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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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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柳暗花暝 -【女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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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3:5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錯位屍身

  那個旅行團是在網上組團的,並不屬於任何一家旅行社。

  這就給偵察帶來了更大的困難,因為團隊的成員都是在網上報名的,這樣一來,團員所提供的信息就有不真實的部分,找起其中的嫌疑人就更加困難。

  這種梳理排查工作最耗費時間和精力,燕風和古龍帶領了手下夜以繼日的工作,終於查出當時這個團共有二十幾個人,其中六個人住在了這個農家小院。

  通過在網上的尋找,有五個人趕到景縣來配合調查,並提供了自己的真實信息,但有一個人始終不露面,他的IP地址也是在不同城市的網吧裡,沒辦法確定具體的人,而關於那個人的所有信息都是團隊裡的其他人側面提供的。

  他的網名叫奶酪,是個身材不高的胖子,整個旅行就是他發起的。可是他進團後卻不怎麼活躍,說話有點山東口音,重要的是沒人說得清他的相貌,因為他跟團旅行時臉上始終敷著一大片綠色草藥,還戴著墨鏡,據說是出門時燒傷了。

  由於他一直神神秘秘的,所以其他人不怎麼愛理他,關於他的情況也就知道得更少!

  綜合各種情況,這個叫奶酪的胖子有重大嫌疑,可問題是,這條線索雖然明顯,卻無法抓住,要用正常的方法找到一個面目不清,個人信息虛假,並且流竄於各地網吧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現場的勘驗結果同樣令人沮喪,這小屋並不是第一凶案現場,只是埋屍地點,凶手是個高手,思維和行動都非常縝密,根本找不到什麼線索,何況愛干淨的老板娘每隔兩天就來打掃一次,現場已經完全破壞,就算當時有蛛絲馬跡留下,現在也什麼都沒有了。

  裹屍用的塑料袋就是農民蓋大棚菜的透明塑料布、作案用的專業工具沒有找到、第一凶案現場的地點不能確定、沒有一個目擊證人,案件的偵破工作彷彿陷入了死局!

  另一方面,容怡的最終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證實那具女屍確實是二十五歲以下的女子,而且死時確實使用了麻醉劑,也就是說她是親眼看見自己的死亡。

  她不是烏拉嗎?可為什麼感覺那就是她的身體呢?這是一個男人的直覺,也是一個情人的直覺,讓燕風無論如何放不下。他不是懷疑容怡的能力,但就是拗不過自己心中的疑問。

  苦思之下,他驀然想起自己曾經和烏拉在自己家鄉的舊居共同生活過很長時間,自她失蹤後,那間舊居他沒再住過,東西也沒動,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也許可以從上面提取指紋,然後和女屍的指紋做對比。想到這個,他火速趕了回去,取了一些證物又跑回來繼續苦干。

  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謀殺,一定有證據和線索留下!

  “就算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也肯定離這裡不遠,他不可能背著屍體跑太遠的。”燕風閉著眼睛,斜倚在椅子上。他這幾天不眠不休的找線索,疲勞之極,這樣才能放鬆一點,“何況還有床下的泥腳印,雖然被店老板兩口子破壞了一點,但也是個重要的線索,那是誰的腳印?”

  “腳印已經提取,分析結果還沒出來,但屍體出現在那裡是怎麼回事呢?”古龍也愁眉緊鎖。這件案子對於他們這兒可是極其轟動的惡性案件,必須要盡快破案,不然連旅游業也會受到影響。

  “他能做如此完美的‘手術’,應該是在室內。看來真要調點人來,在埋屍地點附近做地毯式搜查。這雖然是笨辦法,但是確實可行。這是個大手術,會有大量的鮮血流出,還有,那些專業的醫用工具。”

  “說來說去,那個奶酪是個關鍵,可是全國得有多少身材矮胖的醫務工作者啊。”

  “不是醫務工作者,是技術精湛的外科大夫。容醫生說了,那手法不是一般醫生可以掌握的。”

  “我知道,可那也沒辦法排查。就算你找到了那根寶貝頭發也是一樣。”古龍提醒燕風。

  燕風在埋屍的那個房間裡反復模擬作案的過程,發現在有限的空間要完成這個工作,極可能會碰到牆面。小屋的牆面是磚牆,磚縫間有干了的水泥顆粒,有可能會掛住凶手的什麼東西,頭發、衣物纖維什麼的。所以,他拿了放大鏡在那面牆上一寸寸搜查,終於發現了一根頭發掛在一小塊突出的水泥尖角上。

  那根頭發事後被證明即不是死者的,也不是那天的六個證人和店主一家的頭發,就是說很可能是凶手的頭發。雖然這也不能幫助警方找到凶手,只能用來作為定案證據,但在目前的僵局面前也是個重大突破。

  “至少我們把范圍縮小了,無論是嫌疑人、第一案發現場還是作案工具。”燕風說:“偵破案件就是這樣,不會象福爾摩斯那樣推理一下就行了,有大量辛苦的工作要做。”

  古龍點點頭,深以為然:“還有那個尋找目擊證人的事,我們准備懸賞一下,看有沒有突破。目前這是個死局。”

  “不,這不是死局。只是有一只棋子堵死了整個局面,我們看不到那顆棋罷了。好多問題擺在那兒,假設凶手是奶酪,他殺王立志的動機是什麼、他為什麼非要把屍體埋在那個農家小院裡、為什麼程玲瓏會發現那具屍體、她的那些噩夢和突然鼓起的地面是怎麼回事、那些專業醫用工具的來源、他運送屍體的工具等等,這些線索看來很雜,但只要追查下去,就一定能串成一條線。”燕風揉了揉眉頭,“不過現在我得回去睡一會兒,不然不出兩個小時就會掛了。”

  “好啊,反正排查的事又不用你,如果有目標證人提供線索,我會叫你的。”古龍看著燕風幾乎全部紅了的眼睛和幾天沒刮的胡子,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能破那麼多的大案。那不僅要縝密的推理、大膽的論證、細致的工作,還要有他那種鍥而不捨的精神。以前上學時有一位教授說得好,只要有一點線頭,只要你咬住不放,有可能會牽出一頭大象來。

  叮零零——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古龍立即接聽。

  “怎麼回事?”燕風問。

  “指紋鑒定出來了。”古龍放下電話,一臉鄭重,“和烏拉的指紋完全一致——那具女屍是烏拉。”

  燕風心裡一片涼涼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是該欣喜於自己的推論正確還是悲傷於烏拉真正的死訊?她的屍體在這裡,就是說她真的死了,可為什麼他又覺得她還活著,在暗中窺伺他?

  他是警察,不相信鬼神之說,可怎麼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呢?她究竟在哪裡?為什麼她應該是個三十二歲的女人,屍檢卻說明她只有不到二十五歲?如果她是十天前才死的,為什麼她要躲起來不找他?還有,那糾纏了他十年的噩夢真的只是心理問題嗎?他的心理素質超強,為什麼偏偏在對烏拉這件事上那麼軟弱?他是真的忘不了她,還是因為要在潛意識中證明自己沒有辜負她?

  叮零零——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古龍沒有馬上拿起電話,而是足足等電話響了超過五聲才接聽。他對著電話聽了一陣,然後慢慢放下,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

  “苦命的老燕,你的覺睡不成了,在你的地盤發生了命案,是女人的頭,男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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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4: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二次驚魂

  玲瓏沒想過會再見到燕風的。

  上次那件事後,雖然他們留下了聯絡地址方便隨時提供證據,但警方卻再也沒有找過她。

  對此,她有點傷心和失望,因為從燕風把自己的鞋子套在她腳上開始,他就在她心裡扎下了根,雖然她也明白那只是一個警察對市民的普通關心。

  在一片惡意中,在那種驚恐無助的狀態下,喜歡上一個對自己善意,並給自己溫暖的男人是再正常不過的,雖然她知道這是不成熟的心理狀態,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只是這種思念經過一個月的斷絕消息,到後來已經成了一種無奈的絕望,從沒想過會有機會絕境逢生的,而且又是在這種情況下——

  她和往常一樣,下班後自己隨便弄了點晚飯吃,然後上了會兒網就睡覺了。

  然而睡到半夜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音,就來自陽台那邊,好像有人敲她的窗子,敲得還很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當當當——當當當——

  這讓玲瓏驀然驚醒,自從上次去景縣旅行後,她睡覺一直很輕、很不踏實,雖然在公司裡,宋心不再找她麻煩,卻沒讓她生活得更好一點。

  她家是老式的樓房,但卻是在三樓,怎麼會有人敲窗?而且是陽台的窗子!

