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仙】妖怪茶話會(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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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三十八章 冰塊

“其實都有。”
蕭驍笑了笑。
......
都有？
嬰勺一楞。
什麽意思？
嬰勺的眼里露出幾分茫然。
它怎麽有些沒聽明白？
......
“冰沙與沙冰都有。”
蕭驍笑著解釋。
“冰沙是把冰用刨冰機打碎後和各種果醬之類的混合。”
“也有些是直接把果醬澆在細碎冰渣上面。”
“沙冰是在冰沙的上面加了一種調料。”
“比如加一些植脂奶沫和水果攪拌而成。”
蕭驍簡單介紹了一下兩者的不同。
不過見嬰勺懵懵懂懂的樣子，他就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些話有些為難嬰勺了。
他直接問道，“有具體想吃哪個嗎？”
“還是兩個都嘗嘗？”
......
嬰勺眨了眨眼睛。
又眨了眨眼睛。
蕭驍大人幹脆利落的回答讓它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嚶嚶～”
嬰勺的眼睛一亮。
現在也能吃到冰沙還有沙冰？
......
至少，從蕭驍大人的那一堆話里它知道了冰沙與沙冰是兩者都存在的食物。
......
它還以為只有夏天才有。
因為它好像只有在夏天的時候看到過。
雖然知道這點，它還是沒忍住來找蕭驍大人。
就算氣候不對，它可以先向蕭驍大人核實自己想吃的是冰沙還是沙冰......
那時候它還以為它們是同一個東西。
只是自己記不清這兩個字的順序了而已。
沒有想到，不是自己記不清，而是它們都有。
也不知道自己的記性是好還是壞了？
嬰勺的爪子無意識用力。
“嘩啦～”
雪屑紛紛落下。
......
“啾啾～”
鴖啄起桌子上的雪屑。
......
嬰勺這才發現它爪子里的雪還在簌簌向下掉著雪屑。
它急忙向外一丟。
爪子里的雪化作了一道弧線，最後落進了梧桐樹下的池子里。
......
“嘩啦～”
水花四濺。
“咯咯～”
“咯咯～”
紅色的身影在水面下遊動。
......
蕭驍看向嬰勺。
這小家夥確定不是故意的？
倒是剛剛好落進了鮯鮯魚在的池子里。
......
嬰勺拍了拍自己的爪子。
好了。
它重新看向蕭驍大人。
發現蕭驍大人正看著它，它下意識里露出了笑容。
“嚶嚶～”
蕭驍大人。
它想到了蕭驍大人之前的問題。
“嚶嚶～嚶嚶～”
它兩個都想嘗嘗。
可以嗎？
嬰勺的眼里露出期待的光。
......
“當然可以。”
蕭驍點頭。
“因為冰沙與沙冰的主料都是冰。”
“冬天吃太涼了。”
“很多人都不會吃。”
“但要吃的話，冬天也是可以吃的。”
“它們做起來也不麻煩。”
......
“嚶嚶～”
嬰勺的眼睛頓時跟盛夏的太陽一樣。
亮的有些刺眼了。
真的？
它可以吃到冰沙跟沙冰了？！
.......
“嚶嚶～”
嬰勺滿臉放光。
謝謝蕭驍大人！
它開心的繞著蕭驍大人轉起了圈圈。
......
“啾啾～”
雖然不明所以、雲里霧里，鴖仍舊歡快的跟著嬰勺圍著蕭驍大人轉起了圈圈。
......
清脆的啼鳴像是婉轉的歌聲一樣回蕩在屋子里，又飛出了窗戶。
......
“啪嗒～”
樹枝上的一叢雪掉了下來。
掉進了池子里。
“咕嚕～”
雪塊下沈。
“咯咯～”
“咯咯～”
鮯鮯魚繞著雪塊遊走。
很快，雪塊越來越小。
最後似是消融在了水里一樣的消失了。
......
蕭驍微笑。
這可真是巧了。
每次被“襲擊”都是鮯鮯魚所在的池子。
沒辦法。
與白梅相比，這棵梧桐樹就是一棵正常的梧桐樹。
不能在枝條上的雪塊要落下去的時候自行調整位置。
或者根本不給雪塊掉落的機會。
......
所以，白梅樹下的池子比之梧桐樹下的池子，要安逸不少。
......
“嚶嚶～嚶嚶～”
“啾啾～啾啾～”
......
蕭驍失笑。
“知道了。”
“我現在下去給你們做。”
“不過我要看看家里材料有沒有......”
......
蕭驍洗漱完後下了樓。
嬰勺跟鴖跟在蕭驍大人的身邊。
......
蕭驍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看來嬰勺真的很想吃冰沙和沙冰了。
至於鴖，它應該只是湊熱鬧的。
說不定到現在都沒有捋清楚發生了什麽。
......
“驍驍。”
老太太招呼自己的孫子。
......
“爺爺，奶奶，爸爸，早上好。”
蕭驍一一打招呼。
蕭母不在餐桌旁。
應該是在廚房里。
“我先去一下廚房。”
蕭驍向廚房走去。
正好看見走出廚房的蕭母。
......
“驍驍。”
蕭母彎了彎眉眼。
“要拿什麽東西嗎？”
......
“我凍些冰塊。”
蕭驍笑道。
......
“冰塊？”
蕭母疑惑。
“你要冰塊做什麽？”
這大冬天的......哪里需要用到冰塊？
......
“我想做冰沙吃。”
蕭驍打算一樣樣來。
今天先做冰沙。
沙冰明天再做。
......
“做冰沙吃？”
蕭母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這麽冷的天你做冰沙吃？”
“你也不怕吃壞肚子。”
蕭母不是很讚同。
......
“沒事的。”
蕭驍搖頭。
“我就是突然想吃了。”
......
“......”
這個理由還真是讓人無從反駁。
蕭母嘆氣搖頭。
“你啊。”
“好好的，怎麽突然想起吃冰沙了？”
......
“因為看到雪了。”
蕭驍翹起嘴角。
......
蕭母：......
看到雪就想到吃冰沙了？
蕭母有些好笑。
“你這孩子，有時候想到的東西就是奇奇怪怪的。”
“好吧。”
“你想吃就吃吧。”
“但不要到院子里吃。”
想到偶然有一次看到自個兒子躺在白梅樹下躺椅上的樣子，蕭母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背景一片雪白。
周邊北風呼嘯。
空氣寒意刺骨。
這孩子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她當即就沖了過去。
結果看到孩子臉色自然、眉眼舒展，似是在熟睡。
她一下子楞住了。
然後孩子張開了雙眼。
喚了她一聲。
還問她什麽事......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裸露在外的皮膚，比如手，還有臉。
溫溫的。
不冷也不熱。
她放下了大半的心。
卻還是皺起了眉頭，把孩子“趕”回了屋子里。
不管怎麽說，這個季節、這個溫度、又穿的這麽單薄待在室外，也太誇張了。
“要睡回屋子里睡。”
“也不怕感冒了……”
......
結束回憶的蕭母再次強調，“在屋子里吃。”
大冷的天要吃這麽冰的東西自然要在開著暖空調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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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三十九章 冰沙

蕭母想起了偶然聽客人說起自己的孫女喜歡夏天吃火鍋、冬天吃冰淇淋......
她當時覺得驚奇。
沒有想到驍驍這孩子也喜歡這樣.......
……
蕭母只能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啊，就喜歡嘗試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微微笑了起來。
“要媽媽幫忙嗎？”
“你之前有做過冰沙嗎？”
蕭母不禁在腦海里搜尋起過去的記憶。
似乎沒有這孩子做過冰沙的畫面……
……
“沒有。”
蕭驍搖頭。
“我第一次做。”
見蕭母要開口說什麽，蕭驍微微彎了彎眉眼。
“媽，這件事我們等會再說。”
“我們再不去吃早飯，他們大概要以為我們有什麽事了……”
……
蕭母一怔。
隨即笑了起來。
“可不是？”
“走吧。”
“先去吃早飯。”
“你爸還等著我的荷包蛋呢。”
……
蕭驍把做冰塊的模具裝滿水放進冷凍室里後，跟候在廚房門口的蕭母一起向餐廳走去。
......
