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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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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6 16:03:45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治心降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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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廷執聽了羅鍾願意配合,心中一縷疑慮暫時打消,便問及若是天夏境內有人修持混沌道法,其會產生何等樣的後果,又當如何準確遏製。

    羅鍾聽到此言,心道:“我在元夏轉了這麼久,費了千辛萬苦的力氣才找到那麼幾個弟子,可就算這樣,至今也隻有兩人修至元神境界,而這些人如無我黑鏡寶器的推動,並還有我時時指點,能否有眼前這樣的修為,那還真未必見得。”



    就算是他自己,修煉當中也是感到時時偏移,要是沒有捕捉到那些求全道人的假身,幾乎是不可能有今時的成就的。

    故他搖頭道:“林廷執,貴方著實高看了那些修煉混沌道法的之人了,這門道法需要的資質極高,否則連道法都看不明白,又怎麼去修行呢?而一些能看明白道法的人,也守不住自身的心神,定會被混沌之變所偏移。

    羅某敢言,若無我及我手中的寶器,貴方無有一人能修成混沌道法,而絕大多數人隻會成為混沌怪物罷了。”

    他言語之中透著一股自信與傲然,不過也有資格這麼說,因為目前從底層走到高處的混沌修士,也的確隻有他這麼一個。

    他繼續道:“而這些人成為混沌怪物並非無由,因為隻有足夠多的混沌怪物,有了足夠多的混沌之氣,此其實為真正能修持混沌大道之人提供修道之資糧,所以這才是混沌道法能成就的前提,若是資糧不足,幾乎是不可能出得修成正法之人的。”



    林廷執聽了這些,於心中細細分析了下,感覺也的確是如此,也解開了他心中一些疑惑。他鄭重道:“倒要多謝尊駕願將這般隱秘告於我等知曉。”

    羅鍾道:“這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即便我不言,貴方多吃幾次虧,也一樣能明白這裏麵的道理,那麼與其等貴方到時責怪我,那還不如我直接先告訴貴方,也算結個好。”




    其實到了他這一步,雖然混沌怪物對於他行動固然有利,可他對那些混沌怪物同樣也是不喜。因為他們本不是一個路數,數目若是多了起來,同樣能讓他偏向混亂。

    林廷執點頭道:“不管往後如何,在此事之上,我等承了羅上真之情。”

    羅鍾笑道:“上回也多虧貴方借我避劫,羅某才得如今,確如林廷執之言,不管往後如何,至少眼下我等可以互補不足。”

    林廷執同意他之言,固然雙方未來極可能是敵對,可如今還算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羅鍾這時道:“對了,此番到此,正好與貴方說上一句,又快要接近輪轉之期了,屆時我當會在元夏之內有所動作。”說完這些,他對著林廷執一禮,身上氣光一閃,便如來時般遁轉了回去。

    清穹雲海深處,陳首執立身在那仿佛分割天地的階台之上,那一卷混沌道冊則是漂浮在他的身前,他正凝神觀看著。

    在他的背後,另一個他正站在那裏,並眼神幽深的看著他。

    這個身影一開始本來是有些虛黯的,可是隨著他不斷觀讀混沌道冊,自己本身在變得逐漸虛黯,而那身影卻是反而顯得真實起來。

    而陳首執似乎未曾察覺一般,仍是在繼續往下觀覽。

    這一卷混沌道冊,不存在頭尾,裏麵的內容會隨著修士自身的觀讀而自行發生變化,這也是許多修道人無法抗拒的原因之一,因為裏麵所闡述的道法之理恰好是在你理解的範疇之內。

    而隨著修士對道法的加深,也便會有意或不自覺的往更深處尋覓,試問身為一個修道人,誰能夠抗拒這等不斷向道前進的誘惑呢?

    每看過一點,都是想著是否自己能再多看一點,反正自己還能保持心智,隻要留神一些,那麼隨時都能中止。

    然而越是往下越是接近大混沌,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夠及時停頓下來,到了最後,都等陷落其中的時候便已是來不及了。

    此刻隨著陳首執覽閱,他已經看到了混沌道法通向上層最末端,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是虛淡,整個人看去似有若無,眼見著似要消失了一般,而背後那個自我恍若已然成為了真人,兩個人的身份似乎正在顛倒變幻之中。

    可就在幾乎要發生這等事機最後一刻,陳首執卻是一抬首,腳下法駕之上泛起層層綻放的氣光,同時一縷清穹之氣從頂上照落下來,兩相一激,維定周身,與此同時,背後那個身影,卻是被牢牢定在了那裏。

    他回轉身來,對著那身影看去,隨後對其伸手一點,那一個自我渾身一震,霎時便化作了一團團散碎氣光往西麵八方飛去,轉眼之間,並徹底化為了烏有,而他整個人也是由是再度由虛轉實,恢複了原來。

    他抖了抖袖,將那一卷混沌道冊拿來,目光再度看去。

    身為首執,無論何人被大混沌侵染,他都是絕然不可的,一旦陷入這般變故,那必會給整個天夏帶來無窮後患。

    哪怕他被混沌道法侵染的可能可謂最小,可但凡有這麼一點可能,他都要設法給杜絕了去。

    而這一次,他便是利用鎮道之寶及根本道法之助,在觀讀混沌道冊之際,趁勢引出那個未來之我,在兩者轉變的最後關頭,將之直接削殺,算是將自己去往混沌之道的路徹底斬斷了。

    有此一步,他再也無可能由此道往上層邁進,就算將來有萬一之變,遭受混沌之氣侵染,他也會在徹底變化成混沌怪物之前自我盡滅,不複存在。

    所以混沌道冊現在對他已經沒有太大妨礙了,哪怕他再是觀讀,也不會推動他往大混沌方向而去。

    玄渾天中,某座地星駐殿之內,英顓正在修持之中,有了玄渾蟬和清穹之氣的支援,他的功行精進極快,以往玄廷廷執有玄糧修持,再加身處上層之中,一日可當十日,而今他差不多也是如此。

    隻不過根底淺薄的修士,就算給予你充足的玄糧,讓你身處上層之中,你也無法將資糧完全化煉,所以修行修行,不單單在於這些修行外物,關鍵還在於修士自身。

    而或許是因為修煉渾章的緣故,他本人則是如同一個無底漩洞一般,將麵前資糧都是吞納,似是可以永無停息的修持下去。

    事實也差不多是如此,自閉關以來,他借助這些上好資糧,功行也是在緩步提升之中,看去沒有絲毫緩頓的跡象。

    殿門之外,幺豆這時聲音傳來道:“先生,玄廷的戴廷執來了,說有事尋先生。”

    英顓坐著未動,眸中猩紅光華一閃,卻是化變了一具分身出來,並自裏殿行至外間,來到了大殿之上,見到戴廷執,他執有一禮,道:“戴廷執。”

    戴廷執見他隻是分身出來,不覺點了點頭,此刻當以修持為重,這是玄廷的首要要求,不必要的時候,當然不需要中斷。

    他還了一禮,道:“這次來尋你,是有一樁要事。我翻過你以往的卷冊,你是東庭府洲,也就是原來東庭都護府出身,以往那裏因為斷絕了修行之法,所以你借助了大混沌之力加以修持。

    不過我們看過了,你能很好的壓製混沌之力,自身無有偏移,這一點著實不易。

    許多轉入渾章的玄尊修士能壓製混沌之力並不奇怪,因為他們本已是玄尊了,心性修煉足夠,但是能在底層次時便能壓製的混沌之力,我們目前看到的,也隻有你這一例。”

    英顓看向他,道:“此番尋我,是與大混沌有關?”

    戴廷執點頭,道:“確實如此。”他神情微肅,道:“下來我要所說之言,英玄尊,你不可泄露半分。”

    待英顓應承,他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道:“上述之事你已明了,如今戴某就是問你一聲,你願意修持混沌大道麼?”

    他們找尋英顓,是因為英顓有能力壓製大混沌,若是未來借此成就了上境,這樣也是有一定可能保持自我的。

    正如他所言,在能查到的卷冊之中,隻有英顓一個人在第四章書之前就侵染了大混沌,還能保持心智,並且一路修持到玄尊之境的。

    要知道,別說這樣的情況,過去就是純粹以渾章吸納大混沌衝擊上境的例子,也是幾乎不存在的。

    以往大多數渾章玄尊都是以真修轉入渾章的,絕大部分都是隨同玄廷遷來天夏世域的那一批人,道心可都是經過了諸般磨礪的,能壓住大混沌不奇怪,所以對比之下,英顓能夠做到,的確是萬中無一。

    英顓則是平靜回道:“戴廷執,我自有道,混沌非我所奉。”

    在他成就玄尊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將大混沌排斥出去了,現在他是純粹的渾章修士,自不會再入大混沌。

    戴廷執見他回絕,也沒有再勸說,反而覺得英顓做得對。若是可能,他更希望英顓能按自己的路走下去。他道:“好,英玄尊能堅持己道便好,隻是今天之言,隻限於你我二人知曉,不可向外透露。便不打擾你修持了。”

    囑咐過後,他執有一禮,身上浮現一道氣光,便即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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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柔堅克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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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天中,林廷執正忙著將各世域的英秀弟子的名冊整理出來。

    天夏本土的每一名修道人,都是立有卷宗文冊的,查起來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天夏各個世域卻不是如此了。

    因為各個世域從一開始都是獨自演化的,在世域升遷到一定層次之前,其與天夏近乎隔絕。天夏就算有參與進去,也隻是影響了大的走向,在細處上各世域仍需延續著自己的那一套。

    比如諸世域大部分還處在宗派林立的狀態中,門下有多少弟子隻有自己才知道。而要將這些全數弄清楚,則是需要有一個集中而有力的上層。



    他現在決定趁此機會推動此事,光是給各世域英秀弟子立造卷宗文冊還不夠,必須將所有天夏世域內的人都在納入到這一套規矩體係中來。才能最大限度的統合起廣義上的天夏的力量,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和與元夏的這一場道爭。

    為此,他派遣出了大量的弟子,去往各個世域之內,這事情不是短時間內做好的,或許要持續一二十載,可是玄廷決心已下,不管用多久,必然是要做成此事的。



    此刻外間有光華閃爍而過,過了片刻,戴廷執自外走了進來,林廷執放下手中的卷宗,站起身來,問道:“戴廷執,此番怎樣?”

    戴廷執回道:“回絕了。”

    林廷執鬆了一口氣,道:“也好,似這般英才,不當墮入混沌之道中,我等還是另擇人選吧,此事也不急在一時半刻,我們可以慢慢來。”

    戴廷執看向他案上的卷冊,道:“林廷執這裏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麼?”

