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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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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20 22:52:47
第四百三十三章 衝陣寶光肆



    持拿寶器“光鑒照”的一方,若要搜找什麼事物,隻要事先前與之接觸過,並且確認其是真實存在的,那麼這鎮道之寶就能準確將之尋到,並不拘此物到底在何方。

    而當中若是沒有阻隔,那麼光芒必能照中,且一旦被此寶照中,那麼就是兩者之間建立了牽連,或是可以阻限對麵,或是可以轉挪而去。

    現在虛空世域這一露麵,與元夏這方攻伐廣台之間就沒有阻礙了,直接就可從廣台之上殺奔過去。

    此時台上元夏諸人都是在望著此處。

    縱然他們意圖搶在一年之間拿下或重創天夏,可現在已然到了敵方麵前,那卻也不急這麼一時半刻了。

    可以好好觀察一下,尋思如何更好破敵。

    虛空世域經過天夏這些年的經營,盡管最初是為了迷惑元夏而立,可實實在在起到了其應該有的作用。

    因為多年前與邪神劃分疆界,沒有了邪神之侵襲,使得內外得以不受幹擾的加固,如今委實已然成了一處重要壁壘,哪怕不及外層數百年的積累,可卻也算得上天夏外圍的最為重要屏障了。

    淩靈子看了一會兒後,道:“此域守衛森嚴,與此前報上來的多是一致,規矩森嚴,且是留有餘地,內外皆當有鎮道寶器守禦。這正是我所期盼,嗯,且先試探一下吧。”




    元夏對於怎麼攻打一處世域,一般都有定數,但偏偏天夏是一個例外,按照定例打,很可能難以攻克,這就要臨機決斷了。

    不過大體策略總還是有脈絡的,這次元夏這裏方略,就是完全不去理會那些天夏演化的下層,隻是盯著正域所在。

    這是因為過去下層少的時候還容易解決,也有可能解決,現在數目多了起來,打掉了一個,天夏還能再演化一個,這等事沒完沒了,還傷不了天夏的根本,那還不如直指正主,源頭沒了,幹支自然也就幹涸了。

    淩靈子說了一句話後,見在場無人出聲反對,他就是當默認了,於是他一揮手,當即諭令傳訊而下。

    霎時間,整個廣台好像一瞬間活了過來,似有一道橫邁虛域的星河驟然閃爍而起,那星星點點的光芒委實為無數雷火陣器,此刻皆是順著光鑒照開辟的通道,如流星一般朝著虛空世域而來。

    虛空之中看著光華流逝甚緩,但實際上這些陣器飛遁疾如電光,隻是在還未接近虛空世域的時候,忽然憑空爆裂了起來,在外圍形成了一道空隙,仿佛那是一條無法逾越的無形鴻溝。

    淩靈子隻是看了一會兒,就對此陣有了判斷。

    此禁陣確然異常厚實,看得出天夏用心經營過的。而若是光靠著這些陣器,以眼前的進度來看,那至少要用上三四個月的時間,才能將此外圍消磨幹淨,裏麵不知道還有什麼布置。

    而這一處,可能還不是天夏根本所在。要保證在一載之內攻破天夏守禦,那就必須用鎮道之寶治之!

    天夏此刻看著不動,當是不願意一上來就陷入鎮道之寶的較量中,他冷笑一聲,這豈是躲得過去的?

    天夏不用,他們稍候就逼著天夏用出來!

    他又示意了一下,頓時一根根銀色長棒從廣台之中飛射出來,隻是眨眼之間,就循著那些陣器開辟出來的通道,插入了陣隙之中,被那無形屏障一下就吞沒了去。

    這禁製實則相當厲害的,哪怕是玄尊衝入其中,若沒有遮護,三兩刻就能化作飛灰,而這東西卻是堅韌異常,陣力及上,卻隻是一點點的消磨。

    且此物一入陣中,就能堅定不移的往前而去,任何轉挪阻礙都對其都不起作用。

    這是“明機針”,通過這東西的碰撞與衝突,元夏一方就能弄清楚這座陣法的諸般布置了。

    當然,弄清楚並不等於就能破陣了。

    陣勢現在是這麼變化,可焉知不知天夏有意讓外麵看到的?或許等到他們自以為這路數對時再進攻之際,那就是另一種模樣了,可是了解了這些之後,那就知悉此陣,就能夠方便他們運使後續的手段了。

    那些第一批投入進去的“明機針”很快被消磨殆盡,但是消磨之後,很快又是投入了一批進去,如是三次之後,元夏方麵已然差不多知悉了其中運轉之妙了。




    淩靈子見這陣勢不但合度合理,讓他也不覺讚賞,且還隱隱有幾分元夏陣器的意味在內,心中道:“看來這些年來,對麵果是從我元夏借鑒去了不少東西。”

    不過再是布置精妙,終究也是下乘之法,終究無用。

    他對下麵弟子吩咐道:“傳令下去,推演陣機。”

    諸弟子躬身下去傳訊。

    而他這裏繼續維持著攻勢不絕,隻是一天之後,那弟子就回來廣台之上,躬身遞上一枚玉簡,道:“上真,推算結果在此。”

    元夏有著諸多推演陣機之士,足以找到這陣法薄弱之處,這玉簡之內,就是推算出來的各種破陣之法。

    不過這還不是關鍵所在。

    淩靈子這時拿出了“定真羅”,明了陣機,又知悉了破陣之法,那麼隻需要付出破陣的代價,就能輕而易舉撕開前麵的陣禁了。

    當然破陣不是目的,而是要將天夏的鎮道之寶引出來,逼著這些寶器與他們的寶器交鋒,並被牽製在此。

    而當天夏多數鎮道之寶被抵住之時,另一路攻勢就可以發動了,到時候兩路前後夾攻,天夏必難抵擋!

    這時他手中寶器一揮,廣台之上憑空少去了足夠數月所用的陣器,許多修道人的法力霎時少去了半數。

    女道虞月適時一舉寧奉盞,將諸人法力精氣俱是補足。

    而在此時,隨著代價的付出,前方陣機也是層層崩裂,不過虛空世域並沒有就此失去屏護,因為解開的隻是最外圍的一層陣勢,裏麵還有數重大陣。

    可是若無反製手段,元夏就可以重複方才的過程,一層層剝開遮護,直至逼進到最裏間。

    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按住前方晶玉,傳訊至顯定道人那裏,沉聲道:“顯定道友,可以出手了。”

    顯定道人坐定城台,抓拿起一把金砂,往外一撒,頓時有無數金砂落在下,虛空之中竟變得金燦燦的一片。

    淩靈子看到虛空世域忽然被一層金光包裹,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對著旁邊女道虞月示意了下,後者拿起“寧奉盞”就是一照,燈光照去,霎時將這些金砂驅散了開來,青青火光之中,竟然不容一粒金砂存在。

    這看著是此盞壓製了金砂,實則不是由上境大能親自運使的話,就算寶器本身有高下之分,但由底下修道人施展出來,其實也不會拉開台過大的差距,隻是寶器性屬不同,故是表現不同。






    現在那些金砂雖被阻礙在了外麵,可也沒有因此而消失,仍是不斷往裏擠壓,與那青火光芒彼此消磨,使得火光看去有些明滅不定,故可算得上是勢均力敵。

    淩靈子見此,又是下了一個諭令,趁著金砂被排擠,無數陣器和“明機針”向著第二重陣禁落去。

    不過這一回,卻是見到了虛空之中有一根根長枝探了出來,將這些東西輕而易舉撥掃消殺在外,根本不容其落至近前。

    淩靈子眉眼一挑,不驚反喜,這樣最好,把天夏寶器的一件件的逼出來,再一件件的牽製在此。

    他認為這個寶器,非常了得,能夠開辟重重空域,十分難纏,不過他們早有應對。

    他對廣台下方某人說了一句什麼,看得出來,那人也是一位求全道法之人,隻是身份上似是不及他,所以坐在下階。

    這時此人站了起來,對著下方一甩袖,便見一道匹練似的金色光芒飛射而下去。

    此寶器名為“擒命練”,專以針對那些循空製礙的寶器,此物落至虛空後,化作一條條金色長練,專以往青靈天枝的枝節之上纏繞而去,虛空中每延伸出一條枝節,其便也多出一條匹練。

    雖然仍舊不斷有枝節先付後繼的延伸出來,可卻是一時難以擺脫,被糾纏在了那裏。

    玄廷諸廷執一直在觀望戰局變化,林廷執這時神情略肅道:“贏衝道友他們還是法力差了一籌,盡管功行與天枝契合,可再難做到更好了。”

    陳首執神情沉定,他通過晶玉傳訊道:“李道友,準備稍候應付。”

    坐於一處浮空山嶽上的李彌真得聞此言,對著上空一個稽首,一拂袖,擺開了一隻石匣,內中白赤玄三色氣光隱隱欲動。

    其餘廷執都是神情較為嚴肅,上來就是鎮道之寶的較量,也在他們預判之中。

    他們必須要有正麵對抗乃至壓製元夏一路侵攻的力量,若是連一路也擋不住,那麼根本不用另一路殺進來,恐怕就先潰散了。

    當然這等最糟糕的情形還不至於,有清穹天舟為後盾,元夏一路侵攻怎麼樣也是能頂下來的。

    但是他們要做到的不僅是這個,還要以更小的代價或者更少的寶器牽連這邊,並盡量拖延時間。

    若能做好這一步,那麼下來還有的打,趁勢反擊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這一步不如人意,那麼下就較為艱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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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陷陣合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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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如今的布置分為兩部分,鎮道之寶也是如此,一部就是落在原先那一條往來頻繁的兩界通道處。

    那一路那裏布下了“都闕儀”和“定界天歲針”,並保持不動。在後方還輔佐以清穹之氣,這樣當可以守持一段時間,不至於在元夏猛烈攻勢下被頃刻被洞穿。

    淩靈子方才祭動了“定真羅”,天夏眾人雖然沒能看見這寶器的運轉,可見其驟然打通兩界通道,又於瞬間遁入界中,大略能猜到天夏有件寶器可以由因及果。




    可是這麼做不可能沒代價,肯定還有諸多限製的,否則直接來到天夏根本重地之前,或者幹脆以元夏修道人的性命換取天夏修士的性命該是多麼容易?相信有這等交換方法的話,元夏一定是做得出來的。

    所以極可能就是此寶付出代價多倍於其之所求,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不利用此寶克壓天夏這邊的鎮道之寶,因為那恐怕也需付出定壓數件鎮道之寶以上的力量。

    這般原來那一路有了兩件寶器和清穹之氣定住,想要瞬間破壞幾乎是沒有可能的,所以這邊可以暫時安心,

    而餘下的絕大多數鎮道之寶則是全數拿在了手中,就是準備用來應付元夏如今洞開的這一路的。

    淩靈子見到前方又是呈現對峙之勢,站在上方,負袖言道:“劉上真,你可出手了。”

    下階之上,又有一名道人站起,此人先對著台上諸人執有一個道禮,隨後取出一方小印,對著下方一祭。

    此寶一落,虛空出現一道道經緯之線,竟是使得天夏這邊的金砂和青靈天枝受到了某種擾動,竟是有退縮之勢,而元夏這邊兩件寶器則是為之一盛,此消彼長之下,竟是隱隱有出現了被壓製的局麵。

    此寶名喚“鎮機印,可鎮壓敵方寶氣,削滅氣數,同時長己方之運,是專以用來克壓各種鎮道之寶的。

    陳首執看得十分清楚,知道自己這邊也要立時應對,看清楚寶器之用,他稍作權衡,就向傳訊李彌真所在傳訊道:“李道友,可以出手了。”

