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力寶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柳暗花暝 -【女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1
發表於 2019-12-1 12:57: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紀念章(上)

  當時是中午十二點,清潔工和客服人員一起去後門外的雜物間拿一些東西,因為先前的傳說,兩個人比較害怕,所以也不敢多話,就一直快步向前走。可能是因為走廊空蕩蕩的,她們又走得急了,只覺得腳步聲不是她們兩個人的,似乎還有一個人的腳步聲夾雜在中間。這讓她們更加害怕,後來幾乎是跑了起來。

  關於電梯的傳說太多,所以她們是從樓梯走的。曾經聽說有人在電梯內看到過一個全身漆黑的男人,不是皮膚黑,也不是衣服黑,而是整個人都是一團黑,沒有頭,沒有四肢,只是一個模糊的人形,可就在一片混沌中,有兩片腥紅的嘴唇對著看到他的人咧開了,像是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兩個人一邊跑,腦子裡一邊浮現著一切恐怖的傳說與想像,而樓梯口正對著電梯門,她們每下一層樓都能看到黑沉沉的電梯門,還有電子顯示屏上不斷跳躍的紅字,顯示著電梯在緩緩向下。而當她們跑到一樓,滿以為擺脫了這個可怕的地方,想著回去就辭職,寧願餓死也不在這可怕的地方工作時,就看到電梯口站著一排沉默的人。

  這意外嚇得這兩名服務人員尖叫了起來,因為她們在躲避“鬼怪”追擊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

  而且這些人太安靜了!

  他們全體面向牆壁,大部分人的身材小小,正是那些入住酒店的男學生們,三名老師和一名司機筆直地站在一邊,似乎是等著什麼。

  十二個調皮的小學男生。外加三名老師和一名司機,別說沒有人說話了,就連一點粗重的呼吸聲也沒有。只是僵直地站在那兒等電梯,就好像是士兵在列隊一樣。但不同的是。士兵列隊會讓人感到振奮和欽佩,可這些人卻只讓人感到陰森。

  他們一動不動,看來就像一排忘記上發條的機械木偶,或者像站立著死去地屍體,全部垂著頭。就算兩名工作人員不可抑制的尖叫也沒能“吵醒”他們。

  被眼前地情景駭住了,兩名工作人員也僵在了那兒,不知道是該退回去還是穿越過這些怪人所在的地方,沖到後門外的大街上去。就在這個時候,叮的一聲脆響,電梯的門突然開了,這兩名工作人員親眼看到其餘十二名女孩和兩名老師站在電梯內。

  和那些男孩子們不同,這群女孩都是笑著地,雖然不說話。但確實是笑著的,臉上的妝經過了一晚上也沒卸掉。這讓她們看起來像一群鬼娃娃,可怕的是她們的身體比那些男孩子更僵硬。身上似乎罩了一層透明塑料布,從電梯外的角度看來。她們不是好好的站在電梯裡。而是被擺放著,一個壓一個的倚牆而立。

  電梯門開的同時。那些如死了般地男孩子們突然動了,他們緩慢、機械的走到電梯門邊,轉過身去,一言不發,像流水線上的物品一樣,程序化地把十二個小女孩一個一個背到了背上,一人背一個。而電梯內的兩名老師就彷彿是生產線上地機械手,抓起女孩兒往男孩兒地背上一塞,然後再抓下一個。

  因為男孩子們轉過了身,所以那兩名工作人員看到了他們的臉。那一瞬,她們還以為那些孩子地臉上戴著面具,因為他們臉上的肌肉紋路紋絲不動,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木雕一樣。只是這木雕的臉上鑲嵌了一對人類的眼睛,目光呆滯,沒有聚焦,死死盯著兩個工作人員的方向,飄向她們的身後。這兩個女人要嚇死了,大氣也不敢出,頭也不敢扭,只任冷汗不停地落下來,很快把工作服全部浸濕了。

  一對一對的,孩子們在幾個僵屍一樣的老師的帶領下魚貫而出,遠遠看去,男孩們面無表情的臉後露出女孩們詭笑著的臉,配在一起有一種奇異恐怖的力量,讓這兩名工作人員好半天都不敢動,直到聽到汽車啟動的聲音,才緩過神來一樣離開那陰森的後樓。

  之後,再有人見到這些奇怪的師生們就已經是在盤山公路的山崖底下了。

  交通情況方面:根據目擊者和警方的監控錄像顯示,汽車自出了景縣就一直向B市而來,一路上都開得很慢,而且行車順利,連紅燈也沒有遇到一個。也正因為開得慢,所以到達出事地點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從最後一個監視點的錄像來看,這輛車確實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慢慢潛行。除了當時出車禍的目擊證人外,也有其他人看到過這車裡的人都直直的坐著,看著不像活人,但因為是大白天,好多人以為車上運的是木偶類的東西,可惜沒人注意到司機也是這個樣子的。

  這些情況林林總總匯集起來,使得那個凶手雖然還是沒有露出真實的面目,但卻讓燕風感覺距離他更加近了。當時古龍說操縱汽車出事的巫術,現在看來,似乎是精神控制術和藥物控制,總的來說也算是巫術的范圍。

  分析一下凶手的心理軌跡,就會發現他殘害的人雖然很多,但似乎全部是有目的,不會為殺而殺,所以可以推論為:凶手因為某些特殊的需要而取走了十二名小姑娘的血,但是在執行的時候由於不慎而被其他人看到了,所以他要殺人滅口,順便處理那些女孩的屍體。

  他大概想取一種比較自然的方式,於是以巫藥讓這些人陷入無意識的狀態,然後再施以精神控制,讓他們自動掉下山崖。

  這讓他記起小時候的事,當時父母為了不讓他在外面亂跑,說有拍迷藥的拐子專門拐帶小孩,只要以一塊藥餅放在小孩子的頭頂,小孩子就會什麼也看不到了,只看到左右身邊是兩條能淹死人的大河,身後有一只吃人的老虎追過來,只能不停地跟著前面的拐子走。

  當時他不但沒有聽話,還特意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准備在街上過夜。他想等到拐子來拐他,好讓他把拐子抓起來,交給警察。

  現在看來,自己小時候的行為當然可笑,但卻說明藥物控制並搭配精神控制是存在的,只不過這名凶手的作法太高桿了。但如果真的有精神控制的話,燕風相信施術者與被施術者相距不能太遠,事實上能面對面會更好,否則控制術只怕會失效。這個凶手雖然強,但恐怕還做不到在千裡外即能控人心神的地步。

  假設凶手在這樁案件中真的實施了精神控制術,就只有三個地方可以呆。

  一是車裡,但他必須在車禍發生時迅速離開。鑒於當時是晚上,雖然月色明亮,但車行時會有大片陰影,而且車子開的又極慢,假如凶手在發布指令後就跳車逃走也是有可能的。這樣做的前提是:他不能向後或者向前跑,因為這車開得太慢,跟在後面的司機要冒火了,對面車道的司機也會因為這車的狀況感到好奇,他們都會注意著這車上的情況,如果凶手躲開出事汽車的掩護,一定會被人看到。

  二是在公路上隱藏,當出事汽車到達的時候,對車上已經被藥物迷得不認識東西南北的人發布急轉彎指令,讓他們自己滾下山崖。但如果這樣的話,凶手要有地方躲藏才行,否則還是會被看到。這是一條狹窄的車道,路邊除了一排裝有光線微弱的小燈的護欄外,沒有任何遮掩,除非這個人把自己吊在懸崖下才能不被人發現。而且出事後不到半分鍾,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過往司機們就圍了過來,這樣凶手必須從山崖底才能離開。

  三是他在公路的另一側隱藏,但那邊是大片垂直的山體,凶手要麼把自己鑲嵌在山壁裡,要麼爬到最高處。不過如果爬到上面去,那距地面也有相當的距離,要對車上的人施加精神控制還是很難。

  最後,他會隱身或者會超級武功,前者可以讓他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甚至可能在古龍爬下崖底時就混在人群中幸災樂禍的看戲,後者能讓他隨車子一起滾下山崖而不受一點傷,然後施展輕功遠遁。

  燕風想來想去,覺得前兩種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他這幾天也沒有閒著,除了分析各種資料外,他還再度詢問了證人,包括當場目擊車禍的那名司機、景縣旅店中的兩名工作人員,然後就呆在車禍地點,一寸一寸的搜索。現場已經勘驗過了,但還可能有線索留下,做為唯一一個那凶手可能出現的場所,有必要進行地毯式搜查。

  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謀殺,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2
發表於 2019-12-1 12:57: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紀念章(下)

  燕風的行為是非官方性的,只有做完了屍體檢驗和縫和工作林羽菲一直幫助他做現場勘查。通過這幾天的接觸,燕風才真切的了解到,這個女人的科學態度是多麼嚴謹,性格是多麼堅強,她在這樣艱苦的工作環境中,比男人表現得還強悍,忍耐力十足,可以不眠不休的工作,為人又聰明嚴謹。

  看著她不顧蚊蟲的叮咬烈日的暴曬,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搜索可能的證據,燕風的心裡欽佩萬分,心想如果玲瓏這麼做,他會心疼,也會捨不得的,無論他如何否認和采取鴕鳥政策,無論他如何躲避著玲瓏不見,思念還是在每天加深,那顆他以為已經從心底挖出的種子還是悄悄的、頑強的、以他所不理解的速度生根、發芽,成長!

