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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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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梁心 -【憐取眼前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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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9 00:12:59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1)

    「釋爵!」柳鳴風朝他伸出手,希望他能將她帶離這頭喪心病狂的野獸。

    她想回到他的身邊!

    「鳴風,別怕,我在這兒。」關釋爵立馬向她奔去,內心感動實在難以用筆墨形容,連日來的惴 不安、恐懼自責終于在她那句「釋爵」下得到解脫。

    他摯愛的鳴風,他一生不放的妻子,他豈能容忍旁人對她欺凌。

    「關大當家真是智勇過人,連這兒都能被你找到!廢話不多說,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元池慶緊抓著柳鳴風不放,更將她甩跪在地上吃疼出聲。

    「我根本沒有滅神賦,如何給你?」關釋爵雙眼迸出殺意,他從來沒有對人動過殺念,就連對岳父都不曾有此想法,只盤算著如何能奪回祖傳秘籍,元池慶算是開封了他這把刀。「把鳴風還給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很好,我就看你有何能耐!」能讓柳照先那老頭開口閉口就是關釋爵!

    元池慶唰開長劍,一記反手扣花挑向關釋爵喉頭,快又狠厲的招式看得柳鳴風一陣抽搐。

    必釋爵側身瞬移左後,掌刀利落直劈腕心,元池慶迅速沉腕立劍,刺向關釋爵左眼,他立即移步至元池慶後方,以一記七星蹬腿攻向他的後腿膝。

    一來一往,兩人互不相讓,關釋爵以空手之姿迎戰元池慶的長劍,卻不曾落于下風,然而場慣的柳鳴風看得是驚心動魄,幾度用力掐疼了大腿。

    驀地,她撐不住了,皺緊眉喊︰「釋爵,我肚子好疼……」

    必釋爵毫不戀戰,听見柳鳴風呼疼立刻拋下戰局,扶起幾近昏厥的柳鳴風。

    「鳴風!鳴風!看著我,你別睡,看著我!」關釋爵難得慌了手腳,抱著她心驚膽跳,拼了命想扶正她的頭,讓她能夠把視線聚集在他臉上,卻像托著一球羊毛,軟綿綿得幾乎沒有重量。

    「關釋爵,是你自己棄守的,別怪我勝之不武啊!」元池慶舉起長劍,準備送他們下地府繼續當一對苦命鴛鴦。

    「有膽你就刺下!」關釋爵忽然抬頭盯視著他,宛如雄鷹蒼勁凌厲的目光瞪得他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好讓盟主山莊的人親眼瞧見你殺人。」

    「你這句話未免可笑!關釋爵,你已經無計可施了嗎?」

    「可笑的人是你!還不看看那只飛鴿的腳環上刻了什麼字。這種飛鴿剛才從『風雲閣』的屋頂上飛出了不止二十只。」

    若非他到盟主山莊遇不上元池慶,直覺他會將鳴風藏在只有盟主才得以進出的「風雲閣」內,前往這里時恰巧攔截到一只,加快了他的腳步,恐怕鳴風就要慘死在他的劍下了,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元池慶抓起那只不怕人的飛鴿,就見它的右腳環以小字刻著「盟主有難」,左腳環則是「至風雲閣」。

    「哼,算你好狗運,下回可沒這麼便宜了!」元池慶收劍後快步離開,「風雲合」內僅有他們三人,只要他練成滅神賦,正式當上盟主,要一手遮天就簡單了。

    「釋爵……寶寶……」她肚子好痛,疼得她快失去意識了。

    柳鳴風的下身似乎有些濕意,關釋爵將她抱起來察看,發現全是鮮紅的血!

    她不想失去這孩子,辛苦地陪著她熬過磨難,好不容易等到他爹爹,不能就這樣沒了,不行……不行……

    「別怕,我立刻帶你去找大夫,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關釋爵立刻抱著她往「風雲閣」外沖。孩子保不住他固然難過,但都比不上失去她的痛苦。

    看著鳴風在他懷中緩緩閉上眼,呼吸淺薄,胸口起伏難見,他的魂魄像是被抽走了一樣,一片空白。「你要撐住,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孩子。」

    千萬別留下他一人!