    林廷執搖頭道:“天夏本土這邊,並無太多合適之人。他們每一個都有自己之路。我們同樣不能強迫他們改換,而那些方才入道的弟子,入此道則更為不合適,他們未來難定,不當為此付出太多。”

    當然,這幾日他們四處問詢,也不是沒有人主動願意為修持混沌道法,可是這些人大多數根底不足,很可能在修煉至半途的時候就被混沌之氣所侵染,像英顓那樣,能夠在功行淺弱之際便抵禦住混沌之氣的人終究還是少數。




    戴廷執問清楚情況後,道:“若是這樣,戴某的意思是,可讓這些自願之人先行修行玄法渾章,若是連此守持不住,那麼也不用談往後了。”

    林廷執點頭道:“就這麼安排。其實無論我等如何挑選,終究是會有遺漏,不如等到鍾廷執、崇廷執二位從那位仇司議處回來再言,若他們能以推算之法助我,那做起此事來就容易許多了。”

    羅鍾當初先讓仇司議幫助推算,而後再去找到那些合意的弟子,他們當然也能夠想到這個方法。

    他們也不需要把這些弟子全部推入混沌之道中,隻需將資質最後的找了出來,而餘下之人則可置入監察之下,哪怕其中有人遇到機緣修習了混沌道法之中,也不用多加幹涉,在見到脫離的可能時設法製住便好,如此就可將天夏的危害減少到最低。

    同一時刻,鍾廷執、崇廷執二人正在拜訪仇司議。

    他們見到這位後,不問其人對混沌道法在天夏未來的演變,而隻是問了下其人對混沌道法的看法。

    仇司議沒有任何隱瞞,將自己對混沌道法的理解和看法俱是詳細道明,他是看過混沌道冊之人,道行又高,有著自己的見解,所言所語都在關節之上。

    鍾、崇二人聞聽之後,都覺大有收獲。

    他們倒並不對仇司議推算之道有多推崇,他們看得清楚,後者在推算之上能有如此本事,那主要是因為其人功行較高之故,若是他們也到了這般境地,推算之能自也能夠上去。

    如今天夏廷執每一個的功行在都是逐漸上升之中,等他們到此境界,自問推算之道至少不會弱於此人。

    這回經過了一番長談之後,他們二人也是了解了混沌道法和大混沌之間的區別。

    在大混沌之下,一切穩固的定序都是鬆散的,是可以推動的,可變化不等於無有,變化的一切前提是存有,若不存有,則無變化,哪怕真的無有一切,變化也能令存有從空無之中誕生出來。

    而此存有的延續長遠,既在於存有自身與大混沌的對抗,也在於大混沌的變化是否劇烈,換言之,既要靠存有自身之能,也要看大勢之變,兩者缺一不可。

    純粹的大混沌連混沌修士也是不存在的,混沌之道正是要有隻需在約束之下才能在世間存在,所以混沌修士本身既是依靠大混沌,同時也是對抗大混沌的一員。

    在知曉了這些後,他們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些應對之法,在謝過仇司議後,便就與之拜別,隨後按事先約定,來到了玄渾天與林廷執、戴廷執二人會麵。

    雙方見過禮後,林廷執道:“兩位回來的正是時候,不知二位可能推算出那些可能為混沌道法所親近的修士麼?”

    崇廷執回道:“我等勉力一試,隻是需要一些準備,兩位且容我三日。”

    林廷執鄭重道:“兩位所需物事,盡管開口,林某會為兩位盡力備妥。”

    鍾廷執、崇廷執二人執有一禮,便下去準備,三日之後,二人便正式開始了推算。

    整個過程很是順利,推算下來,天夏本土及三十餘處世域都是有所牽扯,隻是或多或少而已。

    不過有的地方他們能夠明確指出是哪些人,而有的地方,他們隻能指出一個大致的方位,那就涉及到一大片區域了。

    當然目前他們隻是關注入道的修道人,因為混沌道法便再是與某人合契,若其不入道,那也是沒有可能修成的。就算當日仇司議挑選了羅鍾出來,也要先向其教授各種修道知識,不然沒可能往後修持了。

    需先有修道的土壤,然而混沌道法才有可能從中蘊生出來。

    這般隻要盯著那些修道宗派就可以了,若是範圍進一步縮小,那麼隻需盯著宗派之中那些資質傑出的修士便是。

    那些修行歲月長遠之人就算沾染了大混沌,也隻是可能成為混沌怪物,也不是說這類怪物就不需要提防了,但總的來說處理起來容易的多。

    不過當把所有推算出來的結果集中到一起時,四位廷執發現了一樁不知是巧合還是必然的事情,凡是推算得來的地點,裏麵玄修的人數俱是多過真修,最差也是持平,這說明混沌道法極可能會從玄修之中誕生。

    其實這也是說得通的,因為玄章玄修因為種種原因,可能會選擇借助大混沌來增加自己的力量,而一入渾章,若沒有堅定的道心,偏向大混沌的時日也就不遠了,要是再被一些有心人引導,其中有一些人邁入混沌之道中也就不奇怪了。

    崇廷執看到這些,向著鍾廷執傳聲言道:“果然玄修挨近大混沌,我等以為之擔憂仍是出現了。”

    鍾廷執暗自搖頭道:“就算無有玄修,結果也是一般。元夏俱是真修,莫非他們就無懼於此了麼?隻是玄修侵染較為容易罷了,其實這般我等監察起來反而容易了。”

    就在四人在此商議應對此事時,外麵有報,說是長孫廷執來訪。林廷執道:“快請。”他又對三人道:“長孫廷執此來,不定對此番事機有所助益。”

    過了一會兒,長孫廷執走入殿中,與幾人各自見禮後,便所了來意,道:“長孫回去謀思許久,覺得或可以造一人出來用以修習混沌之法。”

    崇廷執有些詫異,道:“如此果真有用麼?”

    生造一人當是不難,在場之人誰都能做到,更別說長孫廷執這等擅長神異之法的修士了,不過就算這樣,這人在層次上也無可能越過長孫廷執的,先天就絕了前路了,如何有可能獲得混沌道法的青睞?

    雖然大混沌之下,什麼都是有可能的,要以此去賭混沌萬一之變,那也沒有什麼太大意義,到最後可能一無所獲。

    鍾廷執沉吟道:“長孫廷執的意思,這個人修習此道,或許不是為了承繼此道,而是為了能加入此中,以便埋下一個楔子。”

    長孫廷執道:“是。此道純憑阻攔,那是攔不住的。既然攔不住,外麵有了監察,內部也當備上一手。”

    林廷執聽明白了,因為混沌道法的特性,修煉此道之人很可能會相互吸引的,這樣的話,有一個可為他們製束的人進入混沌道修之中,那十分有利於他們加深此道變化的掌握。

    如此一來,對著混沌道法侵染,他們就構建起了一張內外齊布的嚴密大網,隻要你一露頭,就在我眼皮底下,你若,那麼我就將你打壓下去。

    雖然按照他們所知道的情況看,大混沌的侵染是除不盡的,可是他們隻需拖延下去就好,隻要拖至道爭決出勝負之後,那麼就沒有問題。

    他精神一振,道:“好!這般我就與諸位將此番計較再細致擬定一番,再是呈給玄廷及諸位執攝知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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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28 20:28:11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空靈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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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廷很快就收到了林廷執等人詳細呈報,陳首執看過之後,與諸廷執再次做了一番商量,就通過了此議。

    現在時日還長,他們沒想過能夠徹底杜絕大混沌入侵,可先把這個謀劃施行下去,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以後可以再慢慢調整。

    道理上說,能夠承載混沌道法之人除滅不盡的,天道引入混沌之後,便自留在了那裏,你就算選走了所有的適應修持此法的弟子,也會有新的適合修煉此道之人誕生出來,甚至可能從本有的渾章修士中轉變。

    不過玄廷也沒想過能夠完全阻止此事情。

    最關鍵的是將對方放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隻要有所變化,那麼立刻可以做出反應。

    再說玄尊層次的修道人才會造成足夠大的危害,所以有些就一算醃臢還沉在水麵之下,他們也可以的暫時容忍的。

    金庭淨水之上,張禦這裏也是收到了玄廷呈告。

    一般情形下,下層的事情是不必呈報上層,上層也不會代替下層去做什麼具體的決斷。可是混沌大道不同以往,要真有人得以成就,那是真有可能通達上境的。而天夏又是上下一體,那自就要加以過問了。

    張禦伸手一拿,從天道之中抽取來了一縷氣機,這裏竟是略微帶著一絲穢濁。近來這種種變化,意味著大混沌也同樣注重下層了,這當也是為應對道爭做的準備。



    大混沌固然沒有自我意識,可這卻是大混沌在順應道爭之下的選擇,可以看做是兩條水流裹挾,使得攀附在兩者之上,並與之盤根錯節的一切,都在自覺或者不自覺的跟著往這個方向走了。

    他五指一握,將那些穢濁完全捏碎,既然今他主持了天夏上層,那麼就要一定帶領天夏取得那最終之勝!

    清穹上層,易常道宮之內。

    長孫廷執站在台座之上,他的麵前是一尊琉璃玉柱,內中光氣翻湧,有光華閃爍,似演陰陽之變。

    可以見到,裏間正有一個小小的人影生成了出來。其從虛無之中誕生,僅僅在十數呼吸之內,便成長為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孩童,他在飛速生長之中,差不多又是一刻過去,便就成為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

    他緊閉著雙眸,四肢放鬆,如今水中般漂浮在了那裏,隻是臉上的表情變化較多,似在做著什麼豐富的夢境。

    想要將一個人頃刻間塑造出來對玄尊根本不是問題,但單純如此,那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每一個人有著自己所擁有的經曆,有著自己的喜怒悲歡,當這些都是具備,才算得上一個真正的有著自我,且有血有肉的人。

    長孫廷執隻是這個人造主,隻是負責讓其來此世上,但是世上的一切見聞,卻需其自身去經曆,所以他並沒有去刻意拿捏其人的憶識,而是將一個世域的照影投照入了其中,讓其在紅塵之中打滾,一如在世間十餘年的初曆。



    或許有人認為這一切都非真實,可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都是源自於認知和判斷,在玄尊這等手段之下,這些經曆都可以算是真的。

    至於那些經曆具體是怎麼變化的,他並沒有去幹涉。若是處處插手,那塑造的痕跡就太嚴重了。

    這般下來會是如何變化,連他也不知道,這麼做就是為了能使其快速成長為一個人,不過一些該是賦予的他也是給了,比如此人的資質是在他理解的範圍最上等,一開始是會擁有比常人更快的修行速度。

    今次也算一個嚐試,他想看看其人在混沌道法的影響下會去到哪一步,還容易觀察到這個人的在修行混沌道法之中的各種利弊。若是支撐不了,有那變化為混沌怪物的跡象,那他就會及時出手處理了,下來再造一具也是容易。

    不過這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心念一轉,伸手一指,卻又是向裏添加了一些別的東西,隨後靜靜的看著。

    再是過了一會兒,那琉璃玉璧倏然消失,唯有那一個少年人還站在那裏,他緊閉的雙目睜了開來,見到了長孫廷執,十分自然的雙手一抱,對著座上恭恭敬敬一禮,道:“弟子李複緣見過老師,此番多謝老師之賜。”

    在他的記憶中,他乃是一個自小被長孫廷執收入門下的弟子,隻是那時候一直在下界的道場鳳湘嶺修行,與兩個名義上的師侄一起修行,後來兩個師侄聽從調遣,去了其餘世域傳道,隻是留下他一人。




    這時老師允許他去到上層靈池濯洗,用以提升資質,而如今結束,他自感身軀輕靈,好似渾身上下有使不盡的法力。

    長孫廷執淡淡道:“清穹上層不是你久留之地,你既已得洗練,便當歸去下界了。”

    “是……”

    李複緣雖然很想再向老師請教,可記憶之中也就是一年見這位老師一麵,每次見到也說不了幾句話。雖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可他也是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了。

    一名神人值司這時走了上來,揖禮相請道:“小郎,請吧。”

    李複緣十分不舍的最座上再是揖禮一拜,道:“老師,弟子走了。”

    長孫廷執隻是靜靜看著他。

    李複緣借了一駕飛舟自上層而下,很快回到了鳳湘嶺的竹林道觀之中,這裏景致仍是與以往一般,一草一木看著都是十分熟悉,但偏又有一種陌生之感。

    他隻以為是離開久了,才生如此之感觸,但細細想來,距離去到上層不過過去數月而已,他暗自失笑,道:“李複緣,李複緣啊,你怎麼也學得人世間那些人那般多愁善感了。”



    他走入道觀之內,本待回自己的舍中修持,可是走了幾步,忽見朱漆大柱之上有金色符籙閃爍,這是道觀之內的禁製符籙,隻是這幾個他卻似沒見過。

    他暗道:“莫非是我那兩個師侄留下的?”

