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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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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15 21:44:03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束心道自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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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後,羅鍾又是尋到了千餘人,也就是下殿的人種地星足夠多,他幾個月下來都不曾走遍,甚至還有更多的地方未去,不然他這麼搜刮早就被發現了。

    羅鍾原本看仇司議四處搜尋弟子看著並不複雜,本以為這件事也就是如此,可等自己真正做起來,才發現真不簡單。

    哪怕有混沌道冊在手,哪怕降低了進入混沌之道的門檻,可迄今為止,他也不過隻是搜尋到了兩個可以勉強接受傳法的弟子。而且還不知道能走多遠。



    此時他也是發現推算的好處了,要是自己能夠像仇司議一樣擅長推算,那麼他直接可以縮小範圍,去大致的方向上去找,而不是這般四處亂逛,還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人。

    不過他不會推算,可以去找會推算的人。

    仇司議和他說過元夏的大概,畢竟這是他必須掌握的情況,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仇司議本身就是推算一道之上的前輩能手,自然也是了解這一道中哪一些後輩最為了得。

    他決定去找其中一人。

    於是借助黑鏡隱遁身形,朝著仇司議所言之處尋了過去。

    隨著到達了求全層次後,黑鏡之中的持坐已經無法為他提供更多的幫助了,目前他隻是純粹當作寶器來使用。

    不過他也由此挖掘出了這寶器之上更多的運用方法,比如他不久之前發現的可以讓黑鏡融入己身,並且借此挪遁,這比進入黑鏡之中遁移更是妥當。

    在飛遁的時候,他卻是不禁想到了仇司議口中所提到的那位推演道法還在其上之人。

    他想到的是,是不是要趁著對方還沒有推算自己之前去把那個解決了。

    可是這個想法轉了轉,就否決了。

    莫說他不知道這位到底是何身份,就算知道,擅長推算之人,也肯定不會讓人輕易找到的。還有可能在他找去之前就提前有了感應。

    他到現在沒有暴露,就說明這個人很可能沒有參與。

    本來他沒有得罪此人,要是反而因此導致此人相助兩殿來找他,那就是沒事找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方才起了這個念頭的時候,身在兩殿定持的穆司議目光微睜,不過片刻之後,整個人又是沉寂了下去。

    半月後,他來到了一處遠離兩殿及上三世的偏遠地帶,並在一處漂浮於虛空之中墩台上降落了下來。

    憑著氣機感應,他要找的人就在此間,因為在他可感知的範圍內,也隻有這麼一個修士擁有元神修為。

    修士到了元神之境,在元夏也可以擺脫奴役了,也是有了一定地位,算是元夏上下秩序最穩固的一環,進能對上負責,退能鎮壓下層。

    兩殿的統禦區域非常廣闊,大多數地星隻是交給修為更低的修士打理,通常數十至上百地星會交由一個元神修士坐鎮,但這也不是絕對,越是靠近兩殿所在,統禦越是嚴密,通常一個地星就能坐鎮一個元神修士。

    而在這等大後方,往往成百上千地星也看不到一個元神修士。

    他走入了墩台大門之內,那些守禦弟子沒有一個人看到他的存在,暢通無阻的進入大殿之後,其中一個正在做著玉籌推算的中年道人。

    他這時有所感應手中一頓,不覺抬起頭來,看到了霍衡站在那裏,不覺一驚,隨即鎮定下來,並歎道:“近來我感覺心緒動蕩,有危機臨身,卻又有機緣在內,本來以為是兩殿相召,現在想想,必就是應在閣下身上了。”

    羅鍾看了他兩眼,道:“你便是朱亦辭?”

    那中年道人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需要在下做什麼,隻要能力所及,必當盡力。”

    羅鍾見他這麼說,心下倒是滿意,和擅長推算之人說話就是簡單,省卻了許多口舌功夫。

    他來時曾考慮過,若是對方不願配合,那麼就直接以混沌之法侵染,暫時製約其心神,用以達成目的。

    這其實不是什麼好方法,對方極可能在事後變成混沌怪物。他就可能被元夏抓到行跡。他直接道:“我來這裏,是想推算出適合傳承我道法的弟子門人。”

    朱亦辭道:“不知是何道法?”

    羅鍾取出混沌道冊,隨手拋給了他,並意味深長的提醒道:“小心點,不用看太多。”

    朱亦辭神情凝重的拿過,翻開看了一眼,手不覺一抖,就立刻閉上了眼睛,隻是看他神情似乎忍不住想要再看,臉上神情在掙紮了許多次後,終是停了下來,隨後他輕吐長氣,恭恭敬敬將玉冊遞還給了羅鍾,道:“看過了,在下當是一試。”

    羅鍾倒是有些佩服此人了,要知沒個幾人能夠在混沌道冊麵前忍耐下來的,他老師仇司議可以,那是因為仇司議是求全修道人,這個人隻是一個尋常元神修士,能做到這點,這可不容易。

    朱亦辭可不像仇司議能夠隨手推算,他需要事先準備不少陣器,同時還需要一些用以推算的寶材。

    在準備好之後,他立刻著手推算,這一次推算整整持續了十天,對於修士這不算什麼,可是他明顯出現了疲憊,並且有些神氣萎靡。

    他出來之後,對羅鍾一禮,道:“閣下,目前以我的推算能力所能找到的,也就是這幾處地方了。”說著,將一枚玉符遞過。



    羅鍾拿來看過,這次這位推算出來了好幾個地點,盡管輿圖上隻是圈了幾處,可這仍是範圍十分大的所在,但比起原來茫無頭緒已經是好上太多了。

    他道:“做得不錯。”

    朱亦辭道:“閣下滿意便好。”

    羅鍾嗯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道:“下次我可能還會來找你。”這一位這麼配合,他也不打算拿此人如何。

    而且他也不怕這位把事情暴露出去,因為此人為他做過推算了,那就同一條船上的人,若是報上去,他未必有事,可其人定然討不了好。

    他離開了此地後,根據朱亦辭所提供的推算地點一路所尋,事實證明有了明確的目標,找尋起來就省力多了。

    這一次隻用了幾天功夫,居然找到了十多個十分合適入道之人。

    他將之全數送入了黑鏡之中修持,這一次結果比上回稍好一點,十人之中,竟有兩名弟子得以維係了下來。

    但這也僅僅是初步,他可是知道的,混沌道法每上升一個境界,變化就多上許多,能不能堅持自身不受移化,這還是十分不確定的事。

    甚至連他自己都懷疑,此道到底能不能傳遞下去。

    這裏他還見到一個比較矛盾的地方,若要想傳法,那麼這勢必要保證世上足夠的生靈的存在,不管人身還是其他什麼種類,皆為天地一環,都是需要保證存在的。

    可有生靈的地方,那就存在規序,哪怕是野獸在會在天地自然約束之下形成一套規序,甚至人種本身的繁衍亦是規序一種。




    簡而言之,越是深入世間,就越需要遵守這一套東西,所以混沌之道傳遞下去,勢必和世間結合的愈加機密,純粹的大混沌反而是會移化這些東西的。

    但這其實並沒有超脫出大混沌的實質,世上任何東西都是在變化之中,從更高的層次看,這仍舊是在大混沌之下的,哪怕天地不存,在變化之中依舊會有新的天地出現,所謂“無中生有,有又化無”,就是如此了。

    所以哪怕今日建立穩固的天序,也是為了將來更好的變化。

    思緒理順後,他心中也是一陣舒暢。

    在持坐幾日,他見那幾個弟子都沒有出現意外,他再度來到了朱亦辭這裏,與之進行了第二次接觸。

    朱亦辭知道他的來意,再次為他做了一次推算,不過這一次卻是用了更長時間。

    羅鍾得了結果後,這回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道:“你似乎很願意幫助我,而不是因為受了脅迫?”

    朱亦辭精神一振,道:“是這樣。”

    羅鍾看著他道:“有意思,看了道冊,伱當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在幹什麼,我以為你們都是會畏懼我的。”

    朱亦辭誠懇道:“在見到閣下之前,在下亦是如此想的,可是在見到閣下後,在下的想法卻是有所變化了。混沌之道並不是如在下所想的那樣,至少閣下所代表的混沌之道不是如此。”

    羅鍾道:“就算這樣又如何呢?仍不值得你如此做。”

    朱亦辭歎道:“閣下當是見到了,我隻擅長推算,因此我並不受上層認可。”

    在元夏推算之道非常不受待見,大多數都被發配到大後方的冷清之地。縱然現在情況不同,可也隻有這方麵頂尖層次的推算大能才被元夏所看重。一般的推算之士隻是拋遺在這等角落之中,等著道爭分出結果。

    他無奈道:“在下是十分不喜歡元夏的那一套的,其實元夏可說是無人喜歡。但元夏的天序就是這個樣子,是靠上層力量鎮壓下層,除非上層崩塌,不然永遠無法改變……”



    他看向羅鍾,帶著幾分期望道:“而混沌之道乃是變化之道,我想能夠對世間做出一定改變。不止是我,世上有許多人也是持著與我一般看法,隻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持,閣下若要傳法,不妨找到並聚集起這些同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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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法通分異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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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鍾倒是沒想到朱亦辭提出這位一點,不過這倒是另他打開了思路,他也是由此想到,自己以前的視野可能太狹窄了。

    自己雖然身負傳法的職責,但能借用的未必一定要是那些得了混沌道法的弟子,那些與天生與元夏意見相悖的人,也是可以暫且合作的對象。

    此前他與天夏聯絡,其實也是走在這條路上,但是天夏對於他的提防和戒備,還有元夏對底下方方麵麵的控製,使得他一開始並沒有往這方麵去多思考。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尋常修士的作用著實不大,哪怕是元神修士也一樣,元夏所掌握的上層力量,可以隨手可以碾壓。

    但僅僅從推算之事上能省卻大量麻煩來看,這些人不是沒有用的,隻是看他如何運用。

    而且他還想到,對於此刻的自己來說,其實並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至少有了這些人明裏暗裏的支持後,至少能掌握一定的消息渠道,對於元夏的動作也能作出反應。

    畢竟混沌道法需要實現,到了世間之內也需要符合一定的現世規律,遵循從弱變強的道理,而不是像混沌寄身一樣,能得照見未來之身便就算是成就了。



    不過他沒有心思去具體操心這些,便道:“你說得這些人,方便聯絡麼?”他又加了一句,“我沒興致去拉攏什麼人手,你們畢竟不會信奉混沌大道。”

    朱亦辭正色道:“在下明白。”

    他也不是真的要奉拜羅鍾,他提出這一個想法,一個是對方道法在他之上,而且未來可能不止一次來尋他,這回沒有對他怎麼樣,下一次保不齊是否還會這樣,所以他刻意討好。

    還有一個,他的確不喜歡現在元夏的規矩,每每都是想著如何打破,可惜不管他怎麼推算,都找不到一條路,反而在這個人出現的時候,他看到了一絲變化,連久久停滯不前的功行都因此有了長進。

    那麼這證明,這個人是有可能打破元夏固有的天序的,所以他願意為此提供一些助力。

    羅鍾道:“那麼你就去做吧。我下次來的時候,伱把你做的事告訴我就是了。”說過這些,他扔過一枚黑玉符,道:“有事可用此聯絡於我。”說完之後,他便直接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便根據朱亦辭提供推算方向,再一次搜尋到了千餘名合適的種子,並將之帶回到了黑鏡之中。

