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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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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0-20 16:40:08
第兩百四十八章 用道待分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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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日流轉,距離天夏、元夏雙方約言之期的結束,還剩下最後五日。

    元夏諸世道也知此回可能有覆亡之危,為了應對天夏攻勢,各自加強守禦,彼此相互協作,不過短短幾日之間,守禦力量就以諸修能夠感受到的方式呈現了出來。

    位於元夏頂層的那數位道人在傳遞嚴苛諭令的時候,起初還擔心不順利,可事實證明,所有人都是奉命而為,沒有一個反對。



    對此他們很滿意,看來元夏上下多數人都是顧全大局的,盡管有一些人總是陽奉陰違,可被大勢一裹挾,卻也隻能乖乖從命。

    這裏倒也是說得通,因為此刻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元夏覆亡,道爭失敗,所有人可都是灰飛煙滅,此輩早是退無可退,所以還能怎麼樣,隻能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有鑒於此,他們此回對抵敵天夏倒是多了些許信心,隻要拖延住足夠長的時間,就能反推天夏,從而維定元夏之正序!

    元夏空域,純靈之地內,一道遁光在這裏流轉不停,卻是林廷執正在此中來回穿梭。

    凡他走過之地,所有的純靈生靈,不論層次高低,都是一個個漂浮在了那裏,彷佛陷入某種沉眠之中,這主要是他利用鎮道之寶進行的壓製。

    此方純靈之地就是元夏的反麵,雖然因為天序的束縛,可能沒有元夏這般廣闊無邊,可哪怕隻是一點縫隙留下,其此中所包含的純生靈的數目也是極為驚人了。




    別看現在這些純靈生靈都是異常馴服,可這隻是爆發前的假象,因為正常情況之下純靈生靈無時無刻不在動彈,而外表不動,不等於內部也是不動了,在那更為微小的層麵,其實一直有氣機在相互碰撞著。

    一旦他運轉寶器,放脫了枷鎖,讓這些純靈生靈一起動了起來,其彼此之間還可相互共鳴,那所能引發的威能將是十分可觀的,即便他身為求全之人,也能感覺到其中所蘊藏的那一股令人心季的力量。

    而當缺口放開,一切都是宣泄出來時,定能令元夏上下為之一驚。

    天夏前沿大陣之中,焦堯身為求全真人,自也是坐鎮一方,必要時也需負責替代他人執拿鎮道之寶,不過這一次,除了這些之外,他還身負其他職責。

    此刻坐在他身後的乃是以易午為首的北未世道的真龍,因為此輩對於北未世道再是熟悉不過,所以待打破半覺仙後,侵攻北位世道之事便會由這些人負責指路。

    天夏要一鼓作氣推動至兩殿及上三世之前,那麼占據原先世道所在,當就能較為容易的在短時之內布設出更多的陣勢,北未世道這裏早就被天夏看上了,因為位置距離兩殿不遠不近,正好可以拿來利用。

    雖說諸世道隻用鎮道之寶就能轟破,可是那些有鎮道之寶鎮守的地界,才是天夏主要關照的地方,而北未世道的鎮道之寶早就被元夏上層收走了,自就用不著如此了。

    在易氏走後,北未世道原本的守禦陣法肯定是會有所改動的,但是有些地方卻是無法輕易變化的,這回正是要朝著這些地方動手。

    為了這次行動,玄廷分配給了焦堯不少人手,而這其中,那些真龍族類著實不在少數,盡管在焦堯看來都沒有什麼用,但好處也是沒什麼用,到時候負責指路便可,不至於給他添亂。

    而在天夏大陣的後方,密密麻麻的造物飛舟艦隊停泊在了那裏,還有更多正從兩界通道之中行駛出來,看起來綿延不絕。

    在雙方高層次力量的鬥戰之中,飛舟是起不到什麼太大作用的,不過天夏也不是拿此來進行攻堅,而是在攻占下幾處世道之後,讓這些飛舟攜帶神兵雷珠在周圍巡弋,可以起到彌補空隙的屏護作用,同時也可順帶檢驗一下這些造物之能。

    這一次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造物院特意提升了飛舟的靈性力量,其之表現與蜂群類似,會服從執拿中樞玉臣之人的命令,而這些都是掌握在修士手中。

    不止如此,此刻在一些飛舟舟艙之內,蜷縮著一個個深藍色的高大巨人,這是安知之打造出來的神異外甲,雖然如衛山之類的人找不出多少,可是經過多次改進之後,一些身體足夠強健之人就可以勝任此事。

    而事實證明,造物工坊也是小看了天夏人的潛力,天夏軍中與民間有許多嚐試修道不成之人,可這些人仍舊是常年維持著鍛煉呼吸法,駕馭這些神甲毫無問題。

    但用神甲飛舟之流上陣,其實就是比拚物類消耗了。

    以往天夏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元夏進行對陣消耗,可是戰事進行到了如今,天夏的產出已然跟上來了,再說這些年大陣大多數的消耗全都是和元夏談判得來的,自己其實用不到多少,可以算得上是以戰養戰了,如今正好將這些全數還給元夏。

    而在陣勢的邊緣角落之中,那些被征召到此的異神則是待在此間。

    此輩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恢弘的場景,無論是元夏那遮蔽半邊虛空的屏障,還是位於兩界通道前無邊無沿的天夏大陣,都是讓他們感受到了自身之渺小,那些超過他們力量的存在根本無從辨清楚有多少。

    其實到來的時候,他們被逼著立下誓言,心中自是有怨氣的,可是來到了這裏,看到了這般宏盛景象後,卻是一個個變得老實了起來。

    玄廷諸廷執對此毫不意外,此輩乃是異神,和其中大多數講恩義是沒有用的,惟有向其展現出了實力,才會有所馴服。

    至於看到元夏也是一般強盛宏大,會不會起了投靠之念,這卻不用擔心,誓言無疑就是起這個約束作用的,此誓一立,此輩還能有什麼選擇?也隻能期望天夏能勝,不然沒什麼好結果。

    上辰道脈青靈天枝之上,嬴衝與魚靈璧兩人站在那裏,他們的對麵,就是那半覺仙還有前沿大陣。

    兩人都沒有說話,似在等待著什麼。

    這時身後一陣季動,兩人轉頭看去,見是一根枝節從空無之中伸出,一直延伸到他們的腳下,兩人對視一眼,就沿著枝節來處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停下腳步,便見枝節盡頭處,天鴻、靈都二人正坐在那裏,兩人走上前去,稽首一禮,皆道:“見過兩位上尊。”

    靈都道人道:“我現在仍是罪囚,你們現在乃是執掌上辰一脈之人,用不著執此禮數。”

    嬴衝、魚靈璧二人卻仍是保持恭謹,行禮結束之後,這才是直起身來。

    靈都道人道:“我已是知曉而今的狀況,但是我當日曾說過,想要看看天夏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所以我不會為天夏出力的,自被俘那日起,我便已經亡了。”

    他看著二人,正容道:“不過你們卻是相反,這次天夏攻伐元夏,以我之見,將決定兩家今後之氣數,極為之關鍵,你們用盡一切力量助天夏嬴下此戰。

    天夏若亡,你們難以獨存,上辰道脈也一樣難逃此劫,所以你們此舉是為了你們自己,更是為了上辰天道脈的延續。”

    天鴻道人亦道:“我亦是敗亡之人,不過是被對麵寶器意外轉了回來,上進無路,前進無門,雖然世上還有辦法可以破除此限,但我自有道,不屑為之。而我走的路到此早就走完了,如今就看你們的了。這次我會全力駕馭寶器,配合天夏,你們也當用心。”

    嬴衝、魚靈璧二人皆是肅容稱是。

    靈都道人看了看嬴衝,便對魚靈璧道:“靈璧,你先是出去吧。”魚靈璧一禮,退了出去,獨留嬴衝一人在此。

    靈都道人道:“嬴真人,你與青靈天枝自有牽連,不過如今你也算天夏陣中之人,我等也不好再來拘束,還請你扶助靈璧最後一程,此戰之後,你願意留下便留下,不願意自可他去。”

    嬴衝稽首道:“多謝兩位上真成全,不過嬴衝在上辰一脈中也算待得習慣了,並無離去之打算。”

    靈都道人道:“那也隨你。”

    嬴衝這時抬頭頭,道:“靈都上尊說想看看天夏走到哪一步,可方才對嬴衝這般言語,想來心中當已是有了答桉了吧?”

    靈都道人默然不言。

    嬴衝再打一個稽首,道:“若無事,嬴衝便就告退了。”說完之後,他後退幾步,便是轉身走了出去。

    天鴻道人嘿了一聲,道:“這個嬴衝,還記得我等當日拘他之事呢,但這卻是在故意刺你。”

    靈都道人搖了搖頭,道:“他說得未必是錯的。”

    天鴻道人道:“不到最後,難知成敗,但我也期望天夏能嬴,真要用元夏之道來治天道,那上辰道脈卻也是名存實亡,故我仍是期望天夏能勝。”

    而在兩家準備之際,元夏虛空天域之中除了熒星閃爍,一切俱是安寂無比。可是誰都知道,這其實真正爆發之前的平靜,幾天之後,兩家就將迎來一場很可能決定道爭成敗的決勝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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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九章 破約今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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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庭淨水之中,張禦一身玉白道袍,玉霧紫氣環繞周身,負袖立於星蓮之上,他雙目此刻正凝望著下層。

    他看得很清楚,在上下各方麵的因素影響之下,天夏、元夏這一戰,並非是一場某一階段的鬥戰,而是一場決定道爭勝負的決戰了。

    或許交戰雙方現在都還無從察覺,可是隨著戰局演進,他們最終都會有所覺悟的。

    天夏縱然做了完全準備,可是結果怎麼樣,他也無從知曉。元一天宮至今不動,也同樣是由於這個原因。

    這場寄托於上下之道的鬥戰,可眾生之機就在其中,大道之機亦落其間,所以並不是上層所能左右的。

    太素道人道:“上道之進,需下道來補,這也天地之間變數運轉之故,若能順利推動,則我亦能見得道果。”

    妙乙道人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下方變機之重,已然牽纏甚遠,無可削奪,就算天夏此回不能拿下元夏,不得已退了回去,元夏一方也很難安撫住天道了,換言之,世上變機必然難以遏製。”

    青朔道人語聲凝重道:“元夏必不會放任變數這般變化,稍候若見元夏不利,其不容見到自身失敗,那麼一定會出手削滅此事了。”

    莊執攝緩緩道:“何止天夏,我等在那幾位麵前,又何嚐不是變數呢。”

    白盟道人一擺拂塵,微笑道:“那便看其有無這等手段了。”

    元夏空域之內,那定約之期終是來到了最後半日。

    陳首執假身陣樞之中站起,他先是看了眼對麵元夏那遮蔽半天的光幕,片刻之後,他心思一轉,眼前微微一晃,意識已然是進入了玄渾天中。

    站在此間,以他首執的權柄,在神氣牽連之下,可以看到落在天夏陣中的每一個修士,每一個擁有神異力量的生靈。



    如有必要,他能夠時時知悉每一人的具體狀況,如此一來,在稍候的鬥戰中,他在指揮和調配之上就能做出最為有利於自身的布置。

    元夏擁有許多天夏所不具備的優勢,可是他們也擁有自己的優勢,比如傳訊這方麵上,依靠了玄渾天,卻是勝過元夏不知多少。利用好這些,不斷擠壓元夏的優勢,盡量回避自身的缺點,就可占據更多勝算。

    他這時道:“開始吧。”周圍陣位之上的弟子俱是一禮。

    少頃,玄渾天中便有悠悠磬鍾之聲傳了出來,而後幾倜呼吸之間,各個廷執的身影也是陸續在此間顯現出來。

    盡管各位廷執此刻身在各方,各執一事,可神氣卻是因那玄渾天之助而能相互溝通,交流無礙。

    陳首執之下,左右兩邊,各自立著武廷執、林廷執二人,而再下來,則是正清廷執、玉素廷執這二人。這四位乃是玄廷之上有數的求全道人,這一戰開始之後,這四位也將各自起承擔重大職責,可說是無可替代的。

    此刻所有人都是目注著陳首執,等著他問詢及下達諭令。

    陳首執這時出聲道:“韋廷執,天夏各方,可是協調安排妥當了?”韋廷執在座上一禮,肅容言道:“回稟首執,俱是安排妥當了,如今我天夏物類豐沛,隻以目前積蓄來看,足可保證我二十載攻伐不停,若有必要,還可再行抽調,域內各方產出也不會因此受到波及。”

    陳首執又是看向林廷執,道:“林廷執,你那裏如何了?”