    李彌真接得諭令,神情一肅,伸手一拂,頓時一赤一白兩道氣光衝了出來。

    上次吞奪元夏寶器,三蟲可謂是大補了一番,威能已是不同以往,而他此回還受賜了一縷清穹之氣,背後更是能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

    兩蟲衝入虛空之中,卻是微微一滯,卻也是不免受到了鎮機印的影響,勢頭竟是微挫,不過受後方力量持續推動,馬上又很快穩住,便見其中那道赤光一閃,食陽蟲一旋一轉之間,已然叮到了鎮機印上。




    然而此印一晃,印身之上煥發出一陣靈光,輕易就將食陽蟲逼開,這時一道白光飛來,卻是吞天蟲上來夾攻,可同樣是衝不開那一層白光,倒是受此牽扯,先前元夏這一方助長起來的勢頭又被壓了下去。

    李彌真看了看,他本以為自己這神昭三蟲得了好處後,若隻是對付一件鎮道之寶,隻“吞天、食陽”二蟲就足可應付了,可沒想到居然隻能鬥個勢均力敵,誠然這也是對麵寶器能為獨特之故,可是哪個寶器沒有這






    他想了想,此刻不是他一人之事,故決定不作留手,拂袖之間,一道幽光亦是從石匣之中竄起,卻是他將那“服幽蟲”也祭了出來。

    此蟲並沒有直接衝到場中,而是在周圍不停兜轉。

    現在兩邊交戰,到處都是泄露的寶氣和破散的靈光,服幽蟲一轉之間,就將這些都是吸食了進來,隨即又將運化出來的力量往兩蟲之中渡入進去,加上清穹之氣的推動,鬥戰之中的兩蟲氣勢霎時暴漲。

    於是又是回到了相持不下的局麵內,但是這個局麵也沒有維持多長,元夏這邊立刻又發動反製,就見一道氣光從廣台之上衝起,托著著一隻寶爐上到了高處,此寶名喚“煉妖爐”,

    元夏本域早早沒了妖魔異類,也沒有異類大能,那是因為被元夏修道人殺了個幹淨,並斬斷了道途。

    而這煉妖爐,則是當日專以用來收拘煉化這些肉身強橫的大妖的,而後來開始征伐萬世之後,更是用以煉化了各種超拔異類,並轉化為寶靈精魄,這等精魄縱然不及當日大妖,還受限於運使之人,到底無法推動此寶去到更高境地,但數目卻是不少。

    此刻爐蓋一開,自裏衝出了數十異獸,直往天夏這邊衝來,第二重屏護陣禁竟是呼吸之間就被撕裂開來。

    李彌真見狀,眼神一亮,似乎看到了什麼機會。

    他卻是不待玄廷那邊下令,立刻將那一縷清穹之氣全數灌入,受此激引,場中一道兜轉來去的白氣猛然一漲,卻是一舉將那些精魄籠罩了進來!

    卻是他窺準時機,利用吞天蟲直接將這些精魄直接一口吞下,若是以往他可不敢這麼做,可現在天夏為後盾,他卻覺得可以冒險一試。

    陳首執見到了白氣衝起的那一刻,已然理解了他的用意,當機立斷分撥了更多的清穹之氣下來支援於他。

    得此支援,吞天蟲氣機大盛,包裹著那些精魄死不鬆口,並且不斷化消那些而三蟲彼此串聯,其餘兩蟲氣息都是於瞬間暴漲了一番。

    玄廷這邊諸廷執都是看著元夏廣台,等著此輩繼續出招,然而等了一會兒,卻是詫異發現,元夏居然沒有更多的寶器祭動出來。

    這個情況有些不同尋常。照理說現在已經進入了鎮道之寶相互克壓對抗的階段了,元夏若不繼續將寶器祭出,先前的優勢就無有意義了,場麵隻會持續僵持,是元夏另做打算,還是元夏這一路帶來的寶器就此用盡了?

    天夏這邊並沒有因此放鬆,反而更為警惕,但是這一等,就是數天過去,發現元夏那邊的確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卻是想到了一個可能,因為兩界通道所能承載的鎮道之寶是有限的,若是元夏這一路隻能送渡來這些寶器,那麼天夏所掌握的鎮道之寶比較起來無疑是多於對麵。

    且不說“元都玄圖、清穹天舟”這等輕易不能顯露的寶器,他們手中此刻還有“遁世簡”、“真一元瞳”等寶器。

    要知多一件寶器,場麵上可就大不一樣了。這個時候若是將這幾件寶器祭出,似乎就能壓住場麵,進而將這一路來敵殲滅了。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陳首執此時不再等,而是意識溝通諸廷執,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鍾廷執道:“鍾某雖然推斷不出元夏真正情形,但是鍾某覺得這一次侵攻元夏誌在必得,絕無準備不足之可能,現在突然出現這等狀況,我等不能掉以輕心,落入其彀中。”

    林廷執這時稍作思索,道:“諸位廷執,林某以為我等不能隻看眼前之敵,此輩乃是以假身到來,方才虛空邪神吞沒下去時,此輩乃是提前自我了斷的。

    這就應該為了防備張廷執那等斬殺正身之法,不過此法不止用在此間,當是還能用來試探我等。我若以鎮道之寶祭出,無疑就是讓元夏看到了我等所持之器,這於我不利,而便是鎮殺了這些人,他們也還能到此,於他們卻並無多少損失。”

    崇廷執道:“林廷執言之有理,元夏能忍,我們當更能忍,此戰明明是他們急於求成,那我們何必急著分出勝負?不如就先拖著,他們不祭鎮道之寶,我等也是按壓不動,不信他們不出招數。”

    玉素廷執出聲道:“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他對著陳首執言道:“首執,元夏打了我們這許久,也該是我等出手了。”

    陳首執沉聲道:“諸位廷執可以異見?”

    張禦這時言道:“禦同意玉素廷執之見,既然元夏不動,那我便當我動了,也可看清楚對麵會是如何應付。”

    諸廷執對此皆無異議。

    玄廷定計這一下,也是很快做出了反應,便見一駕駕飛舟從虛空世域這邊飛射出來,破開一路之上的陣器,直奔著元夏廣台而去。

    淩靈子自方才開始,便一直在等天夏方麵的回應,此刻望到了隻是一些飛舟飛出,神情之中不覺有些遺憾,自語道:“果然謹慎。”

    他方才的確是在等,若是天夏方麵貪功冒進,那麼說不定他們便能畢其功於一役了。

    自侵攻天夏開始,他們前後祭了出“定真羅”、“鑿空鏡”、“煉妖爐、“寧奉盞”、“鎮機印”、“擒命練”、“索神圖”等這七件寶器。

    這七件寶器本屬一體,隻要一件件運用出來,並皆在場上,那麼七聚合一,可彙聚為“定空煉神奉命圖”!

    此圖可以破殺或重創鎮道之寶,隻是他們功行無法將此器祭至遠空,所以必須等到敵方主動投落寶器,才可勉強運使,當然,若是寶器數目一多,也是拿捏不住的,可天夏絕不至於一下將所有寶器祭出。因此機會還是很大的。

    可現在天夏居然能夠忍住不動,他也隻好暫時放下想法了,他轉過身來,對著萬道人和向司議一禮,道:“卻要勞動兩位於另一邊進行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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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執氣暫釋過

萬道人坐在下方,見得淩靈子問話,沉聲道:“且先不急,先看一看天夏之布置,或許另有手段也還未知。”

    向司議則笑了笑,道:“此刻發動,是否早了些呢?天夏看著尚有力量未被牽製住,一擊不勝,反而不美,不如再等等?”

    淩靈子眼睛微眯,目光在兩人身上飛速轉了個來回,道:“兩位說得有理,且先看看吧。”

    他是想要讓兩人主持兩殿之勢,從另一邊給予天夏一定壓力,他不求立刻攻入兩界通道,哪怕隻是做個樣子出來也好。

    這樣他們可以慢慢迫壓天夏,逼得他們進行反擊,最少也能壞去天夏一二寶器,那後麵就順利多了。

    可他知道,兩人現在推脫,既有場麵上的原因,也有對他一直以來發號施令的不滿,還有也是看出完全順從他,或許隻能讓上三世得了全功,兩殿成了配角。

    此事倒是不能逼迫,可為了摘取終道,此輩終究是要下場的,便先等著好了,能推一次兩次,還能三次四次不成?隻要自己這裏不出紕漏,總能占據主位的。

    “嗯?”

    他有所察覺般向外看去,卻見天夏虛空世域之中,正有無數雷珠飛來,與陣器衝擊爆裂,而在此後,則是一駕駕飛舟向著他們這裏衝來。

    同一時刻,焦堯坐在位於舟隊前方的飛舟之中,他暗歎道:“老道我還真是一個勞碌命。”

    這回他被張禦點了名,讓他帶領舟隊衝擊元夏廣台。

    不過抱怨歸抱怨,他也是知道此行重要,能肩扛此任,也是玄廷對自己的看重,此刻也隻能打起精神看向前方。

    此回天夏每一駕飛舟之中都是乘有一名玄尊,也是此番攻擊的主力,大多數也隻是初入元神的層次。

    通常來說,鎮道之寶對抗若難以分出勝負,那麼就需要求全道法的上真上前對抗了。

    這些連寄虛之境都是沒有的修道人,似乎在這樣的鬥戰中很難起到作用,最多勉強結陣抵禦,主動出擊對上求全道法之人那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但是這一次不同,他們每一個人,都曾有莊執攝給予玄廷旳寶器“真一元瞳”照過。

    這寶器一主生,一主死,玄機變化頗多,玄廷諸人到現在雖還未能完全理清楚,但大致用法已然摸索出了不少。

    其中主死一麵有破殺化消之能,而生之一麵則又不同,若將一縷寶氣寄入人身之中,便可將一人法力拔高少許,並且使得法力生生不絕。

    而因為各人所運使的都是化劫真陽所運化出來的假身,便被打滅了,也能再化演出來,這就好比修道人摘取了上乘功果一般。

    縱然這些人無法與掌握根本道法的上真相抗衡,可對付底下的修道人卻是足夠了。

    縱然撞上求全之人,那也唯有用根本道法才能以一敵眾,而若是此輩將根本道法顯露出來,那麼對於天夏這邊的求全之人來說反是好事,提前知悉對手道法為何,應對起來那就從容多了。

    元夏廣台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陣器,能夠形成一座巨大壁壘,不然沒可能到此來侵壓天夏。

    而廣台周圍栓牽著一座座的星辰,每一個都可形成一個陣元,可以自行結成陣勢,現在見得天夏開始反擊,自便結成陣勢,同時更有陣器衝了出來,像是洪流一樣向著那些飛馳過來的衝湧而上。

    隻是此刻,那些飛舟的舟身之外浮起一層靈光,許多陣器落了上來,居然直接從舟身上透照了過去。

    這些飛舟看著尋,但實際上卻是利用了一些純靈之所的靈性生靈改造的,所以大異於元夏這邊以往見過的任何物事。

    可是元夏攻伐萬世,自然各種奇異乃至新奇的手段都是見識過,也懂得在這等情況下該如何應對。

    當即有人將此般情形報知後方,那裏諸多負責推算的道人,得知狀況後,隻是稍加推演,馬上知道這裏的諸多變化,又是換了幾批陣器上去,在接連十數次之後,也終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這一次陣器火雷衝擊下,位於最前方的數駕飛舟轟然爆開了,隻是裏麵的玄尊早有準備,祭出了法器護身,而後方飛舟則立刻放出一圈遮蔽靈光,冒著陣器轟擊繼續前進。