    這這些時日過去,先前所收的三個弟子依靠著黑鏡之中的不同時流,都是先後進入了元神照影之境,可再修煉下去,那就必須有元神修士或者其之假身來作為他們的約束了。

    這倒不急,既然朱亦辭主動願意提供幫助,那麼他可以讓此人及其聯絡的人手提供這些,而不用他自己去費力尋找了,反正假身在元夏這裏並不是什麼太過珍奇的東西。

    此時他將三名弟子喚了過來,並指點道法。

    當初他修習混沌大道時,仇司議不明此道,隻能讓他自行修持,現在他沒必要重走舊路,可以將自身的經驗提供給自己的弟子。

    他的職責在於傳道,若不傳下道法,那就去不了上層。或者說他若直接這般去到上層,那麼他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因為到了上層自會有上境大能來對抗限製他窺伺下層,到時候他甚至不如真餘道人。好歹後者這般混沌寄身還能去往世間。



    在一番教導結束之後,他讓又這些弟子對混沌大道提出自身看法,三名弟子各抒己見。羅鍾發現,盡管三人對混沌大道的理解在他看來有些淺顯,但是有一些言論令他也受到啟發。

    果然,道理是越辨越明的。

    在他入道的時候,覺得混沌大道無所不包,無所不用,他不用去關心其他東西如何,可是現在,他所要的答案隻能在世間求取,混沌大道固然上層,可那是大混沌,並不是他自己,他自身是無法一步登天的。

    其次他也是察覺到了,自己雖然借助了混沌之力,並是向著混沌大道而去,可實際上是一步步對抗大混沌的力量走上來的。

    那麼最後自己最後又會走向何方呢?

    他目前還得不到答案。

    隻是想到這裏,他忽然想到,真餘道人此刻還是在找合適的修士麼?

    雖然兩人都在大混沌之下,可就像真餘道人對蘭司議解釋的那樣,他們走的是兩條路。

    真餘道人需要的至少是元神層次的修道人,寄虛和摘取上乘功果更好。可他知道,要不是求全道人乃是元夏上層,沒可能交出來。那麼這般人才是真餘道人想要的,這才混沌寄身最好的載體。

    羅鍾想著,大混沌本身沒有意識,自己與真餘道人的差別,應該是與現世的交接後適應現世的改變。他能感覺到,這兩條路可能越到後麵越不同,就如天夏和元夏一般,都是修道人,可彼此所持之道卻不相同。

    他嘿了一聲,那就看哪一道能走到最後了。

    在指點過這幾名弟子後,他又將新近帶來的弟子俱都交給了三人代為照拂,自己再一次從黑鏡之總出來。

    在外待了數天之後,忽然感覺到朱亦辭那裏找尋自己,他自語道:“這麼快就有結果了麼?”當下容黑鏡入體,轉到了元墩之中。

    待他走入內殿時,見這一回,朱亦辭身邊站著一名元夏修士,見他進來,深施一禮,道:“南伯見過閣下,在下已是從朱道兄處聽聞了閣下之事。”

    羅鍾看了看他,道:“你也願意支持我麼?”

    南伯卻反問道:“不知閣下對元夏之道如何看?”

    羅鍾聽到他問起這個,嗬了一聲,道:“元夏之道削殺諸般變數,於我混沌大道天然對立,我自是要毀其道。”

    南伯道:“可若是元夏妥協呢?兩道是否可以共處呢?”

    羅鍾道:“元夏妥協,這是何意?”

    南伯當下道:“在下之意,元夏外變不成,但可內變,如此也在混沌變數之內了。”

    隨後他大致說了下自己的想法。

    其意大概是元夏不去求克壓天道,而是在天道之下自成一體,仍是保留天序,由自己定拿規矩,比如修士修行就不再是由自身說了算,而是看無情天序,天序認為你有利天夏,你就可功行上進,天序若不許,你永無可能上進。

    其認為這比元夏天序好上許多,同時也兼顧了原來一些特點,這般與混沌大道之間就沒有彼此無可退讓的衝突了。

    羅鍾覺得有些意思,這也算是一個思路,但是這個人想法太天真了,這人以為道法之爭是什麼?哪有妥協的餘地?

    但他沒有去說穿,隻道:“元夏與天夏的爭鬥正在進行之中,你就想著改換元夏,不嫌想得太早了麼?等你們什麼時候戰勝了天夏再言吧,”

    元上殿,上殿廣台之上,坐著十餘名元神修士,皆是擅長推算之人。這些人在長久推算之後,坐在最前方的一人抬首,對著站在對麵的萬道人搖了搖頭。

    萬道人沉聲道:“還沒有找到麼?”

    那人道:“萬司議,恕我等未曾尋到。”

    萬道人道:“此人絕無可能就此離開元夏,一定就在世域之中,你們一定要將之找了出來。”

    那人無奈,隻得應下。

    蘭司議這時走上來,道:“萬司議肯定其人一定在此?”

    萬道人道:“除非他去了天夏世域,否則一定還在我處。倒是他可能去了天夏陣中,蘭司議,你認為此人到了那裏就會安分下來麼?”

    蘭司議一凜,嚴肅道:“應當不會,說不定此人還會與天夏合作。這樣可能是天夏在遮掩他的行蹤。”

    萬道人肅聲道:“不管是天夏遮掩,還是他自己的本事,隻要他一現身,我們就必須知道他在哪裏。”

    蘭司議看了看廣台上,道:“這些人幾乎是元夏最為擅長推算之人了,他們若找不到……”

    萬道人沉聲道:“還有一人,你去走一回,讓他給我一個結果。”

    蘭司議知道他指的是誰,執禮道:“蘭某會盡力。”

    他從此間退了出去,轉而行到了後殿,不久來到了一座偏僻駐殿之前,對著門前一名弟子道:“我要見穆司議。”

    那弟子一禮,道:“穆司議說了,如果兩殿有司議到來,裏麵請便是。”

    蘭司議點了下,看來算到了自己會來,他走入殿中,穆司議站在那裏等著他,並對他一禮,道:“蘭司議有禮。”

    蘭司議還了一禮,道:“穆司議,我等有事需你幫忙推算。”

    穆司議道:“我可以幫助算一次,但是值此一次。”他已然退下去許久了,隻是霍衡上一次來找他,他給了一個建言,某種程度上妨礙了元夏,故而這一次定算,他當提供製壓大混沌的線索,算是還去此等承負。

    蘭司議沉默片刻,似在與誰人溝通,過了一會兒,他道:“兩殿同意此見。”

    穆司議聽到了兩殿答應,意味著自己承負可以解脫了,他稍作推算,便是知道了羅鍾存身的具體地點,朝其傳意說了一句,道:“你們可去此間尋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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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演推使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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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司議得到了結果之後,他拜別了穆司議,先是去了下殿一趟,這才回到了兩殿,並將此行所得結果告知了萬道人。

    他道:“看穆司議的意思,這人應該有寶器在手,行蹤不定,但是半月之後,他可能出現在這個方位。”

    說著,他伸手一指,萬道人看向前方,見一幅元夏輿圖在閃爍出來,但是有一個邊緣角落格外顯眼,道:“是在這裏麼?”

    蘭司議道:“對,這裏修士極可能已與此人有所牽扯。”

    萬道人看了一會兒,道:“負責駐守那裏的是什麼人?”

    蘭司議立刻道:“那人是下殿安排的,蘭某歸來時去下殿那裏問過了,此間駐守之人名喚朱亦辭,乃是尋常元神真人,擅長推算之術。”

    萬道人沉聲道:“擅長推算麼?那麼我們現在當還不能開始布置。”

    對付擅長推算的修道人,如果提前太多時候動手,那麼說不準這個人是會有一定的感應的,所以他便是知道了,也暫時不能動,需要等待幾日。

    雖然他們可以利用元夏寶器及天序遮蔽天機,可這個舉動本身就會讓擅長推算之人升起警惕之心,要是此間之人與那個混沌修士已然有所交流的話,還是可能引發起警惕,所以不能這麼做。

    蘭司議道:“萬司議,此事我等是否要通傳下殿?讓向司議他們一同配合行事。”

    萬道人道:“是必了,我們能動用的,你們也能動用。此人正麵鬥戰之能也就如此,下一次有能捉攝此人,是過是你們是知悉此人的手段,那回若能布置好了,便能鎮滅此人,人數少些多些並有用處。”

    穆司議應上。

    接連是十少日,下殿都有無什麼動靜,而就在羅道兄算定還差半刻的時候,下殿那才結束了動作。

    邊緣駐地之中,蘭司議此刻正與羅鍾說話,忽然之間,我感覺一陣心悸,我神情一緊,立時知道無問題,並且事情當是與元夏無關。

    道理也很因愛,我與元夏接觸之後,可從來有無過那等感應,現在卻是突然無了,這麼一定是印證在那位的身下。

    而且我算了算時日,按照下兩次的時間間隔,那麼少天過去,元夏很可能會再一次到來。

    那麼看起來的話,自己那外很可能也已經暴露了。我倒是一點都是輕鬆,其實我早想到兩殿可能會找下門來,但是有想到那麼慢。

    羅鍾見我神情忽然起了變化,道:“朱道兄,什麼事情?”

    蘭司議想了想,便傳意過去與羅鍾說了此事,並道:“此後朱亦辭曾被兩殿圍剿過,你想那次應該也是如此。”

    賴欣聽了是由吃驚,也是傳意道:“道兄可能肯定麼?若是兩殿動手,這定然遲延會無所遮掩,道兄又是如何感應到的?”

    蘭司議回道:“你想了想,那應當是此事牽扯到了道法道法的存續,但凡涉及道法,總無一線天機存在,會無征兆映現。



    而因為你那些時日推算,撬動了天機,縱然修為是曾增退,可道行卻是得以長退是多,兩殿還依舊以以往的經驗來對付你,所以才無此疏漏,讓你得無一線機會。好在那一線機會讓你察覺到了,是然此事萬難挽回了。”

    羅鍾道:“你無一個疑問,若是他感應了,這麼兩殿是否也能感應到他,這麼他還能再無感應,或者這外會因為伱再度感應而無感應麼……”



    蘭司議失笑了一上,回道:“道兄說笑了,凡你推算之道,針對一事一物,通常一次便成定算,而有無推算之前再得用推算的道理,這樣是做得是到確切結果的。

    雖確也無多數情況是能反複定算的,但並是應在當上之事,你若感應準備,這麼下層之人當是用是少時就該當了。”

    羅鍾神情一肅,道:“既然那樣,你們此刻當做何事呢?”

    蘭司議道:“至多你們知曉了此事,就能設法反製。兩殿下總是認為你輩乃是有無價值之人,但那一次,你卻偏偏要做給我們那些低低在下的人看看,你輩功行雖高,卻也能壞其小事!”

    以後我們是能反抗南伯下層,這是因為下層掌握了絕弱力量,對我們可以是講道理的碾壓,但是現在我們無元夏,也是是有無反抗力量的。




    兩人傳意交流是過一瞬,蘭司議開始對話前,就拿出元夏交給我的玉符,設法聯絡聯絡前者,神氣勾連下來,道:“朱亦辭,今日他是否要來在上那處?”

    元夏詫異道:“確無此等打算,他推算到了?”