  “燕風,過來看看這個,看有用沒?”林羽菲突然直起身來,對燕風揮揮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枚普通的徽章,直徑半寸大小,精致的不銹鋼材質,上面刻著景縣旅游局的標志,只要到景縣著名的玉林山游玩的游客都會在山裡的唯一入山口得到這樣的紀念章,而這枚紀念章上有一個可疑的凹痕。

  “能判斷出是什麼時候丟在這裡的嗎?”燕風沒有戴手套,所以沒有直接拿起來看,讓它靜靜地躺在林羽菲的手心裡。中國人的公德意識普遍較差,這邊山崖下有好多垃圾,都是乘坐過往車輛的乘客順手扔下來的。他們扔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當然也可能扔掉這不值錢的小紀念品。

  “需要鑒證科地同事化驗一下金屬變化才能確定,不過看樣子應該就這幾天吧。你看,質地還這麼光亮。也沒有陷入泥土中,看樣子連一場雨也沒經過。”

  燕風側著頭看了看那枚紀念章,心裡突然有一根弦動了一下。雖然極其微弱,但他卻感到了一線興奮的意味。每次當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是接手地案子有了突破的時候。他們像螞蟻一樣趴在這個不太大地平台上好幾天了,每一顆草根下,每一塊碎石邊都找過了,除了垃圾和出事汽車上無意義的殘片、小零件。今天是第一次發現一點有意思的東西,那個凹痕看來很奇怪。

  林羽菲小心的把紀念章放在了證物袋中,得意地對燕風揚揚眉毛,“雖然還不知道這是物證還是垃圾,至少也算有一點收獲。怎麼樣,服了吧?論起找東西來,還是女人比較在行。“你是女人?”有了一點收獲,燕風心情好,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其實林羽菲的外形相當女性化。平時雖然攻擊性較強,動不動就言語調戲男人兼女人,但能看得出。她性格也是極為女性化地。

  “這話問的,要我給你醫學證明嗎?不過不怪你。聽說你被那個叫兩條人命的犯罪嫌疑人性騷擾過。怎麼樣?哪天有空可以跟我好好談談,我願意給你做免費心裡咨詢。”

  “咱不提這個。”燕風直起腰。看了看平台的一角,又看了看天色,“今天先回去吧,山裡的天說黑就黑,咱們又沒帶照明設備,明天一早再來把那邊搜索一遍。”他按照林羽菲的建議,把這片平台分成了許多區域,幾天來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現在只剩下一塊地方沒找了。

  “顧左右而言他。”林羽菲脫下手套,把手伸向了燕風,讓燕風拉她站起來。

  她跪得太久了,站起時膝蓋一軟,控制不住的向一邊歪倒。燕風下意識的一伸手,林羽菲溫軟地女性身體倒在了他的懷裡,立即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最懷念的感覺。

  玲瓏,她在哪裡?在干什麼?是不是也在想著他?他已經很努力想平靜心緒了,可越是在艱難地時候,他的思念就越控制不住地從心底升起,尖銳地穿透他地理智。

  “抱著我卻想著玲瓏,你還真是老虎掉在山澗裡,傷人不輕啊。”林羽菲站直身體,一點也不尷尬地直視著燕風,看他一臉歉然,還混雜著一絲說不清的傷懷,歎了口氣道:“算了,你是玲瓏地人,我不調戲朋友的男朋友。”

  “你會讀心術嗎?連我想什麼也知道。”燕風對這位女法醫無可奈何,事實上他對前一位法醫同樣無可奈何,這更加襯托這個時候,一個那開朗活潑的女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會比較直接,但玲瓏卻同時保持了聰明溫柔的個性,從來會給人留下餘地,不會讓人難堪。“你又在想她了。”林羽菲一副受不了的神色,“既然那麼愛,干脆直接推倒好了。別那樣看我,對相愛的人來講,性是愛情的升華,一點不羞恥。”

  燕風從來不擅長和女人討論問題,此時被林羽菲這麼直接的說話法兒鬧的有點尷尬,遮掩道:“我們快走吧,不然天色真要全黑了。再說——玲瓏和我——只是好朋友。”

  “好借口。”林羽菲挑挑大姆指,跟在燕風背後,從山崖下往上爬。她雖然是一名法醫,但平時酷愛攀巖,每天從這裡上上下下,和燕風一樣利索。

  “你這樣躲避不是辦法,別指望時間會幫你做出選擇。時間只會讓人慢慢想通,它本身並不能做什麼。”林羽菲不讓燕風回避話題,“怪不得人家說天才都有缺陷,你雖然是個偵破能手,但在感情上卻是個失敗者,基本上算是愛無能。你不想傷害別人,可愛情本身就是傷人的東西,每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你容我點時間吧。”燕風無力地說,突然想在這個聰明有俠氣的女人面前說實話:“我現在為這個案子已經焦頭爛額了,我必須在一個月內解決這件事,實在沒有時間梳理感情。沒錯,我想她,非常想。可這些事逼得我沒有權利想感情的事。我知道你們雖然相識不久,但很投緣,你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可是請給我一點時間。”

  林羽菲沒說話,但是笑了。她就是想讓燕風正視感情,因為她不忍心看玲瓏難過。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3
發表於 2019-12-1 12:57: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災難重演(上)

  晚上,燕風一直在想那枚紀念章的事。

  紀念章的樣子很新,看樣子被扔到山崖平台上不超過一周。它是被誰丟在山崖下的?難道是過往車輛上的乘客扔下來的?和其他垃圾一樣是沒有任何破案意義的?

  但燕風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枚紀念章就是他心中一團亂麻中的頭緒,一定與案件有關。現在的問題是:紀念章是那些在車禍中喪生的師生們丟下的,還是凶手本人的?被害人們曾經被安排去玉林山游玩,但是他們以疲憊為借口拒絕了,之後他們會不會自己又去了那裡?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們為什麼那麼做,組織他們去他們不去,卻偏偏要偷著去。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從出事前一天到出事當天的上午,他們就一直呆在旅店沒出來嗎?那不是老人團,而是少年團,都是好動的孩子,怎麼可能呆在房間內閉門不出?當時女孩子們已經被取了血嗎?男孩子們和老師已經被藥物控制了嗎?據服務人員講,這些人住的並不是後門那邊,而是旅店工作人員路過頻繁的地帶,但沒有人聽到過他們發出任何聲響。

  那些女孩子們可以斷定是死在景縣的,就是說凶手也出現在了那裡。景縣,和二十年前的殺人案有關嗎?為什麼所有的事都發生在景縣?這一切是天意還是無意?凶手是跟隨這些孩子們來的,還是本身就住在景縣?難道凶手一直就在他們身邊嗎?