    這些年來天夏從諸世道弟子那裏得不少寶材和技藝,飛舟與修士法力相結合,能生出更為堅固的守禦之力。

    而且在鎮道之寶氣機灌注之下,這些人現在的法力可不止增進了一籌,此間人人都可獨當一麵。

    隻是想衝破位於元夏廣台最前麵的阻擋並不算太難,飛舟再往前去,就衝入了那一層被“寧奉盞”遮護的光芒之中了。

    麵對鎮道之寶,尋常法器飛舟自是無可抵擋,可這個時候,舟身之上有一層金光湧現,竟是幽城金砂附著其上,雖然很快就被青火光芒擠壓消磨了出去,可又是自舟身底下不停浮現,頂著那一層青光往裏深入。

    天夏能做到這一步,也是因為神昭三蟲在鎮道之寶的對抗上取得了一定優勢,場麵上屬於稍占上風的一麵,所以才能有這個空隙可鑽。




    這些天夏飛舟如同一道道金火流星般,衝過了一層層阻礙,直達深處,焦堯此時站了起來,看著前方,神情也是無比嚴肅,此刻距離元夏廣台越來越近了,那真正的阻礙就要出現了。

    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看著飛舟深入進青光之內,看去十分模糊,現在他隻能通過訓天道章了解內中情形了。

    這時他身旁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對他打一個稽首,道:“首執,那人第三次遞書了。”

    陳首執略作沉思,道:“和張廷執、武廷執他們說了一聲,那人第三次呈書,讓兩位隨我一同前去看一看此人。”

    明周道人稽首稱是。

    張禦這邊很快就得了明周通傳,得知具體事機後,他意念一轉,就有一具分身出現在了鎮獄之中。

    武廷執分身一直等候在此。而陳首執的分身此刻也是到了,三人對麵一點頭,就往鎮獄深處來。

    跨過陣門之後,走到了有一根通天徹地的金柱之前,這裏清穹之氣纏繞其上,中間平台之上正困鎖有一人,而以此氣相拘,也唯有求全道法之人才有此等待遇。

    武廷執看向下方,沉聲道:“方景凜,你想說什麼?”

    方景凜抬起頭來,看著上方三人,目光在張禦身上微微停頓了一下,道:“首執、還有兩位,你們都是來了。”

    察覺到身上裹纏略有鬆脫,現也是試著站了起來,對著三人稽首一禮,並道:“聽聞元夏來犯,方某願意為天夏出力。”

    見上麵沒有回音,他微微一笑,道:“關押方某還要用清穹之氣,但是若放了我出去,方某不但可在前衝馳,也不必多耗寶器了。”

    張禦是知道的,這是方景凜想借此機會出來,試圖在與元夏對抗中立下功勞,這樣至不濟也能削刑。

    其實以前在人手不足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先例。隻是求全道人不同,以往倒是沒有相似的例子。

    方景凜這時又道:“首執,兩位,你們也不用怕方某投降元夏,方某好歹也是一個天夏人,縱然不同意玄廷的一些做法,可維護天夏之心從來都未變過。

    他又笑了笑,“玄廷並不對方某隔絕外麵的消息,想來也是期望方某能夠改過自新,方某道法是改不了了,但是方某在對抗元夏之事上,與玄廷卻是一致的。”

    說著,他又展袖示意了下,“至於擊退元夏之後,若是覺得不滿意,還可以將方某再關押起來麼。”

    陳首執道:“兩位廷執的意思呢?”

    武廷執道:“功是功,過是過,隻要是不違背天夏律法,武某並無意見。”

    張禦略作思索,道;“此人仍舊當鎮壓在此,但是可以給予其一具假身,再對其施以誓力便好。”

    方景凜再怎麼樣也是罪囚,必要的防備還是要做得,哪怕是一個品行端正之人,也是一樣如此……

    陳首執沉聲道:“明周,此事交由了。”明周道人在旁顯身,打一個稽首,“明周領命。”

    陳首執又道:“方景凜,機會隻給你一次。”

    方景凜神情微肅,對著上方深深揖一個道揖,道:“多謝首執,多謝張廷執、武廷執,多謝兩位了。”

    張禦此刻再不多看,身影一轉,這具分身便是消失,而陳首執、武廷執二人身影亦是消隱而去。

    明周道人這時笑嗬嗬對著方景凜一個稽首,又引了一張金符飄下,道:“還請方上真在此之上立個誓言。”

    方景凜知道,在明周這個清穹之靈麵前,是不可能讓他的誓言出現任何紕漏的,而他本來也沒想著做什麼手腳,他的確了為了削刑而做事,當下接了那金符過來,在上麵落下了命印。

    明周道人取回了金符,一揮袖,一具假身出現在了前方,並道:“還請方上真抓緊時機祭煉,不然恐會錯過此場鬥戰,上真一應法器稍候也會送至,”




    方景凜看了看這假身,明白這應該是玄廷用特殊手段祭煉,他抖了抖袖子,嗬嗬笑了一聲,道:“也好,稍候我倒要瞧瞧,這些元夏修士有何等能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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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當取後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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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景凜本以為祭煉假身需要不少時候,可是沒想到,這一回卻是瞬息即成,倒是令他有些詫異了。

    他此前雖從來沒有煉過假身,可一法通萬法通,自然明白裏麵的關竅,心思一轉,就知這應該是玄廷有什麼寶器可達成此用。

    他心下道:“看來我輩關在鎮獄中時,外麵著實變化了不少。”

    他不是廷執,自然許多事情都不清楚,雖然聽聞現在現在增補了四位廷執,可他倒不後悔自己所為,因為這就是他自己所選擇的道,隻要對得起道,那其他都不算什麼了。若是自己的道都是懷疑,那還修個什麼?

    借助假身之助,他推開明周道人為他開啟的陣門,來到了陣門之外,卻發現身處在一駕飛舟之上,隻是一眼,他就覺得此舟與往常所見大不一樣,想來自己被囚禁這些年裏擺弄出來的。

    但這不重要,令他為之注目的是,這裏站著四名道人,居然每一人都是求全道法的上尊,這倒是讓他極為吃驚了。

    天夏的求全道法之人有多少?如今還在的,怕是根本不出十數。而這裏就一次見到四位,且都是還是他不識之人。

    可他心思一轉,差不多也是猜到了這幾人的來曆了。

    他道:“這幾位道友是?”

    四人俱是對他一禮,嶽清澤站在最前,當先回話道:“我等乃是投拜天夏的元夏修道人,此回準備跟隨上真前往攻襲元夏來敵。”

    方景凜點點頭,道:“原來是元夏投拜過來的道友,此回你們是奉玄廷之命到此的麼?”

    嶽清澤歎息道:“我與豐神常道友倒是想著奉命至此,奈何身擔罪責,玄廷從不明令,故而隻能主動申言出戰,想以此將功補過。”

    方景凜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玄廷的作派他一向是清楚的,從來沒有將投靠過來的人推出去當擋箭牌的意思。

    除了信任方麵,那就是這些人還不算是天夏人,跟他們這些原本被拘拿的天夏人有所不同,護衛天夏自然不會讓這些人上,除非是這些人自己心甘情願。

    他道:“你們做的對,若是錯過了,那以後可就沒什麼機會了。”

    他又問了下,才知餘下兩人名喚纏相、商絡,不過他們與嶽、豐二人不同,並非是失敗被擒,也非陣前投降,而是自身世域被滅,憎惡元夏,故而不計生死,主動來投,那自是待遇有所不同。

    這些年裏主要修習道法,還有試圖融入天夏之中,盡管他的道念道法與天夏有所差異,但在對付元夏這一點上,卻是毫無任何退縮,甚至是敢於為此付出性命。

    方景凜似是隨意問道:“這些年裏投順我天夏的,應該不止你們這些人吧?”

    纏相回道:“或還有。”

    縱然是求全道法之人,可不是上層,許多事情自然都不清楚。他們幾個人也不會多問。

    方景凜搖了搖頭,這就是他和天夏上層的不合之處,在他看來,求全道法之人,或者有能力成為求全之人的大修,那就該是上層,而不是以道念為先。

    不過沒什麼,他是不會放棄自己的想法,反正他壽數無窮,有的是時日去更易糾正,而且他若是能去到更上層的話,誰說一切不能改變了?




    下來他又問了許多話,同時還談論了一些道法,這些舉動看似無意義,但實際上是在借問之機取得主勢,恢複自身道心道法,他之根本道法“權宮天命”就是要占據一個主位。

    在他看來,這四個求全上真聽得自身驅馭,那麼無疑能恢複的更快。若是能成廷執,甚至首執,那麼道法甚至更上層,上境亦是有望。




    不久前他聽說玄廷增補了四位廷執,可他對自己所為卻並不後悔,因為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隻要對得起道,那其他都不算什麼了。

    他看向舟外,見那裏虛空星光點點,無數陣器和雷珠碰撞激烈,時不時有劇烈光華閃過,他道:“諸位,準備一下吧,下來就該我等上陣了。”




    焦堯諸人飛舟一路衝破諸多阻礙,路途之上遇到的陣禁法器,還有一些處於外圍的元夏修道人根本攔不住他們,十分輕鬆的衝破了外圍屏障。

    此中緣由,被“真一元瞳”增強了法力是其一,還有就是舟身之上有著金砂護持,尋常手段幾乎沒什麼用,那些陣法陣器還未能觸及金砂,一閃之間就被撕開。




    盡管寧奉盞放出的青火芒光會時不時閃爍一下,將那金砂削去,可青芒一去,底下金砂又是在不斷浮現出來,可這等於像是潮水漲落起伏,你壓我一頭,我再壓你一頭,彼此互不相擾。

    焦堯心中感歎,鎮道之寶占得優勢時,果然是無往而不利,哪怕現在僅是占得了一點點優勢。

    現在出手之人除非是在消磨去金砂一瞬間將他們擊敗,不然沒可能阻擋住他們的腳步。

    由此想來,若是接下來元夏另一路攻入進域內,投之以倍數以上的鎮道之寶,那將是對天夏何等不利?

    一念轉過後,他心思又馬上回眼前,怎麼應付自有玄廷上層想辦法,現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是衝到了廣台近處了。

    元夏不可能不作回應。

    若不用鎮道之寶,那麼隻可能遣得求全修道人來阻擋他們了。

    故是他出聲提醒道:“諸位小心了!”

    他知道,自己這回隻是前來探路的,不是為了擊敗敵人,而是為了試探出敵方之虛實。

    除了他之外,同行還有一些出身渾章玄尊,他們就是負責將這裏見到的或是看到的傳遞到後方,好讓玄廷有一個判斷。

    其實他們就算是假身到此,衝過來也有一定的危險,因為元夏或也有斬殺假身之法、

    可是焦堯清楚,元夏就算有手段,也不會現在就暴露出來,更不會用在他們這些人身上,要發動也是那在些要緊的關節的上,所以大可以放心,

    這個時候,前方青芒一閃,卻是那元夏的鎮道之寶再度占據了上風,而就在舟身上的金砂在被削減下去的一瞬間,焦堯心中猛地一跳,卻見一名麵容冷峻的道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裏。

    這人目光冷淡,隻是一掃之間,也不見其如何動作,前麵數駕飛舟,包括其中的玄尊忽然就沒有了蹤影,好似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焦堯這條老龍可謂經驗豐富,隨時隨地都在暗中戒備著,其他玄尊或許覺得飛舟不重要,可他就是躲藏在飛舟裏不出來,並每當金砂消失,他便祭出一個陣盤填補守禦空白。

    這樣的陣盤,他足足準備了上千個!

