡入到了觀想圖上。

      贏衝望有一眼,在他感應之中,那玄渾蟬也是極具威脅,不過他仗著手中法器厲害,仍舊是以拿青枝一掃,便見自那青靈枝節之上生出了一根根分叉,相互纏繞交叉,將自身所在的空域都是圍裹了起來。

      張禦眸光之中有神光閃動,他能夠看到贏衝周圍遍布著那等金砂,完全是將此作為了守禦之用,不但如此,其人背後還有兩處藏匿於虛空之中的空域,隨時隨地都能夠躲藏進去。

      有兩件鎮道之寶作為遮護,這般守禦謹慎嚴密到了極點,哪怕看去兩件鎮道之寶都不完全,可依靠尋常手段也無可能從正麵打破,哪怕是六正天言都沒用,大不了其人避去青靈天枝遮護之中。

      不止這樣,還需看到青靈天枝有圍困攻襲之用,在攻勢製拿這一端也是強橫無匹,可謂是占盡了優勢。

      這般敵手,隻要禦主自身不犯錯,那麼幾乎沒有落敗的可能。

      不過他今回來此不是為了戰勝此人,而是為了找到上宸天主天域?要是被糾纏在此?一味想著與之鬥戰,那麼對方的目的就已然達到了。

      在他尋思對策之際,因那些青枝正蔓延擴張而過來,一直在試圖圍困他,所以並沒有停下動作,仍是在外遁走?同時隨意念催發?一道道法符從身上飛射而出。

      這些法符雖皆為玄尊所煉?可是麵對兩件鎮道之寶遮護?同樣沒有什麼用處?都是在外直接崩灑?半點波瀾也不見泛動。

      可此舉並非無用,他一直在觀察這個對手?在此過程中?他能夠看得出來?贏衝的鬥戰**並不迫切,隻是想著拖住他,並且他還發現,贏衝氣機並不完滿,顯然到場的隻是留了一部分力量。

      這般就有文章可做了。

      贏衝持拿兩件鎮道之器,守禦攻襲都是足夠了,可在挪遁之中卻未必能跟的上他,那麼他大可以想辦法將之甩開,而後邊是遊走邊是以目印找尋上宸天,一旦尋到,那麼此戰勝敗就無足輕重了。

      不過這些隻是他推斷,贏衝是否還有其他手段,現在並不確定,故需先試上一試,等有了大略了解之後,再決定下一步如何走。

      有了這番思量,他立刻動作起來。

      玄渾蟬與他心意相通,卻動,把燦爛雙翼一展,恍若兩道銀河橫空,內中無數星光亮起,朝著贏衝傾落而來。

      贏衝站立不動,這些星光還未到他麵前,便俱是被那些金砂擋下,遠遠看去,千百光華到了他麵前都像是落入空洞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禦對此有所預料,這一招隻是用以遮護罷了,他自己則是趁著這個時機,喝出了一道宏聲大音!

      與此同時,他背後有六個道籙浮現出來,若圈排列,而第一個道籙之上,便有一個“封”字出現,緊跟著又是一個宏聲傳出,便又有一個“奪”字出現。

      贏衝此刻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莫大驚悸之感,感覺危險無處不在,仿似隻要自己還在虛空之下,便就無從躲避。

      與尋常神通不同,言印神通乃是寄托於大道之印上,隻要不是身處於另一方天域之內,那麼他就無可能完全遮絕。

      在意識到不對後,他毫不猶豫身往後退去,進入了那一片青靈天枝所營造的空域之中。

      張禦見他如此,也便沒有繼續下去,他用意也隻是為了逼退其人,從而爭取到時間脫離戰圈的機會,現在目的達成,他身軀微微一晃,已是化一道璀璨星光向著遠處遁走。

      贏衝在感受到危機已失後,便從空域中再度踏出,他閉目感應片刻,通過金砂已知張禦在何處。

      他無從去知曉張禦心中的真正想法,可是他明白不能任憑張禦自在行事,於是又從琉璃瓶中倒出一撮金砂,蕩袖往著前方一灑。

      此刻張禦所去方向之上,頓有點點金色粉末亮起,張禦身上有清穹之氣遮護,故他也不指望把其人堵住,隻要稍加延遲便好。

      同時他把手中枝節一甩,化開一個空域,他沿著枝節走入進去,再出來時,已是來到了張禦前方,站定上方,口中言道:“張守正,你往哪裏去?”