  那枚紀念章是限制銷售的商品,就像奧運會的標志一樣,事實上它根本算不上商品,因為游客只要進入玉林山就會被贈送一枚。景縣旅游局並不以此謀利,而是為了宣傳。這就是說假如孩子們沒有去過玉林山的話,這枚紀念章就有可能是那個凶手地。

  紀念章上有一個凹痕。晚飯後他到鑒證科又仔細觀察了半天,感覺像是指痕。上面還有一道細細的裂紋。紀念章比一元硬幣還要厚,材質的硬度高,體積又小,在那種情況下要捏出一個指印來不是正常人能辦到地事,但如果是那個凶手做的就沒不稀奇了。他做過許多更可怕、更難理解地事。他一定是個巫術高手,這來自遠古的力量無比神秘和強大,使所有與他對敵的人和物都處於絕對劣勢。

  如果紀念章是他的,就說明他可能去過玉林山,回到景縣後他可以調動警力到玉林山的入山和出山口調查一下,看有沒有人看到過他地長相和身材,如果能從紀念章上提取出完整的指紋就更好了。

  不過這個物證並不絕對,要考慮到這紀念章是別人丟下的,雖然可能性不大;還要考慮到凶手並沒有去過玉林山。這紀念章不過是他撿來的,雖然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假如他猜的一切都是對的,他應該立即回到景縣去。調查一下容怡、錯位屍體、以及第二樁謀殺案之間的關聯是什麼?凶手為什麼出現在景縣?

  卡!

  一道刺目的閃電照亮了天際,接著天空中滾起了一道巨雷。其聲音之大、震動之強。好像哪裡發生了爆炸一樣,連地面似乎也抖動了。悶了幾天而始終不落的雨,終於在這一刻奔放地落了下來。

  連日地疲勞本來令燕風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雷電閃過,他驀然驚醒,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感覺那雷電一瞬間驅散了他的心底地混沌——雨水會沖走一切遺留的罪證,他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檢查,如果那裡有什麼線索留下,必須馬上去找,否則就什麼都沒了。想到這兒,他立即起身,拿了些裝備就開車直奔車禍發生地點地那處山崖。天黑路滑,暴雨如珠,天空好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樣,豆大地雨點密密麻麻的疾落而下,打在車窗和車頂上,發出爆竹一樣地辟啪聲,讓燕風懷疑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冰雹。

  盤山公路上,連一條車影也沒有。這讓燕風感到有點奇怪,雖然天氣已經陰沉了好幾天了,但這場雨卻來得很突然,人們不可能為了躲避一場看來過幾天才會下的雨而不出門。何況這是一條繁忙的公路,平時過往的車輛川流不息,時時還會交通堵塞,為什麼這個時候連鬼影子也沒有一個?彷彿這條公路,甚至這個雨中的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他緩緩的把車停在一處視野比較開闊的路邊,把警燈和警笛全部打開。雨簾太厚重了,砸在地上像冒了煙一樣,使得本來就光線不足的公路上,能見度更低,二十米外的地方就看不清楚,只有閃爍的警燈和鳴叫著警笛才能提醒過往的車輛要小心。

  雖然他很懷疑是否會有車路過,但防范的工作卻一定要做。事實上,他現在有一些後悔,他只急著要勘查最後那塊犯罪現場,卻忽略這種行為的危險,先不說暴雨可能造成的山體滑坡和雷電頻發引起的自然現象,就只是在這裡停下車子,也可能會使馬虎的司機反應不及或者視線的原因而撞上來。

  但是他心裡一直像瘋長著荒草一樣,不檢查過最後那塊沒有勘查的現場,不確定那裡並沒有犯罪證據留下,他就不能安穩,所以冒險也是必須的,只希望警燈和警笛能提醒過往車輛,只希望他這一趟能有所收獲。在這種天氣裡走出車外是需要一點勇氣的,當他拿好裝備,穿好雨衣,走進了暴風雨中,雨點的劈啪聲更加強烈而直接地鑽入他的耳鼓。在車裡的時候,感覺雨點拍打聲好像有什麼人在敲著車子,這個時候卻感覺有人不斷的拍打他,山風卷過的時候,雨點打得他的臉生疼。

  這條公路雖然修得很好,卻不是主要國道,路況不錯,但照明情況較差,護欄上的小燈之間相距遙遠,光線微弱,加上沒有月光、大雨傾盆,燕風感覺自己的每一步都彷彿踏在了另一個世界裡,穿過無數的雨簾,還是一片混沌。

  他向前步行了一段才來到車禍地點,那裡的水泥圍欄已經完全修好了,不過因為是新修補上的,看來和其他地方的顏色不同,提醒著人們,這裡不久前發生過一場慘劇。他把登山繩牢牢地綁在新護欄的水泥石柱上,然後慢慢攀下了山崖。

  暴雨使山壁變得無比濕滑,燕風腳下用不上力,被狂卷的山風吹得如一條野籐般蕩來蕩去,雨點和枯葉借著風勢吹到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拼力抓緊繩子,憑著冷靜和熟悉情況,一點一點下到山崖的平台上。車禍發生時,汽車就是落到了這裡。

  那塊還沒有勘查的地方在平台的邊緣,平台的下面是怪石叢生的深谷,白天看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麼深,此刻黑燈瞎火的,腳下又滑,深谷看來好像深不見底一樣,若不是燕風心理素質好,被山風一吹就可能腳下不穩,一頭栽下去。

  一手握著大號的防水手電,一手拔開亂草爛泥,燕風不顧風雨交加,也不顧從公路上落下的雨水像一條小瀑布似的砸下來,伏在地上認真地搜索著每一寸土地,一遍沒有,二遍沒有,他繼續搜第三遍。常言道:事不過三,他打算搜過第三遍會就正式排除此地的勘驗計劃。假如他這樣也找不到相關物證、腳印什麼的,就證明山崖的平台上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他這種勘驗行為是個人行為,因為先前當地警方已經根據本局專業技術人員的勘驗報告撤消了對此地的警戒,所以他利用私人關繫安裝了一個隱蔽的監視儀,用來監視當他離開後,凶手有沒有回到這裡來湮滅可能有的罪證。

  凶手巫術超強,燕風怕他真的會什麼隱身術,在觀看監視錄像時並不只是看是否有人出現,還注意過草叢石塊是否被動,結果是這麼多天來,凶手並沒有出現,除非他對監視器也會施展巫術。

  眼看著第三遍就要檢查完了,燕風的心裡忽的有些失望。他對自己說,他半夜跑來這裡就是為了排除一個可能,並不是非要找到什麼,可他說不服自己,因為他內心深處仍然希望找到線索。

  這個案子太神秘,與之相關的換頭案又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明晰的線索幾乎沒有,而他沒有太久的時間,除非凶手出現疏漏,同時他努力之下有奇跡降臨,否則很難偵破。真正的偵破工作雖然大多數是最艱苦、枯燥的基礎工作和精密審慎的推理,但也有很多的意外和巧合,讓人有時會以為冥冥中自有天意。而他現在開始希望天意昭然,因為他實在需要一個強烈的刺激,讓他在混沌中找到一絲光明。

  雨越下越大了,而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燕風就要後退出那塊區域時,一個東西狠狠地硌了他的膝蓋一下。他本不想在意,因為自從趴在這個地方搜尋證據以來,他身上被硌傷被割傷的地方無數,可是這次大概是硌到了他的麻筋,他的整條腿又痛又麻,說不清的難受讓他差點栽倒。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4
發表於 2019-12-1 12:57: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災難重演(下)

  如果失了支撐和平衡,從公路上灌下來的強力雨勢和腳下的泥濘就會讓人跌落到深谷中,好在燕風經過特殊的訓練,手腳靈活,急忙穩住身體,慢慢摸到自己的膝蓋處。

  有一顆小小圓圓的東西躺在粗礪的地面和他的膝蓋之間,摸起來很圓潤光滑,像一顆珠子,但是抓到手裡後竟然一時看不到,仔細拿手電一照,才發現那顆珠子是純黑的,在大號手電的雪亮光芒下烏沉沉的不反射一點光線,珠子中心有一個小孔,穿著一條細細長長的銀錢,銀錢編織的花紋非常奇特,而珠子似乎是木質,但摸起來又是石質的,分外奇怪,絕對不是凡物。

  因為天黑,因為暴雨,他勘查了兩遍也沒有發現,幸虧他堅持勘查了第三遍,否則就會錯過重要線索。燕風一陣興奮,這個東西肯定不是過路的乘客扔的,看來也絕不像那些被害者的東西,十之八九是凶手之物。這東西透著古怪,凶手肯這麼輕易捨棄嗎?那為什麼這麼多天來他都沒有來找?難道是沒有發覺?

