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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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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5 22:47:37
第四百六十三章 化機覬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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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三章化機覬上乘元夏空域這處,驚龍子也是收到了兩殿這邊的訊傳,說是此刻正承受天夏進逼,並催促他們盡快渡去。

    他豈不知要快些,隻是那“變知魚”變化成“定真羅”要一段時間,就算推動廣台去往天夏也及不上原物,雖然能感覺到各方麵的力量被調運起來,可卻遲遲未能如願。

    他之前對兩殿說需要半刻,那沒有任何保守的說辭,且還是往樂觀處說。

    此刻他能做的,就是看著那“變知魚”所變化的“定真羅”在光氣之中逐漸調集力量。

    這時他的師侄走了過來,往上遞上了一封傳訊,道:“師叔,方才的傳訊,說是兩界通道那邊消息斷絕了。”

    驚龍子眼眸一抬,拿了傳訊過來看了一眼,確認此事為真,他不禁沉吟起來。

    這等情形的出現,極可能是兩殿那路人遭遇到了天夏的進逼,落入困局之中了,而且情勢可能很嚴峻。

    因為斷絕兩界通道,無疑是為了封堵後路,圍剿圈中之人。假設兩殿那一路被攻破,那麼他們單獨進入天夏空域的話,同樣也是沒法對敵天夏的,反而有可能再次被擊敗。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去給天夏各個擊破的機會。

    師侄傳遞消息的時候,並沒有瞞著在場之人,故是下方鍾甲道人等人都是聽到了,此刻眾人都是看向他,等著他的決斷。

    隻是片刻之間,驚龍子的眉頭就舒展開來,語聲從容道:“那一路由萬司議、向司議親自帶領,絕無可能在短短半刻內攻破。




    而此前定下計略,沒有可能因為一點變故而半途中止的道理。再說天夏那邊情形不明,萬一隻是天夏故弄玄虛呢?”

    他看向眾人,斬釘截鐵道:“原定計略不變!”

    鍾甲道人等人倒是沒有表示反對,其實去到了天夏那裏後,若見不對,再是撤回他們認為也是來得及的。

    驚龍子則是目光沉凝。其實這時隻要看一看兩殿是否有人被斬殺,那麼就知道大概的局勢了。但是這次他主動居於次位,自然沒法去獲知這些。

    但是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他心中道:“哪怕那一路被攻破,去往天夏之事也絕然不能停下!”

    再是等了一會兒之後,上方的寶器終於生出了一點變化,他抬頭看去,見這一枚變化出來的“定真羅”已然光芒凝聚到了極點,氣機也是拔升到了最高處,而這個時候,一條兩界通道也是轟然洞穿開來!

    天夏域內,元夏壁壘陣樞大台之上。

    張禦知道留給自己出手的時間不多,自己必須要有所選擇。而向司議與萬道人之間,他率先盯上的就是萬道人。

    這兩位其實他都是識得的,清楚兩人地位看似持平,但向司議因是新晉之人,威望目前還比不上萬道人,所以有必要先除掉後者!

    念轉之間,他已然是仗劍而上,身上一陣清氣騰揚,對於旁側的諸司議可謂視若無睹,直往萬道人所在而來。

    他身上有寶衣護持之事這個時候既已是暴露出來,那對於一般的攻襲,此刻根本就不去作考慮了。

    可是不提最外側那些功行不足參與此戰的元神修士,內圈之中那些求全上真卻是不得不動。

    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被他斬殺,因為他們之中無論哪一人被殺,下一個必然輪到他們自己。

    這些人齊齊一動,身上氣機都是鼓蕩而起,數名求全上真一起動手,可謂聲威煊赫,然而在他們氣機方動之時,天頂之上卻有一道浩蕩白光轟然穿落!

    這卻是“真一元瞳”之威提前一步落降下來,生生洞穿了這座元夏壁壘,並落在了這座壁壘的陣台之上!

    天夏一方既然鎮道之寶上占據優勢,又怎麼可能不加以利用?又怎麼可能不給張禦以支援?

    且有著訓天道章,玄廷上層能夠通過張禦見到的景象,駕馭“真一元瞳”可以準確無比的落在關鍵位置之上。

    這一股白光橫掃之下,場中之人無論什麼境界,求全也好,寄虛也罷,都是沒有什麼區別,隻在瞬間被破殺一空。

    可是因為“盅玉繭”的存在,所以他們沒有一個因此而身故,也沒有一個因此退了回去,都隻是身軀閃爍了一下,很快就又恢複了原狀。可這一次中斷,也是導致了他們根本道法都不曾用了出來。

    張禦這裏自是不受絲毫影響,在這一刹那間,他也是抓住了機會,直接來到了萬道人的身前,後者抬起頭,一雙深沉目光凝視著他,他亦是淡然看著其人,背後有六枚道印微微一閃,同時蕩袖持劍一斬!

    一道閃爍光華從其人身軀之上一閃而過!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定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萬道人身軀一塌,驟然化作了一道爆閃刺目的氣光,開始極為熾盛濃烈,在持續一二呼吸之後,便就煙消雲散了。

    在場所有修道人麵上都是露出了驚震之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萬道人可是上殿主持之人,而且一直以來都是代替過司議主持上殿大局的,這人居然就被簡簡單單斬殺在了這裏?甚至連根本道法都不曾施展出來,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被殺死了?

    這一幕這帶給他們的衝擊,委實太過震撼。

    張禦一劍斬殺了萬道人,把劍一振,袖袍抖開,他轉身過來,看著餘下之人。

    向司議不覺一歎,他想說些什麼,然而一道劍光從眼前閃過,張禦竟然是略過了他,對著另一名求全道人殺去。

    他不覺愕然,心中泛起既是慶幸又是惱怒的情緒。

    明明我才是與萬司議一般地位之人!你看不見嗎?這是什麼意思?

    張禦一劍揮斬,瞬息之間,又將一名求全道人斬於劍下。

    這時連他斬殺氣機之法都不用了,因為這些人無法自絕其身,而在訓天道章的交通之下,上方的鎮道之寶能夠精準配合他攻敵,在這等內外夾擊完滿配合下,幾乎一劍一個,毫無偏差。

    這些人與其說是敗亡在他的手中,更不如說是敗落在了這些上層寶器的威能之下。

    這一刻,這些人也都是意識到,自己在這等攻襲之下毫無反抗之力,簡直比最為脆弱的凡人還要不如。

    他們明白自己大道將盡,有些人定坐了下來,不去做那些無謂的掙紮,而有些人則是寧可臨死一搏,奈何並沒有任何用處。

    張禦連斬之下,又有兩名求全之人斃命劍器之下,這些俱是身著兩殿袍服之人,而那些外世修道人他卻是一個未動,當到準備對第四個人動手的時候,天中籠罩下來鎮道之寶忽然一震,卻是逐漸往後退卻。

    與此同時,訓天道章之中也是有一陣傳意到來。

    向司議似感覺到了什麼,猛然轉首看過去,見是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個漩流空洞,而先是一亮芒閃爍,隨後一座兩殿元夏廣台出現在了那裏。

    還不止如此,或許是因為需要抵抗另一邊,他察覺到天夏這裏放開了他們這裏的兩界通道,這也意味著他此刻隨時可以退走。

    可是他若堅持下去,兩路合擊之下,那麼或許可以見證天夏的滅亡。

    隻是那一路再是進攻迅快,也不可能馬上壓倒天夏,而張禦近在咫尺,或許一息之間就可將他斬殺。

    所以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是元夏勝了,而他自己亡了。

    萬道人已亡,這個時候就需要他來做出決定了。

    走還是不走?

    他感覺張禦之所以留著自己不殺,可能就是想留下一個能夠作主之人,好像篤定他一定會退一般。

    他暗自冷哼了一聲,咬牙傳聲道:“撤!”說話之時,他整個人也是化若流光消散而去。

    而幾乎就在那身化流光的時候,剩下一名兩殿司議和其餘四名外世求全修道人,也是迫不及待跟隨著他離去。

    張禦此刻則是揮劍一斬,正落在那一名兩殿司議的氣機之上,將其人之氣殺了一個破散。

    正如向司議所想,他留著此人不殺,就是讓其有退走的選擇。

    這不是他臨時所做的決定,而是玄廷基於多方麵的考慮,通過訓天道章傳來的意見。

    因為時間緊迫之故,他確實來不及將這裏之人都是斬殺幹淨了。

    要是向司議亡故,餘下之人沒有退走的權利,隻能選擇死戰不退。可因為上方天夏鎮的道寶器為了抵禦另一邊,已不再能夠威迫此輩,他們便可駕馭寶器護持自己,這就不是片刻間能分出結果的了。

    反而此輩若選擇自散假身退走,他還有機會再多殺一人,轉而還能集中力量應付另一麵。

    另一邊的兩界通道之外,廣台頂巔,驚龍子此刻也是接到了傳訊,說是兩殿損失慘重,不得已退走,讓他也是盡早撤走,免得被各個擊破。

    他將信符一把捏碎,冷笑一聲。

    退?

    不存在的。

    他到這裏可不是為了什麼進攻天夏,或者說這隻是附帶的目的。

    他來這裏是為了能夠成就上境!

    成就上境除了上麵還有位置之外,也還需要有能得以攀附的上層力量。

    與一般修道人不同,他是真龍,講究的是血脈,而真龍一族中也是有上境大能的,通過血脈的攀附,他便能夠借此向上走。

    隻是這裏有個一條件,那就必須吞化兩個與自己一般擁有真龍血種之人。

    這其中一個,便是易鈞子!

    當然,易鈞子也知道這一點的,他們彼此心照不宣。他可以吞奪易鈞子,後者也可以吞奪他,誰更出色,誰便勝出。

    當初那一位同族為什麼身死?

    不是什麼外麵傳揚的原因。而正是因為這人率先煉就了真龍血種,而且決定利用他們二人作那攀道的資糧,所以傳了他們二人法門。

    但是天機不密,卻被他們兩個人聯手起來並借助上三世之勢拿下了,事後又將此人真龍血種奪取了過來,一人一半。

    這才是當年之事的真相!

    如今他們隻要奪取到另一人所煉就的真龍血種,就可借此融彙運化出完滿之真龍,進而成就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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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融識決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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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龍子望向了易鈞子,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必須盡快分出勝負,並且完成那一步。

    他相信易鈞子也是這麼想的。

    而他們之中無論哪個人贏得最終的勝利,這都是真龍一族的勝利。因為兩個真龍大能的存在,足以讓族群的局麵大為改觀,絕不會再像眼前這樣這般窘迫了。

    至於在座其餘人,還有元夏的任務,那不是他現在所要考慮了。

    他千方百計成為這一路主持大局之人,好處就是他擁有所有執拿寶器權柄,這是上三世賦予的權利,以此杜絕底下有陽奉陰違之人。

    這些寶器他想讓誰使誰便能使,若不是同意,隨時都可以奪過來,誰也可能拿這個來針對他。到了這裏,除了天夏,沒有人能再幹涉他了。




    此時此刻,易鈞子也是在座上也是看了過來。兩個人的眼眸都是隱隱出現了一股血紅之色,他們都明白,通向上層爭殺,如今已經可以開始了。

    就在兩人目光接觸的那一瞬,轟隆一聲,兩個人腦海之中似同時響起了一陣雷鳴,而後眼前於同時換了一片場景。

    見得天地乃是一片荒蠻景象,有一駕巨大的龍骨靜靜趴伏大地之上,骨骼晶瑩剔透,宛若寶玉,上麵煥發著七彩霞光。

    這是進入了另一個層麵之中,乃是在真龍所固有的群體真識之中,每一條真龍都能看到,並能從中修的各種古老傳繼,但族類彼此通常是無法照麵的,必須兩個族類有著一定的默契,才能一同進入此地。

    今次他們勝負就要在此間分出。

    這不是說他們並不能在外鬥戰,而是外間妨礙實在太多,不說元夏那邊得知此事後會有什麼反應,就算天夏這裏,也不可能準備他們從容在自家域內鬥戰。

    可在這裏,因為隻是意識之中的爭鬥,用時並不會太長,若是動作足夠快,那足以天夏反應過來前完成這一步了。

    到了此間後,驚龍子和易鈞子二人此刻不再是維持人身,而是變化成了兩頭真龍,驚龍子頭上叢角密布,鱗甲如墨,乃是一條百角蒼龍,而易鈞子身上青碧如翠玉,雙角赤紅似珊瑚,頜下靛須若飄絮,身長萬丈,乃是一條赤璃青龍。

    隨著兩條真龍在上空盤旋,下麵的龍骨也是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龍骨就是當年那一位族人留下的真龍血種,隻是完成了一半,現在則需要用他們的血肉來澆灌,這才能將這一條完滿真龍全部肉身運化出來。

    在兜轉了數圈之後,隨著兩聲高亢悠長的龍吟,兩條真龍便狠狠向著衝去,並於瞬間撞在了一處!