    三個月後,籌備了近一年半的盟主大會在一聲鑼響後正式開始,旗幟在朗朗晴空下隨風飄揚,各派前來角逐盟主之位的代表個個是摩拳擦掌,元池慶雖然只是代理盟主,但仍享有與盟主相同的權利,待各代表切磋出結果,最後得勝的一人才能挑戰盟主。

    席間,元池慶以現任盟主身分游走在各大掌門之間,態度謙恭良好,談吐有禮,進退得宜,在旁的薛道長更是為了他的表現頻頻點頭,滿意得呵呵直笑。

    「薛道長,棚內坐。」元池慶特地清了個視野寬闊的位置給薛道長,待他一登上盟主座,還得由這老頭宣布。

    比試才剛開始,他已經篤定勝負了。滅神賦果然是本絕世秘籍,他不過修練三個月,尚未見其大成,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一樣,宛若新生。

    元池慶落坐于薛道長右方,登高望遠,直到他的眼角發現了一名熟識的角色出現在擂台上,他才有了一絲競爭的緊張感。

    「右方,『九逸馬場』,關當家關釋爵。」比試仲裁高聲唱名,擂台下歡聲雷動。「左方,丹霞派,莫然道人李峒靖。」

    「大哥,你千萬別輸啊,否則柳前盟主的血海深仇就沒人能替他討個公道啦!」段千馳在比試尚未開始前,在場慣大聲嚷嚷,目的就是要讓所有在場的人听見,好讓姓元的小子等會兒下不了台。

    今天,他們就是來踢館的。

    必釋爵哪里不知道段千馳的氣憤,因為那根本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從元池慶手下救回鳴風那天,她險些一尸兩命,醒來時身子尚虛,還未復元,便抱著他一直哭泣。

    起先他以為鳴風只是受到驚嚇而己,等听完岳父一家的劫難經過,他才知道她所受的創傷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愈合了。

    「釋爵,我知道你恨我爹,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要拜托誰……我求你……幫我替我爹討個公道……讓世人知道元池慶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她痛哭失聲的模樣揪痛了他的心,夜晚睡不安枕、惡夢連連的樣子像似在刮他的骨,他怎麼能讓鳴風的心魔繼續為難著她,在她心里盤根滋長?

    為此,他修書回馬場,告訴千馳前後種種,以及他要待在南方直到盟主大會結束,指示他該如何配合。這三個月就是靠千馳來回奔波,才能讓他專心一意地修練滅神賦。

    為了替鳴風一家討個公道,他不惜違背袓訓,既然他決定要對付元池慶,一次就要讓他跌到谷底,永世不得翻身。

    「請賜教。」關釋爵掌心一比,決斗應聲而開。

    必釋爵以一記飛燕回手迎戰莫然道人的拂塵。

    曾在盟主山莊雨棚內听聞薛道長贊揚他以一記飛燕回手,做出至少十五種變化的各派掌門代表,都嘖嘖稱奇地觀看著。

    最後,關釋爵以飛燕回手連過十五關,足足有三十二種變化,讓人回味無窮。

    「呵,好!好!」薛道長撫須笑嘆,連他都想收關釋爵于門下了。

    而這等贊揚就是元池慶夢寐以求但思之不得的待遇,偏偏關釋爵不須努力就能輕易達到,這更加深了元池慶想打敗他的欲望。

    元池慶一躍而下,落至關釋爵面前,不待仲裁介紹就先開戰。「請賜教。」

    「請。」關釋爵求之不得,他今天等的就是這場戰役。元池慶對鳴風的傷害,就算死一萬次都不足惜!他比出劍指劃向元池慶。「三招不能敗你,我當場自盡!」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元池慶哪堪這般羞辱,長劍迅如流星地劃向關釋爵,攻其胸、腰、腿、膝。他的內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關釋爵絕對不能承受他這一劍。

    「雕蟲小技。」關釋爵一個旋身,褪去披風為盾,再以飛燕回手左右旋扭扣住他的長劍,側身踢了他一腳,震得他連連退步。「一招。」

    元池慶舍劍就拳,以柳照先傳授他的套路搭配滅神賦心法,兩肘平抬,雙拳護心,一擋一打迷蹤錯步,腳踩八卦,形隨意生。

    必釋爵一看,哪里不知這是晏家祖傳套路?可惜精簡刪略過,沒有他從招式秘籍中學來的廣、實、深。

    他雙手掌心向上,攻入元池慶脅下,雙手一正一反飛燕回手,以燕行之快,克了他的攻勢,同時破了他的防勢。

    必釋爵借此將渾厚的內力注入元池慶的身體,兩道真氣在他體內相互撞擊,無法內化及外放,逼得他吐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地支撐。