  他把珠子小心放到貼心的口袋中,手腳並用爬到遠離平台邊緣的地方,倚在一塊能阻擋水流的大石頭後面,又拿出那顆珠子看。這珠子他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他覺得心裡堵著一塊東西,讓他想不通,卻又感覺特別重要,恨不得立即解決。

  卡!

  刺目的白光閃過,又一聲巨雷以地動山搖之勢在半空中炸響。沒來由的,燕風手一抖,珠子差點掉在地上。他心裡一凜,突然冒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把珠子再度貼心放好。而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一陣突突突的聲響,聽來好像是有一輛速度很慢汽車從遠處駛了過來。

  當天。那輛出車禍地汽車就是開的很慢很慢。

  不知道為什麼,燕風的腦海裡突然閃出這個念頭。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頭頂緩慢而壓抑地突突聲驀然變成了極其尖銳刺耳的鳴叫,伴隨著強烈地撞擊聲,巖壁上的山石開始崩落,泥沙、石塊,暴雨、還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同時從上方的公路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一切都是在幾秒鍾內發生的。燕風躲無可躲,甚至來不及反應,只有下意識地撲伏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活命的機會,只是感覺山風帶著陰寒之氣包裹住他的周身。

  他要死了嗎?為什麼又發生車禍?是凶手在謀殺他嗎?

  一瞬間,他腦海閃過無數處念頭,可又是幾秒鍾的時間過去了。預期中的可怕感覺並沒有出現,只有耳邊響著重物落地的聲音,但當他抬頭一看。平台上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難道出現幻覺了?是什麼讓他產生的幻覺?和那顆他貼心放著珠子有關系嗎?還是——凶手就在附近?

  這想法一出現,燕風立即摸了摸槍。同時警惕的四望。平台上還是漆黑一片。但他習慣了黑暗,水珠的反光也能使他能透過雨簾。模糊地觀察周圍——沒有人,在他視線范圍內絕對沒人。而如果凶手在遠處的話,他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自信地。

  突突突——又一陣汽車的引擎聲從遠及近地傳來。這下燕風可有時間反應了,急忙閃到巖石後面,仰頭望向天空。剛才是怎麼回事他還沒弄明白,也不知道這幻覺是怎麼出現地,但他知道這“災難重演”正要再來一次!

  果然,刺耳地剎車聲後,一輛汽車挾裹著死亡的氣息和狂猛地風聲從頭頂掉了下來!從燕風的角度看去,彷彿連黑沉的夜空都要塌下來了。

  對於無法抵抗的襲擊,人類本能的反應就是躲避,可燕風卻要克制人類的本能,眼看那些東西砸到他頭上來,雖然明知道是幻覺,但那感覺如此真實,如此的驚心動魄,他必須要死死握緊拳頭,才能保證自己不閃開。

  彭的巨響和雜亂的聲音紛紛響起,燕風眼見那些大塊的石頭落在自己的頭上後消失無蹤,而那輛汽車則在空中不斷的碰撞著山壁——車破、山塌、樹斷,而後重重砸在兩塊突然的石頭中間,粉身碎骨,卷起一片灰塵,迷蒙了燕風的視線。

  他震驚的看著這一切,內心的感覺無法形容,好像自己正在親歷那場車禍,窒息、眩暈、猛沖入肺部的山風、死亡接近的感覺同時湧上他的心頭。而隨著又一聲巨雷滾過,這場災難重演又出現了一次,並且還是放慢鏡。

  汽車在空中無助的跌落,先是車身側翻,滾動中,車頭撞到了一個突出的尖石上,徹底失去平衡,之後整個車身翻了好幾個跟斗,重重落地。在這個過程中,燕風清晰的看著從汽車大開著窗子,一條條身影被甩了出來!

  白色的紗裙飛舞,像一個個天使從天而降,只是這天使是死亡天使,舞台上的濃妝、詭異僵硬的笑容慘白的四肢、動也不動的眼珠兒、身上薄薄一層冰霜——她們從各個角度撲下來,像飛舞在半空的幽靈。

  還有那些男孩子,他們還穿著黑色的演出服,側面綴滿了羽毛,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山風把格外寬大的衣服鼓漲起來,看來好像一只只長著人頭的鳥。他們與那些女孩兒不同,落下來時還是活的,只是意識不到自己要經歷什麼,甚至還帶著一絲好玩的神氣。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姿勢,這些孩子在空中劃過後就重重落在地上,骨頭折斷了、血液噴濺了出來、四散亂飛的碎玻璃和殘鐵插滿了老師的身體,而那名司機始終握著方向盤,側臉看著燕風的方向,臉上保持著呆滯的神情!

  汽車落地,幻像全部消失。

  燕風完全不能動,呆呆地站在那兒,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血濺在臉上的溫熱還在。但臉上沒有血,只有大片冰冷的雨滴。

  幻覺!他暗鬆了一口氣。只是幻覺,他告訴自己。但此時,忽然覺得身上一沉。“警察叔叔,還給我!”一個小女孩拉住他的雨衣下擺,伸出一只蒼白得發青的小手,手腕是一道傷口,好像嬰兒的嘴,咧開著笑。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5
發表於 2019-12-1 12:58: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交手,但沒碰面(上)

  雖然燕風是警察,還是被嚇著了,心髒差點停跳。

  他本能的一扯自己的雨衣,用力過大,腳下又泥濘濕滑,不禁趔趄了一下,雨衣的那一端根本沒有任何拉力。再一低頭,那女孩不見了。

  “警察叔叔,還給我!”聲音在另一端響起,同時雨衣又是一沉。

  燕風咬牙控制著自己忽快忽慢的心跳,緩緩的把雨衣從那只青白的小手中拉出來,眼見那小手還握著拳頭,可雨衣卻穿過她的手掌,仍然沒有一點拉扯力。

  幻覺?靈異現象?為什麼剛才感覺有人在重重的拉他,現在卻力量全無呢?如果是幻覺,是什麼讓他的感覺如此真實?而這個小女孩又像是能與他交流似的,這不是幻像應有的反應。如果說面前的小女孩是鬼,他並不相信,就算他勉強相信,為什麼死了這麼多人,獨剩下這個小女孩出來騷擾他呢?

  他仔細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就見她坐在地上,在那樣泥濘的環境中,身上的白紗衣沒有一點弄髒的地方,臉上的表情也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樣子。

  “還給你什麼?”燕風試探著問,心裡一動。

  這小女孩看來是保持了臨死前的形態,可是她死亡的時候,身體外應該罩著一層寒冰,就算死亡時已經融化,按照古龍的說法,也應該是像出了一身汗一樣濕漉漉的才對。可現在,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濕意,瓢潑大雨落在她身上也消失無蹤。

  假如這是幻覺,那個制造幻覺的人一定是想讓他忽視瞬間速凍這件事,那麼就可以斷定瞬間速凍是凶手作案的關鍵。或者是他的巫術地關鍵,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那麼,他在周圍嗎?

  燕風盯著那個小女孩。故意裝出一副驚懼的樣子,向後稍退了幾步。事實上。他的心裡確實感到毛毛地,在黑暗的雨夜,在空無一人地平台上,面對著一個死去不久的小姑娘的幻影,作為一個正常人。不可能無動於衷。山間的雨夜很冷,可燕風此刻卻感覺更冷,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無比真實的感受著周圍異常地空氣流動。

  他悄悄靠近那塊大石,以作為真動起手來的緩沖。他不能回頭,但卻調動起全身的感官來感知那個凶手藏的方位。他覺得凶手就在附近,多年來與罪惡打交道的經驗讓他的第六感特別敏銳,往往憑借直覺判斷事非與生死。

  可是,他感覺不到凶手的具體方位。

  “把珠子。還——給——我!”小女孩終於回答,同時伸出了手,不過由於燕風向後挪了幾步。她沒有抓到。

  “什麼珠子?”