    林廷執執禮回道:“回稟首執,純靈寶器,還有純靈之地都是安妥,隻待玄廷諭令之下,便可動手。”

    陳首執頜首,又言道:“鄧廷執、竺廷執,魏廷執,你們三位負責與尤道友、嚴道友一同配合梳理陣法,如今可有疑難否?”

    鄧廷執、竺廷執、魏廷執三人都是對著上方一禮。竺廷執出聲道:“諸方陣勢與尤道友、嚴道友配合之下,俱是穩妥,無有疏漏,諸方陣盤也已齊備,不會誤了戰事。”

    陳首執又看向戴廷執、戴廷執、風廷執二人處,道:“你們二位那裏如何?”

    戴廷執道:“自元夏傳來的各方消息俱已呈上,無一遺漏,若有變動,立刻會稟明玄廷,不令有失。”

    陳首執點頭,下來隨他目光過處,諸廷執也是一個個出列稟明自身所負責的事機。

    待是將事機問明之後,他環視諸位廷執,提聲言道:“諸位,自我天夏立定以來,撫定諸脈,理通眾法,上繼道傳,下安生民,至今已有四百餘載。

    此四百載,我天夏上下用命,砥礪前行,方有如今之氣象。而元夏為奪道果,以道爭牽纏於我,我天夏興亡之定,已是近在眼前,此戰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唯有奮起一戰!“說到這裏,他揚聲道:“諸位,破敵之日,就在今朝!當是’破滅元夏,宏我正道?



    座上諸廷執神情都是一片肅穆,皆道:“當隨首執,破滅元夏,宏我正道!”諸人聲音遠傳出去,隨著玄渾天之傳遞,一時之間,此間億萬修士及生靈都是聽得清清楚楚。隨後所有天夏修士、軍卒都是不由得心胸激蕩,亦是出聲大喝,於是僅僅片刻之後,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隨之發出:

    “破滅元夏,宏我正道!”

    而此聲一遍遍響起,震動虛空,神氣激蕩,令玄渾天中無數星光閃爍不定。

    張禦及一眾天夏大能亦是由著玄渾天感受到了諸修心中之念,諸位大能氣意沉下,彷佛是為應和此言,身影亦是在玄渾天顯現而出。

    隻見十餘道巨大無比的道人身影在天幕之上顯現而出,可是在此玄渾天中,卻是一個個寶光繞身,隱約可見先聖上神之相。




    眾修一見,原本振奮心緒更是激動無比,玄渾天中每一枚星辰代表一個生靈,而此刻億萬星辰一齊放出輝耀光芒,有若一道浩蕩銀河彙聚起來,即將掀動起無邊巨瀾。

    陳首執看了上方一眼,對著諸位大能氣意之相執有一禮,諸位廷執亦是一起行禮。

    淨水之上,青朔道人不由欣喜道:“諸位道友,下層各位同道此番心氣可用!”

    白微道人把持拂塵,微微點頭。

    張禦看到,這一瞬間,天夏的氣數憑空增生了數成之多,這正是因為天夏上下持有共同之道念,明白自身為何而爭,為何而鬥,如此大勢一起,便能並力於一處;反觀對麵,元夏隻爭上利,自己內部人心俱是不齊,各有私念,如今靠著威迫之力強行聚合,故此明明勢大,卻反而氣弱三分。

    陳首執立在陣樞之內,默默等著定約之期終了,時序逐漸流逝,彷佛極為漫長的半日終於過去,隨著時暑到了最後一刻,他一抬頭,眼中猛然放出一道光芒,看向對麵半覺仙,沉喝道:“諸位道友,破此屏障,便在此時!”

    隨著他一聲令下,天夏大陣上空,一枚枚代表著鎮道之寶的光華齊齊閃爍了起來,一時寶光四溢,霓霞激射,元夏天序亦是受此激引,隱隱約約映現出代表著某種約束的經緯之線。

    元夏這一邊,兩殿和上三世早便是嚴陣以待,他們並不確定天夏是在約言結束的那一刻動手,還是有意往後拖延,甚至還有一些人還抱著天夏隻是威嚇他們,暫時不至於動的念頭。

    不過此刻當見到天夏天幕之上諸般寶器被引動的景象,卻是再無絲毫僥幸,於是各方也是祭起寶器,與之針鋒相對。

    執掌元夏頂層權柄的那數位道人得見此景,心下驚怒無比,天夏竟真是這時來攻,他們不得不傳下諭令,著各方依策行事。

    陳首執凝注著前方,元夏與天夏此前不知交手多少回,彼此對各自寶器都是十分熟悉,而這一刻,似乎與以往也沒有什麼差別,諸多寶器氣機在相互碰撞之下形成了一種均勢,似乎依舊如以往一般,彼此無法奈何得了對方。

    然而這一次,卻是有所不同的。

    天夏這裏多了一件寶器。

    隻是一件,那就足以將原先的平衡局麵壓倒。

    純靈之地中,林廷執仰首看向上方,一抬袖,手中將那純靈玉壺托起,輕輕撫了下,隨後往外一祭,刹那間,一道靈光衝向天幕,將對麵某一件寶器的光華擋住。

    這純靈玉壺不是守禦之寶,更不是攻伐利器,然而用以擋住其餘寶器片刻,那卻是無有問題的。

    “真一元童”則是得此交替,便是順利從原先糾纏對抗之中脫出身來,沒有了諸般束縛,此寶登時遙升而上,立定天幕之上。

    這一幕,不禁吸引了雙方所有修道人的注意力,但見虛空之中出現了一枚湛湛玉丸,其上有兩孔,孔中有白煙生出,霎時結為一環,望之有若眼童。

    這眼童一轉,直接麵朝半覺仙所在方位,元夏諸修目睹此象,都是心頭一季,盡管早有所準備,可心下仍是不由自主露出了一股不妙之感。

    而與此同時,天夏諸廷執肅然看向那寶器,伸手出去,對著此寶就是一指,一縷縷清穹之氣隨之渡入其中,受此催動,那白煙生成的眼童一閃,隨後一道白光轟然激射而出,幾乎就在迸發的那一刻,便轟然擊落在了半覺仙屏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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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章 裂障開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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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一元童”這一股白光轟然洞射在半覺仙上。這座遮蔽半天的光幕原本堅牢無比,這些年來任憑各種轟擊,都是巋然不動,可這是一次,卻是在屏障之上蕩起一陣陣的形似水紋的波蕩。

    不僅這樣,躲在屏障後方的元夏諸修,竟是感覺整個虛空似乎晃動了一下,許多修為較弱的元夏弟子都是不禁心頭一跳。

    不過半覺仙也不愧是上好寶器,在這般彙聚諸多積蓄的轟擊之下,盡管屏障之上有一圈圈震蕩擴散開來,可卻並沒有為之崩散,並且隨著那些震蕩漣漪逐漸減弱,居然有再度穩固下來的趨勢。

    天夏方麵見狀不奇,他們早就預料到這一節。

    元夏既然早是知道天夏要進攻,又怎麼會一點準備也不做呢?

    他們可以以清穹之氣渡給真一元童,那麼元夏自也可以用其餘寶氣渡給半覺仙。

    但是現在,天夏方麵比元夏硬生生多出一件寶器,所以天夏並不是隻有這一擊,而是可以持續下去的,但半覺仙不同,其本來就有一件寶器在與之糾纏,現在再來一件,且還是破殺寶器,那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天夏諸廷執此刻再是渡入清穹之氣,引動“真一元童”,其上白煙所彙聚而成的眼童閃爍了一下,緊跟著又是一道白光轟擊在了半覺仙之上!

    這一次所造成的動靜卻是比上回更大,元夏這邊的低輩修士都是不約而同生出了一股心驚膽戰之感。

    元夏這邊也是不甘示弱,持續給予支援,然而這一次,雖然震動比上一回更是猛烈,可這寶器依舊挺了過來,此寶也不愧是守禦至寶,這這般強攻之下依舊表現出了極為堅頑的韌性。

    天夏諸廷執不為所動,第三次推動清穹之氣。

    而這一次卻是當真有所不同了,因為半覺仙在遭受上次衝擊之後,尚且留有一些餘波未盡,可轟擊的力量卻再一次到來,可以看到,那無邊無沿的光幕好像是被猛推了一把,並且有轟轟之震動之感傳出。

    隨著寶氣衝擊的餘波在虛空之中散溢開來,並往遠端傳遞出去,令得元夏方麵漫空地星和墩台都是搖顫起來哪怕是一些偏遠地帶都能清晰感覺到。



    那半覺仙此時顫動的更是劇烈了,天夏諸廷執不待其恢複平靜,便是接著推動真一元童,白光一重重毫不客氣的往下轟落。

    元夏這裏修士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法做出任何幫助。此刻哪怕求全道人都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因為任你功行多高,寶器威能一落,沒有相對應的力量,那是身化飛灰的下場,他們隻能在後麵看著,內心之中期望此寶能從輪番攻襲之下挺受下來。

    在一連遭受多次衝擊之後,在第九道白芒衝來之後,半覺仙這回產生了某種變化,沒有再生出那等震蕩之感,反而變得異常之平靜,然則這平靜之中蘊藏著一股令人極度不安之感。



    好像是過去了許久,但其實隻需過了一二呼吸,這巨大的半邊天幕忽然閃爍了一下,其上浮現出了一層璀璨熒光,但又像是凝固了一般,而這一次,卻是沒有任何動靜向外傳遞出來。

    若說方才的衝擊隻是給他們以觀感上的衝擊,那麼現在他們心中則是有一種大劫臨身之感。

    元夏方麵許多有眼力的人已然知道發生了何事,有些人冷眼看著,有些人惱恨不已,有些人則是心生哀歎。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將此寶撤了回來,但是沒有用,因為自天夏進攻開始,攻勢一波接著一波,寶器碰撞之劇烈前所未有,這裏誰人都插不進手,隻能任由事態發展,而到了此刻,更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半邊天幕光芒在凝聚到了極致之後,元夏這邊一些上乘修士此刻似感覺到了什麼,喝令道:"快快收攝感應!”