    這全是他平日積攢下的,因為他知道,因為張廷執太過看重自己,自己可能隨時被喚出去調用,這就叫作有備無患!

    在察覺到前方那幾名玄尊消失的時候,他立刻又祭出數個陣盤,護持住了法舟和自己。

    他很清楚,就算是根本道法,隻要不是專走破殺一流的,想要毫無滯礙的衝破阻礙,將他這個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即可殺死,那可能也是極少的。若是真是做到了,那反而也證明了其人道法的偏向了。

    那道人目光一掃,馬上察覺到了焦堯這裏守備,他略一皺眉,冷笑一聲,伴隨著他的目注,一道異光閃過,先是焦堯所乘坐的飛舟,再是底下陣盤,最後其本人亦是於頃刻間消失不見。

    而隨著他繼續往後看去,隻是一刹那間,這一整支舟隊,包括其中的玄尊和弟子乃至法器,全數消失不見,好像就這麼被憑空抹去了。

    他之道法名喚“取應化還”,可以奪法奪氣,不說對付一個摘取上乘功果之人,就算麵求全道人,若是應對不當,也能被他於頃刻間傾奪了。

    對但是此刻奪了,往後終究是要還的,但還的不是人,還報的乃是天,現奪一物,則日後需奉養一物。

    若是一個求全道法之人被他這根本道法吞奪,那道理上就要從無到有再提拔一個求全道法的修道人出來,方能還報。

    但這也不見得非要讓他自己去還,也能讓他的弟子門人去還。

    不過此等能為自然不是無限,吞化得越多,所需還報的時日越短,若是屆時還不出,自然要他自己乃至弟子的性命來填補。

    不過此法用在鬥戰之中卻是威能不凡,若是他當真不在意,或者打算與敵偕亡,那真是無往而不利。

    而此時此刻,位於後方的張禦眸中神光微微一閃,焦堯所遭遇的一切皆是落入眼中。

    盡管那名道人出手的時機很恰當,正好是那青芒綻放之時,也便是得了鎮道之寶的遮蔽,可這畢竟不是專以隱遁遮蓋的寶器,在他大道目印之下,前後經過看得清清楚楚。

    再是通過其餘大道之印的感察,他對此中變化有了一些推斷,當即意念一轉,擬化了一道金符出來,喚道:“明周道友。”

    明周道人顯身出來,稽首道:“廷執有何吩咐?”

    張禦一揮袖,那金符飄了過去,道:“將此交給方上真,他知曉該如何做。”

    明周道人稱一聲是,將此符接了過來,又是一禮,便化光離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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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法勝在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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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景凜乘在金舟之中,時不時望向前方,不過廣台那裏因為鎮道之寶的遮蔽,這回什麼都看不清楚。

    雖然金舟一直在此不動,可玄廷既然讓他來到此間,那麼想必一到合適時機,自是會讓他上前的。

    舟內金光一閃,明周道人這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向他打一個稽首,道:“方上真。”說話之間,便向著他遞上了一枚金符,道:“此是張廷執讓明周交給方上真的。”

    方景凜接了過來,意念入內一轉,這上麵所錄,卻是對某種根本道法的推斷,正思量之間,周明道人這時又道:“前方派遣出去之人,已然全數覆滅了。”

    “是麼?”

    方景凜點了點頭,立時就明白了,這些派遣出去之人應該就是亡於掌握此等道法修士的手中了。

    他暗道:“我本以為這些人法力平平,就算去了也沒什麼結果,也無法引動對麵求全之人出手,沒想到非但引了出來,還探查到了出手之人的道法,這些人倒也不是沒用。”

    至於玄廷是怎麼探查的,他雖然也是好奇,可知道現在自己就算追問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他此刻身上法力一激,就將那一枚金符化了去,並對明周道人道:“回去告訴張廷執,方某已是知悉他的意思了,這便動身,往攻元夏。”

    明周道人意思傳到,也不再多留,打一個稽首,便即離開。

    而另一邊,上層雲海某處,焦堯假身被破滅,正身自也是有所察覺,心下不由暗暗可惜。

    假身被毀還罷了,反正總是耗用之物,自己祭煉的那個上千個陣盤可是囤積了許久,這回沒能收了回來,想也是一並被銷毀了,不過令他欣慰的是,總算完成了這次差事,總算可以休歇一會兒了。

    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一邊,他麵上方才露出輕鬆之色卻是微微一僵。

    明周道人打個稽首,道:“焦上尊,稍候方上真當會往殺奔元夏廣台,玄廷有諭,還需焦上尊在後負責接應。”

    “方上真?”焦堯一轉念,“可是方景凜?”

    明周道人道:“正是。”

    焦堯心下了然,隨後他露出為難之色,道:“焦某假身不多,這方才用了一具……”

    明周道人笑道:“焦上真的假身三四具是往少裏說,五六具總是有的,雖不多,但也不少。”

    焦堯忙道:“非如此,不曾有,休亂說!”

    明周道人隻是微笑著看著他。

    焦堯唉了一聲,歎氣道:“道友不知,方才陣盤損失了不少,那是焦某辛苦祭煉了十載的倚仗啊,少了等若痛失一臂,本來這還不算什麼,玄廷有命,焦某豈敢推脫?就怕做不成事,連累了同道……”

    明周道人道:“不打緊。”他從袖中取出一隻錦囊,道:“此是玄廷吩咐明周送來的,裏間有上千陣盤,不會讓焦上真難為的。”

    “這……”

    焦堯聞言,不由連連咳嗽了幾聲,看著這鏡囊,違心道:“玄廷想的真是周到。”他隻得起身,行有一禮,道:“既如此,焦某敢不用心。”

    明周道人這裏吩咐好後,便告辭離開,回到了清穹道宮之內,向負袖站在那裏觀望虛空的張禦稟告道:“廷執,焦上真已是領命。”

    張禦微微點首,道:“知道了。”

    焦堯這老龍,別看老是想著推脫避事,可實際上做事一向穩妥。

    就如方才,其人看著是被對麵道法一氣滅去了,可實際上由於身上守禦之物甚多,與他人被滅是與區別的,雖然僅僅隻是稍微延緩了一下對麵道法的吞化,可也使得他得以完整看清楚了此中運轉。

    這回雖然隻是負責接應,可說不定還能帶來驚喜。

    方景凜這一邊,他立在飛舟舟首,腦海中正在思忖著對策。

    求全上境之人,道法之上固然有高下之分,可鬥戰之時,若是乍然玉簡,主要還是需及時搶占對各自有利條件,因為道法層出不窮,各種變化都有,以弱勝強也不是不可能。

    而先一步知曉了,那就另一回事了。

    不過也可能稍候遇到的是另一人,可這許更是玄廷願意看到的。但可能性不大,求全之人畢竟屬於少數,手段隻要暴露了出來,那就意味著有被擊敗的可能的,能隱藏就會盡量隱藏。

    而方才他所看到的道法,按照金符之上的推斷,實際上正好克壓他的道法,因為對方道法隻要一見麵就可起作用,而他的道法卻需要拖延足夠長的時間才能真正發揮威能。

    雖然他這次非是一個人到來,背後還有幾人,照理說當是一股強大的助力,可是他並不看好這幾位。

    因為這幾人本就是從元夏投過來的,元夏對於他們的道法可是清楚的很,說不定元夏此刻就準備著克壓四人的手段,所以這四位不能直接拉上去鬥戰,而應當是另起作用。

    他尋思了一會兒,有了決斷,轉過身來,對著四人道:“諸位,我要與你們商議一件事,或許與你等有損。”

    四人相互看了看,嶽清澤道:“方上真請說。”

    方景凜也不客氣,立刻將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傳聲與四人知曉,並道:“四位覺得如何?”

    嶽清澤聞言之後,笑了笑,道:“方上真此策可行,嶽某自是願意的。”

    豐神常想了想,道:“豐某也可。”

    纏相,商絡二人則是毫不猶豫道:“我二人皆願遵循此策。’

    而隨著他們一語言畢,不覺身軀一震,感覺到自方景凜身上傳遞來一股無形力量,並壓在了他們身上,但又轉瞬即逝。

    方景凜聽了他們願意,滿意點頭,吩咐道:“纏道友,商道友,你們二位與我同行,”又對嶽清澤、豐神常二人道:“嶽道友、豐道友,你們且在後接應。”

    四人都是肅然應下。

    之所以分成兩列,這般也是有用意的,若是元夏也有通過假身斬殺正身之法,那麼他們分成兩批,以求全修道人的反應速度,便不至於被一網成擒。

    雖然這隻是他的猜測,但謹慎一點總不會有錯。

    安排好之後,幾人立時分開,分乘兩飛舟,一前一後拉開距離,向著前方突進。

    有金砂護持,兩邊又有其餘玄尊乘坐飛舟以作遮護,後方更有接應之人,飛舟此番衝馳之下,很快衝破重重禁陣,深入到了方才焦堯等人所至之地。也就是在這裏,前麵一行人幾乎就是在照麵之間盡數敗亡。

    方景凜隔遠就看到了那名道人,他站著不動,負袖道:“兩位道友,交給你們了。”

    纏相、商絡二人應了一聲,立刻自飛舟之內遁飛出來。

    那道人也是神情一沉,雖他是上三世之人,可來時也是做足了準備的,一眼就認出,這兩人正是從元夏這裏投奔去天夏的纏、商二人。

    商絡此人的道法名喚“勝從在先”,其人之道法會使人生出一種感應上的滯後之後,甚至敵手道法發動也會因此慢上一拍。




    這等道法若是還有旁人配合,那對麵敵手幾乎無有勝算的,因為你每一次發動都會落後其人一步,威脅不可謂不大。

    那道人想到這裏,眼神卻是深沉了幾分,好在這二人都曾經受了元夏的法儀,哪怕現在被天夏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壓住了,可現在他做了準備,那麼牽扯一瞬間也是可以的。




    故對他商絡忽然望有一眼,道法倏然轉動,商道人本待發動道法,在其之前先一步克壓此人,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法力一轉,氣息陡然亂了一瞬,而就這是慢了這麼一拍,整個人就此驟然消失不見。

    纏道人也是一驚,本來他們二人互相配合,兩人一齊出手當可立時壓下對手,可是方才他氣息也是同樣亂了一瞬。

    就這麼短暫片刻,那道人已然收拾了商道人,此刻轉而看向了他。

    纏道人神情肅然,他立定虛空,身上迸發出一股浩蕩金光,所過之處,無論陣器雷珠,還是塵埃氣光,俱都消失不見。

    那道人麵上略帶冷嘲,這等強攻道術,若無人配合,又豈能拿捏到他?他往後遁避開來,待得氣機平複,道法再是一轉,身上異氣一陣勃動,纏道人也是由此消失不見。






    短時內接連吞化兩名同道,他也是壓力不小,因為事後還需要進行還化,好在這一次對付的隻是假身,並非真的以道法殺滅了兩名同道,所以他也要在隨後親自在一載之內煉化出兩具假身便好,這雖然有些短暫,但還能做到。

