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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程硯秋】有妖氣客棧 (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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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33: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兄弟

“那也差得遠。”

餘生向白高興揮揮手,“拔頭髮,不拔頭髮難解我心頭之恨。”

“君子動口不動手。”小老頭向後退,驚恐的看著白高興步步逼近。

他記起了葉子高昨晚的勸告,忙道:“我可以做苦力抵賬。”

餘生上下看他,“你,做苦力?”

白高興道:“千萬別,他閃了腰,生了病啥的,自己就成苦力了,我們到時候很麻煩。”

小老頭怒道:“有這麼詛咒老人的麼。”

餘生沉吟後,“做苦力是不成,不過讓他出去賣還是能掙點兒錢的。”

白高興一呆,富難愣住了。

小老頭黑臉都變白了,“你禽……禽獸不如啊。”

餘生故意搞他的,末了才笑道:“明日到揚州城,幫著粥攤賣粥去。”

別說,以小老頭兒厚臉皮,在集市上還是喊的開的。

白高興也覺著不錯,放開了小老頭兒。

“賣粥啊。”小老頭兒鬆一口氣。

他們轉身出了柴房,餘生問富難,“你整天穿一身飛驢服,也不怕髒?”

富難道:“什麼眼神兒,今天剛換的。”

“哦,我以為你這身驢皮一直不洗呢。”餘生隨口回一句後向白高興打眼色。

“昨天剛洗的,衣服還掛在門口呢。”富難表示自己也是愛乾淨的。

“砰~”“啪啦~”

客棧大堂傳來碗碎的聲音,讓餘生心“咯噔”一響,“我的青花瓷。”

他們三個向大堂奔去,小老頭假裝跟著,身子卻向後院門口靠去,想著悄悄溜走。

他剛出籬笆門,見三隻大鵝耷拉著臉,依次站在一頭小白狐身前。

小白狐走來走去,似在對三隻大鵝訓話。

“這客棧果然有妖氣。”小老頭嘀咕一句,想著繞過它們向外走。

怎知小白狐尾巴一掃,三隻大鵝雄赳氣昂的向他撲來。

“幹什麼,幹什麼。”小老頭蹬腿去踹。

但三隻大鵝作為黑貓警長或狗子的專職打手,驍勇善戰一步不退,還盡往要害部位招呼。

小老頭身體弱,又被逼回後院。

三隻大鵝這才罷手,重新回到小白狐身旁。

“得,堂堂四錢天師只能賣粥了。”小老頭嘆息一聲向大堂走去。

被黃門打劫,方才還很和氣的三人,現在有兩位在大打出手,長頭髮漢子在中間勸架。

餘生拉過看熱鬧的葉子高,“怎麼回事?”

“喝高了,倆人搶著結賬,誰都不讓對方結,然後就打起來了。”葉子高說。

“這都可以?”富難長見識了,“這樣的朋友給我一打。”

倆人雖只是拳腳相向,但因為是練家子,打的那叫個激烈。

拳拳到肉,招招見血,讓餘生有了前世看拳擊的快感。

“我們就看熱鬧?”白高興問掌櫃。

“正好試試桌凳結實不結實。”餘生說。

盤子已被打碎,著急也無用,而且客棧桌凳換上後,還不曾經受考驗。

長髮漢子伸手攔著兩位朋友,“別打了,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咱別動手成不。”

左側的漢子飆著鼻血,“誰和他是兄弟,結個賬都搶,兄弟個屁。”

他手短,一招過去被右側漢子躲過了,鼻子反又被打一拳,頓時血流直下。

左側漢子更怒,抄起旁邊長凳,一凳子砸向右側漢子腦袋。

“碎,碎。”葉子高喊著,但一凳子下去後,凳子安然無恙,被砸的漢子有些暈。

葉子高悲嘆一聲,對白高興說,“今天我幫你放牛。”

對於練武之人而言,砸爛桌子板凳是常事,他怎料到餘生特意備了套桌凳來應對。

被砸的右側漢子不服氣,也抄起凳子砸向左側漢子。

夾在中間的長髮漢子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別傷了和氣。”

右側漢子大罵:“方才你為什麼不攔,你丫拉偏架,還是不是我兄弟。”

長髮漢子也是喝暈了,覺著右側漢子說的很對,索性讓他們扯平再攔,於是鬆手了。

“啪~”一板凳砸在左側漢子頭上。

“孫子你拉偏架。”左側漢子不依,抄著板凳砸向長髮漢子。

右側漢子道:“不錯,這小子不地道,砸他。”

倆人於是聯手向長髮漢子拳腳相向。

“劇情跌宕起伏啊。”餘生啃著豬頭肉看的津津有味兒。

他坐清姨旁邊,防止東西砸來時成了殃及的池魚。

草兒不知由哪兒鑽出來,坐餘生旁邊,也看著入神,不時揮著小拳頭為中間長髮漢子鼓勁兒。

身為錦衣衛,富難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別讓旁人看笑話。”富難上去推開左側漢子。

左側漢子見有人攔他,轉身就是一板凳,被富難牢牢抓住了。

“你傻啊,他穿飛驢服呢。”長髮漢子踹左側漢子一腳後提醒他。

“飛,飛驢服?”左側漢子醉眼迷濛,見錦衣上果有一頭飛翔的驢,頓時酒醒三分。

在揚州城襲擊錦衣衛,正如前世襲警,不是鬧著玩的。

他急忙放開板凳,見富難安然無恙後鬆一口氣。

“謝了兄弟。”他回頭見長髮漢子和右側漢子還打,勸道,“別打了,大家都是兄弟。”

右側漢子怒道:“誰和他是兄弟,結個賬都……”

“咦,”右側漢子醒悟,“打錯了。”

“廢話。”長髮漢子踹他一腳,喘著粗氣整理自己的長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右側漢子告罪後,指著左側漢子又要開口,急忙被長髮漢子攔住了。

在長髮漢子好說歹說,富難在旁勸告下,三人終於酒醒明悟幾分。

見他們那邊消停了,清姨一撥算盤,遞給白高興,“打盡興了就結賬吧。”

白高興把算盤擺他們面前,“一共七貫三十文,抹去零頭,一共七貫。”

他看看左右倆人,“你們誰結?”

長髮漢子道:“七貫?你也打劫呢。”

“你們打碎的盤子,酒盞價值五貫。”

白高興取出一盤子讓他們看,“三位可以看看,五貫已經很低了。”

三人也知這盤子之珍貴,面面相覷後齊聲道:“湊湊?”

三人於是把身上的錢取出來湊在一起,長髮漢子一數,不多不少正好七貫。

白高興把錢接過,“承蒙惠顧,不勝感激。”

“得,這一趟生意算是白跑了。”長髮漢子站起來,把劍各塞朋友手裡,“走吧。”

倆人不好意思站起來向客棧門口走去。

“他孃的,你們還真下的去手。”長髮漢子說。

“我鼻子還留血呢。”

“我眼圈都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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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33: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真愛

一場鬧劇後,餘生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煮好了。

清姨端量這碗粥,水與米相容,不減一分,不增一分,柔膩如一。

她用勺子輕飲一口,棗泥融在粥中,在糯米調和下,蓮子、茨實、杏仁一點也不突兀。

數十種食材味道,在粥中相容為一,形成了一種香甜軟糯的味道。

即便粗俗如富難,一口粥下去,胃暖起來,心也跟著軟下來。

富難一連飲了兩大碗,方才把碗放下。

他對餘生道:“莫說賞心樓,尋味齋的粥湯也未必及的上你這碗粥。”

餘生一點也不謙虛,“那是當然,不然如何對得起咱這名字。”

富難品道:“八荒六合,唯我獨尊,這名字與粥相配真是絕了。”

飲完粥,天已不早。他要出去轉轉,剛起身就被餘生叫住了。

餘生見葉子高走到街對面,拉著富難道:“別走啊,咱們再聊會兒。”

富難道:“聊什麼?”

“今兒天氣不錯。”餘生見葉子高在富難門前晾衣繩上扒衣服。

“你這不廢話,大家都盼著天不好呢。”富難覺著沒營養又要走。

“你知道你為什麼娶不上媳婦不?”餘生急中生智。

這話題有營養,富難坐下來,“你說說為什麼?”