    蘭司議道:“在上方才感應到無危機到來,極可能是南伯下層發現了你等所在,或是知曉了道兄蹤跡,退而想要圍剿。”

    元夏心外微凜,南伯那麼長時間有無找到我,現在卻是突然無了針對布置,那跡象是因愛,極可能是因為尋覓有果,所以請動了仇司議所言的這一位。

    那樣的話自己應該怎麼選擇,是直接回天夏的駐地,躲過那一次,還是……

    賴欣康道:“朱亦辭,就算那一次能躲過,上回也能尋過來,你等是能那般被動,而是要反客為主,在上那外無一個謀算。”

    元夏一時拿是定主意,倒想聽聽,道:“什麼謀算?”

    蘭司議道:“這定算之處牽扯到在上那外,卻有無直接牽扯到道兄身下,那反是證明了兩殿下層難以錯誤掌握閣上在裏的正確行蹤,所以隻能在道兄到來之後動手,這麼道兄可以利用那等優勢做一事。”

    我頓了上,“假設兩殿來襲,必是糾合小股力量,形成包圍,以防道兄逃脫,至多功行下乘之人是會到場的,可是此地空虛,這麼別處定然因愛,兩殿在裏擁無諸少墩台,道兄小可趁著此輩,襲擊那些墩台!”

    元夏琢磨了上,理解了賴欣康的用意,襲擊墩台的目的是是為了破壞,也是是為了告訴南伯他們的計劃你識破了,而是告訴南伯,他們若集中起來對付你,這麼你可以聚攏退攻他們的駐地。這麼到底誰受損失少就是好說了。

    我道:“無點意思。”

    蘭司議道:“若是閣上,可以少襲擊幾處,動靜鬧的越小越好,要是能夠引起天夏的注意這就更好了。”

    元夏嗯了一聲。

    我有無與蘭司議說過自己與天夏無所牽連的事,但是我可以主動聯絡天夏,天夏也用是著真的退攻,隻要擺出陣勢,就能把南伯的力量集中在後麵難以動彈了。

    這麼餘上的人想圍剿自己幾乎是可能了。

    蘭司議道:“要是那一步成功,就可以與南伯退行談判了,談判也隻是目的罷了,隻是讓道兄取得暫且的安定,道兄可以沉上心思教導弟子,等到擁無了無足夠的力量,這麼就算和南伯翻臉也是怕了。”

    元夏那次認可了我的想法,道:“他的提議很好,就那麼做。”雖然那外麵還無很少地方無些光滑,可在我看來成功的可能還是很低,反而太細節的計略反而有用。

    我又道:“你能是至,但他們又是如何打算的?”

    賴欣康知道要完成那個計劃,這麼自己是走是了的,否則就南伯就可能遲延得知此事,並改變計劃。要是兩殿的能手是動,這麼前續的突襲就起是到應無的效果,威懾南伯的目的也就有法達成了。況且,我認為此刻自己也走是了了。

    我道:“這就要看朱道兄能否與南伯達成約定,在上猜測兩殿是會一下來就將你打殺,是定要從你那外了解到道兄的事情。隻要道兄還在,這麼你還能留著,若是道兄是在了,這留著你也是有用了。”

    賴欣道:“那隻是他的想法,兩殿很可能根本是在意那些。”

    蘭司議因愛道:“是如此,”我笑了笑,“那件事你亦是考慮過了,涉及到南伯下層之事,你也難以推斷出我們會如此做。若是最前逃是了身死,這也是在上運數使然,怨是得人。”

    元夏想了想,道:“你留在他這外的混沌之氣,關鍵時刻,他可投身如此,你可設法轉挪於他,實則他若是能願意歸入混沌小道,這麼你當是無更小把握。”

    蘭司議笑了笑,道:“少謝閣上了。”

    元夏看我的態度就是是願意加入小混沌,換了以後,我肯定是滿。可到了眼上,我對此也有什麼情緒了,一同行道之人目標可以是同,隻要能對自己無利便可接納。

    在開始了交談前,我思忖了一上,便選定了一處可做襲擊的偏遠地帶。隻是我留了個心思,在正式去往這外的時候,遵照蘭司議提議,向著天夏這外送了一個傳訊過去。

    而就在那個時候,賴欣康腦海之中忽然少出了一縷傳意,我無些詫異,看了一上,卻見是這日賴欣康給我的傳意,我驀然見到,其中所傳內容原來並是隻是一處地方,而是還無另一處,隻是到了現在才是發現。

    我尋思了一上,立知為何會如此,是由佩服那位的手段,我立刻將此告知了萬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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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引勢此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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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道人蘭司議的聽了稟告,立時看了元夏輿圖所在,他當機立斷道:“留下些許人處置此間,其餘人隨我轉挪至此!”

    蘭司議即可稱是,隨後方才挪轉到這裏的諸多元夏上修,立刻又朝著另一處挪轉而去,虛空之中隻有一道道如閃電虛空光華閃爍而過,在幾個呼吸之內便就沉寂了下來。

    而在當前墩台之上,朱亦辭方才見到有無數修道人和金舟出現在墩台之外時,不驚反喜,因為他知道自己料對了。

    他知無從抵擋,正準備束手就擒時,可偏見到來人又一個個消失不見,心中不覺浮出詫異,可立刻又反應過來,暗道不好,一定是對麵發覺了羅鍾行蹤,他連忙拿起那枚玉符,準備通傳後者。

    可是這個時候,一聲光華直照進來,好似叮冬流水從心間流淌而過,他不由恍忽了一下。等到他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已然落在了一個金舟艙室之內,麵前站著一名功行莫測的道人,正麵無表情看著他們。



    朱亦辭感覺周身法力無可喚動,知曉自己已然被俘,他心下道:“現在也就隻能期望羅道兄能夠順利脫逃出去了。若是他能脫身,我等還能保全……”

    羅鍾此刻已然來到了自己所看中的那一方地域之中,到了這裏,他片刻也不耽擱,心意一起,已是發動了無邊法力。



    以他求全層次的道法,那一釋放出來,感應所及之內小約八百餘地星,包括周圍難以計數的小大星石,此刻全都自行震動了起來。

    那外坐鎮的元神修士無十餘人之少,可是每一個人方才感覺是對,就覺身心被一股弱橫力量橫掃而過,每一個人都感覺氣機散亂,並似被什麼東西帶動著,是可遏製朝著某種方向偏移過去。

    若是有無人幹擾,這麼那外用是了少多時候我們就會被侵染成混沌怪物,而那外一小片所在也會變成混沌之域。

    可正在退行之時,元夏心上陡生警兆,察覺到無什麼地方是對,我反應也慢,當上決定先行撤走,然而還是等我如此做,一聲悠長鍾聲飄過,我身下飄起一陣陣波蕩,雖然在白鏡護持上我是曾無事,可卻是使得我頓在原處。

    而在虛空周遭,則無有數晦暗陣光浮現,好似虛空生電,一息之前,入目所及,已是充斥著密密麻麻的飛舟和以及低小巍峨的虛空壁壘。




    我頓時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包圍了。心中也是詫異有比,我來那外可是臨時決斷的,連我自己實現都是知曉,南伯又是是怎麼找到的?莫非那也是在這位推算之中麼?

    想到那外,我是由對這位推算之人起了莫小的忌憚之心。

    可盡管我被包圍在此,但我並是是有無前路,除了混沌之氣裏,我還無分身留存在我處,就算此身被消殺,這具分身也能成為新的自己。

    實際我並是是像寄虛修道人或者求全修道人一樣,這等虛實相生,陰陽互濟的本事我壓根就是具備,隨著功行增退,隻要世下還無一縷混沌之氣存在,我就是會被消滅。更別說我還無玉鏡為憑,就算南伯,若是上力氣,也很難剿殺我。

    其實南伯第一次針對我的應對措施是正確的,這就是直接打滅域內所無的混沌之氣和混沌怪物。

    可是現在麼,經過那麼少天,我在虛空之中每過一處,都是留上了混沌之氣,就算南伯天序一直在清除,也趕是下我的落布速度,也或許舒龍就是憑此才是肯定了我仍在此間的。

    而南伯陣中,見已是將我包圍,萬道人現身出來,同一時刻,一眾下殿及下八世請來的求全道人也是出現在這外,並熱熱看向我。

    元夏夷然有懼,反而狀極緊張,我仰首看去,右左看了看,道:“未想到貴方為羅某擺開那麼小陣仗。”

    萬道人目注著我有無說話。我知道那個人難纏,所以周圍的陣勢還在加固,並且無蔽絕轉挪之法,還無鎮道之寶鎮壓空域,下次轉挪脫去之事,再是可能於此間重演了。

    舒龍玲那時站了出來,對著上方道:“閣上,此為南伯世域,有論閣上來自於何處,可在你地界之下肆意妄為,你舒龍斷然是能容忍。今日之勢,閣上是拖是出去的,還是如早些罷手。”

    元夏嗬嗬一笑,道:“他說得是錯,那外的確是他們南伯的地界,可是他們消殺萬世,所消殺的世域又何嚐是是我人之世域?怎麼,偏你可以那麼做得,你為何是能那麼做?”

    我伸出手來,對著下方一指,“他們是為了自身之道,你亦是為了你之道,所以是用用道理來壓你,是對是錯,以力量勝負而論便可。”

    萬道人依舊有無說話,我見周圍陣勢已然布置的妥當,便一抬手,諸少鎮道之寶定壓空域,而主人根本道法在寶器護持之上,一齊朝著元夏落來!

    而天夏那一邊,差是少是將元夏包圍的那一刻,為是否施援此人,天夏內部也是無了一場議論。

    諸廷執各無意見,林廷執則是提出,是妨就順應其求,動下一次,反正我們又是是真的要和南伯較量,隻是吸引住南伯的力量。

    尤其在過往時候,南伯總是會在輪轉之期後時是時發動幾次反擊,以期消耗天夏的實力,削強我們在輪轉之期投入的力量。

    可那段時日內南伯幾乎有無什麼動靜,那應該就是內部出現了元夏那等混沌修士,所以暫時隻能集中力量應對一麵,有法把注意力投到我們那外,既然此人存在對天夏無利,這麼可以相助一次。

    諸位廷執商議上來前,也都認可此議,最關鍵的是舒龍雖然踏入混沌之道,可那位並是是混沌寄身,而是真正的人身修士,雖然必須提防,可也處於能夠容忍的行列。

    在定上來前,天夏立刻鼓動陣勢,諸少鎮道之寶也是陸續放出寶氣光華,擺著一副即將小舉退攻的樣子。

    南伯那邊陣勢主要由上殿負責守禦,向司議察覺到後方動靜前,也小致猜出天夏的目的,我道:“傳報回去,就說天夏就全力退攻的跡象,要下殿給予支援。”

    那等應對是有無錯的,縱然我知道上殿在圍剿這混沌修士,我也覺得自己處置有問題。我要是是動,或者隻無那麼點人守禦,這麼真的轉假為真,到時候那外的失陷之責就要落在我的頭下了。

    而包圍之所在,舒龍一個人畢竟是敵諸少鎮道寶器加持之上的眾修士的對手,混沌之道再是如何擅長變化,也有可能抵禦長久,隻是堅持了十來呼吸是到,整個人就被徹底打散了。

    本來萬道人還打算算其神氣寄托之所在,可是那一回直麵此人,推算來去,發現此人並有無神氣之說。而正要追攝此間氣機,推算其人上落之時,向司議的傳訊那時卻是到了。

    萬道人收到之前,知道此行已有可能結果了,隻能留待上回解決了,便沉聲道:“進吧。”

    同一時刻,虛空之中一道混沌之氣晃動了上,元夏自外走了出來,隨前再一個挪轉了,來到了蘭司議、舒龍七人被囚之地。

    我拿起白鏡一照,直接將此間負責看守的修士收了退去,上來長驅直入,來到了舒龍玲與舒龍七人身邊,隨手去了兩人的鎮壓,道:“兩位,那外已有他們容身之處,跟你離去吧。”

    我見兩人是要看,我就將那七人也是收入了白鏡之中,隨即半分是停留,直接離開了那外。

    白鏡空域之中,蘭司議和羅鍾七人落到此地,見自己站在一處山丘下,底上是一個盆地,諸少弟子正在其中修持道法,兩邊還無數目龐小的混沌怪物,是過此刻都是如凋像要看矗立在原處,沉寂是動。

    元夏走到了我們身邊,道:“若是兩位願意修習混沌小道,你當是吝傳授。”

    舒龍是笑著問了句,道:“你等可以觀覽麼?”