  在這種情況下,她唯有本能地靜默著不動,全身的感官都調動了起來,感覺有一片隱隱約約的光影在陽台外模模糊糊的游動,好像是有一個人在半空中來回踱步,正躊躇是不是要闖進她的房間裡來。

  “你在吧?”陽台外面的“人”突然說,聲音尖細,是個女人。明明離玲瓏還有一定的距離,可聲音卻近得像在她的耳邊。

  玲瓏嚇得心都要停跳了,哪敢回答,只狠掐了一把,絕望地發現這不是噩夢或者幻覺。

  因為得不到回答,陽台外面飄著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咚的一聲跳到了陽台裡面,並且開始摸索門把手,試圖開門進來。從映在紗窗上的影子看,是一個沒有腦袋的男人,他一手抓著門把手用力搖,另一只手抱著圓圓的長毛東西,明顯是一顆人頭。

  “你在嗎?你在嗎?”外面依舊是女人的聲音,不知道是站著的身體發出的,還是被抱在懷中的人頭發出的。

  玲瓏渾身冷汗直流,始終不敢回答,而“他們”似乎對玲瓏的不回應感到很生氣,幾乎是拼命撞起門來,眼看著就要闖進來了!

  “快滾開!”她終於忍不住尖叫!同時快速擰亮了台燈。

  光芒掃開了部分黑暗,外面的聲音沒了,而且因為房間內有光,紗簾上的影子看不到了,但她感覺陽台上的“人”沒走,只是站在那向裡偷竊她。

  恐懼緊緊地扼住她的心髒,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是心裡一遍遍地說:別進來!別進來!

  “讓我們進去吧!”陽台上的人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在沉寂了幾秒後又開始說話,“不需要很大的地方,一點點地方就好,睡在你床底下,不說話,一直不說話。”

  “不要!”玲瓏的聲音都喊岔了,期望轟走他們,也能喚來鄰居,可這次回答她的卻是死寂一片,屋內屋外就這麼以靜默對峙。

  半晌,嗡的一聲從枕下傳來,差點把玲瓏脆弱的神經全部敲碎,她倒吸一口冷氣,嚇得更緊地縮在床角,但卻感覺床也動了起來。

  他們來了嗎?他們爬到她的床下了嗎?她驚恐地想,感覺身邊的枕頭不停的顫抖,像是有什麼在下面掙扎一樣,嗡嗡聲也不絕於耳。

  她被從身邊傳來的陣陣酥麻感逼得退無可退,猛的撳開了枕頭,就見淺藍色的床單上,一個紫紅色的東西在向前爬行,卻是她的手機,可是這並沒有讓她好受些,因為她明明記得睡前關掉了手機的!

  調成震動檔的手機嗡嗡地叫著向前蠕動,似乎她不接聽就不停止,平時看來小巧時尚的手機,這個時候卻像個可怕的爬蟲一樣,有目的的向她的手掌移動。

  一把抓起手機,感覺它像著了火一樣燙,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手心一直傳到她的心裡,就像握著一把毛毛蟲或者一條蛇的感覺一樣,恨不得立即扔掉,可是甩不脫。

  “你是誰,別來纏我!”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為零。

  “你—該—死!我—要—你—去—死!”一個女人充滿恨意的聲音陰森森地說,一字一頓。

  女人的話聽來特別可怕,尤如刀子直接剜在了玲瓏的心上,刺激得她猛得從被子裡跳出來,抓起抽屜中的剪刀,站在房間中對四周亂揮,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因為她一接手機就明白了,聲音不是從手機中傳出來的,而是從房間中傳出的。她拿著剪刀滿屋子亂跑,廁所、廚房、櫃子,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檢查了一遍,尋找那個不懷好意的女人!

  可是,沒有!

  “笨蛋!”那女人罵了她一句,聲音還是細細的、悶悶的,像是從一個埋藏得很深的地方發出來的,或者是牆壁中!

  想到這兒,玲瓏驀然循聲望去,滿眼看見牆上有兩個黑影子!房間內就只有她一個人,卻有兩個影子!一個是她自己,手裡拿把剪刀哆嗦著;另一個是一模一樣的影子,彷彿另一個自己站在她的身邊,此時第二個影子正伸出手來掐她的脖子!

  玲瓏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然而她跑,牆上的兩個影子也緊緊地粘著她,隨著她走。她在慌亂中又轉向其它方向,卻依然甩不脫那不停尖聲笑的影子,逼得她和時而拉長、時而縮短的“她們”在陰暗不定的光線中追逐,讓她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那種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脫的感覺。

  漸漸的,她終於意識到影子的變化正是由台燈的燈光制造而成的,於是猛然醒悟過來:第二個影子是借助她本身的影子來傷害她,只要她沒有影子在房間中,第二個影子也就失去了攻擊點。

  只是從台燈的角度來看,她必須要退到陽台上才能徹底使自己的影子消失,可是陽台的門外是否有可怕的東西等著她呢?!

  正猶豫的時候,因為角度關系變淡的影子又襲了過來,雖然沒有碰到玲瓏的實體,但還是讓她感到了一絲刺骨的疼痛,彷彿有一根硬刺直接把她穿透了一樣。她慘叫了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一下闖到了陽台上去。

  門內,影子殺手消失不見了;門外,並沒有無頭人在等她,可是玲瓏還是驚魂不定,覺得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引誘的味道,讓她不禁慢慢蹭到陽台邊上,向下看去。

  這邊是房子陰面的陽台,下方正好有一個沒有蓋子的垃圾箱,所以她這一眼望去,正巧看到垃圾箱裡面。

  一具渾身赤裸的男人屍體躺在垃圾箱內,由於箱體不夠大,腳高高地翹向半空,一只手也支在外面。他的脖子上空空一片,但懷裡卻抱著一個人頭,長發女人的頭!

  樓這一側沒有路燈,距離那麼遠,玲瓏又有點近視,可她卻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仰放在屍體懷裡的女人頭上的表情——她本來是閉著眼睛的,但在玲瓏看到她的一瞬間,突然張開了眼睛,嘴唇動著,似乎是向她說著什麼。

  玲瓏驚叫一聲,一矮身,蹲坐在角落裡,再也不敢向下看一眼,而由於她是在陽台上發出的叫聲,終於吵醒了隔壁的鄰居。

  “小程,出了什麼事?”男鄰居從相鄰極近的陽台邊上探過頭來,睡眼惺忪,但又驚疑不定。

  “快報警!”玲瓏看著這個大救星,用盡力氣說:“樓下的垃圾箱裡——有死人!”

  說完這句話後,她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醒來時,第一眼就看到燕風趴在她的床頭上,沉沉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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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4: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探視

  轉頭看看,才發現這裡是醫院,明白是警察把昏倒的自己送來的。而他,又是為什麼來的?

  她略動了動,看到他的手就垂在自己的臉旁,忍不住往上湊了湊,讓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在自己臉上。然而只是輕輕碰了碰,燕風竟然醒了。

  “對不起,吵醒你了。”玲瓏漲紅了臉,有點不知所措。

  “看你說的。”燕風不明白玲瓏為什麼臉紅,卻覺得那使她看來格外美麗,於是對她微笑了一下:“是我不好意思,本來是調查情況的,結果自己卻睡著了。”

  “你一定很累,看起來比上次瘦多了。”玲瓏掙扎著坐起來。

  燕風趕快幫忙去扶。一瞬間,兩人氣息太過接近,弄得都有點尷尬。

  她記得他以前的樣子嗎?

  燕風心裡有些意外,又有些說不出來的、隱約的欣喜,但他隨即意識到自己是為案件而來,連忙說:“啊,沒事,都是那個案子鬧的。話說回來,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玲瓏臉色一變,無意識的握住燕風的手,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因為燕風在的緣故,似乎再回憶起來,感覺也沒有那麼怕了。

  “你確定你是清醒的嗎?不是發噩夢?”燕風想抽回手,但感覺到她嬌柔的小手傳遞過來的緊張與驚恐就沒有動,任由她握著。

  “我不知道。”玲瓏苦惱地搖搖頭,“我分不清楚,真的分不清楚。”

  “沒關系沒關系。你一個女孩子,遭受這樣的事,當然會比較怕,這是正常的,相信我。會好起來的,無論這是什麼案件,我們警方最後一定會把壞人繩之以法的。”

  “可是——他們再來找我,怎麼辦?我不敢一個人待著。”

  “你可以申請證人保護。”一個女低音從門口處傳來,讓兩個人一同向那個方向望去。

  是容怡和古龍!

  燕風看了一下古龍,古龍用眼神回復他——不是我要帶她來的,是她硬要跟著。

  “程小姐的手受傷了?”容怡優雅地走過來,問。

  燕風和玲瓏這才意識到兩個人的手還握在一起,連忙放開。

  “這位是容怡小姐,有名的法醫師。”為了掩飾尷尬,燕風為玲瓏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別理他,我只是個普通的法醫,而且備受懷疑。”容怡若有所指的看了燕風一眼:“這次我是來驗屍的,因為上一樁案子的驗屍工作也是我做的,而且這裡的設備比較好,出錯的機率更小。”

  “容醫師學過心理學,怕程小姐在短時間內連續遭遇這樣的事,心理上產生變化,為我們的問詢工作帶來困難,特意來幫忙的。”古龍怕燕風不明白他的暗示,干脆明說了一遍。

  他也沒想到,這位號稱“兩條人命”的容大法醫竟然對燕風產生了強烈的興趣。本來應該屍檢完畢後就離開的,她卻找了種種借口留了下來,雖然燕風忙得四腳朝天,沒時間應付她,可她還是時不時出現一下,表示一下關心。她聰明地不去打擾到燕風的工作,但也明明白白告訴他,她對他有興趣!