    兩條真龍在龍骨上方爭逐撕咬,盤旋來去,龍吟嘶嘯、角鱗碰撞,骨肉扯裂之聲不絕,不過這裏是他們兩個人映照,受太多的傷,都是一個翻身之後便就複原,隨後聳身上去再戰,

    唯有真正強大,並且留存下來的那一條真龍,才能得享受最後的血種。他們用自己的性命和修煉來的功行來推動自身或者族群中的某個人成為那一頭完滿真龍。




    而在外間,隨著兩殿那一路的退去,天夏為了防備他們再次衝入此間,便是將“天歲針”、“都闕儀”,還有“化劫真陽”一並祭了出來,將負天圖和諸仙渡都是壓了回去,同時將兩界通道漸漸彌合。

    兩界通道一道封閉,對麵想再過來,也沒有可能在短時之內,而天夏上層則是決定利用這個機會迅速轉向,集中力量再是擊破上三世這一路。






    張禦將兩殿這一眾人等殺退之後,也是從陣樞之中出來,到了外間,見正清道人站在那裏,此時那阻路四人已經被他以根本道法清理了。

    因為情勢急迫,所以兩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一點頭,就迅速遁行至來時的飛舟之上,並往另一路兩界通道而來。

    若不是怕暴露了元都玄圖,他們大可以用此寶進行挪轉,不過現在也是來得及。

    早在這座上三世的廣台到來的那一刻,方景凜就已是帶領嶽清澤等四人上前,其餘求全道人則是通過駕馭寶器給予支援,天夏方麵大部分的鎮道之寶,現在都是轉向了這一處。

    上三世這一路若是見到局勢不妥,選擇直接退走的話,那麼他們倒是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進行阻攔,因為所有封堵兩界通道的寶器都在另一條通道處,這樣天夏所獲戰果便就可能小的多。

    但是現在看來,此輩似乎沒有這個想法,依舊祭起了寶器與他們對抗。

    上三世廣台之上,驚龍子因為重點著落在攀尋上境上,所以一開始漫不經心下了命令,讓所有人都是堅持等到兩殿之人再度到來後,就再沒有什麼話了。

    這命令本身並沒有問題,但在座所有人都感覺情形有些不對,既然兩殿敗退,且看來損失較重,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先撤走麼?因為兩殿即便能再過來,一刻兩刻間看來是沒指望了。

    而天夏能這麼短時間擊破那一路,那也能用相同的手段來對付啊,現在選擇和天夏硬抗,這恐怕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奈何他們來此之前,所有人都在驚龍子麵前立下了縛誓,隻要是正常的命令,他們就沒有辦法進行違抗。

    驚龍子對於下麵的人想法心知肚明,不過他無暇去理會,他和易鈞子的決戰,還需要一些時間。現在隻是利用這些人擋住天夏罷了。

    隻要他成就了大能,那麼無論死傷多少人,元夏都不可能來追究他。

    再說,到時候他到底要去哪個陣營,還是不自己說了算?

    雖然他對元夏知之甚甚,認為天夏一方不可能贏,可是這個時候若是有一個大能出現,元夏也絕不可能往外推,隻會拉攏他,對比一個大能,底下這些人的死傷又算得了什麼?

    方景凜等人所駕馭的飛舟,此刻已然突破了廣台外圍陣禁,他與嶽清澤等人盡管沒有寶衣,可是卻有鎮道之寶為他們開道,前麵的守禦如同紙糊一般,突進可謂極是順利。

    陳首執看著前方廣台,目光銳利,因為他發現,三上世的寶器同樣是上一次回運使出來的那些,實際上此輩想換都不成,因為這需要調整天序,這可不是短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再有一個十載或許才是足夠。

    而對於這些寶器,他們不說熟悉,也是有所了解,此回或可趁此機會,能再壞元夏方麵一二寶器!

    與諸廷執短暫的交流的過後,他立刻下達了命令,用盡一切可能設法剿殺元夏方麵的鎮道之寶!

    此令一下,諸廷執紛紛加大了對對麵寶器的壓製。這其中最為起勁和賣力無疑就是李彌真了,三蟲在又吞奪寶器之後,已經適應了運化,胃口此刻變得更大,此刻都是興奮無比的朝著對麵的寶光撲去。

    麵對天夏的全麵攻勢,鍾甲道人等人頓感壓力大增,他們都是看向驚龍子,希望他拿出一個應對手段來,因為誰都能看出這般下去是不妥的。

    可諸人見他卻是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似乎對眼前景象表現的很是漠然,諸人心中隱隱浮現出一股不安。

    鍾甲道人這時開口道:“驚龍上真,我等是否要改變一下策略?”

    驚龍子此刻正全身心與易鈞子鬥戰,哪有心思理會,把袖一揮,回道:“諸位且守住此間,隻要堅守到兩殿那一路歸來便好。”

    鍾甲道人看了看他,暗中喚來一名弟子,囑咐了幾聲,後者躬身去了。

    元夏空域某處,向司議等人一個個在此現身,去時氣勢煊赫,可此刻卻是個個狼狽。他回望一眼,身邊求全道人,隻剩下了四位外世修道人。

    他神情不禁有些沉重,這次兩殿上層損失實在太大了。倒是那些功行境界不高的兩殿司議,由於不在張禦斬殺之列,倒都是逃過了一劫,算是沒有全數覆滅。

    這時遠空之中生出了一點亮光,有一道傳訊飛速過來,他接入手中一看,發現是驚龍子那一路的傳訊,說是現在頂住了天夏的進攻,期望他們即刻返歸,合攻天夏。

    他一皺眉,上三世這一路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撤下來麼?

    就算他們想回去,這個時候也要打開兩界通道才行,可是現在遭受天夏的鎮道之寶封堵,哪有可能這麼快?

    況且他們駕馭寶器的人手也是不夠了,這一戰,兩殿帶出去的求全之人除了他之外,幾乎都是陣亡,剩下這些個外世修道人,若是放在以往,兩殿實力壓過此輩,那麼讓他們駕馭寶器倒也沒有問題,現在卻是有些問題了。

    他一把捏碎了傳訊,喚來一名下殿司議,道:“給我傳訊上三世那裏,說我等暫時無力再進,建議他們盡早撤下來。”

    距離他不遠的蘭司議這時道:“向司議,這般可行麼?”

    向司議看他一眼,道:“那傳訊是鍾甲上真送來的,不是驚龍上真的名義。驚龍上真才是主持之人,便不理會也不算違了規矩,再說我勸他們早些撤了,若是不肯,又怪得誰來?”

    蘭司議於是不再說什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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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6 22:44:53
第四百六十五章 取法舍外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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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域內,元夏和天夏的鎮道之寶正在相互對抗。

    除了變知魚變化的定真羅,還有鑿空鏡需要鎮定兩界通道之外,其餘寶器此刻都是祭到了半空之中。

    而這一回,很多依舊是老對手之間的交鋒。幽城金砂與寧奉盞延續上回未曾分出勝負的交鋒,而食陽、吞天二蟲則分別對上了鎮機印、煉妖爐、擒命練則是對上了青靈天枝,

    至於“索神圖”則是暗藏不出,隱含威懾之意,但是同樣,“真一元瞳”亦是沒有急著往下傾斜力量。

    倒是“變知魚”沒什麼變化,仍然是那“定真羅”的樣子,雖然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變化成另一件寶器,但是天夏這裏還有三蟲之一的“服幽蟲”隱伏在後,關鍵時刻可以頂了上去。

    而後方更還有“清穹之氣”為支撐,優勢是在天夏這邊的。

    隻是為了盡可能的削殺元夏鎮道之寶,天夏現在隻是在張網布置之中,等到時機真正成熟,才會發動。

    方景凜等人這個時候已經衝到了廣台邊緣之上,一路行來,所有的禁陣都是被他們的根本道法給清理幹淨了。

    五人也是毫不停留衝上了廣台,隻是還未等與此回元夏來人照麵,就見虛空之上隱隱生出了一副圖畫,而後一道消神奪魄的光華落下,五人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烈陽融雪一般,身軀頃刻之間化了去。

    卻是元夏一邊為了避免和天夏修道人糾纏,導致內部出現問題,所以將“索神圖”祭了出來,可是就在此圖現出來的一刹那,“真一元瞳”也是出手了,一道耀目白光穿射而來,直落在索神圖上!

    索神圖的存在是清楚的,隻是其一直不動,天夏自也不急著動。

    方景凜等人算得上是一個誘餌,隻是假身而已,就算索神圖有一定消殺神氣之能,但方景凜等人現在有“盅玉繭”和“清穹之氣”護持,不至於被一氣照殺。

    莊執攝給予的“真一元瞳”可謂威能宏大,算得元夏諸器之中攻殺第一,“索神圖”受此此器衝擊,瞬間受創,不由得退落去了廣台之中,但好歹收攏的及時,暫時保全了此器。




    元夏方麵場麵上雖然落於下風,但倒勉強還能夠堅持,可是他們也不是不清楚,兩相僵持僅僅是天夏方麵故意保持如此,還有後手沒有用出來。

    別的不說,此前那名張道人若再是持劍殺來,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阻攔。

    而且他們懷疑,天夏這般放任,很可能是在調集力量封堵他們後路,不讓他們得以離開,一想到這一點,元夏方麵之人都是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他們期望驚龍子能快些做出正確的決斷,仍而這一位除了下達兩個命令,就坐在那裏再也不動了,似乎對外麵的事情根本不關心。




    此刻驚龍子與易鈞子的意識之中,那兩條真龍互相廝殺,什麼道術神通在這裏都是沒用的,就是最為純粹原始本源的軀體較量。

    而灑落下來的龍血如雨瓢潑,使得天地內的血色更是濃鬱鮮豔,而當這些澆灌在那些龍形骨架上後,隱隱已是可以見到,已經有血肉經膜衍生了出來。

    雖然兩人未曾分出勝負,可是驚龍子卻是略微占據了一定上風。

    與此同時,驚龍子在外的身軀頂上,隱隱有了一團朦朧的慶雲出現,明明是在廣台之上,可卻是傳來了陣陣雷鳴之音,諸多元夏修士都是隱隱約約感到了一陣心悸,似乎有什麼變化正在發生著。

    驚龍子的那名師侄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驚龍子,感覺這位師叔與往常有些不太一樣,但又有些吃不準,於是他暗暗記下,決定回去之後報知老師知曉。






    鍾甲道人此刻神情凝重了起來,身為求全修道人,他荊陽更為豐富,此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與虞月女道對視了一眼,也各自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點什麼來。

    他們心中已然猜到了一點什麼。

    隻是這個時候他們都是沒有第一時間作聲。

    因為這裏幾乎所有的鎮道之寶的執拿之權都不在他們手中,不論怎麼樣選擇,他們似乎都是第一個被犧牲的人手。

    但是不等於他們什麼都不能做。

    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傳聲說了幾句後,便開始逐個與其餘在場的求全修道人暗中交流了起來。

    而幾是同一時刻,玄廷也是對此莫名出現的異兆有所察覺了。

    鍾廷執稍作推算,便對陳首執言道:“首執,這很可能是有人上尋求上境!”