    下一刻,自半覺仙上猛然爆發出了一個劇烈閃耀,所有未曾及時收斂感應之人都是一瞬間陷入了昏沉之中,還有一些功行較低之人,其身軀竟是一下頓住不動,俄而崩塌,竟是在原地化成了一堆灰盡。

    那光芒在持續了十來呼吸之中,終於消退了下去,眾人再觀,隻見原本遮蔽半天的明光天幕,現在已是變得破破爛爛,雖然許多地方仍然頑強的閃爍著光華,可上麵也是生出了無數缺裂破口,而那些勉強維持存在的天幕碎片,也正一塊塊從明亮化作晦暗,再是完全泯滅在了虛空之中。




    到了此般地步,真一元童的進攻仍然沒有停下,又一道白光從元夏眾修的眼中閃過,便見餘下的那些殘缺屏障俱被掩蓋在了此光之下。

    而待這光消失,那原本遮蔽半天的屏障,唯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殘缺還掛在那裏,可也是在逐個熄滅。

    天,破了。

    元夏眾修見到阻擋天夏數十載的半覺仙就這麼破掉了,不覺一陣失神,而修為淺弱的修士,許多更是未曾得以從寶器破散的餘波之中恢複過來。

    天夏這一邊,諸廷執目注著這擋在前進路上多年的屏障終於被破去,目光之中俱都露出振奮神采來。

    陳首執作為主持大局之人,卻依舊保持必要的冷靜,他此刻沒有任何停頓和遲疑,立刻通過玄渾天傳諭道:“諸位同道,齊力攻擊赤魄寂光!"在天夏事先的安排中,為了保證進攻節奏和確保最終目標的成功,每一個環節的推進進度都有較為合適的裁量。

    天夏把破除半覺仙之事定在半日之內,這個是半日結合各方麵的考量。破除寶器之事,若是有穩壓對麵一頭的實力,那可能隻要一瞬便就可以。

    但考慮到半覺仙這個寶器比較特殊,而要是元夏上下合力布劃,並且拿出有什麼有力的支撐,那麼無疑會加大破除的難度。

    可再怎麼困難,天夏在寶器的數目上明顯占據一頭的,所以一定是能破開的,但若是時限超過了半日,那麼就要放棄一些本來需要侵占並攻打的地方,好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好在現在進度比想象中更是順利,前後隻用了不到百來息,這樣的話,他們能就來得及圖謀第二件鎮道寶器了。

    天鴻道人正立在青靈天枝之上,在收到陳首執的諭令後,對嬴衝、魚靈璧二人道:"你們兩人全力配合我。”

    說話之間,他拿一個法訣,原本與赤魄寂光糾纏的青靈天枝此刻不求破殺,反是轉而是將之緊緊纏縛住。

    而諸廷執沒有任何遲疑,俱是將清穹之氣推動,真一元童之上的白煙眼眸一轉,一道白光立刻落在了那“赤魄寂光"之上,前後銜接十分之順暢。

    在天夏設想之中,半覺仙在被破除之前,元夏就極可能收縮力量,將所有鎮道之寶撤回,以元夏廣大空域來對敵。

    畢竟元夏天序存在於那裏,占據主場之利,想要於瞬息之間遁去想要去到之地幾乎是不可能的,可以從容堵截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知是撤去晚了些,還是另有考量,居然沒有來得及這般做,那他們自不會客氣。

    元夏方麵見到天夏如此行事,那些執拿權柄的修士俱是色變,半覺仙已是被完全破損,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誰都不可能在那個情形下將這寶器收了去。

    可要是再被破毀第二件寶器,那他們就算能再將兩件寶器取了出來,也依舊是不敵天夏的,故是急忙喝令諸人收撤寶器,以避免這等事的發生。

    天夏禁陣之中,竇縝看到半覺仙遮擋已無,而天幕之上,元夏諸多寶器正在往後撤去,知悉該是自己上了,他傳意去到玉雪珊那裏,道:"輪到我們了。”

    說完,他不待玉雪珊回應,就祭起黑鏡之力,往對麵元夏空域遁去,而他遁去不久,另一道遁光亦是隨之而來,隻是兩人雖然一同行動,可彼此相隔較遠,並不落在一處。

    他們這一動,兩殿之上的萬道人也是察覺到了,眼底之中幽暗之色一閃而逝,不過他們沒有動,天序未解,天門未開,現在還不到時候。

    元夏前沿大陣中,向司議看著天上鎮道之寶都在尋求後撤,而他們這裏變成了孤立於前方的絕地。

    方才寶器相互對峙,沒有人來理會這座大陣,但是現在,擋在了進入元夏的必經之路上,那是一定要掃除的。

    他能察覺到,周圍也是人心浮動,他卻道:"傳我諭令,所有人死戰到底,不許有半步後撤!”

    他知道自己是擋不住天夏攻勢的,撤去才是最理智的選擇,可是最理智的選擇不見得是最好選擇。

    明知強敵攻來而半步不退,這誰也沒法在事後說他的不是,他此刻若退了,反而能找到他的錯處。

    天夏大陣中樞之內,陳首執不去管元夏的反應,他通過玄渾天下了第二道諭令,道:"林廷執,可以發動了。”

    純靈之地內,林廷執在將純靈之寶祭出後,那些本來被寶器強行壓製,被迫陷入沉睡的純靈生靈就有醒來之征兆。

    他沒有立時釋放出來,而是用了一道抽取出來的寶氣勉強壓製住,現在聽到了傳諭,他不再拖延,將寶氣一撤,同時拿其過來往前方一送,霎時便打開了一處兩界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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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一章 長驅入深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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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廷執為了這一天,已然等待多時了。天夏自獲得那件純靈玉壺開始後,便就擬定這個計劃了。

    論及準備,他們比元夏更為完善充分,並且有著明確大略和爭勝和目標,所以這一次打擊自也是格外凶狠猛烈。

    隨著這一縷寶氣將兩界缺裂洞穿,現世的氣息與純靈之地產生了再一次的接觸。那些原本陷入沉眠之後,有些蠢蠢欲動純靈生靈,卻是於一瞬間中清醒了過來。

    它們身軀之中所壓抑且積攢的力量有人是在覺醒的那一刻,於頃刻間爆發出來,其中大部分都是朝著缺口之外迫不及待狂湧出去。



    由於此中積攢的力量過於厚重龐大之故,以至於此刻往外宣泄之時,竟是化作了一道點亮虛空的光華。看去是一片片霞彩噴張湧溢。

    兩界缺裂其實不是一個單麵的出口,其實是朝著四麵八方而去的,但若是放任這樣,不止是元夏,連天夏也一樣會受到影響,這樣可能會造成進攻上的阻礙。

    故而這一次,林廷執在駕馭的玉壺寶氣的時候,有意在前引領,使得這些純靈之機俱是朝著元夏那一個方向而去。

    元夏如今失去了半覺仙的屏障,偌大的天幕之上幾乎處處都是漏洞,並且破毀了一件寶器之後,絲毫不敢與天夏糾纏,正在且戰且退,對於內部根本沒那麼多力量去遮護,更不用說眼下還在設法竭力護住赤魄寂光,對於其餘東西根本無暇顧及。

    純靈之潮此刻衝來,首當其衝的是布置在原本半覺仙屏障之前前沿大陣,這是唯一目前還存在於於原來位置上外沿大陣。

    向司議早已下令,所有人死戰不退,所以麵對洶湧而來的光氣,所有人隻能堅守陣位,與純靈之氣死磕到底。

    隻是沒有了其餘遮護,純靈之氣的洶湧浪潮一陣高過一陣,內裏更夾雜著無數悍不畏死的純靈生靈,大陣哪怕已經具備抵禦純靈之力的能力,可還是有其支撐上限的,在無盡衝刷之下,暫時雖還不至於被一氣衝垮,可卻也是在逐漸剝落崩塌。

    而純靈之潮所衝去的所在並不止是一處,範圍可謂極大,這處大陣就像是立於海浪之上孤零零的礁石,然而更多的浪潮則是從遮擋之外越了過去,並往著更後方延伸而去,且不斷深入內裏,直至更遙遠的虛空。



    天夏方麵見到此方大陣依然堅守不破,倒是沒有太多意外,在他們預計之中,純靈之氣所造成的衝擊和破壞隻是次要的,不過這些純靈之氣的湧入,會造就大片的純靈之地,這等於是從元夏的空域之中挖下一塊來。

    如此對於原本穩固起來的元夏天序無疑是一煙創擊,想要再順利取拿寶器,那將會變得更為困難。

    並且若不及時加以阻止,那麼這片純靈之地將會變得越來越擴大,對於元夏天序的侵蝕也將持續下去。隻是元夏現在那裏顧得上來處置這些,隻是抵禦天夏的寶器步步進逼就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而另一邊,竇縝、玉雪珊二人已是衝入元夏空域之中。因為元夏方麵能夠絕對壓製他們的力量全被牽製住了,所以他們這一次也是放開了手腳。

    他們沒有去對上那些近在遲滯的守禦力量,而是從那些地方直接繞過,直插元夏內腹,並試圖把那裏的局麵盡量攪亂,進一步破壞元夏的守禦力量。

    至於他們經過的那些墩台地星,乃至於空域之中結布的大陣則自有後續到來的天夏修士前去對付。

    下殿諸司議見到混沌修士到來立刻有司議轉向萬道人這裏問詢,道:“萬司議,這兩人正往我腹地而來,是否要加以陽擊?”

    《控衛在此》

    萬道人沉聲道:“不必了,既然上麵早已有所安排,令我們堅守不動,那麼我們就遵照他們的安排行事好了。”

    那名司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話,默默一禮後,隻得退了下去。

    萬道人麵無表情,上麵的話的確是如此,可實際情況哪可能那麼死板?是要根據情勢而變的,可他的選擇又不能說錯,至少上麵怪責下來他也有理由駁斥。

    那退下去的司議則是搖頭,上麵的交待這些,主要目的就就是為了保護元夏啊,若是連元夏都完了,那麼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除了他之外,其餘司議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好像事不關己。此前蘭司議的下場他們可記著呢,哪會自找麻煩,所以沒有一個人沒頭,上麵讓他們如何做,他們便如何做。

    上殿乃是應對混沌修士的主力,下殿之人更是被困在前沿大陣之中,兩殿不聞不問,這就導致竇縝、玉雪珊二人一路行進,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他們隻是稍稍詫異,但既然元夏不來阻止,那他們正好可以隨意行進。

    這一次可不同於他們此前的單獨行動,過去他們一個人麵對一切,需要處處小心,可現在他們卻是有著天夏負責牽製元夏,所以根本不懼,再說他們乃是分身到此,就算破損了也是無礙。

    他們此回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元夏探查出前方的具體布置,若能直接將之摧毀,那就摧毀,若是不能,那就記下,等著天夏後續力量到來再行攻占。

    上殿一處座位之上,無麵分身見此情況,傳聲道:“司議,我等不動,放任那些混沌修士肆虐我空域,上麵當真不會怪罪麼?”