    念頭轉著,他伸手一揮,那金色符籙一閃,眼前景物移動,卻是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書房之內。

    掛起的帷幔中間,可見一方矮腳長案,上麵除了鎮紙筆架等物,黑紅軟墊之上,還擺放著一支青玉長笛,紅絲穗子由案沿垂落下來,而掛著下麵的墜玉則殘缺了半塊。

    在長笛旁邊,還有一隻滿是裂紋的麵具,僅隻能遮住上半邊臉龐,隻是看著薄如蟬翼。

    看去這書房早就在這道觀之內了,隻是現在才是顯露,他很好奇這處早先是何人所有,他那兩個師侄雖然年歲比他大的多,可一個老實憨厚,一個靈慧內秀,都不像是擺弄這些物事的人。

    他走到案後,伸手去拿那麵具,正要拿起的時候,上麵忽然有聲傳出,道:“你回來了。”他不禁把手一縮,看了看那個麵具,問道:“你是何物?”

    那麵具一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道:“是了,你還未曾覺醒前世,還不認得我。”

    “前世?”

    李複緣追問了一句,“你是我說前世?”

    那麵具卻是不吭聲了。

    李複緣這時不再客氣,將之一把那了起來,問道:“你方才是說我之前世?”可問了兩句,這麵具卻不肯說話,他於是晃了晃,又拍打了幾下。

    “別拍了,別拍了,”那麵具忍不住出聲,道:“我這滿身殘破,著實經不起小郎摧殘了。”

    李複緣道:“行啊,你把方才的話說清楚。”

    麵具道:“此話我說不得,也實不該我來言,小郎若要想知曉,去旁處那個匣子裏翻找,自有你想要知曉的東西。”

    李複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按捺不住的好奇,他雖是年紀小,可也不是沒有防備心的,要是在別的地方,那麼一定會是起疑,可是這裏,乃是他自小成長修持之地,兩位師侄也在此長久修煉,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他目光四顧,在角落裏看到了一個漆木匣子,由於陣禁一直在運轉之故,自然沒有積灰蛛網之類的東西。便就伸手一拿,將此攝入手中,開了匣蓋一看,見裏麵擺有一卷玉冊,還有許多碼放整齊的書函。

    他拿起這些書信拆開看了,發現內容大同小異,都是一些修道人寄來的,其中多數都是預祝一位“白秀道兄”某戰得勝,不過“白秀道兄”約戰的卻不知是何人,所有人好像都忘記一般,居然沒有一個提及此事。

    他問道:“白秀何人?”

    麵具語聲複雜道:“小郎那兩位師侄的老師。”

    “原來如此。”

    李複緣恍然,他記得曾問兩位師侄的師長,不過這兩人都不曾說,他便不知曉,這時他又去拿起那玉冊,那似乎是功法一類的東西。

    “你準備好了麼?”

    就在這個時候,那麵具卻又再次出聲。

    李複緣莫名其妙道:“什麼準備好了麼?”

    那麵具歎道:“如果我是你,在未曾準備好之前不會去拿那卷道冊,這可要承受承負的,你好不容易得此一世,何必再沾。”

    李複緣似是想到了什麼,默然片刻,道:“你幾次說我之前世,我前世與我這位師兄可有什麼關係麼?”

    那麵具幽幽道:“你莫非還不明白麼?祖師這麼多年未曾收弟子的,可為何收你入門?還不是因為……嗯,你的前世就是這裏的主人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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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此氣落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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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複緣心情有些複雜,他聽出來麵具所說的意思了。他心下不想承認自己就是那一個人,可理智告訴他,自己之所以能拜在老師門下,應當與此不無關係。

    他思緒飄忽的想了一會兒後,終於回過神來,試著問道:“我師兄……他後來去了哪裏?最後是怎麼樣的?”

    那麵具卻是不願意說了,道:“這你最好不要知道。”

    李複緣道:“為什麼?”

    那麵具又不吭聲了。

    李複緣本來看了這些就覺得十分煩躁,見他不配合,頓時心下生火,一把將麵具抄了起來,作勢欲打,道:“你說就說清楚,總是這麼說一半藏一半的,我真想捶你。”

    麵具有些慌了,道:“莫捶,莫捶,我說就是了。”

    他趕緊說道:“那些書信你也看過了,是你,咳,你那師兄應邀赴戰,與人鬥法,最後不敵那位對手,因此身故,這些見到的,就是你那師兄生前所留最後一些書信了。”

    說著,他又小聲嘀咕道:“唉,你上一世做事,冷靜多智,胸有城府,哪會有這麼浮躁,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李複緣不理他的抱怨,隻是怔怔出神,他隱約知道這個師兄的,隻是兩位師侄都不願說,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其實他早該想到的,若這真是自己的上一世,自己在這裏,就已經說明結局了。一時間,他心中滋味實是複雜難明、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又問道:“那個我,我師兄是如何戰敗的,與他鬥法的那個人又是誰?”

    那麵具道:“這個麼……我亦不知。”

    李複緣不滿道:“你怎麼會不知曉,你不要騙我,你不是想挨捶了?”

    那麵具忙不迭道:“我是真不知。”

    李複緣猶豫了一下,沒有再去刨根問底,而是拿起那個玉冊,道:“那你方才說得那個承負又是什麼意思?”

    麵具支支吾吾道:“我說了麼,我沒說。”

    李複緣嗬了一聲,他作勢就要將那個道冊打開,那麵具無奈道:“行了,行了,我告訴你。

    那是你上一世留下的,是你那時候無意之中尋來的一卷至道寶卷,隻是那時候你早已拜在了祖師門下,所以沒有再修行此法,引為遺憾。

    後來鬥戰之前,你認為敵方強橫,自己未必一定可勝,而那個時候,雙方必然是有一方要倒下的,你認為自己有一定可能回不來,故而留下了一封書信,托人帶去了祖師處。



    你思忖萬一不成,敗於敵手的話,可能無法脫身,就求祖師許你轉世之身,回來修行這門功法,再是與那人決一勝負。”

    李複緣看了看手中的玉冊,道:“就是這是那卷道冊麼,可為什麼師兄不是將此傳給自己的弟子呢?”

    那麵具道:“還有什麼原因,是因為他們資質不夠唄,以他們兩個人的能耐,就算再練一千年、一萬年,也不可能是那個大敵的對手,你上一世的功行,距離玄尊之境也就一步之遙,可偏就是在此之前斷了上道之前,可惜,可惜。”

    李複緣聽了這些,心情複雜莫名,他稍稍定神,故作自然道:“所以我這道冊能修習?”

    那麵具語聲微妙道:“你的資質不比前身差,不過你可想好了,你一旦修習了此法,那就需承繼前身之承負,說來前身承負與你本沒有關係,你若走祖師安排的那一條道路,也一樣能修成上法,成就玄尊,沒必要去走這條路了。”

    李複緣問道:“接了此承負就是要了結前身之恩怨?”

    那麵具道:“就是如此。”

    李複緣吸了口氣,道:“那……那個敵人是誰?”

    那麵具小心言道:“那個對手具體是誰,我真是不知曉,隻知此人功行通天,如今在天夏也是位高權重,不是好招惹的,你還是別去想這些了。”

    李複緣追問道:“那老師怎麼說?老師是廷執,莫非也不問此事麼?”

    那麵具道:“祖師還能說什麼?你那前世,是敗落在公平鬥戰之下,祖師怎麼可能過問?再說以那人如今身份,恐怕已是不在祖師之下了,好似祖師也對他頗是忌憚,所以我才讓你想清楚啊。

    你現在也不可能是那個人對手的。再說你前一世是前一世,此一世是一世,那人也不會來找你麻煩的。何必自己去找那煩惱呢?”

    李複緣撇了他一眼,道:“可我怎麼覺得,你一直在慫恿我?”

    那麵具喊冤道:“胡說!沒有的事,你感覺錯了!”

    李複緣想了想,將匣子合上,拿起麵具往外走,幾步之後,他又回來將那青玉長笛拿了起來。這才走了出去。

    他一直走到了道觀外,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之上,將匣子和麵具諸物放在了一邊。其實他是不太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那個人的,心中滿是矛盾與煩躁,既是怕承擔起過去的責任,又怕麵對那些與自己完全不相幹的人。

    他喃喃道:“複緣、複緣,原來是這個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老師所取,隻是不知道原來的意思是什麼,現在一切都是說得通了。



    不過想了一會兒之後,他旋又振奮起來。就算這一切是如此,上一世是上一世。這一世是這一世,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到這個,他稍微好過了一些。

    他望著道觀外的竹林,還有那潺潺流動的溪流,心中塊壘似乎移去了一些。

    看了一會兒後,他又忽然想了一事,拿起那麵具,問道:“對了,我師兄是因為什麼和那個人鬥法的?”

    麵具道:“可能為了道。”

    李複緣疑惑道:“為了道?可能?”

    那麵具道:“具體我也不知曉,你那要問,還不如問祖師去。”

    李複緣見他這回真不像虛言,倒也沒有再逼迫他,而是往後仰躺了下來,用手臂在後枕著,道:“你說我此世修行能到什麼境界?”

    那麵具道:“玄尊極有希望。”

    李複緣道:“那你說那時候我能和那個人決一高下了麼?”

    那麵具語氣肯定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

    李複緣倒是有些不服氣了。

    那麵具道:“你資質至多和前世一般,連前世那般掌握了天時地利情況下都勝不得那人,你就是再上,又有什麼用?再說了,如今那一位也不是以前可比了,你沒那個希望了,除非……”

    李複緣接道:“除非我修行那一卷道冊,對麼?”

    那麵具道:“是的,”

    李複緣沉默了一會兒,一把將道冊拿了過來,道:“你是說我那前身想修行,那是因為修行了老師給予的功法後就無法轉換功行了?”

    “是如此。”

    李複緣道:“好,既然我功行還未選定,以後就我選這個道冊了。”

    那麵具見他態度發生了轉變,有些詫異,小心道:“你可想好了?”

    李複緣道:“我想好了,算是完前身一個遺憾吧,再說,有更高的功法擺在眼前,就是因為不願麵對前身之承負,因此視而不見。那我以後遇到更多阻礙時,那又當如何麵對呢?