    這時他看向飛舟方向,他方才就察覺到,應該還有一位求全之人在那裏,可是方才始終沒有出來。

    其實出來他也不怕,上麵自會有人下來阻擋其人。

    而現在看起來,已然是不需要了。

    方景凜站在舟中一直不動,就那麼看著兩人被吞化,此時他抖了抖袖子,從飛舟之中踏步出來,來至那道人麵前。

    那道人謹慎的看著他,到了求全之境,什麼道法都有可能出現,其人等著不動,他實在判斷不出究竟,可又不可能不出手。

    打量了一會兒後,他身上異氣一閃,頓時發動了道法。

    然而令他吃驚的是,那道法過處,方景凜身影隻是微微虛化了一下,居然沒能將之吞化了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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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主命替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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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景凜麵對那襲來道法,卻似清風拂麵,看著對麵那道人,他嗬嗬笑了一聲。隨即目光深沉了些,方才那兩位可不是白白給其人吞殺的。

    自遇到嶽清澤四人開始,他便已是展開了自身的根本道法“權宮天命”了。

    此法取取尊取上,據主據陽,鬥法時間越長,主位便越穩固。

    但這並不需要與人鬥戰才可施展。因為他居主位,所以一開始就以道法籠罩嶽清澤等四人。下來又通過言語交通,那四人此回也是心甘情願為他出力。

    而當這四個人答應為他所驅用時,道法便淩駕於四人之上了,他的道法威能也將更盛。

    但這樣還不夠。他還需要四人為自己主動填坑,隻要是道法臣從願意為他替避道法,並且付諸實施,那麼避過之後,對麵道法此番就對他再無用處了。

    嶽清澤二人且不說,那商、纏二人為了對付元夏卻是不惜性命,所以這二人這一次卻是替他填了坑。

    另一個,他的道法更在於拖延,隻要他展現了道法之後,對麵卻沒能在短時間內將他鬥敗,那麼就會默認他的道法居於上位,對麵鬥戰便不可能勝他了。

    他看向對麵那道人,而無論任何人,隻要被他在正麵擊敗,那麼其人哪怕日後再與他鬥戰,其根本道法也不會再對他起任何作用了。

    這一戰,他雖然還不曾動手,可卻已是穩勝不敗了。

    對麵那道人見道法使出,他卻絲毫無有反應,也是心中覺得大為不妙,可他現在能做得,也就是再度試圖吞化方景凜,身上接連異氣飄起,可最多隻是令方景凜身上閃爍了幾下,卻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方景凜再是微微一笑,意念一轉,自身道法向著對麵壓去,那道人頓覺一股強橫力量到來,並伴隨著一股浩大意誌降下,要他自絕而亡。




    他大驚之下,試圖凝聚心神反抗,但是沒有任何用處,似乎那意誌方才是真正神我之主宰,全身氣意都是不聽禦使,當下法力逆衝,以無可遏製之勢去往身軀各個角落,頃刻間,他整個人化作了一團爆散開來的氣光,竟是將身後的廣台都是照亮了一瞬。

    方景凜一揮袖,蕩開麵前氣光,麵上露出輕蔑之色。權宮在上,爾等不過臣屬也。!

    可是輕蔑之後,他又心中可惜,他的道法與權位緊密相合,就是要驟然去到高位,絕不能伏低做小,為人操持,這也是他不肯去往內層坐鎮的緣由之一了。

    若他此刻有廷執之位,達到兩相契合,道法之威更上一層,那說不定根本用不著之前那等算計了。

    不過現在卻有一個機會。

    他望向廣台之上,而敗得此人之後,那麼就可逼出下一個人了,若能再敗一二人,連敗下去,那麼甚至可能推動天機,窺見一絲上境之門。

    此刻廣台上方,正有幾名道人身影聚在那裏,這些人都是求全上真,他們對整個鬥戰過程看得很清楚,但當中並沒有出手幹涉。

    一般來說,能有一個人上前對付,他們就不會兩個人齊上。

    天夏是想試探出元夏上真的道法為何,元夏這裏又何嚐不是如此。

    因為現如今兩邊爭鬥,即便失敗,被滅殺的也隻是假身而已,他們若是靠著人數優勢殺滅來人,看著是占便宜了,可實際上卻是多顯露了一人道法,實質上反而是吃虧了。

    畢竟一般人修士看不透道法,但同樣身具求全境界的同輩,隻要與他們道法一接觸,就立可能知悉端倪了。

    此刻有一人看著方景凜,開口道:“這元夏修士的道法,倒似久延取勝之法,莫道友不得先勝,所以敗北。”

    另一個人道:“這般的話,我等上前倒不合適,此人倒是正合劉上真祭法破殺。”

    被稱為劉上真之人卻是搖頭,道:“我替上三世執掌一件鎮道之寶,此刻正和天夏寶器對抗之中,此刻不宜下場了。”

    諸人一聽,有人歎道:“倒也是。”

    還有人道:“諸位且看,那後麵似還有人,極可能是我元夏另外兩名叛逆,那要小心防備。”

    劉上真道:“這倒無礙,此輩若不上前也還罷了,若是過來,也不過是如纏相、商絡二人一般受我法儀所製。”

    “可當前之人必先處斷,不然若見我不動,便是不攻上法台,此人也能掃平外圍守禦了,於我大是不利。”

    就在這時,卻有一個方才一直默不作聲的道人開口道:“諸位同道,此人不若交予紹某如何?”

    其餘人都是露出詫異之色,顯然想不到會是這位開口,有人笑道:“看來紹道友這是胸有成竹了。”

    劉上真道:“紹道友前去也無不妥,便是不成,退回就是,他人便是有心,倉促間卻也看不出紹道友道法變化所在。”

    諸人都是同意,紹道人便執一個道禮,腳下飄起一團紋理交織的錦雲,托著身軀,從上方飄落而下,

    他之道法“成機錄命”,乃是以“縛限自身,斷算外命”旨。

    這等方法,主要就以天機繩尺,斷算人為,再以天機合理殺之。算斷越準,那麼越是推動道法越是厲害。

    而他有三算之機,一算不成,則是重作錄命,且定算次數還會再加數多層,三算不成,則道法反奪,損傷自我,若是三算皆中,那麼他會做那最後一算,此算一立,無論他算斷何事,都必然會成為現實。

    隻是這等道法不適合衝在前方,而適合在後方慢慢處斷,關鍵也能起到奇效。

    然則他若不是親自在前鬥戰在前,完全是借助他人之勢對抗,那麼他本人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而若單獨對壘,一旦定算對手,則好處皆為我有,此中玄機,則可不為外人道。

    而麵對方景凜,他已然暗中斷算了兩次。

    一次他認為上來方景凜不會出手,且是在兩人敗了之後才會顯身;又一次他認為己方必輸,且是認為不出百息即可解決鬥戰。

    這兩算皆是是完全料準,而這第三次卻不能躲在背後,卻需當麵斷算了。

    隨著他已是踏動法座,落至下方,他執有一禮,道:“請教道友名諱?”

    方景凜卻是笑了笑,沒有回應。

    他可不會隨意回應對方,誰知道對方掌握了什麼道法?或許知悉名姓就能發動,也不一定,那他上來就是吃虧了。

    諸道法之中,強攻道法看來是威能最大的,但短板也很明顯,過於直白,躲避起來反而容易。

    反而是那種長於變化的道法其實才是最令人忌憚的,你不知道那會是什麼,也不知對方能有手段。

    縱然他身後還有嶽清澤、豐神常二人可以用來為自己替避,可能小心的地方他一定會小心,絕不會隨意放縱。

    紹道人看到他這反應,心中有數,這一個看去自傲,但實際上城府頗深,謹慎善謀之人,一個修道人得道法與其性情、所修法門、乃至慣常行事風格是息息相關的。

    再結合所展現出來的道法路數,他算斷此人當會與他對峙,隻要自己不出手,那其人也不會主動出手。

    但是這樣還不夠,他決定再加一個籌碼上去,於是目光一閃,“其人當會在一刻之後,對自己發動攻襲。”

    這樣推算,不管是方景凜唯有在他算斷的時機上發動,才算符合道法定算,若是早得片刻,或是晚了一會兒,那就不算成功。

    這個時機,也是他之道法冥冥之中給予自身的反饋,若是成了,則有莫大好處,日後斷算之數或能三去其一,若是失敗,則會對自我道法產生懷疑,則日後愈發不準。

    此刻場中,兩人默默站立在那裏,看似不動,實際上道法已然開始運轉了。

    方景凜的道法,拖得越久,勝算越大,而紹道人則是在等待那個時機,而兩邊諸人也是在默默的看著,無人上前幹擾。

    而在差不多一刻之後,方景凜忽然一抬頭,對著前方就是一揮袖,法力狂湧而出。

    紹道人目中異光生出,對麵出手時機恰在他道法定算那一刻,這說明他之道法已然定算準確,道法命錄點亮,而這個時候,他可以做出最後一算了,也即是定奪其人性命了。

    於是他心中默算,一息之內,此人氣機反奪,當場敗亡!

    隨著他默感玄機,一道金光在他背後閃爍了一下,而同一時刻,似有一股難以違抗的無形之力降下!

    方景凜站在那裏依舊未動,須臾間,有金芒從他身軀內部泛起,然而隻是一閃便就消失,他完好無損的站在了那裏。

    與此同時,位於後方的豐神常,其假身卻是驟然爆散開來,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方景凜玩味一笑,權宮天命之法,除了自己這個主位之人,其餘皆為我之臣屬,那麼自可代我而去!

    而在此刻,他方才施展的道法也是來到了紹道人這一邊,要是方才紹道人方才得手,那麼此刻他當是無懼於此。

    可他卻偏偏對麵相爭,卻又是一擊不中,自己這邊自然全盤崩塌,隨著一層無形力量從他身軀之上掃過,他神情不由一僵,頓有片刻後,此具身軀便如散碎塵埃一般化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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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守拙執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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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台上的那些元夏道人都是看著,雖然連敗兩陣,但他們一個個都是表情從容,畢竟今回是假身應對,輸了也沒什麼。

    有道人言道:“這次卻是不見天夏動用那等牽連正身的手段了。”

    有人接言道:“這裏乃是我元夏廣台之下,許是怕我瞧了去吧?更許是知曉我等遇危之時能有斷絕假身生機的手段。”

    “有理,應是這般。”

    他們個個有索神圖為寄托,真有殺伐之法,還未落下來之前,他們就提前可以斷絕了假身回去,沒了性命之危,所以顯得很是從容了。

    此刻又有人忽然開口道:“此人之道法,極可能是後發製人,拖延越久,法力越盛,雖然此人方才一刻之後方才動手,可料敵從寬,當取其半數,半刻之內勝不得此人,怕就是難贏了,再謹慎些,初見之時便當拿下。”

    又一人接口道:“如此說來,莫道友之道法倒是能夠克壓此人了?對了,莫道友還不歸來麼?”

    “莫道友假身俱是在放在了元夏的秘府之中了,他需再現身,則當從元夏趕至此間,還沒那般快趕到。”

    淩靈子雖然執掌“定真羅”,可以用此寶器隨意塑造假身,可是在場這些人可不是外世修道人,而皆是上三世出身的。

    他們這些人可無有天夏那等對同道無比信任的氛圍,而且他們縱都是上三世出來的,可上三世本身就非一家。

    更何況,三世內部還分有不同道脈,彼此除了識得之外,交情並不深厚,自己所需要的假身那是絕不會任由別人主持道寶來祭煉的,否則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

    畢竟他們可都期待著終道,而終道摘取之後,該是如何分,又是否能分到,還是要看個人實力,要是你受人所製,那到時候恐怕什麼都沒有。

    此刻有人道:“那底下之人由誰人上前驅殺?”