    天夏以前也不是沒人尋過上境,但是除了莊執攝外沒人成功過,失敗之後都是徹底消失不見了。

    隻是求取上境前的某些應兆,他們其實多多少少都是感受過的。

    崇廷執也道:“我天夏並無這等求全之人試圖突破上境,此應當就是元夏來人,那人就在那廣台之中!首執,諸位廷執,我等定要阻止此事!”

    別的不說,雖然沒有明確的結論,可諸人都是隱隱能覺察到,去到上境的位置應當是有數的。

    且不說對麵之人若是成就,那便占據了一個位置之事,隻言此人乃是來自於元夏,這就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本來元夏大能的數目就多過天夏,要是此刻再多上一個,那一定會更大的改變力量的對比。

    陳首執沉聲道:“傳命張廷執,一定要設法將此人斬殺!”

    張禦和正清道人正在去往廣台的路上,並且已經接近了此間。此刻他也是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其實已經因為得了大道六印之後,他已經明確了可以沿此攀渡向上。所以他對上境力量的感應比任何人都要敏銳,並且通過大道目印,他能夠明確的看到,有一團朦朦朧朧的慶雲正飄懸在某個人頭頂上方。

    他看著哪一處,眸中神光微閃一下,稍稍握緊了一下劍器,旋即自那劍身之上也是傳來了一陣悠長劍鳴。

    廣台之上,鍾甲道人這時抬起頭,道:“驚龍上真,天夏之人快要衝上來了,那張道人也在其中。”

    說著,他又加了一句,“那張道人身上是有寶衣護持的,且有斬殺我等的手段,我等若無足夠手段應對,恐怕抵擋不住。”

    驚龍子此刻正值關鍵時刻,他絕不容許這時候有人來打攪自己,故是看了其人一眼,道:“給我擋住來人。”

    鍾甲道人則是回道:“兩殿方才傳訊,說是暫時無法過來,要我們設法撤走,驚龍上真,我們現在是在孤軍奮戰,不論你想做什麼,且先想想外麵的敵手。”

    驚龍子冷冷看著他,在他的意識之中,那兩條龍已經拚殺到了最後關頭,龍身也是漸漸變得虛化透明了起來,好像變得不怎麼真實了。

    與此相反的是,底下真龍身軀漸漸完滿,可即便到了這地步,兩條真龍都是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這是馬上就要當決出勝負的時刻了,他豈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撤走?

    他繼續重複自己的意思,冷然言道:“貧道才是主持之人,我不下命令,誰都不許撤,給我擋住來人。”

    鍾甲道人卻是自座上站了起來,對他執有一禮,神容嚴肅道:“驚龍上真,亂命不奉。恕我等不能奉此命。”

    他敢於這麼說,是因為驚龍子無論要做何事,此刻還需要他們,少了他們,其一個人無法駕馭這麼多鎮道之寶。

    當然不僅僅為了元夏,也是為了他們自己。他也是在通過這些言詞,證明驚龍子的話乃是亂命,若是驚龍子下來下達更過分的要求,那麼他們立刻可以設法離開這裏,不必再去麵對那未知的結果了。

    驚龍子這時意識到了什麼,他目光從鍾甲道人身上移開,看了一眼其他人,發現所有人是眼簾低垂,並不說話,但態度上明顯和鍾甲道人站到了一起。

    他麵無表情道:“看來你們串聯起來了。”

    虞月女道此刻也是座上起身,道:“驚龍上真,我們隻想求一個合理的應對策略。”

    她伸手一摘,拿出一封傳訊,道:“這是自元夏到來的第二封傳訊,兩殿那邊的確無力再是派遣人手到此,那麼再堅持下去又有何意義呢?莫非是想將我元夏之英銳送與天夏麼?”

    驚龍子一皺眉頭,似乎在考慮。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道:“你們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隨後他話鋒一轉,深沉一笑,道;“可是你們以為你們真的還走得掉麼?”

    “什麼?”

    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微微一怔,隨即臉色微變,他們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試著感應了一下,神情頓時變得不太好看。

    感應之下,那兩界通道竟已是被封堵起來了。

    因為“鑿空鏡”的權柄是在驚龍子的手中的,現在也是由其來禦使此寶,而其人直接運用此寶,將兩界通道封閉了起來。

    這般他們無法回去,連元夏那邊也沒有辦法有援助進來了。

    驚龍子麵露冷嘲,慢悠悠道:“你們以為你們的小動作我不知曉麼?隻是暫且容忍罷了,現在你們都走不掉了,我倒要看看,若不去抵擋來人,你們是否願意束手就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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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賜血繼命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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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夏青穹上層,陳首執看著張禦、正二人已然殺上了廣台之巔,元夏一眾人等都被牽扯入戰局之內,便立刻沉聲關照道:“諸位,集中力量,隨我破殺元夏鎮道之寶!”

    張禦和正清道人二人身上有寶衣護持,廣台之上又有著盅玉繭定罩,無論怎麼鬥戰,暫時都不會有事,關鍵玄廷對兩人也是信任,相信二人必能解決此事。

    而他們現在則可抓緊時機一件件消殺元夏的鎮道之寶。這些寶器若得破壞了去,並將寶蛻留在了天夏,那麼元夏受到的損失將是無可挽回的。

    元夏愈弱,則天夏愈強!

    諸修都是應有一聲,全力引導清穹之氣入體,同時開始向元夏諸多寶器發難!

    首先是“真一元瞳”放出一道茫茫白光,轟擊在了那“鎮機印”上,上次此寶被食陽蟲叮咬了一回,現在卻是有些孱弱,正好先拿此寶開刀!

    “鎮機印”察覺到危險,正要脫離,四周一部分幽城金砂和青靈天枝這時抽手出來參與圍攻,此寶無處躲藏,被那道白光落中,寶光頓時萎靡下去,而這個時候,赤氣一閃,卻是那食陽蟲衝了上來,死死圍裹此寶,在那裏大肆吞吸。




    鎮機印開始還是掙動搖晃不已,但僅幾個呼吸之後,便漸漸失去了動靜,可見一道道流光溢彩往食陽蟲身軀之中湧動進去,過不多時,就漸漸化變成了一枚閃爍著熒光的晶玉。

    這時從虛空之中探伸出來一根枝條,將此物卷收了去,並將之送入了清穹上層。

    陳首執探手出去,手中就已是拿到了此物,他當即關照道:“明周,將此送去諸位執攝那裏。”

    這等東西太過敏感,他不準備留在手裏,讓諸位執攝處置是最穩妥的。

    而在另一邊,李彌真卻是一個恍惚,鎮機印這一被吞吸,神昭三蟲借此的了莫大好處,他隱隱約約也是看了一絲玄機,但又轉瞬即逝,他口中喃喃道:“不夠,還不夠。”

    他定了定神,看著場中的鎮道之寶,心中無比火熱,不待三蟲停下來,繼續催動其等上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同一時刻,廣台頂巔之上。

    張禦擺袖上前,一步之間,已是來到了驚龍子近處,同時劍光朝其人一個揮斬!

    他方才人在遠處之時,雙方氣機已然相互碰撞,此刻兩相衝擊,更是若山崩海嘯一般。兩人所處之地甚至產生了某種玄妙異象。

    在場察覺到之人大多臉露驚容,心中震動。

    這等景象,這兩人分明都已是站在了那一道關門之前了,似乎距離那個境界也隻有一步之遙。

    驚龍子看著劍光襲來,卻沒有再站在原處,而是身軀一晃,平地化起一陣黑風,好似整個人變得虛無一片,實則已然挪轉了一個方位。

    他沒有與張禦正麵較量的想法,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是唯有避開才是上策。

    而通過此前的了解,他知悉張禦斬殺之法一般需要近身,而那等牽扯到斬殺氣機的手段,則一定是需要積蓄劍勢的,到時候遇見,送一個人上去替了自己便可。

    他也準備不隨意將那些求全修道人的神氣送出去,因為他也需要這些人來替自己分擔外麵的壓力。

    要是這些人都被斬殺了,他恐怕連片刻都支持不住。

    同時他這等做派,也是為安這些人心思,讓他們專心能夠抵抗,否則怎麼樣也是一個死,那這些人可未必願意堅持下去,說不定還會放棄抵抗,好拖著他同歸於盡。

    現在他的意識之中,代表著易鈞子的那條赤璃青龍已然千瘡百孔,恢複起來也是越來越慢了,隻要再拖一會兒,他便可以將之吞了下去,從而融血合一,蛻化成真正的完滿真龍。




    按照他的推斷,這等時間或許是半刻,也或許還要多一些,這段時間內張禦至多能斬出一二劍那等手段,所以照著眼前的情況拖下去,那怎麼樣也是夠了。

    張禦眸中神光閃一下,大道目印之下,可以清楚看到其人身上有龍影盤旋,再加上氣機上的差異,能夠判斷出這是一頭真龍。






    看那等躲避之法,應當是龍類天生能為,雖非根本道法,可也相當高明。他此刻看此人這份舉動,立刻判斷出其之用意。

    他心思一轉,若是呼喚鎮道之寶幫忙倒是可以。不過玄廷現在正在圍剿元夏方麵的鎮道之寶,這事也同樣重要。所以最好是靠他自身的手段來解決。

    於是心光一催,一道與自己一般模樣的身影從身上分化出來,伸手一拿,同樣捉住了一柄劍器。

    這卻是他祭出了命印分身。

    此分身雖然在前麵的道法衝擊之中破散過,但那並不是鎮道之寶,所以並不需要他另行溫養才得化出。況且就算不用命印分身,他同樣也可以放出青朔、白朢二人用於對陣此人。

    隻是他隱隱能感覺到對方,對方似是不懼圍攻,反而這等做法對其是有利的,所以他的命印分身並沒有上去合攻驚龍子,而是在他催促之下轉身一折,從戰圈之中脫離了出去。

    下一刻,這命印分身卻是來到了易鈞子的麵前,並對著其人一劍斬落!

    方才張禦通過聞印、目印已然看到了,易鈞子與驚龍子二人的氣機似是牽連在了一處。毫無疑問,驚龍子能得以攀附向上,易鈞子肯定也是在這裏麵也起到了關鍵作用的,那麼將其斬殺,定然能壞其布置!