“因為你的名字,你得改名兒。”餘生說。

“胡說吧,娶不上媳婦跟名字有什麼關係。”富難不認同。

“誰說沒關係,我家老爺子外號‘魚蝦’,年紀輕輕就娶了個愛吃魚的姑娘。”餘生說。

富難指著“不燒魚餚”的牌子,“那你娘是真愛啊。”

“一邊去,現在說你呢,你別老叉開話題。”

餘生繼續說:“富難,富起來難,不好,你改名富義就好了。”

“富易?”富難聽著有些彆扭,“這就能娶上媳婦?你別逗我了。”

葉子高取了飛驢服,跑向客棧後院。

餘生道:“信不信隨你,我就提醒你一下,你該忙啥忙啥去吧。”

“富易,富易。”富難斟酌著出門,“這名字聽著咋這麼彆扭。”

他經過晾衣繩時,一點也沒察覺少了東西。

葉子高從後院探出頭,見富難走了才進來,“掌櫃的,你要的衣服。”

草兒奇怪,“你要飛驢服幹嘛?”

“山人自有妙用。”餘生把衣服收起來。

一切盡收小姨媽眼底,她告誡餘生,“假冒錦衣衛……”

“怎麼樣?”

“咦,城主府還真沒相關法令。”清姨尋思半天找不到禁止的條文。

她看著餘生得意的模樣,暗自決定讓人加上這一條。

“後天吧,後天讓人加上。”清姨心說。

“不怪城主。”白高興在一旁說,“她也不知有人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被賞心樓砸場子怎麼辦?”餘生說。

“不還有毛毛呢,它在揚州城橫著走,錦衣衛都怕。”富難站門口說。

“我去。”餘生嚇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去準備換件衣服,然後就見衣服不見了。”富難摸著下巴,“我一推測……”

“推測你個頭,抬頭就看到了。”白高興無情揭穿他。

“嘿,還敢囂張,盜竊可是犯法的,小心我緝拿歸案。”富難一提腰間刀說。

“誰盜竊了?我們是做好事。”

餘生把衣服遞給葉子高,“富兄腿受傷了,手不能沾水,你幫他好好洗洗。”

“腿受傷了,手為什麼不能沾水?”里正提著水桶進來問。

“問他。”餘生指著富難。

葉子高趁機把衣服扔給富難,幫里正提水去了。

“不對啊。”白高興忽然道:“你不說今兒剛換了乾淨衣服?”

富難轉身,頭也不回的去了。

插諢打科之下,晌午已近。

餘生站在後院望了一眼天空,萬里無雲。

他回大堂對清姨道:“天不見雨,現在怪不得我了吧。”

清姨笑道:“現在不是來的時候。”

他們閒聊著,聽街上傳來一陣馬蹄聲,停在客棧前面。

在門口白高興的招呼下,兩個人走進了客棧。

其中一位餘生見過,正是那日單人獨馬揚州來,兩貫買包子炒青菜的客人。

跟他一同進來的是位留八字鬍的中年人,挺著個大肚子,一看就是有油水的。

這客人請八字鬍坐下,對餘生招手,“小二,你們的拿手菜全上一份兒。”

餘生之所以記著他,就是因為上次也是他把餘生誤認為小二的。

餘生在後面忙碌後,很快把菜端上去。

“這就是所有拿手菜了?”八字鬍問餘生。

“對。”餘生點頭。

八字鬍這才舉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品嚐。

不等餘生偷閒,客棧又進來三人,也是餘生熟悉的,他們是鎮上五奶奶一家。

五奶奶的兒子李福在揚州城做活,難得回來一趟。

餘生迎上前去,“呦,五奶奶好久不見了。”

在鎮子上,五奶奶年紀最大,也難免有些耳背。

她聽餘生說話,回道:“哦,對,你叔終於回來看我來了。”

旁邊攙扶她的李福有些尷尬。

“不是,我是說您很久不來了。”

“對,他很久不回來了。”

餘生聽明白了,五奶奶不是聽不明白,她是故意說給旁人聽的。

餘生請他們坐中間桌子上,對李福笑著打聲招呼,寒暄幾句。

“對,我帶你叔來吃點好的,別和我一樣吃了上頓沒下頓。”五奶奶一旁不知聽成啥了,插嘴搭腔說。

餘生暗暗向五奶奶豎拇指,這話說的有水平,那邊李福已經紅臉了。

“您吃點什麼?”餘生問她,又報了一遍客棧菜名。

“麻婆豆腐,炒青菜,還有包子。”五奶奶利索的說。

“好嘛,這您倒聽的清楚。”餘生說。

“啥,你又變黑了,沒黑啊,倒是白了不少。”五奶奶上下端量餘生,“就是還不高。”

“撲哧”,坐在清姨旁邊的草兒笑起來,清姨也忍不住泛起笑意。

餘生心說我不就吐槽一句,至於這麼埋汰我。

他深怕五奶奶再說他什麼,急忙鑽回後廚去。

這邊八字鬍已把菜品嚐完畢。

“難怪周家小子念念不忘。這名為豆腐的食材絕了。”

名為畢理的八字鬍指著麻婆豆腐,“我能用它,燒製十餘道菜不帶重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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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33: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零一章 魚豆腐

再評灌湯包。

八字鬍道:“關鍵在於這湯。”

他摸著八字鬍沉默不語,同伴以為他在思索湯之鮮。

怎料半晌後,八字鬍悠悠道:“湯為什麼不漏,它為什麼不漏呢?”

“是啊,它為什麼不漏呢?”同伴附和。

“我問你呢。”八字鬍瞪他。

同伴:“我也不知道啊。”

“廢物。”八字鬍繼續思索,百思不得其解後方把目光落在炒青菜上。

“難怪價值一貫,若在咱們尋味齋,低於五貫不賣。”

八字鬍對同伴說:“天下有靈之物頗多,但出現在菜蔬上少之又少,做家常便飯更是暴殄天物……”

不待他說完,包子靠上來。

包子也記著這冤大頭,“客官,要不要我幫您再來一份,老規矩,兩貫。”

同伴正對著眼前的菜咽口水呢,不耐擺擺手,“去去去,不要。”

八字鬍道:“幹嘛不要,再來一盤。”

同伴以為怕倆人不夠吃,怎料八字鬍道:“兜回去,讓我媳婦也嚐嚐。”

同伴只能又向包子要一盤。

“這冤大頭天天來就好了。”包子忍不住感嘆。

他這幾日一直在客棧轉悠,但照顧他生意的不多。

八字鬍大口吃著,同伴忍不住舉起筷子夾一根青菜,被八字鬍擋住了

“你吃豆腐,剩下歸我了。”八字鬍振振有詞,“我們是來打探訊息的,我是廚子,我主力。”

同伴看著他的肚子,很不以為然。

在餘生出來時,八字鬍招手,“小二,過來,過來。”

餘生走過去,聽八字鬍問:“你們燒菜的廚子是誰?”

餘生指了指自己,八字鬍很意外,“你是廚子?別開玩笑。”

“小魚兒就是廚子。”五奶奶回頭對八字鬍說。

李福埋怨,“您這都聽的清楚,還裝什麼耳背。”

“你說什麼?”五奶奶又耳背了。

八字鬍這才信了。

“後生可畏啊。”他端量著餘生,忽然問:“有妖氣給你多少錢?”

“什麼?”餘生愣住了。

“有妖氣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八字鬍伸出兩個手指說。

餘生擺手,“不是,我……”

八字鬍繼續伸出兩根手指,“四倍。”

“你聽我說……”

“十倍!”八字鬍又翻一倍餘,“我們尋味齋乃揚州最大酒樓。”

他指了指屋頂,“這破客棧,生意指定好不了,掌櫃給不了你多少錢。”

餘生終於插嘴:“客棧是我的。”

“你的也……”八字鬍停下來,“你的?”

餘生點頭。

八字鬍一陣尷尬,“那啥,當我剛才那話沒說。”

他指著豆腐,“小掌櫃,你這豆腐是怎麼做的?”

“你想知道?”餘生低聲問。

八字鬍點點頭。

餘生壓低聲音對他說:“獨家配方,無可奉告。”

八字鬍眉頭微皺,“這獨家配方,你打算多少錢才肯賣?

餘生有些意動,因為豆腐製作很容易學會,鎮上已經有不少鄉親知曉磨豆腐法子了。

鄉親唯一不知的是點滷時加什麼,他們大多是從客棧取的滷水。

但滷水無非鹽滷或石膏,揚州城東面為海,尋味齋很快能查清那是什麼東西。

不如在他們查清前把方子賣出去?餘生正沉思,清姨把他推開了。

“尋味齋?”清姨居高臨下看八字鬍。

八字鬍有些拘束的點頭。

“一百貫,豆腐方子給你。”清姨說。

“一百貫?”八字鬍驚訝極了,不是因為貴,是因為太便宜了。

要知道,尋味齋劉掌櫃不止有酒樓的生意,更大的是奴隸生意,遍及東山以東的大荒城池。

若將方子賣到這些城池,不知是一百貫的多少倍。

即便在揚州城,以尋味齋的地位,推出豆腐宴後也掙不少呢。

但八字鬍要的不只這些,“尋味齋要獨家的。”

清姨指著餘生的腦門,“他臉上寫著傻子兩個字?”