    麵對天夏齊頭並進,穩固而有序的進攻,天夏這邊的應對則是處處被動,各自難以協調好。

    天夏由於玄渾天的相助,幾乎可以將所有的力量都是凝聚在一處,彼此相互配合反觀元夏這一點,雖然底下力量被元夏上層強行凝合在了一起,可表麵上和睦了,人心卻是不齊,有些人根本就是做做樣子,有些人還期望元夏天序崩亂,唯有少數尚算賣力,這就使得元夏不但沒能聚合起有效的守禦,反而顯得淩亂不堪。

    不過不管純靈之氣的宣泄,還是混沌修士突入,其中都無法左右大局,現在雙方關注的重點,仍然是在鎮道之寶的對拚之上。

    赤魄寂光在挨了“真一元童”一擊之後,其上赤光都是變得暗弱不堪,並且由於青靈天枝的糾纏,卻是撤不下來。

    眼見得第二件寶器有可能被天夏所破毀,元夏這裏也是做出了決斷,元夏上層下令直接斷開了赤魄寂光與青靈天枝糾纏的枝節,隻保持著根脈留存。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斷裂,而是就此舍棄了寶器一部分延展力量,日後就算是再是延伸,也永遠達不到先前那等支撐範圍了。

    雖然這寶器也是因此元氣大傷,可好歹保全下來了,稍加蘊養,下來許是還能夠上陣,這樣元夏還能留著翻盤的希望。

    天夏大陣一角,李彌真看著赤魄寂光斷尾退走,暗叫可惜,他手中神昭三蟲經過了先後數次提升,這次便是作為進攻的主力。

    方才半覺仙一破,三蟲輪番上去大快朵頤,不過他知道這不是今天的重點,後麵可能還有寶器等著他去收拾,故是並沒有讓三蟲吃撐,而是忍著留了一點餘地。

    他必須配合天夏大的戰略,哪怕這個機會永遠等不到,他深知唯有依托天夏才能達成目的,故他此刻雖也眼熱那餘下的赤魄寂光,卻隻能按捺不動。但他也知曉,隻要這一仗繼續打下去,那下麵應該還有機會,自己一點不用急。

    陳首執看那赤魄寂光將自身一部分截斷,得以逃過了一劫,雖然此寶沒能完整削毀,可暫時失去了鬥戰之力,對麵事實少缺了兩件寶器,這個空隙要抓住。

    他傳意去到了負責進攻的眾修之所在,道:“諸位同道,且按計議,往裏突破。”

    眾修應和一聲,一道道流光紛紛元夏對麵激射而去,同時又有一部分上前圍剿下殿守禦的前沿大陣,隻要拔除了這個釘子,如今天夏所製束的範圍這裏就再無礙眼之處了。

    陳首執又單獨傳意去尤老道那裏,道:“尤道友,待下來突破,便要勞煩你設立陣盤了,建立穩固陣勢了。”

    尤老道肅聲回道:“首執放心,一切都已是準備穩妥,以眼前局勢來觀,當能順利推進。”

    可以看到,天夏的此刻進攻是非常有層次感的,鎮道之寶並不狂突猛進,而是將對麵寶器之力向內域逐步迫壓,那餘下便是天夏勢力所及之空域,這時候諸多求全道人隨即跟上,形成穩固的推進線。

    道途之上凡是阻擋的墩台地星乃至陣勢,在持續而有力的攻擊下,不是當場破散,就是被占據下來。

    而對於那些遊曳在虛空之中元夏修士,修為較低的一縷放任不管,自有後方跟進上來的修士來料理,至於修為精深之輩,則也有後方坐鎮求全修士負責清理。

    在天夏攻勢的更後方,則是一駕駕造物飛舟跟隨上來,一方麵巡遊虛空,阻止元夏各方麵牽連,另一方麵,則是作為占據之地的遮擋。

    陳首執縱覽全局,麵上並沒有因此顯露喜悅,他很清楚,由於鎮道之寶先行推進,導致元夏這一邊求全道人也不敢往前突進,所以此過程較為順利,可元夏的力量可不止這些,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穩當,以免前麵的戰果被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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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二章 虛空見重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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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空之上,張禦對於元夏的看法也與陳首執相似,要是元夏真的毫無還手力了,那麼這個時候元一天宮就應該掀棋盤了,可是元一天宮沒這做,那就是說在元一天宮看來,現在元夏還有翻盤的可能。

    他若是想要知道,這也不是難事,深入細觀下便就可以。

    不過這沒有意義,道爭之時,對抗元夏的一切當由天夏來定,而不是由上力去偏轉結果,越是此時越是不能幹涉太過,他隻需做一個旁觀之人和維護之人便好。想到這裏,他看向元一天宮,隨時等候著此輩出招。

    而在下層,天夏自發動進攻之後,已然持續了三日。

    陣樞之內,陳首執正從諸位廷執和求全道人收得各種回應,以分辨元夏此刻的局麵,就算元夏表麵上看去並沒有任何動靜,他也不敢有因此有半點的大意。

    眼前的順利隻是眼前,達不成最後的目的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看了下時暑,現在距離輪轉之期還有半月之多,若是那時候他們仍然保持著眼下的進攻勢頭,那給元夏帶來的創擊勢必更大,所以元夏有什麼手段的話,多半是會搶在這個時候之前發動。

    那麼那一段時間無疑是最需值得警惕的,但是同樣,若能挺過去這段時日,那麼此戰就當是穩當了大半。

    可就算如此,他清楚這場鬥爭不止是關乎到眼前的輸嬴,道爭是涉及到上層,他們這裏就算保持勝勢,也並不決定一切,上層那裏或許會有更為激烈的反應,稱翻天覆地也不為過。

    不過那就是上層的事了,他的責任就是做好眼前之事,負責帶領天夏取得勝利。

    在他思考的時候,浩浩蕩蕩的靈光已然鋪陳至原空,因為純靈生靈的蔓延,元夏空域有些地方已是開始化變為純靈之地。

    隻是這等變化並不是無序的,在林廷執的有意駕馭之下,卻是從前沿之地開始化變,集中在與元夏碰撞的最前端,而他們這裏則是維持著原狀,這樣的好處是方便他們後方行事,同時也能遏製元夏的前沿反擊。



    因為雙方的交戰幾乎遍及諸多角落,所以可以看到,那些純靈之光似乎是形成了一煙長圓模樣,滿是閃爍靈光的光囊,內中存在著各種密密麻麻的空腔,這正是元夏那些守禦之力較強的所在,不是墩台大陣就是諸世道所在之地。

    在又過去一日後,他忽覺感應之中有些異樣,不覺看了過去。

    如今三十三世道已有三分之一清楚呈現在了天夏的麵前,可以見到,諸世道之間有隱隱約約的氣脈存在著,其如血管經絡一般密密麻麻深入了虛空之中,似與其餘地界彼此相連。

    隻從顯露出的氣脈看,其有些連接到了地星墩台之上,有些則是通到了一些陣勢之上,並由小極大,呈現出一個更為宏大廣遠,且勾合整片虛空的陣勢,這是他們之前所不曾見到的。

    他立刻傳意去到尤老道那裏,道:“尤道友,你可知道這是何等陣勢麼?”

    尤老道回道:“回稟首執,以尤某之見,這應該便是元夏天序的一部分。

    三十三世道好比是鎮定天序的陣位。但隻是表麵的,還有一部分是維係在各世道宗族的血脈承傳之上的,此同樣也是一個陣禁,而兩者相合,便能形成虛實兩種表裏合一的玄陣,這是極位高明的手法,尤某願稱其為’天陣”

    他身為天夏最擅陣法之人,知道元夏此陣不僅僅牽扯到了這兩者,可牽連到了天道,因為天序的目的就是為了代替天道,這樣自身同樣兼顧了天道所應具備的一些能為,隻是以往並沒有顯露出來,或者說還沒有把元夏逼到這等地步。



    拋開立場不提,他對元夏此方麵的技藝非常之讚歎,因為這幾乎已是做到了下世所能達成的極致了,在他認知之中,沒有再能淩駕於其上的陣法了。

    陳首執道:“此陣眼下會對我造成何等影響?”

    尤老道語聲變得嚴肅了許多,道:“目前情形,因為元夏寶器與天序之間所構築的障礙,平日不顯,但若是遭遇的攻襲過大,則越有可能引發陣力反攻。也即言,我等越往裏深入,所遇到的阻礙便有可能越大,而元夏寶器發揮的能力也是會相應提升。這樣看來,元夏先前的收縮也是很合理的。”

    陳首執頷首,這是他們之前所不了解的情況,這倒沒什麼,盡管他們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但不可能一切情況都被他們所掌握,否則那也不用打了,不過這也沒什麼,遇到問題再解決問題便好。




    他道:“如尤道友所言,越到深處,元夏寶器的威能便越大,那麼寶器缺失的所造成的影響應該也是逐漸減弱,那麼是否有可能,到了‘天陣’深處,不但能夠彌補寶器缺失上麵的缺陷,還有可能壓過我去?”

    尤老道肅聲道:“目前看情形是如此。”

    頓了下,又道:“但此陣之能一定是有其上限的,而且尤某觀得,若說對抗我等進勢,但若說壓過我去卻是不太可能,因為此陣力正是我給予的壓迫過甚,若是我壓力減弱,其為了天序根本,也會相應減弱。”

    陳首執道:“對於此陣,尤道友可有解決之法?”

    尤老道言道:“倒是有一些想法,鎮道之寶才能決定一切,也是組成天序及此天陣最為關鍵的一環,而且這些鎮道之寶,除了分布在上三世和兩殿之外,其餘世道也有分布,我們可以一個個攻過去,將之啃下來。

    這般做縱然費時費力一點,但卻是最穩妥的方式,這當中若我能侵毀寶器,那麼破此大陣則更有把握了。”

    陳首執認可,無論怎樣轉變,都一定是從鎮道之寶這個根由上上下手。元夏天序現在還有天道壓製,並無法展現出全力來。

    而天夏這邊於進攻上沒有問題,在他看來到如今為止都是做到了最好,並且對困難也有相對程度的心理準備可。隻要保持下去,還是具備一定勝望的。

    當然,天夏也不是漏洞,現在元夏方麵應當沒有放棄取拿寶器的想法,所以他們一定要在元夏做成此事之前攻破陣勢,拖延一會兒不要緊,更拖延長久,那卻是對他們非常不利的。

    他沉聲道:“下來就勞煩尤道友了。”

    尤老道鄭重道:“尤某當是用心。”

    陳首執與這位結束了交流後,又從其他地方得了諸多情報,都是指出了越到裏間,所遇到的阻礙逐漸增大。

    在關鍵就在下來的進攻上了,元夏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點,那就是目前隻有防守能力,而無對抗他們的進攻能力,一味的守禦終究是會被他們找到破綻的。

    而且純靈之地和混沌之氣現在正在不斷侵蝕元夏天序,目前還看不出來什麼,可是等了下去,那就會看到影響了。

    其實不止是後方的元夏諸修,此刻衝在最前方的竇縝、玉雪珊二人也是感覺到,伴隨己身往裏深入,感覺好像進入了某種粘稠的水液之中,周圍有一股力量時時刻刻在限製著他們,使得他們無論是使動神通,還是來回遁行都是受到一定的影響。

    並且越往裏去這等感覺越是強烈。

    可好在沒有了鎮道之寶的壓製,他們身上攜帶的黑鏡之力卻是成為了他們最大的助力,運轉此力,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周外力量帶來的阻礙。

    故是他們繼續往前挺進,在他們的設想之中,最好是能衝到兩殿和上三世之前,就近觀察一下這幾處地界周圍的布防。

    上三世和兩殿本來都是極好辨認的,兩殿非常之廣大,且存在感極強,以往他們在進入了半覺仙後便能看見。

    而諸世道往往在外觀上呈現出一團團宏偉星雲的模樣,那其中最為瑰麗宏盛的無疑就是上三世了。

    可他們深入進來後,卻是發現,在逐漸接近目標後,卻反而於某一刻在感應中失去了這些所在,周圍變得空空茫茫,似隻剩下了無限虛空。

    若不是他們是混沌修士,能夠感應到自身留下的混沌之氣,那恐怕連回返之路都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了。

    兩人試著相互交流了下,發現彼此雖然不在同一地界,可這等感應卻是相同的,故此得出結論,這應當是元夏天序的影響。如果他們接近不了這些重要目標,那麼後來的元夏修道人也一樣很難挨近。

    所幸他們雖然感應不到上三世的所在,但卻是有辦法去到兩殿的,因為兩殿之中同樣存在著一名混沌修士。

    由於混沌修士之間的牽連,這位混沌修士的存在無疑給他們指明了方向,他們隻要照著感應前往就是了。至於這般做會否暴露兩殿之中那位存在,這一點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也是如此,兩人皆是運轉黑鏡之力,齊齊一個方向遁行而去,而在行進之中,也是不忘從大混沌中抽取混沌之氣,使之沉落在行道軌跡之上。這既為方便他們稍候往回遁走,也能用之持續的侵染元夏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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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三章 修人非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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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數日過去,天夏與元夏的鬥戰推進到了第七日。

    縱然天夏的重點一直是擺在突進之上的,可位於原本屏障最前沿的大陣在如潮衝擊之下,終於是支撐不住了。

    向司議坐於陣樞,看著外圍的陣勢逐層崩裂,裏麵坐鎮守的修道人一個被打滅,心中卻是起了一絲絲波瀾。

    此陣隻是處於最前端的外沿陣勢,原本是作為半覺仙的屏障而存在,隻是一個臨時構築的大陣,於元夏本身是無關緊要的,而所被打殺的修道人也全都是一些假身,對元夏依舊是不損分毫。

    可是他看著眼前的場景,卻是覺得這就是未來的兩殿,未來的上三世,而整倡元夏,下來可能也是如此。

    他雖是如此想,可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畏恐,反而帶著某種期待。

    元夏的天序禁錮了他們的出路,使得他們失去了上進之門,那作為修道人的他們一定是要打破的。

    而且他也是付諸行動了。

    他笑了一笑,若是連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那麼怎麼敢說自己是修道人呢?