    驚龍子見狀,眼瞳不由縮了縮。

    這一步的確是擊在了兩人的軟肋之上,兩個人在還未分出勝負之前,其中一個若是提前被斬,那麼整個過程中就會中斷。

    因為這是氣意精神之交融,贏家吞吃輸者的所有,並以此推動自身,可若是被直接斬殺了,這些都是不存,那自也不可能繼續此事了。

    隻是他現在自己也沒在遭受張禦的攻擊,卻沒有辦法前去伸手施援。

    不過他倒是不太擔心,因為易鈞子的根本道法他是清楚的,若是自身願意,不至於就被這麼輕易破殺,而且方才鬥戰之中,感覺易鈞子似是隱藏了手段,他也想看一看那是什麼。

    易鈞子此刻也是神情一凝,麵對張禦這一擊,他一甩袖,身前卻是漂浮出來一滴猩紅奪目,散發著耀眼光澤的精血,此血一散,忽然化為了一團血繭,將自身護持住。

    驚龍子看到這一幕,不覺一怔,暗自道:“護命真血?易鈞,沒想到老祖昔日帶走的東西落到了你手裏。”

    他心中頓時有些不太舒服。這東西不但能護持自身,且對於真龍族類來說,精修功行之時更易往上探尋

    要是給了自己……

    不過再一想,這應該易鈞子是身為北未世道宗主才掌握的東西,畢竟其身係一族之重任,的確比自己更適合掌握此物。

    而且想到這裏,他心下一動,“據說憑此物我真龍族類能夠改換根本道法,莫非……若是如此,易鈞子倒是決心甚大。”




    易鈞子此刻躲在血繭之中,他對著張禦鄭重傳聲道:“張上真,我感謝貴方收留了我的族人,但是今日之事,隻是我自身之選擇,還望道友勿怪。”

    張禦聽他這麼說,知悉這是表示自己所為與北未世道其餘人無關。不過這等解釋在他看來毫無必要。

    天下往後怎麼對待北未世道,要看北未世道之人最終的選擇,要是站在天夏對立麵,那他下手自是毫不容情。

    當初族類送到天下,其實也不過是一場交易,天夏也得了不少要想的東西,兩邊也算互不虧欠。

    雖然念頭轉動,可他手中動作卻未停下,隨著劍光斬過,那血繭之上便是出現了一道裂痕。易鈞子似也知道這東西無法擋住張禦,但是他似也是趁此機會了做了一個準備。

    這時他拿一個法訣,身上出現了一團淡金色的暈光,整個人五官麵目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張禦又是一劍,斬開了血繭,並且劍器再是一舉,毫不客氣斬落下來,這一劍落在了易鈞子的身上,卻是直接將從他中剖成了兩半。

    然而這兩半軀體之上有光芒微微一晃,都是化變成了易鈞子,隻是其中一個忽然一僵,化作了一團氣光崩散了。而另一個則是安然站在了原地。

    此是根本道法“繼血命傳”,任何絕命手段攻來,其人都會當成分化一個或者數個身軀,這個身軀並非是自己,而可以看成是他的後代子嗣,但卻全盤拓照了他的憶識和經驗,而原來的那個則是坦然赴死。

    這裏麵是記憶和血脈的傳遞,實際上就是變換成了的另一個人,以此不但可以避過任何絕命殺招,同時分化出來的那一人也處在全盛之時。

    驚龍子望見此景,神情有些複雜。因為此法轉動的一刻,原來的易鈞子實則上就已經死了,餘下的一個隻是其人的完美拓照,雖與之一模一樣,可以算是另一人。

    可他再一想,之前的那個易鈞子,真的是他原來認識的那個易鈞子麼?或許也早就不是了。但眼下計較這些也無意義了,隻要他和“易鈞子”都能挺住,兩者一旦融彙,麵前無論是誰,都可以反掌鎮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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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身融盡付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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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一劍斬下去之後,能夠感覺原來的易鈞子已被自己劍法所斬殺。

    眼前出現的這個,盡管相貌氣機沒有任何變化。可他就是知曉,這並不是原來那人了。

    從對方的氣機變化上可以看出,這就是此人的根本道法。

    根本道法千變萬化,每一人都不盡相同,此人擁有這等道法,若是用慣常手段,自己無論怎麼斬殺,都不可能將之斬盡誅絕。

    哪怕命印分身和正身上去合攻,他懷疑也隻會從其身軀之上斬出更多的易鈞子出來,而剩下總有一個是能逃脫劫數的。




    其實若是戰局拖了下去,等他熟悉了對方的道法變化,應當還是有辦法將之殺死的,可是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去空耗了。

    他能看得出來,這位氣意越拔越高,沒有因為方才而受到半分影響,說明即便是在鬥戰之中,其往上攀道之舉動仍是未曾停下。

    他感應著那股氣機,不知道這位具體跨過那一門關會是什麼時候,但這個時間肯定不會太長。

    他必須盡快尋求破解之道了。

    想到這裏,他眸光一閃,把劍身一擺,振袖橫空再斬,與此同時,正身與命印分身的同時喝有一聲:“敕鎮!”

    轟!

    霎時間,一股仿似從虛空深處傳來的宏大道音垂落下來,好似天地每一個角落之中在回蕩著此聲。

    台上那些修道人乍聞此聲,都是一個個感覺心頭震動,震撼難言,以至於連自身的法力運轉都是生出了一瞬間的窒礙。

    首當其衝的易鈞子和驚龍子都是不覺心神一震,思維好似有了一瞬間的空白,他都是能清楚感覺到,自身道法法力好像被強行鎮壓了下去,再難以泛起半分波瀾。

    與此同時,一道燦爛劍光落下,他們此刻已然是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看著此間從身上一劃而過。

    然而也就是在同一時刻,驚龍子的頭頂上方,有一道圖卷虛影隱隱閃爍了一下。

    廣台遠處,兩名求全修道人俱是身軀一僵,臉上露出一絲悵然,隨著兩聲不分先後的歎息,身軀俱是像沙堆崩塌一般垮塌了下來,並在廣台地麵之上化作了一團潰散開來的氣光。

    卻是驚龍子見自己和易鈞子都是受到言印製約,無法動用根本道法,於是利用兩人氣機相連,運使索神圖將兩名求全道人的性命送到了張禦劍刃之下。

    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等人目睹此景,都是神色不太好看。這是驚龍子又一次利用索神圖拿他們的氣機避劫了。

    可是他們毫無辦法,放棄抵抗就是死,現在掙紮總算還有可能活命,現在他們隻能指望手邊的變知魚能夠快些變化成“鑿空鏡”,這樣或還有一絲破局的機會。

    要是這般還不成,他們隻能指望驚龍子能夠撐下去,撐到真的衝至上層境界,那時此人隻要不是投向天夏,那麼他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至於此前生出的一些矛盾,對於上層大能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了。

    驚龍子雖然避過了一劍,可心下卻是感覺有點不妙了,就算他能避過這一回,可能擋得幾劍?

    要知道索神圖可是必須用與自身境功行近似的人去避劫的,這意味盡管下方這些求全之人一旦被殺盡,那就避無可避,隻能挺著受死了。

    他心下道:“這莫非窺道之劫數?”

    修道人尋求上境,那一定會打破原來道機,既是求道,亦是破道。這樣自有劫數來阻。而張禦這等強敵與他一般,近乎站在了上層門檻之前,他覺得這應當就是自己的渡去之劫了。

    但隻要克服了這般阻礙,那麼天機變化之下,自己過去的可能也同樣大增。

    但首先是要能夠過得去。

    為了最後的成功,一些原本執著的東西,或許也是到了放下之時了。

    轉念到這裏,他借著與易鈞子氣意相接之利,向著後者傳意言道:

    “這張道人異常了得,與我一般已然近道,手段不可思議,遑論上方還有鎮道之寶在被天夏逐殺,留給我等的機會已然不多,底下一步都不能錯了,不然可能錯失機緣,想必此也是你願意看到的吧?”

    易鈞子沉聲道:“你想如何?”

    驚龍子道:“我們兩個之中必須有一個做出舍棄,這般可以加快我們之間的融合,並去向上境,若是到了上境,何事還需煩惱?”

    隻要他們之中的某一個情願交出自身的一切,那麼另一個人就能瞬間從獲得好處,並在融彙之後最終與意識之中的完滿真龍相合。

    然而難處就在這裏了,誰又願意平白舍棄自身的一切呢?

    根據驚龍子的了解,原本易鈞子雖是相當執著的一個人,可遇到這等關乎族群的大事,卻有一定可能是願意的。然而繼傳道法變化之後,所生出的又一個易鈞子,其脾氣性格卻並不見得與之前一樣。

    那就難說的很了。

    易鈞子冷聲回言道:“你這麼說,就是自己不願,而是要我放棄自身的一切,從附於你了?”

    驚龍子卻是理所當然道:“我自是想如此,你該清楚,因為我比你更強。”

    易鈞子卻是冷笑了一聲。這個道理無法說服他。因為目前為止雖然他落入了下風,可是不到最後一刻,什麼都不好說。況且道法並不是越強越好,反而那等長於變化,強弱隨心,韌性十足的才是好。

    驚龍子見他不以為然,暗歎一聲,這便是天機變化了。

    在道途之上,越是臨近突破,就越會遇到各種阻力,那張道人是如此,這位的變化同樣也是如此。

    這般的話,為了達成目的,就隻能由他先來做出妥協了。

    他道:“你既然不願意,那我附從於你,你可願接?你有把握接麼?”

    易鈞子不由沉默了一會兒。這般不經過生死爭鬥,而是由另一個主動附送的,他可未必見得能完全化消,誰的意識主流,那同樣也需要一個博弈,說不定到了最後,還是驚龍子占據上風。

    可他同樣清楚,張道人手段高超,方才的手段在用過一次之後,可能下回就不濟事了。要此刻是此刻不應,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於是他道:“我可以接納。”

    縱然他性情變了,可是突破上境意誌絲毫未曾動搖,維護族類的想法也從未變過,他沒有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意識之博弈,便是他輸了,那也是他技不如人,這沒什麼好說的。

    驚龍子聽他答應,精神大振,道:“好,這便開始。”

    意識空域之中,那頭百角蒼龍忽然啃咬撕扯起自己的身軀來,無數鱗甲和血肉潑灑向大地也是讓下方的那條真龍變得愈發真實了。

    隨後它拖著殘破不堪身軀向著那一頭赤璃青龍撞了過去,後者毫不客氣上來一陣撕咬,同時將之整個吞吃了下去。

    就在兩龍合一的那一刻,兩個人眸光都是同時閃了閃,在這一刻,兩人的憶識經驗、還有氣意元神都是化合到了一處,他們都是得到了對方的所有,且都是具備了對方的根本道法。

    而這一切發生都隻是在意識之中,但他們回神過來的時候,那上一道燦爛劍光才剛剛從天地之間消失。

    而他們也知曉,自己的選擇並無錯誤,因為上一道劍光方才閃過,仿佛沒有任何停頓一般,又一道劍光接了上來,同時他們再次聽到了那一聲宏大道音!

    而就在“索神圖”虛影冒出,試圖替他們擋過這一劫的時候,位於虛空之中的“真一元瞳”忽然一閃,降下了一道白光,正落在此圖之上!