  燕風不明白眼高於頂的容大法醫怎麼會垂青於自己,而他對她又沒有超過同事感情的好感,所以比較煩惱,古龍卻持著觀望態度。

  “我已經問完了,我看還是不要打擾程小姐休息了。”

  燕風想快點結束這局面,可容怡卻不肯走,硬是為玲瓏爭取下來了破格的證人保護。據她講,玲瓏雖然沒有受到生命威脅,但極有可能被犯罪分子利用催眠術實施精神傷害,必須保護起來。

  這樣,他們回景縣的時候就帶著玲瓏同行了。

  對此,古龍很替燕風擔心。他明白燕風還在受著往事的折磨,現在案子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沒想到感情事也是越來越亂,長眼睛就都看得出,玲瓏和容怡都對燕風別有好感。現在所有的事都湊到一起了,不是要亂成一鍋粥了嘛!

  好在,關於管轄權的問題,A市和景縣交接的非常順利,讓他們可以安心辦理這件案子。

  “這四個人,或者說四具殘肢是分屬四個不同的人。上次是絕美的女體和長著胳腮胡子的男人頭,這回是一個瘦小的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的頭。而且其中的女人頭,我們是通過詳細的對比分析確定的,雖然沒有明顯的性特征,但五官的比例,皮膚等細微線索,以及最後的DNA檢測都證明了這一點。還有,這次新發現的屍體,死亡的時間不超過兩天,身上還殘留著一些細土,好像是掩埋過,但又被挖出來的。”容怡從A市回來後,就來通知燕風和古龍屍檢結果。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他們在見到屍體的一刻就知道這四塊殘肢是不能湊成兩個完整的人的。因為那個女人的頭不是烏拉。這就是說還有其它的凶殺發生,不是他們一開始想的,只有兩起。

  難道是連環殺人案,可為什麼凶手要把屍體拆開來重組呢?這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還是只是變態的行為?這些錯位屍身的其它部分又在哪裡?為什麼他們總是被程玲瓏發現呢?如果四具殘肢分屬不同的人,也就是說已經有四人遇害,這樣算來,凶案是以幾何數字增長。在這個表面安全的城市裡,究竟掩埋著多少罪惡?

  “你們不意外嗎?”容怡有點奇怪。

  “意外,非常意外!”古龍知道燕風不想把死者是自己初戀情人的這件事透露給其它人,於是連忙掩飾地說:“不過有點失望罷了,在這個案子上,我們不但沒有前進一步,反而被新發現絆住了腿。”

  “其實有一個可能,你們想過沒有。”容怡試探著問。

  “請講。”聽她這麼說,燕風來了精神。

  “這只是我猜測的一種可能。”容怡斟酌著詞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兩次凶案都是程玲瓏發現的呢?”

  “什麼意思?”燕風看著容怡,見她由於急著從A市往景縣趕,臉上的濃妝都殘了,露出脂粉下的肌膚,雖然有點粗糙,卻反而可以讓人能夠接受一點了。

  “你看,人的精神是一種十分復雜的東西,當它生病的時候,就是隱藏在人身體內的魔鬼。我在想,為什麼這些案件都和程玲瓏有瓜葛,恐怕不是巧合那麼簡單的,有沒有可能她與這兩件事有極大的關系呢?甚至她就是凶手?”

  “這怎麼可能?容醫生你演義小說看多了吧?”古龍十分訝異容怡會有這種想法:“你看程小姐一臉單純,出事後又嚇成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會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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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4: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懷疑

  “我不是說了人的精神是非常復雜的東西嘛!就是說每個人都有連自己也無法了解到的一面。而且我說的是,她有可能在夢游中做出這種事來。你們知道,人在夢游狀態可以做出許多事,而本人醒來後並不知道,而且有國外的案例說明,人在夢游狀態中並不是人們想像的機械行為,是有意識、有組織、甚至是有判斷力的,只不過這些都是在夢游者的潛意識中形成的,所謂正常的本我並不了解。我做過一點小調查,程玲瓏家境單純,目前沒有男朋友,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她的父親病逝後,她就一直在那間公司工作。那間公司待遇很高,我猜這就是她為什麼雖然受到排擠卻不離開的原因,至於為什麼她會被同事針對我不知道,但她不是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人,所以差不多是在‘戰斗’中工作。你們想,她一個女孩子,遭遇家庭孤獨,辦公室政治的雙重打擊,有可能在潛意識中形成憎恨和絕望,進而形成一種潛意識的暴力行為。”

  “你是說她因為生存艱難,就在夢游中去殺人?你覺得她有那個力量嗎?王立志本人可是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漢,新案件中的男人屍體雖然瘦小,可畢竟是男人。”古龍無論如何不能相信。

  “一個人的潛能有多大你們知道嗎?不要小看精神力量,曾經有一個十歲的小孩拼命撐住鱷魚的嘴,救出了自己弟弟,也有病中的少女在火災現場背出重量比她大得多的東西,肉體的力量不是絕對的。”容怡反駁:“我只是在提出一種可能,集思廣益嘛,福爾摩斯不是說過嗎?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結果無論是多麼不可能,也是可能的。”

  “好吧,我們假設你說的是對的。”燕風慢慢地說:“那麼程小姐要在十天前來到景縣,殺死兩個人,然後把屍體錯位組合,還要讓那個農家小院的所有人陷入半昏迷,好讓她埋屍體。然後十天後,她再來到這裡,發現了屍體。一個月後,她又回到了A市,再殺了兩個人,接著還是錯位組合上,最後還是自我發現,還把自己嚇昏了。先不說這一切是在她夢游狀態中發生的,有沒有這種可能,就說時間安排上就做不到這一點。最重要的是,她還要有外科大夫一樣精湛的技術。另外,是你說的,她的環境單純,她就算再憎恨這個社會,為什麼要殺不相干的人!容醫生,你的醫學成就我很欽佩,不過你確實不適合刑偵方面,你的推理漏洞太多了。”

  “這個——就算我說的漏洞比較多,可是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容怡嘴硬:“假如第一次案件與她無關,她只是接受了心理暗示,無意間發現了那具錯位的屍體,那麼也不能排除第二次她模仿犯罪,這在犯罪學上是有先例的。至於犯罪的過程和證據部分,是要警方來慢慢證實的。而且,有的人殺人根本沒有理由,只是一種發洩。我試探過,她是很容易接受催眠的人,也就是說她的精神脆弱,容易被心靈的魔鬼控制。我不是針對她,可是你不覺得兩次殺人案都被她發現,不是太巧合了嗎?”

  “喂喂,學術交流而已,不要爭執。”古龍見容怡越說越激動,連忙插嘴。

  “我沒有爭執,我是就事論事。我是見燕警官對程玲瓏很有好感,怕他失去了客觀性。在案子沒破之前,一切都是可能的,不是嗎?”

  燕風語結。

  他是對玲瓏很有好感,所以才不願意她受到懷疑。和女人斗嘴,他格外不擅長,因此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容怡,只是說:“所以,你說的證人保護只是個幌子,你是想就近觀察程玲瓏,看她是不是有嫌疑。”

  “聰明。”容怡笑了起來,“你們現在不是和證人住在一起嗎?今天晚上我也搬過去,就近觀察。”她說著看向了古龍。

  古龍猶豫了一下,終於答應:“好吧,雖然我不傾向於你的觀點,但在程小姐身上發生的怪事也確實令人費解,你能幫幫她也好。你說呢,老燕?”

  燕風搖了搖頭,讓人弄不清楚他是說同意還是不同意。他的腦海裡反復出現著一個問題——既然這四塊殘肢不能湊成兩具完整的屍體,那麼其它的殘肢在哪裡?奶酪、烏拉、王立志、新出現的女人頭顱和男人身體,這之間有什麼聯系呢?