  “珠子,黑色的。很圓很圓的。”小女孩繼續說。像個擺在櫥窗裡地娃娃一樣僵坐著。保持著一個姿勢,但手臂卻慢慢的拉長。青白的小手掌掌心朝上,一直遞到燕風地鼻子底下。

  “我沒有看到。”燕風“嚇”得慢慢退到大石頭的側面,躲避著那只可怕地小手。

  他一直覺得自己陷入了幻覺,現在卻又有點不確定了。如果是幻覺,為什麼這小女孩還可以和他對話呢?可如果不是幻覺,難道是幽靈?

  小女孩不停地逼問燕風要珠子地事,但燕風知道,她越是要那珠子,就證明那珠子越珍貴,甚至還可能是關鍵的東西,所以他一直東拉西扯,同時觀察周圍地情況。

  他感覺不到凶手的位置,想來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凶手在遠處,這對他是最有利的情況,因為他是有名的神槍手,凶手如果要從遠處跑來攻擊他,他就有足夠的反應和緩沖的時間。從另一方面講,他雖然是個散打的高手,可是凶手有強大的巫術做後盾,能殺十三個壯年男人於無聲無息之間,那是何等的實力和手段。在不熟悉情況的情況下和這樣的人近身肉搏,他實在沒有把握,唯一的優勢只是槍,而他對自己的槍法相當自信。

  二是凶手就在他附近,只是這個人太強大了,強大到感覺敏銳如他的人也無法搜尋到一絲不同尋常的之處。這對他而言是最壞的情況,他的實力本就處於絕對的下風,如果凶手再隱身,那麼他基本上就沒有勝算了。

  看他一直裝傻不給,小女孩的臉色變了。先前她的臉一直掛著僵硬的微笑,現在燕風親眼看到那張小臉上漸漸布滿了青色的裂痕,好像一塊發青的白玉被砸碎了,又像一個拼裝而成的布娃娃,臉上縱橫著縫合的粗線。

  “人心還真是貪,什麼年頭也是一樣。”她笑,帶著一絲嘲弄和鄙視,但真正讓燕風心髒緊縮的是她的聲音。沒有之前的一點嬌嫩,完全是個男人,語速稍慢,字字有力。

  這讓燕風從腳底一直麻到頭皮。難道這個人的身體也是錯位的嗎?這是他成為罪魁禍首的原因嗎?

  “珠子,還給我。”她冷冷地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你拿了不屬於你的東西,如果為此被殺,你不覺得不值嗎?”

  燕風不說話,但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塊肌肉和每一條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這個人就是凶手!但他為什麼是這副模樣?他是男頭女身,還是女頭男身?這小女孩的模樣是他變化成的還是他制造的幻覺?他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或者,變的不是凶手,而是他的大腦,現在的一切全是他被凶手控制了心神,全是不真實的?!

  他知道高超的幻術和巫術是極不容易被破解的,就算故意使自己的肉體受到傷害,也不一定能清醒過來。況且他也這麼試過,剛才凶手還裝成小女孩模樣的時候,他偷偷用手猛抓著大石最尖利的地方,掌心中鮮血淋漓,可他還是沒有清醒過來,還是“看”到一個小女孩兒的幻像在和他說話。

  但是,這個人既然能無聲無息的接近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然後拿走珠子?他相信那對於凶手而言很容易。難道他不願意殺人?羽毛說過,他殺人是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不是為了興趣。可他殺了這麼多人,心中還有一星一點的人性和慈悲嗎?

  還有,從車禍到現在好幾天了,難道凶手沒有注意到這寶貝珠子丟了?可如果真那麼寶貝,為什麼他沒有及時發現?

  再有,如果他所看到的東西都是這個凶手給他的幻覺,那又為什麼讓他看到災難重演?凶手的目的是什麼?

  凶手見燕風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在繼續裝傻,怒道:“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你不要逼我殺你。把珠子還給我!”

  “你怎麼確定珠子就在我這兒。”燕風依然戒備著,“就算在我這兒吧,你怎麼證明珠子是你的?”

  “我不用證明,那就是我的!”

  “這珠子是殺害孩子們的凶手的,你是凶手嗎?”

  “是!”他干脆的承認,倒嚇了燕風一跳,“快給我!”

  “如果我不給呢?”

  “你想死嗎?”

  “不想死,也不想給。”燕風說完這句話,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不過凶手卻沒有動,抬頭看看天空中下了幾個鍾頭、現在終於漸緩的雨勢。

  “我不想殺你,可是你不該拿我的寶貝。”他慢慢地說,突然站了起來。在做出動作之前,雖然他說話的聲音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外形卻還是那個小女孩。可當這句話說到最後一個字,他的身體外突然蒙上了一層黑氣,就像天下的雨滴都是黑色的,在無盡的黑暗他變身了,人影雖然模糊著,但那存在感如此真實。

  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地站起,身體無端暴漲,站直後比燕風還要高上半頭,足有一米九,身形也異常魁梧,站在那兒就給人以無形的壓迫感,何況他身體外還纏繞著一團黑氣。

  這是燕風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有些緊張,但多年的訓練和堅毅的性格令他沒有慌亂,而是迅速盤算出自己要做什麼。

  他身上的雨衣早就在一番折騰之下敞開了半邊,帽子也掀開了,雨水全部灌進了衣服內,此刻被山風一吹,寒意陣陣襲來,讓他不禁打了個激靈。可是他感覺最寒冷的感覺不是山風造成的,而來來自眼前的這個高大的男人。

  “再說一次,給我!”凶手向燕風伸出了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6
發表於 2019-12-1 12:58: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交手,但沒有碰面(下)

  盤繞在他身上的黑氣已經完全消散了,似乎黑氣融進他的身體。他穿著一件像外國傳教士那樣的黑色袍子,腰下系了一條銀色的帶子,在夜色中閃閃發亮,因為上身和下身都漆黑一片,初初看去,彷彿被砍成了兩段一樣。

  他的頭上,戴著大大的風帽,整張臉都深深地隱藏在陰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看不到他的一絲模樣,似乎那風帽下並沒有頭,但卻有一雙眼睛看著外面的世界!

  而那只手,穩定有力、大而干淨、指甲剪得整整齊齊,真的和林羽匪所描述的完全相同。

  “不要逼我殺你!”

  “你殺的其他人呢?他們逼你了嗎?是他們擋了你的道,還是你采集他們的血另有用處?二十年前的十三個男人,還的前幾天那十二個小姑娘!你要做的究竟是什麼?”

  燕風決定用一招敲山震虎,想確定他一切的猜測是否正確。而他的話做起了作用,凶手明顯一愣,似乎頗為意外,黑色風帽下看不見的眼睛盯著燕風看,他的反應使燕風再沒有一絲懷疑——這個人就是凶手!

  “你知道的太多了。”過了幾秒,凶手終於開口,語氣中沒有窮凶極惡之意,反而有惋惜和懶洋洋的感覺,“我不能放過你了。”

  “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如果要你的寶貝,自己來拿吧!”燕風強硬地說,一伸手抓住從公路上垂下來的登山繩,同時雙腳用力蹬在山壁上,借著山勢遠遠地蕩開。

  而在他蕩開的同時,凶手出猛的撲了過來。他的速度太快了。簡直是人類無法理解地速度,幸好燕風謀定而先動,否則根本無法避開這一擊。但盡管燕風提前做了准備。身手也極其敏捷,卻還是感到了凶手的掌風和他遠勝於正常人的力量。

  啪地一聲。山壁上碎了一塊山石,好像是被什麼硬物敲碎的,事實上只是被凶手猛擊了一下而已。燕風突然之間有些惶惑,這是巫術嗎?還是其他什麼不為人知地力量。

  他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制訂的策略是對的。今晚他冒雨前來。就是為了尋找證據,瓢潑大雨帶給了他幸運,但也帶給了他危險,因為他遇到了一直暗藏在幕後的凶手。從前面兩個案子看,凶手太厲害了,而他只是個普通人,在一對一,並且沒有籌劃的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打敗甚至抓到這個全身都包裹在一團黑暗中地男人。

  可是。他又不能放過他!所以他只好先發制人,先躲開對方的進攻,然後伺機拔槍制服凶手。

  他沒估計錯。凶手的速度快得不是人,力量也大的不是人。他剛才若冒然開槍。恐怕還沒等拔出槍來就能被扭斷脖子。

  忽的一下,凶手迅捷地追了過來。但燕風已經把拔出了佩槍。面對著烏洞洞的槍口,凶手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樣,瞬間閃到一邊。燕風眼前失去了目標,只感覺背後一涼,急忙向另一方蕩去。

  兩人速度相距太大了,幸好燕風的身體蕩著的,有了先天地靈巧,所以這一下,他只是感覺身上一緊,那件半敞的雨衣被扯了下來。燕風在空中一擰身,又把槍對准了寒風來襲的方向,凶手面對手槍只得翻身再躲,而燕風借著餘勢第三次蕩到一邊。

  這樣一來一往好幾個回合,燕風只覺得無比吃力,感覺他借助先發制人地策略和回蕩之力占據的優勢已經喪失殆盡,每每在那對薄扇似地手抓來時,他就會陷入險象環生地地步,只要慢上半秒鍾,他就可能當場殉職。而且他不能這麼蕩個不停,如果沒人來救他,他不被殺死也會累死!