    現在鬥不過那人,等我練成之後再去鬥就好了,那個人可以成為我路上的阻障,也是我心中之目標。”

    那麵具道:“你雖然決定了,可還是要稟告祖師一聲的。”

    李複緣搖頭道:“不必了,我能在這裏見到你,還拿到個道冊,老師一定是知道了。這應該是老師給我的選擇。”

    那麵具嘀咕道:“這回你倒是聰明了。”

    李複緣一把抓住道冊,將之拿了起來,麵具語聲中帶著幾分期待和警惕,最後提醒道:“這一步走下去,可就不能回頭了。”

    李複緣認真道:“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我自己。”說著,那將一那卷道冊打了開來。

    元夏世域之內,羅鍾回到了黑鏡之中,將這個寶器的權柄接了過來,好在他離開的這段時候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他此時想想,卻也是一陣心悸,若是那個擅長推算之人趁著他離開的時候算出這一點,忽然過來攻擊,那麼極可能黑鏡就會被擊破,導致失去這寶器,裏麵的弟子可能都要失去。

    沒了弟子還能再找,寶器若是失去,他可就難以存生在此了。

    隻是元夏沒用動作,很可能就是那一位沒再參與推算了。

    他想來那一次針對自己的行動隻有一次非常準確,很可能那人推算了一次,因為之後就沒有再針對他了,但是此人的存在,仍是讓如芒在背。

    最好是盡快讓自己的弟子擁有足夠的力量,免得自己再一個人單打獨鬥。

    他看了看兩名弟子,到了元神這個層次後,就需要利用更高層次修道人的正序之力對抗混沌之力了了,每一個修煉混沌道法的人都是逃不掉這等過程的,所以侵染別道修士也是必要的一環。

    這必然會和現世修道人走上對抗之路。

    要排斥此事,除非真的能靠自身之能對抗大混沌,他想象不出何等人物能做到這點,至少他做不到。

    就在他打算下一步時,心中忽然生出一陣沒來由的感應,不覺看向天夏方向,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之色,道:“看來又要多上一個同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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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混機未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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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廷執站在易常道宮之內,神情淡淡的看著下方李複緣的種種舉動。

    他已是對著玄廷報知了眼下的情況,目前也不止他一個在觀察著下方。

    修行混沌道法之人彼此之間是有感應的,一旦李複緣修煉有成,那麼下來便有修行混沌道法的人出現,其人便能有所察覺。

    按照看過混沌道冊的仇司議的說法,應該是功行越高,感應的範圍越大,那麼隻要功行到了上層,那不但可以率先搶占混沌道法的一部分氣運,也可以通過其來了解到其餘道行在其之下的修道人。



    為了確保當中不出現意外,這個弟子全程在他的察看之下,若是稍有偏向混沌怪物的跡象,那麼立時便會出手將之殺滅。

    竹林道觀之內,李複緣並不知道自己修煉的是什麼,他起初是朝著超越前世的目標去的,胸中也滿是自信,不過才剛剛開始修行,就覺得有無數擾動紛至遝來,好像有無數雜聲和破碎光線在自己麵前胡亂飛舞。

    這弄得他是心浮氣躁,怎麼也定不下心來。

    其實這也僅僅隻是入門後的第一關,若是修士不能適應,就那很難順利邁去更上層,整個過程將會變得異常之艱難。混沌道法有許多信息其實並不是從道冊上麵來的,而恰恰是通過大混沌的侵擾來幫助人入道的。

    但真正適應了其實未必是好事,意味著你對混沌之氣開始習以為常,然後就會越來越是向大混沌偏移過去,一不小心就會徹底守不住自身,隨時有可能成為一頭混沌怪物。

    所以通常修煉此道,既不能太過偏移,又不能太堅守。

    在羅鍾那裏,至少還會對弟子說清楚這等事,但在他這裏,可沒有人和他來說這些,看去隻能自己摸索。

    這等時候,他自己感覺不妥,沒有強行繼續,心下一動,拿起了那麵具,說了修煉之中的難題,並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麵具道:“此事不外兩條路,順、逆二途,修行不外如是,若是想要容易過關,那還是挑選順途便好……”

    李複緣聽到這裏,斷然道:“我選另一條!”

    他到底是一個少年人,還是有著一股執拗勁的,況且修道本是逆反尋常之命理,他卻不自信自己對抗不了。

    再說了,他不成也就是他前世不成,那除了給自己丟臉,還給前世丟臉。一丟丟兩張臉,他可接受不了這個。

    故是接下來,他硬扛著大混沌的侵擾往下修持。

    隻是他不願接受混沌侵染,這個難處顯然就不會消失,而會一直這麼下去,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而且修煉者功法若無所進步還好,若是進步下去,侵染隻會越來越重,幹擾也越來越大,這麼硬挺下去,遲早會被逼瘋。

    在如此修煉十多日後,李複緣已是一臉憔悴,不得已停了兩日,吞服了一些丹液才是緩過來。不過他也是覺出來,這麼下去不成,自己是挺不過去的,但是自己不行,卻是可以找東西替自己分擔的。



    他這個想法沒錯,羅鍾采取的方式,就是通過侵染修為高深的修道人,讓其在抵抗大混沌的時候順帶幫助自己。侵擾不是目的,通過侵擾完成自己的修行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在天夏當然是不可能做這等事的,所以李複緣想到的是借助陣器來修持。現在天夏也有了元夏的技藝,這種集陣法、法器於一體的寶器運用起來非常得心應手,可說各方麵都沒有短板。現在多數配發給了前沿鬥戰的修士。




    也就是他為廷執的門人,一些東西可以隨意給予,當然此隻是明麵上的理由,長孫廷執希望他能在此道之上堅持長久一些,自是不會在這些地方苛待,能給的都會給他。

    李複緣用此試了下來,發現果然好受好多了,不過他並沒有高興太久。因為陣器麵對那些聲光侵染的時候,原本效用也是開始逐漸減弱,似乎再這麼下去,扛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失去原來先該有的作用。

    而這差不多才是修煉了一個月,他不禁咋舌,一個月一件陣器,他可承受不起,況且他的功行要是隨之加深,那豈不是要更多?

    不過現在他已是停不下來了。

    因為他的功法已經是入門了。現在轉修其他,除非將前麵一切推倒重來,不過打散功行以後再度從頭修持,對修道人必然是有所阻礙的,極可能再有達不到原先所應有的高度,所以他隻能一條道走到底了。

    要說有多後悔他倒是沒有,隻是對困難的預計還不足,他本來就是一個初入道途的弟子,閱曆還沒有多少。不過他到底也是修道人,有著修道人的堅韌。他知道世上很少事情是一開始就不難的,遇到難處就要想辦法克服,要是一見就退縮,那許多事都不用做了。

    如今他身上一共隻有兩件陣器,餘下一件用於趕路飛遁,還能兼顧防身,按照兩位師侄的說法,至少可以用到元神照影之境,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舍棄。

    那麼可不可以借助陣法呢?

    比如靈妙玄境?

    現在幾乎沒有什麼人住在那裏了,隻有那些道途無望,年壽已高,又不願與塵世牽扯太多的真修才安住在裏麵,那裏麵有大量的陣禁陣法,都是那時候天夏進入此世之後布下的,多數都是用來防備外敵的。

    實際上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些陣禁了,要是自己得到允許,或許可以借此修行。

    想到這裏,他行至供奉長案之前,對著上麵牌位拜了一拜,道:‘老師,弟子修行遇到了難處……”

    他將自己所遭受的困難說了下,又提出了自己所想出的解決辦法。待一枝香點完,他抬起頭來,見案台之上不知什麼落下了一塊牌符。

    他心下一喜,知是老師準許了。

    他伸手拿起牌符,立刻收拾行囊,將那麵具和長笛都是塞了進去,隨後出了道觀,直赴青陽上洲的靈妙玄境而去。

    清穹上層,崇廷執看者李複緣的舉動,隔著琉璃玉璧對長孫廷執道:“長孫道兄任由他去靈妙玄境,不怕此處玄境遭受侵擾麼?”

    長孫廷執淡淡道:“與其讓他在外修持,不如讓他待在那裏麵,以他的功行,現如今還不會有多少混沌之氣侵染,就算這一處靈妙玄境崩塌,再立一處就是,比起整個天夏的利益,這點付出是值得的。”

    崇廷執知道他說得是對的,但是這麼一處自天夏入世以來就立成靈妙玄境就這麼毀了,他也是甚感惋惜。

    此刻他下意識想推算一下,不過意念一起,又被他壓下了。在與仇司議談過之後,知曉混沌變化無盡,越是推算,越可能導致變化增多,所以放任變化最好的。

    他看著李複緣進入靈妙玄境,暗道:“且觀後續吧。”

    元夏,元上殿後殿。

    蘭司議再一次來到穆司議這裏。

    因為看著又一年輪轉之期將近,兩殿也能料到羅鍾和天夏可能會相互配合,故而這回再來請求穆司議,推算此人之行跡。

    哪怕無法抓住,也要將其驅趕至外,或者迫其退至天夏,不讓他在天夏進攻的時候從內部幹擾到他們。

    穆司議歎道:“上回已是對蘭司議說過,穆某在此事之上隻推算一次,蘭司議也是應允了。”

    蘭司議看了看他,知道這事沒辦法強迫,便道:“穆司議,這回我們無需推算此人真正行蹤,隻需要你替我們找出那些混沌之氣落處便好,需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元夏覆滅,誰又能安穩修持呢?”

    穆司議清楚這裏用意,羅鍾能在元夏遁走不停,主要是靠那些混沌之氣,隻要找出並將之盡數摧滅,那麼就有一定可能截住其人,至不濟也能將之逼走,不使其人給他們添亂。

    可不管用意怎麼樣,哪怕隻是間接,都是利用推算出來的結果對付此人,他不適合再出麵,否則承負反複糾纏,便就再也無法理清了。

    他緩緩道:“推算之事,非我退卻,我先前既是為了兩殿推算過了一回,無法再得算準,不過若隻是此事,穆某可以推薦幾人,蘭司議可去找尋他們吧,這幾人聯手,當能辦到此事。”說著,他便將幾人的名諱說出。

    蘭司議聽了之後,發現都是自己從未知悉之人,便謹慎問道:“莫非這幾位都是上三世的能手麼?”

    穆司議道:“正是。”

    蘭司議看了看他,這位居然知道上三世內擅長推算之人,這是兩殿都不見得了解的事,縱然彼此都是擅長推算一道,這兩殿與上三世向來不怎麼直接往來,這位又是如何知悉這些的?

    他以往就覺得這位有些高深莫測,現在看來,卻更是讓人吃不透了。

    他沉吟一下,道:“蘭某去找這幾位,他們願意出來推算麼?”

    穆司議道:“就說是穆某推薦,他們會答應的。”

    蘭司議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既然穆司議這麼說,蘭某就不再叨擾穆司議了,告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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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下爭急用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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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司議按照穆司議所推薦的人選一一尋了過去。

    他認為上三世的人是不太好說話的,他的身份在其餘世道或許十分有用,可是在上三世這裏,也僅隻是一個身份而已。

    事實也是如此,見麵相邀之時,這些人對他的態度頗為冷淡,不過當聽聞推薦之人乃是穆司議後,這些人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竟是無一例外沒有再推辭,而是一個個爽快答應下來。



    蘭司議試著尋探緣由,但是這些人都是口風甚緊,一個都不曾泄露半分,見此他也沒再細問,隻是回去之後,如實將此事告知了萬道人。

    萬道人現在不在意這些,他隻要這些人能夠幫助上殿達成目的就好,這些人是什麼想法他並不關心,隻是道:“既然他們答應了,那麼現在就可以讓他們開始推算了。”

    蘭司議應下,他正要離開之時,萬道人又是問了一句:“還有你那些事可是妥當了麼?”

