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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程硯秋】有妖氣客棧 (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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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4: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紅燒兔肉

盲眼說書人的嗓音很粗獷,配上那場千年大戰相得益彰,讓所有人都沉醉進去了。

餘生切著蘿蔔,身後忽探出一驢頭,將他切成兩截的蘿蔔叼走一截。

他回頭一看,毛毛不知什麼時候臥在了客棧門口,嚼著蘿蔔聽著津津有味。

小白狐也出來了,臥在一凳子上耷拉著腦袋聽著,狗子想和它玩,被一尾巴掃了出去。

狗子打個滾兒,正好落在不知因何而起糾紛,正相互扇對方耳光的黑貓警長中間。

它的出現,成功化解了黑貓警長兄弟的矛盾,巴掌齊齊落在它臉上。

狗子蒙了,本就聚在一起的五官愈發擰巴了。

餘生為狗子撐腰,抬著它的腿打回去,直到煩著黑貓警長跑開了才罷休。

龍伯一戰之中,出場的天神,仙人,妖魔鬼怪甚多,待落入尾聲時,天色向晚,炊煙已起。

鄉親們搬著凳子回家,議論著傳說之中的故事,又感嘆荒廢了半天沒去田裡忙活。

石大爺過足了癮,在客棧取了一塊豆腐,回去犒勞說書人去了。

餘生為實現諾言,請出系統兌換“紅燒兔肉”菜譜後,才發現他的功德值已所剩無幾,只有五十點了。

由於酒和菜的品質不錯,在加上入住客人多,三個日常任務下來每天有二十五到三十點功德值。

前些日子加上任務,餘生攢下不少功德值,誰知不知不覺間竟揮霍一空。

手上無糧,身上有點慌,“系統,有什麼獎勵功德值的任務沒有?”餘生問。

系統冰冷聲音在餘生耳旁響起:在宿主償清廚具所欠功德之前,系統將不主動釋出相關功德值任務。

“別那麼小氣,我又不是不還你。”餘生道,“你把任務給我,我還的豈不是更快?”

系統:宿主,請不要侮辱系統智商。

“你的智商不用我侮辱。”餘生循循善誘,“這是互惠互利,誰都不吃虧。”

系統一時無聲,似在沉吟,而後道:“有道理,請宿主繳納五十點功德值。”

“為什麼?”餘生僅剩五十點功德值,才不想被系統坑去。

“宿主償還五十點功德值,系統將釋出五十點功德值任務。”系統冰冷的說,“互惠互利。”

餘生扳著手指算一下,償還所欠功德值的五十點,再得到五十點功德值任務,這樣算下來是賺了五十點功德值。

蚊子腿也是肉不是,餘生於是答應了。

系統立刻將餘生功德值系統清零,而後釋出任務的悅耳之音在餘生耳旁響起:

【周常任務:民意食為天】請宿主連續完成五天民以食為天日常任務。

任務獎勵:五十點功德值。

備註:任務期間,日常【民以食為天】任務將停止發放獎勵。

“呃。”餘生又扳指一算,他虧了五十點功德值,“系統,替我問候你大爺。”

系統以機器冰冷聲音道:“友情提示,系統升級後將有智商卡,為宿主考慮,系統將打五折,請提前準備功德值。”

餘生恨不得開啟自己的腦袋揍系統一頓,但想到疼的是他自己,還是作罷了。

餘生把把小白狐的野兔給收拾了。

常言道“飛禽莫如鴣,走獸莫如兔”。

兔肉很細嫩,但有些土腥味,所以最好做法是用燒之類較長時間的烹飪手法。

兔肉又被稱為“百味肉”,即兔肉自身味道不明顯,根據所使配料和調味不同,可以呈現出不同風味。

餘生所採用的是雨中棪木樹上的蘑菇,這種蘑菇只有淫雨天在棪木樹上生長,天色稍晴即變老。

它的肉質細膩,香味獨特,長時間烹製而不爛,與兔肉簡直絕配。

餘生將兔肉切成方塊,掛上蛋清糊後,嫻熟的翻炒起來。

待端上桌子時,葉子高見到透著陣陣鮮香,色澤醬紅而肉爛的兔子肉,迫不及待的想要嘗一嘗。

但被餘生打掉了,“活兒忙完了?”

葉子高舉著筷子伺機而待,“忙完了,牛都餵了,泔水也倒了,桌子也擦了,燈也點上了。”

餘生又道:“小狸呢?”

白高興把外面桌子收了,踏進客棧,“在後麵點數呢,深怕少一隻。”

“這才叫敬業。”餘生說,“這兔肉是它打的,一會兒就讓小狸來分。”

“別啊。”白高興急了,“若讓它來分,我們倆能嚐到一口就不錯了。”

“活該。”草兒把晌午購到的藥草種子用棪木酒泡起來,“讓你們幾個天天欺負小狸。”

她懷中球球在見到桌上紅燒兔肉後興奮“吱吱”叫起來,豆大的黑眼珠冒出精光,甚至可愛的舔一下舌頭。

“正好讓球球多吃點兒。”草兒得意坐在桌子上。

小白狐很快跑進來,見到桌子上紅燒兔肉後,一下躍在凳子上,雙眼瞪著直冒光。

聽餘生說讓它來分,小白狐歡快的指著一塊紅燒兔肉,讓餘生遞給狗子。

它接著又分給球球,黑貓警長兄弟各一塊。

就連少搭理它的毛毛也分得一塊,這讓探頭向大堂的毛毛刮驢目相看。

小白狐又分給餘生,草兒兩塊大的,給自己專用的盤子分了三塊大的。

“我可是把心都掏給你了,你可不能把我忘了。”見盤子裡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塊,葉子高忙道。

小白狐不屑看他一眼,又打量白高興一下,當即讓餘生把大的給了白高興,最小的給了葉子高。

餘生笑著夾給葉子高,“恭喜你,葉公子,這可是最不受小白狐待見獎。”

“再小肉也是肉,至少證明小狸心中有我。”葉子高得意說。

“去。”眾人早見識過他厚臉皮了,唯有小白狐還受不了,拖著盤子跑旁邊桌子上了。

葉子高嘗一口兔肉,險些把舌頭給咬了。

肉肥而不膩,瘦而不硬,沾上樹菇的香後,少了土腥味,多了樹菇的清香,口感更是滑嫩。

客棧一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品嚐兔肉。

葉子高很快把自己那塊吃完。

他抬頭左右四顧後,諂媚道:“草兒,你看這個吃多了胖,要不我幫你把另一塊吃了?”

草兒急忙把另一塊咬一口,“哎呀,你吃不了了。”

葉子高道:“沒事兒,我不嫌你髒。”

草兒眉頭一豎,怒道:“我還覺你髒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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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4: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搞事情

餘生他們在客棧酒足飯飽,有人卻正飢餓難耐。

揚州城,城主府,會客廳。

戴白帽紅色纓帶,著一襲曳地華袍,因坐三足龜而被稱為龜仙的男子和一身白衣的書生畫仙相對而坐。

沉默半晌,倆人不約而同的端起茶,見對方也如此,又恨恨的放下,見對方也如此,又恨恨端起來。

倆人皺眉。猜對方又會放下,正好自己飲茶佔得上風,於是揭開茶蓋,誰知對方動作又出奇的一致。

“你!”倆人異口同聲。

“我先說。”畫仙急忙搶先開口。

“憑什麼。”龜仙道,“我先說。”

“好,你先說。”畫仙道。

“我……”龜仙止住了,“我說什麼?”