八字鬍同伴搖搖頭,被八字鬍瞪一眼。

“那就是你腦門上寫著傻子兩個字。”清姨霸氣道,“獨家五五分,指天為誓。”

八字鬍立刻搖頭。

開玩笑,世有天道,指天為誓,若違背真會遭天譴的,輕易許不得。

“一百貫就一百貫。”

八字鬍相信,以尋味齋在揚州城的地位,以劉掌櫃在各城人脈,即便無獨家也能佔得到先機。

在付錢時,八字鬍忽然道:“新紙錢收不?”

“你腦門上真寫著兩個字。”清姨不屑看他,“傻子都知那是城主糊弄你們呢。”

她說這話時很得意。自劉掌櫃背一袋紙錢回尋味齋後,再也不敢妄為。

要知那袋錢是她從中原一座城池揹回來的。

當時只是覺著漂亮收藏不錯,後來再遊中原方知那是祭奠死者時燒的。

她回來後沒少被劍奴取笑,當然她也用劍削了不少劍靈厭惡的蘿蔔。

後來劉掌櫃上門去討公道,她正好把一袋錢交給他處置了。

想從她手裡搶錢,這人現在還沒出生呢。

八字鬍有備而來,當下把錢付了。

當然不是一百貫錢,只是一紙憑證,憑它可在揚州城錢莊兌錢。

清姨把憑證交給餘生。

餘生很驚訝,“交給我?”

在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後,清姨又把它抽走了,“只是讓你過過手。”

“我就知道。”餘生向後廚去了。

“小掌櫃,別走,別走,還有事兒商量。”八字鬍招手。

這才一道菜,後面還有兩道呢。

餘生指清姨,“找她。”

灌湯包真是獨家祕方,客棧當然不賣。

至於青菜,貴在青菜有靈力,但客棧尚且不足,又怎會供應尋味齋,因此被清姨統統拒絕了。

八字鬍帶著餘生寫下的所謂豆腐祕方匆匆趕回城了。

待他走後,清姨得意一笑,兜售豆腐的方子,你還能搶的過我不成?

她已決定晚上回城一趟,估計在尋味齋燒豆腐宴時,整座揚州城已經在兜售“城主”豆腐了。

不妥!

清姨忽記起餘生常說椰子糕喜歡吃姑娘豆腐,想來吃某人豆腐不是好詞兒。

“那就叫餘生豆腐,餘豆腐,哎對,魚豆腐。”清姨覺著這名字不錯。

不是魚豆腐的魚豆腐就這樣誕生了,後來不知為魚豆腐造成了多少麻煩。

在五奶奶裝傻充愣中,李福一頓飯吃著很不是滋味。

用罷飯結賬時,他才逮住與餘生聊天的機會,“方才那是尋味齋的人?”

“對。”

“他用一百貫買走了豆腐的配方?”李福又問。

“對。”

“那啥,小魚兒,我和你家老爺子也是從小到大的交情,你看那豆腐方子能不能便宜點兒……”

“哦,這你找五奶奶就成,她老人家也知道。”餘生說。

“她,我……”李福心說她正跟我裝聾作啞呢。

餘生不再理他,送五奶奶出客棧。

在隱蔽處,她老人家也對他豎起了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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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飢不擇食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眾人已經準備好了。

小毛驢在一罈棪木酒賄賂下精神抖擻,跺著蹄子只等狂奔而去。

若是往日,區區一罈棪木酒,毛毛壓根不看在眼裡,酒房裡那一大缸才能讓它動心。

奈何今日不同昔時。

小老頭兒在房間內呆一天,終於被放出來。

“一點兒也不尊老愛幼。”小老頭兒嘀咕,雙眼惺忪,眼神卻賊的很。

餘生拍他肩膀上,“告訴你老頭兒,敢亂跑,小姨媽折斷你脖子。”

小老頭兒忙道:“不跑,不跑,絕對不跑。”

作為四錢捉鬼天師,在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小老頭很是怕了餘生的小姨媽。

雖晨光熹微,但鎮上已忙碌起來,因為收穫的時刻已經來臨。

不少鄉親為在大戰之前犒勞自己,大早上來客棧用飯,享用粥之類的。

里正在知曉餘生去找場子後,咬著灌湯包提醒他,“別打架。”

“放心吧,今天只砸招牌的。”餘生準備妥當,留下正在客串小二的草兒,揚鞭向揚州城而去。

莫說,再次去揚州城,驢車的不同立刻體現出來。

毛毛跑的風馳電掣,彷彿後面有很惡毒的人在追殺它一般。

周邊的風景快速閃過,餘生又找到了飈車的感覺。

雖然快,但也很穩,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餘生道:“以後誰都不許叫驢車,得叫馬啥垃圾。”

這名字取的很有腔調,餘生終於彌補了前世不曾有豪車的遺憾。

“馬,啥,垃,圾?”白高興很是彆扭說出這個名字,“這是什麼破名字。”

“你不懂,這個名字意義非凡。”餘生高深莫測說。

他們行經上次封豚倒下的地方時,見骨頭也不在了,一點兒痕跡也無。

快進樹林時,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杉出現在前進的路上。

巨杉很粗,地面樹幹出現一大樹洞,前進的路正好穿過,容得下兩輛馬車並駕齊驅。

毛毛一頭撞進樹洞裡。

餘生來不及細看,“唰”,光明再現,他們已在高聳的密林之中了。

密林中的夜色尚未褪盡,陽光只有幾縷穿過層層樹葉落在地上。

一頭卡車頭大小的蒼狼從路上躍過後,站在高處掃驢車一眼,飢餓的目光讓餘生的心“怦怦”直跳。

蒼狼儘管流口水,還是頭也不回鑽進了樹林。

這是揚州城主與異獸之間心照不宣的約定:白日大路屬於人類,若違背,必死無葬身之地。

樹林很快穿過,一輪紅日已躍上山頭。

不知哪座山上傳來撞鐘聲,那是寺廟僧人下早課了,也在說揚州城快到了。

一縷陽光灑在城牆上,靜謐的揚州城熱鬧起來。

孩子啼哭,土狗狂吠,炊煙混在薄霧中相繼升起,人們正式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城門主道上的店鋪全部撤去門板,將生意需要的一應物什擺出來。

酒幡也早早掛起,溫著的米酒清香在空氣中散發出來,吸引著酒客。

城門開啟,在錦衣衛檢視下,各鎮子販菜的攤販,他城的遊商,行路人紛紛湧入城。

他們散佈到揚州城各個角落,充實著它的繁華。

忽然,青石鋪就的官道上響起一串“噠噠”的蹄聲,一一駕驢車向城門衝來,惹得行路人紛紛躲閃。

守城的錦衣衛例行上前檢視,餘生也緊拉韁繩想讓毛毛緩下來。

誰知,毛毛衝著錦衣衛吐一口水,速度不減的鑽進城裡去了。

“嚯。”錦衣衛抹一把臉,對旁邊幸災樂禍的同伴道:“這煞星怎麼又回來了,還拉一輛車。”

“鬼知道。”同伴笑著說。

揚州城果然是毛毛的地盤,見它進城後先在蘿蔔攤上叼上一根蘿蔔作早飯。

攤子的主人不叱餘生,而是高聲對長街喊,“驢,驢,驢回來了,快,快收攤兒。”

“刷”,整條長街上賣菜的全部蒙上東西遮蔽,剛開啟門迎客的酒肆又關上了門。

小老頭兒在車上咋舌,“這究竟是頭什麼驢。”

白高興意外的看他,“你不是揚州人?”

小老頭兒搖搖頭。

葉子高在車上興奮道:“這才是真紈絝,掌櫃的,改天把毛毛借我那個。”

那個不是別的,以他的德性肯定是騷擾良家婦女。

“不行。”餘生義正言辭,“不能讓你敗壞了毛毛的名聲。”

葉子高指著長街,“就這還用我敗壞?”

“現在只是賣菜和賣酒的躲避。”白高興說。

“待你敗壞名聲後,整條街得喊‘驢回來了,快把姑娘、媳婦、女兒、母雞,母狗收起來啊’。”

別說,白高興學方才的攤販學的惟妙惟肖。

葉子高踢白高興一腳,“瞎糟踐人,我有那麼飢不擇食?”