    蘭司議略作遲疑,便從袖中取出了一封名冊,遞過去道:“這是目前願意跟隨我等司議,也是他們立下的名印。”

    萬道人伸手一攝,取了過來,上麵雖留名印,不過此輩許諾的皆是維護元夏正序,這是一個模棱兩可的說辭,但如此其實也是足夠了。

    他看過之後,便是將此收了起來,道:“做得不錯,隻是輪轉之期將至,可先不動,待應付過天夏再說。”

    蘭司議道了一聲是。他退下來後,思忖片刻,不覺搖了搖頭。

    萬道人自歸來之後,性情與原來完全不同了,有些時候他也猜不透對方在想什麼,不過現在能如何呢?

    這位現在主持上殿大局,他也隻能跟著其人腳步走下去了。

    回至前殿後,他招呼那些上三世修道人,請這幾位進行推算。好在這些人也存了早些做完事早些了結的心思,故而很是配合,當中也未有什麼波折,隨著推算,很快就找到了那一縷縷分布在元夏世域內的混沌之氣。

    蘭司議也是抓緊時機,立刻派遣出得力人手還有運轉鎮道之寶,對著這些混沌之氣進行清剿。

    正攜黑鏡遁走的羅鍾立時察覺到了不對,他一路跳遁,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留下一縷混沌之氣,元夏的清理速度根本趕不上。可現在,那一縷縷的混沌之氣清剿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消失,這看去是要將他剿殺的跡象。

    可是等了一會兒,卻並沒有等來任何圍剿,看去僅僅隻是針對那些混沌之氣。

    這回他也是琢磨過味了,這應該是元夏想要逼他離開。

    這個方法確實很管用,而且壓迫感十足。若是他繼續待著不動,且沒有任何混沌之氣可得挪轉,那麼元夏一旦開始真的圍剿,那極可能真的贏來困殺之局。

    所以他隻能走。

    但是有個問題,他自己可以走,那些尋常弟子也能帶著一起走,可是兩名到達元神層次的弟子,卻帶不走了,莫非扔在在這裏麼?

    那就違背他的原意了。要不是為了傳道,他又何必回到這裏來?

    那該如何破解此招?

    若是自己不離開,硬扛到底,那是沒有出路的。那麼隻有將黑鏡交給那兩名元神層次的弟子了,自己先行遁避了。

    想到這裏,他便把那兩名弟子叫了過來,將如今情勢說了下,並道:“為師若走,你們還有活路,因為元夏要是直接針對你們,打你們打殺,那為師反而會更無顧忌,而為師若是不走,那就極可能一網成擒。”

    其中一名弟子大聲道:“請老師先行離開,萬不能因我等而拖累老師。”另一名弟子也是點頭。

    羅鍾搖頭道:“不是你們拖累之故,按照為師的安排,是要在下一次輪轉之期時帶你們侵染幾人過來修持的,現在沒有安排好,反而提前讓元夏找到了破綻,這是為師之過。”

    那名弟子道:“是弟子無能,使得老師因為弟子之故陷此窘境。”

    羅鍾肅然道:“這些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為了不出現意外,為師這便會離開,並會在天夏那處露出些行跡,好讓元夏知我之意,黑鏡就先交由你們主禦,你們法力不夠,就輪流運使,一直撐到我回來為止。”

    兩名弟子都是肅聲稱是。

    羅鍾交代好好,便心意一轉,利用此前留下的混沌之氣來到了天夏禁陣之中,他在這裏等了一會兒,林廷執身影出現在此,他執有一禮,道:“林廷執有禮。”

    林廷執道:“記得上次當已是和尊駕談論過攻襲元夏之事,尊駕此來,莫非還有其他事麼?”

    羅鍾歎道:“羅某恐怕難以履約了。”

    林廷執倒不意外,看了看他,道:“看來元夏也是對尊駕動手了?”

    羅鍾道:“正是如此,可就算羅某無法在元夏內部掀動變亂,卻也可在正麵進攻之中出一份力。”

    頓了下,他又言道:“貴方放心,我知貴方對大混沌不喜,故這回不是要和貴方聯手,我之一應舉動皆由我一人完成,與諸位無關,就算遇險,也不必諸位來救。”

    林廷執道:“我會向諸位同道說明此事的。”

    羅鍾再是一禮,道:“那就謝過林廷執了。

    林廷執回到了陣中,與武廷執言道:“一如預料,元夏在輪轉之期沒有容忍其存身在域內,而是提前將他驅趕了出來。隻此人倒仍是願意與我一同進攻元夏。”

    武廷執道:“此人不可信任,現在隻是他勢弱,所以需要我們這裏可以容忍他。當安排人手盯著。”

    林廷執點頭應下,又道:“此人也是知曉這一點,所以提出了鬥戰時不必顧及他的建言。”

    武廷執道:“他也知曉,混沌之道與我現世終究是有衝突的,如今隻是暫時妥協。”

    林廷執歎了一聲,道:“混沌侵染無可避免,界內界外,看來從此要多事了。”

    武廷執道:“一切不馴俱皆鎮壓就是。”他沉聲道:“如今諸位廷執的修為正在逐漸追趕上來,我們在鎮道之寶上大體已是不弱元夏,這一場道爭武某深信我天夏必可勝,無論對手是元夏,亦或是大混沌!”

    林廷執點了點頭,不僅僅是諸位廷執,如今許多被挑選出來的修士在充沛的仙實和玄糧的支持下,一年可當十年之用,百載即為千年。而元夏無所增長,整體實力隻會越打越弱。



    其實對抗了這麼久,他們並不怕單獨麵對元夏,反而內部才是需要值得警惕所在。內部不穩,則一切不穩。而大混沌恰恰就是能從內部掀起變亂的隱患,所以怎麼警惕也不為過。

    元上殿內,蘭司議一直在關注域內動靜,而不久之前,又得到了一個推算,從結果看那人似乎不在元夏域內了,不過仍有一股力量被滯留了下來。

    根本那幾名道人的判斷,極可能是其人留下的侍從弟子。

    當下有人提出建言,是否要趁勢將這些弟子一並剿殺了,若是成功,那麼或能將這些混沌汙穢清理幹淨。

    蘭司議想了想,卻是沒有選擇這麼做。

    他知道羅鍾手中是有著一件鎮道寶器的,其隻一人的話,隻要元夏域內有混沌之氣,那是能從半覺仙中穿渡往來的,除非把真餘道人也是攔在外麵,否則這是沒有指望的,而真餘道人恰恰又是攔不住的。

    這回他們主要是為了不使羅鍾在內部搗亂,與其滅殺這些沒有什麼價值的弟子,還不如留下這些人。逞一時之快,非但不能對敵人造成損失,反而還會讓其更為瘋狂,畢竟這麼些時日來,此人幾乎沒什麼動靜。




    就在他這麼想時,忽然一封傳訊飛來,他認出是萬道人那裏傳來的,拿至手中,心神入內一察,見了此中內容後,不由愕然,隨即緊緊皺起眉頭。

    同一時刻,元空上層,自鎮壓霍衡以來,元一天宮及金庭雙方都是保持著各安一方的態勢,看去就如以往一般。

    到現在為止,承繼先天五太之位的,依舊隻得蒙蠶道人一人,不過元一天宮自上次質問被反駁回去之後,再也未來催促過,但誰都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這麼結束,隻是道爭還未到最後時刻,元一天宮暫時還忍耐的住。

    張禦這些時日以來,除了偶爾關注下層,便是以禦中之力為引導,牽引清穹之氣對抗大混沌,直至後者受得一定約束後,再是調撥至高之力與之碰撞,以便從中取拿能夠對抗元一天宮的“至上之氣”。

    不過試了多次下來,現在還沒有什麼成果。

    他很有耐心,至上之氣不是那麼容易取得的。

    並且在推動至高之力與大混沌碰撞的時候,他還需有所防備,不令至高在此過程中有獲得智識的可能。

    隻是之前一切如他所想,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變化,可是近來時日,他敏銳發覺至高之中竟一些靈明蘊生的跡象。雖僅僅隻是跡象,可在上層,萬事隻要有一個開端,那麼就有無數可能往後延伸出來。

    他見到之後,僅僅隻是攔截是不夠的,還需將他兆生的根源找尋出來,於是動作停了下來,心中一轉念,會是近來混沌變化所導致的麼?

    他略作思忖,又是抬頭看向元一天宮所在,亦或是那裏有了什麼變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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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算避在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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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上殿內,蘭司議在原地邁步來去,萬道人要他直接去剿滅那混沌修士留下的弟子,而且一個都不能留。

    他卻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這會導致元夏再添一個莫大的敵人。

    據他觀察,那個渾沌修士的目的目前看來沒有那麼瘋狂,其過去至多隻是針對一些修道人的假身,實際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危害,可以說是比較克製了。

    以其人之能力,要是放開手腳,可不止能做這麼多事,那為何要將之逼得對方不得不與他們拚殺呢?尤其是在與天夏敵對的情況下。

    至於那些擄掠去的人種,別說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想了下,決定再去與萬道人討論一下此事,盡量阻止此事。

    故他直接來到了殿中見到了萬道人,並道:“萬司議,方才的傳書在下收到了,隻是在下認為,這個時候,如此處置並不怎麼妥當。”

    萬道人緩緩轉過身,深沉的目光看向他,蘭司議不禁心中微微一跳。

    過了一會兒,萬司議才道:“如此是可能導致此人與我徹底撕破臉麵。可現在此人的危害並不大,那隻是目前如此,不要以為一個汙濁尚小就不以為然,待擴散開來,那時候想再動手祛除就無有那麼容易了。”

    蘭司議道:“在下並不是認為此人沒有威脅,而是現在不適合動此人,我與天夏爭鬥在即,沒有必要在輪轉之期前動手,現在不是上好時機。”

    萬道人沒有與他爭辯,隻是沉聲道:“此是諭令。”

    蘭司議暗歎了一聲,執有一禮,道:“是。”

    萬道人道:“下去吧。”

    蘭司議又是一禮,就走出去了。

    萬道人目注他離開,口中道:“段司議。”

    語聲落下不久,段司議就從偏殿之中走了出來,執禮道:“萬司議有何吩咐?”

    萬道人道:“如果蘭司議不動手,就由你去處理此事。”

    段司議笑了笑,道:“段某遵諭。”

    蘭司議回到前殿之後,他考慮了一下,他認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不當做此事。

    不過明著抗命也不妥,司議之間,縱然沒有明確的上下級劃分,就算自己什麼都不做,萬道人也動不了他,可萬司議是主持上殿大局之人,如是他不理睬此令,那麼就再也得不到信任,下一個接替之人就未必會是他了。

    這裏處置方式也是簡單,他可以照著萬道人的吩咐去做,但隻需找不到就是了,對方遁逃迅快,找不到也是非常合理的。

    於是他立刻安排下去,於是整整十多天時間,都沒有任何收獲。

    就在他準備這麼拖延下去的時候,段司議卻是尋了過來,並拿出一枚符信,麵上玩味道:“蘭司議,萬司議對你處置之事無有任何進展非常不滿,故讓我來接替此事,下來此事便與你無關了。”

    蘭司議心下一沉,他想過萬道人可能會讓人接替自己,可為什麼會是段司議?在他推斷之中,這一位極可能是站在上層那些人一邊,並且準備攪亂元夏天序的。

    可是現在……

    他理了下思緒,冷靜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由段司議你來繼續了。”他回轉身,對著那些上三世到來的道人道:‘諸位,你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可以回轉了。”

    “誰說結束了?”