  晚上的時候,容怡果然跟著燕風和古龍回到了保護證人的住所。說是保護證人,但因為沒有實際的暴力傷害,也因為景縣根本沒有這種設施,所以只是租住當地人的一間稍微隱蔽一點的小房子。這房子是個獨門獨院,在鎮子的邊緣,屋後不遠處有一條河。一橫排五個房間,中間是個共用廳,兩側各有兩個隔開的小房間。

  他們回來的時候,玲瓏已經做好了晚飯。因為玲瓏被保護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並沒有禁止她白天自由走動。她不願意無所事事,總是自己動手收拾房間、做飯。這樣,每每燕風回到這裡,總有點家的感覺。

  “好香。”容怡用力吸了吸鼻子:“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她誇獎玲瓏,完全沒有陌生感,好像這裡是她的家。

  “你就不像個女人!除了那讓人流口水的身材外!”燕風給她在心裡補足。

  玲瓏不知道有人會來,做的飯有點不夠量,所以古龍就借口回家了。其實平時也是吃過晚飯就走,只留燕風和玲瓏兩個人待在這個房子裡。不過,燕風回家後也是忙於案子的事,兩個人都不怎麼說話。

  晚飯後,本來安排容怡住在那間名為古龍的、但一直空著的房間,可她卻偏偏要和玲瓏住在一起。玲瓏沒辦法,雖然不習慣和陌生人睡一張床,但還是同意了。

  自從和燕風住在同一屋簷下後,玲瓏就沒再做過一個噩夢了,可這一晚,她又陷入了噩夢之中——

  她走在一個美術館裡。這個館富麗堂皇,金光閃閃的,但卻大得像個迷宮一樣,到處都是通道,主大廳非常窄,讓人感覺也是通道,在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畫作,但都是人物肖像。

  不知為什麼,大白天的竟然沒有人來參觀,連保安也沒有,只有她一個人走在裡面,‘噠噠噠’的腳步聲跟在她身後,在這空曠的大廳裡空靈的傳出很遠,讓她沒來由的緊張。

  她想盡快離開這裡,於是加快了腳步,但走了好久也走不出去,反而連剛才的地方也找不到了。她很急,在美術館裡亂轉,一轉身,差點把一個雕像撞倒。

  她連忙抱住雕像,一邊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人看到,心想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如果被人發現,她可賠不起。正想著,忽然覺得有一雙手抱住了自己。

  “幫幫我!”一個聲音說,正是雕像發出的聲音。

  玲瓏嚇得雙手猛推,那雕像一下倒到地上,“啪”的一下,頭部摔掉了。那雕像急忙爬過去把頭抱在懷裡,然後向玲瓏遞了過來。

  “錯了,錯了,幫我換回來!”

  “不不,別找我,我不知道怎麼換!”玲瓏驚恐地後退,卻感覺撞到了一個實物上。

  “一個換一個,早晚換的回來!”身後的另一個雕像說。

  “我不會!我不會!”玲瓏叫著,試圖擺脫開前後兩個雕像的糾纏,但她卻發現牆壁上那些畫中的人都走了下來,每個人都捧著自己的頭,追著她,要她幫他們換回來!

  她奮力掙扎,但周圍的人卻越圍越多,讓她連轉身都做不到了,而且還有無數只冰冷的手在她身上摸索!她又急又怕,用力一踢,踢到了一個雕像的腳上,疼痛使她驀然醒來!

  雖然醒來,但夢中的感覺仍在,不僅渾身冷汗,而且還被擠壓得喘不過氣。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容怡的四肢都纏著她,讓她有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讓她有點惡心,因為不知怎麼,她覺得容怡抱著她的姿勢有點色情,像是在侵犯她,雖然她們一樣是女人,卻讓她頭皮發麻。

  容怡不是同性戀吧!

  她不歧視同性戀,可她自己不是,所以這種程度的同性親暱讓她極不適應,連忙擺脫開容怡睡夢中的糾纏,穿上外套跑到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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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4: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她是凶手?

  客廳裡,煙霧彌漫,燕風正一邊吸煙,繼續制造煙霧,一邊擺弄桌子上的紙片。那是他的習慣,他總是把各種線索都寫在小紙片上,然後把這些紙片擺在桌子上,看看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系。

  從晚飯後,他就一直在思考,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什麼,但到現在還是不能確定這些事情之間有什麼共同的關系。

  這時候,玲瓏闖了出來,臉上還帶著一點驚惶。

  “怎麼了?又噩夢,還是有什麼信息?”他向旁邊挪了一點,示意玲瓏坐過來。

  玲瓏坐在他的身邊,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力,安心了點。

  “沒事,只是個夢罷了,我想過一陣子就會好的。其實,我並不需要保護,這樣太麻煩人了。”玲瓏有點歉意,雖然心裡很願意待在燕風的身邊,但怕給他造成困擾,因為她能感覺到他在躲閃她。

  “不,你是這兩起案子的第一證人,所以我們有義務保護你。”燕風安慰式的拍拍玲瓏的手:“說說,你夢到什麼了。我小時候一做噩夢,我媽就叫我說出來,她說:說出來就會破解了。當然,我很少噩夢。”

  他的話逗笑了玲瓏,讓她覺得剛才的夢境好像是很遙遠的事,不過容怡給她的感覺還是不舒服:“沒什麼啊,我不是很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嗎?因為這個換頭的案子,我夢見好多人要我幫他們把頭換過來。”

  “好多人?”燕風注意到這個普通的量詞。

  “不過是個夢而已。”

  燕風沒說話,心裡忽然有一絲光明出現。好多人,他們太集中在這四塊殘肢上了,而他被烏拉攪得日夜不寧,怎麼沒想過,這也許是大規模的屠殺,或者類似那種循環游戲?可動機又是什麼呢?

  動機是一切行為的源頭,哪怕是變態的行為,也有其自己的動機!

  “後來怎樣?”燕風見自己不說話,玲瓏就乖巧地安靜著,柔聲問道。

  “後來我嚇醒了,然後——”玲瓏有點尷尬:“我醒來後看到容姐——抱著我。那個,我不太習慣和別人睡,能不能讓容姐明天住到別的房間?”

  “可以啊。”燕風敏銳地感覺到了玲瓏的窘態。

  雖然接觸時間不多,不過這兩個女人完全是兩個類型。玲瓏家教良好,舉止文雅,有些倔強,但大體上乖巧又活潑,像鄰家女孩一樣可愛、讓人願意親近,跟她待在一起非常舒服,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玲瓏是有點讓他動心的。

  容怡就不同了,她是個相當極端的人,可以說她那個“兩條人命”的外號非常貼切。他見過她對其它警官那種又冷又硬的作派,也見過她對自己熱情過頭的狀況,他不是最介意女人的年齡和容貌,不過容怡讓他有點受不了,對於他這種感情受傷的男人來說,她太生猛了。

  看此刻玲瓏的表情,燕風就能夠體會在容怡的咄咄逼人之下,玲瓏有多麼被動,於是馬上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反正房間一共有四間,就算古龍住下也住得開。不過,想到兩個身材都那麼好的女人抱在一起,男人天生的那種“有色”大腦中還是浮現出那幅圖畫,讓他覺得無比香艷。

  “但願協助我們破案不會耽誤你的工作。”燕風好像無意間說了一句。

  這一下勾起了玲瓏的滿腹心事,或許是因為深夜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比較放松的緣故,她把自己的委曲一古腦都說了出來。燕風靜靜地聽著,也不插嘴,只是讓她傾訴,慢慢對玲瓏產生了憐惜之意。

  “容醫生還和我說,我的心理有些問題,這就是我招來那些東西的原因。”玲瓏歎了口氣:“或許是我想太多了,腦波就會召喚他們吧。其實我不想的,可就是不自覺地想起來。”

  “這個觀點我不贊成。”燕風擰緊了眉頭,覺得容怡這樣做非常不對。假如一個人有心理問題,你還這樣說,不是更會加重那個人的心理負擔嗎?這女人聲稱學過心理學,簡直把書都念到狗肚子裡了。

  “用物理現象,就是你說的這個腦電波來解釋鬼魂之說,是有人在論證。咱們先不說這個理論是不是屬於科學范疇,單從其本身來講,說的是靈魂現象,可不是屍體。你別忘了,你發現的是屍體,不是遇鬼!”

  “為什麼是我發現的?而且還是兩次!”玲瓏突然有些害怕:“會不會我有問題?!我以前看過一本書,就說一個女人在睡夢中把枕邊人都殺了,然後翻身又睡,後背上全是血,心上人的血!我的天哪,不會是我也夢游吧?那我不要你保護了,說不定哪天我會對你不利的!”

  玲瓏騰地站起來,越想越怕,驚懼地望著燕風。燕風歎了口氣,站起來握住她的肩膀。

  “你們女人真是愛胡思亂想。”他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我問你,你會飛嗎?第一起凶案發生的時候,你人在A市,怎麼會一夜之間跑來這裡殺人。依我說,這就是巧合。你每天看新聞,那裡不是總播放世界上的怪事嗎?不管有幾億分之一,畢竟有這個‘之一’,你不能否認巧合是有的。”

  “可是那些夢是怎麼回事呢?事實上我很懷疑那不是夢,是真實的!”玲瓏打了個寒戰:“或者是什麼附了我的體,或者有什麼控制了我,你不能否認這世界上有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那個爬到我床下的女人,那個會笑的影子,還有——”

  “別說了,這些都是負面信息。”

  “可是我怕那是真的,我有時候會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麼是很可怕的事。”玲瓏下意識地靠近燕風,使燕風有點不知所措。

  警察是不能和被保護人發生感情的,這是紀律,況且他有自己的問題。但是他很想安慰玲瓏,雙手僵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輕輕環住了她,盡量做得象個朋友間的擁抱,可玲瓏卻在挨近他胸口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投身了進來,拼命汲取著他身上的熱力。

  “我真的很怕。怕這些是我做的。幫我,幫我!如果是我做的,你就殺了我吧!”自從容怡告訴她,人有可能在夢游中做錯一些事後,她心中就有隱約的不安,此刻越說越覺得是真的,內心中一直隱藏著的恐懼立即爆發了出來、籠罩了她。她這才明白,發現屍體和被鬼怪控制都不是最可怕的,真正最可怕的是——她就是凶手!