蕭母的臉上難掩驚訝，“這麽多？”
剛才驍驍把家里所有做冰塊的模具都裝滿水放進了冷凍室。
這孩子是想要吃幾個月的冰沙嗎？
......
蕭驍笑了笑。
“不是我一個人吃的。”
......
蕭母楞了一瞬後，很快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畢竟也算是常規操作了。
“它們要吃的？”
這麽多的量......
......
蕭驍點了點頭。
......
蕭母帶著幾分感慨的笑笑。
“原來是它們要吃啊。”
她說呢。
驍驍這孩子怎麽突然要吃冰沙了？
以前也沒有見這孩子偏好冰沙......以至於冬天都要吃......
原來如此......
……
“終於回來了。”
蕭爺爺的目光落在兩人的身上，面上露出幾分探尋之意。
“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們差點以為出什麽事了……”
他們再晚回來一會，他就要叫兒子去廚房看看了。
……
蕭母歉意的笑笑。
“抱歉。”
“是我跟驍驍聊起來了，一下子忘了時間。”
不過……
“爸，自己家里能出什麽事？”
蕭母抿嘴搖頭。
真有個什麽意外，她也會開口呼救的。
……
“老頭子開個玩笑呢。”
老太太簡單解釋了一句就招呼道，“好了好了。”
“先坐下再說。”
“怎麽都喜歡站著說話？”
……
“你們母子倆聊什麽呢？”
見兩人落座吃了起來，老太太好奇的問道。
“聊的都忘了時間了。”
……
“也不是什麽要緊事。”
蕭母看了一眼蕭驍，臉上露出笑容，“就是這孩子突然想吃冰沙了。”
……
“冰沙？”
老太太一楞。
很快，老太太一副想到了什麽的模樣，“就是冰上澆些果醬、還有水果的那種？”
……
“……嗯。”
蕭母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她都多少年沒有吃過冰沙了，一下子除了“望文生義”，她的腦海里也沒有什麽關於冰沙的印象。
……
蕭驍舀起一勺白粥。
老太太跟蕭母把冰沙跟沙冰搞混了。
不過無傷大雅。
兩者本來就很像。
……
“大冷的天，怎麽想到吃這個了？”
老爺子咧了咧嘴角。
總覺得光是想象，他全身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
“驍驍喜歡。”
蕭母的回答讓餐桌陷入了一瞬的沈默。
……
“好吧。”
老太太出聲，“孩子想吃就吃好了。”
“但驍驍注意著點，不要吃壞肚子了。”
……
“嗯。”
蕭驍點頭，“我知道。”
……
“這時候有賣冰沙？”
蕭父隨口問道。
……
“沒有賣可以自己做啊。”
老爺子撇嘴。
“又不是什麽難做的東西。”
“小時候我還給你做過，你不記得了？”
……
蕭父眉頭微擰。
似乎在回憶老爺子說的這句話。
“……不記得了。”
蕭父很是耿直，沒有半點的委婉。
……
老爺子：……
“你有一個暑假特別喜歡吃。”
“不僅每天換著味道吃。”
“一天還能吃好幾大碗的量……”
蕭父一臉這是他嗎的疑惑表情。
他向來是一個有節制的人。
不過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也沒有什麽節制不節制的說法。
想吃就吃。
一不小心吃多了也是很常見的事。
但感覺，就算是小時候的自己……也不像是會這麽放肆吃的性子。
果然，他小時候也是做過不少“蠢事”的。
……
“沒有節制的下場就是你吃壞肚子了。”
時至今日，再說起這件事，老爺子有了幾分揶揄。
……
老太太也笑了起來。
她也記得這件事。
兒子難得的“黑歷史”，她怎麽會忘記？
……
蕭父：……
他忘記了。
……
“那次吃壞肚子之後，你後面就再沒有怎麽吃過冰沙了。”
老太太接上老頭子未完的話。
“我們當時還問過你為什麽。”
“你說你不想再吃壞肚子了。”
老太太的眼里漫起笑意，“我們說吃少些不會吃壞肚子的。”
“你就是不願意再吃了。”
“大概是吃壞肚子讓你對冰沙有了陰影。”
“畢竟那次你真的在廁所待了挺久。”
“人都要虛脫了。”
“要不是你不願意，我們都想要送你去醫院了。”
……
“哎……”
蕭母興致勃勃，“還有這回事啊。”
……
“是啊。”
老太太見媳婦感興趣，正要把整件事更加詳細的娓娓道來-
“咳~”
蕭父咳嗽一聲。
“我們是不是偏題了？”
一開始說的不是驍驍那孩子要做冰沙的事嗎？
怎麽現在變成回憶他的過去了？
這過去還不是什麽光輝的過去。
…….
蕭驍幾人都笑了起來。
他們如蕭父所願的回到了正題上。
“冰沙啊……”
老爺子有些感慨，“很久沒做了。”
“驍驍，看爺爺給你露一手。”
……
既然爺爺這樣說了……
蕭驍咽下了原先要拒絕的話，轉而道，“爺爺，我跟你一起做。”
……
“好啊。”
孫子有這個心，老爺子自然是高興的。
“那我們等一下一起做冰沙。”
“哎，你剛才去廚房-”
……
蕭驍了然接道，“我先去把冰塊凍起來了。”
……
“對對，沒錯。”
老爺子點點頭，“先把冰塊整出來。”
“其它材料我們家里應該都有。”
“冰沙很快就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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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章 冰沙.續

做冰沙一開始只是蕭驍為了滿足嬰勺的願望而要做的事情，早餐後，變成了蕭家的集體活動。
......
做冰沙真的很簡單。
材料準備好了，每個人都能輕易上手。
......
蕭父、蕭母吃了小半碗的冰沙，兩位老人也嘗了幾口冰沙。
畢竟太過冰涼的東西對老人胃的負擔大了些。
......
蕭驍吃的最多。
不同的冰沙味道他都嘗了幾口。
有了第一次做成冰沙的經驗後，蕭驍便放開了手腳。
妖怪們的胃口很大。
他也習慣了每次做一大堆的食物出來。
根本不用擔心會有食物剩下。
......
見蕭驍做的冰沙的量，除了一開始就知道的蕭母，蕭家的其他人也都心領神會了。
老爺子跟蕭父去了前面的茶館。
老太太跟蕭母幫著蕭驍一起繼續做冰沙。
......
材料用完了，桌子上也堆滿了冰沙。
......
“這麽多......”
蕭母有些乍舌。
做的時候太過專心，也就沒有什麽感覺。
現在停下後，再看他們的成果。
蕭母不由得擔心起來。
“會不會太多了？”
......
“不會。”
蕭驍搖頭。
有饕餮在，食物就不會有過多的一天。
......
“嬰勺、鴖。”
蕭驍臉微側。
看向一直跟在他身邊、滿臉好奇與興奮的兩只小妖怪。
“冰沙做好了。”
“你們嘗嘗。”
......
“嚶嚶～”
終於等到了這句話，嬰勺本就灼灼的眼神愈發明亮了幾分。
之前見蕭驍大人還有蕭驍大人的家人吃冰沙的時候，它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了。
心里急的不得了。
恨不得沖上前去宣告自己對冰沙的所有權。
可是......
它不敢。
別到時候主權沒有宣成，還搭上了自己。
......
“啾啾～”
見嬰勺沒有反應，鴖率先沖了上去。
從第一份冰沙做成“面世”，它就對冰沙充滿了興趣與期待。
剛才蕭驍大人說它們可以吃了......
鴖的眼里都是各式口味的冰沙。
......
鴖的動作嚇了嬰勺一跳。
在它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它的爪子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了鴖。
......
“啾啾～”
鴖笑著、鬧著，撲騰著翅膀，想要掙脫開嬰勺的束縛。
......
這下嬰勺徹底回神了。
發現自己做了什麽時候，嬰勺收緊了抓住鴖的爪子力度。
“啾啾～”
鴖扭過身子，歪了歪腦袋。
......
“嚶嚶～”
嬰勺趁鴖沒有注意，爪子用力。
然後，它與鴖錯身而過。
......
嬰勺先一步到了冰沙的邊上。
......