    「兩招。」關釋爵看著努力站起,卻始終力不從心的元池慶,淡然地道︰「看來不需要到三招,你已無力再戰。」

    「好功夫!」台下群情激昂,為關釋爵鼓掌喝采。

    「誰、誰說的……」元池慶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就是無法移動腳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關釋爵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他。「關釋爵,你究竟練了什麼邪功?」

    「家傳武藝,飛燕回手。」除非跟他過招才知道他內力究竟屬于剛強還是陰柔,不然大伙兒全都看到他就是一式飛燕回手。關釋爵冷睨著元池慶,極度鄙視。

    「元池慶,你為了滅神賦,下毒殺害柳前盟主一家,你還是人嗎?」

    「笑話!你有什麼證據?」元池慶嗤笑一聲,待他練成滅神賦,頭一個要解決的就是「九逸馬場」!

    「要證據是不是?我這里多得很!」段千馳躍上擂台,為了今天,他可是費足了勁。

    「你以為軟筋散無色無味,我們就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嗎?大伙兒應該知道淮南鳳台的女神醫顧冬晴吧?可惜沒人清楚,我們兩兄弟還得喊她一聲顧師伯。

    當初柳盟主遇難後,我大哥取了廚房內的膳食、飲水送往鳳台請師伯相驗,這家伙下的毒就是天池閣的白玉軟筋散,能讓人手腳無力,形同草木,柳夫人跟柳公子就是這樣被活活燒死的,至于其它奴僕,哪里撐得過他致命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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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9 00:13:11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2)

    段千馳將柳照先遇害過程簡單地說了一回,全場都愕然不敢置信。

    「哼!無稽之談!你們都是自家人,一搭一唱都可以組戲班了。」白玉軟筋散是他向天池閣里的施先生買的,但是對方行蹤不定,幾乎都在天池出沒,他才膽敢將此物下在膳食中,讓柳照先一家服下。

    「冤枉我,對你們來說究竟有什麼好處?師父待我如子,我怎麼可能加害于他?薛道長,您一定要替小佷作主!倘若師父在世,他絕對不會讓這群人得逞的!」

    「住口!我不許你拿我父親的名義招搖撞騙!」柳鳴風在馬場女丁的攙扶下走到了薛道長旁邊,諒他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面對她不利。

    「山莊遇劫之時,我就躲在廚房的菜窖內,親耳听見好嬸喊你名字,罵你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你還有臉顛倒黑白?如果不是釋爵,說不定今天連我也死了,更別說我腹中差貼被你打落的胎兒!」

    「你真的是柳兄的女兒,柳鳴風?你不是丫鬟水仙嗎?」連元池慶都親眼確認過她的身分,怎麼今日搖身一變成了正主兒了?

    「鳴風從父親當上武林盟主前便與水仙互換身分,直至今日才對外公開。」柳鳴風掀起覆額劉海,露出臉上的蝴蝶疤。

    「『風雲閣』內有鳴風的名冊,薛道長可確認當中是否有此疤痕的記載,便可知道鳴風所言真假。」

    「好……好……柳家還有人活著就好。」「風雲閣」內的每本名冊都是出自華家之手,哪里能有假?薛道長對不及救柳照先的愧疚因而少了幾分。「你剛才說你腹中有胎兒是吧?快,快坐下,站著對孕婦不好。」

    「謝謝薛道長……不,謝謝薛伯伯。」柳鳴風扶肚坐下,幾句話就換得薛道長的信任,往她這邊靠攏。

    「好!好!」他實在高興,改明兒個再跟關釋爵談談看是否能讓長子姓柳。

    沒用的老東西!元池慶氣怒,勉強支撐站起,笑著看關釋爵與段千馳兩人。「這就是你們的證據?就算她真的是柳鳴風,也是你妻子,你們一生一旦,一淨一丑,全齊了。」

    「棋盤山的匪徒在哪兒?」驀地,一群官兵浩浩蕩蕩地來到會場,抖著一迭泛黃的懸賞通告,至少二、三十來張,為首的男子圖像頗為面熟,大家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呂捕快,你來得正好。」關釋爵雙手拱拳示意。他曾交貨幾匹官馬到呂捕快手上,兩人照過幾次面,只是這回他差人下山通報並未報上自己的名號,免得有人咬定他動用特權。