“不知道說什麼,你說什麼。”畫仙鄙視他。

但龜仙豈能讓情敵給將軍,他把脖子一梗,“我說了我說什麼。”

陪坐在一旁的宮裝婦人撫額,聽倆人就“說了什麼是什麼”展開了激烈爭論。

倆人爭得面紅耳赤,頗像鬥雞。

“二位公子,小姐最近節食,你看……”宮裝婦人打斷他們,嘗試著下逐客令。

“沒事兒。”畫仙說。

他從懷中取出刻有龍紋的毛筆和精緻墨盒,又摸出一張精緻畫軸,蘸墨後“刷刷刷”在紙上畫出一張餅來。

“現!”畫仙向龜仙得意一笑後對畫軸一喝,接著畫軸上金光一閃,浮現出一張香噴噴的蔥油餅來。

他啃一口,向龜仙挑釁道:“反正我是餓不著。”

龜仙本來不餓的,見畫仙在他面前大快朵頤,不免有些饞。

但他很好掩飾住,不忘鄙視畫仙,“把仙力用掉再吃進體內,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為噁心畫仙,他指著餅道:“這就是那屁。”

畫仙咀嚼的牙口停下來,一時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揮揮手讓手中餅消失了。

這時再看畫軸,空白的畫軸又出現一張餅,不同的是這張餅上有牙印,正是畫仙咬過的痕跡。

見他們倆人耗上了,名為王姨的宮裝婦人只能向城主稟告,希望她出面。

她走進八詠樓,見城主坐桌前,左手捧著酒樽,右手捧著一本書。

她的目光放在書卷上,不時飲一杯酒,捏起桌上花生米嚼上幾顆。

旁邊站著侍女,不時的為她倒酒。

城主約莫二十左右,一身男裝穿在身,英氣十足。

“他們兩個還沒走?”城主頭也不抬的說。

王姨點頭,“他們兩個正劍拔弩張,小姐是不是過去看看?”

城主擺擺手,“不見,不見,已經回絕上百次了,這倆人還不死心。這次我若見了他們就再難清靜了。”

王姨道遲疑道:“那就讓他們在會客廳枯坐著?”

城主把目光收回來,望著虛空沉思後道:“你就說我這幾天偶感風寒,不便見客。”

劍仙,身體偶感風寒。

這騙旁人還成,但那兩位也是成仙的。宮裝婦人於是古怪的看著城主,一直不說話。

城主嘆口氣,“好了,好了,我知道這藉口糊弄不住。”

她頓了一頓,靈光一現的得意道:“你就說我姨母來了。”

“姨母?”宮裝婦人更不解,城主姨母早作古不知多少年歲了,這藉口更不靠譜。

“笨死了,天癸來時,你不是‘咦’的納悶一聲,然後喊母親的?”城主教訓道。

宮裝婦人紅了一紅,“對兩個男人說這個,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城主不在意,“有什麼不合適的,就這麼說。”

“好吧。”宮裝婦人勉強答應一句,卻已經暗自決定另尋藉口了。

宮裝婦人走出去後,城主又看了會兒書,只是心靜不下來,很快掩卷嘀咕,“天癸有甚羞於言齒的?稀裡糊塗不來才……”

“咳咳。”侍女提醒她,旁邊還站著一位純潔無瑕的少女呢。

城主住了嘴,目光瞥向侍女,侍女也機靈,依舊咳嗽著,裝作方才不曾聽到城主所言,只是身子不舒服的模樣。

城主這才不尷尬,一雙秋水明眸轉了轉,“這倆人一耗上就喋喋不休,我得出去躲躲。”

……

宮裝婦人出了八詠樓,向會客廳走去的路上,腦子裡面轉過了千百個念頭,就是一直沒找到好藉口。

但人已經被畫仙和龜仙看見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二位公子,我家小姐……呃,身有不便,不能見客。”宮裝婦人只能胡亂搪塞著。

“身有不便?”畫仙站起身來,關切道:“照兒生病了,可有大礙?”

宮裝婦人見畫仙十分儒雅,心中十分覺著城主答應他也不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

宮裝婦人正要開口解釋,聽龜仙譏諷道:“劍仙哪有身體抱恙的。”

宮裝婦人正要為被揭穿而尷尬,聽龜仙繼續道:“肯定是照兒不想見你,才找了這麼拙劣的藉口。”

畫仙醒悟過來,反駁道:“你來前,我還見過照兒幾面,我看是不想見你吧。”

“明明是不想見你,另外,照兒不是你叫的。”

畫仙道:“明明是不想見你。”

兩人爭鋒相對,將“不想見你”互相拋給對方,誰也不示弱。

待吵不出結果時,兩人回頭對王姨,異口同聲道:“你來說,照兒不想見誰?”

宮裝婦人頭皮發麻,萬般念頭瞬間在腦海閃過,好把自己說錯的謊給圓回來。

她心中暗恨自己沒事找事兒,口上吞吞吐吐道:“都,都想見?”

“那為什麼藉口身體抱恙?肯定是不想見他。”倆人有互相指著,又看著王姨,“你說。”

宮裝婦人只能道:“其實,其實你們兩個,我家小姐,都,都不想見。”

“什麼!”倆人不可置信,“為什麼!”

好歹是兩位城主,宮裝婦人被氣勢所懾,也不敢說城主不耐煩他們,只能道:“因,因為城主她喜歡女人。”

說到後面,宮裝婦人挺直了腰桿兒,說著理直氣壯。

這藉口完美無缺,難以撼動,誰讓城主常著男子衣裳的。

“什,什麼,照兒喜歡女,女子?”畫仙不可置信。

“對。”宮裝婦人堅定道。

“不,不可能。”龜仙也不能接受,“難道照兒去一趟女子城就學壞了?”

“不行,我要照兒親自給我解釋。”畫仙又坐下來。

見他不走,龜仙也不走了,深怕自己吃一丟丟虧,被書生佔得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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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4:2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吾好夢中殺人

客棧無客,餘生難得睡一個大懶覺。

早上醒來時,明媚的陽光由後院落進客棧大堂,讓浮塵在空氣中漂浮著。

客棧裡空無一人,只有狗子蹲坐在門前,一臉嚴肅的看著客棧。

餘生洗簌後走了出去,見街道上只有包子幾個光背小子從巷子裡拐出來,手裡握著幾個略黃的桃子。

在鎮子北面有一片桃林,現在正是桃子將黃時。

餘生把包子喊過來,從他手裡搶三個青黃桃子,回去洗洗後咬一口,微甜略酸,勉強入口。

他聽見客棧旁邊河裡有鴨子在叫,信步走過去,見小白狐正趴在河邊石頭上,兢兢業業的盯著鴨子和鵝。

餘生走過去,下到河岸坐在小白狐旁邊,把腳脫鞋後放在水中。

水中游魚不少,很快有魚過來啃他腳上死皮,癢癢的很舒服。

陽光尚在東南方,河水一半明媚,一半倒影著屋角和樹影。

河水清澈至極,緩緩流動,不帶一絲聲響,伴著水車悠悠,蟲鳴鳥啼,讓人可以聽見歲月流動的聲音。

河水在入夏以後,不知因何而下降許多,讓河底一覽無餘。

餘生在摸著小白狐頭時,就見有不少鵪鶉蛋大小的田螺心平氣和的靜伏在清明如鑑的淺水下。

看見田螺,餘生記憶立刻回到前世炎炎夏日晚上,陪朋友在夜宵攤上享用的情形。

念頭一起,裹著香辣的油滋滋味道就勾起了心裡的饞蟲。

餘生把桃子塞到小白狐嘴裡,迫不及待的捲起褲筒下水,在清澈流水中撿拾田螺。

異世界的田螺很大,外殼淡黃而薄明,倉房鼓圓,只撿起了三四個,手已經盛不下了。

幸好善解人意的小白狐為他叼來一籃子。

餘生沿著河岸向石橋走去,不到二十步就撿拾了半籃子。

有時還能見到兩隻田螺親熱粘在一起的,正行百年好合之事,餘生於是大發慈悲放過了他們。

一直走到橋下,餘生正要收手時,見石橋下水裡有一個大田螺,足有半個西瓜大。

“這田螺不會成精了吧?”餘生驚訝端量著。

這田螺紋絲不動,猶如打著瞌睡坐禪的老僧,讓餘生不敢撿回去做下酒菜。

只是餘生轉身剛走三步,忽然想到了前世聽到過的“田螺姑娘”故事。

那故事說是有一農民撿一大田螺,回去放水缸裡養著,誰知這田螺已然成精,居然能幫他燒水做飯。

嘿呀,若真有這好事,客棧豈不是多一免費夥計?

餘生於是又折回去,將大田螺抱起來,敲西瓜似的敲了敲,“田螺姑娘,田螺兄弟?”

這大田螺紋絲不動。

“管他呢,抱回去再說。”餘生抱著大田螺往回走。

餘生當然不認為自己隨便撿個田螺就會成精,但隨手抱回去逗一逗葉子高那小子也是不錯的。

餘生領著小白狐回到客棧,見白高興正在和富難下棋。

“你和富難下棋?也太欺負人了。”

餘生將籃子放下,往棋盤上一掃,“原來是五子棋,那以富難智商勉強還能應付。”

富難不悅,趁機將快敗棋局的打亂,“餘掌櫃,沒你這麼寒磣人的。”

他回頭見餘生懷裡抱著大田螺,“這是什麼?”