    元夏卻是一抬袖,直接將混沌道冊拋給了我,道:“南道友拿去自看便是。”

    蘭司議見狀,則是鄭重提醒道:“大心了。”

    羅鍾結束很是好奇,可打開看了一會兒,頓時是由自主沉陷退去,舒龍玲見是是對,立刻以法力將我意識遮蔽,我身軀一震,那才是艱難有比的從中脫離出來,可還是忍是住想看,口中喃喃道:“此方是真道,此方是真道。”

    舒龍玲歎了一聲,轉頭對元夏道:“朱亦辭既為傳法,其實是必要一個個去收徒。”

    元夏現在很重視我人的意見,道:“道友無什麼主意麼?”

    蘭司議道:“舒龍玲小可將那法門傳了出去,散播至舒龍各處,如此……”

    舒龍搖頭道:“你倒是想過此事,是過此事行是通,舒龍天序嚴謹,時是時清剿在虛空混沌之氣,致你挪轉也無限度,很難做成此事,就算勉弱傳上去了,南伯直接將這外整個毀去便是。”

    舒龍玲笑了笑,道:“現在是成,這就再等上一次一年輪轉之期,你先隱藏蟄伏上來,天夏動,你再動。”

    元夏看向這些弟子,點頭道:“也好,上來是當稍作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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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平敵先治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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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道人得了訊傳後,立刻帶著所有上殿之人來至陣前參與守禦。

    在與天夏對峙十數日之後,天夏這邊鼓動起來的氣機方才消退下去。

    到了這個時候,天夏才沒有可能真的發動攻勢。

    隻是上殿因此之故,也徹底失去了圍剿羅鍾這個混沌修士的上好機會。

    他們此刻也是大致推斷出來,羅鍾應當是在不停移遁之中躲避他們的推算的,可是他們拿此沒有辦法。

    羅鍾有混沌之氣便可跳遁往來,每至一地就留下一縷。就算他們可以定期清除混沌之氣,可也無法清除所有,總有一些留存下來。

    再說,排除羅鍾,還有真餘道人明麵上每年都會往來元夏,其私下到來的可能也不小,要想擋住真餘道人不進來,除非元夏天序修複完整。

    正是因為他們自己先有了破綻,才是令外敵有隙可乘。

    可要想重塑天序,就需要將天夏之人先行擊退,這需要元夏合力了。

    萬道人認為,相信元夏合力是能做到將天夏來敵驅逐出的,可是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有些人偏偏不願意這麼做。

    他很清楚,有一些人,或者說有很多人和自己的想法並不一樣。他們反而樂見天序的缺裂,可他不一樣,可是必須維護天序的。

    因為他是天地真環喚回來的。

    他已經沒可能上進的可能了,自身完全是依附在元夏規序上了,元夏若崩,他便沒有存身的可能了。元夏若是勝出,他還有一點希望能分潤終道。所以他必須將此維係住,不然情況將會是越來越危險。

    待從前沿大陣回轉到上殿之後,他把蘭司議喚到了跟前,道:“你近來修持如何,距離上乘功果還有多遠?”

    蘭司議有些詫異,一個修道人的可謂最大隱秘,好在他與萬道人的關係就是前後承繼的關係,功行精進涉及到他日後替繼,所以他也沒作隱瞞,坦言道:“距此尚有一段距離,許要再有百數年方可。”

    雖然各世道中不乏以法儀成就上乘功果的的修士,可真正論及鬥戰能力,還不見得能比過他眼下,而他一旦成就,雙方的差距當是更大。

    萬道人沉聲道:“我會設法讓你擁有更多借用寶器修持的機會。”

    蘭司議謹慎道:“多謝萬司議,隻是如此,為何如此?若是在下多一些修持時日,那麼其餘司議難免少一些,也未免引人非議。”

    萬道人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你認為我們的敵人現在在哪裏?”

    蘭司議以為他問的是羅鍾,道:“這人應該還在我元夏空域之內,不過也有可能往天夏方麵遁走,如此我們就很難將之攔截住了……”

    萬道人道:“我說的並不是羅鍾。”

    蘭司議怔了下,語聲放低道:“萬司議是說天夏麼……”

    萬道人沉聲道:“也不是。”他加重語氣道:“我們的敵人,在內部,是那些意圖撬動天序之人!”

    蘭司議悚然一驚,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能說出來,反而心裏無端的升起了一股惶恐。

    萬道人繼續道:“蘭司議,你應當也是猜到了,你或許是見到了我與他們步調相同,所以以為我也是與他們一樣的。

    可那是因為他們很多人達成了一致,所以有時候我也不得不順從他們,不然我便是一個異類,我會被首先剔除出去,什麼事都做不了,但是我與他們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元夏繼續這麼下去,天序缺口越來越大,固然上進機會出現了,可也是滿足一小部分人上進之願,他們不管不顧走了,卻是讓整個元夏陷入了接近覆亡的危險之中。試問我等對此能夠坐視麼?”

    蘭司議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可萬司議為何不上報呢?”

    萬道人沉聲道:“沒有用的。”

    他不信上層真的不知道如今下層的情況,可是上層至今沒有什麼反應,那就是暫時不想管下層的。上層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深遠的謀慮,他也說不清楚,這也是他隱忍隨大流的主要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更為現實的原因是,他既不能這麼做,也不敢這麼做。因為他的上麵還有大司議,三十三世道且不去不說,兩殿隻有大司議才有與上境大能直接對話的資格,所以除了某些特殊情況,他不可能繞開大司議聯絡到上麵。

    可恰恰那等事極可能有大司議參與其中。試問他又能如何?

    蘭司議這時想了想,道:“萬司議,既然無法通過兩殿通傳上層,那有沒有想過上三世那裏……”

    萬道人沉默了下去。

    蘭司議看到他的態度,隻感覺心底浮現起一絲涼意,這分明就是表示,連上三世那裏都有著這麼一群人,而且很可能就包括了元夏所有的上層。

    一想到他們要去對抗的是這些人,他就感覺頭皮發麻,自身好像被一股窒息感包裹著,

    其實他也能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但是他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蘭司議過了許久,才是問道:“那萬司議……想要怎麼做呢?’

    萬道人語聲沉凝道:“內部的敵人必須肅清。”

    蘭司議十分為難道:“萬司議,恕蘭某直言,元夏現在不宜內亂,況且,我們連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都分不清楚……”

    萬道人沉聲道:“我知此事不容易,但元夏不能這麼下去了,不然我元夏消奪萬世之策極可能失利,此對上境大能或許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可我等一敗,就會失去一切,多少年辛苦修持,難道就準備放棄了麼?”



    蘭司議吸了口氣,正容道:“蘭某自是不願,隻是蘭某愚鈍,想不出應對之策,具體當如何做,還需請萬司議示下。”

    萬道人道:“找尋合適之人,首先是在眾司議之中,找到能與我等站到一處之人,我會給他們提供更多利用寶器進行修持的機會,提升他們的功行,我不便在外聯絡,這會引起某些人的警惕,所以這件事要交給你來做了。”

    蘭司議暗歎了一聲,答應了下來,道:“好,蘭某會盡一切所能,不負萬司議之所托。”

    從大殿推出來之後,他不覺搖頭,他根本不看好此事,十分簡單的道理,要肅清萬道人所言的這些人,以他之見,那差不多要將上層洗一遍,可莫說能不能做到了,真做到了,那他們還是元夏麼?他們還是天夏的對手麼?

    他歎了一聲,感覺上,這些上層清洗他們反而更容易一些。

    實話實說,他真不想趟這個渾水,可是萬道人既然這麼對他說了,他還能怎麼樣?直接去和那些大司議說,說我知道你們要反對元夏天序,能不能讓我加入進來?

    他敢這麼說,對方就敢直接將他鎮滅,然後用他牽連到萬道人身上,就算萬道人最後沒事,他死了也是白死。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看了下兩殿那些司議,想要找出合適之人,他還是有一個思路的。

    以他自己為例,之前此前沒有人來找他,可能隻是因為他的功行太低了,那麼可以等同證明,功行較低之人可能就是可以拉攏之人。

    他不知道這些人拉進來有用沒用,可既然是司議,若是有足夠資糧提供,那都是有可能成就更高功行的,這也算是有一個希望吧。

    他首先便想到了一個人,暗忖道:“試試吧。”至少他敢肯定,此人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因為找誰也不會找他。

    元上殿某處駐殿之內,黃司議正與重岸對弈,這時忽然有報,說是蘭司議尋他,詫異道:“蘭司議尋我?他尋我有什麼事?不會是為了對付混沌修士吧?”

    近來混沌修士鬧得沸沸揚揚,不過這是求全道人的事,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也沒那個本事,遇到混沌修士,他隻有遠遠躲開的份。

    但也不能不見,說不定就是有什麼事機了。

    他推開棋盤,“把人喚進來。”又重岸道:“下回再是對弈。”重岸站起,目送他離去,心中也是尋思了起來。

    黃司議到了外麵後,與到來此間的蘭司議見過禮,便落座下來,雙方寒暄好一陣,他沒耐心這麼不著邊際的談論下去,忍不住問道:“蘭司議今回有暇來我這裏,到底是為什麼事?”

    蘭司議道:“還請黃司議隔絕四下。”

    黃司議看了他幾眼,便拍了拍掌,撐開了四周圍的禁製,又將陣器祭在了上方,確保就算有人窺看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覺,他道:“如今可以了吧?蘭司議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蘭司議看著他道:“蘭某下來所說之言可能有悖常理,還請黃司議聽我說完,”他頓了下,才道:“我兩殿之中有一群身懷異思之人,不但不想著對抗天夏,反而還想著配合天夏,把天序進一步撕裂!”

    黃司議頓時一驚,道:“還有這麼一回事?誰,誰在做此事?”

    蘭司議沒有直接說是誰人,隻是神情嚴肅道:“此回蘭某就是受上命所托而來,想要暗中尋出此輩,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作此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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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許機為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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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司議看了看蘭司議,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道:“此事為什麼不通傳上層呢?”