看著嬰勺頗有些小驕傲的神色，蕭驍失笑。
嬰勺對鴖真的很有競爭意識。
這麽小的一件事上都要跟鴖爭個一二。
......
“嗷嗚～”
饕餮一個猛虎撲食的動作落到了餐桌上。
就在它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
落在它身上的目光讓它還沒有完全張開的嘴巴僵住了。
......
饕餮在心里撇了撇嘴。
不甘不願的合攏了幾分嘴巴張開的大小。
......
蕭驍微微笑了笑。
他低頭。
“阿九、阿白要吃嗎？”
“我想，你們應該會喜歡的。”
因為冰沙是甜的。
就樣子而言也挺漂亮。
應該還符合兩只妖怪的偏好。
......
既然蕭驍大人這麽說了......
小白狐從蕭驍的懷里跳下。
白蛇似乎只是慵懶的舒展了一下身子。
但下一秒，白蛇便出現在了餐桌上。
......
“腓腓呢？”
蕭驍側臉。
“要不要也嘗嘗？”
......
“啡啡～”
腓腓擡起腦袋蹭了蹭蕭驍的臉頰。
然後縱身一躍。
輕巧無聲的落在了桌子的一角。
......
蕭母跟老太太默默無聲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眼里神色震動。
雖然她們漸漸接受了身邊的異常。
比如常開不敗的梅花......
比如跟蕭老爺子下棋的、不見其身卻棋藝高超的青蛙神......
但是......
大概是看不到吧……
所以即使心里覺得接受了，一旦親眼見到了幾分端倪......
她們仍舊覺得心里生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其實也不是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
驍驍的身邊好像有著妖怪？
這孩子有幾秒像是對著空氣講話的樣子引起了她們的重視。
像是演默劇一樣。
也許是先入為主了的關系，她們的心里也是生出了像是看默劇似的荒誕。
......
不過是身邊跟著跟青蛙神類似的、她們看不見的存在。
妖怪......
蕭母與老太太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詞匯。
......
真是......神奇。
蕭母微微笑了起來。
有一種說法類似於把人生活成一場戲。
而她們現在的生活，倒是比戲還要來的不可思議。
……
唔。
比起戲，倒更像是童話故事。
蕭母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
“......驍驍？”
一開始的疑惑後，蕭母恍然，“你要拿給院子里的大家吃？”
……
“嗯。”
蕭驍用托盤裝滿了冰沙。
既然做了這麽多冰沙，他自然想讓大家都嘗嘗。
對於大部分是甜食愛好者的妖怪而言，他相信，它們會喜歡冰沙的。
……
“我幫你。”
蕭母就要上前。
……
“不用。”
蕭驍笑著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
“好。”
蕭母也不勉強，“那你自己小心點。”
“不要掉了。”
蕭母有些不放心的盯著蕭驍手里的托盤。
……
“我知道了。”
蕭驍轉身向院子里走去。
……
蕭驍把托盤上的冰沙一一取下來。
一邊笑著招呼院子里的妖怪。
“大家都過來。”
……
妖怪們慢慢圍了過去。
……
“這是冰沙。”
蕭驍微微讓開些位置。
“有很多不同的味道。”
“你們挑自己喜歡的吃就好。”
……
“因為是冰塊做的，所以很涼。”
蕭驍提醒妖怪們，“你們吃的時候注意些。”
……
蕭驍用小碟子裝了不同味道的冰沙，然後放到了兩只正努力邁動著小短腿跑過來的小菌人的面前。
“我把每種味道都給你們裝了一點。”
“你們嘗嘗，喜歡哪個味道告訴我。”
“我可以再給你們拿。”
……
看著眼前顏色漂亮的冰沙，菌人眨了眨眼睛。
一股寒氣逸散而出。
與周邊混著馥郁梅香的清寒空氣不同。
冰上散發的寒氣則是有著水果的甜味。
……
“咕咕~咕咕~”
兩只小菌人好奇的湊近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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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一章 眾樂樂

“對了。”
蕭驍去而覆返。
“給你們。”
他把兩只小小的勺子遞給菌人。
……
“咕咕`”
“咕咕~”
菌人接過勺子。
看了看手里的勺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冰沙，菌人深吸一口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冰沙。
......
“咕咕~”
菌人單手捧住自己的臉。
好冰。
好甜。
菌人的眼睛彎出了月牙的弧度。
……
“喜歡嗎？”
蕭驍蹲著身子看著兩只小菌人的表情。
……
“咕咕~”
菌人忙不叠點頭。
喜歡。
“咕咕~”
好吃的。
“咕咕~”
好吃的。
……
兩只菌人一致又默契的評價讓蕭驍有些忍俊不禁。
他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兩只菌人的腦袋。
“喜歡就好。”
“不同的顏色是不同的味道。”
“你們可以都試試。”
“有特別喜歡的味道的話可以等下告訴我。”
“當然，有特別討厭的味道也可以告訴我。”
“那……你們吃吧。”
蕭驍起身。
……
他看了看院子其它妖怪的情況。
大家的表情都差不多。
對於冰沙妖怪們有一種新奇的感覺。
至於味道……
有妖怪不喜歡甜食的嗎？
至少這間院子里似乎沒有。
……
蕭驍拿起一碗冰沙。
他擡眼。
梅女坐在枝頭。
手里拿著一碗冰沙，正慢慢吃著。
……
蕭驍對梅女笑了笑。
梅女清冷的眉眼柔和幾分，彎出了淺淺的弧度。
它喜歡冰沙。
涼絲絲的又甜絲絲的口感。
很適合當下清寒的環境。
……
蕭驍輕手輕腳的把一碗冰沙放在了長恩的身邊。
現在的氣溫-
雖然短時間內不用擔心冰沙會融化。
不過，他也沒有自信長恩能在冰沙融化前發現這碗冰沙。
到時候再來看看吧。
蕭驍駐足欣賞了一會長恩的畫作。
仍舊是上次那幅舞姿翩躚的梅女。
靈動的像是梅女的分身出現在畫上一樣。
真厲害。
蕭驍讚嘆。
……
蕭驍回到了屋子里。
蕭母跟老太太一臉驚奇的看著餐桌。
本來近乎滿滿的桌子-
當然，現在仍舊滿滿的都是碗。
只是碗里的冰沙都沒有了。
……
蕭驍毫不意外的看到這一幕。
……
“嚶嚶~”
“啾啾~”
嬰勺跟鴖先後飛到了蕭驍的身邊。
……
“啡啡~”
腓腓甚至更快一步的跳到了蕭驍的肩膀上。
……
少見的迅捷動作讓嬰勺楞了楞。
隨即不是很高興的癟癟嘴。
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懶洋洋的家夥……快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快的。
……
蕭驍走到餐桌邊。
他微微張開雙手。
小白狐跳進了他的懷里。
待他抱住小白狐，白蛇已經纏在了他的手腕上。
……
頭上微微一重，他知道，是饕鬄回來了。
他對嬰勺笑了笑。
“吃的滿意嗎？”
冰沙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滿足嬰勺的願望而做的。
後來他想著既然都做了，就做的再多些，讓院子里的大家都一起嘗嘗。
畢竟，獨樂了不如眾樂樂。
……
嬰勺正要開口-
“啾啾~”
鴖大聲的應道。
滿意！
它很喜歡冰沙。
又好看又好吃。
還有各種不同的味-
嬰勺一把把滔滔不絕的鴖撞開了。
額上青筋跳動。
這個沒有眼力見的笨蛋！
蕭驍大人明明問的是它。
這個笨蛋這麽積極的回答做什麽？
……
鴖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
是嗎？
它以為蕭驍大人問它呢。
那它自然就積極回答了。
畢竟，怎麽能讓蕭驍大人久等呢？
……
嬰勺：……
它看向蕭驍。
“嚶嚶~嚶嚶~”
滿意。
冰沙的味道跟它想象的一模一樣。
它吃的很高興。
唯一有一點不太滿意的是-
嬰勺向上翻了一個白眼，伸出的翅膀直指蕭驍大人頭上的某只毫無自覺的妖怪。
“嚶嚶~嚶嚶~”
嬰勺頗有幾分忿忿的向蕭驍大人告狀。
都是這個家夥，害它沒能夠把冰沙的所有味道都嘗一遍。
……
蕭驍失笑。
“是嗎？”
“沒有關系。”
“你喜歡的話我後面可以再給你們做。”
……
“嚶嚶~”
嬰勺頓時高興了。
同時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下次它一定會搶在那個黑漆漆的家夥前面，把所有的味道都嘗一遍。
……
蕭驍伸手收拾起桌子。
蕭母與老太太這才回過神來。
“天吶。”
老太太驚嘆。
“都吃完了！”
“驍驍，一下子都吃完了。”
其實，妖怪們的胃口大這點她們是知道的。
她們吃驚的是，在短短的時間里，這麽多的冰沙就被一掃而空了。
好快。
……
蕭驍彎了彎嘴角。
“它們吃的比較快。”
主要是饕餮吃的快。
就在剛剛嬰勺還跟他小小的告了饕餮一狀。
因為饕餮、它有冰沙的口味沒有吃到。
......