    至於這裏麵可能付出的代價,他也早是想過了,哪怕因此倒下,那也是因此倒在向道之路上,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並不會因此而後悔。

    此時周圍一陣陣破擊力量終於蔓延到了陣樞之中,周圍陣禁持續的破散,彷佛像疾湧的浪潮一樣,自四麵八方向著他所在的中心位置圍攏而來。

    他自原地站了起來,雙袖負後立在那裏,任憑那些力量自外侵染落來,卻是沒有作出任何反抗。

    無數光芒一同襲來,傾壓而下,不過頃刻之間,他這一具假

    身就在道法和法器的合力轟擊之下徹底破散。

    武廷執看著其人身影潰散,此人雖然未做抵抗,可也不算太奇怪,畢竟這裏天夏占據絕對優勢,留下來鬥戰也沒太大意義,反而容易暴露自身道法。他沉聲傳言道:“把此這裏清理,並在此立下陣勢。”

    他看向前方,這裏是他們破開的元夏最前沿的陣勢,而下來他們要將此陣逐步推進到元夏深處去。

    自這一場鬥戰開始,除非他們被完全驅逐出這天域,否則他們的腳步不會停下,直至覆滅眼前的對手。

    他諭令一下,眾修皆是應是。因為早有準備,所以很快就有無數陣盤從後方的天夏大陣之中被渡送出來,並化作一道道光華落在準確位置之上,相互勾連結合,之際百來呼吸之後,就在此間構築出了一個大陣。

    有此大陣立在此間,那麼接下來,他們就可在此基礎上立造更為龐大的陣勢,隻要天夏的攻勢不停下,那麼這個陣勢會一直持續下去,並逐步向前推進,



    陳首執看到前沿大陣這邊已被清理幹淨,這就意味著天夏控製的這片後方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可以毫無顧忌的把力量推進到前方去。

    此時他感應有戴廷執傳訊過來,問道:“戴廷執,何事?”

    戴廷執道:“我天夏進勢尚算順利,隻有不少元夏之人表示願意投我天夏,其中修為有高有低,但人數也有些多。”

    下來他說了一個極為龐大的數字,陳首執也是有些意外,他們之前對各種可能都是有過考慮,包括元夏對抗不利,有人投降他們,他們是願意接受的,這樣既也能讓元夏看到這樣的結果,也能削弱元夏的抵抗力。

    可能元夏對這些損失並不在乎,畢竟元夏最不缺少的就是人了,不過元夏不在乎,天夏在乎。

    隻是這些人無疑都是需要清穹之氣遮蔽,才能不至於覆亡,

    每一個人都無例外。

    陳首執沉聲道:“都是接納下來。”

    他們自也是會量力而行的,這些數目並沒有超出天夏接納範疇。其實渡給求全道人要的清穹之氣,若是換成尋常人,億萬之數都比不過,所以道理上接納元夏所有人中下層修士,那都是沒有問題的。

    待戴廷執應了下來。他也是立刻傳遞給各個正在前方奮戰的天夏修士,關照他們可以照此例行事。

    吩咐過後,他又看向深處,目前唯一不在玄渾天牽連之中,無法與他聯絡但又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就是那兩位混沌修士了,不過那兩人自深入元夏腹地之後彷佛受了隔絕,很快沒了音訊,也不知道此刻到了哪裏了。

    竇縝、玉雪珊二人循著感應,衝著兩殿方向而來。

    但兩殿前方不是沒有遮擋,可以說這一路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大陣和墩台地星,每一處都有兩殿的修道人守禦。

    他們衝過來的時候這些守禦盡管沒法對他們造成多少威脅,可也成功拖緩了他們的前進的速度。

    而且兩殿在後方可以隨時堆造出更多的墩台、地星,乃至陣勢彌補上來,憑他們兩個人,或許破毀的速度還沒有後方堆造的速度來的快。

    這樣鬥戰對兩人似乎很不利,可兩人對此無所謂,因為他們就算攻不破此間,那些混沌之氣隨著他們的行動也是逐漸向著周圍擴散開來。若是元夏覺得這些無所謂,那麼他們可以一直待在這裏,直到後方天夏眾修上來與他們彙合。

    本來負責域內安妥的上殿諸司議看著這般情況,卻都是一個個麵無表情端坐著不動,似乎沒打算做什麼。

    無麵分身見無人出聲,傳聲給黃司議道:司議,我們當真不動麼?”

    黃司議看他一眼,道:“不動才是最好的。”?

    他嘿了一聲,道:“你也不用怕會有人來追究。”

    說著,他伸手朝後殿方向指了指,“後麵那幾位大司議,才是兩殿的上層,若在以往,對於那些上麵過來的傳諭,這幾位可能還要顧及些許。

    可現在天夏都打到麵前來了,上麵那些人光顧著應付天夏的鎮道之寶,哪有餘暇追究我們這裏的事,安撫還來不及呢。再說,難道我們不正是按照上麵的囑咐做事麼?他們讓我們堅守,我們就堅守啊。”

    無麵分身道:“倒也是,可就是萬一……’

    黃司議道:‘萬一打進來?’他嗤了一聲,”那也沒什麼好怕,上麵那些人難道不應該比我們更害怕麼?

    無麵分身不覺點頭,有道理,上麵肯定是比他們更為著急,

    黃司議指了指他,道:“你啊你,雖說在其位謀其事,可你雖然坐在此位上了,但你有權柄麼?你得享到多少好處了,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我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從來就不一樣。”

    無麵分身深以為然,道:“司議教訓得是。”

    黃司議道“等著吧,能不動就不動,這是好事,真要動了,可就不見得能隨你我的意願了。”

    因為兩殿幾乎無所作為,也不去主動做什麼前提之下,天夏的前鋒一路突破,使得元夏多個世道同時遭受到了天夏的圍攻。

    因為‘天陣’的存在,所以他們需要將世道一個個去啃下來,再好去攻擊最裏側的目標。

    天夏對於怎麼占據世道那是有一定章法的。兩殿和上三世無疑是最難打的,也是力量最為集中的所在,所以放在最後麵,而那些較為勢弱,又沒有鎮道之寶守禦的地界,那肯定是要第一時間拿下來的。

    特別是一些排名靠末的世道,諸如常英世道之流,曾經被反複攻破多次,元夏幾度重立,連自己都不怎麼上心,上麵的陣勢僅僅是簡單構築了一下,那攻打起來是十分容易的,輕輕鬆鬆就

    可拿下。

    其次就是那等天夏比較熟悉,認為可以搶先攻取的世道,例如北未世道。

    北未世道因為沒有鎮道之寶,還處於較為容易攻占的位置,再加上有真龍族類這個原地主的幫襯,所以率先被天夏這邊盯上7O

    鎮守北未世道的幾個宗族當初對真龍族類處處排擠,不止如此,他們不僅不把真龍當成同類,往往還視之為牲畜,所以十分遭受易氏族類的痛恨,現在有機會反攻回來,許多真龍後輩都是奮勇爭先。

    而且這一次,帶領他們的還是一位求全真人,所以他們更是無所畏懼。

    出人意料的是,北未世道諸族抵抗十分激烈,其實早就想撤走了,但是上麵諭令不準,還派來了負責督促監察之人,不給其任何反亂投降的機會,這使得他們隻得硬著頭皮守在那裏。

    還有一個原因,大多數人都以正身迎敵,若是被打滅,那是真的會敗亡,反而撐的久一些,或許能堅持到元夏反攻的那一刻。

    而在對北未世道發動進攻的時候,另一邊,由正清道人帶領的一方,也是同時對東始世道展開了攻擊。

    天夏不少廷執最早出使元夏的時候曾經到這個世道,對於此世內部情況也有一定的了解,並且此處正好處於東域之中,占據這裏,能夠輕而易舉將攻勢推進到周圍相鄰的六個世道,所以一定是要先行占據下來的。

    而在對諸世道發動攻擊的時候,諸位廷執也是謹慎了起來。元夏方麵的鎮道之寶退守到了這裏之後,威能得到了較大的增強,也是漸漸與天夏的鎮道之寶能夠有來有往的對抗了,所以也要提防元夏可能到來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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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四章 攻世亦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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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虛之地中,那數位道人正互相交流,其中一人道:“天夏正在攻掠我諸世道,我各世道層層布防,節節抵禦之下,當可緩其腳步。隻是我等需盡快將那兩件鎮道之寶解脫出來,那還有機會嬴得此輩。”

    有一人問道“不知還需要幾日?”

    先前說話那人道“至少要一月。”

    “可否能再快一些?”