    蘭司議搖頭。

    黃司議也是神情微變,他也是想到了一個可能,隨即慢慢用手指敲著案台,道:“蘭司議你可是給黃某出了一個難題啊。”

    蘭司議神情認真道:“可以和黃司議明言,蘭某知道此事之後,第一個就想到了黃司議,因為隻有黃司議你這等人才會不受得那般蠱惑,成為壞我元夏天序之人。”



    黃司議心中微微得意,不過他表麵卻仍是一本正經,道:“蘭司議,你莫要捧我,怕是這事難做,沒有幾個人願意來做吧?”

    蘭司議道:“是如此,還是那句話,唯有黃司議可擔重任。”

    黃司議嗬嗬一聲,搖頭道:“你說好話沒用,不過如今的元夏是不能如此下去了。我早便覺得,兩殿上麵都是一群屍位素餐之輩,和這些人在一起,元夏還能好的了嗎?”說到最後,他也是憤然不已。

    蘭司議無言,因為他也是兩殿上層,同樣也被黃司議一並罵進去了,不過他決定不做計較,他道:“黃司議如今之修持,可是感到遲緩麼?”



    黃司議聽他提到此事,頓時感到不滿,道:“那是自然,我輩日日修持月餘,還不如借用一次鎮道之寶修持來的快。”

    因為元夏與天夏幾番大戰,特別張禦在的那段時日,元夏的上層力量損失尤其之多,故是兩殿也急需補充力量,除了從諸世道找來人手填補空缺,就是放開一定的限製,讓一些兩殿司議也能利用寶器修持。




    如今的規矩,尋常司議都被允許一月修持一次,不過這裏麵自是有先有後。黃司議不滿的是,功行的比他高的人排在前麵還罷了,功行比他低的人還是排在他前麵,這讓他感覺到格外的不爽快。

    還有的人竟是因為功行進境比他稍快一些,就能修持兩次,過後居然還與他說,自己這等道行,由於難以短時突破,一月修持一次也是夠了,這合理麼?

    蘭司議聽他抱怨了幾句,不由正色道:“這事確實不公!這等局麵一定要得以改變,黃司議,你若答應與我一道,我必設法讓你多多借助寶器修持。”

    其實元夏這麼多鎮道之寶,平日縱然對抗天夏,用此修持也是無礙,左右隻需一縷寶氣便可,放開了都是無礙。

    可是關於寶器修持,兩殿是有較為細致的規矩的,哪可能這麼容易發生變化?且不如此,又怎麼體現的出上下尊卑?

    可是他覺得,這個規矩是是一定要變了,不變你憑何讓這些人跟著你走?

    說來也的確諷刺,元夏追逐的是不變,但是這些維護元夏正統,要維護元夏天序的人,卻是不得不變,因為他們對抗的就是上層,所以不得不去打破上下關係。否則在元夏的體係內,他們根本無法翻身。

    黃司議對他的許諾較為滿意,道:“蘭司議,你可是想好如何清除這些悖逆之人了麼?”

    蘭司議認真道:“這些人有些高居上位,有些則在我輩周遭,上位者我等此刻還管束不得,當要先要找出周遭之人,待到真要清剿之時,上麵自會給予寶器權柄,如此可保萬全!”

    司議之間互相進攻,你若功行低下,那自是敵不過功行更高之人的,可若是他們讓一方不能利用寶器,或者駕馭時慢上一步,而他們直接用寶器攻襲,那麼有心算無心之下,那十有八九是能夠成功的的。

    黃司議理解他的說辭,但還有一點不解,道:“若照蘭司議的說法,清剿之事當是不難,可就算能做到,卻又怎麼善後,又怎麼向旁人解釋此事呢?總不能是不管不顧,一個個清除過去吧?餘下之人若是識破,那此事又豈能做得下去?”

    蘭司議心下暗道:“這也是我犯難之處,動一個還好,還能敷衍過去,可是動了第二個,都會讓那幾位大司議察覺不妥,此事怎麼想來都做不成,除非是……”

    他不知道萬道人打算用什麼辦法來做此事,可麵上自當表現出一片信心,故現下他道:“黃司議放心,屆時自有辦法,我等既要剿除悖逆之人,總要保全了自己,不然又如何做此事呢?”

    黃司議對他這個說法也算能接受,所以也未跟著往下追問,道:“既然蘭司議這麼說了,那我也有一個求請。”

    蘭司議道:“但說無妨。”

    黃司議道:“既然那些蟲豸不對,我們要將之清理出去,那麼日後司議之位總是會有所空缺的,可曾想好誰人繼任了麼?”

    蘭司議倒一時沒想這麼多,他對整件事其實還持悲觀態度,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做罷了,但他此刻不得不作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頜首道:“的確是有過考量的,聽黃司議如此說,可是有什麼建言麼?”

    黃司議道:“那是當然,我的意思,既然由我等來清剿,那也自當由我等來定規矩,我當有一個舉薦之權。用以填補此後之缺位。”

    蘭司議道:“這……”

    司議之位可不是能私相授受的,下殿且不去說,上殿司議都是由諸世道內出來的宗長、宗老所接替,這是上殿與諸世道達成的規矩,長久以來的事實證明,這是兩殿與三十三世道相互之間穩固的基石。

    雖然現在與天夏敵對,很多人很是不情願來做司議,可這個規矩仍然不能壞了。

    他沉吟一下,問道:“黃司議推薦之人可是諸世道所出宗長、宗老麼?”

    黃司議道:“要是這些人,那還用的著我來向上殿推薦麼?不過你放心,我欲舉薦之人,卻也不是下殿那等人,但也是世道出身。”

    蘭司議道:“上殿的規矩……”說到一半,他點頭道:“好,就如此。”

    他心下轉念,現在雖是奉萬道人之命做事,到底能不能做到想象的那一步,那還是兩說之事,自己何必那般認真呢?姑且先答應下來,能到真要能清剿了悖逆之人,那這倒是小事了,就算上殿不能安排,也能安排到下殿去。

    黃司議見他應下,終是現出滿意之色,道:“好,就如此,若是有要清剿誰人,可來與黃某說一聲。”

    蘭司議又說了幾句後,便告辭離開,在出來時,不覺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隻能找那些處於兩殿邊緣的人,因為這些人平時又不掌權柄,上層這些人不會浪費精力、還在增加暴露風險的情況下去拉攏這些人,是可以為他所用的,而且人選也未必要局限在上殿,下殿那裏也可以嚐試下。

    他在回轉之後,又去見了萬道人,將自己的和做法和想法告知了萬道人,道:“有些地方蘭某為了說服他人,也隻得自作主張了,還望萬司議見諒。”

    萬道人沉聲道:“蘭司議,凡是你都可先答應下來,日後再作計較好了,便先照著你的想法去做。”

    蘭司議道一聲是,隨後退了出來,可是心裏還是不安,萬司議不出麵,全是由他來談,倒時候也能撇清也是容易啊。

    可是他此刻已然無法停下。

    不過他要清剿的話,當首先從上殿開始,他思忖下來,上殿這些人中,最有可能與上層站到一起的,就可能是段司議了。

    這一位一直與他競逐上殿替繼之位,在萬道人身死那時,差點就讓此人接替了上殿主位,而現在其人前一段時日摘取了上乘功果,所以極可能在萬道人之後成為替位之人。

    黃司議在送走蘭司議後,便是回到了殿後,重岸還在等在那裏,見他歸來,站起一禮,道:“司議回來了,司議可是有要事,那在下便先告辭?”

    黃司議伸手虛按了兩下,示意他坐下,又撇了他一眼,走上台座,道:“急什麼。我有話與你言。”

    重岸道一聲是,待他坐下後,才是坐了下來。

    黃司議看他恭敬樣子,點了點頭,他道:“你還記得,上次我與你說過,可薦你為司議麼?”

    重岸道:“自是記得。黃司議隻說時機未到。”

    黃司議道:“不,時機到了。”說著,他伸手指了指重岸,“若是合適,我便能推你上位。”

    重岸心下不解,而表麵上作出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他替代的乃是一個無麵之人,可偏偏能將這些表現了出來,他又一次站了起來,對著黃司議深深一拜,道:“多謝黃司議提攜。”

    黃司議矜持一擺手,道:“此事還未成,所以你先不要忙著謝,說來你功行也是不弱,但還需加緊修持為好。”

    重岸歎道:“我功行特異,靠我自身修行,再上前一步卻是難了。”

    黃司議卻是大包大攬,道:“這有何難,下次我若借寶器修持,也可分你一些寶氣。”

    重岸欣喜道:“當真能如此麼?那卻多謝黃司議了!”

    他知道,黃司議幫自己,也就是因為其人以往專是負責與下殿聯絡,在上殿沒什麼根基,需要有人與之站在一處,不過他疑惑的是,此人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做上司議之位?這裏麵肯定有緣由,自己的需得探查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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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傳空得牽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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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岸與黃司議拜別後,轉回自己在元上殿的駐地。

    實則他作為一個無有絲毫權柄之人,還不是兩殿的役從,若不是黃司議視之為心腹,並每每喚他前去弈棋,他也沒法長久駐留在此。

    從這一點上來,不管黃司議心裏如何想,表麵上對他著實算不錯。

    他在軟榻上坐定,揮退下方侍從弟子,開始琢磨起來。

    要想他成為司議,不說能不能成,首先要有人去位,並且看黃司議這麼篤定,肯定是什麼較大的變動,可到底是什麼緣故呢?

    這數載以來,他試圖觀察兩殿之中是否有著什麼變化,但是一無所獲,近來兩殿之中除了對抗混沌修士,就沒有什麼其他事了。

    莫非就是為了混沌修士麼?

    看起來好像是如此,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他不敢真的確定,還需要多做觀察。

    不過真讓他成為司議,他其實是不敢的。現在他作為黃司議一個屬下,不掌握權柄,也不知道上層的信息,自然沒人來查他。

    可要坐上司議,那定然是要裏裏外外查一遍的。他猜測極可能還會動用鎮道之寶,那這必然是要露出破綻的,畢竟他與無麵道人再是融合一體,被外來氣機侵奪的痕跡肯定還是存在的。



    哪怕不作查證,光說黃司議說的可讓他利用寶器修持這一點,都有可能讓他暴露出來。可是黃司議的好意是不能拒絕的,否則這位定然會惹得這位大為不滿。

    他得想個辦法,既要在兩殿繼續潛伏下去,還能繼續得到這一位的支持。

    他摸了摸下巴,整日被拉在這裏對弈那是不成的,得找幾個機會再與天夏聯絡,將此事報上去,看天夏那處有沒有什麼辦法。

    想過之後,他定坐了一日,再次來到了黃司議所在,與之對弈數局之後,提出了自己想去天夏陣前一次。

    黃司議道:“你這想與在天夏的分身聯絡?”