“哦哦。”
老太太點點頭。
事實就擺在眼前，一開始的吃驚淡去，老太太想到了一點，“那它們吃夠了嗎？”
這麽快就解決了完了將近一桌的冰沙-
畢竟驍驍那孩子還拿了不少的冰沙去院子里。
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它們還沒有吃夠的猜測。
......
“夠了。”
蕭驍微笑，“不夠也明天再吃了。”
“冰沙一次性吃太多不好。”
......
老太太讚同的點頭，“沒錯。”
老實說，要不是對方是妖怪，當時她又太吃驚了，不然她絕對會阻止對方繼續吃下去。
太誇張了。
一次性吃這麽多......
就算是妖怪......不怕吃壞肚子嗎？
......
老太太頗有幾分的憂心忡忡。
待她再定睛看去，桌子上的碗已經都空了。
行了。
她也不用糾結了。
孫子也回來了。
......
蕭驍跟蕭母、老太太三人很快就收拾好了餐桌。
蕭母、老太太也去了前面的茶館。
蕭驍走進了院子里。
......
不出他所料。
石桌上的碗已經都空了。
他向前幾步，看向長恩的位置。
......
不變的姿勢讓人懷疑除了手、它根本沒有動過？
蕭驍看向之前他放冰沙的位置。
......
嗯？
蕭驍微微一楞。
碗還在。
里面的冰沙已經不見了。
......
蕭驍笑了笑。
他彎腰拿起空著的碗。
......
“......蕭驍大人。”
一片猶如羊脂白玉般的梅花瓣從長恩的眼前落下。
不疾不徐。
長恩卻似是被驚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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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二章 暇光

長恩倏然轉頭。
眼里映出了蕭驍大人的身影。
......
蕭驍微微一笑。
他的視線掃過那一片落到地上的白梅花瓣。
然後看向長恩。
“吵到你了嗎？”
......
“沒有。”
長恩搖頭。
不知道是它太專注還是別的原因，它沒有聽到蕭驍大人的動靜。
它是被......
嗯？
長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回神了？
大概是察覺到蕭驍大人的靠近了吧？
它注意到了蕭驍大人手里的碗。
楞了一楞後，它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恍然的神色。
“蕭驍大人，這個......”
它指了指蕭驍手里的碗。
“很好吃。”
......
它是在畫畫的間隙，偶然一個垂眸看到了這只碗。
香甜又冰涼的氣息讓它不禁伸手拿起了碗。
......
它才發現，原來碗里是打碎的冰塊。
上面澆了顏色漂亮的......
它拿起碗里插著的勺子舀了一口。
下一秒，它瞇起眼睛。
是草莓味的。
原來是草莓味的果醬。
......
它很快吃完了一碗冰沙。
然後才意識到什麽的擡頭四顧。
沒有看到蕭驍大人。
長恩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沒有一開始就注意到蕭驍大人的靠近。
尤其對方還給它帶了禮物。
......
“蕭驍大人。”
長恩微微彎腰。
“謝謝。”
“這個很好吃。”
......
蕭驍彎起了眉眼。
“嗯。”
“你喜歡就好。”
他擺了擺手，“你繼續。”
“我就拿個東西。”
他輕輕晃了晃手里的碗。
......
長恩頓時有些不自在。
蕭驍大人又拿東西給它吃，結果它吃完東西、還要蕭驍大人來收尾。
可是，這個收尾也的確只有蕭驍大人來做。
雖然這麽知道，長恩還是覺得無法坦然接受。
它現在就像是一個吃白食還坐享其成、四體不勤的......租客？
一時間，它也想不起什麽其它更合適的詞匯。
......
“你送了我畫。”
似是知道長恩在糾結什麽，蕭驍眉梢微揚。
“你那幅畫抵得過所有了。”
至少在蕭驍的眼里，那幅畫，極好。
.......
“您過譽了。”
長恩視線移開。
但是自己的作品得到這麽高的評價，它還是打從心里覺得高興。
......
跟長恩聊了幾句後，蕭驍向石桌走去。
他擺手拒絕了梅女的相助。
幾個碗而已。
哪里需要這麽多只手？
他動作利索的收起石桌上的其它碗。
.......
“咕咕～”
“咕咕～”
蕭驍轉身蹲下身子。
他的眼里都是笑意。
“辛苦你們了。”
雖然他已經挑了家里最小的碟子，但即使是最小的碟子，對於菌人而言，還是大了些。
......
兩只菌人頭頂著碟子，雙手扶住碟子的邊緣、維持著碟子的穩定。
一邊有節奏的走著，一邊為自己打氣。
直到蕭驍的聲音響起，它們才注意到前方有人。
主要頭頂的碟子擋住了它們很多的視野。
今天又是沒有陽光的陰翳天氣。
它們無法通過地上的影子判斷前方有人。
......
兩只菌人有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碟子都差點歪了下去。
待它們手忙腳亂的穩住盤子後，它們也反應了過來讓它們覺得熟悉的聲音的主人是誰。
......
“咕咕～”
“咕咕～”
兩只菌人微微擡起頭。
努力想要看見蕭驍大人的臉。
但最終，它們頂多能看見的只有蕭驍大人的下巴。
......
蕭驍伸手拿起兩只菌人頭頂的碟子。
......
瞬間有幾分透亮的視野讓兩只菌人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睛。
它們不約而同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哎......
沒有。
碟子沒了。
......
兩只菌人睜大眼睛。
“咕咕～”
“咕咕～”
它們再次叫了蕭驍大人。
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的欣喜。
......
“嗯。”
蕭驍輕輕應了一聲。
“喜歡吃嗎？”
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從空空如也的碟子中也能看出一二。
......
“咕咕～咕咕～咕......”
說到這個問題，兩只小菌人的眼睛一亮。
喜歡。
它們喜歡。
......
看著節奏感頗強的、一起一顛一顛點頭的兩只小妖怪，蕭驍有幾分忍俊不禁。
這幅畫面，有些太過喜感了。
......
“所有的味道都喜歡嗎？”
蕭驍繼續問道。
“有沒有特別討厭的味道？”
......
特別討厭的味道？
兩只小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後步調一致的搖了搖頭。
沒有。
它們沒有特別討厭的味道。
所有的味道，它們都覺得好吃。
......
是嗎？
蕭驍伸手，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兩只菌人的腦袋。
菌人給他的感覺，真的很像小朋友。
大概也是跟它們嬌小的體型有關。
還有它們的眼睛。
......
好奇。
懵懂。
對很多事都充滿著新鮮感。
......
當然，是不怎麽挑食、特別好養的小朋友。
......
蕭驍轉身回了屋子。
......
坐在窗前，蕭驍聞著馥郁的梅香，嘴角微微翹起。
院子里又熱鬧了起來。
昨天一場大雪，今早起來銀裝素裹。
嬰勺它們又跟鮯鮯魚玩起了打雪仗。
你來我往間，明亮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院子的上方。
......
蕭驍微微搖了搖頭。
往年也沒見它們這麽喜歡玩打雪仗。
今年是怎麽了？
怎麽這麽喜歡玩打雪仗了？
他舉起茶杯。
茶香愈發濃郁了幾分。
溫熱的茶水下肚。
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
更似有一股清氣直達大腦。
......