  “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被關到精神病院去一輩子。”她又想到一種可能。

  燕風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好,心裡更加責怪容怡亂說話,“我會抓到凶手的,但我堅信那不是你!你的推測是不可能的,我是警察,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如果是我呢?你會厭惡我吧?”

  “絕不會是你!”

  “就是她做的!”第三個聲音加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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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5: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追殺者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了,嚇了兩個人一跳,迅速分開。玲瓏是呆站在那裡,而燕風則迅速判斷出聲音的來源,一手拖玲瓏趴在沙發下面,一手掏出了配槍。

  “去叫醒容怡,兩個人待在房間裡,誰來也不給開門!”他利落地吩咐,然後輕巧的從後窗翻身而出。

  剛才的說話聲來自於屋後,那裡有一分小菜地,再後面是個矮牆。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很是沙啞,而且滿含恨意。

  月色不亮,但燕風還是看到眼前黑影一閃,敏捷地翻過了矮牆。

  “站住!”他大喝一聲,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

  只見前面的人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個男人,而且跑得非常快,頭也不回地一直向前跑,盡管燕風拼命追,卻還是不能拉進兩人間的距離。

  追出去一會兒,就見那黑影轉身鑽進了草叢中。而當燕風也鑽了進去,卻連對方的人影也看不見了,一人高的長草之中,四處全是悉索的響聲。

  燕風左右觀望著,只見通向小河方向的草叢抖動得最為劇烈,於是向那個方向跑了過去。這不知名的野草葉片鋒利,他跑得太急,草葉毫不留情的迎面抽打過來,在他的臉頰和裸露的手臂上打出一道道血痕,可他根本顧不得這些,咬緊牙關一直向前,執著的要抓住那個在窗外偷聽的人。

  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整個案子的知情人!

  一米、兩米——

  終於,他的眼前再度出現了那個黑影。那黑影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故意要等他,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燕風又迫近幾步,眼看著就能看清那個人的背影了。他卻直挺挺地向前倒去,而後“嘩啦”一聲響起,好像跳入了河水之中。

  燕風游泳地技術相當好。當下也不遲疑,緊沖了幾步。准備也跳入河水中。但毫無預兆的,他面前驀地立起一個人形來!

  這意外太突然了,緊急間他沒辦法思考,本能地拼命剎住腳步,才沒有撞了上去。

  “是誰!”他舉槍對准面前的東西。

  沒有人回答。只有風吹草葉地聲音。借著微弱的月光一看,竟然只是個稻草人!比他略矮一點地、胖胖的稻草人!

  可是這裡不是麥田,哪來的稻草人?而且這個稻草人是怎麼忽然立起來的?

  他握緊了槍,疑惑的向前走了一步,近距離觀察那個奇怪地東西,見它不似一般稻草人那樣,是在一根棍子上捆扎稻草而成,而是個實實在在的、手腳全的人形,呈大字形擋在他面前。臉上掛著一副墨鏡,下巴處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嘴巴大張著。看著像是在嘲笑一樣。

  怎麼那麼像他們鎖定的犯罪嫌疑人——奶酪!

  他吃了一驚,然而就在此時。稻草人的嘴裡閃過一絲白光。燕風就覺得脖子一疼,當即倒在了草叢之中。

  燕風漂浮著。四周沒有著落,也不知道方向,只是四肢無力的漂浮在水中。

  水極其冰寒也極其柔軟,不僅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熱量,也彷彿滲入了他每一個毛孔一樣,和他溶為一體,讓他成為這水的一部分,根本無法逃脫出去!

  “你是我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離不開的。”那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你不能愛上別人。”

  “我沒有。我愛不了。”燕風苦笑了一下,感覺她就是這水,無處不在,就連聲音也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甚至在自己地身體裡。“你愛上了程玲瓏。”水忽然更冷了,變成了一把把的尖銳冰屑,凶狠地戳刺著燕風地周身,讓他如萬箭穿身一樣的痛。

  他痛叫了一聲,卻又感覺一只溫暖溫柔地手撫在自己的臉上,讓他所有的疼痛全部消於無形。

  “你答應過我,不會愛上別人!我在地獄裡好慘啊,如果沒有你保護我,他們會挖了我的心肝,把我切成一片片,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她忽然哭了起來,同時在燕風的面前顯出一張滿是鮮血的臉來。

  肌膚上長滿了倒刺,每滴一滴血就會有一根倒刺掉出來,帶著一縷一縷的肉絲,片刻間,那張看不清楚的臉已經像一塊鏤空的布包著的一個骷髏了。

  她長聲慘叫,尖銳的要把燕風得心全刺穿了!“我愛你,我發誓只愛你一個!”他大叫出來,猛得摟住水中漂浮過來的一個東西。

  “你說你很少做噩夢的!”一個嬌柔的聲音在他懷裡傳出來。

  燕風一愣,慢慢松開手臂。眼前,卻是玲瓏。這讓他想起那個夢,連忙向後閃身,離玲瓏更遠一點。

  “看你,一頭的汗。”玲瓏撫了撫燕風的額頭,讓他有一瞬間恍惚,以為回到了夢中,那只夢中撫慰他的溫柔的手就是這個感覺。

  “這是哪裡?”他避開臉,不想自己貪戀那溫柔。他有著無盡的夢魘,女人要的東西,他給不了!

  “醫院。”玲瓏壓制住心中的心酸問:“夢到女朋友了?”

  當她聽他說起我愛你,我發誓只愛你一個!時,雖然知道那只是發夢,她還是很甜蜜、很愛聽,但當他表現出一副要和她劃清界限的疏離神情時,傷心得不得了。

  “是。”燕風老實地回答:“她叫烏拉,是我的初戀情人,十年前她失蹤了,一個月前我見到了她的屍體,就是在你床下的那具。”

  玲瓏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對不起,我——”

  “沒關系!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過,我只愛她,不愛其它任何人。”

  玲瓏強逼自己扯出一朵笑容:“她真幸運。如果我死了,也有個男人這麼對我念念不忘,我想我會很幸福,很安寧。”

  幸福,安寧?是嗎?為什麼他覺得烏拉總是那麼矛盾、痛苦,總想拼命抓住他,象要討還血債一樣逼著他?

  “你要給她報仇是嗎?”玲瓏說:“我來幫你。你需要任何幫助,都可以找我。只要我做得到的,我絕對會幫你的。”

  “和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她的三名同學。”燕風緩過點神來了:“這不僅是給她報仇的問題,是要破解一個十年的秘密。”

  “她的左肋上有一塊紅色楓葉胎記是嗎?”玲瓏問。

  “你怎麼知道?”燕風非常疑惑,詢問筆錄裡並沒有這一段。

  “那天我夢見有個女人爬到我床底下時看到的。可是詢問時,我太緊張了,忘了說。但願沒給你們帶來麻煩。”

  燕風搖了搖頭。他最疑惑的是既然烏拉一個月前才死,為什麼十年來從不找他?假設他的夢不是什麼心理問題,那麼他夢到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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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5: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談心

  “我怎麼了?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他問。此刻他已經完全清醒了,記起了昨晚的事。

  “你走了後,我就按你說的叫醒了容姐。可是她不肯待在房間裡等,你又一直不回來,我們很擔心,就報警了。”

  “真丟人,身為警察竟然要別人報警救助!”

  玲瓏見燕風懊惱的樣子,不禁微笑起來:“沒關系,反正找到你的是容姐和古大哥,不會被別人嘲笑的。”

  “我當時什麼樣了?”

  “沒什麼,只是臉上和手臂上全是血痕,脖子上釘著一只飛鏢。”

  “飛鏢?什麼樣的?”燕風記起,當時只看見稻草人嘴裡閃過一道白光,自己脖子一疼後就不省人事了。

  “在古大哥那裡。”

  “好,我馬上去找他。”燕風從床上跳下,但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玲瓏急忙扶住他。

  “容姐說你中了一種比較罕見的純植物麻醉劑,要休息二十四個小時才能恢復,現在不能亂跑。她叫我看著你的,她去化驗那種麻醉劑了!”