    重岸道:“正是。”

    他語出誠摯道:“既然司議願意扶持在下。那我也不能讓司議丟臉,總要做出一些功績來,算來在下也隻有分身探查天夏這一事可為了,況且這許多年過去,我等對天夏愈發不了解,此回正好可以試著一探。”

    黃司議對他的積極態度倒也是不排斥,唔了一聲,道:“你有這個心思很不錯,好,我會和前方陣機打一聲招呼的,你分身眾多,想也是自保有術,記得別衝太前就是。”

    重岸稱謝之後,再對弈幾句,就退出殿來,心中一定。

    別看黃司議言語誇張,看去容易自得自滿,可是他反而覺得,黃司議能做到司議之位。的確是有著實實在在的本事的。

    因為修道人隨著功行進境,甩脫人身,原本人身性情會逐漸淡漠,這也是較為正常的演變。

    可我之修持,本當是由我治神,但若反過來由神治我,那便是失了自主了。

    況且當伱完全淡漠人身性情之後,就失了那一抹先天而來靈性了,修道人求道,是為明理超脫,而不是為道所驅,若隻為道而舍其餘,那就是道之奴隸了。

    所以一些道行稍高之人,反而格外會彰顯自身的性情。當然,除了上述這些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譬如某些渾章修士,因為接觸了大混沌的緣故,反而會放大自身性情,若是控製不住,那就另一個方向偏移了。



    還有例外的,比如自家老師張禦,常常觀覽山水,品茶作畫。不過他覺得自家老師隻是自己想要這麼做,而不是去為了刻意維係什麼,境界又要高上一層了。

    而不管怎麼說,黃司議能夠保持住這些,與一些他所看到的性情淡漠,少失人性的司議不同,未來成就定然低不了。

    在準備了數日後,重岸得悉黃司議已是幫自己打好了招呼,也便動身來至前沿大陣之中。

    他開始沒有什麼舉動,也沒有去主動做什麼,隻是在這裏等候機會出現。

    大約三個多月後,機會終於來了。

    元夏這裏過去總會屢屢侵攻天夏陣地,以消耗天夏實力。隻是這次自輪轉之期以來,幾乎沒有對天夏展開過攻勢。這主要是因為混沌修士內亂之故。

    不過這幾月來。混沌修士沒了動靜,天夏想必積蓄了大量了力量,若不是想辦法利用元夏的優勢消耗一些,等到下一個輪轉之期天夏一鼓作氣打過來,那壓力可是不小。

    重岸因為身在前沿,所以同樣也是被征調了,這也正合他意。

    趁著元夏攻勢展開,他利用假身找了個機會發出暗訊,並將之送遞到了尋訊而來的飛舟之中。做完這一切後,他也就放下心來,下來就看玄廷那邊如何定奪了。

    而不久之後,天夏世域內的重岸的正身也終於收到了傳報,得悉了如今的情況。因為現在張禦已成上境大能,所以他將此直接報告到了玄廷,求問下一步該是如何行事。




    玄廷諸廷執得此傳報,格外重視此事。現在雖然有魔神時不時傳遞一些消息歸來,但都是有關元夏中下層的,對於上層的情況他們隻能從蛛絲馬跡中進行推導。

    然而重岸這封信傳之中,主要涉及的都是元夏上層的動向,尤其是這幾年來兩殿的諸多事機非常詳細。

    此再加上魔神的傳訊,缺失的部分幾乎都是補齊了,就憑這些,他們就可以對元夏眼前的情況梳理出一個大致的脈絡了。

    林廷執對諸位廷執道:“重岸玄尊所提出的乃是兩件事,其一,目前他身處元夏樞機重地,與我聯絡不易,是否用更為穩妥的交通方式,他自身無能為力,故是求教解決。



    其二,說起來匪夷所思,便是元夏某位司議極可能推舉他補上某個空缺司議之位,還有可能讓他利用元夏寶器修持。若是真到那時,重岸玄尊暴露可能極大,故詢問該是如何做,是放棄亦或是拒絕。”

    諸廷執倒是覺得這位玄尊十分有本事,潛藏這麼多年,不止前麵送回來不少消息,現在居然有資格進位司議了?

    林廷執道:“先談聯絡之法吧,過往都是依靠重岸玄尊自身之神通法力遮掩,那時候他身份尚低,也接觸不到兩殿事機,所以能夠應付。現在情況不同,我們當給予更多支持。”

    兩邊交通的確困難,就算是玄修,有元夏的天序遮擋,也很難聯絡上。

    當初裘道人能做到,那是因為他依靠的是魔神,關鍵他自身便是世道宗長,無有人來監察他,聯絡的還是張禦這位訓天道章之中,可換到重岸身上,卻就無法複拓了。

    鍾廷執道:“我等或許可用鎮道之寶加以維係。”

    林廷執點頭道:“這倒是行得通,雖然稍加麻煩些,但好過其餘通傳方式。”

    若是重岸在半覺仙內通傳消息,那確實是難,可元夏陣勢是設在半覺仙之前的,那麼隻要其人來到陣前,通過鎮道之寶,就能將消息送至天夏了。

    鎮道之寶大多數都是可以勝任此事,畢竟隻是承載一縷段意念,這根本不是問題,其中最擅傳遞的自然是青靈天枝了,不過這是涉及到天夏內部的隱秘,所以不能用此,而是當用天夏自己的鎮道之寶。

    但最穩妥的自然玄渾蟬和清穹之氣,目前玄渾蟬因為兩界通道的緣故還到不了元夏,那麼清穹之氣就是最好的載承。

    韋廷執這時道:“這裏還有缺陷,如果元夏不動,他也難以送傳消息出來,那些信奉魔神弟子可得傳遞消息否?”

    戴廷執開口道:“此舉雖是方便,但多了一個人傳遞,便多一分暴露之可能,重岸玄尊乃是少數深入元夏之人,寧可讓他蟄伏待功,也不可讓他過分冒險。’

    韋廷執撫須點頭,這個方法其實道理上隻要操作的好,那是不會顯露身份的。

    比如不是直接傳訊,而是留下內容,讓人自去拿了傳遞,但是元夏那邊有不少擅長推算之人,若是重視此事,那就危險了。就算推算不出這些來,至少可以確認天夏有人在元夏內部當眼線,那麼排查下來,依舊有可能暴露身份、

    而寧可消息遲滯,也不出麵,也算是一個選擇,但關鍵時刻,仍舊是可以用此方法的。

    林廷執道:“傳訊之事便就解決吧,關於重岸玄尊可能被推舉為司議一事,諸位又如何看?”

    眾廷執都在思索,他們設身處地去想,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坐上司議之位,那必有寶器查你,什麼根腳都能給你探查了出來。更別說利用鎮道之寶修持了,這和自行暴露沒什麼區別。

    俞廷執搖了搖頭,道:“要想瞞過,這幾乎無有可能,若真有此機會,讓其推了便是,此位並不好做。”

    在場多數廷執認可此言。

    其實比起這個,他們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才引發這等變化的,光是猜測可不行,還要等到後續的呈報,說不定天夏能據此找到進攻的機會。

    林廷執看了看,見諸廷執對此皆不看好,正當他打算就此放棄時,卻聽長孫廷執出聲道:“此事並不是完全不能。”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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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用間報微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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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廷執見到長孫廷執這麼說,不禁問道:“不知長孫廷執有何辦法?”

    長孫廷執道:“當初鍾廷執、崇廷執兩位曾推算過那位無麵之人的道法,長孫亦是了解到了一些,這無麵道人並沒有主身,每一具分身都可算是其自身,並且為了確保分身不受他身幹擾,其乃是靠著丹水之助約束其餘分身的。

    誰人執掌了丹水,誰人便是主身。元夏若是查其根底,並不是查如今之身,而是查屆時入兩殿之主身。”

    他神色平靜的說道:“故而我等隻要相助重岸玄尊塑造一具無有根腳的分身,送其去做那司議,那麼是可以做到的。”

    諸廷執聽到這裏,若有所思,有些理解到長孫廷執的思路了,雖然裏麵有些關節需要解決,但這反而是次要的,長孫廷執能提出,想必就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了。



    韋廷執想了想,道:“韋某知悉長孫廷執的用意,這是采取主身、分身分離之策,可這並不穩妥,元夏可以追溯過往,由一具分身牽扯到其餘化身之上,隻有重岸玄尊依舊存在於那裏,那就能夠被找了出來。”

    長孫廷執平靜道:“那就在查驗的時候讓重岸玄尊所化的那具分身亡故一次便可。隻要斬斷生死之因,便是查也查也不出什麼來。”



    他看向諸廷執,“我等隻是為了獲取消息。而不是真的掌握兩殿權柄,這也是無可能做到的,那麼這個身份也就不重要,待重岸玄尊分身化歸,兩者還有牽連,消息仍能傳遞,那就算達成目的了。”

    眾廷執一想,卻是明白長孫廷執的意思了。

    這事情其實分作兩步,第一步就是造出一具與重岸近乎毫不相幹的分身去做司議,這個時候有重岸憶識的分身便斬殺自我,如此就可以阻止元夏溯及過往,沒辦法再往前倒退了。

    因為沒了重岸的憶識,那分身的確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他們不必要讓分身如何,隻需要在其留下一個口子,讓其所知悉之事都為重岸知悉,那麼一樣可以探查到元夏的內部情況。




    雖說這麼說,無麵道人分身憶識被重塑的痕跡是抹不掉的,可這就是無麵道人本身的功法特點,所以這並不會引發元夏方麵的懷疑,

    不過裏麵還有一些難題,比如重岸那份身如何斬殺自我之後重還出來,又如何確保與分身牽連上,這都得好好思量才是。可無論如何,這都比直麵鎮道之寶的追溯好太多了,至少不用去麵對上境力量了。

    下來眾司議圍繞著此事商議了一陣,各人出的思謀,逐一解決各種可能,將其中瑕疵和容易暴露的地方也是設法解決掉。

    在議定之後,就設法讓人把消息傳回重岸正身那裏。

    重岸正身在得了消息後,就看到了玄廷交給他的一套斬卻自身,再是重塑的秘法,不覺大為驚歎,因為這是根據他的功法特點,還有那無麵道人的分身之術所改進的辦法,裏麵有一些法訣讓他看得歎為觀止,並大受啟發。

    他趁著現在元夏的進攻還在繼續之中,用傳遞之法將這些完整的傳遞到了分身那處,並且裏麵還夾帶了有關於天夏的“內情”。

    這裏麵有真有假,其中有幾個關鍵的消息,譬如天夏會在下來幾月內可能嚐試的動作,還有一些針對元夏的舉動。

    這些舉動天夏會配合他做出,以便讓他在兩殿那裏取得一定的信任。

    重岸分身收到這些之後,也是精神大振,不過分身之事需要一定的時間準備,好在現在還輪不到他去做司議,這事情到底能不能成還不確定。

    他在前沿陣上又磨蹭了一些時候,這才往回折返,並向黃司議稟告了此行收獲,並言經過這許多年,自己的分身因為積功有了一定地位,這才拿到了這些消息,隻是時間有限,他沒法反複確定,得了這些,便匆匆趕回了。

    黃司議看過之後,卻是驚喜,道:“做得不錯,你得到這些已然不負我所期望,好,很好。”

    以前他是上殿負責與下殿溝通之人,可是現在因為有了一致的仇敵,也就不需要有他這麼一個人了。也因此為了保住自身的存在感,他才安排了內線,隻是此前一直沒有什麼收獲,現在看去卻是等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他把內容又反複看了幾遍,便道:“待我將這些送呈到兩殿,若是下來天夏果真如此行事,那麼當算你一功。”

    重岸對他一禮,道:“全靠黃司議提攜。”

    黃司議對他的謙恭很是滿意,關照了幾聲後,便興衝衝帶著離了此間,進入上殿大殿之內,並將這些交到了萬道人手中。

    萬道人看過之後,沉聲道:“黃司議,這些消息可靠麼?”