蕭驍就著外面頗為熱鬧的聲響，翻過了一頁書。
......
第二天，蕭驍又做了沙冰。
昨天下午，他已經采買了許多水果。
冰塊也提前凍好了。
萬事俱備，就等今天動手了。
......
蕭母與老太太後知後覺的發現驍驍今天要做的東西跟昨天做的有些不一樣。
在詢問了後，她們楞楞的點了點頭。
冰沙與沙冰......
她們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是不一樣的啊……”
......
一如昨天的冰沙，今天的沙冰也得到了妖怪們的一致好評。
似乎因為吃到了美味的甜食，妖怪們的興致比起往常都要高些。
院子里的氛圍愈發熱烈了幾分。
......
蕭驍坐在石桌旁，全身貫注的看著面前的棋盤。
青蛙神端坐對面。
耐心的等著蕭驍大人的落子。
......
猼訑安靜的蹲在一邊。
只有青蛙神跟蕭驍大人下棋的時候它才會出現在棋盤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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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三章 心理活動

猼訑也不空著。
一會看看棋盤。
一會看看青蛙神。
一會再看看蕭驍大人。
倒是忙得很。
......
幾盤棋下來，蕭驍覺得自己的棋藝似乎有了些長進。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倒是自我感覺良好。
......
這天，蕭母走進院子。
蕭驍剛好結束一盤棋，正在收拾棋子。
......
“驍驍。”
蕭母瞇眼笑道，“我倒是趕巧了。”
“你們剛結束棋局？”
......
“嗯。”
蕭驍點頭。
蕭母的確來的正是時候。
“有什麽事嗎？”
......
蕭母看了看兒子不算多厚實的衣服，呼吸里的冰涼冷氣讓她無法安慰自己現在也不是很冷。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真是不怕冷。
她微微搖了搖頭。
“上次那個看得到妖怪的孩子來了。”
......
上次那個看得到妖怪的孩子......
“衛俞宸。”
蕭驍很快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
蕭母微微一楞。
唔......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之前驍驍應該有跟她說過。
但這麽幾天過去，她已經忘記了。
......
“我見他進來就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人的樣子......”
蕭母也不執著於那個名字。
“我過去問他。”
......
“是一個很內向的孩子。”
蕭母笑笑，“沒有跟我說什麽。”
站在她的面前，低著頭，顯而易見的手足無措。
嘴里訥訥，透著不知道說什麽的僵硬。
她沒有勉強那孩子。
“我把他帶到了位置上。”
“然後就來找你了。”
“我覺得，他大概是來找你的。”
蕭母有些感慨。
很久沒有見到這麽不善言辭、內向的孩子了。
現在的孩子大多古靈精怪的很。
嘴巴甜。
很會叫人。
驍驍這孩子已經算是少見的不太外向的性格了。
沒有想到她又見到了一個比驍驍這孩子更加內向的人。
......
“他好像比上次見到的時候胖了些。”
蕭母的語氣里頗有幾分的欣慰。
就是膽小的性格好像沒有什麽改變。
不過也是。
這才幾天。
一個人的性格哪有這麽容易改變的？
蕭母好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
“我去看看。”
蕭驍收拾好棋子。
“青蛙神，我們先下到這里吧。”
......
“呱呱～”
青蛙神坐姿端正，對蕭驍微微低了低腦袋。
它自是沒有意見。
蕭驍大人隨意就好。
......
蕭驍跟著蕭母到了前面的茶館。
他們先去了廚房。
衛俞宸點的茶水還有點心都好了。
......
“就在那里。”
蕭母為蕭驍指明了位置，便離開招呼客人去了。
......
蕭驍端著托盤走了過去。
......
桌子上傳來的些許動靜讓低著頭的衛俞宸倏然擡頭。
面上流露出幾分驚嚇。
......
但在看清此時倒茶的人是誰後，衛俞宸臉上的驚嚇轉為了驚喜。
“蕭、蕭大哥？”
衛俞宸小聲的道。
他習慣了小聲說話。
只是，即使他都刻意讓自己習慣了小聲說話，有時候還是難免會大聲叫出來，惹來他人關注的目光。
畢竟，恐懼是很難習慣的。
......
“你好。”
蕭驍把斟滿了茶的茶杯輕輕推到衛俞宸的面前。
“請用。”
......
“啊，哦哦。”
衛俞宸下意識伸手。
......
“請小心燙。”
蕭驍提醒似乎有些走神的男生。
......
“哦哦。”
衛俞宸點頭。
他小心的捧起茶杯，吹了一口氣後，才小小的抿了一口茶水。
茶水微燙。
茶香撲鼻。
......
衛俞宸瞇起眼睛。
嘴角微微翹起。
這家茶館的茶水真的改變了他一貫對茶水的印象。
還是因為來這里是他第一次認真喝茶水的緣故？
因為認真，才品味出了茶水的甘甜。
......
“蕭大哥。”
衛俞宸放下茶杯。
雙手仍舊放在杯壁上。
他垂眼。
他還是不習慣看著對方說話。
即使知道這是基本的禮貌。
......
茶水上映出了衛俞宸有些緊張的模糊的臉。
在來這里之前，他猶豫了很久。
結果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到了這里。
沒有細想，他直接走了進來。
縈繞耳畔的悠揚古樂讓他心里乍然升起的後悔淡了些。
可是待他匆匆掃視了一圈茶館，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後-
尤其有陌生人向他走了過來……
他心里的後悔加深了。
但是，這間茶館果然讓人喜歡。
......
對方是一位溫柔的阿姨。
聲音溫柔。
表情也溫柔。
讓他似乎沒有那麽的緊張了。
即使他的回話亂七八糟，音量又輕......
但阿姨沒有任何不好的反應。
而是很體貼的帶他到了這個有些偏僻的位置。
......
在位置上坐下後，他覺得安心了幾分。
隨即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他在猶豫......
他要不要等下趁著阿姨把他點的茶水點心送過來的時候，問問阿姨......
蕭大哥在哪里？
但一想到要主動問一個陌生人問題，他已經緊張的心跳加速了。
問？
不問？
要不算了......
蕭大哥也許不在店里。
問了要是對方對他一臉抱歉，他會覺得很尷尬、很不自在。
下次吧。
衛俞宸抿緊嘴唇。
這次不湊巧。
下次過來......
可能就跟他第一次進來一樣，他能看到蕭大哥向他走來。
那樣就最好了。
不用他找......
......
即使這樣下定了決心，衛俞宸還是覺得心神不定。
他終究是有些不甘心。
難得下定了決心又來了這里。
呃......
他好像是不知不覺來到這里的？
也不是。
因為他心里想來，他才能不知不覺的來......
總之，他都這麽難得的過來了。
卻沒有見到人......
是不是太虧了？
......
腦中天人交戰間，耳朵突然捕捉到了幾分動靜。
他瞬間擡頭。
他以為是阿姨過來了……
沒想到......
衛俞宸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蕭、蕭大哥？”
......
蕭大哥怎麽會在這里？
這麽巧的嗎？
還是知道他過來了？
衛俞宸一邊小口的抿了口茶-
畢竟茶水挺燙，他沒有辦法喝的很豪邁。
一邊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
......
放下茶杯後，他還是沒有理清楚自己要說的話。
即使早就知道自己的沒用與口拙，他還是在心里深深的懊惱了。
......
“是我媽媽告訴我你過來了。”
蕭驍微笑著打開話題。
......
衛俞宸下意識的擡眼看過去。
......
“你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出現。”
蕭驍彎了彎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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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四章 突然的改變

衛俞宸一時間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他是很意外蕭大哥的突然出現......
但照實說，總覺得意思有些不對？
是他想多了吧？
衛俞宸尷尬的笑笑，嘴里發出沒有意義的音節，“啊，呃......”
.......