  見玲瓏一副看家小狗兒、誓死護衛的可愛模樣,燕風還想爭辯什麼,但此時的腦海中卻閃現出了一絲光亮,雖然稍縱即逝,讓他沒有抓住,可這卻提醒了他,昨晚的這件事中一定有什麼可疑之處,他必須要梳理一遍自己的思緒。

  他乖乖地躺下了,翻身睡去,其實是陷入了沉思中。

  當他恢復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河邊轉了一圈,然後去查看那個讓他陷入昏迷的飛鏢。

  那飛鏢造型很簡陋。就是一個尖尖的竹簽,後面捆扎了幾圈麻繩。但他卻看了很久,還嗅了又嗅。眉頭一直緊皺著。

  “你看出什麼?”古龍問。

  燕風搖了搖頭,又嗅了一下飛鏢。才放在證物盒裡。

  由於古龍帶著警員們找他,河邊已經遍布腳印,但在他和河岸之間,卻有一串腳印相當清晰,一定是古龍找到他後。做了保護措施,沒讓現場遭到破壞。鑒證科地同事已經去取證了,但他憑自己的直覺就知道那個人是個高大的男人,不然不可能有那個體力。

  那個稻草人,也已經被拉了回來。從外形上看,完全是模仿那個犯罪嫌疑人,就連臉上那團黑乎乎地東西,其實也是綠色草藥,只是他在夜裡看不真切。這種情況。讓有些人開始風言風語,猜測是稻草人成精,自己跑出來殺人。所以案子才會陷入僵局。燕風卻不相信這一套,但這是什麼人惡作劇還是想要告訴他什麼?那個人既然知道犯罪嫌疑人的特征。就證明他是知道內情地人。

  他是誰?

  為什麼他說:就是她做的!真的是玲瓏做的這一切嗎?不。不可能!

  在他看來,這案子是和十年前的失蹤案有關地。他沒有證據,卻有這種直覺,他已經派人翻出王立志當年失蹤案的檔案記錄去研究了,假如他也是失蹤在兩階山附近,就能證明他的觀點了。那一年,玲瓏才十六歲,正在讀高中,沒有缺席課程,跟她絕對沒關系!

  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轉移視聽?!為什麼選了玲瓏?

  許多的問題糾纏在一起,關於犯罪現場和目擊人的排查也沒有進展,不禁讓他有一些煩躁。他知道他應該親自去兩階山看看,但他需要一些證據支持,然後才能跨省行動。

  古龍認為他太在意這個案子了,太集中在一件事上反而封鎖了部分思路,應該放鬆一下,這種疑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偵破的,那個十年前的失蹤案不是至今未破嗎?

  他覺得老友說得很對,可形勢卻不容他放鬆一下,因為不到一個月地時間裡,在A市周邊地區又相繼出現了兩起殺人案。和燕風辦理的案件相同,這些被害者都是人首分離,而且人頭和人身都是分屬兩個人。只不過,全部是男人的頭,男人地身子,不像先前兩件那麼詭異,是男女錯位的屍身,好像有一個凶手在做著他地殺人游戲,向警方示威。

  這種案子地性質實在太惡劣了,為了不引起社會上的恐慌,對外嚴密地封鎖了消息,但燕風破案的壓力又大了起來。他曾經想,四起案子,八個殘肢,總會有相符的,哪想到連一對相符的也沒有,烏拉的頭更是根本沒有出現過!

  而且,新出現的兩個頭,年紀都不小了,也沒有出現在失蹤人口的檔案記錄上,而那兩具屍身卻非常年青!

  那麼,凶手一共殺了多少人?

  燕風頭疼不止,他覺得這已經不單純是偵破和推理的問題了,簡直是個讓人頭疼的數理問題。

  讓他更頭疼的是,在這麼忙亂的時候,容怡竟然對他展開了熱烈的追求。現在他們為了案件的事每天見面,她卻還要送飯給他,還給他寫信,最後竟送花給他!

  這讓他成為了全景縣刑警眼裡的笑話,是他們在緊張的偵破工作中的調劑品!

  不僅如此,她開始向玲瓏討教怎麼樣才能打扮得好看一點,每天不是纏著他,就是纏著玲瓏,讓人覺得她有雙性戀傾向,對玲瓏是熱情過頭,對他是垂涎三尺。容怡雖然精力旺盛,燕風和玲瓏卻讓她磨得筋疲力盡,只好相約著偷偷出來散散步,緩解一下緊張的心緒。

  每天這段時光是燕風最平靜和舒適的,竟然連噩夢都很少做了。

  “說說烏拉好嗎?假如可以的話。”兩人站在河邊時,玲瓏鼓足勇氣問。

  “很老套的愛情故事。青梅竹馬,初戀情人,本打算畢業後就結婚的,結果她的身邊和我的身邊都出現了一個鍥而不捨的追求者。可能是年青、也可能是距離,反正我們產生了誤會,我記得我們最後的相聚,竟然是以爭吵結束。本來我答應和她一起去兩階山,陪她完成草藥學的實習作業的,可是我爽約了,結果我就再也沒見過她。這是我的錯,如果我去了,也許她不會失蹤。至少我也會陪她,生也好,死也好,不拋棄她就好。”

  聽得出燕風語氣中的自責,玲瓏明白了他一直以來的心態。她不會勸人,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沒想到他卻擁抱住她。

  “是我錯!是我錯!”

  “不是的。”玲瓏沒想過他會突然抱她,心跳得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她明白,越堅強的人越脆弱,他此刻就是脆弱的,所以也沒有掙扎,任他抱著。不過她覺得自己雖然迷醉,他卻渾身僵硬。

  “真的是我錯!”

  “如果你覺得折磨自己可以好受一點,好吧,是你錯。”玲瓏說;“不過我還是認為你是個好男人,只不過你做錯了一件事。但無論如何,我會——陪你的!”

  她的話讓燕風放鬆下來,雖然他還是解不開自己的心結,但快兩個月的相處,還有剛才那句話還是讓他的心慢慢溫暖起來。

  他說不出什麼,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一些,好像一鬆開她就會跑掉一樣。兩個人就那麼站了好一會兒,當玲瓏感覺自己都快融化了的時候,燕風突然把她推倒在地,大喊了一聲:“趴下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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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5: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誘捕

  玲瓏愣了一下,覺得後背被河灘上的石子硌得生疼,耳邊“唰”的一陣疾風掠過,在自己的左側一個人影閃進了草叢中,燕風在後面緊追不捨!

  而那個人影一出現,燕風就認了出來!

  他等的就是他!之所以和玲瓏每天出來散步,也是為了引誘那個人出現,擁抱玲瓏也是一樣,因為他心裡有一個懷疑。他不能否認,這一番演戲,他有點要假戲真做了,但他最初的目的卻是引誘這個人出來!

  他是誰?

  燕風邁開大步追著那個人影,現在天色才黑,比那晚更容易看清楚對方的蹤跡,而且因為他這些天帶著玲瓏在這裡散步,把這裡的地形摸得熟悉透了,所以追得比上次要輕松!

  眼見著距離越拉越近,那個人又拐到了河邊去。燕風心裡有准備,因此也不怕他作怪,腳下根本沒有停。那個人回頭看了看,眼見燕風還是直追過來,行動有些慌亂,匆忙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迎風散開!

  他站的是上風口,所以一揚手間,紙包中的粉末就對著燕風撲面而來。眼見燕風就要吸入混雜了不明粉塵的空氣了,卻見他邊跑邊拿出一個簡易防毒面具罩在口鼻上,迅速通過了那一片區域,繼續迫近。

  那個人這時候真的慌了,拿出一個吹管對著燕風的方向比劃了一下,但不知為什麼沒有發出飛鏢,就在遲疑的一瞬間,燕風已經到了,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

  他想掙扎。但燕風是誰,哪能讓他輕易扭轉局勢,三下兩下就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下手毫不留情,疼得那個人大聲哀叫。

  “你說過永遠不會傷害我!”那個人哭了起來。聲音沙啞,正是那晚在窗外偷窺的人,但這說話的語氣卻讓燕風愣住了!

  那個人趁燕風發愣之機掙脫開鉗制,才想爬起來逃跑,就被反應過來的燕風一把抓住。另一手打到他地臉上。

  他一直戴著一個孫悟空的面具,讓燕風看不到他的臉,但這一打之下,面具迅速脫落!

  燕風地心有如被一座大山瞬間壓倒一樣,一直沉到最深的水底去,被無邊地黑暗沒頂!

  他原來是她!

  烏拉!

  那個高大男人的粗壯脖頸上,竟然安放著烏拉那美艷絕倫的臉!

  那個男烏拉見燕風看到了自己臉,驚恐的大叫了一聲,拼命掙脫開已經完全怔住的燕風地手。倉皇的跳入河水中,一路游走了。

  燕風無力地坐在草叢中,半天不能思考。

  他所有的懷疑都成真了。但他沒想過是這個結果!