    段司議神情一變,上前一步,道:“諸位,事情還沒有結束。”

    那幾名負責推算的道人對視幾眼,都是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冷眼看著,有些人眼神中帶些許機巧。有些人則露出看好戲的神情。

    兩殿之間內訌,居然能當麵見識到,這一次來的不虧。

    段司議轉過身來,對著蘭司議指責道:“蘭司議,你知道在做什麼麼?你如此所為,我懷疑你與混沌修士有所勾結!”

    蘭司議表情絲毫變動也沒有,道:“這些話段司議你覺得諸位司議會信麼?”

    段司議冷笑一聲,道:“若不如此,你為何百般維護那些人?”

    蘭司議沒有去解釋理由,他不信對方想不明白,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段司議,你太急了。”說完之後,他直接踏步離去,邊走邊言道:“你要如何便如何吧。這裏之事下來就交由你來處置了。”

    走出去的時候,他心中甚至一陣輕鬆,此後事情與他無關了,這一次萬道人違背命令,下一次也用不著再跟隨在此人身邊,因為他並不看好這一位與上層的爭鬥。

    萬道人是被天地真環喚回來後沒有更多的路可選擇了,可他還有的選擇。

    段司議見他離去,便看向那些上三世的修道人,語聲客氣道:“諸位,還要勞煩你們推算一下那混沌修士巢穴所在。”

    那幾位道人卻是搖了搖頭,其中一人道:“段司議,對不住了,我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段司議忙道:“蘭司議說得話已是不作數了。”

    答話那名道人看了看他,淡淡一笑,那意思是你的話就作數了?你又是什麼人,能夠來命令我們?

    這時又有一名道人出聲道:“並非我們不配合,而是來的時候我們就與蘭司議說好了,隻是負責推算那些混沌之氣落處,其餘事機不歸我等管,方才已經沒有了混沌之氣,照理我們已改離開,考慮到兩殿事機還未完成,出於道義,我們還可以再停留一日,貴方要做什麼抓緊去做,過後就恕我等概不奉陪了。”

    段司議聽了之後,心下暗惱,但麵上他還保持著和氣,因為他知道自己還需依靠這些人,並且上三世的人對待兩殿之人也是一貫如此,既然要此輩出力,那就隻能態度暫且擺低一點。

    故他一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吩咐過後,他離開此間,這時他的一名親信族人湊到了近處,道:“叔祖,侄孫方才已是問過了,隻靠這些人特是不成的,他們的確隻是推算混沌之氣落處,而現在混沌之氣幾乎被清剿幹淨了,就算他們留下也隻是起到防備的作用,可靠此輩是抓不到那人老巢說了在的。”

    段司議冷聲道:“看來隻有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那親信族人道:“侄孫已是問清楚了,這些人此前是請教了那位穆司議,借了這位的名頭才讓這些人願意幫忙。

    段司議略作思索,道:“穆司議,我知道他。你去把他請過來,讓他替我們把那個所在推算出來。”

    親信族人道:“可是這位不太好打交道,先前蘭司議去請,也沒有能請動,據說他們還有約定,不再去打擾此人了。”

    段司議冷笑一聲,道:“客氣一點才稱他是穆司議,也不過是一個退位司議罷了,有什麼資格與我兩殿討價還價?請他是給他臉麵,不給又如何?你去把他給喚過來。”

    親信族人道:“是。”又道:“隻是侄孫需要一道諭令,畢竟這位乃是求全上真。”

    穆司議的推算能力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這人乃是一位是求全修道人,這才是其人立身的依仗,所以前麵蘭司議才對他那般客氣,不得不好言好語的相商。

    段司議將手中那一枚萬道人給予的信符甩給了族人,關照道:“且拿去,必須把人給我請來。速去速回。”

    那親信族人一把接過,執禮之後,就往後殿這裏來,然而來到了穆司議日常修行之地,卻沒有找到其人,不覺向守殿弟子問道:“穆司議人在何處?”

    那弟子恭敬回道:“穆司議受邀,去了上三世某處上真那裏作客,至今未歸。”

    那段姓族人神情一變,道:“上三世,穆司議走了多久了?”

    那弟子道:“自上回蘭司議來過之後,穆司議便就離開了。”

    段姓族人一聽,放棄了原來追回的想法,隻是他卻還不肯放棄,繼續問道:“穆司議所去的又是上三世中的哪一處世道?”

    那弟子搖頭道:“這就不知了,在下隻是兩殿派駐在此的執役,穆司議具體行蹤也不會對在下交代啊。”

    段姓族人見狀無奈,隻得轉了回來,並將此如實告知段司議。

    “去了上三世?”

    段司議臉色冷了下來。

    若是穆司議去了那裏,他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上三世之人可以絲毫不理會兩殿諭令,隻要拒之不見,他也無從進入。

    而且穆司議是退位司議,失去了兩殿的權柄,但同樣兩殿的規矩也約束不到他了。

    想到其人在蘭司議離開後就直接去了那裏,那說不定是靠著推算之能知悉了自己可能會涉及一些麻煩,所以直接離開了。

    看來此人推算之能比此前所想更為高明。可是以前怎麼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隻是現在既然指望不上此人,那隻有另尋辦法了。

    他吩咐道:“給我把兩殿所有能推算的修道人都是喊上,一起推算那處巢穴之所在!我卻不信了,找不到那混沌修士,莫非還算不到其人的弟子麼?”

    他命令一下,上下兩殿擅長推算的修道人全數被集中到了一處。事實證明,這些人推算之能也是不弱,終究他們要推算已不是到達了求全層次的羅鍾,而是兩個元神層次的弟子。



    黑鏡固然能夠為這二人提供一時之遮掩,可是兩個人的法力不足以全程推動,當中必須交替輪換,這交替的一瞬間,就有一個空隙出現,而擅長推算之人恰恰是最擅長於抓空隙的,故是沒多久就找到了二人大致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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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驅濁引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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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司議在大致確定了黑鏡的遁避路線之後,當下朝著所在方位派遣出了足夠的人手上去圍剿。

    黑鏡能挪轉起來,是依靠到處分布的混沌之氣,現在沒有了這些,黑鏡可作遁行的去處不難找尋出來,在布置完成後,剿殺這些餘患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羅鍾兩名弟子此刻正在挪轉之中,他們記著羅鍾的交待,不要停頓在一地,一定要保持時時刻刻的遁行。

    本來許多天過去,他們見沒有人來繼續針對他們,以為被羅鍾料對了,兩殿不準備對付他們。

    可是就在他們再一次交替駕馭寶器的時候,忽然虛空一陣漣漪翻動,一駕駕金舟憑空跳遁出,出現在了他們行經的路線之上,並隱隱呈現出一股包圍之勢。

    兩人不由大吃一驚,知曉不對,急忙調整了一下,並不惜一切代價催動法力,從包圍圈中突了出去。

    然而這隻是開始,那些飛舟在抓到了他們的行蹤後,就牢牢吊在了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但一旦他們有緩頓下來的趨勢,就立刻飛快靠上,這使得他們不得不飛快拉開距離。

    兩人知道這是元夏之人故意消耗自己的法力,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們也試圖將黑鏡之中的混沌怪物放了出去,使之成為可以來回挪遁的目標。

    可這一切都沒有用,混沌怪物方才出現,就被參與圍攻的修士給鎮壓了回去。隨後被元夏天序之力消弭逐盡。

    他們放出了上百個混沌怪物,都沒能讓元夏追繳的人手頓下哪怕片刻,兩人於是知道他們是沒可能甩脫對方了。

    其中一名弟子道:“師弟,我們應該是逃不了了,隻是還有那麼多師弟在黑鏡之中,我們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們一起被剿滅。”

    另一名弟子臉色蒼白道:“師兄,那該怎麼辦?”

    那師兄咬牙道:“我們將黑鏡與諸位師弟送去老師處,我們留下來與追襲之人決一死戰。大不了歸回大混沌。”

    另一人知道此回必無幸理,那還不如與敵一搏,咬牙道:“就在此與他們拚了。”

    兩人下定決心之後,也不給自己留後路了,直接將黑鏡甩脫了出去,這件寶器離了他們駕馭自然向著羅鍾那裏回歸,連帶裏麵的諸位弟子也會一並歸去。而兩人直接開始借取大混沌之力。

    他們兩個修煉混沌道法之人借取混沌之力時,遠不是那些平常修道人墮入大混沌可比,隨著源源不斷的混沌之力灌入進來,修為節節攀升,滾滾渾沉之氣飛速蔓延,虛空之中似乎多出了無法容納諸有的兩團沉黯。

    他們兩個人也是因為遠超自身駕馭之力,使得修為向上之路不曾停下,很快就變成了兩頭前所未見的混沌怪物。

    此時虛空之中有一道金光落下,段司議出現在了某一駕金舟之內,他看見這幅景象,卻是麵露不屑,立刻利用司議權柄運使元夏天序,將兩人擴散開來的混沌之氣限製住。

    本來他還想調用鎮道之寶將那一麵脫離開來的黑鏡攔阻下來,不過才起這個念頭,那黑鏡便就消失不見了,不由哼了一聲,隻是轉過來頭專注鎮壓這兩個混沌怪物。



    羅鍾這兩個弟子就算變化再了得,隻要沒有突破上層之境,那麼在鎮道之寶的威能之下仍舊是不可能給元夏一行人帶來半點威脅的。

    隨著元夏的鎮道之寶一個個閃爍起來,便有一道道寶光向著兩人所在照定下來,兩人很快就烈日之下的殘雪般逐漸消融化去。



    與此同時,羅鍾正坐在天夏陣內,不過他心中還是想著元夏那裏,眼神滿是幽光,現在就看元夏那邊的選擇了,是不是會對他那些弟子出手,這也決定了他下來的作為。

    在最開始的十幾天時間裏,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的動靜,他覺得元夏在方麵還是有所收斂的。

    可是自方才開始,他便察覺到了一陣陣警兆襲來。

    忽然他心神有感,伸手一招,便將那黑鏡從虛空之中拿了過來,同時從其中所藏的弟子那裏了解到了一切,那兩個弟子因知無法脫身,所以留下斷後,唯有這些平日資質較差的弟子,因為功行不夠,所以被送了過來,反而躲過了一劫。

    可是這些弟子哪可能和兩名弟子相比?這些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可能突破到上境,最後也不過是變作混沌怪物的下場,這其實是說明,他之前的努力完全白費了。

    他神情陰沉下來,真當他是軟泥捏的麼?

    原本他對元夏、天夏其實沒什麼偏向,隻是因為他出身在元夏,而元夏那裏更易找到搜尋弟子的機會,所以先在元夏動手。

    可是現在他對元夏深恨無比,決定有可能的話,一定要將之摧毀了去。

    但是現在他無法轉挪去元夏了,因為那裏的混沌之氣已是全部被清理了,想要進入,隻能從正麵渡去了。

    那唯有等到元夏、天夏再度開戰,才有機會從半覺仙前渡過而不至於遭到圍攻。

    他思索了良久,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吸了口氣,對著外間言道:“我要見林廷執。”

    禁製之外並無動靜,可他知道有人會把他的話帶出去的。果然,等了沒有多久,林廷執從禁製之外走了進來,肅容言道:“尊駕有什麼話要對林某交待麼?”