餘生認真道:“相信我,真的有。”

……

賞心樓位於長街的東面,尋味齋,茶館,青樓,糕點鋪等全在這條長街上。

街上還有早食、茶湯的攤子,沿街叫賣乾果、蜜餞的小販,乃至替人說和生意的牙人。

同時還有菜攤、估衣鋪,米店,布店,箍桶店之類所在。

揚州城之繁華,全在這條長街上了,因此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周九章、楚辭三人坐在賞心樓上,早晨的陽光穿過窗子落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上。

楚辭打個呵欠,“我已經很久不起早了,你拉我們起來做什麼?”

卜居也道:“以為你請我們喝粥,敢情是看別人喝粥。”

“對啊,也太丟人了,你好歹要點兒東西。”楚辭目指店小二,“小二一直看著呢。”

他們偶爾也來賞心樓喝粥,作為揚州城有名貴公子,小二當然得好生伺候著。

只是今日他們什麼東西也不點,只坐在窗邊向外看,小二不由多看幾眼。

周九章道:“別急,待會兒有好喝的。”

樓下忽起喧譁,周九章興致勃勃探頭看,見賞心樓門對面只是出現一遊方僧人。

“嘿,他怎麼佔住那位置了。”周九章不悅。

楚辭循著他目光看去,見僧人擺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一尊佛像,佛像作伸手取物之狀。

僧人手裡拖著一盤子,正在圍來的百姓說著什麼。

“他為什麼不能在那兒?”楚辭不解看他,“大早上你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周九章向街上張望,“應該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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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我有藥

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街西頭忽起波瀾,周九章隱隱聽到,“驢來了。”

周九章一喜,“走走走,等的人來了。”

他推著楚辭和卜居剛出賞心樓,見毛毛已經出現在街頭。

“敢情在等他們。”楚辭笑道,“餘掌櫃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砸招牌的。”周九章指他們頭上掛著的“揚州第一粥”招牌。

說話間,毛毛穩穩停在他們身旁。

“你們終於來了。”周九章道。

餘生下車,見有遊方僧人佔住了最佳位置,到:“老周,讓你佔個位子都辦不到。”

周九章苦笑,“誰知這和尚從哪兒冒出來的。”

“你等下,我讓他挪挪位子。”周九章擠進人群和遊方僧人接洽去了。

楚辭幫著他們卸車,“請毛毛拉車,這驢車代價不菲吧?”

“一罈棪木酒搞定。”餘生說,“還有,這不叫驢車,這叫馬啥垃圾。”

楚辭道:“什麼,馬殺垃圾?什麼破名字,一點也不霸氣。”

“馬啥的全是垃圾,簡稱馬啥垃圾,這名字好不霸氣?”餘生說。

卜居笑了,“霸氣說不上,倒是挺招人恨的。”

“地兒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讓人讓開。”圍著遊方僧人的百姓嚷著把周九章推出來。

卜居拉他一把,才讓周九章沒跌倒。

“粗魯,愚昧,大膽。”周九章狼狽的朝著人群喊。

只是無人搭理他,正專注看著圈內遊方僧人呢。

“裡面幹嘛呢?”楚辭問。

周九章整理衣服道:“一群人對著佛像治病呢。”

“稀罕,佛像也能治病?”餘生說。

“誰知那遊方僧人作的什麼妖,把圍著的百姓都迷住了。”周九章說。

白高興道:“我們要不把攤子擺旁邊?”

“不成。”餘生指招牌,“得對住了它,旁人才知咱們是來砸場子的。”

他向人群擠去,“我倒要看看這佛像怎麼治病。”

楚辭和卜居也好奇,跟著擠進去。

正好有一百姓在求醫問藥。

遊方僧人讓他三文錢買一炷香,向桌子上的佛像拜了一拜,插在香爐上。

遊方僧人念句佛號後,問百姓身子有何不適。

百姓回答說時常頭痛。遊方僧人點頭後捧盛著藥丸的盤子向佛像遞去。

佛像為金色,作伸手取物之狀,盤子一靠近佛指,一枚藥丸立刻跳在佛像手心。

遊方僧人這才道:“你這病,藥丸可治。”

百姓於是歡喜取出十文錢,把藥丸買過來。

“這佛像難道是件寶貝?”楚辭在旁邊說。

“或許是遊方僧人借法力在故弄玄虛。”卜居說。

遊方僧人轉身對眾人道,“還有哪位施主身子有恙?”

“我,我,我有病。”楚辭見餘生舉起手擠到前面。

他和卜居對視一眼,不知餘掌櫃搞什麼名堂。

遊方僧人遞過一根香,“施主,請敬香。”

“不用。”餘生取下手上環戒。

這枚環戒從金剛身上搜羅來後,他一直戴在手上。

遊方僧人眉頭微皺,對餘生道:“小施主,求佛須得敬佛……你幹什麼!”

餘生把遊方僧人一推,把環戒遞到佛手下,“啪”,環戒也跳到了佛像手心。

“哎呦,我的藥難道是吞環戒。”餘生表演浮誇。

遊方僧人推餘生,“佛祖見你不敬,勸你去死。”

餘生機靈,順勢一蹲躲過遊方僧人揪他衣領的手,順勢端起盤子往佛像下一塞。

只見許多藥丸跳進佛像手中,唯有幾粒不見動彈。

“佛祖看來不願我死啊。”餘生躲著遊方僧人的推搡。

楚辭和卜居察覺不對,上前把遊方僧人按住。

卜居將一把匕首放在佛掌下,果然也被吸在上面。

“敢對佛祖不敬,小心有報應。”遊方僧人在楚辭手下掙扎著想阻止卜居。

卜居不理他,用匕首把佛像手掌上的金漆刮掉,露出黑色的磁石來。

周九章站在外面恍然大悟,“藥丸裡有鐵粉。”

揚州城周圍少磁石,但楚辭略有耳聞,當下向周圍百姓揭穿了遊方僧人的騙人的伎倆。

圍觀的百姓群情激憤,扭著遊方僧人向衙門去了。

走時,遊方僧人不忘瞪餘生一眼,唾他一口。

“讓你在我地盤騙人。”餘生躲過後踹遊方僧人一腳,向白高興招手,“卸貨,賣粥。”

卜居幫著把粥桶卸下來,“餘掌櫃,有你的,我們還以為那和尚有神通呢。”

葉子高道:“我們掌櫃騙人最在行,那和尚今兒撞見騙子祖宗了。”

這話餘生無法辯駁,因為他騙葉子高不知多少次了。

周九章早把桌凳安排妥當了,他們從旁邊店裡搬出來,掛上招牌,擺上筷子。

傷心樓正式開張。

“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卜居望了望後面的“揚州第一粥”,對餘生豎起大拇指,“餘掌櫃,夠霸氣。”

“還有這傷心樓。”楚辭笑說,“擺明是來砸場子的,你還真是有仇必報。”

“那當然,有仇不報是小人,咱是君子。”

餘生盛上三碗粥遞給他們,“五百錢,只許多不許少,必須付賬,我喝都得付。”

這是系統規矩,完任務期間,每碗粥售價不得低於半貫。

“一碗粥五百錢?你太黑了。”周九章說。

“喝上一碗你就知道五百錢不冤。”白高興說。

“行吧,我嚐嚐。”周九章對餘生的廚藝還是很期待的。

街上人來人往,楚辭和卜居稍有些不適,被周九章拉著坐下了,“我請了。”

留他們三個喝粥,餘生推蔫了的小老頭一把,“快喊,喊完今天你就自由了。”

小老頭兒生不如死道:“不是,咱能不能換個詞兒。”

“我回去找小姨媽……”

餘生威脅的話不盡,小老頭已認命了,“我喊,我喊還不成。”

小老頭兒走前一步,對著迎面走來的行人道:“你沒事吧?”