    「原來是關當家,久違了!呂某正在辦公差,無法與關當家把酒言歡,還請見諒。呂某接獲線報,說是十年前犯案累累的棋盤山匪徒就在此處,敢問關當家是否見過畫中之人?」

    棋盤山的匪徒個個善用刀,做事心狠手辣,刀下從不留活口,他初出茅廬擔任捕快時,第一起案件就是緝捕這群毫無良知的惡徒,可惜沒過兩年,整座

    山寨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無蹤跡,此事自然也不了了之,連懸賞單都壓箱底壓到泛黃破洞了。

    但是,這是他的第一起案件,曾日思夜想,懸賞單上的每張面孔都清清楚楚地記進他腦海里了,只要讓他看到人,他一定認得出來。

    「我瞧瞧。」關釋爵走至場慣接過懸賞單,不久後便指著台下那群跟隨著元池慶,現下被人群困住而無法逃脫的黑衣人。「看起來挺像他們的。」

    「他們不是元盟主任內所收的弟子嗎?」旁人開始議論,投向元池慶的眼光更加不屑且懷疑了。

    「果然沒錯!來人,抓起來!」台下一陣混戰,幸好不少門派的弟子自願幫忙,前後約莫兩、三刻鐘,便將這群罪徒緝捕到案。

    「棋盤山的匪徒?啊,我有印象了,不就是專門搶盜再全家滅口的匪賊嗎?該不會是你給他們好處,要他們幫你殺了柳盟主任內的奴僕吧?

    收為弟子,身世不用記入『風雲閣』內,也難怪你以這種方式收他們入山莊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段千馳連聲嘖嘖,雙手環胸,努嘴看著元池慶。

    「我認識他們不過幾年,怎麼會知道他們是十年前犯案累累的匪徒?如果他們想利用我脫離以前的身分,豈會把過去的處處惡行盡數告知?」元池慶冷哼一聲,背地里試圖運氣,想趁關釋爵不注意的時候一把攻過去。

    「我們找到了天池閣的施先生,也請他來指認你。」關釋爵指向右側入口,一名嬉皮笑臉的白面男子對著元池慶直點頭。

    「全天下姓施的人有多少,男的不都叫施先生嗎?」元池慶胸口像火在燒,無法化解的真氣拼命地流竄著。

    「話不能這麼說,白玉軟筋散年產八錢,已經有四年沒有人買,你一口氣付了一千五百兩全包,所以我對你印象相當深刻。」施先生笑道,因為他當初還折了一百兩給眼前這位買家。

    「除了施先生之外,還有一號人物能指認你。」關釋爵由懷中取出一本皮制的冊子,上面繪了盟主才能使用的圖騰。「你不知道『風雲閣』里十二時辰都有華家人看守吧?

    你在『風雲閣』里的弒師自白,全讓華清抄入書冊當中了。此事攸關兩任盟主,我要求他將此冊內容公諸于世,任後人自由翻看。華先生本人也在此處,可證明我此言不假。」

    不知何時站到薛道長後方的華清點頭附和。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關釋爵冷眼問道。

    「哈……哈哈哈,百密一疏,是我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元池慶終禁不住體內流竄的真氣,再吐了一口鮮血。

    「那是你運氣好,再讓我修練半個月,我一定是天下第一,你們誰都只有跪在我面前磕頭的分!」

    奇怪,他的手腳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元池慶突然驚覺,他就連抓握都有問題!

    「天下第一?這可難說。」關釋爵走到他身側,小聲在他耳邊低喃了一句。「你拿到的滅神賦是假的,我岳父偷天換日,你倒是得起勁。」

    「沒想到真的是你,實在是讓我太痛心了!」薛道長實在氣不過,這人選是他推舉,還是他一路輔助過來的,結果……唉。「赤城派弟子听令,將此人拿下。」

    「滅神賦是假的……假的……」元池慶又吐了一口鮮血,這回彷佛要吐盡他體內所有的血似的,量多得有些嚇人。大伙兒驚呼一聲之後,本來還算正常的元池慶突然像瘋了一樣大哭大笑、大喊大鬧,什麼人都不認得,也不知道他是誰了。

    這不是走火入魔的現象嗎?