    諸人之中,有人言道:“慢來,翁道友正在施展道法,且看他手段,若成便不必再遣人去了。”

    方景凜鬥敗紹道人後,便是負袖等在那裏,同時吩咐後麵之人分頭破除周圍陣禁。

    他知道上麵之人若不想看到這等局麵,是不會讓他等太久的,當很快就會又有人敵手下來對付自己的。

    隻是他看著現在是連敗地元夏兩陣,實際上卻是以三換二。

    當然,他們也不算吃虧,因為嶽清澤等四人的道法元夏都是熟識的,且方才鬥戰時看,元夏那裏的確還有克製之手段,就算上陣對敵也可能受到限製,白白被鎮殺,而他的做法現在反而證明是正確的。

    而於他個人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同輩之中有四人臣從,後又連敗二人,以往可從來沒有這等機會。他的道法經此曆練,無疑變得更為深湛了,此時此刻,也是讓他隱隱約約看到了一些更為高上的玄妙變化。

    哪怕他此刻再敗,退了回去,此行也算是得有巨大收獲。

    嗯?

    想到這裏,他忽然警惕了起來。

    他為人高傲,可是從來不想什麼敗落之時,更不可能待敵之前去考慮有損鬥誌的事,他爭的乃是長遠,思慮的乃是萬萬載之道業,而不是朝夕起落之小爭,道成方是大成,其餘便是遇到坎坷,也皆為小挫,談什麼失敗?

    這麼想本身就問題!

    而且這個想法卻是順著他的思路自然而然冒出來的,似乎是毫無痕跡,可是就覺得這裏有問題,肯定是有了某種道法的影響!

    他這麼一警醒,便是聽到了一聲歎息,隨即似乎什麼氣機遠離了自己,轉了轉念,麵上浮起一絲哂笑,嗬了一聲。

    而廣台之上,一名道人本來站在那裏不參與真人談話,此刻卻是忽然開口道:“這人警惕異常,難以動搖。”

    他搖了搖頭,他的道法名喚“理空心痕”,可以幹涉他人意思,讓人心去往自己想要的方向進展,然後不知不覺間落入他的道法之中,隻能順他之意擺動。

    本來他見方景凜連勝兩人,氣息正熾,盈不可久,故而推上一把,讓其由盛極而衰,生出退縮求援之沮意,此意一生,便可順勢按落打壓。




    可是他不曾想,方景凜的道法“權宮天命”恰好是取主取上,正是一鼓作氣往上攀登,從不肯低回之人,也不需要旁人助撫,隻需萬物順從就好,我即是主宰,何須你來多言?這卻是天生克壓了他的道法。

    當然,他真要下場爭鬥,用出更多手段來,倒也不是不能一較勝負,但是勝算既小,還可能顯露自己的道法,那就無此必要了。

    “翁上真既然不願出手,那麼讓平某來試試吧。”不遠處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在場幾人望去,見是一個身著古樸道袍,神情木訥的道人站在那裏。

    翁道人道:“原來是平道友,既然平道友有此興致,那一陣自然是讓給平道友了。”

    那道人對諸人執有一禮,就飄身下去了。

    方景凜在感覺到心裏那感應退去之後,也是變得警惕了幾分,這等侵略心神的道法可是十分難以防備的。

    正警惕之時,察覺到一股氣機靠近,卻見一名道人從上空落下,對他一個執禮,語聲平緩,不疾不徐道:“在下平升之,特來向這位上真請教。”

    方景凜看了他一人,這人遁光平平,足下更無法座相托,若不是他能分辨對方氣機,確認乃是一位求全同輩,幾以為是一位十分尋常元神修士。

    他並不報上名諱,隻是回有一禮。

    平道人這時看向他,神情認真道:“平某不知上真你的道法為何,但平某告知閣下,我之道法為‘拙功守過’,沒有什麼機巧,隻是可讓閣下道法暫時落不下來罷了。”

    方景凜略覺意外,他看了看此人,道:“落不下來,恐怕不止如此吧?”

    平道人語調平緩且正,依舊十分認真道:“我之道,不以根本道法而勝,隻能摒絕外擾,與道友一戰。”

    方景凜琢道:“不以為根本道法為勝,摒絕外擾……”他抬頭看去,“莫非平上真想與我來一場神通道術的間較量麼?”

    平道人低眉垂眼道:“正是。”

    方景凜笑了起來,道:“好,那我便在此領教了。”

    他能感應出來,這位的確沒有胡言,就在說話之間,自己的根本道法居然被遮擋住了,根本落不至此人身上。

    看這模樣,唯有拋開根本道法,以其餘手段與之一戰,才能敗得此人。

    他雖占主位,可以讓後方嶽清澤代替自己去與此人相鬥,可此人既然擅長用這等道法,顯然對自己鬥法之能極有信心的,他對嶽清澤不怎麼了解,可感覺上未必是此人對手。

    若是敗了,還不是一樣要輪到他上場,許還可能給敵手增添好處,那還不如直接由他自己來,他也是一路走上來,哪怕不用根本道法,各方麵也沒有任何短板。




    平道人聽他答應,目光亮了起來,同時身上生出一道光亮,將兩人俱是罩住,隔絕了內外窺看,同時執有一個道禮,道:“還請道友出招。”

    方景凜看了看,明白這是心相之戰,外人是看到內裏變化的,他抖了抖袖子,道:“好,那我便不客氣了。”

    這心相之戰落於心神之中,兩人外麵看著仍是對麵而立,並無動作,似乎隻是過了一會兒,方景凜身軀晃了一晃。

    平道人看向,露出讚賞之色道:“這位上真鬥戰之能確然厲害。”

    方景凜嗬了一聲,道:“可這一局我還是輸了。”他想了想,不禁搖頭,這人鬥戰之能確實了得,自己沒可能勝過他,坦承道:“我的確勝不了你。”

    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這人根本道法隻能用來遮擋根本道法,除此之外別無他用,甚至連對付低輩弟子都是不能,等於無有。

    然而放棄了這麼大的優勢,卻也使得他的道法獲得了近乎於不講道理的強橫,似幾乎任何道法能夠排斥於外,純靠尋常鬥戰來與人較量。而這等專一致道,堪稱簡單樸素的道法,卻反而是將他壓了下去。






    他深深看了一眼平道人,似是想到了什麼,嗬嗬一笑,隨即身軀若一陣輕霧一般化散了去,在敗北的那一刻,他這假身就已然被殺滅了。

    平道人再是一禮,抬目望向後方,直直望到嶽清澤所乘坐的飛舟之上。

    嶽清澤沉吟一下,既然諸人到來,他也沒有一人獨回的道理,於是自乘舟飛遁而出。

    平道人靜靜待其來至麵前,隨後根本道法一展,一道光芒籠罩過去,待一個呼吸之後,光芒收斂,嶽清澤身影一虛,也是隨之消散。

    平道人連敗二敵,卻是一點不見高興,反而搖了搖頭。

    與其他同道不同,他來天夏,隻是為了領略更為精彩鬥戰,為了與更為高明的對手交手。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推動他的道法往高深處去,方才方景凜各方麵皆無短板,足夠與他過招,但比起來他依舊有所不足,結果還是讓他有些失望。他看向天夏方麵,希望下來能遇到更為了得的對手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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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道問寄鬥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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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道人戰罷,便站在那裏不動了,似是在等著後一個對手到來。

    至於後方接應的焦堯等人,他根本沒興趣上前料理。

    因為他一眼看出,那些人沒有一點爭勝之心,並且境界還差了他一層,有什麼好理會的?

    他方才與方景凜一戰,算是品嚐了一道珍饈,自然沒興趣再去喝那寡淡的清粥。

    焦堯看著前方之人盡歿,那前麵阻路的道人望過來,也是稍稍心驚,可見其沒有動作,他也沒有再貿然前進。

    但他也沒有後撤。他知曉這應該隻是一次交鋒,算是一個試探,玄廷那邊不會停下,應該很快又有人到來的。

    而在那廣台之上,淩靈子自下方收回目光,又是看了萬道人、向司議兩人一眼。這兩人依舊是默不作聲。

    他在考慮那另一路進攻的時機。

    天夏雖是被擊退一次,但用的卻是以往元夏的叛逆,甚至於出現的求全修道人也僅有一個,暴露的東西也是不多,甚至那人的道法到底是什麼,目前也沒有一個具體的定論。

    這充其量隻是一次簡單的試探,天夏真正的力量還沒有顯露出來,所以現在還不用急著發動。

    雖然他們這裏顯露出來的一些東西,可是天夏那邊當能明白這並不是他們的全部力量,下來應該還會派人過來再作試探,是絕不會停下來的。因為在天夏一方看來,眼下這段時間可能是了解他們的唯一機會。

    他看著上方,那七件寶器如今聚合為一,雖不能主動進攻,隻能守禦,可等到徹底穩固下來,就寶器威能就能有一個不小的提升,這個改變很緩慢,他會遮掩和壓低這裏的變化。




    不管天夏是否能察覺到,都需要來主動進攻他們,這樣他們可以守在這裏,並將天夏的力量牢牢牽扯住,那個時候,哪怕不用他主動去提,兩殿當也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選擇。

    清穹雲海之上,諸廷執把方才方景凜的鬥戰都是看在眼中,在這其中,張禦看得最為清楚,哪怕遮掩,也擋不住他的目、聞二印,前後過程十分清晰。




    其實方才方景凜連敗兩人的時候,他察覺到其人身上氣息膨脹到了一個高度,若是其連敗三人,那麼無疑會跳過一個門檻,推動著自身道法往上提升。

    不過這僅僅是有利於其人鬥戰,距離上境尚是遙遠,因為往上走,可不光光隻是依靠自身道法,內外時機缺一不可。

    除非其人能一直勝下去,並成功轉回,方可能消化這次收獲。不過其人此戰雖敗,可接下來未必沒有機會。

    方景凜這樣的人,道念雖與玄廷不合,可畢竟是天夏的修士,在現在的情況下,任何元夏修士獲得益處,那都是有利於天夏的。

    天夏也唯有當前能守住,那才能談得了過後之事。

    殿中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他身後,稽首道:“張廷執,方上真來了。”

    張禦道:“讓他到此。”

    片刻之後,方景凜走了過來,雖然遭遇了一場挫敗,可看上去她毫不介意,上來稽首一禮,道:“張廷執,方某回來複命了。”

    張禦點首回禮,他抬了下手,便有一枚晶玉飄了過來,一直到了方景凜的麵前方才停下。後者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饒有興趣道:“這東西有意思,大利於我天夏,這是長孫廷執的手筆吧?”

    張禦道:“正是長孫廷執所造。”

    方景凜此刻不禁想到,要是自己當初有這等利器,說不定能串聯更多人,不過再是看到張禦,不禁暗自搖頭。

    修道人歸根到底還是看道法之高下,道法比不過人,那說什麼都是無用。

    當初他與張禦一戰之後,後來壓入鎮獄,曾又推演了幾番,仍舊覺得勝算不大,要知當初他與張禦一戰,這位還不曾求全,現在更是今非昔比,兩人之間的差距想必更大了。

    他念頭數轉後,將這些思緒壓下,伸手按住了那一枚晶玉,隻一刹那間,就與其餘廷執的意識都是牽連上了。

    陳首執的聲音響起道:“方上尊,且說一說方才的情形吧。”

    方景凜道一聲好,便敘述起此戰經過來。他詳細描述了一下此戰遇到幾個元夏上真,又說了下自己對這些人道法的推斷,被他鬥敗那二人自不用說,交手之後,道法壓勝一籌,自是能做到一定了解了。

    還有一個就是迷惑他心神之人,這人其實未曾展露出自身的真正手段,但是他憑著經驗大致能看出是屬於什麼路數,也是說了下自己的看法。

    至於敗他的平道人,一見他麵,就把自己的道法說出來了,故他如實轉述就可。

    末了,他又言:“另外麼,方某懷疑,其人之道法隻能遮擋他人道法片刻,而不是能遮擋許久,否則鬥戰之術不必要入神一戰,以求在頃刻間決出勝負了。”

    此話一出,此間求全道法之人都是微微點首,如此也是合理的。

    道法實際上是有強弱之分,你要說壓製長於變化的道法,那尚還可能,你若是連長於強攻的道法也能遮擋於外,那是絕無可能了,你有修行,莫非別人就沒有修行了?