    索神圖方才遭受了真一元瞳轟擊之後,已然受創不淺,而此刻又是一擊。卻是圖卷虛影之上出現了一邊緣似是燃燒起來的空洞,此時就見一道赤色飛來,附著到了其上,卻是食陽蟲見縫插針,迫不及待衝了上來。

    這個時候,鍾甲道人隻覺自身意識一輕,好似從什麼東西脫離出來,頓時大喜,這分明是自己寄托在索神圖上的神氣散去了,下來再不會被驚龍子拿去避殺劫了。






    失去了索神圖的護持,驚龍子和易鈞子二人又受言印所製,與上一劍斬落下來時一般連道法無從轉動,這一回看來是避無可避,可此時變機陡生,意識空域之中,大地之上那頭已然近乎凝實的真龍忽然一抬龍首,發出了一聲高亢龍吟。

    此聲與言印之聲撞在了一處,但也僅僅隻是護持住了驚龍子一人,他受此護佑,也是得以成功遁至遠空。

    此時回頭再看,見那一劍從易鈞子身上揮過,而其於原地停滯了片刻,身上大片大片的若琉璃般的碎片掉落下來,在地麵撞出了清脆之聲,再是整個裂成了一地碎礫。

    驚龍子臉上一片冷漠,他沒覺得有什麼可惜的,因為當易鈞子所有的一切已經交給他了,剩下的也不過是一軀空殼了。在方才的意識博弈之中,終究還是他贏了,這證明自己才是最強的那一個。

    現在通向大道的內部障礙已是掃除了,而接下來,就是與那完滿真龍徹底融合,並且真正去到上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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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截斬合天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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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龍子隻覺此刻的自己,無論是功行還是道法,都已是臻至去往上境之前的巔峰了,增無可增,長無可長。

    要是再可往上,那就打破道關了。

    現在的他,也不算是原來的他了。而是結合以他原本的憶識脾性為主,結合一部分驚龍子憶識之人。

    張禦斬殺了易鈞子,就如方才後者以道法之上舍棄一個舊身一樣,而對於他這樣一個新生個體幾乎無損。

    他自問已然無懼那等劍斬,就算再是遭受到方才那等道音鎮壓,也一樣不用擔心,自有意識之之中的龍吟之聲可以化解抵消。

    不過別的時候,他或許還存在著與這位較量一下高低的意思,但是現在天夏明顯占據優勢,還在一件件的消殺他們的鎮道之寶,這般再上去邀戰,那就是不智之舉了。

    下來所要做的,那就是與下方的真龍血種徹底融合。

    這一步也是非常簡單,隻需沉浸進去,將之占奪融合便可,幾是瞬息之間就可完成。

    對方劍光再快,也沒有他意念來的快。

    夜長夢多,這個時候他也怕生出什麼變數來,所以沒有任何耽擱,隻是一轉念間,就往那條真龍血種之中投入進去。

    百角蒼龍和赤璃青龍融合之後,身軀隱隱然已然成了一條青黑之色的巨大真龍,其在完滿之龍的上空兜轉了一圈後,就往下一落。

    天中巨大的青黑色巨龍沉入腳下那血龍之上,兩龍身影緩緩重合到了一處。

    一沉入其中,驚龍子便感覺好似投入了一個熔爐之中,自己的一切都是飛快與這血種融合,逐漸結合緊密起來,龍眸閉了起來,等著那最後一刻的到來。

    隻是過了一會讓,那龍眸猛地又是睜開,心中也不由浮現出了一股驚震難言的情緒。

    這融合的過程一開始還算順利,可是現在,這個龍身之中,竟然有一股力量開始反奪他的力量。

    而且這股氣機給他的感覺居然十分熟悉。

    這是澈殷子?

    她當初敗亡之後,不是血種被他們瓜分,命機也被奪去,早早就消亡了麼?

    就算她沒有完全消亡,這裏可是天夏,她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他一時實在想不通其中的緣由,隱隱感覺到或許是兩個人的血種彙合在一起的時候產生了某種異變。

    奪取一個擁有命機真龍血種,和有一個任人摘取的真龍血種那完全是兩回事。

    一個是任人取用,完全不對外抗拒的修道資糧;還有一個,則是會自行抗拒,會吞奪外來之力的藥毒。

    若是這真龍血種還有抵抗之力,那麼他們根本不會事先爭殺,而是先將此事給解決了。

    可此中離奇就在此處,要不然他也不會毫無防備,除非是其人一開始就沒有徹底消亡。

    而這等手段,幾不是他這個境界所能做得出來的,他隱隱想到了一個不敢深入去想的可能。

    這個血種不僅有著原先的力量,也同樣是彙聚兩個人之前灑落下去的大部分血種,原先隻是為了到時候融合起來更為方便,然而此刻卻是成了資敵之舉,這真龍血種厚實的血種之力儼然淩駕在他之上了。

    若說他比易鈞子更強,而對方則是比他更強。

    而且方才他全無防備的投落下來,放開了全部的神氣,等於是去掉了堅殼,投入到敵方的羅網之中,這個後果無疑是嚴重的,此刻他已經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照理說他此刻應該直接放棄了,對方無論怎麼樣也是真龍一族,而且就算最後成就,也有他的一部分,可他卻是極度不甘心,他謀劃了不知多少年,才得來這麼一個機會,竟然倒在了最後一步上?

    且若是正麵失敗倒也還罷了,現在卻是輸得這般莫名其妙。

    他拚命掙紮起來,這一個執念頑固的釘在了那裏,似也是感察到了他的強烈意願,隨著雙方的逐漸融合,連那些曾經留下的印痕也是一起融彙了起來,

    同時一幕幕的景象在他神氣之中流淌而過,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這一切了。

    當初的澈殷子率先修煉出了真龍血種,可她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哪怕成功吞了他們二人,也沒可能成就上境。不僅僅是因為是身在元夏,同樣也是因為元夏的一些上層大能也允許再有大能出現了。

    更何況她還一個異類,一條真龍。

    所以首先要從元夏脫離出去。但是她長於元夏,修道於元夏,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於是她將煉化血種之法傳給了二人,又故意露出破綻,被兩人消殺。且命機也被三上世的淩靈子奪取,成為了他的根本道法。但是她的血種隻要還在,那就不算真正滅亡。

    而接下來,重要的一步來了,吞奪了澈殷子命機的淩靈子來到了天夏,並被斬殺在了這裏。

    澈殷子雖被吞奪,可其根本道法仍然寄於這位身上,此人其被斬殺,雖然屬於自身的一切都當抹去,可澈殷子的命機卻是由此留在了天夏,並借此徹底洗脫了元夏的印記,不再受元夏方麵的任何製束。

    這所有步驟環環相扣,特別是涉及到天夏這裏後續演變的,並不是澈殷子本人可以做到的,這背後一定是有上境大能在背後推動的

    驚龍子覺得,這幕後的推手,極有可能是最為熟悉他們真龍一族的那位老祖!

    他不由悵然歎息,所以老祖根本就不是看重他們兩個人,而就是想利用他們兩個人,不,或者說是利用他們三個人。

    因為澈殷子同樣也是被利用的一方,經過生死一劫,重合真種,再聚命機,還有他們兩個人補全這條了真龍,從而成為推動其去往上境。

    或許融合了他們三個人憶識,能夠誕生出一個嶄新的人,也或許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老祖有著更為深遠的考慮。

    可他心中尤為苦澀,自己的所有努力,所有的謀劃,恐怕自始自終都未曾脫離上境大能的算計。

    隨此想著,他也是徹底放棄了掙紮,意識漸漸沉陷下去。

    與此同時,一個全新的意識,融合三人所有血種的意識漸漸成型,從中升起。

    而這所有一切不過是意念之中進行,而在外間,張禦第二劍才方才斬過,可是此刻,他已然清楚感應到驚龍子身上氣機呈現一股躍遷之勢,可在忽然到達了頂巔之後,卻又停了下來。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這應當是最後衝刺之前的停頓,如果這個時候任由其繼續下去,說不定真能攀升到不可言說之地,

    這個時候,必然要出手阻止,以遏此勢!

    念頭一落,他眸中神光驟明,氣意也是猛然拔高。這一刻,一道燦爛若銀河的光華落入身軀之中,或者說代替了他的原先的他,卻是他的正身直接落到了此間!

    他袖袍一振,蟬鳴、驚霄二劍倏然落到了一處,卻是凝合成了一柄劍器,命印分身收回的同時,“重天”玄異也是驟然轉運而起,將那原本積蓄以久的劍勢往上再度拔高了一層!

    這一瞬,他的“目、聞、意”三印同時運轉到了高處。

    他將劍器斜斜高舉,循著大道之印傳來的感應,於冥冥中尋到了那一抹幾如實質的神氣,隨後揮劍向下,重重一斬!

    此刻能夠看到,在他落劍的那一刹那,背後不但六枚道籙浮現,似乎還有青、白兩道光芒同時閃爍了下,而隨著這一劍劈落在了虛空之中,一道刺目到極致的劍光,好像是從天地開辟之初綻放開來!

    劍光橫過,感覺稍稍覺得滯礙,但下來又是極為順暢一劃而過,隱隱約約之間,聽到了一聲龍嘶。

    璀璨光芒乍生即斂。

    張禦持劍而立,那劍刃之上,依舊隱隱殘留有一抹餘光。

    身後的驚龍子怔怔立在那裏,過有片刻,從空散落下來,垂落下去了無數七彩流光,並在廣台之上散逸開來。

    張禦目光依舊凝肅,因為他感覺到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因為那一劍落下之後,兩者之間建立了牽連,他能察覺出來,那一股向上而去的神氣雖然被他殺去,可似乎因為其已與上境有了牽扯,也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其已然是嵌入了天地轉運之中。隻要天地轉運還在,那麼其就必然存在。

    他現在隻是斬斷了其上升之勢,可隨著天地運轉之內,其會漸漸恢複,並再一次往上騰升。

    不過仍舊是有破綻可尋的。

    這一切的根由,都在一個意識空域之中,如今憶識經驗都是被他斬諸絕消抹而去,也就是說,現在那裏乃是一片空白。

    可是若有一個意識將之占據了,那麼就可以主動中止這一切。

    這裏他是進不去,可不代表其餘真龍進不去。

    北未世道此前雖然送來了不少真龍族類,修為卻都是過低,便是進得去此間,怕也無力做此事。

    但有一個人或許可以試一下。

    他心意一轉,留下了命印分身在原處繼續鬥戰,自己正身則是遁行出來,來至虛空之中,自袖中取出了一枚晶玉,傳意言道:“焦堯道友,現下有一事要你去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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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撫氣為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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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堯正乘在飛舟之中,安然等在廣台外圍。

    現在前方的進展十分順利,他自忖下來鬥戰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了,隻需要待在後麵等著鬥戰結束就可以了。

    他甚至還有閑心指點了身邊弟子幾句,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隻是這個時候,忽然袖中晶玉有了動靜,他眼皮不禁一跳。

    鎮定了一下心神,他從袖中把晶玉摸了出來,小心感受了下,見是張禦傳意過來,不敢遲疑,趕忙道:“廷執有何吩咐?”

    張禦將方才之事大致說了一下,又談了下自己推斷得來的一些情由,並道:“這方意域乃是真龍族類神氣寄托之中,層次亦是不低,也唯有焦道友這等身居高上功行的真龍方能進的去,此事就要交托給道友了。”

    焦堯聽他說了這些,一時卻有些心慌,這等牽涉上層,甚至還可能涉及大能博弈的事情真的是他能參與的麼?

    他斟酌了下,試探言道:“廷執,我天夏真龍族類,並不止焦某一人,還是有許多同道的,功行大約也在焦某之上……”

    張禦道:“但是此輩多在鎮獄之中,唯有焦道友向來行事穩妥。所謂能者多勞,固唯有請焦道友挑起大任了。”

    他不是胡亂選擇的,要說這等事,最有可能做成的就是這頭老龍了,其餘人並不值得信任。得悉有上境機緣,那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焦堯心下唉歎了幾聲,卻也說不出拒絕之言,隻的垂首應下道:“是,廷執既然關照了,那焦堯一定盡力而為。”

    結束了交言,他一陣長籲短歎之後,還是隻能老老實實按照張禦的囑咐去做。

    他令身周圍的弟子退了下去,自己則在舟首坐定下來,屏息凝神,隨後意念一轉,便試著溝通那方所在。

    他已經想好了,萬一不成,就推說自己能力不足,這也怪不得他,他已經足夠努力了。

    可是就稍微那麼一溝通,居然……成了?