    此間諸道人皆是搖首。如今已是無可能再快了,這還是他們冒著一定的危險加快了速度,不然至少還需要百來天。

    沉默片刻之後,有人道:“天夏要攻破外圍之守禦,至少要用半月時日,而我之人手退守到上三世和兩殿,再堅守半月也無問題,此回當能阻敵於外。”

    他們認為,天夏能在一個月中突破,這是在最為理想的情況之下,幾乎是不可能的。再怎麼樣,下麵之人隻要能夠執行他們的諭令,堅持一個月怎麼樣都是沒問題的。



    唯一的問題是,一年輪轉之期不久將至,怎麼也是躲不開的,這裏可能會出現一些變數,所以他們最近也是想方設法推算。

    此時有一人道:“那些擅算已是難以維持多少天了,此輩若是全數斃亡,或會影響我等接下來的推算。我之意見,可以給與一些增補大藥,吊其性命。”



    因為的確還需要這些人,所以此間眾道人雖然不喜歡這些擅算之人,可還是拿出一些唯有鎮道之寶才可產出的寶藥來,為此些人續命。

    但這也不是這些人好心,隻不過接下來著實還需要這些人,一旦用不著了,自可隨時拋棄。

    而此刻元夏空域之內,天夏的陣勢跟隨著純靈之氣慢慢鋪陳進來,還在一些被攻滅的世道之上建立了陣勢。

    表麵上,諸世道似乎彼此都是被分隔成了開來,可實際上所有世道和墩台都是在“天陣”陣勢統禦之下,並不是明麵上的切割可以輕易分開的。

    所以無論用鎮道之寶打擊哪一處,都是會被元夏方麵所阻止。在鎮道之寶相持不下的時候,那麼就是看求全道人之間的攻殺了。




    照理說,諸世道遭遇侵襲,那麼兩殿也應該上前相救,可是上殿言稱從上到下大半實力方才被破殺,假身損失太多,無力支援,而上殿又守在兩殿不動手,坐看沒有鎮道之寶守禦的地界被一個個破除。

    不過這也還說得過去,沒有鎮道之寶守禦,怎麼樣也抵不住天夏推進的,與其把假身消耗在這上麵,還不如守好那些能夠守妥之地。

    不過是數日之間,天夏就將無有鎮道之寶守禦的世道拿了下了大半,對於那些有寶器鎮守的世道,也是采取了先行包圍,而後再圖進攻的策略。

    東始世道之外,本來是無數地星墩台,形成了最外圍的守禦,以至於原本遠觀之時若星芒飛霞一般的守禦帶俱是消失不見。現在代替這些的,全數被密密麻麻的天夏飛舟和搭建起來不久的環空大陣。

    雖然東始有鎮道之寶的,不過這寶器隻是沒有被兩殿和上三世抽調出去,仍舊屬於天序的一部分,所以沒有辦法主動用以進攻。

    可如此也是夠了,有了鎮道之寶的力量,天夏的求全道人也就無法仗著根本道法衝入進來。可即便是這樣,整個世道被團團圍困住,並且隔絕了諸世道的交通,看去天夏似乎是在準備著什麼。

    為此一眾宗老都是焦慮無比,因為再怎麼樣,元夏也是處於被動守禦之中,天夏能攻破半覺仙,那說不定也有辦法攻破東始世道,而且可能性極大。隻看天夏這般有條不紊的狀態,就能看出天夏是有一定把握的。

    一名宗老強作鎮定,道“你們急個什麼,我東始世道位於東域之中,若是我們被攻下,周圍諸世道也保不住,兩殿和上三世是不會坐視的,其餘諸世道也當會有援助的。”

    蔡離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外麵,除了近端那些大陣,他還看到了遠空有一駕駕造物飛舟巡弋往來。

    他看得出,這些是一些靈智淺弱的生靈,沒什麼太大作用,隻是某一些飛舟之中似乎還潛藏著一股元神層次的力量,除此外,許多虛空都被侵染成了純靈之地,看去靈光閃爍,異常悅目,然而他卻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可以想見,此刻隻要天夏勢力能夠到及的地方,其餘世道應當也是遭遇他們一樣的困境。

    等到天夏布置完好,那些世道想要出來,那就必須衝破這重重疊疊的圍困,就算想潛渡,也不可能一點行跡都不露,所以諸世道彼此非但無可能相互援手,甚至連正常的退路都截斷了。

    這個情況可不太妙。

    各宗老在那裏討論了半天,見是他始終一語不發,便道:“宗長,你是宗長,也請說句話啊。”

    蔡離收神回來,道“沒什麼好說的,上麵讓我們堅守此間,不和天夏拚上一把,不死傷個八九成,上麵豈會讓我們輕易離去?”

    諸宗老臉色都是難看,死傷個八九成?那豈不是世道大部都要交待在這裏?他們是不是也可能包括在其中?

    可他們沒反駁,因為他們清楚,蔡離說得是對的。可是他們拿不出什麼好辦法,此時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其實還有一條路,但隻是隱在諸人心中泛動,此時並沒人當真說了出來。

    這時一名宗老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走了出去,隻是一會兒便就回來,並道:“諸位,天夏有人來了。要見麼?”

    他看向蔡離,諸宗老也是一齊看來。

    蔡離笑道“當然要見,態度還要好一些,天夏願意談,我們就談,我們不求結果,左右還能夠拖緩一些麼。”

    那位宗老道:宗長說得是。”

    蔡離揮揮手,道“去把人請過來吧。”諸位宗老相互看了看,也沒有人反對,於是有兩名宗老出去相迎。

    未過多久,風廷執被迎入了此間,他一眼看到站在上首的蔡離,執禮道:“蔡宗長有禮了。”

    蔡離道“風廷執,許久不見了,請坐。”縱然相互敵對,可彼此都是修道人,蔡離更是自恃有身份之人,所以不必要失了禮數。

    風廷執謝了一聲,便是落座下來。

    蔡離笑道“風廷執遠道而來,我為地主,當要好好招待了,我東始世道待客向來是周到的。”他當下命人大擺延席,席上談玄論道,似乎雙方並非交戰雙方,而是久未曾見的同道。

    風廷執也是曾試著提及來意時,不過每回如此,蔡離就立刻岔開,見此他笑了一笑,直到宴席完畢都不再提及,並順從對方的安排,在此間先停駐了下來。

    他相信對方能看出他的來意的,但他也具備一定耐心,且外麵的布置還沒完全穩妥,他倒也不急著開口。

    如此有三日之後,忽然一個道人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駐所之內,並道:“風廷執,宗主有請。”

    他也不意外,點點頭,跟著其人而行,繞過長廊,進入一個陣門,出來之後卻是來到了一個山水花苑之內。

    蔡離正坐在一株梧桐樹下煮茶以待,他見到風廷執後,直接開口,道“風廷執,你們能給我什麼?”

    風廷執見他開門見山,便道:“蔡宗長想要什麼?”

    蔡離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道“我東始世道上下能夠保全,且能自立於天夏之外。”

    風廷執看著他道“蔡上真當需知曉,勸說貴方隻是我等一個選擇,並不是沒有其他選擇了。三天過去,外麵應當已經布置好,我們知道東始世道有些人能夠依仗手段遁走,可大部分人是走不掉的,最後依舊是什麼都不會剩下。”

    蔡離冷哂一聲,道:“既然什麼都剩下,那我為什麼要投靠你等,好歹我在元夏仍是宗長,我是求全上真,就算沒了世道牽連,仍是可以去往兩殿為司議。”

    風廷執認真道“此一戰終有一個勝負,不是天夏勝,便是我元夏勝,我們並不是來說服尊駕,而是給尊駕一個選擇,無論蔡宗長做出何種選擇,我們都是尊重價的意願。”

    蔡離見到他出乎意料的強硬,嗬了一聲,盯著風廷執道:“你們以為自己嬴定了麼?你們或許一開始很順利,但此刻應當已經遇到阻礙了吧?元夏可不是那麼容易拿下的。不過勝負也的確難言,或許你們還有什麼隱藏的手段呢。

    隻是這個時候若有人推你們一把,你們或許能更為順利,而我……“他指了指自己,”我若是倒向了你們,其餘世道也會效彷,上層也會更加不信任他們,那麼你們接下來的行事當會順利的多。”

    說到這裏,他又眼神微冷,道“但若是談不攏,不外是死戰到底,而你們攻取其餘世道也要付出更多代價,如此,難道還不夠資格與貴方一談條件麼?”

    風廷執看了看他,笑了笑,道“蔡上真說了許多,卻還有一事未曾說。”他緩緩道“我們都是修道人,修道人求的是什麼?”他也是看向蔡離的雙目,“此在元夏能求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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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五章 天陣本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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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離聽了風廷執之言,一時不由默然,過了一會兒,他嘿了一聲,道:“風廷執,你是能將話說得很好聽的,可是你偏偏不肯說兩句好話,好像是吃定蔡某了。”風廷執道:“蔡宗長,風某也隻是實話實說,蔡宗長乃是能識大勢之人。不用風某說,想也都是能明白的。”蔡離似笑非笑道:“我是能想明白,但是風廷執這般說,卻不像是來談條件的,倒有點像是來臨陣勸降的。”他琢磨了一會兒,稍許認真了一些,道:“我要請教一句,若是蔡某答應了,那貴方如何保證我不會被元夏之誓力所奪?”風廷執道:“我天夏自有鎮道之寶維護,以往不是沒有投順我天夏的貴方修士,如今都是修持無礙。而若是我天夏勝得此戰,那自可赦去貴方身上道力之侵蝕。”蔡離道:“說來倒也合理,隻我有一個疑問,你們天夏現在和我元夏相持之中,哪來這麼大信心定然可以削滅我等呢?”風廷執沒有直接回答,隻道:“風某也想問一個問題,蔡宗長如何保證那些宗老會同意你之意思呢?”蔡離笑了笑,這話是告訴,天夏自有天夏的辦法,他輕擺衣袖,自有一隻茶盞被斟滿了茶水,隨後送至風廷執麵前,道:“風廷執,請。

    “風廷執接了過來,輕輕品了一口,道:“倒是回味悠長。“蔡離道:“風廷執,到時候我會將諸位宗老召集到一處,我會親自動手製住他們,願意和我一同的,希望貴方能夠接納,若是不願意的,我希望能放他們離去。“風廷執道:“可以。“其人放人走也是個狠招,人就算放回去,元夏上層既不見得會信任,也不見得會寬宥此事。

    他又道:“可需要風某做什麼?”

    蔡離道:“隻要能解我身上之誓便就可以,還有,蔡某因為誓言所縛,無法立誓,這件事便看貴方信不信我了。”風廷執道:“我們會盡力配合蔡宗長的。”

    蔡離道:“那麼勞煩風廷執先回駐地等待,三日之後我回予你明確答複。”風廷執點頭道:“那風某便等上三日。”

    他並不怕被拖延在這裏,因為天夏準備的時間越長,進攻的力度就越大。

    而且現在被天夏包圍分割的可不止一處世道,這裏不打,也可以先進攻別處。

    回了駐地之後,他派遣了一縷氣機回到了天夏陣中,講述了這件事,並鄭重附上了自己對於此事的判斷,不過天夏無論做何決定,他都會配合行事。

    蔡離在他離去之後,則是喚了那十幾名宗老過來,道:“我方才見過了那位天夏的風廷執,我準備假意答應他,如此可再拖延幾日”“這……”



    諸宗老不禁相互看了看,沒有經過元夏上層的同意,就擅自答應和天夏議談,哪怕是假的,事後都會留下把柄,都很難讓上層滿意,說不定還會被追究。

    蔡離則道:“一切都為了我等能贏下此戰,有什麼問題,我一人來承擔,與諸位宗老無關。”諸宗老聽到他這麼說,心下不禁鬆了一口氣,可有人不免又擔心起來,道:“宗長,天夏會上當麼?”蔡離道:“不管會不會上當,最少也能拖延三天,再說諸位宗老又沒打算投過去,你們如此在意天夏的態度做什麼?”諸宗老一聽,連連稱是,說一切都是依照宗長的安排行事。



    三日很快過去,蔡離以回複的名義將所有宗長聚集到了一處,並把風廷執也是請到了此間,而與此同時,風廷執遞上了一封書函,道:“蔡宗長,此是我天夏給予的條件。”蔡離拿了過來,待看過之後,他將書函放下,並望著諸位宗老道:“諸位都知曉,我喚諸位來此,是為天夏勸我投順過去一事,經過蔡某深思熟慮,”他忽然抬頭看向了風廷執,目光變得冷漠了下來。

    在座許多諸宗老都是心裏暗自一歎,想著,下來就要與天夏真正鬥戰了,再不能安穩的拖延時日了,然而蔡離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們為之錯愕。

    “蔡某決定,自今日起投順天夏!”