餘生微微一笑,“祕密,葉子高呢?”

“去神祠看龍去了。”白高興收起棋子兒,“對了,我讓富難把書捎回來了。”

上次被不識狪珠後,餘生說要買兩本《異獸志》長記性,正好富難回城,白高興就讓他捎了兩本。

餘生接過翻開瀏覽。

富難悄悄踹了白高興一腳,左眼一歪,打一眼色。

白高興頓時著急起來,急忙上前一步想把書搶過來,被餘生輕巧躲過了。

“掌櫃的,裡面還有我一本書。”白高興道。

“嗯。”餘生點頭,翻著書看著津津有味兒,“看到了,《燈草僧》,真不錯,就是圖差了點兒。”

他抬頭看著白高興,“一錢,不是我說你,身為客棧最正直的人,你怎麼能看這種東西?我對你太失望了。”

“不是,我。”白高興百口莫辯,書雖是他買的,也是他要看的,但這主意可是葉子高出的。

“這本書被沒收了,身為客棧掌櫃,我得替你們的身體健康著想,可不能白天打雜,晚上也不放假。”

白高興語重心長道:“掌櫃的,你還小,現在看這個身子遭不住。”

“不怕,身為掌櫃,為了你們健康著想,這點小事兒是應該的。”

“再者說,區區幾張圖也提不起我的興趣。”餘生說著又翻一頁,雙眼冒光,“嚯,還有人妖圖。”

草兒這時走進來了,旁邊跟著柳柳,餘生急忙揣在懷裡。

“你藏了什麼?”草兒狐疑道。

餘生搖搖頭,“沒啥,讓富難捎了幾本妖怪打架的書。”

怕草兒追問,餘生趕忙錯開話題,“柳柳姑娘來了,家裡沒事兒吧?”

柳柳道:“今天那些人倒是沒出現。”

又寒暄幾句,餘生回後廚將田螺處理後用鹽清水泡起來。

他鑽在後廚時,荒野大道上七八個趕路人結伴經過鎮子,在客棧住下來歇腳。

客棧再次忙碌起來時,男女說書生慢慢走進了客棧。

或許是覺著在石大爺家白吃住不好,向餘生打個招呼後,男女說書人在客棧尋找生意。

趕路人在荒野之中提心吊膽久了,也著實想放鬆放鬆,因此點了一個篇目。

盲眼說書人將鼓放在身前,輕敲著說起來。

他這次說的不是《龍伯釣鰲》這類長篇大作,而是散落於大荒之上,各城池之間傳說中的一篇。

大致內容是關於一位仙人的,這位仙人號稱“睡仙”,最大本事是夢中殺人。

餘生在為客人張羅飯菜,沒怎麼仔細聽,倒是柳柳和草兒聽的津津有味。

白高興也想聽來著,被餘生趕著去磨豆腐去了。

在鼓聲之中,客棧走進一虎背熊腰的魁梧漢子來。

他揹著一把劍,劍用麻布抱著,穿一身灰色粗布麻衣,留密密麻麻絡腮鬍子,把嘴脣也擋住了。

漢子的目光犀利,頭髮很長,髒的有些打結,不是一絲一絲,而是一綹綹的垂在肩膀上。

進了客棧後,掃視一週,撿一桌位坐下來,漢子粗聲道:“小二,上酒上菜。”

葉子高正好回來,聞言把筆墨紙放在櫃檯後面,“客官,要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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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4: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天上掉下個小姨媽

漢子瞥了葉子高一眼,也不說話。

他慢條斯理將背上劍解下來,拍在桌子上,然後才陰陽怪氣道:“長的跟娘們似的,你娘生錯了還是你長錯了?”

葉子高豎眉,“嘿,你怎麼說話呢,故意找茬是不是?”

漢子傲然一指自己的身板,“這才是男子漢,”又指絡腮鬍子,“這才是男子氣概。”

葉子高覺著這人不正常,“對,招搖山上的狌狌和你差不多。”

招搖山上的狌狌貌似人形,身後有一長尾,類似於餘生前世所知的猩猩,食之能使人走得快,因而較為出名。

漢子不悅,喊道:“誰是掌櫃的?管管你傢伙計。”

聞聲的餘生掀開後廚簾子,疑惑道:“怎麼了?”

漢子一拍桌子,“你招的什麼夥計,一點禮數也不懂,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這漢子音粗嗓門大,把其他客人目光也吸引過來。

砸店?餘生皺著眉頭走出來,“長的像金剛了不起啊,你唬誰呢。”

我的名號已經傳到鎮子上了?漢子心中得意,傲氣的指著自己,“什麼叫長得像,爺就是金剛。”

餘生古怪的看著他,“你真是金剛?”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揚州金剛是也。”名叫金剛的漢子得意道,“怎麼樣,怕了吧?”

“怕了,怕了,打飛機小能手,著實不敢惹。”餘生點頭,擠眉弄眼的拉了拉生氣的葉子高。

“飛機是誰。我打過的人裡面有這個人?”金剛回憶一下,不記著自己教訓過這個人。

“您打的多了,自然健忘,畢竟多了對身體不好。”餘生說。

“還行,那些人都不是我對手,傷不了我。”金剛正得意洋洋時記起今天所來為何,臉色驟變。

他一拍桌子,板著臉道:“臭小子,別以為恭維我就沒事了,我告訴你……”

“怎麼回事?”圍在盲眼男子身旁聽書的富難覺著不對,走上來關心道。

金剛見來的是錦衣衛,還不敢無事生非,只能另尋由頭。

他語氣一轉道:“我告訴你,方才無禮我只當沒聽到,趕快給我上酒上菜。”

他把一貫銅錢豪氣的在桌子上,“我喜歡吃辣,上你們客棧最辣的菜。爺有的是錢,但不辣我可不給錢。”

葉子高不屑道:“不好意思,你這錢也就只夠一罈酒。”

金鉤眉頭一豎,“你搶錢呢,黑店是不是,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為民除害。”

“喝不起裝什麼大尾巴狼。”餘生指著在座的客人,“你問他們不值。”

在座的全是趕路人,敢在荒野行走自然是有本事的,對酒裡靈力能察覺到,這也是他們甘心付錢的原因。

飲這酒也讓他們有一種優越感,客人舉杯道:“值,太值了,低於一貫我們都不答應。”

這些人也是不怕事兒的,“喝不起就別出來丟人。”

“誰說我喝不起了?”傷自尊的金剛怒了,又取一貫拍在桌子上,“快點兒上酒上菜。”

“哼,待會兒我讓你們吐的更多。”金剛心裡打著壞主意。

他見餘生要取兩貫錢,忙壓住一貫,“去去去,菜錢待會兒再說。”

餘生撇撇嘴,回到了後廚。

現在客棧唯一上得了檯面的辣菜就是麻婆豆腐。

為懲治金剛,餘生在燒製過程中多撒了一把幹辣椒,把一盤菜做的紅彤彤的。

菜很快端了上去,金剛正一杯接一杯的獨酌著棪木酒,打定主意待會兒砸店時留上一兩壇帶回去喝。

他斜眼看著葉子高將菜放下,用筷子夾一塊豆腐嚐了一口。

“嗯,真他娘好吃,就是有點辣。”金剛在心中嘀咕,“還真有點兒捨不得砸了,也不知這掌櫃怎麼得罪蔡家了。”

心裡雖這般想著,但辣勁兒還不夠,發病跡象不明顯,因此又不捨的嘗一塊豆腐後,金剛把筷子啪的一放。

“做的什麼菜,我要辣的,辣的,懂不懂什麼叫辣?”金剛對坐在長桌上等候使喚的葉子高嚷道。

葉子高站起來,沒好氣道:“這還不辣?”

“這也叫辣?回去重做,重做。”金剛擺著手讓葉子高階回去。

餘生正在後廚,葉子高遞給他,“掌櫃的,我看這孫子是來找茬的。”

餘生眉頭一抬,“你先出去,我來收拾他。”

待葉子高出去後,餘生將系統頁面請出來,用僅有的十點功德值兌換七星椒加入麻婆豆腐中。

這盤豆腐做出來紅呼呼的,辣椒蓋了一層,改名麻婆幹辣椒更合適。

餘生親自端了上去,然後站在櫃檯後面笑眯眯的準備看笑話。

金剛看到面前的麻婆豆腐還真有些慫了,“他孃的,這一盤下去我還能砸店?”