“......媽媽？”
衛俞宸總算抓住了談話的一點。
“剛才那位阿姨是蕭大哥的媽媽？”
衛俞宸有些驚訝。
……
“嗯。”
蕭驍點頭。
……
真的是啊……
衛俞宸腦子里靈光一閃。
他這次反應很快，“蕭大哥過來是因為……”
……
“我媽跟我說你過來了，好像是在找我……”
蕭驍微笑。
“我就過來了。”
……
“哎……”
衛俞宸有些不好意思。
原來阿姨都看出來了……
等等。
衛俞宸後知後覺，“阿姨認識我？”
他好像沒有跟阿姨有過什麽正面接觸？
……
“你上次挺讓人印象深刻的。”
蕭驍眉梢微揚。
就算沒有他告訴蕭母關於衛俞宸的那些事，對於衛俞宸，蕭母也會印象深刻。
……
衛俞宸訕笑。
對哦。
他怎麽忘記了？
上次那兩個女生的尖叫，怕是當時在茶館的所有人都對他有了印象吧。
他是自己差不多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就忘了大多數人對這樣的場面是印象深刻的。
……
“謝謝阿姨……”
衛俞宸訥訥。
他真的跟感謝阿姨。
在他百般糾結的時候，蕭大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真的是一個意外之喜。
衛俞宸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
這間茶館好像對他很友好。
他來這里，似乎總是能心想事成。
……
“蕭大哥。”
衛俞宸的神態自然了不少。
“我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
奇怪的事情？
蕭驍心里微微一動，便有了幾分的猜測。
……
“我……”
衛俞宸的聲音卡在了喉嚨里。
他深吸一口氣。
也許是真的跟人交流不多。
他發現，每次他想要清楚的把自己想說的內容表達出來……他都覺得很困難。
明明來之前他的腦子里有一堆想說的。
但真的要他說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
“慢慢說。”
蕭驍彎了彎眉眼，“不急。”
“要先吃些點心嗎？”
……
蕭驍的話提醒了衛俞宸。
他有些慌亂的做了請的手勢，“那、那個……蕭大哥也吃點心。”
他想起上次就自己一個人在吃點心，都沒有叫蕭大哥一起吃……
他頓覺懊惱不已。
他真的是太馬虎了。
……
“好。”
蕭驍沒有拒絕。
他知道。
一起吃點心會讓衛俞宸自在些。
……
正如蕭驍所料，見蕭大哥拿起了點心，衛俞宸在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他也拿起了一塊點心。
入口的美味讓他的心情又放松了些許。
……
“……蕭大哥。”
幾口解決掉手里的點心後，衛俞宸緩緩開口。
“我……遇到了一只很奇怪的妖怪……”
……
蕭驍安靜聆聽的姿態讓衛俞宸話里的磕絆越來越少。
腦里的思路也清晰了起來。
……
“我之前遇到過那只妖怪。”
衛俞宸的手無意識的攪在一起。
“很可怕……”
老是對他做一些很可怕的表情。
總是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竄出來。
因為它，很久沒有尖叫的他難得的在公共場合里失態了。
明明他都習慣把尖叫咽回肚子里了。
就是那種明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聲音卻是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里，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他知道，那時候他的表情肯定很不好。
有人被他那樣的表情嚇到過。
說跟看驚悚片似的。
以為有什麽恐怖的事情在身邊發生了。
只要對方一個轉身……
就會露出像衛俞宸一樣受到驚嚇的表情。
……
“它老是出現……”
“它像是想要吃了我……”
衛俞宸臉色煞白。
似乎是想到了佐證自己這個猜測的證據……
他塞了一塊點心進嘴里。
甜而不膩的味道讓他眉眼間的驚悸散去了幾分。
“我想躲開它……”
“我跑了起來……”
說起來……
也許是經常這樣跑起來的緣故……
他的田徑不錯……
畢竟，人家練習也就是練習而已。
他的“練習”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壯烈心態的。
有多少次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心跳如雷、大腦缺氧，甚至胸口隱隱作痛。
他無數次的在心里想……不行了……他跑不動了……他要窒息了……
卻沒有一次真的停下。
除了有一次他狠狠的摔了一跤。
他被迫停了下來。
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紅了眼睛。
有好心人圍了過來。
透過人群的縫隙，他什麽都沒有看見。
……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太害怕了。
所以無論有多難受，他的身體都無法停下。
……
即使跑了很多次，每次他仍舊氣喘籲籲。
大概是恐懼放大了他所有的感官……
咳咳。
扯遠了。
衛俞宸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它變得很奇怪……”
“它……”
衛俞宸的手指掐進自己的手背。
“表情跟以前不一樣了……”
“也沒有突然冒出來……”
“它……好像在打什麽主意？”
衛俞宸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以前的那只妖怪讓他驚悸。
但這幾天的這只妖怪讓他覺得……驚悚？
總覺得太別扭了。
因為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麽主意，他的心愈發的惴惴不安。
……
蕭驍有些忍俊不禁。
他垂眼，擋住了眼里過份明顯的笑意。
並封這算是……適得其反嗎？
也是。
突然改變的態度的確是會讓人生疑，進而覺得不安。
想要衛俞宸接受並封的改變……
需要更多的時間。
……
“我不知道它想幹什麽……”
未知從來是最可怕的。
“它是跟著我最久的妖怪……”
“我不明白……”
“它要是真的想做什麽，我也阻止不了。”
跟妖怪相比，他的能力微乎其微。
妖怪真的想要傷害他，他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所以……
“它究竟想做什麽？”
他甚至覺得對方拖拖拉拉的、讓他不耐了。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他想要個痛快。
好過他整天因為摸不清對方的目的而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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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五章 沒有惡意

明明雙方的實力差距這麽大......
對方想要做什麽本該都是輕而易舉的。
卻要采取這麽費勁的方式......
這讓衛俞宸更加的害怕了。
對方到底想做什麽？
那只妖怪打底在打什麽主意？
......
唔......
蕭驍有些想看看並封知道衛俞宸對它的轉變的想法後是什麽表情了。
他彎了彎嘴角。
衛俞宸的想法很謹慎。
也很理所當然。
“其實......”
蕭驍想，若是放任衛俞宸這麽誤會下去
也許未來的哪一天衛俞宸會明白。
但太久了。
衛俞宸好不容易回來的一些肉恐怕又要沒了。
“你看到的妖怪是我的朋友。”
......
衛俞宸睜大了眼睛。
然後張大了嘴巴。
什、什麽？
那只妖怪......是蕭大哥的朋友？
......
怎麽回事？
他有些懵。
那只妖怪怎麽會是蕭大哥的朋友？
在遇到蕭大哥之前，他就見到那只妖怪了。
而且......
“蕭大哥，你知道它？”
“你見到過它？”
“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誰？”
......
衛俞宸心里的疑問很多。
激烈的情緒動蕩下，他的聲音都有些不穩與緊繃。
......
蕭驍微微笑了笑。
“你上次離開的時候，我發現了跟在你身後的它。”
......
衛俞宸：？！
“......是那個時候？！”
他想起了上次蕭大哥莫名看向某個方向的行為。
他當時還問蕭大哥在看什麽。
但是蕭大哥沒有回答他。
原來......
那個時候是看到了那只妖怪嗎？
......
“嗯。”
蕭驍頷首。
“你的記性很好。”
“就是那個時候。”
......
衛俞宸有些懵。
真的是那個時候......
他都沒有發現。
明明那個時候他也順著蕭大哥的視線看過去了。
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原來......
那里真的藏著意外的“驚喜”。
......
“因為是相熟的朋友，所以很輕易的就認出來了。”
蕭驍彎了彎嘴角。
“也因此拜托了它一件事情。”
......
朋友？
事情？
兩個單詞在衛俞宸的腦海中翻滾。
“......什麽事情？”
比起問蕭大哥與那只妖怪的朋友關系，似乎詢問事情更好些。
畢竟，每個人選擇誰做朋友是自己的權利。
蕭大哥與妖怪是朋友......
衛俞宸的視線飛快的掃過蕭大哥身上的妖怪。
好像也不是什麽值得驚奇的發現。
......
他也擔心詢問蕭大哥關於朋友的問題、一旦自己使用的語氣不當，就會變的很像質問。
......
“就是你這幾天經歷的事情。”
蕭驍翹起嘴角。
本意是為了幫助衛俞宸克服對妖怪下意識的懼怕。
不料......