    在他說話的一瞬間,自有誓力應發,可同時自那書函之上飄起一道清穹之氣,將他整涸人都是護住。

    諸宗老在怔愕之後,心中不由升起一陣陣憤怒和惶恐。然而這個時候,一道光華罩下,卻是蔡離直接運使了根本道法,將所有人都是定壓住。

    一名宗老見反抗不能,在座上怒斥道:“蔡離,你難道忘了你是宗長麼?我等欲與天夏決一死戰,沒想到你卻是降了!”蔡離悠悠道:“說,盡管說。”他環顧諸人,“你們諸位有什麼話,都可以在今天說出來,這樣也方便天夏甄別諸位麼。”他這麼一說,本來想說話的宗老立刻不吭聲了,雖說不情願,但都這樣了,還能怎樣麼?難道真的死頂到底麼?

    蔡離違誓都沒事,想來他們態度誠懇一點,也一樣可以受到遮護的。很快有人先是反應過來,低著頭道:“元夏上層待我嚴苛,在下願意跟隨宗長投順天夏。”而他在說話的時候,也是一道清氣飄來,將他整個人都是遮住,其人見狀一喜,說話也更是大膽了。

    見有人出頭,且還沒有事,不少宗老權衡利弊下來,紛紛出言表示願意投靠,但也有宗老沉著臉不說話。他們既不想死,也不想投靠天夏,究其原因,心中其實是對元夏贏下此戰更為看好。

    蔡離道:“諸位若是不想投靠天夏,我可以放諸位回去。不過要先在天夏陣中小住上幾日了。”他看向風廷執,道:“風廷執你看如何?”風廷執道:“可以,蔡宗長,打開陣勢吧。”

    蔡離道:“再沒有什麼蔡宗長了,從此之後也沒有東始世道了,隻有蔡某這個求道之人了。”說話之間,他一揮袖,世道外麵的重重陣勢俱是打開,可見一道靈光直接照入了此間,落在了諸人身上。在場諸長老都是飄了起來,並往天夏陣中而起,而這些人一去,餘下之人也就不成氣候了。

    可與此同時,卻見一道靈光從東始世道中飛起,隨後很快沒入虛空之中不見,這是那世道之中的鎮道之寶離去了。

    因為所有的鎮道之寶都是元夏天序的一環,所以不管是世道被毀,還是世道之內的修道人自己投誠,此寶都是會主動歸去的。

    麵對一個心逃遁的鎮道寶器,天夏這裏也不是沒有設法阻截,但同時其餘寶器上來遮擋,還是讓其成功遁了回去。

    不過這隻是天夏一方第一次見到此等情形,再下來遇到就有準備了,未必不能將之阻截住。

    隨著東始世道的陣勢打開,天夏的飛舟也是陸續進入了此間,所有東始世道的修士都被勒令放棄抵抗,縱然有一些人不願意,可也沒有能夠造成多大影響。

    武廷執這時也是進入了此間,對著蔡離道:“蔡宗長,請移步。”蔡離嘿了一聲,先看了一眼身後,而後就跟隨著武廷執離開了此間。

    風廷執看著其離去,其實他方才能感覺到,蔡離方才其實一直沒有真正拿定主意,或許到最後一刻,此人才是下定了決心。

    可不管怎麼說,結果仍是好的。

    接受了東始世道投誠,下來的進攻將會更為順利。

    而此時此刻,伏青世道這裏,卻是正在進攻一場猛烈的攻防戰。

    宗長慕倦安親自上陣,帶領著諸多煉兵,試圖抵擋天夏的如潮攻勢。可是每一次出去不久,就很快又狼狽退了回來,正清廷執身著寶衣,在外靜靜看著其人退走。

    要不是兩殿那裏人雖未至,卻有一陣陣磬鍾之聲傳來,對他身上的寶衣加以遏製,那他早就一人突入進去了,不過此世道終究難以壓製住天夏攻勢,整個世道周外的陣勢正在逐漸收縮之中,這樣下去,肯定守不住多久的。

    慕倦安此刻暗恨道:“兩殿和上三世居然真的不施手救援,這叫我伏青世道怎麼撐下去?”實際上兩殿雖然比較消極,但這麼做也沒有問題,因為越是挨近兩殿和上三世,寶器才能與天夏的寶器對抗。反之也是一樣的道理。越是到天夏這邊,寶器展現的威能就越弱。

    現在天夏還沒有深入到元夏的真正核心,兩殿和上三世也沒有把握壓過天夏,而零敲碎打對現在的天夏來說毫無意義,說不定還會被兩位混沌修士給提前截住,與其如此,那還不如選擇不動,最多犧牲諸世道換來時間。

    而某處世道毀了,隻要血脈傳承還在,等擊退了天夏後,也還是能夠重建起來的。可是世道內的眾修不這麼看,他們拚到最後,結果什麼都沒有,這是他們很難接受的。這時有一名宗老匆匆而來,道:“宗長,有東始世道傳來的書函了。”“哦?”慕倦安心中一喜,不想東始世道那裏還能傳訊過來,那豈不是說明局麵沒有那麼糟糕了?

    他接過書信打開一看,卻是目瞪口呆,本來他與蔡離說好了兩家一起對抗天夏,必要時互相救援,可他這裏拚死對抗,結果來書卻告訴他,其人那邊連打都沒打就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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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 勢進諸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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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倦在得知東始世道失陷後,整個人一下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東始世道投降了天夏,那麼別的世道會不會也是有所效彷?

    哪怕沒有,攻擊包圍東始世道的力量也可以轉挪到他們這裏來,對他們造成更大壓力。

    他也意識到了,兩殿和上三世不會來救他們,隻是利用他們來拖延時間,所以這麼拚下去東始世道上下肯定沒有活路的。

    他不得不承認,天夏阻隔這一步確實做對了。他們對外麵的情況根本不清楚,東始世道投了天夏,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東始世道這麼輕易被拿下了,那麼隻剩下上三世和兩殿,真的還能擋得住麼?

    實際上,進行到這一步,就算天夏退了回去,那也是元夏也是殘損嚴重,天夏下一次還能到來,那時候還擋得住麼?

    他心中也是不禁動搖了起來,但隨即又是穩住了。可是他猛然發現,連自己都是生出了退縮之心,世道之中那些宗老更是不用說了,此事一傳出,肯定人心動搖。

    他一舉書信,道:“此中消息還有誰知道?”

    負責傳訊的宗老道:“我收到之後,就直接送到宗長這裏來了,途中除我之外,無有任何人看過。”

    慕倦安直接一捏,將整煙傳書化作了飛灰,並道:“這件事不許說出去。”

    這位宗老似乎猜到了什麼,不過什麼也沒說,俯身一禮,道:“謹遵諭令。”

    慕倦安道:“下去吧。”

    那宗老一禮就退出了此間。

    慕倦安則是露出了疲乏之色,方才與正清一戰,他好不容易才脫身,元氣耗損較重,還需每時每刻對抗那一縷侵入身軀之中的清氣,所以他現在不能出去。

    不過就算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有想過反元夏,反而想著繼續攀附在元夏的根脈上。

    他與蔡離是不一樣的,蔡離表麵看著與他們一般,但做起事來一向離經叛道,所以上位宗長才遭受那麼多的質疑,隻是這位功行擺在那裏,所以沒人能攔得住。

    可他受宗族培養,思緒和宗族一致,想的主要是如何保全宗脈傳承。最重要的,就算天夏攻入進來,身為宗長,身為整個世道功行最高之人,他是一定能夠走掉的,所以他拚得越狠,在元夏上層那裏反而越受看好。



    在他心中憂慮的時候,世道之外的大陣又是震動了起來,一陣陣衝擊餘波往裏滲透進來,他所在的宮闕亦是不停震顫著。

    這個時候,天夏一方又是開始衝擊大陣,與蔡離所想的不同,天夏一方並沒有將攻擊東始世道的人手調撥過來。因為天夏從多個方麵了解並弄清楚了一些世道的內部情況,其中就包括伏青、東始世道在內。

    以目前安排的進攻力量,已然足以對伏青世道形成壓製,左右不過是多上幾日。

    而因為東始世道的進攻非常順利,多餘出來的力量正可投入到陌生且力量強大的世道之中,從而加快整個攻取的過程。

    在進攻過程中,正清道人身為廷執,又身著寶衣,這導致他衝擊大陣的時候,伏青世道這邊鎮道之寶的守禦力量幾乎都被牽製在了他的身上,這自然使得其餘地方的守禦相應薄弱,天夏其餘人也是及時抓住了這個漏洞,持續削弱陣勢。

    諸宗老在天夏無有停歇的攻勢之下,也是苦不堪言,幾乎退了下來吞食幾枚丹丸就要重新上陣。

    他們本是指望慕倦安能出力抵擋正清道人,好為他們這裏分擔壓力。

    然而慕倦安與正清道人數次對陣之後,都是大敗而歸,最後一次差點一照麵就沒了性命。在他們看來,似乎這位由此喪失了信心,故是躲在後麵不再動彈了,這樣他們更是壓力倍增。

    東始世道之中,蔡離對著風廷執道:“這事可不在事先說定之上。”

    風廷執道:“隻需蔡宗長寫一封書信便好,隻是聽說閣下與那位慕宗長有些交情,故是想試著一勸,若是閣下不願,也沒關係,如今伏青世道也擋不住我天夏進勢。”

    蔡離道:“我和他其實交情泛泛,隻是我兩人功行壽數相近,身份也是相當,這才免不了有些往來,既然風廷執這麼說了,我也不能不給一個情麵,我現在也算是天夏一員,那麼這封書信我寫了。”

    他似想起什麼,道:“對了,還有什麼地方要去書,我可一並寫來,免得麻煩。”

    風廷執道:“隻這一封便好。”

    “好。”

    蔡離也不多問,直接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了風廷執,後者也是將之轉給了合適之人,並將其送入伏青世道之中。

    慕倦安這裏很快有族中弟子將書信送了過來,這一回他連看都不看,立刻便將那書信毀了。

    然而書信不止是一封,天夏可是順帶拓照了許多封的,他這裏毀了,仍有其餘不斷送進來,並讓世道之中其餘人看到,一時世道之內人心大亂。

    蔡離得知之後,立刻命人將所有書信收繳上來銷毀。

    可是沒有用,該看到的人都是看到了,他總不能將所有見到的都是殺幹淨,並且後續仍有源源不斷的書信送進來,其中不但有蔡離寫的,還有東始世道其他宗老和弟子寫的。

    其實後者起到的作用更大,因為這說明了天夏不僅僅是可以寬赦上層,連中下層也是一樣可以遮護,這一下可是擊中了伏青世道的軟肋。



    伏青世道雖然很大,但說到底隻有少數人得利,其餘人都是居於下層,他們有時候也是會想,自己又憑什麼一直為上層賣命呢?得利的時候是世道上層得利,然而拚死的時候卻要他們上前。

    平日他們縱然有這個想法,可卻無力反抗上層,到了現在,他們還是不能明著對抗,但卻可以暗中少出些力氣。

    而做出這般選擇的卻是不在少數,一時外圍抵抗力量大為減弱。

    蔡離在得知此事後,又驚又怒,但對此又很無力,除非他現在衝出去對抗正清,那麼隻需幾個照麵就可重新震懾人心,可他不敢也無法這麼做。

    隨著外圍陣勢被陸續剝去,內部人心也是逐漸崩散,而隻看這個架勢,很可能用不了幾日,整個世道就徹底潰散了。

    慕倦安看到這裏,把自己封閉在內室之中,徹底對外不聞不問了。

    這也惹得諸多宗老不得不派遣分身到此問詢,有人道:“宗長實力冠絕世道,唯有宗長在前帶領我等,才可能擊退天夏,懇請宗長出手。”

    慕倦安不能明言,不然他不清楚這些人是否還會繼續抵抗,隻是沉聲道:“隻有我在這裏,才能確保世道的最後一道守禦,我若是早早敗亡在了戰陣之上,那伏青世道就徹底沒有指望了。”