他看了看餘生,又低頭看麻婆豆腐,“拼了,為了十貫錢,值得。”

他第一口嚥下去,味道真不錯,要是不辣就好了。第二口下去,額頭立馬滲出了汗水,“真辣。”

嚐了三口,金剛就堅持不下去了,只能吞一口酒緩一緩。

再到後面,金剛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有舌頭了,嗓子只覺能噴出火來,讓他只能用酒伴著豆腐嚥下去的。

“我他孃的是自己找罪受。”作為職業打手,金剛覺的這是自己賺錢最辛苦的一次。

看著金剛狼狽的樣兒,餘生正“嘿嘿”笑著,回頭瞥見里正領一雙十年華的女子踏進了客棧。

這女子身著中性白長衣,相貌既英氣又俊美,烏黑頭髮盤起,用珠冠束縛住,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

她手裡提一把劍,雙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環顧四周後落在了餘生的身上。

餘生走出櫃檯,“張叔,家裡來親戚了?”

“什麼我來親戚了,是你家來親戚了。”里正說。

“我夾,親戚?”餘生不解,難道他家老爺子在外面還給他留了個姐姐?哎呦,這可是個大八卦。

里正道:“是你小姨媽來看你來了。”

“小,小姨媽?”餘生腳步停下來,“張叔,你別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里正指著餘生,回頭對女子道,“他就是餘生,你姐姐留下來的兒子。”

他見餘生呆愣著,“還不快叫小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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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餘生把里正拉過來剛要嘀咕,見女子雙手背在身後,微笑的看他。

他又把里正拉到角落,“張叔,你不要總想搞個大事情。什麼小姨媽,我怎麼會有個小姨媽。”

“她真是你小姨媽。”里正認真道,“我年輕時常見她和你娘在一起,你別說,樣子一點兒沒變。”

餘生把他頭拉回來,“對啊,您現在都這模樣了,她若真是我小姨媽,不也應該滿臉褶兒。難道她是妖怪?”

女子揹著雙手,從容應對著上前搭訕的葉子高,只在餘生說“妖怪”二字時,微不可察的挑挑眉。

“別胡說,你小姨媽有大本事,年輕那會兒就上山能打虎,下海可捉鱉,容顏不改也不是難事。”里正說。

他回頭看了一眼女子,繼續道:“這可是你小子的大機緣,珍惜著點兒,指不定能學個大本事。”

“她真是我小姨媽?”餘生依舊狐疑,“我怎麼沒聽老爺子提起過?”

“咳,他們關係不怎麼好。”里正含糊說,“你娘出事後她就不來了,再說也不是親姐妹,老餘估計早忘了。”

餘生還是不信。

“小魚兒,打酒。”石大爺提著個酒葫蘆走進來,這些天他暢快的很,常與盲眼男子把酒言歡。

石大爺在越過女子時,掃了一眼停下來,“哎,你不是那,哎,小魚兒的姨媽?”

女子笑如春風,優雅的點點頭。

里正回過頭看餘生,“現在你信了吧?”

“我能不信麼?”餘生嘆口氣後向女子走過去,又被裡正拉回來。

“回來,你小子剛才什麼意思,什麼叫都這模樣了,我很老?”

“您不老,您就是那早上七八點的花朵,正要含笑待放呢。”

里正很滿意,“花,什麼花?”

“菊花。”餘生說。

“聊什麼呢,再聊你就多個小姨夫了。”石大爺走過來說。

餘生見葉子高那孫子在大獻殷勤,急忙趕過去。

多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姨媽他已承受不來,再多一個長輩,他會愁死。

“去去去。”餘生推開葉子高,“後院有個美女在等你。”

被推開的葉子高不離開,被餘生抬腳欲踹後才不情願退後一步,“什麼美女?”

“盆裡洗澡呢。”餘生揮手讓他趕緊走,他把大田螺放在一盆裡泡著了。

待葉子高離開後,女子雙手伸前,把劍抱在懷裡,上下打量他,“你就是司雨的兒子。”

餘生耷拉著腦袋,“你沒走錯門的話,我應該是。”

“不錯,長的雖不是一表人才,也是半表人才了。”女子說,“就是黑了點兒。”

餘生抬眉,黑了點兒,半表人才……你真是我小姨媽?

女子仿若能猜透他心思,“我真是你小姨媽。”

她伸出左手親切拍了拍餘生腦袋,“來,叫聲小姨媽。”

餘生想躲開的,奈何腦子不聽使喚,只能默默承受了,“這不好吧,豈不把您叫老了?”

女子眉頭一抬,揶揄道:“不怕,身為妖怪,被你叫一聲顯的我年輕。”

餘生厚臉皮,故作驚恐的模樣,“你說什麼,你是妖怪?”

女子無奈嘆口氣,在餘生躲不開的僵直中擰住他耳朵向櫃檯方向拖去,“大外甥,你不乖哦。”

“疼,疼。”餘生墊著腳尖,歪著腦袋,努力讓耳朵不被扯緊了,“姨媽,大姨媽,我錯了。”

餘生在心中把大姨媽當作另一種東西,心中立時舒坦許多,也不是那麼叫不出口了。

不巧,某人在昨晚說謊時也用過這解釋,現在聽餘生叫的那麼彆扭,不由的就想到那方面。

“呸,心裡指不定怎麼編排我呢。”女子輕啐一口,“叫我清姨就行了。”說罷鬆開餘生耳朵。

她坐在櫃檯前長桌旁四下打量,“不錯,想不到你把客棧維持的似模似樣。”

“什麼叫似模似樣,這叫……”餘生被清姨一瞪,“像模像樣。”

“給我拿一罈棪木酒,許久不喝了。”清姨使喚他。

“一罈一貫呢。”餘生不情願的取一罈,“那個,你來……”

他見清姨亮了亮手指,翻白眼道:“清姨,你來客棧做什麼?”

“作為你唯一長輩,我不能任你自生自滅,所以過來照拂一二。”清姨倒一碗酒邊嘗邊說。

照拂一二?這眼瞅著是來奪他權的,不行,堅決不行。

“您日理萬機,照拂什麼的就不必了吧?”餘生委婉說。

他不知這便宜姨媽幹啥的,但這麼恭維總不錯。

清姨抬眉,“什麼日理萬機?我閒的發黴了,所以才來找點事兒做。”

“找點事兒做?”

“對,以後這客棧賬目我來過目,省的你大手大腳不知節儉。”清姨一句話先奪財政大權。

她掃了客棧一眼,見每張桌子上擺著一罈酒,喜笑顏開,“一貫一罈,這生意不錯,發了。”

“那是我的錢。”餘生提醒她,這客棧再發財也是他的。

“知道。”清姨狠狠白他一眼,“唧唧歪歪,羅哩羅嗦,一點也沒有你孃的男子氣概。”

餘生:“……我娘,男子氣概?”

“啪!”

餘生剛要開口,聽身後有人拍桌子,虛弱而又憤怒道:“這,這,這番郵嘟。”

他回頭一看,嚇的往後一退,差點撞到清姨身上。

只見金剛現在徹底成了打飛機的金剛。

他眼上額頭因浮腫而很高,腮幫子鼓鼓的,上下嘴脣也腫成大香腸。

“黒掂,看喔不砸藍妮的掂。”金剛雙手撐著桌子顫巍巍站起來,舌頭因浮腫而翹不起來。

“穩重點。”清姨扶住餘生,“當年你娘可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主兒。”那可真是泰山崩於前。

“泰山只是人猿,哪有這主兒囂張。”不過餘生還是沉穩下來,仔細端量著金剛的浮腫。

“什麼亂七八糟的。”清姨飲一口酒,“你小子不會真下藥了吧?”