    他愕然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此事情竟這般容易,磨蹭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是將自身氣意渡入了那一方所在。

    一進入此之中,他便見到無數血絲在這方意域之中四處蔓延。

    這是因為那最後的意識被張禦斬破之後,失去了統禦之神主,那真龍之種已然重新化散開來了。

    可隨著焦堯的意念隻一進入此中,這些血種卻是紛紛向著他彙聚過來。

    焦堯方入此中,本能覺得這些東西對自己大有好處,可是有好處不見得可以白拿,說不定會引發什麼變故,所以他一開始是拒絕的。

    可是隨即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他想要撫平這裏,那就必須接納這些,不然沒有足夠的力量。當然他也可以不做,但是他知道張禦肯定有辦法知悉這裏的玄機,所以隻能不情不願的將這些好處接納進來。




    血種之中除了包含原主的經驗神氣乃至原本的憶識外,還有各種真龍族類的知識了,有些東西還是他從未聽說過的。

    天夏可以說是元夏之映照,真龍自也是有相似之處,但兩處世域各自發展,終究是有不同之處的。他也是一時看得入了神。

    可是再快了一會兒,他感覺不對了。

    他發現隨著這個過程的持續,自己的功行道行居然在被持續推動上去。

    他心中不由得驚恐起來,這樣下去,自己或會被強行推動到求全之境的,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要知求全這一關可是要斬殺“上我”的,一不小心,他可能就回不來了。

    可是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允許他往後退縮了。

    因為上行之路有進無退,這個時候若是自身信念不堅定,那麼越往後退可能結果越是糟糕。

    他到底是摘取了上乘功果之人,對於這裏麵的關竅是了解的,現在也隻能理順心神,硬著頭皮往上走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血絲進入他的身軀之中,他的功行終於到了一個臨界點上,並在一股磅礴力量的推動之下,身不由主往上行去。

    他整個人頓時消失了在原地,但是下一刻,他便又出現在了那裏,好似隻是閃爍了一下。

    他有些神情複雜抬起頭。

    “上我”乃是最高成就之我,也是道理上他自身所能修煉到的最高層次。

    可即便是這樣的“上我”,卻仍是沒可能和他一個幾乎融合了三個上境真龍血種的“正我”相提並論的,幾乎沒有什麼劇烈的交鋒,就被他給鎮壓了下去,如今的他,儼然已是跨入了求全之境了。

    功行得以提升,身為修道人,要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可是他的欣喜隻是維持了一瞬就反應過來了。

    不對啊。我此前那個功行就做了那許多事,現在我功行更高,不是要做的事就更多麼?

    這還不算,這些意域內的力量在推動他求全了道法之後,並沒有就此停下來,還在那在持續不絕的往身軀之內彙聚,好像怎麼也要把他繼續抬升上去,直至破開上境門關。

    天憐可見,他修道隻是想著能長生不死,其他實在沒想那麼多,而且求全道法,已然到了他而今接納的極限了,此刻實在不願再去想太多,故是他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察看自己的變化,而是先努力安撫鎮壓這些血種。




    實際上他成了求全之人,並且自身氣意入主此間之後,這裏就以他自身意誌為主了,假如他自己不上進,那誰也沒法逼他上進。

    其實他得悉自己有去到上境的機緣時,也曾是有一瞬間的心動的,可是再想想,還是算了吧,他有自知之明,上境之爭,委實不是自己這般人能夠參與進去的。

    這個心思一發出來,意域之中原本上升的勢頭便就此生生止住了。

    張禦正身立在半空之中,隻是等了一二呼吸之後,焦堯聲音便即傳遞了過來,道:“廷執,此事已經處理好了。”

    張禦並不意外,過去凡是交給焦堯的事,這位都能處理好,但又絕不會做多餘的事,非常讓人放心。

    他道:“焦道友,有勞了。”

    焦堯忙是謙虛幾聲,說自己實在是僥幸雲雲,下次可能就沒這等運氣了。

    張禦這時忽然道:“焦道友已然求全道法了吧?”

    焦堯滯了一下,才道:“是,焦某也不知道如何一回事,隻是不求全,也無法鎮定此間。”

    張禦微微點頭,道:“那還要恭喜焦道友,日後還有仰仗焦道友的地方。”

    焦堯連忙道:“不敢,不敢。”就算求全了道法,可他在這位麵依舊沒什麼底氣,故態度仍是謙恭的很。

    張禦又詳細問了他幾句,便與其結束了交言,將晶玉收入了袖中。心中則是暗想,天夏這回算是又多了一個上層戰力。隻是不知曉,這頭老龍所得的根本道法是什麼?

    不過日後總是能知曉的。

    他此刻深思了一下,無論焦堯所言,還是他方才接觸來看,驚龍子這件事並不簡單,背後應當是有上層力量推動的。

    可僅僅隻是為了推動一人進入上層境界麼?他感覺事情或許沒這麼簡單。

    隻是即便是上境大能,也不可能算定所有。

    元夏有元夏天序存駐,上境大能或能通過天序推動一切朝著自己所想要的方向去,可這次事機主要落在天夏,天下乃是最近大混沌之所在,且在元夏消殺萬世之後,餘下的天夏可能就是變數最多之地了。

    要說能完全算計準確,那是不可能的,最多隻能掌握大略。或許在此之中有元夏大能所需要的東西?

    他想到這裏,沒有再去深入追究,上境大能的排布,自有上境大能去應對,眼下他功行不夠,隻需關注眼前,做好自己所能做的事便好。

    而此刻在元夏廣台之上,自驚龍子敗亡之後,戰局就已然是一麵倒了。

    鍾甲道人這時知悉自己無論如何也走不了,他們後路被斷,被天夏的寶器罩定無法自絕,“鑿空鏡”此刻雖然是變化出來了,可卻是太遲了,天下方麵的鎮道之寶已然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他敢祭出來,那麼下一刻就是被破殺的下場。

    若是此刻“鎮機印”還在,那麼或許還有一點機會,因為此寶有一定改變機運的作用的,可惜天夏方麵第一個破殺的就是此寶,他們這裏少了這東西,局麵上又大為不利,氣數完全是往天夏這邊傾斜了。

    更不用說,那張道人的斬殺手段,說不定下一刻就落在自己頭上了。

    鍾甲道人歎了一聲,向著虞月女道傳意道:“虞月道友,為今之計,若不想敗亡在此,便唯有暫時向天夏屈身了。”

    虞月女道幽幽言道:“鍾甲上真,我們可是立有誓縛的。”

    他們雖然不像外世修道人那般依靠法儀束縛,可也是立有誓言,那些真的投順天夏,那些投向天夏的話一說出口,那就立刻應誓了。

    鍾甲道人鎮定道:“我們頭上有天夏鎮道之寶阻礙,現在想絕命都是奢望,況且我們屈身也是不是背叛元夏,而是知曉必然敵不過,暫時的權宜之計罷了。便是被關押起來也還過當場斃命。異日元夏逼近,說不定我們還能從中斡旋……”

    元夏若能再打過來,那麼他們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可要是打不過來,那這或許不失為一個選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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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廓台俱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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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這一決定,立刻向其餘之人傳遞了自身的想法,而就在這片刻之間,又有一人被張禦的命印分身所斬殺。

    在場就隻剩下了他們與崔子因、萊鳳明四人,算來恰恰是上次留下來的四位,隻是上次能夠得脫,這一次卻是無處可逃。

    崔子因、萊鳳明二人聽了兩人的傳意,卻是也沒有出聲反對,算是默認了。

    很明顯,要是不答應,那他們的結果就是被張禦斬在劍下。可是鍾甲、虞月二個人卻還可能繼續活下去,若是他們一齊敗亡那還罷了,自己去死,而這兩人卻能活著,這憑什麼?故而也是選擇了妥協。

    鍾甲、虞月見得兩人意見與他們一致,也不敢再耽擱下去,因為再過片刻,場中之人那就要給張禦殺光了。

    於是向正清、張禦二人傳聲言道:“兩位,還請罷手,我等願意向貴方投誠。”

    為了示以誠意,他們將手中寶器也是放棄了駕馭,一副聽憑天夏方麵處置的模樣。

    張禦聽了對麵的傳聲,又見到了此輩這番舉動,倒也是沒有再急著動手、

    現在天夏已經完成控製了局麵,他要斬殺這些人隨時可以,於是向下關照了一聲,讓方景凜等人上來,與命印分身一同,先將這些人控製起來。

    鍾甲等四人的確沒有再作弄什麼算計,都是老老實實放棄了抵抗,任由各種鎮壓符籙施展在了身上。

    不過這些都不是對他們有威脅的手段。他們隻是極為忌憚的看著持劍立在那裏的張禦。這位可是真正能除卻他們性命之人。他們投降的大半原因也是當是由這一位的身上。

    玄廷這邊收到了四人想要投降天夏的消息,陳首執也是傳聲各廷執,詢問各人的意見。

    玉素道人當先言道:“這些人都是不可信,還是斬盡殺絕為好,為未來覆滅元夏掃平障礙。”

    鄧廷執則是道:“這四人都是假身吧?”

    鍾廷執想了想,卻是提醒道:“諸位,正是因為這四人乃是假身,我等才是可以接納下來啊。”

    諸廷執想了想,有幾人不覺暗自點頭。

    要是沒有斬殺這幾人的手段,那控製這幾位的假身毫無意義,沒有任何價值。可恰恰天夏擁有這般手段,那麼就等同於四人的生死命脈被捏在了他們的手中。

    天夏方麵視他們的態度,隨時可以置此輩於死地。

    這樣的情況下,這些人正身在元夏非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林廷執問道:“這些人可有什麼條件麼?”

    韋廷執道:“根據張廷執、還有正清廷執兩位的回報,他們要求,自己投順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以免正身受到牽連。”

    假身與正身的想法一致,若假身投靠,那意味著正身也可能投靠,所以他們盡力避免這個消息傳了回去。正好索神圖已毀,隻要天夏方麵不透露,還有自己不說,那麼元夏短時內也不會懷疑到這上麵。

    鄧廷執笑了笑,道:“這是自然之事,便是他們不說,我們也要替他們遮掩一二。”

    魏濤忽然說道:“可以將那些不願意投效的元夏修道人交給此輩處置了。”

    諸廷執認為可行。雖然元夏上下尊卑分明,對於一個求全上真來說,隻是讓他們殺幾個下層境的修道人,他們或許未必放在心上,但這至少是一個態度。

    俞廷執這時緩緩道:“俞某倒是認可玉素廷執之言。這些人都是求全道法之人,對我威脅甚大,如今能鎮殺此輩的,也隻有張廷執,這卻是牽製我們不少力氣,與起接納過來,還不如一殺了事。”




    他是入玄廷之後,通常是很少發表意見的。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一位向來對敵對派毫不容情,在上洲為玄首時就非常之強硬,有這個態度一點也不奇怪。

    韋廷執道:“韋某覺得,卻是值得接納,這幾人都是上三世的修道人,我等以前接納過兩殿投誠之人,可還未曾接納上世之人,若是也是接納過來了,可一便可有二,未來或許用得上,韋某認為是可以接納的。”




    張禦微微點首,道:“這些人可以關入鎮獄深處,或許以後我們以後會有更多此類俘獲。這些人性命握在我等手中,想要處置隨時都可以,暫且留著,日後或還有用。”

    他這一開口,諸廷執便不怎麼發聲了。畢竟這一戰他的作用有目共睹,而且這幾人也可以算是他與正清道人二人一同正麵擊破的。他的意見需得重視。




    陳首執見多數廷執也都是同意囚押此輩,也是認可了此議,不過他們並沒有立刻接納此輩,而是趁此時機,開始逐一擊破元夏寶器。

    因為若是承認了此輩的投順,那麼雙方就不是敵對狀態了,這一戰也就結束了,那麼那些寶器自是可以被收了回去的,所以他們要把戰局暫且維持下去。




    因恐遲則有變,所以天夏這邊諸人也是全力催發,凡是被盯上的寶器,諸人先是“真一元瞳”正麵破殺,再以神昭三蟲上去叮咬。

    李彌真此時此刻大為欣喜,鬥戰之前他從未想過有這般收獲,這麼多寶器任他吞取。但是他此刻卻也在頭疼,因為接連吞化之下,三蟲實在吞不下去了。

    方才在場中,食陽蟲可謂最是活躍,四處竄動,隨時隨地在彰顯自身的存在感,可是現在卻是懶洋洋的,如同吃撐了一般,不怎麼肯動了。

    可是這等機會哪裏能放過,吞不下也要吞!