    「把他帶走,暫且關入赤城派地牢,待我與各派掌門商討該如何處置。」薛道長走上擂台,一聲感嘆難道心酸。

    「關賢佷,你現在是柳老的半子,我叫你一聲賢佷總算不為過了。盟主之位不可一日空懸,你戰勝元池慶,理當勝任這職位。」

    「請恕關某無法出任。『九逸馬場』領有聖詔,若登武林盟主之位,怕有震主威君之嫌。此次前來只是想替岳父一家討個公道,好讓真相水落石出罷了。」就算皇上允許他接任盟主以平衡朝野勢力,他一樣會拒絕。

    娘親替他取名釋爵,就是希望他能看淡世間名利、地位、權勢,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別像他爹一樣自尋減亡。

    倘若當年柳伯伯沒有將滅神賦盜走,鳴風的遭遇說不定就會發生在他身上,所以盟主之位對他而言無疑只有麻煩而已。

    「你無意出任,就不該上這擂台,你們年輕人做事總是欠缺考慮,這下該怎麼處理?你說!」薛道長動怒了,私心覺得關釋爵就是適合這位置。

    「關某上台前請教過華先生可否請退盟主一職,他說『風雲閣』雖無記錄,但亦無限制。所以就算關某出任武林盟主,怕也撐不過三天。」關釋爵看向仍在主位上的柳鳴風,兩人相視而笑,此種平凡才是他要的踏實。

    「那你說該怎麼處理才好?」「風雲閣」的規定多如牛毛,養出的都是些死腦袋的人,怎麼不看看到底是誰有那能力承接這位置,再做變通呢?反正規定只有他們最清楚。

    「華先生說,就此時此地重新比試,或由我舉薦代理盟主,四年屆滿再舉行盟主大會,畢竟元池慶擔任代理盟主開了先例,他不能厚此薄顧,但為防舊事重演,亂了秩序,所以下不為例。」如果是後者,他倒有不錯的選擇。

    「你一招飛燕回手打得對方都無法回手了,誰還敢站出來丟臉?」薛道長一顆頭兩顆大,雖然如此,他閑事也插手得很開心。「那你有什麼好人選嗎?」

    「當然有。」關釋爵斂眉一笑。「就是我的義弟,段千馳。」

    「我?|大哥,我也沒有意思要當盟主耶!」

    「這……你們兩個自己協調,總之要有一個出來擔當大局!」

    「段盟主,日後武林就請你多多擔待了,關某尚有妻小,馬場事務又繁重,實無心力顧及武林大事。」

    必釋爵向段千馳拱手,一拱就將他拱上盟主寶座。「諸位英雄若對代理盟主不服者,可上擂台一較高下。」

    誰打贏,誰就當盟主,將競爭機會公開于天下英雄豪杰,日後不論是否由千馳擔此大任,大伙兒的後話自然就少了些。

    「大哥,你太奸詐了!這種事哪有先說先贏的?欸!你先別走啊!」

    段千馳想喚回往柳鳴風所坐之位走去的關釋爵,殊不知薛道長年過六旬,動作利落卻不輸年輕人,竟然拉起他的手,徑自宣布——

    「代理盟主,『九逸馬場』二當家,段千馳!有意上台挑戰者,恭請賜教。」

    「哪有這樣的!」他不僅上了賊船,還昏船了啊!

    柳鳴風的眼神不離擂台,看著段千馳不斷向薛道長討價還價卻被一一駁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必釋爵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肚皮,她便順勢靠上他的肩頭,笑道︰「天哥哥真好玩,好像小時候把我逗哭,拼命向我爹爹解釋的模樣。」