金剛站起身,伸手去解麻布裹著的長劍。

“你信不過我,難道還不信你外甥。”餘生鬆口氣,“他孃的,這孫子對辣過敏,故意來找茬的。”

清姨踢他一腳,“好的不學,盡學些罵人的,還好我來了。”

餘生委屈的摸摸屁股,看著金剛抽出劍,虛空先劈一劍,然後栽倒在桌子上。

在栽倒前,金剛尚清明的腦子閃過一絲念頭,“他孃的,吃多了,貪吃誤事啊。”

原來金剛雖對辣過敏,但業務嫻熟,對辣把握有度,能在發病時清醒的訛詐店家或砸別人的店。

只是餘生的麻婆豆腐實在美味,讓他忍不住舔個乾乾淨淨。

這下可好,不等站起來訛詐和砸店,他已經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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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5: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為所欲為

在路上打尖住店,最令人心憂者莫過於黑店。

客棧趕路人見金剛全身浮腫的站起來,含糊喊一句後又跌倒在桌子上,頓時安靜下來。

餘生和他們大眼瞪小眼,客棧內空氣一時凝滯起來。

餘生見漁夫打門前走過,急中生智跑出去,打眼色的同時把他拉進來,“根叔,你家傻兒子又犯病了。”

跛腳的漁夫一頭霧水,“犯病,犯什麼病?”

“就是被猴妖睡後得的那怪病。”餘生將漁夫拉到金剛桌前。

漁夫還是不懂,但站在桌前一看,“嚯,這模樣還真是被猴睡了,不過,這是……”

餘生悄悄打他手背,漁夫立時醒悟過來,“還真是,唉,自從被猴妖擄走後越來越像猴了。”

他一根手指悄悄向餘生比劃一下,這是在討價還價呢。

餘生搖搖頭不同意,漁夫立刻道。“不過這不是……”

餘生趕緊點頭。

漁夫才繼續道:“睡著,不像上次跟猴一樣咋呼了,來,幫我一把,讓他到後面休息去。”

餘生忙搭把手把金剛扶到後面。

客棧的趕路人半信半疑,不過被咬後人變狗,人變狼的故事俯拾皆是,被猴妖睡了變成猴倒也不是那麼難讓人接受。

當然,金剛的相貌也是加分項,不然漁夫不會一見面就附和餘生一句。

清姨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看著他們的身影,嘀咕道:“這小子說謊的天賦倒是隨了他娘,張口就來。”

富難知曉金剛的身份,因此也跟了出來,見漁夫,餘生四個人蹲在井旁看著躺在地上的金剛。

漁夫見富難來了,讓開位置,“你小子記著點兒啊,下次打酒不許收錢。”

“知道了,知道了。”餘生擺手,“為老不尊,落井下石。”

漁夫抬腳要踹,被餘生急忙躲開。

他正坐在井沿上,聽井裡傳來“撲稜”一聲響,餘生低頭看什麼也不沒看見,也就沒放在心上。

漁夫倒被著手從後院走了,順北取走一把青菜回去做飯。

“怎麼回事?”富難填補漁夫的位置蹲下來,看著金剛浮腫的臉龐,“你小子下毒?好啊,終於讓我抓住你的馬腳了。”

“滾,人還沒死呢。”餘生道,“我只有驢腳,你要不要?”

富難還沒開口說話,毛毛已經在後面踢了餘生屁股一腳。

這已經是他今天挨的第二腳了,餘生不由的抱怨道:“你們都是爺,我上輩子也沒造什麼孽啊。”

白高興不解,“什麼叫你們,你不就一位驢爺,難道我們地位升級了?”

葉子高搖搖頭,“前面來一位妙齡女子,說是咱掌櫃的小姨媽。”

“小姨媽?”白高興正要八卦,被富難拉了回來。

正直的錦衣衛道:“先說說眼前的,怎麼回事?”

“他對辣過敏,藉故來找麻煩的的。”餘生說。

“怪不得這孫子上來就找茬。”葉子高狠狠地踹了金剛一腳,“現在拿他怎麼辦,給他治病?”

餘生回頭看富難,“只要人不弄死,錦衣衛就任我們為所欲為?”

“這些雞毛蒜皮是差役的活兒,只要不出人命,錦衣衛才不管。”富難說

他又認證糾正餘生,“還有,是這人任你們為所欲為,不是錦衣衛。”

葉子高道,“我一般喜歡對女人用這個詞。當然,女人對我說‘為所欲為’更好。”

“滾。”三個人齊齊鄙視葉子高,四人裡面只有他齷蹉的很。

餘生站起來,“那就把他綁起來,讓草兒給他看看,待人清醒後好好收拾他。”

“怎麼收拾?”葉子高問。

餘生“嘿嘿”一笑,讓所有人冷了三分,“他不是擅長打飛機麼,那就讓他打個夠。”

葉子高不解,“這算什麼懲戒,飛機是誰?”

“打飛機就是自瀆。”餘生說,“讓他一天打上個七八次。”

一天七八次?太缺德了。三人重新整理了對餘生的認知。

“你夠狠。”葉子高說,“只是怎麼打,誰來監督?”

“太噁心了。”所有人厭惡的後退一步。

他們相互看一眼後一致盯著餘生,“誰的主意誰來。”

餘生見眾意難違,只能厚著臉皮改主意,“誰出的缺德主意?打什麼飛機,直接拔鬍子。”

葉子高馬上站出來,“這個我拿手,讓我來。”

眾人協商定後取了繩子將金剛綁在柴房裡,然後讓狗子看著他,在他醒後先好好的嚇唬他。

回到大堂,餘生見清姨站在櫃檯後面翻賬本,“大外甥,過來,過來。”

白高興看了看清姨,又看了看餘生,雖儘量忍住不笑,但嘴角上彎已經出賣了他。

餘生瞪了他一眼走過去,“大姐,給點面子好不,叫名字就好了。”

“誰是你姐,沒大沒小。”她指著賬本上的圖,“這是誰畫的?”

餘生探頭一看,墨跡很新,再看圖畫,正是神祠那幅水墨畫裡城主的身影。

餘生回頭責怪葉子高,“你不是去畫龍了麼,怎麼畫的是城主?”

葉子高道:“城主比惡龍養眼許多,所以就……”

餘生又掃畫一眼,“為什麼你畫的這麼醜,你不是有畫筆點睛之大能麼?”

“畫龍點睛,畫龍點睛,說的是畫龍,畫人的手藝自然生疏些。”葉子高爭辯道,“再說醜麼?還行吧。”

餘生看了一眼,若不是見過惡龍,他絕對會把畫上的人看作是惡龍,“行你個頭,也就眼睛好點。”

他抬頭看了一眼清姨,這雙目光倒有些神似。

“那當然,點睛是我的拿手活兒。”葉子高驕傲。

清姨把賬本一合,“賬本哪能隨便塗抹,扣一天工錢。”

“這是親姨。”白高興向富難嘀咕,“罰人手段出奇一致。”

富難嘀咕道:“你家掌櫃這是被奪權了?”

餘生也想到這一成。為找回掌櫃威嚴,他咳嗽一聲剛要說話,聽葉子高殷勤道:“該罰,該罰,怪我亂塗亂畫。”

得,手下先無節操的叛變一個。

“不錯,知錯就改,獎一天工錢。”清姨道。

“唉?”葉子高很意外,笑著嘴合不攏嘴。

葉子高不屑看餘生一眼,“懂個球,清姐給的獎賞是最大的獎賞。”

“清姐?孫子,你佔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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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5: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 叛徒和鏡子

來歷不明的小姨媽在客棧住下來。

餘生雖不想承認,但在鎮子上所有上年紀的人點頭下,小姨媽似乎還真是他小姨媽。

葉子高的狼心明月可鑑,餘生於是把小姨媽安排在客棧寬敞的閣樓上。

這座閣樓單獨在三樓,左邊山林一覽無餘,右邊湖水盡收眼底。

開啟門由廊,廊上有美人靠。

往日裡,閣樓左右屋簷是不點燈的,自清姨來後,一盞紅燈籠點在上面,讓客棧有多幾分人煙。

餘生柔軟的床墊也被搶走了,這讓餘生很憂傷。

早上把趕路人送走,又睡一個回籠覺下樓時,大堂已經熱鬧起來。

有歇腳不走的客人,也有鎮上的鄉親,他們把盲眼說書男人和女子圍在一起,正要再品古論斤。

餘生見清姨站在櫃檯後面,一隻手在算盤上扒拉著,一手翻著賬本。

她一身白衣,頭髮不戴珠冠,紮成馬尾做男子打扮,帥氣十足。

餘生趴在櫃檯上看她算賬,“客棧只棪木酒就賺不少,現在客棧在我手裡蒸蒸日上。”

清姨把垂在額前的散發撥到耳後,“掰開你的手指頭算算掙了多少。”

“手指頭哪能數得清,至少得雙手雙腳。”餘生說。

“那你得把手指頭至少砍掉六根才用得上腳指頭。”清姨把賬本一合,“客棧賬上餘下的錢不足四貫。”

“怎麼可能?”餘生不信。

“雕胡米就花去兩貫錢,剩下糧食十貫,再有草藥種子……”清姨一邊說一邊扒拉算盤,“剩下四貫已經不少了。”

“你等我,我去數數。”餘生轉身要去取錢罐,“不對,你怎麼知道賬上餘錢的,我都不記賬。”

清姨把錢罐放在桌子上,“是所有錢都在這裡了吧?”