    李彌真催動之下,吞天蟲也是放了上去一並吞奪,並且還服幽蟲在那裏不停運化,全力消化這些得來的好處。

    而就在這個時候,玄廷這邊忽然察覺到,上三世開辟的那一條兩界通道那裏也是動靜。

    諸人分辨了下,明白這應該是驚龍子死後對麵發現了不對,所以將“鑿空鏡”的權柄接替了過去,現在又在試圖重新洞開兩界通道。

    所幸兩殿那邊兩界通道通因為兩殿看去已然放棄了進攻,差不多已經穩住,所以天夏這邊也是將“定界天歲針”調了過來,將之阻隔住。

    隻片刻之間,“煉妖爐”、“寧奉盞”、“擒命練”等諸多元夏寶器逐一被削殺,隻留下寶蛻殘留在了那裏,其中變知魚倒是自行變化了幾下,但也隻是最後的掙紮,同樣是被消殺了一枚寶蛻。

    見此結果,諸廷執振奮不已,元夏被破殺如此多的寶器,下來維持天序都是一個問題,短時內再是進攻他們更是無此可能了。而且這必將造成更為深遠的影響,隻是現在暫且還看不出來。

    陳首執這時道:“正清廷執、武廷執,風廷執,此輩投順之事,就交給你們三位去處置。”

    正清道人等三人都是應有一聲。

    這些議過之後,餘下不過是後續清理事機,不必在這裏討論了。陳首執則是對張禦道:“張廷執,稍候請過來一敘。”

    張禦應下。

    他放命印分身在場中,正身則是回到了清穹上層,便來位於雲海深處的法台之上麵見陳首執。

    陳首執詢問了兩句場中事宜,這才道:“張廷執,你以為接下來,我等是否要趁勢進攻元夏?”

    張禦一轉念,道:“首執,諸位廷執可是有進取元夏之意?“

    陳首執沉聲道:“雖還不曾言,但是各位廷執的意思卻是能夠看出來的。現在元夏寶器被我摧毀許多,為穩天序,已然無法抽調出更多寶器,有不少廷執認為此刻若反攻元夏,或能再現十載之前的景象。”

    張禦略作思索,道:“禦以為,或可一試,但對削弱元夏不必太過抱有指望,雖然我等這次摧毀了元夏不少寶器,可其寶器數目還是在我之上。

    元夏天序是逐漸建立起來的,並非一蹴而就,元夏的鎮道之寶也不是一開始就有這麼多的,所以並不是真的不能抽取出來,隻是那般做或許維持不了如今全盛之時的天序,並不是真的沒有鬥戰之力了。所以還是要慎重。”

    頓了一下,他又言:“且禦總是覺得,對麵真龍族類去往上境這件事,或許沒這麼簡單,可能還會有什麼後續。”

    陳首執沉聲道:“原來張廷執也是感覺到了,此事終究涉及到了上層力量,稍候我會去問一問諸位執攝。”

    張禦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事要與首執言說,那焦堯借助了那方真龍族類的意域之助,已然是求全道法了。”

    “焦堯這頭老龍麼?”

    陳首執頷首道:“這倒是這頭老龍的造化了。”

    這個時候,天中有數道光芒落來,眨眼就落到了近前,這卻是數枚光芒閃爍的晶玉,正是那些元夏寶器的寶蛻。

    陳首執一拿,將之取到了手中。

    張禦看了一眼,道:“首執若是無事,那禦便先行告退了。”

    陳首執點了點頭。

    待執禮別過,張禦便是借遁離去。陳首執則是喚了明周道人出了,吩咐了一下,將餘下之事安排了一下,隨後便帶著這些寶蛻,往清穹天舟的深處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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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餘勢當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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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首執帶著寶蛻來到了雲海深處,雲霧開始是十分濃鬱,連他的感應也失去了方位和對除我之外任何外物的判斷。

    可他仍是在不斷深入,好似是許久之中,見麵出現了一點光亮,這光亮生機勃勃,霎時擴張到了他目光所及所有範圍,

    而在那無盡氣光之中,生出一個似乎與光亮截然相反的漆黑空洞,望之好似一個眼瞳,其中似有立有一個難以言述的龐大身影,雖然隔著空,但這個巨大身影卻似又同時囊括了生死陰陽的兩麵。

    陳首執打一個稽首,道:“莊執攝有禮。”

    諸位執攝之中,他最為熟悉的有兩位,一位算得上是師門之祖,還有一位便是這位前任首執了。

    或許是因為這位乃是後來成就之人,雖然如今成就了上境,可給他的感覺與其餘執攝一開始便高渺在上不太一樣,並沒有因為道行境界到了上層而拉遠距離。

    莊執攝的聲音似是無處不在,回言道:“首執有禮了。”

    陳首執道:“此回擊退元夏傾攻,並削殺了數件元夏鎮道之寶,隻是這些寶蛻不宜留我等手中過久,此來是將寶蛻交予諸位執攝的。”

    說著,從袖中取出那些晶玉,把手攤開,任由這些向著那空洞飄散了而去。

    莊執攝任何那些晶玉來至身側,過了一會兒,這些物事便消失不見,他道:“首執行事謹慎,合該如此。”又見陳首執站在那裏,就道:“陳首執可還有什麼想問麼?”

    陳首執道:“是有一事,元夏驚龍子之事莊執攝想必已是知悉了,此事大約有元夏上境大能在後插手的痕跡,我不知他們想要做什麼,隻是想問會否對下麵我等行事造成妨礙?”

    莊執攝醇厚的聲音再是響起,道:“上境之事,自有我等來擋住,首執可放手而為。”

    陳首執頷首,他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曉的,於是打一個稽首,意識從此中退了出來,他回到了清穹雲海之上,對著明周道人言道:“傳命,兩日之後,諸廷執於廷上議事,”

    張禦從虛空退回之後,就回到了清玄道宮之內,他於玉榻之上安坐而下,思考起這一戰的得失來。

    於大局來說,這一次天夏可謂是大勝了,元夏兩路侵攻,一路被打成近乎全滅,狼狽退走。另一路是真正意義上的盡數覆沒,連所有落入天夏域內的鎮道之寶也沒能走脫。戰局是當真得以改觀了。

    元夏下來即便還具備攻打天夏能力,也不是能立刻拿了出來的,而他們這裏,不管是進是退,能夠從容做出選擇了。

    而於這一戰於他個人而言,也同樣是收獲不小。

    與驚龍子的這一戰,斬殺此人隻是其次,由於大道之印的緣故,他算是直接目睹了一次上層境界的攀升,如果不是他斬出的那一劍,說不定驚龍子當時就已經登上上層境關了。

    但這也讓他得以從中窺見了一絲上境玄妙,這等機會正常情形下那是絕然見不到的。這讓對自己將來如何登上上層境界有了一定的借鑒。




    隻是他感覺到,這整個過程,越是初始他回想起來越是清晰,越是往高處去,則越是模糊渺遠,似乎真正的遠離而去。

    可他感覺到,隻要自己的往上走,拉近距離之後,自會有所得見,所以現在看不到,但是當他開始試圖攀登的時候,當是能夠再次得見的。

    而另一方麵的收獲,則是來自於他最後是利用了“斬諸絕”將此人斬殺。

    這一劍的威能,可以說是臻至了他自身修道以來,所能到達的最高巔峰。斬諸絕尋求道法,是要斬殺一名上境大能。

    雖然驚龍子最後沒有能成就上境,可是已然是超脫了原先的層次,而他斬斷了其人的上升之勢,卻是這讓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風景,“斬諸絕”也是隱隱然有了一絲飄忽超脫的意味。




    此時此刻,他隻需十餘呼吸之間的蓄勢,就能斬出斬殺氣機的那一劍,不過他感覺自己此刻所得與專注於斬諸絕的路數似有些不一樣。

    斬諸絕殺伐而上,而是他則是至上,而後再窺下。斬諸絕以上敵上,而他則是以上禦下。

    雖然過程有所差別,但最終還是殊途同歸的。

    “斬諸絕”並不是為了斬殺哪個目標,其斬得乃是道。

    在原先的道機束縛之下,要想斬殺上境無疑是不可能達成的,可是若是能斬破道理,那麼一切不可能都可化成可能。

    不過“斬諸絕”固然很有用,但若無大道六印,他也做不了此前之此事。他以六印為根本,斬諸絕隻是手段,無論這劍法臻至何等層次,大道之印為主,此術為輔的次序都不會有所改變。

    這時殿下光芒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那裏,對他打一個稽首,道:“廷執,首執傳諭,兩日之後,廷上議事。”

    張禦了然,點頭道:“我知曉了。”明周道人一禮便即離去,而他則是沉入定中,全力鞏固此回之所得,同樣也是下來可能到來征伐做準備。

    元夏空域之內,向司議早是回到了兩殿,隻是他聽聞上三世那一路居然遲遲不退,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怎麼樣了,也是一直在等待結果。






    隻是他覺得驚龍子這一路實在有些莫名其妙。在他們兩殿明確可以撤下來的時候,根本沒必要與天夏死扛到底。肯定是這當中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事。

    他內心之中其實是期望不能成功的,否則他們兩殿這一路又算什麼?而上三世若是打得不好,甚至比他們兩殿更為難看,那上層至少不會來問過於他了。

    這時有心腹弟子自外進來,道:“司議,有消息傳來了。”

    向司議立刻坐直身軀,將訊傳過,看過訊傳所報的內容,他心中不由一震,同時露出了複雜神色。

    上三世這一次確如他所想,沒能挺了過去,這一次隻是鍾甲、虞月等寥寥幾人脫身,但此輩居然失陷了所有帶去的鎮道之寶。

    這可是在戰陣上被打破的,與那破散的“避月螢”一般,寶蛻遺失之後,就不可能再還了回來了。

    他心下忖道:“此回上三世當是實力大損了。”

    實力損折並不是指敗亡的那些求全上真,主要體現在元夏天序上。

    元夏天序可都是靠著鎮道之寶來維係的,若是此寶少缺了許多,必然大受影響。這裏主導之權必然會從上三世或是諸世道手中偏移到兩殿這一邊。

    其實這次連他們借去的“變知魚”也是一樣不曾回來,這也令他感到心疼,可是對比上三世的損失,卻還是好受了一些。

    這時外麵又有弟子來報:“司議,上台那裏來人了。”

    向司議一抬頭,立刻收起訊傳,道:“請了進來。”

    不多時,進來一名神情嚴肅的道人,對著他執有一禮,道:“向司議,幾位大司議收到了上三世的傳告,囑我告知向司議一聲,天夏此回勝我,極可能會再效仿上回侵攻於我,下殿這邊需做好應對。”

    向司議想了想,道:“萬司議戰歿,卻不知道上殿當由何人來接替?”