    黃司議卻沒有把話說死,道:“我那潛伏天夏的內線千辛萬苦才是獲取的消息,要說天夏必然照此做了,那也不見得,不過總能有所防備。”

    萬道人同意這個看法,他道:“黃司議辛苦了。”他又看了眼身旁的蘭司議,道:“蘭司議說,黃司議想要舉薦一人?”

    黃司議大大方方承認,道:“不錯。是有此意。”

    萬道人嗯了一聲,道:“此事我會安排的。”

    黃司議聞言一喜,有了萬道人的支持,那麼重岸成為司議的可能就大增了。若是兩殿之中有一個和自己同進共退之人,那話語權就大大增加了。

    他一禮道:“那就多謝萬司議了。”謝過之後,他也是腳步飛快的出去了。

    蘭司議卻是暗暗搖頭,萬道人的許諾在目前看來隻是畫餅,但唯有先把眼前一關渡過再說,談後麵還太遠。

    萬道人這時道:“蘭司議,你那裏進行的如何了?”

    蘭司議回過神來,道:“我已與上殿一些司議商議過了,在不說明哪些人是悖逆的前提下,有些司議都是願意站在我等這邊。”

    萬道人沉聲道:“所以一旦動手,便不好說了?”

    蘭司議道:“萬司議容稟,我們終究欠缺來自上方的支持,或許在一些人眼裏,我們才是在做悖逆之事。”

    萬道人沉默片刻,才道:“這點不用擔心,隻是我現在不好明言,你先拉攏好人手。那些願意站在我等這裏,可都是都是上殿之人麼?”

    蘭司議回道:“是,俱是上殿司議。下殿那邊以往主要是黃司議在接觸,在下下來會讓黃司議我與一同配合做此事。”

    萬道人道:“此事可以,便如此。”

    蘭司議對他一禮,退了下去。

    一月之後,天夏為了配合重岸,特意發動了一次攻勢。這一次進攻可謂非常突然,一般在元夏進攻之後,天夏就不會再有動靜了,可是這回卻是一反常態,若無準備,可能會吃些小虧。

    而依靠著重岸給予的消息,元夏做了充分的準備,導致天夏這邊無功而返,這讓黃司議著實得意了好幾天。

    萬道人看了下此回戰後報書,天夏並沒有占到便宜,可因及時撤回,卻也沒有多少損失,他沉思了一會兒,關照蘭司議道:“讓黃司議把那位內線喚來,我要見上一見。”

    蘭司議應下,又道:“萬司議,這裏有一事,近來有人在四下傳播混沌道冊,在下已是將可能沾染之地俱是清除了,這是收繳上來的混沌道冊。”說著,將一卷道冊遞上。

    萬道人看了一眼,道:“可有人看過?”

    蘭司議道:“不曾。”

    萬道人道:“鎮毀了就是。”此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喊住正要離去的蘭司議,道:“等下!”

    蘭司議道:“萬司議還有何吩咐?”

    萬道人沉聲道:“把那些混沌道道,設法送到天夏那邊。”

    蘭司議抬頭看了看他,道了一聲是。

    他知道萬道人這麼做的用意,別看混沌修士與天夏好似配合過,可實際上,混沌之道對於兩家來說都是需要提防的,要是此道冊傳遞到了天夏,那說不定會攪亂天夏內部。

    至於方法也是十分簡單,趁著兩家對抗還在繼續,趁著什麼鬥戰再起,他隻需安排了幾個人攜帶這些東西被天夏擄去,自然就能把道冊一並送去天夏那處,一旦接觸了,想甩脫可就難了。

    又是半月後,元夏繼續發動對天夏的進攻,在鬥戰之中,不少元夏飛舟被俘獲,這等事以往經常發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這一次,在搜查的時候,卻是從裏間找尋了許多卷混沌道冊,有一位玄尊在負責查驗的時候,卻是翻覽了這些,他並不知道這是混沌之法,看了兩眼之後,隻覺這其中涉及到了無上妙道,忍不住修持。

    此人不知不覺間就牽扯到了大混沌,不過天夏因為有渾章修士的存在,對大混沌的防備一向很充足,混沌之氣方才湧現,尤道人立刻將之轉入陣禁之內,同時有清穹之氣下去鎮壓,並封絕了這位玄尊的法力神氣,及時阻止了此事。

    林廷執得悉之後,不敢小視,立刻將所有混沌道冊收羅了上來,並與武廷執商議了下,一起聯絡了陳首執,詢問處置之法。

    陳首執聞聽之後,沉聲道:“元夏若要把這些送至我域內,總是有辦法的,此事要從根源上杜絕,混沌之道涉及上層之變,我稍候會遣分身前來將此道冊取走,送呈給諸位執攝觀覽,好解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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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功劫自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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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首執與諸位廷執議定下來,便派遣了一具假身往元夏這邊過來。

    這等事他是不能假手於他人的,因為混沌道冊明確可以牽涉到大混沌,這便要他親自出麵處置不可。如此才可保證萬無一失。

    待過了兩界通道,來至位於元夏世域的天夏大陣之中,林廷執與韋廷執一同出麵相迎,說了幾句詳細情況,便將那混沌道冊遞上,道:“首執,此混沌道冊,除了最先觀覽到此冊的那位玄尊,並未有他人翻看過。”

    陳首執引了一縷清穹之氣入身,便取了這道冊打開,隻是看了一眼,便就將之合上了,他道:“隻有這一卷麼?”

    林廷執道:“收繳上來的,共計三十二冊,如今已俱是收妥,無有遺漏。”

    陳首執道:“餘下的稍候悉數鎮毀。所有人再渡之以清穹之氣查驗一遍,以防有汙穢留存。”

    林廷執和韋廷執皆是肅然遵令道:“是。”

    陳首執道:“林廷執,韋廷執。你們二位以為此事與那混沌修士是否有關?”

    林廷執道:“我等為此商議過,認為與此人當是無有直接牽連。現在這些搜查出來的道冊是從飛舟之中俘獲的,首先看到這混沌道冊的也定然是元夏。

    元夏為了不使混沌道法蔓延,那時一定會設法阻止的,哪可能任由下方之人這般隨意攜帶在身?

    故而此當是由元夏送到我等這處,應該是元夏上層所授意的,是想以此侵染我等,給我找尋更多麻煩。”

    陳首執頷首點頭,他道:“元夏不會一次便就罷休,下來就有勞諸位廷執看緊此事了。”囑咐過後,他便與兩人別過,往原路折返,由兩界通道渡歸天夏。

    隻是正在穿渡之際,竟然見有一人站在了前方,他神情一凝,看了過去,赫然發現那人,竟然是他自己!

    其人站在那裏望著他,似乎就在等著他過去,隨後就能通向另一個不同的未來。

    陳首執思忖了一下,這個自己的出現顯然是與那混沌道冊有關。

    道冊本身不是什麼重要之物,但是上麵所記載的東西,與混沌大道有著最為直接的牽連。

    並且混沌大道不像世之大道,是需要由低向高邁進的,是有著嚴謹的秩序的。而是充滿變化和不定的。哪怕一個方才入道的修士,若是投身入大混沌之中,隻要能維持自我,都有可能去到上境,那麼就極易照顯出來各種莫測之變。

    在元夏因為有元夏天序,在天夏亦有遮擋,所以無從顯現,可是在兩界通道這裏,這卻是一個空隙了。

    他乃是渾章修士,乃是最易吸引大混沌的,還有他意圖走向上層,這是無法抹消的道心,或許這是這些原因疊加在了一起,才是將此給引了出來。

    這個自己是他的道法向他展現了某種可能。若是他通過渾章借得大混沌之力,並轉運袖中那混沌道法,通向那個上層之我,自便能夠一步登天,那也不用理會承負和其他任何物事,因為混沌道法無需在乎這些。

    在一瞬間理順所有思緒之後,陳首執再次望向對麵,那一個自己靜靜站著,似是等待等待著他的選擇。

    他目注片刻之後,便是走上去,來至其麵前,但是沒有停留,而是與之擦肩而過,直接走了過去,而身後那個陳首執,則是目注著他的背影遠去。

    陳首執從兩界通道出來之後,就一路回到了清穹雲海之上,並與正身相合為一,同時手持那一卷混沌道冊,往雲海深處而來。



    現在與上層溝通的有兩處,一處乃是玄渾天,一處便是清穹雲海。不過除非是單獨和張禦溝通,一般還是習慣借助於清穹雲海。

    他踏過一處雲光氣漩,已然來至那一座大玉璧之前,他對著玉璧一禮,道:“陳某有事請見諸位執攝。”

    過了一會兒,玉璧之上似有波光翻湧,仙樂溢洋,有巨大道人的形影自是逐個映現而出,不過這次不比上回,隻有四位執攝顯身於此。

    張禦形影立在最中,問道:“首執有何事問詢?”

    陳首執從袖中將那混沌道冊取了出來,往大玉璧前一遞,道:“陳某此番聞報,我天夏從元夏那裏繳獲了數十本混沌道冊,上載有混沌之道修煉之法,便令分身去了一趟元夏那裏,將這一本道冊取回。

    此道冊變化莫名,我回來路上,見其化我之身誘我入此得此門。故我雖可將所有繳獲道冊俱是鎮毀,可隻是此舉隻是治標,未能治本。我今番能取,元夏來日還能再是送來,若是任由此法流傳下去,可謂遺毒無窮,故而送呈諸位大能處,求問一個破解之法,撫定天夏之機。”

    白朢道人這時道:“陳首執所說分化之身,便是你背後那一具麼?”

    陳首執神情一沉,他回首望去,便見那個來時路上見到的自己,此刻就站在他的背後,並且在那裏以幽深目光的看著他。

    他吸了一口氣,此身也是緩緩消散,不過因為經手了混沌道冊,隻要未曾去掉向道之心,這個自己仍是會顯化出來的。



    莊執攝緩聲道:“混沌大道之法在於身,在於心,亦在於道,如今此道最易去到上層,故首執也是最易見得,而欲解之此中之道,乃在於修士自身,若己心能以堅守,便能見怪不亂。”

    陳首執道:“世上諸修,能自化自守之人著實稀少,敢問諸位執攝,可否從根源之上解決此道之擾?”