    「你叫他天哥哥?」他有些吃味。「怎麼就沒听你喊我淮哥哥?」

    「你喜歡我喚你釋爵還是淮哥哥呢?」她很好說話,其實如何稱呼都沒有差別,重要的是陪在她身邊的人,心要在她身上。

    「還是喚我釋爵吧。」那日進到「風雲閣」內,就是她一句「釋爵」讓他寬心,像是原諒了他一樣,將他的心從層層深鎖的牢籠中釋放出來。

    他扶起柳鳴風,深怕她有所顛簸。「回去休息吧,大夫說你最好躺著別動。」

    「現在都要五個月了,別緊張。」上次差貼小產連她都心有余悸,更何況是抱著她求醫,眼睜睜看著她一路滴血進醫館的他。

    她腹中胎兒可強壯了,歷劫不死,將來必成英才。

    「鳴風,我有個主意。」其實想不到幾個時辰就定案了。「不管我們這胎是男是女,就讓他姓柳吧。」

    「真、真的嗎?」他竟然願意替柳家留後,不論是男是女,他有這份心已經足夠。柳鳴風不禁紅了眼眶。「釋爵,謝謝你。」

    「謝什麼,應該的。」算是他對鳴風的補償,曾經讓她兩難過。

    「我們不等天哥哥嗎?」事情總算落幕可以回家了,可是段千馳還在台上與薛道長討價還價。

    「等什麼?」關釋爵回頭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他自己知道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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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9 00:13:2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七年後  皖南晏家舊宅

    「爹、娘,你們走快點兒,王爺爺在等我們啦!」一名年約六歲的男童在山腰上,向山腳下的關釋爵及柳鳴風拼命地揮手,在他旁邊還有一名小他兩、三歲的男童,也學著哥哥對他們揮手大叫。

    「爹、娘,快點,快點!」

    「哥哥,等我一下啦!」本來還牽著柳鳴風的小女童見哥哥、弟弟都往後山上跑,也邁開短短的腿兒往前奔去。

    「晴兒,小心點兒,別跌跤了。」說時遲,那時快,柳鳴風才剛說完,小女童就撲地吃土了。

    「娘,我沒事,別擔心我!」晴兒勇敢得很,隨即站起來拍拍臉,拍拍膝蓋,一滴眼淚也沒掉,又往後山上沖。

    「晴兒真乖,要是我小時候,不哭個驚天動地誓不罷休。」柳鳴風挽著丈夫,幸福地逗弄著他懷里托抱的小男娃。才一歲十個月,已經會說許多話了,真是個聰明的娃兒。

    「老實說,要像你也難。」以前每天都听得到柳鳴風的哭聲,真神奇他那時居然耐得住性子,還覺得她挺可愛的。

    「過分,就會嘲笑我!」柳鳴風槌打了丈夫一下,實在不依。

    「我說你獨一無二,哪里嘲笑你了?」

    「貧嘴,這幾年你甜言蜜語愈說愈順口了。」真不害臊,雖然她也听得喜孜孜的。「快走吧,別耽誤替爹娘掃墓上香的時辰。」

    兩人拾級而上,來到父親墳前,半新不舊的石碑是他新立的墓銘,重整時也特地將母親的骨灰移回,與父親葬至一處。

    「王爺爺、王爺爺,您教我怎麼編草蚱蜢好不好?」老大央求的聲音在後頭響起。

    「我也要學!教我教我!」老二也跟進。

    「我也要、我也要!」老三最會附和。

    「好好好,不過你們別拉著我跑,王爺爺年紀大了,走不快。」替晏家顧墳的灑掃老翁頭戴斗笠,被三個小蘿卜頭簇擁而來,見到關家夫婦,笑容更是親切。

    「釋爵,回來啦?怎麼……鳴風又有了啊?」

    似乎每回看到鳴風,她都挺著顆大肚子,蘿卜頭愈來愈多,真是熱鬧。

    「孩子多是福報,有能力,養得起,多生幾個也好。」

    兩夫妻終日忙著,總有說不完的事,哪個孩子說了什麼話、哪個孩子做了什麼事,全當作趣事,反復笑談,雖然平淡,但是溫馨,是他夢寐以求的踏實。

    柳鳴風則淡笑不語,其實心里害羞得很。有晏家、關家、柳家的香火要延續,其實他們兩夫妻……咳,挺忙的。

    「王叔,來,喝茶。」每回來他總是沏一壺茶,與王叔品茗對奕,說說這年頭南方出了什麼事,北方有了什麼發展。

    孩子也乖,總在一旁玩耍,不吵他們大人談天,晚上再纏著王叔、王嬸替他們講故事。王叔老家離這里也有一段路,為此他重整晏家舊宅,請王叔、王嬸入住,美其名是總管,事實上是感謝他十多年來不曾間斷的辛勞,想給他換個好環境。