  因為那個飛鏢,他產生了懷疑。烏拉失蹤十年。卻在一個多月前才見到她缺失了頭顱的屍體。雖然年齡特征不符,但最後通過指紋確認了她就是烏拉沒錯。只是。一直找不到她的頭。

  她到底死沒死?他的噩夢又如何解釋?他知道自己在愛情方面比較軟弱,但他也明白自己心理素質極佳,不可能只因為內疚就十年噩夢不斷。那些噩夢一開始時還有點真實感,到後來就感覺像是外力強加給他的一樣。

  他一直破解不了自己身上的謎題,任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折磨著自己,正如玲瓏所說,他也需要這種傷害來平衡自己地自責感,而那天那個飛鏢上特殊的藥香味讓他驀然驚醒。

  多年來,他一直噩夢不斷,夢中他總會聞到一股藥香味。他一直以為是環境的問題,因為他地房子附近有一個專賣各種香薰和藥療用品的小店,可這次他一聞到飛鏢上地香味卻覺得相當熟悉,竟然和他噩夢前聞到地香味是一樣的!

  他聞到那間專賣香薰地小店散發出的其他味道時,並不會做噩夢,只有這種藥草香才會在他的噩夢中頻繁出現,於是他忽然想,這麼多年來折磨他的噩夢也許就是有人利用這種秘藥讓他進入幻覺,或者讓他沉入深睡,再對他進行催眠!

  問題是誰會花費那麼大的精力,只為折磨他的感情,只為讓他一直念著烏拉,只為讓他在夢中、在意識裡一遍遍重復著永遠愛烏拉,永遠不變心的誓言呢?誰會在他對其他女性產生一點好感時,就用最殘忍、最激烈的方法來扼殺呢?

  表面看來,烏拉最有可能,可是她的屍體出現了,這證明她死了!而燕風不相信鬼魂之說,所以這裡面一定有其他問題。當那天他無意識的和玲瓏親近時,聽到偷窺者的語氣極度憤恨,似乎充滿了妒忌,但那個人的身影又明顯是個強壯的男人,於是他懷疑,烏拉有一個癡情的傾慕者,在為烏拉打抱不平。

  因此,他利用了玲瓏來引來他心目中的嫌疑人。他知道對方一定會置玲瓏和自己以死地,所以做了充分的准備。他可以確定剛才射向玲瓏的那只飛鏢是有毒的,這讓他有點後怕。但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沒有向他射毒鏢?

  他做好了准備,在衣袖內放置了木板,足以阻擋飛鏢的!可是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麼那個人不想殺死他,而只想殺死玲瓏了,因為他就是烏拉本人!

  烏拉美麗的頭,安放在一個強壯的男人身體上!

  這已經很讓他難以置信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還活著!或者應該稱為“他”?!

  這是她失蹤十年卻不來找自己的原因嗎?是她利用幻覺和夢境控制他,不讓他愛上別的女人的原因嗎?可這是怎麼回事?換頭術?瘋狂科學家?十年前她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以他目前的科學觀點,這是無法解釋的事,但他也不相信鬼神之說,那麼這裡面有什麼秘密?

  “燕風?燕風?”玲瓏嬌柔的聲音在不遠處的草叢裡響起。

  燕風勉強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循聲走了過去!當他見到玲瓏的一剎那,他忽然覺得她格外美好,清純、溫柔、真摯而且正常。

  他走過去再一次擁抱著她,但這一次是把他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玲瓏的身上,讓她踉嗆了一下,差點摔倒。

  “怎麼了?”玲瓏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他從來都是溫和、穩定又堅強的,她從沒見過他那麼蒼白、無力和驚疑。

  “沒事沒事。我只是累了,很累很累。我想靠一下,想知道——你是真的。”

  誰說男人應該永遠堅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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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5: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是死是活?

  烏拉的情況,燕風沒有上報。因為這件事太詭異了,他只是告訴了古龍和玲瓏,他想自己解決這件事。

  告訴古龍,是因為這畢竟與好幾樁凶案有關,他需要好友的幫助,也相信古龍會替他保密。但告訴玲瓏,他也說不清為了什麼,或許只是因為在他最軟弱的時候,她一直在他身邊。他堅信這件事與玲瓏無關,所以也不怕她知道他的秘密,何況他需要有個人可以傾訴,釋放這巨大的心理壓力!

  如果烏拉的頭可以在一個強壯的男人身體上很好的成活,那麼他們發現的其它四具殘屍是分屬八個人的論斷也不完全精確了。也許就是四個人被凶手殺掉,讓他們身首異處的。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換頭?

  這件奇異的事古龍一直無法相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只差他們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且,自從烏拉現身後,許多線索漸漸浮現出水面。

  燕風發現他們一直陷入了一個自我限定的圈圈裡。首先,對於王立志,他們一直注意他的面目,他的生活習慣及其它事情,卻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的身材。再回頭認真調查,發現他是個身高一八五的大個子,但據這裡的人說王三身高也就一七零。這個高度是烏拉的身高,也就是說很有可能王立志的頭是長在烏拉身上的,既然烏拉能夠成活,王立志當然也能。至於當地人說王三是個有很大肚子的胖子,一定是他為了掩飾身上的女性特征而在身體或者衣物上做的手腳。

  在這個案子中,錯位的不是屍體,而是人體!以此推論。其他被殺死地人也可能是同樣的情況,不同的人地頭和身體給硬拼到了一起,而且他們還能正常的生活!這樣地人還有多少?他們混跡於正常人之間。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是誰做的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其次,他們一直以為那晚出現在農家小院的屍體是早就埋在那裡地。可如果細想一下,發現屍體十天前,手殺死了被害人,也可能把屍體存放在別處,而在玲瓏當天住到那家小院後才迷暈了她。把屍體埋在她的床下。從那些欺侮她的同事離開,到她發現屍體,中間隔了五個小時,假如那個磚地早就弄松動過,這些時間足夠凶手掩埋屍體的。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睡前看到的地面是平的,可發了那個噩夢後卻看到地面是鼓起的。這件事的問題只在於,為什麼選玲瓏,她和這件事有什麼關系?還有。那個奶酪始終身在暗處,抓不到他一點蛛絲馬跡。

  如果推斷凶手是在玲瓏入住的當晚才轉移屍體地話,那麼尋找目標證人的范圍可以擴大到發現屍體的當天。

  第三。王立志最終地失蹤地也找到了,雖然不在兩階山。但離那裡不遠。這樣推斷起來。目前發生的這些事都可能是與十年前地失蹤案有關,所以燕風決定去兩階山一趟。

  但古龍認為他應該先去調查一下當年那樁失蹤案中其它三個學生地情況。看他們的家庭和父母有沒有什麼變故。他認為既然烏拉放不下燕風。其他地人也會放不下自己家裡的人。

  雖然他們的身體和頭不再是一個人的,可如果不是男女錯位的話,也不是完全不能見人,而他們為什麼不向自己最親近的人求助呢?

  還有,為什麼這些人的頭慢慢衰老,但身體卻保持年青呢?這也就是為什麼烏拉的身體在其它特征上都一樣,但年齡測試方面卻不准確的原因!

  “也好。”燕風認同古龍的觀點:“明天我就出發,你就在這裡坐陣,有什麼事我會隨時聯絡你。”

  “好,你放心。玲瓏我也會替你看著。”

  “不是替我看著,是保護證人。告訴你,我有預感,這件事背後沒那麼簡單,我總覺得還有其它人在暗中操縱著什麼,你的任務並不輕。如果我們調查的方向錯了也就罷了,假如是正確的,對方為了保護秘密說不定會反撲的。你要小心。況且烏拉——還沒有找到。”

  “我明白。”古龍拍了拍燕風的肩膀:“我也不是白吃飯的,你放心去吧!”

  “什麼我放心去吧,聽著好像我會掛了一樣。”燕風啐了一口:“和往常一樣,給我備著得勝酒,我一定會揭穿這個秘密,並且平安回來。”

  “好,得勝酒給你備著,美人也給你看著,如果你願意,兩條人命我也給你拉著。”古龍開了一句玩笑。

  十年前失蹤的人,除了烏拉外,還有同組三個男生,宋健、呂持、石勝利。那個叫宋健的,是原水市中醫學院的學生會主席,很活躍的人物,也是烏拉的堅定追求者,當年燕風和烏拉的爭吵,很多是因為他!