    還有若是此人遇到兩人以上的敵人,他又豈能同時遮擋兩人之道法?但若是道法強橫,擋住一瞬還是有可能的。要是如此,那就解釋的通了。

    這時崇廷執忽然問了一句,道:“此人所言那根本道法,會否有作偽之處?”

    方景凜回道:“方某以為不會如此,一人之根本道法乃是真正之根本,要麼不對外言,若言則必不會作偽,此人道出自我之道法,也是堅定自我道念之舉,我即天心,執我就是執道,非是外物可以動搖……嗯?”

    說到這這裏,他忽然心中一動,沉吟起來、

    這些事其實根本用不著他來說,崇廷執的修行縱然還未曾到那一步,可修到眼前這個境界,又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現在這個時候卻來刻意問他一句,令他不禁想起崇廷執的道法,又感受了一下崇廷執溝通上來的意念,立刻便就明白了,心下道:“原來如此。”

    崇廷執卻是借著他大戰一場,道法氣機往上勃發,有著不少收獲,所以借他一句話來推動點化自身麼?

    應當是如此了!

    隻是他再一想,覺得有些可惜了。

    崇廷執隻是問了一句話,而並沒有多問,若是多問,在道法上得了更大的推動,那就欠下了他莫大承負,或對他以後有所助益,現在雖也有一些牽扯,可是推動不大,下來修行主要還是靠其自身,所受承負也便不深了。

    鍾廷執這時道:“方上尊當是明了了此人道法,若是再戰,可還有把握麼?”

    方景凜道:“假身鬥戰,也是如此了,雖然假身之下,我無法動用玄異,但此人也著實了得,即便是我正身與之相鬥,或能堅持一二,但依舊贏麵不大,而且方某有感覺,此人手段也未盡出。”

    他想了想又道:“此人修道年月當遠在我之上,此回未能勝,實是實力道行之差距。”

    鍾廷執緩緩道:“方上尊所言,而似這般人,元夏許還有不少。”

    諸廷執聽罷,神情都是沉肅。

    元夏攻滅萬世,不知多少年的積累,求全道法之人勝過他們極多,而且現在遇到的,當還不是全部,甚至能顯露道法的,很可能還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韋廷執道:“方上尊,除此外,你可還有其餘什麼發現麼?”

    “其餘發現?”

    方景凜沉吟片刻,點頭道:“倒是有一樁,元夏這些人給我之感覺非常之從容。”說著,他看了一眼張禦,“玄廷似有通過假身斬殺正身之法,可他們對此好像卻是絲毫無懼,說不定他們應對的辦法了?”

    林廷執這時道:“的確有此可能,元夏很可能是借托了某件鎮道之寶的助力,能夠斷去自我生機,避開殺招。”

    與元夏之戰,張禦的“斬諸絕”自也是被玄廷考慮進去的,因為此法可以有效消殺元夏的上層力量。

    別的不說,駕馭寶器的是否是求全之人,相互之間的差別很是大的。還有這等修士往往就是上層,上層少缺,動蕩絕然少不了。

    但要是元夏此回根本無懼,那麼哪怕將元夏求全之人的道法全數試探出來,那依舊是對他們大為不利。

    張禦這時思忖了一下,若真是鎮道之寶提前斷去生機,將人接引走,這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他能殺對麵一次也能殺兩次,不外乎是多揮幾次劍的事。

    況且他還有大道之印,也能溝通上層力量,若是用得巧合,未必就不能遮擋對麵寶器的牽扯,從而斬殺對方。

    他所要考慮的是,此刻是否就要出手,試一試自己的想法?

    要是不能順利斬殺,那麼就要考慮另尋辦法了,要是能夠證實他的想法,那麼下來的謀劃仍可順利執行。

    想到這裏之後,他於晶玉之中向著諸廷執言道:“首執,諸位廷執,禦有意親去陣前,會一會那元夏眾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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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指劍向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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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此言一出,諸廷執都是不覺留意過來,林廷執出聲道:“張廷執打算親去?”

    張禦點了下頭,道:“禦有一個想法,想要驗證一番,若是不成,也能盡早進行調整,眼下正是一個機會。”

    廷上諸廷執都是參與製定策略之人,立刻知道他說的是何意。

    玉素道人道:“我覺得此事合適,張廷執長於鬥戰,又和許多元夏修道人交過手,若有張廷執出麵,勝算極大。”

    此刻其餘廷執卻是在那裏沉思。

    過了一會兒,鍾廷執開口道:“首執,鍾某方才以心感應,總覺元夏那處氣機有些異常,而且此前鎮道之寶守持不動之舉,也很令人懷疑其目的,必須弄明白此中究竟,如此情形下,不下猛藥怕是難以看出。”

    待諸人思索之際,他又道:“而張廷執道法修行無一不是精深,且又掌握殺伐手段,此去或可能探明情狀。”

    頓了下,他又言:“唯一可慮,那就是張廷執此番若去,道法很可能就顯露人前了。”

    諸廷執方才之所以沒有發表意見,也正是因為有此顧慮。張禦是玄廷方麵的重要戰力,而先前出戰那幾名元夏上真,肯定不是元夏的真正上層。

    因為不用多想也知道,此刻能騰出身來鬥戰的,多半不是元夏方麵執掌鎮道之寶之人,至少不是執掌主要寶器之人。




    要是讓這些人或是背後上層見識到了張禦的道法,那是很被動的一件事。就算不是求全之人也知曉,根本道法一暴露,就極易被人克製。

    便不說這個,此回驗證斬諸絕,那麼元夏在知悉之後,一定會千方百計對張禦加以針對,這是異常凶險的。

    張禦振聲言道:“道法暴露,隨著戰事進展,也是必然之事,此會之戰,也不可能藏掖住道法。隻看所得收獲是否對我天夏整體有利,眼下為證心中所想,必須由禦出麵與之一戰。”

    他的道法並非長於變化,但是威能強橫,簡單直接,倒是不怕被顯露出來,且他還有青朔、白朢二人,道法之上其實幾乎沒有短板了,就算對麵知道了,也很難克壓他。




    況且除卻道法之外,他還有大道之印,此相當於又一件鎮道之寶,對方若是在他施展出斬諸絕後有所異動,甚至圍攻於他,這卻是正合他意。而且這是天夏主場,大不了他設法撤走。

    再則,此番他還可以趁此機會祭煉寶衣,若得寶衣寶名出現,那麼就可與自身完滿契合了。

    陳首執道:“張廷執可去,不過不可一人前往。”

    方景凜這時笑了一笑,道:“方某願意與張廷執同往。”

    諸廷執想了想,這倒是合適。

    方景凜雖然方才已是上過場,但是其人的道法“權宮天命”由於變化隱晦,光從表麵是沒那麼容易看清楚的,被其人敗過之人就不必說了,唯一勝過他之人又是靠純粹的神通鬥法取勝,沒暴露根本,確實可以從旁協助。

    另外,哪怕嶽清澤四人也可以再次同行。

    這回他們占據主場優勢,而且可以直接以“化劫真陽”來變化假身,根本不用他們自己祭煉。

    韋廷執道:“這四位道法自有可取之處,麵對元夏修士無有還手之力,據他們自陳,身上當是受了法儀影響,我等或可設法清除。”

    清穹之氣隻是克壓法儀,但是並不能完全消除,但是鬥戰之中稍微一點影響,那就可能會導致失敗。

    正清道人這時開口道:“我可給予他們一張化入根本道法的法符,助他們排斥外擾。”

    法儀影響一瞬間,那麼隻要在被克壓之際能有守禦,那道理上就能避過,說不定還能加以反算。雖然這樣的手段隻要用過一次,元夏就會察覺,可是一次也就足夠了。若有機會,下回可以再尋辦法。

    玄廷這邊商議好之後,便結束了交流,分頭進行準備。

    清玄道宮之中,張禦讓方景凜自行離去,他自己則是定坐下來,少頃,身後一青一白兩道光氣一閃,卻是兩把飛劍飛騰出來,並繞著他飛旋了一圈。

    可以見到,飛劍下方如今都是垂下了有若星光瓔珞編織的劍穗。

    這是自青朔、白朢二人得有道法之後,他又重新把飛劍祭煉了一番,隨後由那劍器之中自行化變出來的。

    因為青朔、白朢二人與他同出一體,所以劍法之上若不曾斬出斬諸絕時,同樣也是可以攜帶兩人的道法。

    這種變化是十分厲害的,當你以為應對是一種道法的時候,其實接觸的是另外一種,那可能就直接決定勝負了。

    他心意一轉,一具假身飄了出來,兩柄飛劍在此間回旋數圈後,一劍收入了身軀之中,一劍持在身側。

    又檢視了下自身的寶器,如今他道法已成,“離空紫炁砂”、“玄光天元梭”等寶物其實作用已是不大,不過他仍是攜在了身上。

    這時又一道寶光跳躍出了來,卻是“空勿劫珠”自行飛出,繞著他連轉了十幾圈,看去躍躍欲試。

    張禦道:“既然你願意去,那便一同去吧。”

    這件寶器的上限很高,不是一般道法能破,總是一些威懾之能,哪怕不發動進攻也是無大礙,帶著便帶著了,權當多一個手段。

    殿中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殿階之下,對他打一個稽首,道:“廷執,已然都是準備好了。”

    張禦抬袖一振,執劍站起,並向往外間走來,到了殿外大台之上,見專為廷執出行準備的飛舟已然泊在了那裏。

    明周道人道:“方上尊還有那四位上尊已是先一步出發,在虛空之中等候廷執大駕了。”

    張禦點點頭,他看了一眼遠方虛空,踏步走上了飛舟,大袖飄擺之間,來至主艙之內坐定。天中降下一道金光,元都玄圖罩定片刻,他已然出現在了虛空世域之中。

    因為虛空世域才是如今元夏重要攻擊之所在,上層不宜暴露,所以他也選擇從這麵出發前往元夏廣台。

    他站定主艙之內,偌大飛舟隨意而動,從虛空世域緩緩駛出。

    方景凜和嶽清澤等人已經乘坐飛舟等在了那裏,並在飛舟之中遙遙對著他行有一禮。

    張禦看向他們,言道:“方上真,稍候你隨我同行。”又對嶽清澤等人道:“諸位稍候跟在我等身後便可,稍候若有事機,我自會吩咐。”

    方景凜稽首一禮,嶽清澤四人則是肅然執有一禮,道;“我等遵諭。”

    他們四人眼中隱含振奮,與方景凜不同,張禦乃是玄廷廷執,天夏上層,身份之上更具優勢,而且也是當日直接負責接受他們投靠之人,他們心中對這位也更為信服。

    張禦看了眼那元夏廣台所在,便驅馭飛舟向前,很快來到了焦堯等人守持之地。

    焦堯主動從飛舟之中出來迎候,稽首道:“廷執有禮。”心中忖道:“不想這位居然親身上陣了。”

    張禦道:“焦道友,要勞煩你看顧後方了。”

    焦堯應聲道:“廷執,焦某定當守好。”

    張禦交代過後,便一舟向前馳出,帶著浩蕩舟隊,往元夏廣台這邊疾行過來。

    元夏廣台之上,淩靈子看向對麵,見到天夏那處又有飛舟過來,但是這一次,他感覺到了一點些不同。

    當先一駕飛舟堪稱威嚴壯麗,所有飛舟都在緊隨在後方,衝陣過來的時候,後方飛舟主動排斥清理周圍的陣器和遮擋,根本用不著前方飛舟去做些什麼。

    鍾甲道人道:“此回所來之人或許大不簡單。”

    淩靈子凝視那一駕位於最前方飛舟,眯眼道:“稍微便就知曉了。”

    平道人自鬥敗方景凜後,便一直等在那裏,他相信天夏不會因為一次受挫就停止了試探,稍候定還有人到此。這時見飛舟過來,不由眼前一亮。

    因為他主動將自身的道法揭示出來,那麼這等時候到來的修道人,想必就是有把握對付他,或者自認鬥戰能力勝過他之人,再看對麵過來的聲勢也是與前次不同,這讓他如何不振奮?