    「爹,我可以玩那只竹蜻蜓嗎?」老大咚咚咚地跑過來,看了好幾年了還是不懂白棋黑棋有什麼好玩的?不過竹簍里的竹蜻蜓倒是挺吸引他的。

    「這個嗎?」關釋爵拿起竹蜻蜓。

    坐在他身旁的柳鳴風回想起與丈夫第一次回到皖南後山時的景象,他們那時藏著好多秘密都沒有講,沒能及時解開,拐了許多彎,吃了許多苦才能在一塊兒。她一時感性大起,將竹蜻蜓接過去,放在掌心間一旋,讓它高高飛起再落地。

    「以後我們要像這竹蜻蜓一樣,不開心的事就讓它飛走,落地之後重新開始,不生嫌隙。」相處難免有磨擦,只是希望兩人別再有隔夜仇。

    必釋爵握住柳鳴風擱在腿上的小手,笑道︰「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呵,說得也是。」

    兩人相視而笑,一起品味這平淡,卻得來不易的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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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1-19 00:13:48 |只看該作者
後記

    最近我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很容易焦躁,更容易哭。

    奶奶身體愈來愈不好,行動不便,有一度完全沒辦法下床走路,還在找病因時,爺爺就吵著要把奶奶送去養老院,我們一直很為奶奶不值,就像江蕙〈家後〉那首歌的歌詞一般,奶奶是把青春無私地奉獻給爺爺,她辛苦地養豬、做美發、做手工供一家溫飽,結果現在她老了,身體大不如前了,換來的不是一句「謝謝」,而是爺爺一句「送養老院」。

    我根本不敢端測奶奶的心情,因為我的感受就已經痛到不行了,更何況是把爺爺放在心上五十幾年的奶奶!

    幸好二伯說再怎麼樣都是自己的媽媽,沒道理兒子不顧,請外人顧,就把奶奶接到他家住。我們很氣爺爺的決定,甚至打定主意以後就回鄉下看爺爺,但不會過夜,也會減少回家的次數。

    後來清明連假,怕家里的人說話,就回家待了兩天,爺爺看到我就拼命地說他去看過奶奶在二伯家的環境,覺得奶奶待在那里很好,不僅能走路了,手也比較不會抖,精神狀況好很多。

    我嘴上應著,心里卻是想著——爺爺根本就是想讓人覺得他的決定沒有錯!

    雖然我也認為奶奶到二伯家過得比在鄉下老家好,但我就是放不下爺爺說過要把奶奶送去養老院的話。

    到了晚上,爺爺睡了,我在房間里用計算機,老房子的水泥磚牆隔音不好,奶奶的房間一直傳來咳嗽聲,我疑惑地跑去看,沒想到竟看見跟奶奶分房多年的爺爺,在奶奶搬走後,就睡在她的房間里……

    看到那一幕,我哭了,眼淚像八月大雨一樣唏哩嘩啦地下。爺爺不是不關心奶奶,只是他真的沒有辦法照顧,他年紀也大了,身體也不好,動過很多次心贓支架的手術,家里其它人有的要上班,有的提到除了嘆一口氣外,也沒有其它想法,誰可以來照顧奶奶?

    我很生氣爺爺說的話,但是我又做了什麼?我沒有住在家里,我沒有照顧到家里的人,我憑什麼去怪爺爺?結果,我哭得更慘……

    棒天我要離開,爺爺听到我要走了,第一次看到他落寞到說不出話來,我好難過,一路飆淚離開鄉下,像個笨蛋似的一直喊著「阿公——阿公——」,到了晚上我又淚崩了一次。

    苞我作息幾乎錯開的媽媽半夜回到家,突然很不好意思地跑到我面前,叫我看她背後的結痂是不是脫落了?在我不斷的追問之下,才知道我媽媽又摔車了。去年底《求凰》剛出版不到一個月,我媽媽就因為摔車感染蜂窩性組織炎,半夜四點自己坐出租車去掛急診,不敢讓我們知道,要不是我阿姨炖了雞湯要我媽媽過去喝,撥電話才知道她人在急診室等病床。

    結果我媽二度摔車又不讓我們知道,而且傷口都已經結痂,這不是發生至少一、兩個禮拜有了的事嗎?