來人莫名其妙,不待有所反應,聽小老頭又對他說,“你沒事吧。”

“你有病吧?”來人回他。

“我有藥啊。”小老頭兒對來人說,“喝一碗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讓您天長地久,不老長春。”

“噗。”周九章忍不住把粥噴出去,“這詞兒誰想出來的。”

託前世的洗腦廣告,餘生只記住這些。雖有些丟人,但前世大品牌都用,大概錯不了。

不過小老頭這詞兒真不是餘生教他說的,他也很尷尬。

餘生低聲提醒小老頭兒,“錯了,錯了,串詞兒了。”

“這詞兒挺好的。”小老頭說。

“擰斷脖子。”餘生比劃一下。

小老頭急忙轉身,對迎面走來的第二個人喊:“你沒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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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34: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 楚生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揚州街頭出現一瘋小老頭兒,逢人便問“你沒事吧”。

一些人不由的停住腳步,好奇小老頭兒問人這問題作甚。

甚至有好事者,折返三次期望小老頭問他一句“你沒事兒吧”。

但小老頭很壞,三次略過好事者,對旁人說“你沒事吧”。

好事者忍不住了,上前對小老頭兒道:“我沒事兒。”

小老頭指著身後粥攤一笑,“沒事就喝碗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啊。”

“噓”,站住等候答案的行路人不約而同的噓小老頭兒。

但也把他們的目光引到了粥攤上,只見上面掛著“傷心樓”,“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倆牌子。

眾人不約而同向後看賞心樓上“揚州第一粥”的招牌。

這擺明是來砸牌子的。

有心看熱鬧,剛想坐到粥攤上要一碗粥,又見一小牌子寫著“五百錢一碗”。

“你是不是多寫了個百?”他們好心提醒,白高興笑著搖頭,堅持說:“五百錢一碗。”

“有病吧,五百錢一碗,傻子才喝。”路人不滿罵道。

卜居一拍桌子,回頭喝道:“你說什麼?”

“我說……”路人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他認識這位,卜家公子不好惹,或許比莊子生還難纏。

“不是,我,你……”路人百口莫辯,只能自打嘴巴,“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卜居轉身道:“以為這樣就能輕饒你?”

周九章拉住他,“行了,行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路人見周家公子也在,鬆一口氣,拱手賠罪後趕忙溜了。

楚辭道:“不怪他們,他們只是不懂這粥的滋味。”

今日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不同於昨日。

昨日熬粥之水取自井水,熬粥的五穀也是尋常之物。

今日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熬粥的水取自系統——系統井水一欄之中兌換的。

幾種配料也是用功德值兌換的。

因此一口粥喝下去後,在被粥之美味驚豔的同時,三人也被粥中的靈力驚到了。

楚辭為三錢武師,幾次在客棧用飯,靈力只有仔細探查才能覺到。

但粥中靈力之豐已經讓他忽視不了了。

這種靈力,他只有在丹木果之類難得的天材地寶上嚐到過。

那些天材地寶,可不是區區五百錢能買到的。

他這一輩子也只嚐到過兩枚丹木果,還是城主便宜賣給揚州四大家的。

卜居對餘生道:“餘掌櫃,這些粥我們全要了,如何?”

當然不行!不待餘生搖頭,系統冰冷聲音已在腦中響起:一人限購一份兒。

卜居有些失望,周九章卻眼睛一亮。

他招過一僕人,“快,把阿姊,福弟他們叫來,說我請他們喝粥。”

這粥對習武之人大有好處,他得讓兄弟姐妹都沾沾光。

楚辭也被啟發了,招人把他二弟喊來。

周九章問卜居,“怎不把你大哥和妹妹喊來?”

卜居苦笑,“你覺他們在大街上坐的下來?還是日後去客棧享用吧。”

周九章知卜家自持身份,規矩甚多,於是也不再多說。

他們三個在這兒慢慢品粥,那邊卻已經有人把門前一切稟報給了賞心樓掌櫃蔡萬年。

蔡萬年領著僕人站在樓上向下望,不屑道:“唯我獨尊,好大的口氣。”

他回頭對下人道:“把他們趕走。”

質疑賞心樓“揚州第一粥”的人很多,他們才不屑去一一計較。

畢竟“揚州第一粥”招牌是城內同業和百姓公認的,而不是賞心樓自己掛上去的。

真要業內同行和客人覺著賞心樓名不副實,那才是蔡萬年著急的時候。

僕人提醒道:“現在楚家公子在攤上喝粥呢。”

蔡萬年這才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覺著不妥,“那就等他們走了。”

不等楚辭三人走,又奔來三人。這三位中有兩位煞是惹眼,全是周家的。

一雙木屐踏在青石板上,“梆梆”直響。

餘生聞聲望去時,見周圍百姓紛紛躲閃,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橫衝直撞”。

待人群散開後,餘生才發生那不是東西,而是一姑娘。

這姑娘身壯膀圓,粗眉大眼,面板黝黑,頭髮寸許,走起來疾如風。

“這是我阿姊……”“周九鳳。”

待女子站定,周九章剛對餘生說,女子已經插嘴自我介紹了。

她低頭看著餘生,“不錯,雖不是很黑,但也不白,個子再高點,定是一條好漢。”

這是什麼標準?餘生心說著,抬頭看她,“鳳姐,真是條漢子。”

“哈哈。”周九鳳拍拍他肩膀,“這話說得好。”

她把身後一少年揪出來。

少年身子骨瘦如柴,藏在周九鳳身後真的看不見。

他和餘生差不多大,年約十五六,個子較餘生還要低些,臉色發白,額頭見汗,看人的目光懦懦的。

“餘生。”餘生向他伸手,被周九章拍掉了,“環戒。”

“哦哦,”餘生才記起來,“抱歉,忘了。”

“這是我阿弟,周大富。”周九鳳豪爽的說。

這明顯才是老大的名字好不。

見餘生神情一頓,周九章道:“阿弟從小體弱多病,道士說得起個名字鎮住,於是叫周大富。”

餘生點頭,“真是個好名字。”就是有點兒熟悉。

周九鳳後撤一步,把離她常人三步外的一公子揪過來。

這公子眉目差楚辭不太多,他本想悄悄跑到楚辭身邊的,但還是沒躲過厄運。

“他叫……”周九鳳話說半截,哈哈大笑起來。

餘生莫名其巧妙的看著周九鳳。

周九鳳笑彎了腰,見餘生不笑,止不住笑道:“你不覺著好笑?”

大姐,你總得告訴我他名字,我才能笑吧?

年輕公子無奈,整了整衣領,對餘生道:“在下楚生。”

“哈哈~”不待餘生客氣,周九鳳又大笑起來,這笑聲震得毛毛都向外走一步。

它頂了頂旁邊人的後背,示意他給它騰出更多位子來。

這人是位牙人,正在幫人撮合生意。

他被打攪後,不耐的轉身一看是頭驢,剛要破口大罵,被毛毛噴一臉口水。

偌大揚州城,再找不出第二家這麼噴人的驢。

“原來是毛毛。”牙人擦擦臉,笑著拉兩個生意人向旁邊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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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34: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 生魚

終於止住笑,周九鳳拉著周大富坐下。

她一人佔據兩個位置,周大富一個位置還綽綽有餘。

“真是喝粥啊。”周九鳳看著周九章,“我在家裡吃飽了。”

楚生也是不解的看楚辭,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卜居道:“這粥不是普通的粥。”

“也對。”周九鳳說,“讓你坐街上飲的粥一定普通不了。”

卜居微笑如春風,面不改色。

周九鳳見狀重道:“我這是挖苦你呢。”

“知道,知道。”卜居無奈,催著餘生趕緊上三碗粥,堵住她的嘴。

蔡萬年站在樓上,見三人不僅不走,又叫來三位,終於有些擔憂了。

他擔憂的不是粥真的“唯我獨尊”,他擔憂的是這三家是不是故意來整賞心樓的?

畢竟蔡家跟莊家走得近。

三碗粥擺上去,周九鳳“呼嚕嚕”飲一口,頗似客棧水牛飲水。

“好粥。”一口下去半碗後,周九鳳高聲贊,“這粥太好喝了。”

蔡萬年在樓上聽到了,譏諷道:“對鼎鼎大名的鳳姐而言,天下少有難嚥的食物。”

周九鳳在錦衣衛中任職,前年追殺一襲擊村莊的異獸時,足足三天不曾用飯。

後來在湖邊把異獸擒住後,周九鳳撈起一條魚,用匕首刮魚鱗後,當場片成片兒生吃了。

這事兒傳遍揚州城,成一時美談。

周九章提醒她:“只是好喝?”

“咦~”有粒乾果不曾嚥下,她咀嚼後臉上一喜,“還很好吃。”

“牛嚼牡丹。”卜居打趣她。

周大富小飲一口後,低聲提醒她:“粥裡有很強的靈力。”

周九鳳這才察覺,驚喜問餘生,“生掌櫃,你怎麼做到的?”