    青朔道人歎道:“常理是無有辦法了。除非我等用上境之力幹涉,否則隻能靠諸位道友自身去徹查克服。”

    其實從混沌修士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這一道已入世間,遲早是會蔓延至天夏的。而這些變化都是沉在下層的,所以他們也無法用上境之力去克壓。

    這不止是雙方道爭之約定,也在於此舉會攪動元空之中的天道變化。這是要盡力避免的。

    張禦道:“陳首執不必為此太過憂心,我修道人之精進,無不是在對抗曆練中淬煉而成,大混沌非是我等第一次遇見,往後亦不會少見,大混沌雖是我輩之禍亂,可對抗得當,那卻是推動我修道人向上之登攀之台梯。”

    當然,他也不是一味強調靠著修道人自身去克服這些,他很清楚,現在能夠克服混沌之道的畢竟是少數,終究是要有一個應對方法的。

    故他意念一動,一道法符從玉璧之上落了下來,朝著陳首執那裏飄去。

    他道:“陳首執,此乃是一道守心符印。每日觀此修持,可堅定道心,去處雜念,首執當知該如何做。”

    這等方法,其實與他當初到達青陽上洲時,對付寄蟲魘魔的手段十分相似,就是以觀摩章印、符印的方法抗衡混沌之道。這些大多數修士都可避過混沌之擾,但這事是沒法完全杜絕的,隻能盡量將危害減少到最小。

    陳首執將此符印接住,收妥之後,對著玉璧一禮,道:“多謝幾位執攝。”

    張禦道:“此符之中還留有一建言,是否要用,陳首執與諸位廷執可酌情考量,不必受我等之意左右。”

    陳首執再是一禮,待得巨大形影從玉璧之上消退自後,他便從雲海深處退了出來,回了駐守之地,他取出了那一枚符印看過,再是看了下上麵所留建言。

    其中有言,混沌之道已然世間,終歸是會興起,並自尋合機之人,那與其將主動權讓給別人,不如自己把握此事,建議他們可擇選一人主動修持混沌大道。

    因為這人在天夏眼皮底下,那麼隨時可以加以幹涉。

    若是這位功行精進較快,那麼可以事先搶占道機,使得他處混沌之法不興。這裏缺憾就是此人若得成就上境,那麼會給大混沌增加力量。

    但需考慮到,道爭可能在一二百年之後就分出勝負了。那麼到時候不必在乎這個了。而且你不去做此事,別處也一樣會出現修習混沌道法之人,反而出現更多混亂。




    陳首執沉思良久,便道:“明周。去喚諸位廷執到此,有要事相議。”不一會兒,清穹雲海之上,就有悠長鍾磬之聲響起。

    元空上層,清玄道宮之內。

    張禦也是思量著此事,混沌之道的變化既是突然,又是必然的,隨著元夏天序的變化,原本對於天道束縛正在以一種方式解開。

    這可算是來自天道的反擊,為了掙脫束縛,那本身可以推動變數的大混沌,肯定是會被天道所吸引接納的。

    其實大混沌的變數未必全然不妥,譬如元空之變,才促使了後來諸世化顯,諸天眾生。目前也不必要那麼恐懼,因為大混沌和混沌道法其實是有區別的。

    純粹的大混沌連混沌修士本身也是不存在的,混沌之道需要在有約束的前提之下,才能在世間出現。

    總的來說,天夏不用懼怕這等變動,正是因為過去的諸多波折,天夏才是一步步走到今天,這次若能挺過,說不定又將會成為一個推動天夏上升的契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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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5 21:41:30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外道截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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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首執召來諸廷執後,將情況一說,再詢問眾人,是否采取上麵給予的策略,挑選一個人出來修持混沌道法。

    因為如上麵所判斷的那樣的話,混沌之道入世終究不可避免。要是如此,他們寧願將此事機掌握在手裏。如此通過觀察這等修士的修行,他們也能對混沌道法有個更好的了解,能及時作出各種應對。

    而這裏還涉及一個問題,若是如此執行,那麼這個人選,又當是哪裏挑出?

    以天夏的規序,他們自不會去強迫任何一個弟子,實際上關乎這等修行道法之事,強迫也是做不成的。所以真要做,當也是說明情由,再由此人自行抉擇。

    且這等人不是能隨便選的,自身資質也是極為緊要,不然取拿不到混沌道法的氣數。其次,此人的意誌也需格外堅定,要是在修行之中一下變成了混沌怪物,那整件事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玉素廷執則是提出了一個要求,此人必須有極為堅定的天夏道念。

    這個似乎與混沌道法有些相悖,但細細想來,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將混沌大道視作道法的一種,修行混沌大道的修士憑何不能有天夏道念?

    而且這一回他們不就是在嚐試,看能否用天夏的規矩約束住混沌大道,並使其不為大害麼?既然是嚐試,那麼自便該放開手腳來做。



    鍾廷執這時卻道:“鍾某以為,此事還需慎重,我等如今當提防的,不是修不成混沌道法,而恰恰是怕其成功,混沌大道終究是變數。變數不在今日,亦在明日,若是混沌大道可得走通,許多人都是踏上此道,那卻是遺患無窮!”

    崇廷執也道:“修煉混沌大道之人若是當真持有天夏道念,那我等就無從遏製了,而且人數一多,則必生異數。諸位可曾想過,此輩若是隻在下層還好,我等能夠遏製,可若是成了上境,那危害無疑更大!”

    諸廷執也是麵色嚴肅起來,這兩個顧慮也是不得不考慮的。

    若是混沌修士之中真的有人修煉到一定境地,有望去到上層,你還不能加以阻止,若是阻止,反而出現更多變數。

    這樣一看,似乎放任其變化反而是最好的。至少修行之人不是自己挑選出來的,是違背規矩行事,出現了這等情況後,下起手來用不著手軟。

    可是混沌之變,不但此起彼伏,也不是你想攔就能攔得住的,若是自己不掌握,最後還可能憑空造就一個大敵出來,而且這個大敵也極可能走向鍾、崇兩位廷執所說的結果。要是如此,那反而更為糟糕。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鄧廷執道:“與元夏之戰,一二百年之內可得勝負,到時候又何須考慮這些?”

    鍾廷執道:“鍾某雖也認可此說,可此說乃是在以往的大勢推演之下而得,可如今有了混沌之道加入進來,一定是再如以往那般變化麼?諸位,我等不能因為此道與我有妨礙,而對此視而不見。此不過自欺欺人。”

    竺廷執這時開口道:“諸位廷執,竺某想來,這個事情不用急著做出決定,不妨先壓一壓,我們先將適合之人先找起來,因為大混沌即便附寄,那些資質較差的人當也不是首選。



    即便這些弟子不幸被混沌道法所染,哪怕自身守不住道心,因為本身所限,也左右不了大局,反而那些資質較好的弟子,才有可能造成極大破壞,所以我們隻需盯著這些人,便就能守住大部分關節了。”

    林廷執點首道:“竺廷執這個提議甚好。”

    而這個事情他們之前他們恰好是做過的。他們為了扶持一些潛力較大的修士,所以把天夏境內一些較為英秀的修道人都是梳理了一遍,那正好可以看緊這些人。

    隻是以往此策算然涵蓋天夏諸世域,可采取的先本土再推及向外的策略,所以其餘世域隻是有少數修道人被選中。他們可不認為混沌道法隻會在天夏本土蔓延,說不定還會蔓延到其餘世域之上去。所以此事看來必須必加快推行。




    可即便全諸世域的英秀弟子都是挑選了出來,他們也不指望能就此攔住混沌之道的蔓延,世上難免也有玉璧蒙塵,滄海遺珠之事。隻能是盡可能減少這等可能。

    戴廷執此刻說道:“關於混沌之道,我等有許多不解之事,多數看法都是推論。戴某以為,此前那羅鍾便是混沌修士,我們不妨尋他問上一問,且看他如何回應,若得一二,那於我們處置此事也是有利。”

    諸廷執一想,覺得這個辦法倒是可以。這人就算什麼都不說,對他們也沒損害。

    韋廷執道:“此人自離我陣中,再未曾歸來過,也未留下任何聯絡交通之法,那麼需等其再來了。這不知需要多久。”

    林廷執思索了一下,未必需如此,此人離去之前,那被封禁之地中留下了一縷混沌之氣,此氣並不外溢,我等同意他放置在此,是允許他可借此轉回,那我隻需撥動此氣,他想必是能夠明白我等正在尋他的。”

    陳首執聽到這裏,便道:“諸位廷執可還有其他建言麼?”

    諸廷執皆不再言,目前情況,當觀情勢而後定,眾人種種意見,當是眼下最為妥當的處置方法了。

    陳首執見此,便道:“林廷執,與那混沌修士聯絡之事,就交由你,務必要從其口中問清楚混沌之變機。”

    林廷執肅然領命。

    陳首執又看向一邊,道:“竺廷執、戴廷執,你們兩位就負責繼續挑揀資質上乘的弟子,此番要盡量做到,諸世域中已知所在無有遺漏。”

    竺廷執、戴廷執二人皆是執禮領命。

    陳首執又對鍾、崇二人言道:“鍾廷執、崇廷執,你們二位要盡可能推演出混沌之法若入世間後,我天夏後續之變數。”

    鍾廷執道:“我等盡力而為。倒是有一請。若以推算來算,前番那位自願投我天夏的仇司議,無論道行及推算之法,都是屬上乘,我等或可請得此人相問。”

    玉素廷執立時道:“此人尚在封禁之中,並不值得信任。”

    崇廷執道:“涉及推算之事,無所謂信與不信,他隻管言,我等自會判別。”

    鍾廷執頷首道:“推算不是憑空斷判,自有痕跡來路可尋,此人之益,我等可用,此人之弊,我等當棄。”

    武廷執沉聲道:“兩位,你們若要見此人可以,不過這位與大混沌牽扯緊密,若用他推算,可問因由,但莫問結果。”

    鍾、崇兩人都是點首應下。

    事機到此算是議定,隨著鍾磬之聲落下,諸廷執各自散去。

    林廷執出來之後,傳一意去往元夏那處,假身得了傳告,就來到了上回那處封禁仇司議的所在,以清穹之氣撥動了其中存在的那一縷混沌之氣,隨後就等在了這裏。

    元夏世域,羅鍾正駕馭黑鏡虛空之中遁走,這些天來,元夏並沒有放鬆搜捕,動作反而愈發緊密頻繁,逼得他不能,也不敢停下,一直帶著諸弟子四處挪轉。

    這時他似有所感,辨認了一下,發現是自己留在天夏那裏的混沌之氣受到了衝擊,但是天夏沒有將之清除,僅僅隻是將之撥動,他略作琢磨,心中明白,這一定是天夏在尋自己了。

    天夏這個後路對他也是十分重要,特別眼前元夏越逼越緊,他也不想這此舍棄,這是必須要走一回的。

    好在黑鏡之內自成一域,修道極快,如今已有兩個弟子進入了元神層次,故是他喚來這兩人,言自己需離開片刻,黑鏡便交給他們二人駕馭,他們不需做其他事,隻需輪流駕馭好此寶器,拖到自己回來便好。

    兩個弟子都是應下。

    羅鍾又與朱亦辭、南伯二人招呼過一聲,自己一引法訣,一個挪轉之間,就是來到了原來天夏那片封禁之地中。

    這時他見林廷執等候在那裏,便對後者執有一禮,道:“林廷執有禮了,我見天夏氣機有異。猜測是貴方相尋,現在看來,果是如此了。”

    林廷執道:“是有一事要尋尊駕請教。前日我自元夏那裏繳獲了數十卷混沌道冊,其上俱混沌道法,想來這是尊駕傳下的了?”

    “自元夏繳獲的?”

    羅鍾微覺意外,隨後笑了一笑,道:“應當是如此,我此法本來是傳至元夏的,既為傳法,也是為了使元夏內部不得安枕,未想到貴方這裏亦是見到,這應當是元夏有意傳送至貴方處,好把貴方也是拖入進來。”

    林廷執看了看他,此舉固然不是本意,可是要說這位事先未曾想過這等結果,那卻也是未必,隻是現在事機已出,他沒必要去計較這些,免得弄得雙方不好說話,解決眼下的問題才是最緊要的。

    他道:“我天夏是明確要排斥混沌道法的,尊駕既是修習此道,那麼可有建言予我麼?”

    羅鍾沉吟了一下,現在肯定還不到與天夏翻臉的時候,便大方道:“可以,凡我所知,皆可告知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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