“錢罐怎麼在你這兒?”餘生驚訝的看著清姨,錢罐一直在他床邊放著的,難倒她在她睡覺時進過屋子?

餘生立刻有種被人看光的害羞和尷尬

清姨一指臥在凳子上的小白狐,“我讓小狸取出來的。”

餘生看了一眼小白狐,小白狐趕緊撇開頭,得,第二個叛徒出現了。

餘生低頭看腳下繞圈子咬尾巴的狗子。幸好還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她的爪牙總不至於伸向狗子吧。

不過狗子不是在柴房看守金剛麼,怎麼出來了?

清姨也見到了狗子,“養東西的品味倒隨你娘,她也養了一條醜的這麼別緻的。”

“這不是東西,是狗。”餘生認證糾正她。

狗子憂傷的停下咬尾巴,蹲在地上默默看著餘生。清姨為它打抱不平,“你才不是東西。”

“我怎麼不是東西了?我是好東西。”餘生說罷,好奇問道:“我娘養的是什麼東西?”

“長的和狗差不多,但比狗子會咬人。”清姨把賬本放在櫃檯上,隨手從後面櫃子取了一罈酒。

餘生心疼,告訴她一錢一貫,讓她省著點喝。

“果子已經收完了,再想釀酒得明年,後面還有一頭驢,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明年。”餘生說。

“讓後院那頭驢以後省著點兒喝。”清姨理所當然說。

餘生趴在櫃檯上掃一眼後院,“那可不行,剋扣酒水得罪它,肯定沒好果子吃。”

清姨笑看餘生,“你還怕一頭驢?”

“毛毛不是凡品,人家可是城主家的驢,你得當爺供著,不然得罪城主就不好了。”

“那你幹嘛把它弄回來?”

“我也是被騙的。”餘生把瓷器換毛毛說了。只是看著清姨的笑,他不知為何渾身有些涼。

換的瓷瓶一個也沒孝敬,好大的膽子。清姨在心中為劍奴和毛毛它娘記上一筆。

“毛毛那邊我有辦法。”清姨說,“你先去給我做個下酒菜,順便取一瓷瓶,我插花用。”

餘生不去,他想去那邊聽說書。

“唉,一點也不孝順。”清姨嘆口氣,“對了,小狸順錢罐時,狗子跟進去順便叼出來本這個。”

清姨把一本書放在桌子上,故作好奇道:“《燈草僧》,這是什麼書?”

餘生馬上站起來,“我去做,馬上做,做好的。”

他伸手要把書揣在懷裡,被清姨把書抽走了,“去去去,小小年紀不學好。”

餘生無奈,只能蹲下拍了拍第三個叛徒腦袋一下,把它趕去看住尚在昏迷中的金剛,然後鑽回後廚去了。

客棧大堂,說書女子把築擺在桌子上,在她周圍已經圍了不少鄉親。

女子面目難以入目,所以臨時披上掛有黑紗的帷帽。

她左手按弦,右手執竹尺輕輕敲打築弦幾下,引來眾人關注後才道:“承蒙鄉親厚愛,讓我們有容身之處。”

她旁邊的盲眼漢子站起身向眾人拱手。

女子又道:“為報答鄉親的收留之恩,今日我們說一個在大荒城池之間流傳許久的,與我們鎮子有關的故事。”

眾人議論紛紛,里正不通道:“路被堵之前,鎮子甚少有人來,我們鎮子能有什麼故事,還在各城池間流傳?”

“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那時牌坊上還沒掛上劍囊。”女子輕聲道,“一個關於鏡子的故事。”

女子賣個關子後環顧四周,見眾人一臉茫然,不由的有些失望。

但鏡子消失已久,本來就不是那麼容易尋到的,因此女子很快收起了情緒。

只是她不曾看到,在她身後遠處櫃檯後面,正在算賬的清姨抬起頭掃了她一眼。

女子輕敲築弦三下,伴著珠圓玉潤之音說起了鏡子的故事。

不同於盲眼男子嗓音的粗獷,女子說書時字字清脆,聲聲宛轉,如新鶯出谷,侞燕歸巢。

她斷句也幹練,少有長句,但情感轉換卻不少,或緩或急,忽高忽低。

在轉腔換調之處更是百變不窮,覺一切歌曲腔調俱出其下,讓人歎為觀止矣。

故事也很吸引人,說的是很久很久以前,鎮子良田未開墾出來,莊稼收穫不豐,鎮上鄉親打漁餬口時遇見的一件奇事。

那時打漁每日漁獲頗豐,但大魚和魚怪也不少,鄉親們打漁需成群結伴,齊心協力。

一天清晨,在太陽還在山後面,天邊只露出魚肚白時,鄉親們就帶著魚叉、漁網划船到湖上捕魚去了。

當時湖上有霧,不算厚,但也不能讓人忽略它們的存在。

鄉親不敢往湖深處劃,在出了蘆葦灘後就停下來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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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5:3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出走的田螺姑娘

湖澤有魚,一網下去必有所獲。

但不知為何,漁夫們一網下去,待霧氣稀薄撈上來時卻一無所獲。

漁網之中只有一物,一面平滑明亮如水的銅鏡,折射著霧消後初升的陽光。

鏡子不是很大,因此在漁夫們收網去取時,被水裡躍起的一條魚一頂,順著網眼跌落水中不見了。

打漁要緊,漁夫們不把鏡子放在心上。

他們把船移了位置繼續下網,但漁網收上來時依舊只有一面鏡子。

漁夫們詫異起來,但不及收起來又被躍起的魚兒撥落了。

鄉親們頓時認為這鏡子不是凡物,於是呆在原處繼續下網,待收網時仍然只有那面鏡子。

這次,鄉親們長了個心眼,迅速的收網,絲毫不給鏡子順網跌落的機會。

鏡子撈上來後,十條小船上的鄉親圍過來看,只見鏡子是銅磨的,有柄,在鏡子背後刻有龍紋。

一位鄉親好奇的照了照鏡子,卻見鏡中之人並非他的模樣,而是一具只見筋骨、臟腑、白骨的怪物。

在鏡子中甚至可以看到血淋淋的心在跳動。

異世界百姓怎見過這些,當時就有些噁心,然後頭昏眼花的暈了過去。

幸好旁邊的人把他扶住才沒跌倒在水中。

其他人驚訝,幾個膽大的人好奇的把鏡子撿起來照了一照,然後不是暈倒就是嘔吐的一片狼藉。

其他人見狀,急忙把鏡子扔到湖水中,再不敢捕魚,使盡了渾身力氣快速把船向岸邊劃去。

上岸良久之後,那些照鏡子的才醒來,他們一致認為那面鏡子是妖怪所化。

因為長時間耕田捕魚,又有異獸侵擾,所以鄉親的身上都有些暗疾、傷口或永久的創傷。

但在第二天睡覺醒來時,先前照過鏡子的那些鄉親們發現,他們身上這些疾病已經痊癒了。

甚至有坡腳的鄉親和被蒼狼舔臉毀容的鄉親,在一夜之間長出了腿腳和血肉,恢復了原來容貌,而且看不出一點異樣。

鄉親們一片譁然,他們再次划船來到拋鏡之處撒網,收網時漁獲頗多,只是不見鏡子。

後來的十餘年間,鄉親們對鏡子念念不忘,卻再也沒把那面鏡子撈上來過。

那些照過鏡子的人,但凡不曾經歷意外的都活到了一百餘歲。

關於這面鏡子的神奇傳說,慢慢在大荒之中傳開來,但很少有人知道這面鏡子的來歷。

傳聞鏡子的神奇傳到崑崙丘時,正遇見東海達知達知萬物之精,曉天下萬物狀貌的神獸白澤來訪。

在天柱旁的桃林宴會上,城主西王母趁機詢問鏡子的來歷。

神獸白澤回答的模稜兩可:“此鏡為神物,能照眾生心膽,了卻眾生百病。”

西王母笑問:“較崑崙丘起死人肉白骨之術如何?”