“獨家祕方。”餘生說,“還有,我姓餘。”

周九鳳點頭,端起碗仰頭一口乾了後,“再來一碗。”

楚辭三個人的粥碗已經空空如也了,周九章提醒她,“一人限購一碗。”

“真的?”周九鳳見餘生點頭,嘆道:“為了讓所有百姓都喝到好粥,生掌櫃你人真好。”

“我姓餘。”

“抱歉,我記成生魚了,這樣好記些。”周九鳳抱拳致歉後,轉身拉住一過路人。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路人掙扎,實在是周九鳳的身子骨太駭人了。

周九鳳塞他五百錢,“幫我買碗粥。”

“我去。”系統和餘生異口同聲,這處破綻他們真沒料到。

莫說他們,周九章三人也傻眼了,“這也成?”他們看著餘生。

餘生問系統,“這破綻……”

系統以死鴨子的狀態回他:“系統從沒有破綻,規則之內即為允許。”

餘生撇撇嘴,讓白高興又盛給周九鳳一碗粥。

真的行!被啟發的周九章三人齊齊轉身,拉住三個路人讓他們幫著買粥。

幫著買粥的四個人也恍惚,因為這事真的稀罕,所以買完後站在不遠處想探個究竟。

周九鳳三口喝完一碗粥,轉身又拉一個,還幫著她弟弟周大富拉來一個。

這下圍觀的人變成了六個,規則他們也逐步摸透了,“這粥一人只能買一碗。”一人說。

“這什麼粥,居然五百錢一碗。”另一人道。

“嘿嘿,剛才是我這輩子花出去的最大一筆錢。”第三個人不看粥攤,正盯著手回味方才的豪闊。

六人鄙視他一眼。

第四人見周九鳳喝的暢快無比,不由得咽口水,“這粥,應該很好喝吧?”

“喝粥有什麼好看的?”一過路人站在他們身邊,循著目光問。

“這不是普通的粥。”六人異口同聲說。

過路人抑制不住好奇心,陪著六個站一起看他們喝粥。

但很快有第七位了,因為周九鳳又喝完一碗粥。

“你真是吃飽趕過來的?”餘生忍不住問周九鳳。

周九鳳嚥下去半碗粥後才道:“早上用的糕點,有點兒幹,現在正好壓瓷實。”

楚辭三人這時才喝完第二碗粥,他們三個對視一眼,“再來一碗。”

他們轉身拉來三人,楚生也熟絡的為自己拉來一位。

幫著買粥的人站成一排,詫異的看著這六個人喝粥。

不時有好奇者加入他們,漸漸在粥攤旁邊豎起了人牆。

揚州城的百姓好熱鬧,見狀不由得湊起來。

起初還有人解釋他們在看什麼,後來無人解釋,他們索性站在一旁自己端量琢磨了。

蔡萬年見人越來越多,這下真慌了神,“快,快請大哥來。”

蔡萬年大哥蔡萬壽乃蔡家話事人,也是蔡狗子父親。

正所謂三人成虎,在一群人說著這粥不尋常後,漸漸所有的人都覺這粥非同一般了。

喝粥的又是城內四大家族中子弟,更助漲了這種猜測。

有人說這粥用“一結”以上獸肉,甚至是靈獸肉熬製的。

有人說粥用靈草之類天材地寶熬製的。

甚至有人指著“八荒六合唯我獨尊”招牌猜測,這粥乃當年四荒之王喝的粥。

天有四極,地有四荒,四荒把天下一分為四,大荒之名由此而來。

相傳在龍伯大戰之前,天下有古國四荒,後不知因何而分崩離析,只剩下座座城池各自為政。

“明明是八荒,怎麼就成四荒之王喝的粥了。”

眾人才不信他,況且四荒之國早作古了,只剩下西王母徒有名分。

爭來爭去,終有一漢子忍不住了。

他揹著長劍,衣著青衫,上前一步道:“來一碗粥。”

白高興把一碗粥端上去,漢子小心飲一口,後面人問他,“怎樣?”

漢子細品後道:“很好喝。”

眾人剛有些失望,平地起風雷,見漢子一拍桌子驚歎道:“好充足的靈力!”

“靈力?”“粥裡有靈力?”圍觀的人群炸開了鍋。

靈力為天地之精華,對任何人都大有好處,喝粥的漢子為三錢驅魔人,應當假不了。

當下又走上兩個人要粥。

餘生眉開眼笑,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的名頭馬上就要打出去了。

不出三天,他就能逼賞心樓把“揚州第一粥”的招牌摘掉。

幾碗粥下肚,周九章幾個人肚皮撐的鼓鼓的,再也裝不下了。

“你且忙著,我們就不打擾了。”周九章打著飽嗝兒說。

但有一人不肯走,周九鳳幹完一碗粥後說,“你們先走,我再來一碗。”

“鳳姐,這肚子還沒壓瓷實呢?”餘生深怕她撐破肚皮。

周九鳳道:“喝粥的同時已經消食了,正好把肚子空出來。”

“得了,得了,明兒咱再喝。”周九章推她,“現在也無人幫你買粥了。”

周九鳳回頭,果見所有人向後退。

周九鳳無奈起身,“那生魚掌櫃,明兒咱們再喝個痛快。”

“我姓餘!”

“喝大了,喝大了。”

周九鳳訕訕一笑,又“梆梆”的橫衝直撞走了,只是這次有些超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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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驢肉火燒

人來人往的賞心樓前,漸漸聚集不少人。

蔡萬壽站窗前,臉色陰沉,“粥中有靈力?”

見蔡萬年點頭,蔡萬壽捶窗子,“好啊,為砸我們的招牌可真下本錢。”

若非天材地寶,粥中怎會有靈力?

蔡萬年道:“會不會是三大家合手整我們?”

他把早上週九章三人在樓上等著喝粥,甚至招來兄弟,造噱頭招攬客人的事兒說了。

蔡萬壽拿不定主意。

城內唯有三大家有用天材地寶熬粥的大手筆。

但三大家若整賞心樓,犯不上做這等脫褲子放屁的事。

蔡萬壽低頭苦思時,見賞心樓走出一中年漢子向對面粥攤去了。

“黃師弟?”他訝然出聲。

賞心樓招牌有二,一個是“揚州第一粥”,另一個便是這位黃師弟了。

揚州城內公認四大名廚,分別為一刀,一鬼,一豬,一丐,坊間有時也會加上一“粥”。

這一“粥”正是賞心樓的這位黃師弟。

賞心樓為蔡萬壽爺爺所建。

當時城主領友人在粥攤上喝了一碗河祗粥,讚賞不已,蔡家生意從此紅火起來。

碧澗羹和河祗粥手藝經蔡萬壽父親傳到他們兄弟倆手上。

但兄弟倆天分實在欠缺,為不使家傳手藝失傳,老人家又收了一位天分很高的徒弟。

這徒弟就是蔡萬年的黃師弟,黃曉初。

黃曉初不僅完美繼承了蔡老爺子的衣缽,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為賞心樓博得了揚州第一粥的招牌。

當然,因粥實在上不得檯面,若為揚州城廚子排名,黃曉初壓根進不去前五。

現在能被坊間列入五大廚,黃曉初該感謝的不是旁人,而是揚州庖廚公敵,人送“九把刀”的尋味齋歸一刀。

這也是黃曉初堅持不把自己列入五大廚的的原因。

身為“揚州第一粥”的名廚,黃曉初也是有自己驕傲的。

他在後面聽到旁人對門口粥攤的議論,不由得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他倒要看看這粥何德何能敢起“八荒六合唯我獨尊粥”的名字。

至於粥中有靈力,他倒不在意,在庖廚之中口味才是王道,不然都去喝藥得了。

粥攤外面站著很多人,但坐下喝粥的人不多,畢竟五百錢太貴了,城裡人也喝不起。

小鎮鄉親若知曉定會得意的,因為他們雖也喝不起,但今兒早上還是成功截獲一桶粥。

黃曉初擠進去,見攤上坐著四個人正津津有味的喝粥,渾然忘記有人圍觀。

“一碗粥。”黃曉初坐下,將五百錢放在桌子上。

餘生正趴在桌子上懶散無聊的盯著左前方鮑魚之肆內的鹹魚。

他有些思念鹹魚飯了。

餘生把錢手了,吩咐白高興端一碗粥,繼續盯著魚肆。

他見有一漢子,作武師打扮,腰間挎著不是刀,而是一條長鹹魚進了魚肆。

或許是錯覺,他覺著漢子腰間挎著的鹹魚在看他。

……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粥端上來,黃曉初一看就知這粥差不了。

常說見水不見米,非粥也;見米不見水,非粥也,但做到水與米正合適並不容易。

水和米多寡的把握,柴火和熬粥時間的把握都得做到萬無一失方成。

黃曉初初學河祗粥時,師父只用一根長柴禾安在灶內,就熬好了一小鍋粥。

他是跟隨師父很多年才掌握這個度的。

黃曉初用勺子攪動粥,舀起一勺又澆落,見裡面有不下十餘種食材。

他慢喝一口,閉上眼仔細品嚐,待粥慢慢落入胃中後忍不住一拍桌子,“好粥!”