      這裏本就是在青靈天枝主幹附近,而借助手中枝節相牽,他便能出入虛空,破開真常,所謂方位遠近根本不受拘束,唯一條件就是渡送之時需用去他不少法力。

      張禦見他攔在前方,心中頓時有數,甩開其人看去是不可行了,既然這般,那眼下當便用另一策了。

      他於心下一喚,卻是喚了訓天道章出來,而後向玄廷詢問了一聲,片刻之後,他便得知了自己想要知悉之事,於是眸光微微一凝,乘光而起,往某一個方向遁去,隻是遁速卻比方才又略微快了一些。

      贏衝搖頭道:“張守正,何必白費力氣。”

      他不管張禦怎麼做,就是拿定一點,不令張禦有任何機會去窺探上宸天,不管張禦怎麼飛遁,他都是設法跟著,不令其脫離自身的感應範圍。

      隻他也十分忌憚張禦方才那門神通,故也隨時準備遁入身後空域之中。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卻發現有異,因為他看到張禦雖然一直遁走閃挪,但從大體來看,其人一直是認定著一個方向的,似是此去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他開始還不覺得如何,可默察一番後,立便發現了不對,若是張禦所去方向不變,那麼其最終將與正清相彙合!

      他心中猛地一跳。

      正清道人要是一旦與張禦聯手,那他即便擁有兩件鎮道之寶,也沒有把握同時阻住二人,不是鎮道之寶不厲害,而是他的法力不足,難以發揮出這兩件法器的威能來,故他怎麼樣也是要阻止此事發生的。

      他伸手一拿青枝,運足法力,往外一揮,枝節前端便是探入虛空之中,明明其人身在後方,可是那一截青枝卻是從張禦前方探伸出來。

      張禦卻是沒有停下,身上心光一激,清穹之氣轟然一漲,前方堵路枝節紛紛破碎,整個人已是從中穿渡了過去。

      隨即他又見到,前方路上蔓延出密密麻麻的枝節,不斷封堵他的去路,周圍那無數金砂也是在不絕向擠壓翻滾而來,在他目光之中,那無邊金色沙海正急於將他一舉掩埋進去。

      贏衝此刻是全力催動法力,並還傳意去分身處,令之搬挪來更多金砂落在張禦和正清之間,以阻止兩人之間的彙合。

      張禦見前方封堵越來越是嚴密,而某些地方的金砂則是不可避免的變得薄弱了起來,他眸光微微一閃,卻是沒有堅持下去,而是忽把遁光一折,轉而往另一個方向遁去。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什麼去與正清相彙合,而是意圖去往那一道烈光之所在!

      他在之前就看得真切,那道烈光附近根本就沒有金砂存在,那是因任何靠近此氣的物事都會被其化融了去,就連青靈天枝的主幹都在此氣灼燒之下。

      隻要衝破障礙,到了那裏,那麼他可以更為清晰的窺看到青靈天枝的主幹,雖然有烈氣侵襲,可是他也有清穹之氣維護,並且因為那裏沒有了金砂及青枝的阻礙,反是能變得更為輕鬆一些。

      反觀贏衝,若是其跟過來,那麼其兩件鎮道之寶在烈氣侵襲下威能勢必被削弱,如此便可將贏衝與他之間的優勢抹平,到時再鬥,誰勝誰負,便就難說了。

      實則這裏麵他還藏了一招殺招,在他之前的佯動之下,贏衝在他與正清之間挪移去了大量的金砂,並還布置下了一根根如網枝節,那在短時間內,其人是沒辦法再將這些物事調去別處的,其人法力也不允許。

      要是贏衝敢再在自己前方再次施展手段,那麼一定是傾盡全力了,要是這等情況出現,此人自身守禦必然會因此出現疏漏,那他就會趁此時機,仗劍返身一擊,重演當日一劍殺卻其人在世之身的那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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