適得其反。
衛俞宸對妖怪的畏懼更上一層樓了。
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給並封打擊？
想到上次分別某只妖怪信誓旦旦的模樣，蕭驍眼里的笑意就有些止不住。
......
他這幾天經歷的事情？
衛俞宸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怎麽回事？
他從來只覺得自己的表達能力不是很好。
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理解能力也不是很好。
......
他這幾天經歷什麽事了？
不就是跟以往一模一樣、除了妖怪，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波瀾。
不過，光是妖怪就是很大的波瀾了。
尤其這只妖怪還跟其它的妖怪不一樣。
......
不然他此時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說來不好意思。
他這次來找蕭大哥，就是為了再次向蕭大哥求助。
雖然他不喜歡麻煩別人。
也不擅長跟別人訴說自己的麻煩。
但是，恐懼能壓下一切。
他硬著頭皮來了。
......
事情的展開簡直就像老天爺提前寫好了劇本。
他出奇順利的見到了本以為這次無望見到的蕭大哥。
而現在，他跟蕭大家坐在一張桌子旁。
不待他把自己的事情講完
他就聽到了爆炸消息。
還不止一個。
......
見衛俞宸一臉茫然，蕭驍微微笑了笑。
“也許是我多事了。”
......
啊？
衛俞宸愈發茫然了。
話題怎麽變到這里了？
......
“你對妖怪有陰影。”
蕭驍的聲音舒緩。
恍惚間，衛俞宸有種自己在午後的教室里聽廣播的錯覺。
......
“這份陰影影響了你很多。”
“你的精神狀態，還有你的身體健康。”
衛俞宸的樣子實在有些糟糕。
不過若不是湊巧，他也不會做後面的事情。
帶衛俞宸去院子里跟梅女見面已經是他做的極限了。
“恰好我發現跟著你的妖怪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我就讓它幫了一個忙。”
......
“什麽忙？”
衛俞宸喃喃。
......
“以毒攻毒。”
蕭驍翹了翹嘴角，“應該可以這麽說。”
“你對妖怪有陰影，那麽也只有靠妖怪來消除你的這份陰影。”
“我希望它讓你看到妖怪的另一面。”
“讓你可以對妖怪有些改觀的一面。”
“讓你對妖怪沒有那麽的懼怕的一面。”
......
“你可以對所有的妖怪敬而遠之。”
這是個人選擇問題。
“但是你不要讓妖怪影響到你的生活。”
“你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你可以過好自己的生活。”
......
衛俞宸楞住了。
有一瞬間，他有種聽到天方夜譚的感覺。
......
半晌，他訥訥開口，“......可以嗎？”
他可以做到對妖怪視而不見、然後過好自己的生活嗎？
......
“為什麽不可以？”
蕭驍反問。
“你覺得自己哪里不好就改。”
“事情沒做之前，好與不好是很難說的。”
......
“......嗯。”
道理其實他都懂。
但要化為實際行動，他終究是有些退縮的。
......
“蕭大哥。”
衛俞宸的一只手死死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
他的情緒莫名的高昂。
“這幾天一直跟著我的妖怪是你派來的？”
......
唔。
派......
蕭驍搖了搖頭。
好嚴重的用詞。
“不。”
“它是自己到了你的身邊。”
“我不過是順勢而為。”
“推波助瀾”了一把。
......
衛俞宸扯了扯嘴角。
“......所以......”
“那天蕭大哥跟它說了後，它就改變了態度。”
他心里最大的謎團解開了。
哎？！
那也就是說......
“它真的沒有不懷好意？”
“它只是在努力完成蕭大哥交給它的任務......”
......
“它沒有惡意。”
蕭驍彎了彎眉眼。
“之前它也是在跟你鬧著玩。”
......
衛俞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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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六章 度

衛俞宸：......
鬧著玩？
是他感覺錯了？
還是蕭大哥說的太委婉了？
他是真的被蕭大哥口中說的那只妖怪的鬧著玩……嚇得不輕。
……
蕭驍微微搖了搖頭。
“是它沒有掌握好度。”
每一個人的承受力是不一樣的。
衛俞宸本就因為自身的情況對妖怪的反應很大。
他心里自帶的對妖怪的驚悸就已經在一個很高的水平線了。
可以說，衛俞宸受到的驚悸不僅是妖怪給他的，也是他自己給他的。
在他看來，衛俞宸自己嚇自己的成份還要更高些。
衛俞宸已經在腦中形成了固定思維。
只要是妖怪，就是可怕的。
衛俞宸的情緒也對妖怪有了條件反射。
一看到妖怪，驚悸之感便油然而生。
“可是，你沒有發現嗎？”
……
啊？
衛俞宸嘴巴張開。
但是沒有聲音發出。
發現什麽？
……
“它沒有傷害你。”
衛俞宸之前見到的其它妖怪他不知道。
但並封是沒有傷害衛俞宸的想法的。
“你有因為它而受傷嗎？”
……
受傷……
衛俞宸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他沒有受傷。
少有的幾次摔跤也是在他小的時候為了躲避其它妖怪摔的。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膝蓋。
那幾次摔的很厲害。
也是那幾年他難得哭的很厲害的時候。
……
因為不想去醫院，他默默吞下了看到妖怪的恐懼。
他很少哭出聲。
因為不好解釋。
後來大了些，就更不會哭了。
……
幸好，妖怪也不是那麽常見的。
這麽多年，他見到的妖怪屈指可數。
而最近的這只，是跟著他的時間最長的妖怪。
他一直不明白對方的用意。
為此他這段時間幾乎是寢食難安。
若不是家里人看不慣他假期整天待在家里……
他根本不會出家門一步。
若他沒有出家門……
也不會機緣巧合下的進了這間茶館，從而認識了蕭大哥。
這麽一想……
他很慶幸自己出來了。
……
原來……
一開始那只妖怪只是跟他鬧著玩？
後來更是受蕭大哥所托……來幫他的嗎？
幫？
能這麽說吧？
要是可以，他其實也不想表現的這麽窩囊。
他也想像蕭大哥一樣，在妖怪面前面不改色。
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妖怪了，這麽多年了卻始終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自己讓人生厭。
……
“沒有。”
衛俞宸搖頭。
“它沒有傷害我。”
聽了蕭大哥的話，他才反應過來。
是啊。
雖然那只妖怪總是出現在他的面前，但是，它沒有傷害他。
那麽……
他在害怕什麽？
“……我擔心它別有所圖……”
衛俞宸喃喃。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癥……
一般人不都會這麽想嗎？
突然改變的態度本就很讓人生疑。
尤其對方又是武力值遠超他的非正常存在。
他謹小慎微到什麽地步都不為過。
……
“嗯。”
蕭驍頷首，“我理解。”
這麽需要講究技巧的事情果然對於並封而言難了些。
非但沒有讓衛俞宸放松警惕，反倒讓衛俞宸對它愈發忌憚了。
唔。
果然。
這類事還是要像是腓腓這般擁有外貌優勢的妖怪去做比較容易事半功倍。
衛俞宸害怕他過去看到的所有妖怪。
除了腓腓。
……
但這也是因為在衛俞宸的眼里，他並沒有把腓腓歸類於與並封它們一樣的妖怪中。
這麽一想，腓腓只是特例。
並不具有參考價值。
……
這件事還是要並封做才合適。
……
“對不起。”
衛俞宸突然有些慌亂的道歉。
蕭驍眉梢微揚。
對不起？
……
“它……”
那只妖怪是蕭大哥的朋友。
他卻自顧自的說了不少它的壞話。
那只妖怪明明是好心-
呃。
衛俞宸的表情有一瞬的古怪。
總覺得把好心跟他印象中的那只妖怪結合起來……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不是……
衛俞宸在心里搖了搖頭。
他不能以有色眼光看待那只妖怪。
他剛才簡直就是當著人家朋友的面在說人家朋友的壞話。
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情嗎？
……
至少此時，他想不出來。
他全身都不由得縮了起來。
虧得蕭大哥一直面不改色的聽他說那些話……
……
蕭驍恍然。
他眼底露出了幾分笑意。
原來是這樣。
他微微搖了搖頭。
“你不用在意。”
“本來也是我的多事給你增添了額外的麻煩。”
……
“……”
衛俞宸張嘴。
他想要否認。
著急之下，聲音卻是卡在了喉嚨里。
……
“我會跟它說的……”
蕭驍若有所思。
……
“……不是。”
衛俞宸總算發出了聲音。
他用力的搖頭。
聲音都不由得放大了些。
“不是的……”
……
“嗯？”
蕭驍詢問的看向衛俞宸。
清淡的雙眼這讓情緒激動的衛俞宸驟然冷靜了幾分。
“抱歉。”
他剛才聲音太大了。
他眼角的余光小心的掃了一圈周圍。
不知道是他們這里的位置偏僻，還是茶館里流淌的古樂聲掩蓋了他的聲音的緣故？
沒有人因為他剛才的些許失態而投射視線過來。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心里的窘迫散去了很多。
……
“抱歉。”
衛俞宸再次道歉。
但是這次他的情緒平穩了很多。
他深吸一口氣。
“蕭大哥……”
“謝謝你。”
衛俞宸低頭。
“謝謝你特地讓你的朋友幫我……”
他……很感動。
無論是上次蕭大哥帶他去後面的院子看梅花，還是這次得知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妖怪其實是受蕭大哥所托、為了幫他才出現在他的身邊……
他跟蕭大哥明明只是初識。
蕭大哥卻為他做了這麽多。
他真的很感激。
他有種自己倒黴了這麽多年，總算是要時來運轉的感覺。
……
蕭驍搖了搖頭。
“也沒有幫到你什麽。”
……
“不。”
衛俞宸更加大力的搖頭。
光是蕭大哥這份要幫他的心意就幫了他很多了。
第一次，他這份看到妖怪而生的恐懼有了人可以傾述與分擔。
這對他而言，是莫大的安慰。
他終於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也可以告訴自己......