的確好粥,水、米和火候的把握已經很難,十餘種食材融合於粥中更難。

這並非煮爛就可以了,而是根據食材特性依次放入,讓它們不失本味又渾然一體。

他問攤後三人,“這粥誰熬的?”

“是我熬的。”餘生說。

料不到熬粥之人竟是一少年,黃曉初有些驚訝。

他拱手道:“我是黃曉初。”

黃曉初認為他們來砸賞心樓招牌,定是衝他來的,理應知道他才是。

豈料餘生和腦袋中的東西都是二愣子,什麼也沒打聽就來找場子了。

餘生直起身子,客氣道:“我叫餘生。”

黃曉初見他不為所動,提醒他,“我是賞心樓大廚。”

餘生一怔,“失敬失敬,您這名字一聽就是當大廚的料。”

他念頭還在鹹魚肆,把名字聽成了黃小廚。

黃曉初樂了,“你的名字也不差,定是做魚的料。”

餘生擺擺手,“別提魚,我戒了。”

黃曉初又飲一口粥,“粥熬得真不錯,你贏了。”

“我不找你。”餘生擺擺手,“我來找他們蔡家。”

黃曉初喝著粥,聽餘生把來龍去脈講清楚。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黃曉初搖搖頭,放下乾淨粥碗回賞心樓去了。

既然不是衝他來的,黃曉初也就不把這事放心上。

粥不如他,繼續鑽研就是了。

對黃曉初而言,做人做事如熬粥,這也是蔡老爺子認為他有天賦的原因。

蔡家兄弟卻不曾領悟。

他們只知道,別人已找上門來,若不給點顏色,旁人會以為賞心樓是軟柿子。

一群家丁、僕人帶著傢伙氣勢洶洶向粥攤走來。

“讓開,讓開,別妨礙別人做生意。”他們粗暴的把人推開。

餘生把眼神從鹹魚鋪收回。

雙方人目光一對,蔡家家丁條件反射的胯下一痛。

一高高的漢子後退一步,“是,是你!”

“是你。”餘生也站起來,怒道:“你這個只會偷襲的賤人。”

“你個只會下三濫招式的癟三。”漢子回他。

這漢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感謝餘生不踢蛋蛋之恩,然後又恩將仇報送餘生一黑眼圈的傢伙。

漢子對餘生記憶太深刻了,木杖那一捅,差點讓他戴了頂綠帽子。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漢子一舉手,“兄弟們,戴著護具沒?”

“戴著呢。”

以防自己戴帽子,漢子不舉時曾向高人討一鎖節操的鐵褲衩。

到了,媳婦沒用到,他卻得到啟發,想到了對付餘生的招式。

夏日炎炎,酷熱難耐,他們之所以堅持,就是為了一雪前恥,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漢子“嘿嘿”一笑,一揮手,“給我打,讓他們嚐嚐那滋味。”

餘生技能卡欠缺,當然打不了,他後退一步喊道:“毛毛,毛毛呢?”

白高興一指,餘生順勢看去,見毛毛在遠處正和一頭驢依依惜別。

原來那牙人撮合的生意不是旁的,正是一頭小母驢的買賣。

“再不回來,回去吃驢肉火燒。”餘生大吼時,機靈的躲開漢子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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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44: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七章 有夢想的鹹魚

粥攤上食客尚不知緣由,見一群人已打在一起。

自得到“米粒之珠”後,餘生身子靈活的很,較之身負內力之人也不遑多讓。

他低頭躲過一拳頭,喊道:“看我撩陰腿。”

也許是條件反射,漢子雙手一垂,下意識把襠下一擋,早忘了他有防護。

餘生打的卻是臉,奈何身高不足,只能捶向大漢胸口。

漢子見餘生指東打西,本是一驚,再看拳頭綿軟無力向胸口打來後不由一喜。

他一挺胸肌,要把餘生彈回去。

他確實做到了,打人的餘生後退三步才站穩身子。

但漢子也不好受,只因餘生打人拳頭上戴著有刺的環戒,那刺扎進漢子胸口,還帶走一絲肉。

“卑鄙。”漢子一吼,砂鍋大的拳頭向餘生揍來。

萬分緊急時刻,漢子的拳頭被一條鹹魚擋住了。

這是一條有夢想的鹹魚。

只見鹹魚一擋拳頭後,瞬即打在漢子胸口上,將他拍飛出去。

“又是你們。”手執鹹魚尾巴的武師道。

他正是餘生方才見到的腰間不挎刀,掛一條鹹魚的武師。

“賣鹹魚的,這兒沒你的事兒。”漢子站起來說。

“我就看不慣你們卑劣的行徑。”武師道,“地兒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別人不能做買賣?”

原來那鮑魚之肆乃武師家裡在經營。

賞心樓打著“揚州第一粥”招牌決心做大,偏相鄰的鹹魚鋪子臭不可聞,兩家沒少因此鬧矛盾。

作為蔡家家僕,漢子常找鹹魚鋪子麻煩,全被武師全擋下了。

兩家交惡,見餘生攤子被砸,武師感同身受,因此仗義出手。

蔡家僕人人多勢眾,漢子毫不膽怯,他揮手吼道:“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給我……”

他一個“打”字沒說出來,被一頭驢撞飛了。

白高興還在纏鬥,毛毛又奔過去把人撞飛,繼而葉子高身邊的人也飛走了。

尚有一僕人意欲出手,被毛毛噴一臉口水。

“毛毛。”“城主驢。”“你敢罵城主!”“不是,我是說城主家的驢。”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場上一時安靜下來,蔡家的僕人退到一旁,唯有被撞飛的漢子掙扎著想起身。

餘生走過去,把漢子推到在地上。

“砰~”他踢了踢漢子襠下,“還真有防備。”

他左右四顧,找不到趁手東西,見武師手中有鹹魚,奇道:“你的武器是條鹹魚?”

武師身強體壯,胸口敞開,露出古銅色面板和胸毛。

聽到餘生問他,武師道:“別小看這條鹹魚,它剁不碎,鋸不開,煮不爛,燒不壞,比刀耐用多了。”

“還是一條有夢想的鹹魚。”餘生說,“借我用一下如何?”

武師把鹹魚遞過來。

餘生握住鹹魚尾巴分叉處,揮動一下後覺著非常順手,“真不錯。”

“是吧。”也許是旁人嘲笑多了,陡然聽到有人讚賞,武師很是高興。

餘生用鹹魚在漢子襠下比劃一下,

漢子急忙搖頭,“掌櫃,掌櫃,手下留情,上次我媳婦差點跟別人跑了。”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漢子說。

“那這媳婦不能要啊。”

“我也後悔啊,她以前身在煙花地,我以為出來會改呢。”

“原來是個老實人。”餘生悲憫的看漢子。

“咳咳。”白高興提醒餘生,“現在不是攀交情的時候。”

餘生醒悟,“手下留情也成,但我得討點利息。”

他蹲下身子,在漢子左右眼眶各留下痕跡後才住手,“現在咱倆扯平了。”

毛毛的出手,讓蔡家僕人很是忌憚。

他們聽到身後有人打響指,對視一眼後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餘生把鹹魚還回去並謝過武師,在自我介紹後,聽武師自報家門“陸仁義”。

“你哥哥一定叫陸仁甲。”餘生說。

武師搖頭,“家兄陸俊義。”

他指了指在魚肆忙活的一漢子。

那漢子一身汙穢,身上沾著魚鱗,但收拾魚的手法很是嫻熟。

“家兄魚羹熬得不錯,改天請你嚐嚐。”武師熱心腸。

餘生苦笑,“算了,我對魚過敏。”

“過敏?”

……

寒暄後餘生回到攤子前,粥桶已然見底,即便蔡家僕人不鬧,他們也該收攤了。

慕名而來的人見粥已售完,後悔不迭。

在收拾東西時,他們圍著餘生,有巫祝問餘生家在何處,有天師問餘生何時再來。

坐上驢車,餘生向眾人拱手,“我們明兒早上再來。”

他甚至特意朝賞心樓喊了這麼一句,把蔡萬壽臉都氣綠了。

“必須把他們趕走,不然牌子我都沒臉掛了。”蔡萬壽說。

蔡萬年這時已從僕人那兒打聽清楚了,他對蔡萬壽道:“他們就是前些日子打傷明兒的人。”

蔡萬壽更怒了,“廢物,徒惹人笑話也就罷了,還被打上門來了。”

前些日子蔡明被廢,為重振雄風獨上青樓,卻出盡洋相,淪為青樓笑柄,漸有蔓延全城之勢。

“他們手中有毛毛,我們怎麼辦?”蔡萬年又問。

“找莊家。”蔡萬壽說,“毛驢在莊家暫住過,他們有法子。”

不待蔡萬壽午後趕往莊家,蔡明已站在他面前。

“爹你放心,明兒他敢再來,我定讓他賠的血本無歸。”蔡明搶在被訓斥前,咬牙切齒的說。

蔡萬壽問他,“你怎麼做,若再丟人休怪我打斷你的腿。”

“不會,不會。”蔡明忙安撫老爺子,“這主意是莊公子出的。”

蔡萬壽放心許多,“什麼主意?”