  要怎麼辦?

  形勢不容他多想,才一閃神,比黑夜還要黑暗的人影再度向他撲來,讓燕風感覺好像有一團黑風當頭罩上他一樣。這麼半天,他一直沒有開槍,是因為凶手地動作實在太快了,拿捏不准凶手的確切方位就開槍,無疑是浪費為數不多的子彈,但現在他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扣動扳機。

  的一聲爆響,在寂靜的山谷中傳出好遠,並回蕩著尾音,把雨夜敲了個粉碎。凶手像移形換影一樣向左橫移,這一槍沒有打中。

  燕風覺得手腕處被火燎了一下,燙得他幾乎把槍脫手,但他本能的知道槍是他唯一可以和凶手抗衡的東西,所以手一鬆後又再度握緊,想也不想的把手臂左移,讓手中槍如影隨形的跟隨著那個黑影。凶手沒料到燕風受創後竟然沒有丟掉槍,身形滯了一滯,燕風就趁此時機打出了第二槍。

  他要活的罪犯,不要死的嫌疑人,於是盡管情勢危急,他打的也是對方的下肢。就見眼前黑影還是閃得很快,躍到了一塊大石後,不過卻突然踉蹌了一下,同時在雨水和泥土的腥味中混雜了一些極弱的血氣。

  燕風松開登山繩,氣喘吁吁地隱蔽起來,位置正與凶手所躲藏的大石相對,“原來你也有人血,可你為什麼要把別人的血都吸光?”他邊喊邊鬆了松肩膀,剛才一手拉繩一手開槍,他覺得整條膀子都要脫臼了。

  凶手不回答,平台安靜得好像只有燕風一個人似的,讓人判斷不出他是離開了、仍舊藏在石頭的後面還是已經悄悄走了出來,准備搶回寶貝珠子。

  燕風等了兩秒鍾,見凶手還沒有動靜,於是握緊手中的槍,壓抑著自己心髒的狂跳,從大石後面慢慢探出頭觀察。

  平台竟然變成了車禍現場!那輛汽車就架在兩塊尖石中間,一地的屍體,到處是腦漿和鮮血,雨停了,無數道光線從頭頂的公路上照射了下來。燕風提醒自己忽略這些景象,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腦已經被蒙蔽了,他雖然沒有辦法破解幻覺,但這麼多年來被烏拉折磨,後來又被崔猛陷害,倒是鍛煉了他的神經,早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的腦子和心靈分開來感覺世界。

  他雙手握槍,慢慢向凶手躲藏的大石頭走去,每路過一具屍體,那屍體就會翻身坐起,撲過來糾纏著他,用尖利的牙齒咬噬著他,在他的耳邊說:吸你的血!吸你的血!

  他咬著牙不理,但仍然感覺自己身上的人越來越多,背上所背負的東西越來越重,每走一步都要付出相當的努力,視角也越來越小,因為有的孩子爬到了他的身前,似乎臉對著臉的看他,沒有瞳仁的眼睛空洞的穿越他的腦袋,落到他身後的未知地方。這時候,他明白凶手的巫術比崔猛還要強,讓他僅勉強保持清醒就已經汗水淋漓,消耗了極大的體力。

  “少穿神弄鬼,出來!”他下意識地揮手打飛眼前並不存在的小女孩,迫近了大石:“你受傷了,根本跑不了,除了拿幻覺來對付人,你還會什麼?”

  凶手還不回答,那個小女孩卻又爬了上來。

  燕風猛地甩了甩頭,提醒大腦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塊大石上。他知道離施術者越近,就會越深的沉浸在幻覺中,但他也知道凶手被他一槍打中了腿,似乎傷得不輕,這是最好的抓捕時機。只是他還保持了兩人間的十幾步的距離,謹慎的提防著凶手會突然暴起。

  凶手速度快、力量大、走路的時候連聲音也沒有,好像是非人類,可是凶手才挨了一槍,並且還不是要害,卻給人感覺受創嚴重的感覺,一下子從絕對的強勢變成了與燕風勢均力敵。

  這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他們交了手,卻沒有碰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7
發表於 2019-12-1 12:58: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柳葉(上)

  燕風明白凶手是不願意耗下去的,時間越長,對他的腿傷越不利,不僅不能得到妥善的治療,還有可能引發更嚴重的症狀。假如他的傷真的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的話,到了天亮,他不死也會重傷。如果天亮前他還跑不了,那就等著被抓好了。天一亮,有很多人可以看到這裡的情況,只要一個電話報警就可以解決一就算別人看不見,林羽菲也會看見,因為她每天一大早都要來這裡幫燕風做現場勘查。

  所以,凶手一定會想辦法盡快離開,而想要離開,就只能是讓燕風陷入幻覺。

  實力的強大讓他輕視了燕風,而燕風先發制人的策略也起了很大的作用,重要的是他絕沒有想到燕風的意志力是如此之強,盡管已經被幻覺圍繞,卻還能保持一絲清醒,沒有完全受到控制。

  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需要超強的意志力。燕風的表現不禁讓他欽佩,可是他有必須要做的事,多少年來一直想要做的事。為了這件事,他可以不惜一切,佛擋殺佛,神擋弒神!

  “快出來吧!你會流干了血的,和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一樣。”燕風又道。雨已經停了,他雖然渾身濕透,吹著陰寒的山風,可是卻感到熱汗淋漓。他知道那是他拼命抵抗幻覺造成的。對方運用特殊的自然力量對他實施了心理控制,他的大腦已經接受了不良信息,可是他必須拼命命令肢體不執行大腦發布的反應指令,這等於是自己在和自己較勁。有好幾次,他差點在恍惚中對著自己的腦袋開槍。但終於都被他咬牙頂住了。

  這是意志的較量,也是體力地較量,他輸了就是死!又一甩頭。把頭上的汗珠甩掉,不過是稍一鬆勁。燕風差點心神失守,好在他再一次及時阻止了自己,眼睛盯在大石處一瞬不瞬。

  “我出來了,你不要開槍。”大石後有一個人出聲了。

  燕風有點恍惚,分不清現實與幻覺。那個人的聲音也嗡嗡地激蕩著他的耳鼓。這聲音如此熟悉,他聽在耳朵裡很是受用,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大石後走出來一個人,高矮適中、身段凹凸有致,一張臉甜美清新,看著就讓他那麼舒服,正是那個時時會乘他不備,偷偷出現在他腦海裡地玲瓏。她穿著一件保守型的白色睡衣,赤著一雙骨肉均勻的腳丫。站在大石邊上對他笑。

  這一刻,燕風突然發覺自己非常想念玲瓏,似乎她的名子就埋在他心底的浮沙下面。還以為埋藏地好好的,其實只要一陣微風過。她就在他心底浮現了出來。

  從兩階山回來後。這麼長的時間他都沒有主動見過她,不是他不想。是他不敢。林羽菲說的對,他是個愛無能者,他怕他放不下對烏拉的歉疚,那樣又如何給玲瓏以完整真誠的愛呢?她那樣純淨善良的女子是應該被別人捧在掌心的。

  因為林羽菲的關系,玲瓏和他“遇到”過幾次,她表現得如此大方,倒顯得他心裡有私。可他確是有私地,只是他不能說出來。現在突然在這平台上見到她,他很想沖過去抱著她,告訴他自己內心深處的寂寞和猶豫,請求她給他一點時間,至少他要給烏拉一個交待。

  “燕風,到這邊來,我很怕。”玲瓏的臉上出現了他們第一次相見時,她又是驚惶、又是孤單、又是倔強地神情。或者就是這個神情讓燕風對玲瓏一瞬間就生出了好感,想幫她、保護她,同時也從她那裡獲得溫暖和輕松。想到這兒,燕風輕聲了一聲玲瓏的名子,向前走了一步,感覺周圍地幻像全消失了,全世界不過就是一個玲瓏而已。

  “別拿槍對著我,扔掉吧。”

  燕風模糊地應了一聲,向前又走了一步,手一鬆,就要把槍扔掉,但就在一瞬間,他緊繃的大腦發出一個信息,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玲瓏不可能在這裡地,即便在,也不會穿成那副模樣,又是幻覺!凶手利用了自己感情上最軟弱的地方。可是,她真的不是玲瓏嗎?為什麼她不是?