    若得可堪一戰的對手,他必能借此推動自身道法。

    那一駕飛舟往前而行,很快到了近處,後方原本跟隨的飛舟則不再上來,此舟也是來至方才鬥戰之地才是停下。

    張禦一手執劍,大修飄飄,身繞星光玉霧,清氣漫身,腳踏雲芝玉台,自裏飄行而出,來至平道人身前頓下。

    在他出來那一刻,萬道人和向司議都是神情一動。

    淩靈子看了一眼,目光閃了閃,他是看過張禦畫影的,道:“兩位,這人就是天夏那位張廷執了吧?”

    萬道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正是此人。”

    淩靈子露出玩味之色,是知道兩殿此前在這人手中吃了不少虧,更因此人落了不少顏麵,不過他沒有去揭破這一點,下來還要依靠兩殿做事,沒必要去多事。

    他往前走了幾步,目光向下望去,道:“既然天夏派遣出此人,想必是寄托希望於此人身上,那麼且看此人手段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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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3-25 20:43:54
第四百四十二章 斬身絕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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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之中,廣台之前,張禦足踏雲芝玉台,手持劍器,飄然來至平道人前方停落下來。

    平道人看著他到來,主動對他執有一禮,道:“這位想必就是天夏的張上真了?”

    張禦抬起雙袖,也是回有一禮,道:“正是。”

    平道人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欣喜之色,道:“我聽說張上真鬥法之能高明,今日有機會討教,實乃我之幸也,卻不知我之道法,張上真可是知曉麼?”

    張禦看向他,頷首道:“我正是聽聞了尊駕擅長鬥戰,故是特來領教一番。”

    平道人更為興奮,他也正是需要一位鬥戰能手與自己交手,每一次交手,所得成果都是推動他道法往上走的資糧。

    終道離他尚遠,抓住眼前方才是緊要。張禦從身份實力等各方麵來說,無疑都可算得上是一名上好對手。

    他此刻看見張禦目光往廣台上麵移去,卻是鄭重言道:“張上真不必擔心,平某與你之戰,乃是公平之戰,絕不會有第三人來插手,平某也絕不容許!”

    而此時此刻,元夏、天夏雙方上層都是凝注著這場鬥戰,元夏廣台之上還都是麵帶幾分輕鬆之色,底下還有指指點點,因為他們縱然鬥敗,有鎮道之寶護持,也不會傷及根本,反而對麵卻會暴露手段來。

    天夏這邊則是異常重視。

    張禦鬥戰能力自不消說,尤其是身份,僅次於陳首執的次執,更是玄法開道之人,更不用說訓天道章靠其一力維係,其人之安危可謂重要無比。若不是此回在天夏主場,玄廷是不會讓他輕易出戰的。

    平道人此刻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眼中生出光芒,鄭重道了一聲:“得罪了!”說話之時,他已將自身根本道法展開。

    張禦眸中神光一閃,看去其根本道法之上,這位的道法可是一點也不加掩飾的,故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從眼前來看,這人道法的確如方景凜所言一般,能夠遮住他人道法一瞬,甚至連遁變道法都可能逃脫不了,可入神鬥戰,那麼一瞬也是夠了。

    但能攔住別人道法,卻未必能攔住他的道法,尤其是他除了“正禦中天”之法外,還有青朔,白朢二人的道法,便不出其他手段,三法齊下,令其擋無可擋,直接就將之鎮殺!




    隻是他來此並非是為了鬥戰,也並非是單純為了贏過此人,而是為了驗證自己是否能夠在鎮道之寶的遮蔽下斬殺來犯之敵。

    若是能夠成功,那麼無論是他個人還是天夏,計略都不必要做太多調整,都可圍繞著這此術做一些布置。

    若不能成,那就要進行另一番排布了。

    這時隨著上方道法展開,也隨之一道光芒罩定了他,這是入神入意,與他在神中交戰,對方既然願意如此,那卻也好,至少神中之戰,外人難見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此刻伸手握住劍器,緩緩拔劍,而這個時候,身後六枚道籙浮現,內有敕文浮現。

    他根本沒打算與其做什麼神通道術之間的較量,這次是兩家之爭,並不是公平論戰和私鬥,他既有手段,那自是不會使自己順從敵人,將自己拘束在別人道法之中的法力,而是要使用諸般手段將之斬殺。

    平道人在看到那六枚道籙之時,神情不禁一變,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大危險襲來。

    同時令他感覺不妥的是,張禦的根本道法並未曾出現,也就使得他的道法攔無可攔,雖然這也是他所期望的,可等於蓄勢一擊落在了空處,總覺得十分不舒服。

    可他不及去想這麼多,隨著張禦的長劍從手中拔出,一股殺伐斬絕之氣勢從身上勃發而出,鋒銳之感幾乎直迫眼眉,明明劍器未曾斬出,可他感覺自己已然有一種劍刃加頸之感,




    這種危險感覺,直令他毛骨悚然,背脊泛起涼氣似乎衝上了天靈,但這也是刺激的他氣機猛然拔升,並大喝了一聲,身上諸般法門齊齊發動!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張禦一劍朝著自己斬來!

    他死死盯著那斬來劍鋒,入神之戰其實有一樁好處,那就是念動即變,對手那裏也不會有什麼看不清的舉作。

    這樣一來,任何迅快道術神通,他都能及時反應並作出反製,畢竟從道理上說,沒有什麼是能快過心念的。

    這也是他占便宜的地方,若是出神之戰,絕沒有如此之快,所以比之在外鬥戰,他的實力在此則更要強盛一兩分。

    這一點他是絕不會去與對手去說的,畢竟這就是他的道法,占據優勢又有什麼不對?

    所以這表麵看似公正,實則不公!

    可鬥戰從來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隻要贏了,得了實利,其餘一切都算不了什麼。

    隻是此時此刻卻是有些不妙,他發現斬來這一劍疾若流光不說,且隱隱罩定了他,似乎自己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這一瞬間,他催發運轉出了百餘種自己所掌握的神通道術,可以說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極致了。可這一切在斬諸絕之下卻似薄紙一樣被輕易撕開,連半分阻礙都是沒有。

    劍器直直斬下,無論哪一種道術,哪一種神通,在這一道劍光之下如泡影破碎,旋生旋滅,旋起旋落,那種種絢爛之美,宛如煙花,不過是一場夢幻。

    待那一道避無可避的劍光貫穿神意,從他身上一斬而過後,隻留下了一縷明燦餘光。

    平道人怔在了那裏,目光之中微微有些複雜,他是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鬥戰,然而結果卻是對方一劍斬下,諸法破碎,神氣俱消。

    而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這一劍不但殺絕了他的生機,亦是斬斷了他的道。

    可至到此刻,他仍是不曾見到對方根本道法。

    他是完完全全的敗了。

    他盯著張禦道:“這一劍叫什麼?”

    張禦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斬諸絕。”

    言畢,他手腕一轉,還劍歸鞘,“鏘”的一聲,周圍籠罩的明光頓時破散,神景崩塌,又回到了現世之中。

    而對麵平道人此刻仿佛隻剩下了一具空殼,受那劍鳴一激,倏然爆散開來,化為一團璀璨了氣光,再是散失在了虛空之中。

    張禦立在虛空,袖袍隨氣光飄蕩不止。他仰頭看著上方,方才他出劍斬殺平道人的時候,的確有一股力量降落下來,似乎想要將其人生機提前斷去,但是著一股力量被他溝通上層力量的六印隔絕在外,未能落下。

    事實證明,隻要提前遮擋,他依舊可以執劍斬殺對手!

    而元夏、天夏兩邊都是在等待結果,見兩人對峙一瞬之後,平道人身影驟然爆散,反餘張禦一人站在那裏,天夏這邊無不是精神大振。

    相反,元夏這邊諸人則是個個神情微肅,平道人的實力他們都是清楚的,道法雖然簡單質樸,可實力不容小覷,拋開根本道法,純論鬥戰,他們自認也是難勝。

    可現在居然敗在了張禦之手?

    諸人心下都是警惕了起來,這人實力果是不俗。

    淩靈子也有些詫異,這平升之居然敗了?後者可不是一般的善戰,雖然因為身份差異,他們沒有比鬥過,可對其能力卻是認可的。

    “這麼看來,那張禦果然不可小覷,下來……”

    隻是這個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妥的地方,猛然向平道人敗亡的地方看了去,麵色也是一變。

    因為他此刻似是察覺到,平升敗落之際,似並不像是被寶器提前蔽絕生機,而倒像是被直接斬滅了。

    他神情不禁一沉,心念電轉之間,立刻向著一名弟子傳聲道:“立刻向後方傳訊,給我問清楚平上真的此刻的情形,要快!”

    底下那弟子立時奉命,匆匆而去。

    張禦沒管廣台上麵怎麼反應,他沒想著能夠完全遮掩,他也是不會等待上麵查清楚原委的,站在那裏抬袖示意了一下。

    身後方景凜等五人見他這舉動,當下各自分散開來,開始對著廣台周圍的陣禁和守駐星辰下手。

    前方這處廣台乃是諸陣之中,雖然他們殺到了腹地,可實際上若是不將周圍的守禦清除,那是壓根靠上不去的。

    五名上真同時催動自身道法,破壞力可謂極強,本來圍繞在廣台四周密密麻麻的星辰也是一枚枚熄滅下去。

    張禦則是望著大台上端,若是元夏不準備遣人下來,那麼他就將周圍夷平之後,再是直接殺了上去。

    淩靈子冷眼看著周圍的舉動,他不確定平道人生死之前,他是絕不會遣人下去的,天夏要破壞,那就隨意破壞好了,哪怕廣台被破壞,隻要人還在,大不了向後往撤。

    有著定真羅在手,有著無數寶材,什麼東西都能再運化了出來,可若是正身消亡,那就怎麼也無法挽回了。

    台上在沉默之中等了許久之後,那名弟子終是轉了回來,並向上稟告道:“上真,已是請人去往平上真修行的秘府之中查看,隻是進去之後,卻是空無一人,隻餘下一些散碎之物,經過世道之內確認……”

    他低垂著頭,似不敢看上方,道:“平上真,已然形神俱滅了!”

    ……

    ……

    PS:後續有些情節要再考慮下,今天就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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