    他揮揮手,道:“你們出去吧,外麵的事交由你們處置了。”

    幾位宗老互相看了看,終究沒再說什麼,執禮退了出去,到了外麵,諸宗老互相看了看,其中有一名宗老開口道:“這樣下去不成,這位身為宗長,又是我等之中功行最高之人,一定能走得掉,但是我們就未必了。”

    他們這些人不是慕倦安的親信,從天夏進攻尹始就一直抵抗到了現在,而那些慕倦安看重的宗老卻一直保持著實力,且他們也從來沒有得到過慕倦安帶他們離去的承諾。

    另一名宗老道:“陣門可是都掌握在慕倦安手裏,我們沒可能繞開他做事的。”

    那宗老道:“陣門在他手裏不假,可守禦陣位還不是靠我們,我們要是什麼都不做,這陣勢能守得住?我們也不用如何,隻要稍加放鬆,讓天夏打了進來,我們直接降了就是,我們抵禦到現在,也算對得起他了。

    這幾名宗老商量下來,當即決意如此做。

    天夏一方馬上發現,伏青世道有些地方的抵禦能力弱了許多,他們自然是尋隙而入,宗老見到天夏來人,都是立刻放棄抵抗,還連帶著底下之人一起投了過來。

    不止如此,其中一名宗老道:“請貴方速速捉拿慕倦安,此人背後有一名兩殿求全道人負責轉挪,遲恐此人脫逃。

    天夏得了這消息之後,又做了一番細致安排,沿著破開的缺口,繼續往裏攻入。

    隻是半天之後,伏青世道外圍的陣勢由此大崩,不少宗老見勢不好,退入了慕倦安閉關之地,急切道:“宗長,我們已然盡力實在守不住了。”

    慕倦安見狀,卻彷佛解脫了,他站了起來,道:“跟我來。”

    他帶著這一群宗老來到了陣樞所在,對著守在這裏的鹿道人道:“伏青世道已然守不住,請閣下速速帶我離去。”鹿道人看了幾眼,道:“要走的人都在這裏了麼?”

    慕倦安點頭,不是他不想帶走太多人,要是外麵沒人抵抗,天夏一下就殺進來了,所有那些人必須留下來守禦,而他是伏青世道的宗長,這些人也理應為他付出性命。

    鹿道人見此也沒什麼意見,少帶幾個人也好,他運轉功行,方要帶諸人走,可這個時候,忽然一股清光爆散而出,他整個人閃爍了一下,隨即爆散成了一團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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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0-27 20:22:52
第兩百五十七章 後陣已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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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倦安本來放空了一切,完全順著鹿道人的道法,準備被其人轉挪去了兩殿。

    可是這一位忽然之間受激爆散,非但令他也無法走得,反而使得被道法扭曲之力給生生震退了出來。

    這也虧得他功行擺在那裏,不至於有礙。

    可他能存身下來,那些本來打算跟隨他一起走的宗老和嫡係弟子,卻俱是在這團靈光爆散之中被震散了去。而那些到達了寄虛境界的宗老,就算不亡,可世身再是歸來也是落在此間,那一定是會被天夏針對的。

    此刻他的臉色難看無比。因為襲擊鹿道人的,正是正清道人埋伏在他身軀之內的一縷清氣,也是他這段時日來痛苦的根源,這一縷清氣無時無刻不在純化他的法力氣機。

    他有種感覺,這氣機可以順著世身蔓延自身神氣之中,使得自身被此氣所同化,最終消失不見。

    或許結果並不見得是這樣,可他並不敢賭,所以多日來他得不得不拿出大部分精力去設法壓製此氣。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縷清氣會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並且恰好擊散了鹿道人的化身。

    鹿道人的根本道法能載送他人,然而在運轉功行之際,最忌就是有人上來攪擾,這一點他隱隱約約是能感覺到的。

    而能在這個時候準確無比的抓到這個機會,說不是事先有謀算他根本不信。

    他在這裏等了許久,卻發現鹿道人沒有再派一具化身過來的意思,神情頓時扭曲了幾分,這或許是兩殿默認他們都已是敗亡,或者是認為沒有必要,也或許是鹿道人覺得受了算計,所以不再往他這裏派遣分身了。

    他再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方出陣樞。卻見一個某位宗老正站在那裏,看見他出來,露出驚容,便立時往後遁退。



    慕倦安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了什麼,麵色一沉,胸中戾氣生出,伸手一拿,根本道法已然祭出,然而正當這個時候,天穹上空,卻有一束清光破開雲穹而來,正正那名宗老籠罩入內,根本道法落去清光,瞬間消融不見。

    慕倦安一驚,抬頭往上看去,便見那散開的光霞之中,有一道清光籠罩的身影自裏浮現出來,此人一至,周圍一切似都隱隱震動著,似是都在被排斥出去,惟有其人所立之處一派清淨。

    那宗老逃過一劫,對著正清廷執一禮,後者一點頭,其人如蒙大赦,轉身遁走,很快沒入了雲層深處。

    慕倦安看著上空,眼眸深處明顯有著深深忌憚。

    正清廷執看著他,平靜道:“降順,亦或是鬥戰?”

    慕倦安嘴唇顫動了下,似想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道:“我為伏青世道宗長,我……”

    隻是他話才說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有一道光華朝著他這裏直落而來,他不由一驚急忙祭起根本道法抵禦,然而隻與那光華一觸,他之法力氣機層層崩散,最後轟然一聲,整個駐身是潰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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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霞破開,玉素廷執走了過來,出現在了正清廷執一旁他,冷然道:“正清廷執,何需與他多言,似這等抵抗到底之人,若能寬赦,但人人都會效彷,必須以雷霆手段剿殺,才好服眾!”

    東始世道那邊可以允許投降,那是因為蔡離非常識趣,基本沒有抵抗不說,還幫助天夏降伏了大部分世道之中的修士。可是伏青世道這裏,慕倦安非但不降,反還拚死抵抗,那就需用另外的處置方式了。

    此刻光華一閃,慕倦安又重新出現在了那裏,陰陽互濟,虛實相生之輩,自然不會這麼輕易身死。

    隻是麵對兩位求全道人,對方還有鎮道之寶的力量可以利用,他怎麼樣也是沒有勝算的,故他終於十分不情願的說道“我願降!”

    正清道人沒有動,隻是身上放出一清光,霎時籠罩住了整個伏青世道,待是光華收斂之後,包括慕倦安及其他抵抗到現在的伏青修士,俱是一齊消失無蹤。

    他平靜道:“玉素廷執,你說得有理。”

    玉素廷執點了點頭,正清雖然這些年順從玄廷之言,幾乎沒有做什麼出格之事,可莫忘了其人原來的行事風格,這位其實是一個容不下任何外來汙穢之人。

    而就在此時,忽然靈光一閃,卻是伏青世道之內的修士不是歸降就是被削滅,所以世道之內的鎮道之寶也是遁離了此間。

    因為內外被清理了一遍,伏青世道這裏很快安固下來,天夏在這裏開始為進攻下一個目標布設大陣。

    那些宗老也是極為配合,正清廷執讓那名宗老引路,但在最後卻沒有放棄其人,而是將之救了下來,這一舉動不僅讓諸多宗老放心,也讓投降過來的諸多伏青世道修士也是鬆了口氣,終究天夏沒有隨意放棄他們,這與慕倦安和元夏的舉動一比,那是好太多了。

    而在此時,位於北域的未世道也已是被拿下了。

    這裏是因為沒有鎮道之寶守禦,在易鈞子之後,這裏也不存在求全道人,所以整體較為順利,雖然看去推進緩慢了,但幾乎沒有讓天夏動用上層力量,從這裏說,卻是使得天夏能將力量投放更為需要的地方去。

    易午帶著一眾真龍弟子重新進入了此間,他看著熟悉的景象,感慨非常,當日他不得已逃離此處,可今時今日,他卻又回來了。

    這時他見到焦堯踏動法駕進入了此間,精神一振,連忙迎了上去,躬身一揖,道:“前輩。”

    焦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這麼多禮,他道:“這裏還是你們熟悉,便和玄廷來的同道一起安排。盡快將整個陣勢搭建起來。

    易午鄭重稱是。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天夏也是在其他地界攻城略地,差不多半月的時間,元夏的三十三世道就被占據了一十六處,差不多有半數世道所在都是落在了天夏的控製之下。

    天夏到此沒有急著進攻,而是收緩了腳步,準備用幾日時間進行了梳理和調整,並讓後方的力量逐漸跟上來,好方便進行下一輪進攻。

    玄廷諸廷執再次聚在一處,商討下一步的具體行動。

    武廷執道:“根據我等辨判,凡是被我攻滅的世道,都被兩殿及上三世要求守穩百日,但武某認為,百日當是一個誇大數字,那些被要求堅守的世道沒有一個是能守過半月的。

    元夏上層若真要求這麼多時日,不至於無動於衷,坐看我等將諸世道逐一覆滅,更可能是為了使我等產生錯判。

    如今結合各方麵收集來的情況,天夏應該是沒有放棄原來取拿數件寶器的打算,還有可能加快這個舉動,所以隻是利用這些世道來拖延,遲滯我們的進攻之勢,好將局麵翻轉。”

    戴廷執肅然道:“這樣的話,元上層拿取寶器的時日很可能大為縮減。”

    韋廷執道:“用不了幾日就是一年輪轉之期了,元夏會不會趕在這前麵行事?”

    他們進攻的時日,哪一階段做何事,那都是事先擬定好的,在拿下外圍世道之後按照原來計劃,是準備趁著輪轉之期進攻元夏的核心所在,就算一時拿不下,也能給元夏添加較大的麻煩。

    可要是元夏打算在輪轉之期前拿取到寶器的話,那這個步驟就要換成另一套了。

    林廷執沉吟道:“若是元夏沒有得到額外的支援,或是不到無需顧忌天序崩亂的地步,按道理的是沒有這麼快的。

    這個結論並不是他個人的看法,而是先前數次廷議,諸廷執和其餘求全道人一起做出的判斷。

    武廷執道:“總有萬一之事,距離輪轉之日還有數天,首執,還是需觀察一下。”

    陳首執頷首。張禦事先給了他們運轉觀察之法,可以利用玄渾蟬觀察元夏天序的變動,先前諸廷執各有安排,現在可以再度聚集眾人觀察下了。

    當下他在安排之下,諸廷執也是運轉法門,借助玄渾蟬觀望元夏天序變動。

    未有多久,諸人就清晰見到了如今的元夏天序,其一半薄弱,一半異常堅固,呈現出一種與以往所見截然相反的狀態。

    那剛強至強的一麵現在擋住了天道及諸多寶器的侵襲,而薄弱柔弱的被包裹在了中間,卻是避免了那一麵被擊潰,這是非常合乎道理的陰陽旋變之態。



    然而元夏的天序就在於不變,以絕對的不變去應對變數,所以這應該不是常態,而是無奈之下的選擇,以變數來應對變數。

    元夏方麵當是認為既然擋不住變化,那還不如先是順應,等到處置完了外麵的變數,再回頭收拾內部。其實隻要能驅逐天夏,縱然有一些後患,或許元夏也是能夠剔除的。




    但是要抽拿寶器的話,對時機的掌握要求是非常高的,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從此刻去看,在輪轉之期前元夏想做此事是沒有指望的,那麼一定是需要熬過輪轉之期。

    既然知曉了元夏的用意,天夏這一邊就絕然不能給其機會了。

    陳首執收回目光,沉聲道:“三日之內必須將陣勢準備妥當。”他看向兩殿和上三世所在,“三日之後,當再起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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