  “別動!”他大喊一聲,借由聲音讓自己清醒點。

  “我要到你身邊去,為什麼要拒絕我?”玲瓏傷心的問,在原地停留了幾秒,然後繼續邁步向燕風走來。

  燕風不住的後退,因為他的腦子又混亂了,他判斷不出眼前的是不是真實的。如果這是幻覺,他開了槍就一了百了,如果這不是幻覺,他的痛苦就會永無盡頭。他一直叫著讓玲瓏退後,可玲瓏就是不聽,還是一步步走了過來。

  的一下,不斷向後退的燕風的腳跟磕到了地面的一塊石頭,尖銳的疼痛感立即沖進了他的大腦,眼前的玲瓏突然變得有些模糊,似乎不是真實的。也可能是凶手受傷後巫力變弱了,對燕風的心理控制力在下降,所以才讓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景象,使已經開始無法自控的燕風又恢復了一些神智。

  “別再過來,我會開槍的。”燕風力圖表現得冷酷一點,“我們警察有紀律,不能隨便開槍,但如果你威脅到我的生命,我會毫不猶豫地擊斃你。”

  “下得了手就打死我吧,與其痛苦的活著,不如來一次解脫。來吧,開槍。”玲瓏一臉決然,眼睛盯著燕風的左胸,腳下的步子不停。

  燕風驀地舉直了手臂,槍口對著玲瓏的臉,但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她是玲瓏啊,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對玲瓏下手。就算是面前的女人真的是由黑衣凶手變幻而來,他還是不能對玲瓏開槍,況且如果她不是玲瓏,為什麼會那麼傷心?他記得她眼神裡那種自己傷心卻拼命想安慰他人的神氣,那讓他的心都融化了,所以他寧願判斷失誤,自己被殺,也不能傷害玲瓏。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8
發表於 2019-12-1 12:58:4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柳葉(下)

  “燕風!”一個女人的大聲喊叫著:“笨蛋開槍!”

  感覺腦海中像有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似的,燕風一凜,再度看向眼前的人。哪裡是玲瓏,分明就是那個凶手——高大的黑衣男人、整潔漂亮的大手、風帽下看不見的臉!

  他舉槍,可是卻來不及了,因為凶手離他太近了,一揉身就擠到了他的身邊。燕風只覺得眼前一花、右手一麻,手中的槍已經落在了地上,同時左胸口被狠狠打了一下,開始時感覺很燙,像被火燒了一樣,之後就涼涼的,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心髒被生生挖走了,非常疼,可是也讓他瞬間驚醒。

  就算心髒被挖也不能放過凶手!這是他清醒後,腦海裡閃過的唯一念頭。此時凶手向後退了一步,但行動不太利索,燕風借機合身撲上,攔腰抱住就是一記纏摔。

  可是凶手雖然因為受傷而實力大減,但畢竟不是泛泛之輩,加上燕風之前為抵抗幻覺的控制體力消耗過大,這一摔竟然沒有成功,只是把凶手身上所穿的那件長袍的口袋撕破了。趁著這個失誤,凶手如同一只夜的幽靈般迅速遠遁,從一處山崖逃離了,雖然動作慢了很多,但對於正常人來說仍然不可思議。

  “快去追,別讓他跑了!”燕風指著凶手逃離的方向指喊,也不知道要說給誰聽。

  “燕風,你怎麼了?”林羽菲跑了過來,關切地問。

  此時的燕風再也支持不住,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氣。再看一眼周圍,什麼車禍現場,什麼男孩女孩。全都失去了蹤影,這一番意志的較量竟然打了個平手。雖然凶手受了傷。但還是拿走了那顆珠子,而他則保住了性命和一點意外的線索。

  珠子在他緊挨著心髒部位地上衣口袋裡,剛才凶手寧願賭上性命、也要冒充玲瓏來拿回珠子,可見那珠子是極其珍貴的,可珠子究竟有什麼用呢?那麼重要的話。為什麼丟了好幾天凶手才發現?

  “喂,你露點了。”林羽菲指了指燕風地左胸,抿著嘴笑。

  燕風很奇怪林羽菲在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但還是順手撿起丟在附近地雨衣,仔細的穿在身上。他的衣服在左胸處有一個大洞,破洞的邊緣摸起來濕濕、涼涼的,似乎有冰融化。再看他地胸部皮膚,已經紅腫了一大片,又疼又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這樣會把自己捂成西瓜霜的。”林羽菲動手扯燕風的雨衣,開著玩笑,“你好像受傷了。我給你檢查一下,我可是醫生。放心。如果你的名譽受損。我會負責的。”

  “你是法醫,解剖屍體的。”燕風伸出右手。才不信諸如什麼負責任的話。林羽菲一貫對人生抱有游戲的態度,對於男人不過是調戲著好玩罷了,“手腕上的傷和胸口地一樣,您可以在這裡鑒定。”

  林羽菲一手握著燕風的手腕,一手拿著自己帶的手電照著傷口,邊檢查邊說道:“孤男寡女在雨後地深夜,獨處於山崖下的某處吸毒療傷,聽來讓人浮想聯翩啊。怎麼樣,燕大爺,您就從了小女吧——咦,是凍傷。不會吧?”她湊近了燕風手腕上地傷口,仔細地看了看,還努力的嗅嗅,“怎麼會是凍傷哩?可是真地很像凍傷啊!”

  “那就對了。”燕風抽回手,終於親身體會到那種人體速凍的滋味。大概因為溫度太低了,在皮膚感知到低溫的一剎那,會有燙極了的感覺。這滋味真是極端,他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什麼事對了?”林羽菲兩眼閃閃發光,看來有些興奮,似乎聽到了什麼醫學奇跡一樣。燕風心裡有點亂,想一會兒再和她說今晚的事,只得轉移話題。

  “你怎麼來這兒了?”

  “幸虧我來這兒一趟,不然天一亮,本地的報紙就會刊出頭條消息——警界的刑偵希望之星,年輕警官燕風殉職於山崖平台上,死因不明。此地不久前曾經發生過情況詭異之車禍,而燕風警官死前有激烈掙扎痕跡,鑒於其左胸的衣服被人抓破,已經露點,估計曾經受到殺手的性騷擾。”林羽菲似乎覺得好玩,一直笑,聰明的沒有追問凍傷的事。她生於警察世家,很明白有的機密是不能外傳的。

  事實上,晚上她被一聲不同尋常的巨雷吵醒後就一直睡不著,閒極無聊之下,她發現燕風的房間還亮著燈,於是想給他做做免費心理疏導,治療一下他心靈創傷。她從小說愛管閒事,為人熱情仗義,又因為和玲瓏格外投緣,所以很想幫助這兩個人盡快擺脫僵持的狀態。

  他們住的地方是當地警方給安排的,雖然她和燕風的住處不在同一棟樓內,便窗戶是相對的。她來到燕風的房間,發現門沒有鎖,但燕風和那套他每天下崖時要帶著的兼備都不見了。她立即意識到燕風是怕風雨過後證據湮滅,所以冒雨去現場了。她很自責沒有像燕風一樣想到這一點,看到下雨只想著怎麼玩得高興,根本沒有考慮過證物的事,於是立即回到自己的住處,拿了裝備來支援燕風了。

  警局借給他們用的那輛舊警車被燕風開走了,她只好坐出租車,離出事地點還很遠,她就看到明亮的警燈和清脆的警笛聲,證實了燕風確實來了這裡。而當她才一下車,出租車的影子還在她的視線之內,就聽到了山崖下傳來異樣的聲響。

  這聲音別人判斷不出是什麼,可對於生於警察世家的她來說卻再熟悉不過。那是槍聲!