    我真的很氣自己沒有好好關心媽媽。沒有照顧奶奶,沒有關心媽媽,也沒辦法長時間待在家陪爺爺,我到底在干什麼?

    那天晚上我是哭著睡著的,眼楮痛到不行。

    棒天去阿姨家烤肉,我幾乎整個人貼在我媽身上,一直抱著她。但是我媽一點都不領情,她只把一堆食物放到我面前拼命叫我吃,賣亂……

    清明節當天,我再回鄉下一次,想說幫忙爺爺拜祖先,但是爺爺的時段我實在趕不上,五點就開始準備,我己經很努力在八點前爬起來回家了,一到家,我們家祖先可能已經開動一、兩個小時了……

    不過回去看看爺爺,讓爺爺看看我也好。只是今年的清明好冷清,奶奶不在家,沒有人準備春卷,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家里清明節沒有擺了滿桌的菜,沒有春卷皮,沒有花生粉跟白糖粉,沒有以前親戚回來時,在大圓桌等著包春卷的熱絡場景。

    鄉下的家像被風吹過的蒲公英,大家四散各地,真的很感傷,後來我等二伯把奶奶帶回鄉下看看就準備要走了,爺爺落寞的眼神又讓我差點哭著離開鄉下。我以為我沒事,誰知道晚上又淚崩大哭了一回。

    現在的我,好像大富翁里面的阿土伯,眼楮腫得像大眼蛙一樣。

    包讓我不解的是……為什麼我這次的後記這麼哀傷?我也有快樂的事呀!

    我們家好姊妹饅兒因為心情不好,在臉書上揪團來墾丁一日游,名額只有四個,因為車子塞不下了,我想報名卻被拒絕。

    「因為我們不收人妻!」

    驚!「人妻可以把人夫丟在家呀~~」

    我好想去、好想去、好想去,但是「名額滿了,下次請早」的回復讓我好傷心、好難過,我好想去呀!還好跟饅兒約在母校門口拿團購的芋泥球(說到這個,我想問何時再開團?)時,有人臨時說不去,我搭上了順風車來去墾丁一日游,距離我上次去墾丁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我拿出了長洋裝跟短褲,後來選擇短褲才發現人生果然是要當白痴來走一遭的。

    有沒有听過冷氣團?有沒有听過南下的冷氣團?

    有沒有听過剛好在出發當日南下的冷氣團?

    對,我遇上冷氣團,還下雨。站在火車站月台時,從面前走過去的人不是穿著羽絨外套就是雪靴,我呢?短褲加大花夾腳拖鞋,開心地擁抱台南的陰天……

    我立刻打電話給屏東的小蜜問天氣。

    「屏東喔?現在有點涼耶……」

    是呀,好涼,涼進我心坎里了。

    不過墾丁還是很吸引我,沒有藍天,至少還有碧海呀!不管怎樣,我就是要去啦!而且去墾丁就是要吃海鮮,我們已經抱持著去照X光的心態吃深海魚了!

    墾丁真的很棒,海水超清澈,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著自己泡在海水里面的腳。站在水里看著遠方,好像所有煩惱都被滌淨了,本來想對著大海高喊公司里面不開心的事,但到了那里像進入了靈修模式一樣,心情很平實,呼吸整個順暢,嘴角自然上揚,就差沒在沙灘上搭蒙古包過夜,高喊我不要回家。

    而且砂子又干淨,白黃白黃的,好像可口的花生粉,我的腳剛好是QQ的麻糌……

    也因為去了墾丁,我才知道一件事——X的,我胖好多!

    我一直以為自己很瘦耶!都是我家老爺輕輕松松就可以把我公主抱起來,害我都沒發現自己已經從石敢當變成泰山大嬸了。

    雖然如此,我還是好想再去一次墾丁,我想穿長洋裝在海灘上面逐浪,老爺也說他想減肥,雖然不是俊男美女,至少在海灘上面不是兩塊肉在追逐……

    減肥!這趟墾丁之旅的超大啟發!希望這次可以持續下去,才不枉費此刻正在打後記的我,因為昨天晚上發狠,把兩條腿刮到大片烏紫的用心。

    看來,我血路瘀積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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