“爹你還記著那邋遢道士不?”

“當然記著。”蔡萬壽點頭。

邋遢道士去年來的揚州,初來乍到即名揚全城。

在揚州南城門外有一茶館,茶館前有一棵七八人方能合圍的老樹,不知有幾百年了。

只是老樹前年被雷所擊,以致腹空樹枯。

原本樹下乘涼,茶館生意還是很不錯的,但樹枯後,烈日直晒,茶館悶熱難耐,生意漸漸下去了。

邋遢道士進城時,烈日炎炎,飢渴難耐,於是向茶館主人討一杯茶喝。

茶館主人允他。

一杯茶下肚後,邋遢道士又討一碗茶含在口中,漱口後吐在樹腹中。

茶館主人剛要叱責他,道人轉身對他說,“且當作報酬了。”

說罷,邋遢道人頂著烈日進了城。

翌日,茶館主人起床開門時,見枯樹竟然發芽泛起了綠意。

那棵老樹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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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2 11:44:5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八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邋遢道士揚名全城後被莊家奉為座上賓。

蔡萬壽聽到莊子生把他請了出來,忍不住拍掌叫好。

再說餘生,他們趕車出了長街,白高興方記起少了一人。

“小老頭兒呢?”白高興問。

餘生道:“早溜走了。”

餘生讓毛毛繼續走。

小老頭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只是一累贅,現在把他丟了更好。

出了東街,穿過西街,剛到城門口,餘生他們被馬嬸兒攔住了。

因為農忙,小根兒的馬車今天不進城,她本打算在城內住一天的,誰料碰上了餘生。

“馬嬸兒,你不走親戚去了?這麼快就回來了。”餘生問她。

馬嬸兒孃家在城東,以揚州城為中心來回得一天車程。

白高興把小孫子抱上車,又扶馬嬸兒上車。

坐定後,馬嬸兒才手扇著風道:“別提了,鎮子上正鬧妖呢,哪敢呆下去。”

“妖怪?”身為捉妖天師,白高興很敏感。

“對,鄰家孩子被啃的只剩下一截小手指了。”馬嬸兒心有餘悸說,“聽說妖怪不止一個,有兩個。”

“兩個?”白高興眉頭微皺,對孩子下手的妖怪中很少成雙的。

“對了,孩子晾在屋外的衣服上有血漬。”馬嬸兒忽記起來,“鄉親都說是鬼鳥。”

餘生知曉鬼鳥,若換做姑獲鳥,前世作為遊戲兼黑絲愛好者,餘生更明白。

當然,大荒之中的鬼鳥不太可愛,她經常在夜間血點嬰兒衣以為志,然後在夜間把嬰兒盜走。

餘生常想,鬼鳥們若把本事用在財物上,估計就沒“盜神”什麼事兒了。

白高興搖搖頭,“不是鬼鳥,若是鬼鳥,絕不會傷到孩子。”

出了城門,晌午將近,陽光雖烈,但勁風撲面而來,讓人覺不到熱意。

馬嬸兒擋著小孫子頭,驚歎道:“哎呦,這毛毛跑的夠快的。”

“那是。”餘生得意。

白高興百思不得其解,末了搖搖頭,“請捉妖天師沒?”

“請了。”馬嬸兒說,“鎮子里正和我一起進的城,請的是三錢捉妖天師姚卓。”

白高興一頓,“那沒問題了,孩子若真在鬼鳥手上,十有八九救得回來。”

餘生看他,“你認識這姚卓?”

“當然,人送一根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們一路閒聊,一個時辰有餘就回到鎮子上。

馬嬸兒止不住感嘆,“日後坐驢車進城,省不少時間呢。”

“昂,昂~”

不待餘生答應,毛毛已經嚴重抗議起來。

“知道你金貴。”馬嬸兒笑它一句,拉著小孫子回家了。

晌午剛過,往日正是午休時,現在鎮子卻一點也不安靜。

抬眼向鎮子西面望去,金黃色的稻田裡全是鎮上鄉親。

隔著怎麼遠,餘生都能聽到鐮刀劃過稻杆時的“唰唰”聲。

狗子聞聲跑出來,在餘生腳邊轉圈兒,黑貓警長在頭上“喵喵”招呼。

餘生一抬頭,見它們趴在屋簷上,叼著一隻小老鼠。

餘生後撤一步望著屋簷,“嗬,這倆正晒過冬食物呢,一會兒趕緊清理了。”

白高興答應一聲。

“生哥兒,一壺酒,再來一籠包子。”包子揹著一大葫蘆走過來。

在他後面,跟著客棧大水牛拉的牛車,車上堆著高高的稻子,差點沒碰到牌坊。

餘生領著包子進門,見清姨正坐在長桌上飲酒。

“再來一份豆腐。”有餘錢的包子自作主張。

“去,剛回來,去哪兒給你磨豆腐。”餘生洗著手說。

“豆腐已經磨好了。”清姨說,“直接燒就成了。”

餘生一怔,“你磨的?”

清姨指了指後面,餘生,葉子高三人擠到後門。

葉子高和白高興只見到豆腐磨在動,餘生卻見到一鳳冠霞帔的女鬼在推磨。

“是她。”餘生終於記起刺死胖巫祝那晚,他疏忽的是哪件事了。

“你怎麼做到的?”葉子高回頭問清姨,以為她使了什麼神通。

清姨手裡掂量著餘生剛上交的大筆錢,“這個。”

她有一項本事,只掂量錢重,即可知有多少錢。

“聽這麼多年‘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終於見到活的了。”餘生感嘆。

“她已經死了。”草兒冷不丁說,柳柳站在她身邊。

“也對。”餘生這才看到她們,驚奇道:“你們站水裡作甚?”

只見草兒和柳柳赤腳站一木盆裡,盆裡的水正沒過潔白腳踝。

“嗯,天太熱了,讓腳涼快涼快解解渴。”草兒一本正經說。

餘生覺著莫名其妙,他退回大堂,剩下葉子高目不轉睛的看著石磨。

“我去幫忙。”他屁顛屁顛走過去,身在握住石磨時有些微涼意。

只是這涼意,便讓葉子高浮想聯翩了。

“謝謝。”一聲呢喃響在葉子高耳旁,讓他身子又酥幾分。

“她沒亂說什麼吧?”餘生小心問清姨。

“亂說什麼?”清姨裝錢之餘看餘生一眼。

“沒,沒什麼。”餘生搖頭,心說只要不讓富難知道就成。

既然有了豆腐,餘生準備燒一大鍋麻婆豆腐,正好在鄉親勞作歸來時下飯。

農忙時節,鎮上百姓起早貪黑,很少有顧得上做飯的,因此以往這時正是客棧生意紅火時。

只是賺不到什麼錢,鄉親們一般用糧食或者幫客棧收割莊稼相抵。

八斗拉一車稻子堆在客棧西面空地上,“嘿嘿”笑著走進來,抱一罈子棪木酒開懷暢飲。

餘生、清姨之外,也只有他把這兒當成自家而不被追著討錢了。

里正也走進來,“小魚兒,下午幫我割稻子去。”

餘生擺頭,說什麼也不去,“我剛白一些,你不能讓我再黑下去,再者說,我還為大家做飯呢。”

“臭小子,盡偷懶。”里正笑說。

“我派個人去。”餘生說。

他準備把葉子高支使過去,不然一下午他將不得安寧,肯定被拉著四處尋找女鬼。

果不其然,葉子高一會兒送豆腐進來,“掌櫃的,我對她一見如故。”

“見你個大頭鬼。”餘生正忙的不可開交,“你看得到她?”

“這種感覺你不懂,雖未謀面,卻已是舊相識,恰如春風一縷,只輕輕拂面,便知春已來……”

“狗子~”

“說正事,說正事。”

葉子高在狗子來趕他之前正色道:“掌櫃的,我感覺不到她存在了,要不您幫我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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