    羅鍾道:“我之前留在元夏的弟子被元夏打殺了,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做任何錯失,所有的錯都是我犯下的,然而結果卻由他們來承擔,我不想談論公平與否,我隻知,此後元夏便是我之大敵!”




    他看著林廷執道:“我可以向貴方鄭重起誓,以後不會再向貴方有任何侵染大混沌的舉動,亦不會主動做出任何有損天夏利益之事。”

    林廷執也是認真起來,道:“那麼尊駕需要什麼?”

    羅鍾緩緩道:“我隻需要貴方為我提供一個穩固的後方,我的弟子可以在貴方陣中安置,如此能夠我便放心攻襲元夏,從元夏找回我之前失去的東西。”

    他見林廷執沒有說話,又是加上了一籌碼,他鄭重道:“若有必要,我或是可以幫助你們攻破那座擋在那裏的半覺仙!”

    林廷執聽到這話,也是微微動容,道:“尊駕準備如何做?”

    羅鍾沉聲道:“我之鎮道之寶雖無攻伐之能,但卻有辦法汙穢寶器,給我一點時間,我隻要積蓄足夠多的混沌之力,還有人與我一同駕馭此寶,我不難做到這點。若是貴方不信,我一樣可以立誓。”

    林廷執沉默不言,這是在與玄廷諸位廷執溝通,羅鍾也是靜靜等著,過了一會兒道:“我們可以允許尊駕和尊駕的弟子在此有一個立足之地,但是與之前一樣,不得出的這片禁陣,未經我等允許,也不得主動與陣外之人交談。”

    羅鍾爽快應下道:“可以。”

    林廷執沒有繼續那個侵染半覺仙的話題,這個事情不是一言兩語可以決定下來的,他需要與眾廷執進行更多的討論。他道:“尊駕,過些時日,我等會再來尋你的。”說完之後,執有一禮,便即離開了。

    羅鍾待他離去,便將黑鏡一照,裏麵有一道渾濁光芒湧出,隨後一個個弟子出現在了此間,見到他站在麵前,都是俯身下拜,口稱:“拜見老師。”

    羅鍾道:“今後你們且留在此處修行。”

    眾弟子都是應聲下來。

    羅鍾看了看這些弟子,搖了搖頭,隻眼下來看,這些沒有一個能到達他的期望的,也沒有人能承繼道法,此輩之存在,也就是能證明他曾經為此努力過。

    不過大混沌滿是變數,誰又知道會有怎樣的變化呢?所以不到最後,他也不會隨意拋卻這些弟子。

    林廷執回到大陣中樞之後,武廷執及諸廷執已經在這裏等著他了,迎上諸位廷執的目光,他道:“關於汙穢半覺仙之事,應該不假,其人也願意在我等決定之後立下誓言。”

    鄧廷執道:“要是真能做到,那麼我與元夏的決戰也就近前眼前了,說話那大混沌還真是一大變數。”

    鍾廷執道:“沒那麼容易,從其人話中可看出,他也需要更多的準備時日,所以不會在近段視線。而涉及到道爭結果的事,若是真正發動,天機也是會在之前出現極大變動的。”

    鄧廷執道:“那不是正好麼?讓我們有更多時日做準備,而且不管如何,這是有可能做到的。那麼利用一下此輩也無不可。”

    他們敢於接納,就是因為這裏依舊是在元夏的世域之內,便是爆發混沌侵擾,也不會牽扯到天夏去。不過這是最為極端情形了,為了保持對元夏的迫壓,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棄這片經營了許久的陣勢的。

    玉素廷執卻是出聲道:“我依舊那個意思,打破半覺仙的辦法不應當由除我之外的人來掌握,特別對方還是一個混沌修士。”

    戴廷執道:“固然不能把破除之希望放在此人身上,可讓他試一試也無妨,元夏的暗藏的殺招應當不少,有這個人為我分擔一些,也是可以的。”

    接下來各位廷執皆是發表自己的看法,不過各人見解不一,難有定論。於是武廷執道:“此事先不忙著定下,諸位廷執可將自身意見送至首執處,等待首執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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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擾空為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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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首執沒多久就收到了諸位廷執送來訊傳,也看到了諸位廷執的意見。

    其實他並不介意在破殺半覺仙時借用額外的力量,因為擁有這等力量雖然是別人,可決定是否使用這等力量的則是他們。

    而且沒有了天夏,隻是羅鍾一個人也破壞不了半覺仙。這方麵他也一樣需要天夏。

    區別在於,羅鍾是為了自己的弟子,為了自身私利,而他們則需要為整個天夏,為諸世生靈存續考慮。

    所以他們是會按照自身所定下的大略逐步向前推進的,並不會因為某一個條件的成熟,在準備不充分的情形下突然發動。

    天夏才剛剛開始扶持眾修的策略,一應的準備還沒有完成,決戰的時機還未到完全成熟的時候。若是一開始,在張禦還在的時候突破半覺仙,那或許可以一口作氣打進去。



    可現在張禦已成上境大能,無法幹涉下境具體事機,所以他們就算能夠突破,也必須要在突破之後有所作為,否則突破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自己的意見告知了諸廷執,並同意可以先與羅鍾定約,允許他在天夏陣勢之中立足。但這一切隻是暫時的,與大混沌的決勝可以不在眼下發生,那必然是要進行的。



    諸廷執在得了陳首執的回訊之後,便由林廷執再次尋到羅鍾,並承諾道:“我等同意了尊駕之建言,尊駕可以立誓了。”

    羅鍾在接過了天夏方麵的誓書之後,便毫不猶豫在上麵以自身道法立下了誓言。做完此事,他也是放心許多,並道:“為示誠意,我可再附贈貴方一個消息。”

    林廷執道:“不知什麼消息?”

    羅鍾道:“貴方若是看過混沌道冊,當是明白,凡我入混沌道法之人,彼此都是有所感應的,若我感應的不差,貴方世域之中當是有人成功修習混沌道法了,而且此感應若有若無,此人應該功行不深,此刻還未變化成為混沌怪物,貴方或許該當留意。”

    林廷執心下一動,長孫廷執的計劃他當然是知道的,羅鍾所言,應該就是長孫廷執那位弟子了,這麼看來,羅鍾給予的消息還算是十分準確的。

    他自不會透漏這些,隻道:“多謝尊駕了,不知尊駕對此事可有什麼建言麼?”

    羅鍾道:“此事容易,我可以將我手中這件鎮道之寶借與你們使用,此寶一出,自能將此人收入進來,此後這人可歸我管束,這般你們也可以去一煩惱。”

    他認為這個弟子能在無人教導的情形下主動入道,直到現在還沒有偏移入大混沌,這是非常難得的人才,要是能夠直接吸納過來,由自己教導,那麼或許就能多一個共研混沌大道的同道了。

    與此同時,還能幫天夏拿取掉一個禍患,贏得天夏的信任,這可謂一舉兩得。

    林廷執當然是不會那個弟子交給羅鍾的,道:“尊駕的好意我等心領了,此事乃我天夏之事,我天夏自會處置妥當。”

    羅鍾隻以為是天夏不讓他的黑鏡進入天夏,這也可以理解,因為他隻要一入天夏,就有痕跡留下了,遠不如把自己困在這裏更穩妥。

    隻是錯過這麼一個人才,他略感有些可惜。

    他知此事勉強不來,說得太多天夏反會認為他別有用心,故道:“既如此,我便不多事了,不過在大混沌侵擾之上,我自認知悉不少,貴方若有什麼處置不了的事,都可來詢問羅某,羅某願意相助。”

    林廷執行有一禮,便就告辭離開了,不過他也是發現,從羅鍾的態度上看去,長孫廷執所塑造的那個人,表現當是出乎意料的好。這樣他回去之後,當是提醒長孫廷執,要對此名弟子多多有所留意。




    而元夏這一邊,段司議在把羅鍾兩名弟子徹底剿殺之後,又把周圍空域清理了一遍,在確定域內再也沒有任何混沌之氣留下後,便就回到至萬道人處複命。

    萬道人得他回報後,便道:“段司議,往後你就負責處置下殿之內諸般事宜。”這些事原先一向是由蘭司議處置的,隻是現在這位與他步調不一致,那麼自是拿取掉其權柄了。

    段司議心滿意足,執禮道:“交給段某便好。”

    不過他這個人十分記仇,並沒有忘記讓他無功而返的穆司議,於是又言:“本來段某這一次打算去請穆司議出麵,請他幫忙推算的,這樣事情做起來更為省力,然而這位似是算到我要去找到,所以早早避去了上三世。”

    他冷笑一聲,“若是這位不知道還罷了,可現在明明推算了,卻還主動退避,分明就是不願意為我兩殿出力,像這等人不能放任,否則所有人有樣學樣,兩殿以後如何能做事?”

    萬道人沉聲道:“穆司議是求全修道人,如今正值我元夏麵對天夏危急時刻,的確不該避在外間,而應該繼續為兩殿效命。”

    段司議道:“隻是此人若是一直躲在上三世中不出來,我等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穆司議不是執拿權柄的司議,早已是退位了,他要去哪裏,誰也管不到他,所以就算這位在上三世內躲上個幾百年都是可以的。

    最麻煩的還是這位會推算,你就算有什麼針對這位的舉動,那立刻會被這位感應到,從而提前避過,讓你無功而返。

    一般手段是對付不了這等人的,故他言道:“此人必定也是站在上層那一邊,不肯出力維護元夏正序,萬司議,待我們複還正序,這等人都該一體清除。”

    萬道人看了看他,頜首道:“理當如此。”

    段司議得了這個回複,心中更是滿意了。

    萬道人則道:“段司議,還有一事,那混沌寄身每載都會來此索要三名合意弟子,此事本是由蘭司議負責,現在就交由你了。”

    段司議對這個事情其實不感興趣,並且他也沒有與混沌寄身打交道的心思,道:“此事段某早就想問了,為何要容忍那混沌寄身呢?既然清剿了那個混沌修士,此寄身也該一視同仁,不予理睬才是。”

    萬道人沉聲道:“混沌寄身不似混沌修士,隻要大混沌存在,就難以消殺,此輩願意與我講規矩,那麼就和其講規矩,與天夏又一載對抗就在眼前,不要節外生枝。”

    段司議勉強同意下來,道:“也罷,此事段某就勉為其難做了。”

    又是兩月轉過,又一次輪轉之期臨近,天夏陣中正在積極做著準備,隨時可能發動進攻。

    元夏利用平常時候不斷進襲,以此消耗天夏的實力,可天夏現在又何嚐不是如此?尤其在知道可能有突破半覺仙的方式之後,不管最後是不是決定用此法,他們都要設法在此之前盡量削弱元夏的鬥戰潛力。

    禁陣之內,羅鍾他凝視著元夏方向,這一月以來他都是如此。等待著兩家碰撞之時,他會再度殺入元夏域內,這一回,出於對於元夏的報複,他將會不吝任何手段,而不再是有所保留。