白澤道:“起死人肉白骨,全在於魂魄不散,骨肉尚存一二,而且只能醫治尋常血肉之軀。”

“但此鏡若運用得法,即便身已化作塵埃,只餘魂魄一縷,照上一照也能長出骨肉,補齊魂魄。”

“在它主人手中,甚至不需魂魄,已入輪迴之人也能被召回。”白澤說。

西王母驚訝,“此鏡為何人所有?”

白澤道:“此鏡只在江湖,乃仙所持,常人不能見。白澤身居東海,恕難相告其主人名姓。”

西王母笑言:“東海之上能令汝忌憚者不多,汝不說,吾也知,只是吾也不說。”

在西王母與白澤相視而笑中,說書伴著築音告一段落。

餘生靠在櫃檯前,好奇的問清姨,“西王母雖有人面,但白澤真是獸,你說他們是怎麼相視而笑的。”

清姨飲著棪木酒就著小蔥拌豆腐,愜意道:“我怎麼知道,或許你可以和狗子試一下,看看能不能相視而笑。”

“你是說把狗子當作神獸白澤?”餘生說。

清姨放下酒杯,“把狗子比作白澤?虧你敢說,你不怕白澤來找你麻煩。”

餘生一驚,“它難道有順風耳?”

清姨搖搖頭,“那倒沒有,不過白澤有通曉天下的神通,它若想知道你有沒有編排它,稍一注意就能知道。”

“別開玩笑了,我一個客棧小掌櫃,它注意我做什麼,吃飽了撐著?”餘生笑說。

“或許是因為餓著了。”清姨說罷又飲一口酒,忽然問道:“對了,我姐遺…遺物都哪兒去了?”

“被老爺子送水裡去了,說是讓老孃在水裡也有的用。“餘生聽盲眼男子說書,隨口回答一句。

“掌櫃的,我送給你一個大美女。”葉子高抱著大田螺走進來。

餘生掃了一眼,“幹嘛送給我,昨天給你講了田螺姑娘故事後,你不是很有興趣麼?”

“虧我明裡暗裡盯半天,只等著她出來。”葉子高把田螺往桌子上一擺,“敢情等半天,它就是個空殼子。”

餘生一怔,昨天撿回來的時候,因為殼大又重,他還真沒注意到。

但身為掌櫃,餘生怎能承認錯誤。他佯裝驚訝,“不對啊,昨天我抱回來時明明不是空的。”

“當時我抱回來時特沉,若是空的也不會那麼沉。”餘生說。

“它現在就很沉,跟一鐵疙瘩似的。”葉子高說。

“真不是空的。”餘生繼續腳邊,他指著小白狐,“不信,你問小狸。”

叛徒二號小白狐在餘生威脅的眼神下點點頭,期望以此能將功補過,同時憐憫的看著叛徒一號。

餘生又道:“還不信你再問富起來比較難。”

富難正在聽書,被餘生叫著轉過身來。他小心翼翼看櫃檯後面清姨一眼,直覺告訴他這人很熟悉,但又不敢認。

清姨掃了富難一眼,又低頭愜意的小酌。

她二十年前來往客棧時就是這模樣,當時沒人認出來,現在也不會有。

只是她料不到,她遇見一位憑感覺辦案的錦衣衛

富難聽餘生問:“昨天我泡在水裡的田螺不是空的吧?”

餘生當他面泡的是小田螺,當時富難還問了一句怎麼吃,當然不是空的。

見富難點頭,餘生對葉子高道:“你看,肯定不是空的,是不是你沒看住,讓田螺姑娘悄悄跑了?”

葉子高只是來興師問罪,訛詐掌櫃的,現在卻狐疑道:“不會吧,難道真有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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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5: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這次沒經驗

葉子高半信半疑把大田螺抱回後院去了。

餘生竊得浮生半日閒,坐在富難身旁聽書去了。

只是他坐下不等片刻,“啊~”後院傳來殺豬般叫聲,讓鼓聲和說書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里正他們齊齊轉身看著後院方向。

“殺豬呢,客棧殺豬呢。”餘生聽是金剛的喊聲,急忙站起來信口雌黃。

“這分明是人在叫。”有趕路客人說。

“可能殺豬時被咬到了,我讓他們小點聲。”餘生說罷向後院走去。

時刻想著抓餘生把柄的富難也跟了過去。

他們來到後院柴房,見被捆在地上的金剛驚魂不定的看著站在他胸口的狗子。

狗子見餘生他們來了,才從他胸口跳下來趾高氣昂的走了。

“這是狗?”金剛喘著粗氣說,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子。

誰也不能體會他昏迷甦醒第一眼,見到一五官緊緊擠在一起的怪獸舔他鼻尖的恐懼。

“當然是狗。”餘生得意的蹲下,“怎麼樣,怕了吧?”

金剛魂定後忍住粗氣,逞強道:“不過是條狗,有什麼好怕的。”

“也不知誰剛才嚎的跟殺豬一樣。”餘生不屑。

金剛逞強道:“我只是在感嘆那隻狗真醜。”

不等餘生無情揭穿他,白高興抓著一把青菜鑽進來,“剛才誰殺豬呢,把球球都驚住了。”

他剛才在除青菜地的野草,草兒和柳柳在把藥圃的草移栽出去。

葉子高也跟進來,“真羨慕球球,頭埋柳柳姑娘懷裡不出來了。”

“滾”,三人鄙視葉子高後,將目光落在金剛身上。

餘生道:“說,誰讓你來客棧找茬砸店的?”

金剛在進客棧時即自詡為男子漢,當然不肯做軟骨頭。

“想讓我出賣僱主?做夢!”金剛扭頭,鼻音一“哼”,準備來一出寧死不屈的戲碼。

餘生站起來對其他人道:“怎麼樣,我就說他是被人指使的吧,上來就噴的還在少數。”

葉子高被金剛侮辱最甚,他踩住金剛胸口,“說,誰指使你的,說了讓你少受點罪。”

金剛看著富難,“身為錦衣衛,你難道要看他們為非作歹?我可什麼都沒做,酒錢都付了。”

富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錦衣衛管的是人命關談的大事,等你出人命了再來找我。”

他指著餘生,“到時一定來找我,我盯這小子很久了,一直沒抓住他的把柄。”

“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金剛對富難道。

“講什麼講,把嘴堵住拔鬍子,我看他不招。”餘生下令。

在金剛掙扎中,葉子高把擦桌子抹布堵上去,隨手拔一根鬍子,“你說不說。”

“嗚嗚。”金剛繼續掙扎著,葉子高再拔,又問他一句,金剛繼續掙扎。

“那個。”正直的富難提醒興致勃勃的三人,“你們堵著嘴,他想招也說不出來。”

三人這才醒悟,葉子高又拔一根鬍子,撤去麻布問:“你說不說。”

“呸,打死我也不說。”金剛不愧為金剛,說話依舊硬氣,口水還噴到了葉子高臉上。

“孫子,我今天不僅要拔你上邊毛,還要拔下邊毛。”葉子高用抹布把嘴一堵,採棉花似的揪起鬍子來。

但金剛絡腮鬍子著實茂盛,一根根拔很費力,因此葉子高邀白高興一起加入戰團。

客棧大堂有人喊,餘生拉著富難往外走,“太血腥了。”

待餘生把客棧活兒忙完,又聽了會兒說書後才又轉到後院。

“單”,“雙”,不等餘生進去,就聽到葉子高和白高興有節奏的說這兩個字。

他進去見倆人你一下我一下,小白狐趴在旁邊看著津津有味兒。

至於鬍子主人,金剛已經麻木了。他了無生趣的躺在看著他的“男子氣概”被拔走。

“你們在做什麼?”餘生好奇問。

“我們在賭單雙。”葉子高說。

餘生樂了,“好啊,被我逮住了吧,快點,把賭資交出來。”

“成啊。”葉子高樂壞了,他指著外面泔水桶,“賭資就這些活兒,輸的人幫贏的人幹活。”

“掌櫃的,這些賭資全交給你了,我們就不管了。”白高興也得意。

“那啥,還是算了,小賭怡情,我就當沒看見。”餘生忙把姿態擺低。

葉子高堅決不同意,白高興也在旁邊跟著起鬨。

餘生見推脫不掉道:“也成,但贏者的活兒才是賭資,你們現在誰贏了?”