他沒有問題。
他只是有些特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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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七章 練習

看不見妖怪指責他的人沒有錯。
但是，看見妖怪的他也沒有錯。
他不需要為此感到愧疚。
那份因為父母對他的失望眼神而積壓在心里的情緒，因為找到了同伴-
同伴......
同樣能看到妖怪的夥伴。
他可以稱呼蕭大哥為同伴吧……？
他也有了同伴......
想到這里，他終於有了些釋懷。
他以為他一輩子都會這麽戰戰兢兢的、不被理解的過下去......
但是現在，他看到了曙光。
......
“蕭大哥，你......”
衛俞宸咽了一口口水，“你還願意幫我嗎？”
這似乎是他久違的拜托別人。
他緊張的不得了。
說的話也是磕磕絆絆，生疏的很。
“我......”
但他知道。
這是一個機會。
難得的機會。
錯過了，也許就沒有下一個了。
他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他想要改變。
......
“你想要我幫你嗎？”
蕭驍看著衛俞宸。
......
衛俞宸用力的點了點頭。
然後想起什麽似的開口道，“......想。”
“蕭大哥，我希望你願意幫我。”
“我......”
“不想這麽下去了。”
他本來已經習慣了。
縮在自己的世界里。
頂著別人奇怪的眼神活下去。
但蕭大哥的出現讓他的心里生出了掙脫這份沒有任何期待的未來的欲望。
“我......”
“想跟你一樣......”
衛俞宸放低了聲音。
他想要跟蕭大哥一樣......不會輕易的受驚，相處起來讓人覺得舒服。
不過......
一樣他大概是永遠做不到了。
但他想向這方面努力。
蕭大哥讓他看到了努力的方向。
......
蕭驍笑了笑。
“只要你想。”
......
他就能做到......嗎？
衛俞宸下意識的接道。
只是到了最後，難免還是有了疑惑。
只要他想......
曾經的他想過很多......
怎麽可能不想？
可是......
他做不到。
靠他一個人的力量，他做不到改變。
他需要幫助。
他一直遇不到能夠幫助他的那個人。
但現在，他終於遇到了能夠幫助他的那個人。
能夠幫助他的那個人......就在他的面前。
......
“嗯。”
衛俞宸點頭。
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會努力。
他會很努力很努力。
所以......請幫幫他。
衛俞宸看著蕭驍的眼里，透出了祈求與明亮的希冀。
......
蕭驍彎了彎眉眼。
隨即斂容正色。
“你可以先從學會與並封相處開始。”
“並封，就是跟著你的那只妖怪。”
......
“並封......”
衛俞宸喃喃。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只妖怪的身影。
卻是有些模糊。
因為自己的膽小，每次他都不敢細看對方。
他想裝作無事人。
他想像身邊的很多人一樣......
他什麽都沒有看見。
但他總是做不好表情管理。
他的表情總是不受他的控制。
他很懊惱。
他曾試著對著鏡子練習。
可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呆呆立著。
五官僵硬。
面無表情中又透出了幾分尷尬。
......
他不知道該怎麽練習？
他現在不害怕啊。
那要怎麽練習控制自己的表情？
......
他嘗試著讓自己的五官動起來。
他看到過有些人的神態。
那麽的靈動鮮活。
各種表情信手拈來。
可是輪到他自己，他覺得這張臉好像不是他自己的。
他心里想著要做出什麽樣的表情，但鏡子里的臉上呈現出來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或者說，不管他心里想的什麽表情，鏡子里的臉上出現的幾乎就是一個表情。
僵硬的。
扭曲的。
尷尬的。
讓人生厭。
“砰！”
......
他一拳打在了鏡子......邊上的櫃子上。
“......”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衛俞宸轉身。
......
“它應該還會跟在你的身邊一段時間。”
蕭驍的聲音喚回了衛俞宸遊移的思緒。
他擡眼。
面上有幾分不甚明顯的茫然。
啊？
......
蕭驍彎了彎眉眼。
然後重覆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
“並封應該還會跟在你的身邊一段時間。”
......
衛俞宸倏然睜大了眼睛。
這個意思是......
衛俞宸的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
蕭大哥願意繼續幫他！
太好了。
提起的心緩緩落回了原處。
心臟仍舊跳的很快。
他突然想到，曾經的自己巴不得那些妖怪離他遠遠的。
越遠越好。
遠到他看不到它們。
沒有想到......
衛俞宸苦笑。
他該說一句世事無常嗎？
......
“你可以試著讓自己不要那麽的怕它。”
蕭驍翹了翹嘴角。
“你要知道，有些妖怪是有惡趣味的。”
“你越是害怕，它們越是會來嚇唬你。”
“所以，你就算心里害怕，面上也不要表現出來。”
“它們就會覺得無趣而離開了。”
......
“......”
衛俞宸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知道。”
“我知道的。”
“曾經我也努力過。”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無法控制我的恐懼，至少我也該可以隱藏我的恐懼。”
“但是......”
衛俞宸發泄似的揉了揉自己的臉。
“我做不到。”
“我沒有那麽的靈活。”
“我的表情不受控制。”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自己練習......”
在面對妖怪的時候做到視若無睹，還有......隱藏自己的恐懼。
......
“你可以想象有一只妖怪出現在你的面前。”
蕭驍覺得按衛俞宸的性格，光是想象就足夠讓衛俞宸做出應激的反應。
然後......“你對著鏡子練。”
......
衛俞宸訥訥。
這個方法他也試過。
效果不是很明顯。
他還把他自己嚇到了。
他有些難堪的低下頭。
他真是沒用。
......
“一個人是很難練習。”
蕭驍安撫情緒低落的衛俞宸。
“但這次你不是一個人了。”
......
衛俞宸被這句話觸動了。
是啊。
他不是一個人了。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
這麽快再次踏進這間茶館，他自己都是吃驚的。
他竟然真的又來了。
為了找蕭大哥......
......
他是明智的。
不然，怎麽會有一個這麽大的餡餅砸到他的身上？
有時候，勇敢踏出一步，就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獲。
他相信了。
......
“嗯。”
衛俞宸點頭。
面上的神色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
他不是一個人了。
隨即想到了什麽，衛俞宸頓時有些不安。
“蕭大哥。”
衛俞宸深吸一口氣。
“它不會生氣吧？”
他之前那麽的躲著它。
巴不得它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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