    那道人道:“暫由過司議回來主持大局。”

    向司議心中一凜,連大司議都是不得不出麵了,看來上麵認為局麵已是到萬分危險之時了,而下殿這邊,說不定會有所關照。

    果然如他所料,那道人交代過了這些,又言:“全司議請向司議過去上台一敘。”

    向司議站了起來,道:“向某這便前去。”

    天夏上層,光氣長河之上,玄廷一十九位廷執已然聚於一處。

    陳首執道:“今次喚諸廷執到此,是為議一議,此戰之後,我等是否該借此勝勢,順勢攻伐元夏?”

    玉素廷執當先言道:“首執,玉素以為,自不該錯過機會,元夏新敗,兩方攻勢一路殘破,一路覆滅,諸寶調運不靈,我正可趁勢而攻。”

    諸位廷執深以為然,從上次侵攻的經驗來看,元夏現在的寶器最多隻能用來維持自身天序,能夠拿出來的少之又少,這般他們哪怕隻是在鎮道之寶上持平,也能借用張禦的斬殺之手段從另一麵進行突破。




    要知道除了張禦外,武廷執、正清道人二人身上也都是著有一件寶衣的,元夏方麵要是拿不出足夠的無鎮道之寶進行克製,那是根本擋不住的,而三人若是進行集中突破,無疑可以給予元夏重大殺傷的。

    無論如何,這都是值得一試的。

    鍾廷執道:“攻襲元夏鍾某亦是讚成,隻是我等此回是需要達成何等目的呢?”

    戴廷執道:“覆滅元夏沒有可能,所以這一次若去,當是設法將元夏盡可能的削弱,讓其不再具備連續攻我的威脅之力。”

    鍾廷執再言:“那麼若是元夏再是提出與我合議呢?我們是否要答應?”

    諸廷執思量了下,有些心下認為,前次休養十載,天夏擁有了眼下這般實力,若是能再得十載、二十載、乃至更多時日的休整,那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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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4-11 22:43:52
第四百七十三章 正反攻守逆



    張禦見諸廷執不言,便出聲道:“諸位。”

    他這一出聲,諸廷執無是是鄭重看來。

    作為此次鬥戰的絕對主力,張禦之作為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可以說,此戰之勝,至少有一半功勞要算在他身上。

    若說鎮道之寶是一極,那麼他就是另一極。尤其是張禦最後斬出的那一劍,光隻是看到,便有一種身神俱滅之感,隱隱然超脫了眼前所有的層次。

    所有廷執心下都是覺得,要說繼莊執攝之後,哪個人可以求得上境,那麼非這位莫屬了。

    張禦見諸人望來,道:“此一次侵攻,我們所要做的,並不是向元夏求得能再獲十載、二十載、亦或是更為長久的安穩。而是要盡可能的削弱元夏。恕禦直言,元夏在此上吃了一次,又豈會再放任我等積蓄時日?

    何況局麵不同,做法也當不同。禦以為,眼下元夏比我更需要喘息之機,我等若是要緩上十餘載,那反而是給他們這等機會,故禦以為,接下來若攻伐元夏,就不會於半途停下。”




    說到這裏,他稍作停頓,又再言道:“雖說元夏根底深厚,不可能一次削弱太多。但是我們既然可以攻打一次,那麼就可以打兩次、三次,持續削弱下去,不給其任何恢複的機會,直到時機合適,再將之一舉覆滅!”

    風廷執這時提聲言道:“風某讚同張廷執之見,以往我等得有十載之機,已經能給元夏帶來不小威脅,元夏既然吃虧,定不會再給我等任何機會。




    而於我等言,從前十載之約,那是迫不得已,實力不如人,這才需要更多時日積蓄力量,但是現在以我天夏之實力,完全可以攻代守,不給元夏絲毫喘息之機!”

    馮濤考慮了片刻,不由點頭,道:“張廷執此法甚可,我等不求能一次取得充足戰果,甚至不要求取得戰果,隻要是讓元夏無從調和內部便好。”






    諸廷執點頭不已,這其實就是給元夏持續放血。你想調整天序,取拿寶器,我就偏不給你這個機會,隻要你有這個動作,我就來打你或者襲擾你,讓你空有力量卻沒法拿了出來。

    天夏的力量是每時每刻都在增進的,而元夏不得恢複實力,一張一消之間,就等於使天夏獲得了更多的壯大時機。

    武廷執沉聲道:“若此策可行,但也需提防元夏不顧一切與我放對。

    根據此前俘獲的兩名上三世的修道人交代。元夏天序過往是在不斷侵奪天道的,而如今就算拿出了諸多寶器,也仍是可以與天道正麵角逐。

    所以其未必是不能退,一旦被逼到極限,還是可以拿出更多鎮道之寶的,此一點不得不防。”

    張禦道:“的確需防此一招,不過元夏向來保守,內部派係眾多,除非是上境大能親自下命,否則絕無於一開始就如此做,也不會有人同意如此做。隻會在遭遇避不過去的危機後,才會如此選擇,這般我等是其實有不少時候的。”

    他又言道:“其實元夏若如此做,於我既是壞事,卻同樣也是好事。因為此舉等於是給元夏天道鬆開了壓製,天道勢必生出更變數。”

    他這話是有道理的,因為元夏天序才是元夏根本。要是說天夏是元夏一個大敵,那麼天道就是元夏的另一個大敵了,而且是最為重要的敵人。元夏自吞滅萬世以來,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於此進行的。

    諸廷執紛紛點首,都是認同了這一策略,下來是為圍繞此略進行了一番商榷和布置,且認為侵攻越早發動越好,這般元夏來不及加以布置,故是諸廷執議定,就在兩日之後,對元夏發動反攻!

    元夏,元上殿。

    向司議待來到了下殿正台之上,就見到全司議站在那裏,便是上來一禮,道:“見過大司議。”

    全司議嗯了一聲,他道:“這次的事我知曉了,過錯不在於你,你能帶人退了回來,保全我兩殿的寶器,其實是有功之人。”

    兩殿上真最後隻有向司議一個人跑了回來,說起來也是十分難看,上三世好歹還有四人存身。可問題是上三世一件寶器都沒帶回。這就對比明顯了。

    人可不回來,但寶器卻是涉及元夏天序,重要程度無疑超過任何事物。向司議再有過,隻這點足以將功折罪了。

    向司議道:“敢問大司議,不知我等下來該是如何?”

    全司議道:“你當知曉,天夏見得我等失利,必如上次一般來攻我,故需的提前做好防備了。”

    向司議道:“可是鎮道之寶能夠取出的都已取出,上三世這回又失落了不少在外,連借我兩殿的寶器亦是落在了天夏,若隻靠我兩殿的寶器,恐怕擋不住天夏的侵攻。”

    全司議道:“我元夏做事,又豈會不留餘地?此次我與上殿過司議一同主持大局,上三世那裏由則雍上真出來主持局麵,不會給天夏太多可趁之機的。”

    向司議一凜,道:“雍真人出麵麼?”他暗道:“看來上三世這次也是認真了。”

    三十三世道之中,上三世是最講究道法傳承的,宗主即派主,自宗主之下,有名的人卻是不多,雍真人可以算一個。

    這位的地位換在兩殿,那大致可算得上是一名大司議了。而這等人若不是元夏沒有上進之路,那說不定也是立上境的人之一了。

    全司議道:“天夏隨時會來,你去召集下殿之人,與上殿再做一番商議。”

    向司議見他沒有借機奪過自己的權柄,仍是交給自己辦事,放下心來,執有一禮後,便即下去了。

    原空世道之外,某處元墩的觀殿之內,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的正身都是落在此地。

    這次侵攻失敗的消息他們也是知道了,可奇怪的是,他們能感覺到自己的假身卻並未斷絕。

    他們尋思下來,這等情況莫非是自己的假身被俘獲了麼?

    假設是這樣,那倒算是好的,但有可能是另一個他們不想看到的結果,那就是假身投降了天夏。

    鍾甲道人鄭重言道:“虞月道友,此事絕不能向外提及。”

    虞月女道也知道這裏的嚴重性,她沉吟一下,道:“不知那兩位……”

    不止他們還在,崔子因、萊鳳明二人同樣也還在,這兩人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與他們相同?還是有所不同?

    鍾甲道人想了想,道:“我以為這兩人當與我一般,因為這兩位居於次位,我等不做決斷,這兩人若要作主,勢必謀我。而既然我等在,那很可能是我等做出的選擇。”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虞月,後者也定定看著他,至於兩人之中到底誰先做出的決定,這個不要深究了,現在想這些也沒意義。

    他想了下,又言:“稍後若能見了兩人,必要統一口徑。他們當也是心中明白,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虞月女道點點頭,也覺得此事不用太過擔心。能成求全上真之人,沒一個簡單的,特別是做出了投降舉動的,本身就是立場不堅定之人,那是不太可能將這些主動透露出去的。

    這時外麵有一名弟子走了進來,對著兩人一禮,道:“雍真人喚兩位上真前去相見。”

    兩人不覺一凜,又暗自以意識交流了幾句。這才自裏出來,到了外間,他們一抬頭,見天中不知什麼懸浮有一座廬舍,並自上垂下兩道彩光,一直落到了麵前,兩人便借此光而上,並來到了廬舍之內。

    此間上如穹蓋,地如平鏡,四麵擴曠,給人予心空神蕩之感,此刻唯有一名少年道人坐在一張長案之後,正在翻看著什麼,他頭也不抬道:“兩位來了,前麵坐下說話吧。”

    鍾甲、虞月二人對他施有一禮,在對麵的兩個蒲團之上落座下來。

    少年道人看完書卷,拂袖一合,才是抬起頭,帶著幾分不滿道:“鍾甲、虞月,你等實在有負三上世的期望。”

    鍾甲、虞月二人連忙欠身施禮,致歉道:“此回是我二人之過錯,願受責罰。”

    少年道人道:“我元夏有過必罰,隻是現在用人之際,準許你們將功折罪,事後再作處斷,你們就不必做出這樣子了。”

    鍾甲、虞月二人沒想到這麼容易過關,忙是致謝道:“多謝雍上真!”

    雍道人神情和緩了一些,道:“不必謝我。此回有人為你們說請,罷了,此事且先不談。這次因你等假身一個也不曾歸來,全滅在了天夏,具體經過也是不知,但好在還有兩殿那邊的消息,這是兩殿的報書,你們先拿去看了。”

    說著,伸手一推,將案上之書簡送到了兩人麵前。兩人連忙接過,仔細看了起來。

    雍道人站了起來,邊走邊言道:“此回主要之變數,乃在於那位張道人!此人擅長一門極是了得的劍術,能夠通過假身斬殺我輩正身。”

    說著,他神情嚴肅道:“此人對我威脅委實太大了,我元夏鎮道之寶不管是不是能壓過天夏,這回天夏若至,此人都在首要鏟除之列!必須將此人殺滅在我元夏空域之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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