葉子高和白高興怔住了,他們倆人說話時也在拔鬍子,現在早忘記單雙了。

金剛鬍子已經被拔的差不多了,臉上浮腫也消去一大半。

餘生端量,“你別說,鬍子拔乾淨了,這小子白嫩不少。”

餘生有些明白金剛鬍子的妙用了。正所謂不對比不白,或許以後他得穿一身黑衣會顯的他白。

正和白高興爭論單雙的葉子高不服氣,“這也叫白嫩,那我這是什麼?”

“這有什麼好爭的。”餘生擺擺手,“太白嫩也不好,一點也不如黝黑有男子氣。”

金剛了無生趣的雙眼冒出一絲亮光。他對這話很贊同,他蓄鬚就是因這張白嫩臉影響他打手前途。

他蓄鬚後再打人就順利許多了,酬金也見漲,這讓金剛很直很珍惜他的鬍子。

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隨風而去了。

“對了。”葉子高把一枚環戒遞給餘生,“這小子身上搜出來的小玩意兒。”

餘生接過,“這是什麼?”

他見環戒外面有一枚細針,若不仔細很難看出來。

“針環,這小子戴手上陰人的。”葉子高說。

“陰人?我喜歡。”餘生不客氣收起來,然後喊停還在拔鬍子的二人,“再拔鬢角都禿了,你們先去爭一爭單雙。”

他蹲下身子把抹布取下來,“你還是不說?”

金剛鄙夷的看著餘生,彷彿在說鬍子拔得走,男子漢的硬氣拔不走。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不就蔡家公子麼,我只得罪過他。”餘生說。

金剛一怔,然後掙扎著要踢、撞、打餘生。

“知道還逼供,我殺了你。”

金剛悲憤,若知餘生猜得到,他早把蔡家公子供出來了,何至於鬍子被拔光。

餘生後退一步,“抱歉,抱歉,這次沒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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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25: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三錢武師餘生

白高興把金剛按住,葉子高用抹布把金剛嘴堵上。

待他徹底安靜下來後,白高興才問道:“現在怎麼辦,放了還是一直關著?”

“不是誰說要拔他下面的毛?”餘生這人蔫壞,一本正經的提醒兩人。

本已不掙扎的金剛又動起來。

“嗚嗚。”他悶吼著,深怕這仨畜生把下面毛拔了,到時就不是男子漢的問題了。

白高興忙道:“吐的不是我,別找我。”

餘生目光落在葉子高身上,“你若是敢拔,我就敬你是條漢子。”

拔下面毛?畫面太美,葉子高只想了一下就哆嗦,當然不肯。

他趁機錯開話題,“我本來就是條漢子,你以為我是什麼。”

“小白臉。”餘生理所當然說。

“什麼是小白臉?”葉子高問。

餘生向他解釋,葉子高聽後認真道:“我才發現,我的夢想一直是當個小白臉。”

他轉身看著白高興,“這個艱鉅任務還是交給小白吧。”

白高興一蹦三長高,“憑什麼?”

“好了,好了。”餘生揮揮手,“你看兩個,居然對男人下面的毛念念不忘,丟人。”

爭論的兩人一停,見餘生面無異色,說的是理直氣壯,不由得佩服他倒打一耙的本事。

白高興將串著三枚銅錢的紅繩遞給餘生,“這小子是三錢武師,若直接放了,我們倆可打不過。”

葉子高附和,“不錯,我們倆不是他對手。”

餘生堂而皇之把三錢戴在脖子上,“一邊去,他說的我們倆。”

白高興點頭同意。

葉子高不服氣,“搞沒搞錯,我可是能從黃仙兒窩裡逃出來的男人。”

“鬼知你怎麼逃出來的。”餘生把三枚銅錢擺在顯眼位置,“衣衫不整,指不定是色釉才脫身的。”

白高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好掩飾下去,“胡說八道,我可是能召喚龍的男人。”

“對,你還五錢天師呢。”白高興對葉子高借天師之名招搖撞騙耿耿於懷。

本以為要殺要打很快有結果,誰知他們又把話題錯到了千里之外,金剛暗恨自己為甚要接這單生意。

“行了,葉子高假冒天師之事以後再說。”又是餘生及時剎住車,只因他剛掛上三錢,“先說這人怎辦。”

“三錢天師怕甚。”葉子高不屑,他扭頭問餘生,“你不說清姐很厲害?”

“記住,是清姨,再說錯扣工錢。”餘生咬牙切齒警告後轉身出了柴房。

大堂內,說書依舊,清姨在看書,柳柳和草兒在嘰嘰喳喳討論柳樹延續的問題。

“這是個大命題。”餘生坐下說,只是倆人一見他就不說話了,柳柳甚至有些羞澀。

清姨瞥他一眼,“你何時成三錢武師了?”

“驚喜吧,我一直深藏不露。”餘生說的認真。

“揚州城假冒武師是要住牢的。”清姨淡淡說。

餘生忙把三錢藏在衣服後面,“那個,清,清姨,後面那金剛怎麼處置?”

“你是掌櫃,聽你的。”清姨翻過一頁書,明顯不放在心上。

“毛拔了,又不能下鍋,只能放了,不然綁著還得賠錢管飯。”餘生為難。

清姨一聽賠錢,馬上道:“綁驢背上,扔城主門口。”

有毛毛身份在,扔城主府門口是一種警告,料他不敢再來。

“哎,這時好主意,最好赤身裸體。”餘生眼睛一亮。

“你敢。”清姨豎眉,讓餘生忙否定這個餿主意。

“又不往你家門口扔,急什麼。”餘生嘀咕著轉回後院。

“毛毛,前面來個大魔頭,你再想暢飲無阻……”請毛驢不是件容易事,餘生正和毛驢商量,耳朵就被提起來。

“魔頭,”小姨媽一臉寒霜看餘生,“在說我?”

“肯定不是,我是說草兒,那個大魔頭……”餘生急中生智。

清姨白他一眼,吩咐毛驢:“把人扔城主府,回來獎你一罈酒。”

方才還慵懶的毛驢馬上抖擻精神,“昂”一嗓子站在柴房門前,只等著綁人上去了。

“一罈酒就打發了?”餘生驚訝,只是無人解答。

他們把金剛綁上去,“便宜你小子了。”餘生把金剛身上錢掏光,“這些權當作回城車資了。”

他一拍驢屁股,“早點回來。”毛毛瞬間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餘生掂量手裡錢,不待細數就被小姨媽搶走了。

“這就叫報應不爽。”葉子高幸災樂禍。

忙完這些已經是晌午了,說書停了,鄉親們紛紛起身準備回家燒飯。

“我孫子呢?”回過神來的馬嬸兒左右不見小孫子,焦急道。

鄉親們腳步停下來。“小孫子不見了?”里正忙吩咐眾人,“誰看見了?大家幫著找找。”

餘生也幫忙尋找。他把客棧上下翻遍,甚至鑽進許久不住人的房間,但都不見小孫子。

他在關閉一間房門時,瞥見一道紅影在樑上飄過,停下來看卻不見有東西。

餘生以為自己眼花了,顧不上細查就關上了。

“客棧沒有。”餘生在樓梯上探頭

“後院和湖邊也沒有。”白高興和葉子高從後院鑽出來。

其他鄉親也從外面跑進來,“家裡和後面樹林也沒有。”

馬嬸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個人呆住了。

清姨道:“或許是出鎮子了,到大路上找找。”

站門口的幾個毛孩子立刻如一陣風去了。

不等一刻鐘,有孩子跑回來,“大路旁的田裡找到了。”

眾人鬆一口氣,馬嬸兒眼淚這才流出來,後怕的跑出去接人了。

餘生站在門口看熱鬧,聽小孫子哭聲震天。

“一點兒同情心也沒有。”草兒指責餘生。

“不打不長記性,誰讓這小子上次膽敢剛視他叔。”記仇的餘生說。

他剛要回後廚備飯,就聽見了馬蹄聲,回頭一看見周九章獨自騎馬從街東頭而來,停在客棧前面。

“餘掌櫃,誰得罪你了?”周九章不等下馬就問。

“得罪我的人多了。”餘生說,“為什麼問這個?”

周九章下馬道:“我剛才見毛毛拖著一人向揚州城去了。”

“拖著?”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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