  從照片上看,這個男生長得很溫暖,帶著陽光般的笑容,時隔這麼多年後,燕風第一次認真考慮起當年的事,那時候他太年青了,根本不明白烏拉也許需要一個不那麼忙,而且溫柔體貼的男人在身體照顧她,把她當作世界的中心,而自己那時候太剛硬,而且性格也太粗疏了。

  假設烏拉沒有死,宋健可能也沒有死,烏拉被換了頭,宋健也可能被換過。假設一切猜測是正確的,當年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再假設宋健和烏拉一樣放不下最愛的人,那麼,是他的頭回來找自己的父母,還是身體?或者頭和身體一起來?那樣的話,就是有兩個人會出現在宋氏一家的附近。

  燕風曾經以為是頭腦帶領人類找尋自己的所愛,因為人本身就是用大腦思考和記憶,而一直在暗處注視他、並不斷用藥物催眠他的,也恰巧是烏拉的頭和一個男人的身體組成的混合體,這些都證明,人的行為是以頭腦為依據的。

  可是不久後,他對自己的論斷不那麼確定了,因為古龍在二度搜查王立志的住處時,在牆壁上發現了一個暗格,暗格中保存了一些照片,有一半是他在不同時期的生活照,差不多囊括了他的十年——他在路邊攤吃飯、他在街上行走、他在罪案現場、他在釣魚,還有他破獲案件後登在報紙上的照片。

  這說明在他未知的情況下,王立志也在關注他,可是之前他們並不認識。古龍說那是烏拉的身體帶著王立志找到了他,因為那個身體裡有烏拉的心,是她的心要接近他。“也許在發生那件失蹤案之前,王立志和烏拉見過面,他從烏拉那裡知道了我,再也許他和烏拉有什麼過結,想要來殺我也不一定。”當時他這麼對古龍說。

  “也是,從照片上判斷不出王立志是不是對你懷有濃濃的愛意。”古龍忍著笑道。

  人類的心髒能不能有意志和感情不得而知,但一個強悍的高齡女法醫明目張膽地追求他已經很引人注目了,現在又在一個死去的委瑣男人家裡發現了他的大量照片,一時之間他成了景縣警界的另類傳奇,也成為了古龍每每取笑他的借口,雖然他知道古龍是想讓他繃緊的神經鬆弛一點,但一看到古龍的笑臉,他還是有打扁的沖動。

  但有時他也想,烏拉和王立志認識嗎?如果王立志和烏拉都是因為“愛”他而接近他,那麼這兩個人會不會同時出現在王立志的家人身邊?其他錯位的人的家人身邊會不會同時出現兩個人?

  假如能同時抓到兩個人就好了,可以檢測一下他們的頭是不是互換到了對方的身上。王立志的身體是烏拉的,可因為烏拉沒有抓到,所以他們無從知道烏拉的身體是不是王立志的。

  或者是另一個人的?總之,這些數理問題,開始讓燕風的頭劇烈疼痛,於是他干脆不想,敲響了宋健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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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1 12:25: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家人

  開門的是宋健的母親,十年的時間並沒有減弱她的傷心,雖然臉色還平靜,但那雙郁郁寡歡的眼睛洩露了母親對兒子不息的思念。

  一名當地的警察陪燕風來的,他拿出了證件,並說明了來意,宋母馬上哭了起來,帶著他們走進了一個房間。一開門,迎面就是宋健的大幅照片,竟有真人大小,不留神的人會嚇一跳,以為對面有一個人正在注視著你。

  “他都走了十年了,你們別再來打擾他媽媽了。”宋父有點不情願,“這麼多年,他肯定——可是你們一來,她就會以為有好消息,別再折磨我們了。”

  “宋大爺,是這樣。”當地的警察說,“這件案子也是疑案,我們並沒有找到宋健的屍體,所以——”

  “他還活著,是嗎?他還活著?”宋母一把抓住當地警察的手,熱切地道:“求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沒有死。是不是?”當地警察經驗不足,一上來就使宋母的情緒激動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燕風。

  燕風暗歎了口氣道:“伯母,請您冷靜一點。雖然沒有找到宋健的屍體,但他生還的可能性很小。”燕風逼著自己無情的說。他瞄了一眼宋健的大幅照,突然想起最近的這幾起身首異處的案件,靈機一動,“但是您的配合,將幫助我們找到制造這件疑案的凶手。”

  “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就是說,也不能完全確定我家宋健死了,是不是?”宋母聽不到理性的分析,只抓住燕風話中的不絕對感安慰自己,“我就知道我家宋健沒死。我常常感覺他就在我身邊。有時候我上街買菜,會覺得他跟著我。”宋母喃喃地說:“還有一次我被人撞倒,那個人還拒不道歉。他把那個小痞子狠狠打了一頓,給我出氣。”

  “真的嗎?什麼時候?”燕風來了精神。

  “兩年多了吧。”宋母沉浸在回憶裡。臉上浮上一點笑意,隨即臉色又是一白,“都說他死了,可是我感覺得到他還活著。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回來,如果有苦衷就告訴我啊。我和他爸爸一定會幫他地。無論他做錯了什麼,我也不會怪他的。為什麼啊,為什麼不來啊,不管他做錯了什麼,變成了什麼模樣,我都不會怪他的,我地宋健啊!”她說著哭了起來,情緒極度不穩定。

  “你不要這樣了,宋健已經死了。你感覺得到他是因為你太想他了。”宋父走過去抱著老婆的肩,把坐在床邊地宋母扶起來,“兩年前的那個人不是宋健。”

  “就是他啊。雖然長得不像,可是你不明白。你不是當媽的。感覺不到,他身上的味兒——”

  “我都說了那是別人了!”宋父又惱火又無奈的說。瞪了燕風一眼,明顯反感他地存在,恨不得讓他快滾,“我說過了,不許再提這件事,不然我也離家出走,不回來了。”

  “不!”宋母幾乎大吼了一聲,神經淒厲之極,兩手狠狠掐在宋父的手上,“你不能走。”

  “那你不要再提這件事。”宋父溫言道。

  宋母猶豫了一下,終究不敢惹得老公離開,不太誠懇地點了點頭,溫順的被宋父推到門外去。燕風使了個眼色,讓同行的警察去看著宋母,安慰她一下。

  “看,這就是你們來的後果。如果剛才是我開門,我絕不會讓你們進來。”宋父憤恨地說。

  燕風看得出來,宋母表面上很正常,但似乎因為傷心過度,精神狀態不太正常了,可他還是相信宋母關於感覺兒子就在身邊的說法,因為他知道有許多精神失常或者智力低下的母親,也會對自己的兒女保持著深深愛,那是人類骨子裡的天性,是無法泯滅地。

  “伯母這樣幾年了?”他努力化解宋父的憤慨。

  “唉,從知道宋健失蹤那天開始就這樣了,好在不嚴重,不然這個家就完了。”宋父歎了口氣,“她就是不願意相信宋健已經死了。她說的兩年前地那個人,明明就不是宋健。那個小伙子臉形偏圓,還帶了副眼睛。不過他的身材和我家宋健長得真像,難怪他媽媽會認錯。”

  “身材很像?”燕風靈機一動,突然想起,最近死了那麼多人,雖然其中沒有宋健地頭,但也許有他地身體,只要宋父去做一下DNA檢測就能證實。假如真的證實其中有宋健地屍體,就證明當年換頭的人中也有宋健在內,也能證實他的死亡。

  不過燕風說不清自己希不希望出現這種結果,因為他可不想讓這位母親傷心。

  “干脆我明說了吧,我看您有這個承受能力。”燕風直率地對宋父說:“最近我們那兒出現了一些案子,據推測和當年原水市中醫學院的學生失蹤案有關,所以我們需要您配合調查,以證明宋健是否已經去世了。”

  “孩子都死了,還調查個什麼勁兒?”

  “假如宋健是被人害死的,您不想把凶手繩之以法嗎?”燕風道:“我不能還給您一個兒子,但我能還宋健一個公道!”

  看著燕風真誠的眼睛,宋父猶豫了一下後答應了,之後燕風囑咐道:“你夫人感覺到的那個人有可能是真的,我是說,那個人不是宋健,但有點關聯,所以請您和伯母別把我們來過的事透露出去,這樣有可能打草驚蛇。”

  “他是凶手嗎?”宋父一聽,有點激動。看他的樣子不是忘記了兒子的死,也不是對調查無動於衷,只不過他是男人,所以在承受喪子之痛的同時,還要安慰老婆,保護這個家。“定案之前不能確定,但這是個關鍵人物。”

  “好,我幫你注意,如果他再出現,我會抓住他。”宋父道:“不過他以前常出現的,可最近兩、三個月不知道為什麼不來了,別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吧?”

  兩、三個月?這不正是當時出現第一具錯位屍身的時間嗎?是巧合還是故意?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而把這件陳年舊事抖落了出來嗎?是什麼原因促使整件事浮出水面的呢?

  不過無論如何,這證明他們偵破的方向是對的,當年被換了頭的人都因為放不下自己的家人而徘徊,他們不是幽靈,但似乎比幽靈還見不得人。就算換了頭,也不是不能見人啊,就算前後差距巨大,在父母面前有什麼好隱瞞的,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隱藏了起來呢?

  “還有——”宋父猶豫了一下:“我其實看到過我家宋健的臉,不過身材卻不像,矮太多了,一條腿還是瘸的。當時我以為我也和宋健的媽媽一樣,憶子成狂了呢!”宋父苦笑一下。

  果然是頭腦和心靈都會因為各自的牽掛來接近自己想見的人。燕風想。那麼,也會有兩個人出現在另一對父母的身邊嗎?如果有個戴眼鏡的人頭按在了宋健的身上,那個人就很可能是呂持,因為他是失蹤的四個人中唯一戴眼鏡的。

  這麼想著,燕風拿出了呂持的照片給宋父辨認,宋父當場就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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