    再是等了十多天,天夏這邊隨著一陣陣磬鍾響起,無數靈光大潮自陣中升起,化作星海銀河,向著元夏陣中壓去。

    而元夏那邊亦是針鋒相對,同樣聲勢浩大的燦爛星流迸發出來,入目所見的整個虛空似乎都被此等光氣所填滿。

    羅鍾看著虛空之中對著的各類陣器飛舟,天中的鎮道之寶亦是彼此糾纏,便是站了起來,默一運轉,便祭動黑鏡,霎時挪轉到了元夏陣前。

    他隻是看了一眼,對此間毫無興趣,直接越過去了,因為他知道這裏都是修士假身,殺傷再多對於元夏也是不痛不癢,要動就要從元夏內部下手。

    他憑著鎮道之寶的遁避作用,一路從雙方交鋒所在衝至後方,又從半覺仙屏障之上越遁過去,他早就知曉,隻是單個人遁落,他是不會遭受多少阻攔的,隻是此處能進不能出,那就容易給元夏截斷退路,被困殺在內。

    但他有混沌之氣提供轉挪,所以無懼這些,且元夏若不動用鎮道之寶,也別想拿他怎麼樣,所以此刻毫無顧忌衝入進來。隨後一個挪遁,直奔那些豢養人種的所在而去。

    這一回他目標明確,借著鎮道之寶很快來到目標所在,隨後將黑鏡祭起,其所經過之處,整個地星及上麵的人種全數擄掠了去。

    他的動作可謂極快,一收了百餘座地星之後,元夏方麵才是發現了動靜,兩殿在察覺到他的身份後,哪可能容許一個混沌修士存在自己後方,也是及時派遣出圍剿之人。

    羅鍾冷笑一聲,現在大部分的鎮道之寶都被天夏拖住了,哪怕這些參與圍剿的都是求全道人,對他的威脅也是不大,不過繼續收取人種已是不成了,但他第一個目的已經到達了,當下起黑鏡一轉,霎時又回到了天夏陣禁之內。

    他一轉黑鏡,此中所有人種都被從裏放了出來,也就是這處禁製大小隨意,不然可容納不了這許多人。

    他關照諸位弟子看管好這些人種。自己一擺袖,又一次往元夏遁去。這回卻是直接瞄準了半覺仙,他冷冷看著那道屏障,此番若不能從元夏身上撕開一條傷口,他是不會罷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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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8-31 20:34:37
第一百四十八章 擊障穿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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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陣前沿,向司議收到了來自後方的傳報,說是內部遭遇了混沌修士的襲擾。

    雖然一些下層人種的消失他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是某種意義上,那些人種卻是算得上是下殿存在的根基了。

    這完完全全是下殿的損失。

    盡管他不認為在下一個五百年,這些人種能夠給他們提供什麼幫助,可並不妨礙他對此施加評判。

    他道:“上殿之過卻要我下殿承受損失,嗬,上殿這次當真惹出一個大麻煩。”

    身旁弟子道:“所幸那混沌修士突襲的隻是幾處人種所在,我下殿並未損及太多。”

    向司議笑了笑,道:“兩殿應該慶幸此人突襲的隻是這幾處,這人可是手持鎮道寶器的,若是這回不是對準了這些人種,而是奔向某一個世道而去,那麼我等能夠保得住麼?”

    那弟子一想,卻是搖頭。現在天夏與他們展開對峙,隻憑兩殿的話,他們是抽不出力量去解決內患的。而且向司議的確不是信口開河,羅鍾先前可是有過進攻常英世道的前例的。



    他果斷說道:“司議,那個混沌修士既然是上殿負責圍剿的,且也是上殿未能將此事後續清除幹淨,那麼這個事情上殿就應該繼續負責到底,若是因為此事使得我與天夏的對抗落在下風,那麼此事之責全在上殿!”

    向司議笑著點首道:“正是這個道理,你回兩殿一趟,將方才這番話原封不動轉述給三位大司議。”

    那弟子躬身領命,道:“是。弟子這便前往。”

    向司議對於上殿弄出一處並不意外,他知道上殿不似下殿,頗有一些人想要維護住元夏之正序,甚至還做著與上麵同享終道的美夢。

    有些人明明與他們站在一處,其實也隻是暫時妥協,心裏卻是另一種想法。但萬道人這種不同,其人被天地真環轉回來的,早已沒有了上進的希望了,那麼有很大理由不與他們站到一起的。像這樣的,既然有機會,那自是要設法打壓的。

    隻是在這麼想的時候,他心中忽然浮現出一陣警兆,不由看去對麵虛空。

    此時此刻,羅鍾正在往半覺仙挺進,他對天夏說過黑鏡有汙穢之能,可以配合天夏諸多鎮道之寶一起突破半覺仙,這並非虛語,雖然天夏沒答應此事,可卻也沒有阻止他這麼做。

    故是決定這回直接對此鎮道之寶下手,讓元夏真真切切的感到痛楚,要是元夏內部因此互相指摘,那他十分樂意看到那些攻擊他弟子的那些人擔上罪責。

    片刻之後,他已是越過大陣,來到了半覺仙的近處。在這裏兜轉片刻之後,他沒再遲疑,直接將黑鏡取了出來。

    此前他收運了諸多混沌之氣在這其中,但隻依靠這些還不足以攻破前方屏障,這些混沌之氣隻是引子而已,隻要沾染上那半覺仙,自能憑此引入足夠多的大混沌之力。

    他心中默念數句法訣之後,便將黑鏡往半覺仙上方一擲,這一次黑鏡並沒有直接穿渡過去,而竟是直接沒入了其中。



    最開始這遮蔽半天的屏障沒有絲毫反應,但是很快,劇烈的氣機變動在上麵反應了出來,與此同時,天夏、元夏雙方鬥戰之人都是看到了一個震撼人心的奇景。

    那一麵明亮的天幕之上,仿佛有一點墨水沉入了一團純澈白光之內,並緩緩向外暈染開來,雖然有一股力量在遏製著這團黑汙的擴散,可是遠望過去,原本混成一體,堅不可破的半覺仙上好似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林廷執在陣中看到了這一點,立刻對武廷執道:“那位沒有通傳我等,就動用了此等手段。”

    武廷執道:“本來我等也未約束於他,他也未答應此前不用此法,不過趁這個機會,可看一看元夏還有多少殺招藏著未曾動用。”

    他下令道:“通傳各方,立刻令諸人往那彙聚,做出突破之勢,但不必要真的突破,隻以殺傷元夏實力為主。”

    林廷執肅然稱是。

    隨著上麵諭令傳下,很快,天夏立時擺出了一副要從半覺仙被汙穢的地方進行突破的勢頭來。

    這一下引得元夏這裏大為緊張,不管天夏是不是真的能從此間突破,可是他們的職責就是負責阻攔,當然不能任由天夏肆無忌憚的行事。

    向司議看了幾眼,笑了一笑,他不難判斷出,天夏是不可能就此突破的,至少眼下還不可能,先不說半覺仙還沒有被真正打破,就算是缺了幾塊,天夏方麵出於謹慎,也不可能跟隨大混沌的打開的缺口進去,對麵還不至於冒這個險。




    但他卻十分樂於配合一下,而且眼下他也不可能有第二種做法,於是也是傳令,讓所有人上去,不惜一切代價堵住這個缺口。

    於是下來的戰局,雙方圍繞著這個缺口不停攻殺。表麵上看去,雙方幾乎將兩邊陣勢的所有力量都是投入進來,而半覺仙上的缺口也在不停擴大。

    這樣程度的破壞,連上三世的求全道人都是被驚動了,此中一些人的確是想看到元夏天序被攪亂,從而出現自己上進的機會,可是他們並不想被天夏直接打進來。

    故是上三世中也是立刻有人出麵,各自參與到催動鎮道之寶的陣列中,用以壓製並驅逐半覺仙上的混沌之氣。

    沒有多久,那一團黑色氣煙似被一圈細細金光所包圍,並逐漸往裏收攏,肉眼可見這個巨大的缺口正在逐漸縮小。

    天夏陣中,武廷執看到那個缺口飛快被修補了起來,盡管大混沌之力仍舊在不停往裏侵染,可是其頹勢已顯,且沒有更多的混沌之氣湧入進去,那麼被驅逐消弭已經是必然之事了。

    他也是神情沉凝,元夏這回表現出來的力量還是遠超預計,事實證明,元夏真正的力量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這與他們之前做所的推測是一樣的。

    林廷執也是神情凝肅道:“元夏還有不少人,不少力量沒有揭示出來,看來還不到與之決勝之期。”

    鄧廷執亦道:“我等本也沒有想著這個時候就與元夏決出勝負,料到元夏深藏不露,今次也算見識到了。”

    戴廷執道:“元夏內部一直有人在有意無意配合我等行事,這也導致元夏力不能致一。但是他們也明顯不願意這層屏障就此被突破。”

    眾廷執十分清楚,元夏內部應該有一些人想要圖謀上境,所以縱容他們留在這裏,使得天序久久不的複原。

    但是他們從不指望靠著這些人,要擊破元夏,終究還要靠他們自己的力量,假使天夏自身不夠強勢,對方隨時可能反過來將他們壓回去,想要覆滅元夏,所能依靠的,隻有天夏自身的力量!

    羅鍾見到半覺仙上的汙穢被驅逐,整個寶器正在恢複原狀,他倒也並不失望,這一次若能打疼元夏最好,要是不成,就當是一個嚐試了。

    左右這回他不過積蓄了一個多月混沌之氣,下一次那就會是一整年的積蓄了,而若這還是不成,那麼他可用更多年去積蓄力量,十年,數十年,上百年!他卻不信,那麼多的混沌之氣傾覆上去,元夏還能擋得住!

    半覺仙的修複,也是使得元夏、天夏兩邊的碰撞緩和下來,雖然對抗還在延續,但明顯隻是一些消耗戰了。

    向司議正身此刻直接來到了兩殿之中,來至全司議、過司議二位大司議駐殿之內。

    待見過禮後,他道:“兩位司議,這回半覺仙被大混沌所侵染,我兩殿為了堵住這處缺口,損失著實不小。

    此事究其根由,還在於萬司議對待那混沌修士的態度上采取的策略不當,故而導致本來可以安撫下去的對手轉身變成我等之敵手。若是此事不設法解決,到了下一載的輪轉之期,此人必會再度出手。

    便不等到那個時候,此人時不時對我元夏來一場突襲,也會使我元夏增添許多不必要的防備和損失,向某認為,在這件事上,必須要追究某些人的錯處。不然不足以安撫前沿陣勢與敵交手一眾同道。”

    全司議聽了之後,看向一邊,道:“過司議,你以為如何?”

    過司議緩緩道:“在此事之上,萬司議處置確實有所不當,不如就讓他設法解決此事,免得我元夏再遭受無妄損失。”

    “解決此事也當有個期限!”

    隨著這一聲傳來,兩人看去,見是越司議從後麵走了出來,俱是一禮,道:“越司議有禮。”

    越司議對兩人還有一禮,看了看向司議,又看向兩人,道:“這件事正主不在,又怎麼解決呢?不若把萬司議喚了過來,讓他自承一個時日,如此也對兩殿對抗天夏諸位司議有個交代,兩位說是不是?”

    過司議略作沉默,緩緩道:“理應這般。”

    向司議笑了笑,道:“我聽說因為此事,上殿曾有過一番爭執,而此事也不是一人可以解決的,不若將參與的司議都是喚來如何?”

    越司議道:“可以。”他揮了下手,立時有侍從弟子下去傳訊,沒有多久,萬道人、段司議、還有蘭司議三人自外間走了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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