  她迅速爬下了山崖,正看到一個全身都隱藏在黑色大氅的高大男人對燕風走來,而她雖然看不見燕風的臉,卻感覺他像被催眠一樣,一步一步後退,手中的槍也慢慢放了下來。

  她開口大喊,才把處於迷蒙狀態的燕風叫醒。

  “我建議我們快回警局,總這樣對著柔弱的你,我可不保證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她開了句玩笑,很喜歡看燕風每次受到調戲時極力掩飾的窘迫神色。這個男人很受女人的歡迎,可實際上卻是個羞澀的人。

  燕風點點頭,站起來的時候感覺有些脫力,“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別人,因為沒人會相信的。”

  “我會相信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假如不是核心機密的話。我看你剛才有些不對頭,我想我可以幫你解釋一些不自然的現象。”

  燕風把手伸到林羽菲面前,“羽毛,看看這個。”

  “我看過了啊,是凍傷。”

  “我是說這個。”燕風慢慢攤開了掌心,一個又小又綠的塑料玩意兒躺在那裡,“這是剛才從那個人衣袋中掉出來的,我想通過這個小東西,我可以找到他在哪裡,至少我知道他去過哪裡,說不定在那兒就可以找到線索。”

  “這個——很多地方都有。”林羽菲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道:“不過這一切太巧合了,肯定有問題。”

  “這裡沒有什麼可調查的了,我馬上回景縣。”燕風當機立斷,“羽毛你要幫幫忙,在這裡蹲守,有了任何最新消息就立即與我聯絡。”

  在正事上,林羽菲是不開玩笑的,她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如果我不是對醫學有興趣,就會是最好的刑警,只是有一個問題——你沒有確切的、另人信服的證據,恐怕不容易申請搜查症。死古龍,去也這麼久也沒個消息,不然他可以幫忙解決。”

  “沒關系,我可以私查。再說如果大張旗鼓的搜查,恐怕會打草驚蛇,私查的效果會更好。我有個感覺,那家酒店有問題。”燕風說著再度看了看那個綠色的東西。

  那是一片塑料的柳樹葉,窄長的葉片邊緣粗糙,一看就是價錢便宜的裝飾品。這種東西燕風見過,雖然只是在照片上,但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柳葉是那家經常鬧鬼的酒店中的裝飾假樹上的。民間傳說,柳葉打鬼,越打越小,鬼魂是避諱柳樹的,所以在比較邪的地方,人們喜歡擺放柳樹。那家酒店中就到處擺滿了高大的假柳樹,當時去酒店調查情況的刑警詢問完證人後,還詳細的觀察了酒店的情況,並拍了些照片。幸好那位刑警仔細,這才讓燕風找到新的線索。

  凶手在酒店一定出現過,很可能那是他殺人的第一現場。當時他們查過旅客的資料,並沒有發現這樣一號人物。他們忽略了一件事,既然後門那邊的房間沒人敢去的話,凶手可能偷偷潛入,不是所有住店的人都乖乖付房錢的。

  凶手采了那麼多的血,如果不是喝掉就必然要找地方儲存,在燕風的建議下,警方已經在排查附近所有的冷庫和冷凍車,看有沒有人租用,但到現在沒有消息。其實在這一點上,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誤區,一直把眼睛盯在冷庫和冷藏車上,忘記了其他地方也可能有冷藏設施,比如酒店。如果酒店住客稀少,還有一大片區域沒人去的話就更理想了。

  這間據傳鬧鬼的酒店叫做“日月大酒店”。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69
發表於 2019-12-1 12:58: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山間秘洞(上)

  在回去的路上,燕風把他和凶手交手的情況大概和林羽菲說了一遍。林羽菲全神貫注的聽著,臉上的興奮逐漸被思索所代替。

  “哇,這簡直就是武俠小說中的武功嘛。他打的那個是九陰白骨爪還是天馬流星拳?”林羽菲看燕風心事重重,開了句玩笑,“如果最後把他槍斃了,我過我倒真想解剖他的屍體看看,據說通過一定的特殊訓練,是能夠大大提高人的生理機能的,只是現代人太過依賴科技,從修煉自身改為了創造物質,所以這些神秘的訓練方法就失傳了。還有個說法,假如人再這樣懶惰下去,最後真的會成為郎格那樣的人,只有一個腦子,剩下的全是機械。”

  “郎格?”

  “忍者神龜裡的。”林羽菲的眼睛望著窗外逐漸繁華起來的夜景,“這是未知領域,是秘密術法還是開發人體內巨大的潛能、甚至是基因改變,還沒有研究。”

  “在我看來,他剛才還不夠快,如果以這個速度,是不能瞬間殺了十三個成年男人的,當然他可能有武器。我也可以斷定,他剛才的身體狀況並不好,所以速度、力量和巫術都不是他最強的時候。但盡管如此,我也打不過他。”燕風老實的承認。

  “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為什麼會身體狀況不佳?你要知道人體機能無論多麼強大也是要恢復的,也許他殺人無形,取血全盡的行為,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容易。”

  “你是說他每次做案後就需要長時間的修養?”燕風問,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凶手為什麼間隔了二十年才做案?會不會因為前一次殺人耗費了他太多地功力。所以他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進行長時間的恢復,甚至,他可能差點丟了命。但回頭想想又似乎不太可能。大概他取血地條件太苛刻了,所以他等了很多年。而取血的條件又是什麼呢?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凶手中了一槍。剛才他和羽毛仔細檢查了地面,發現流血不少,可看來並沒有打斷骨頭和大地血管,那他為什麼會給人受傷很重的感覺?他不能流血嗎?

  問了一下羽毛,她想不出答案。只胡說道:“這個人可能是僵屍,那種以別人的血液為養的僵屍,所以流不得血。要不?是狼人?”

  “林羽菲小姐!”

  “好好,我說正經的。”林羽菲舉手投降,“第一,他地武功是怎麼來的,我不知道。第二,他為什麼那麼怕失血?你要知道,很多人都有怪僻。一個殺人狂有可能會怕一只小貓,一個戰斗英雄可能會怕打針。這個人也許愛別人的血,卻見不得自己的血。這些都可以解釋為心理問題。但如果是生理學上的問題,目前解釋不通。除非這和他的武功有關系。第三。巫術。問一下,他的巫術很強嗎?我是說。你陷入的幻覺是不是很復雜。”

  燕風本不想和她說起細節,因為在他的幻覺中出現了玲瓏,可是又不得不說。

  “這麼說他地巫術很強,感覺他制造的幻覺很復雜啊。”

  燕風對巫術沒有具體概念,只是略知皮毛,但他感覺凶手的巫力是很強地,雖然沒有崔猛的巫力那麼詭異,但給人實打實地感覺。

  “你要知道,所謂地以巫術制造幻覺,科學的講起來,不過是類似於高端催眠術地東西,但可以利用自然界中的神秘力量,也能勾起我心底最深的情緒。什麼叫幻覺?就是不真實的存在,你看得到,聽得到,感覺得到,但一切都是假的。這就是為什麼你看到玲瓏向你走來,而我卻看到一個黑衣男人對你的左胸伸出手,好像要BL。”說到最後,林羽菲忍不住又開了一句玩,然後繼續說下去。

  “勾起人內心情緒,反應到你的腦海裡,讓你出現幻覺已經很難了。而這個黑衣人的手法更高桿,竟然能讓幻覺中人與你說話。我猜他中槍後巫力下降了,不然我識闖其中,也可能陷進去。記得,以後抓捕他的時候,一定要和伙伴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不至於全體不可自拔。”

  這是個讓燕風頭疼的問題,抓捕這個人一定會很費力,問題是這件案子還不能大肆宣揚,弄不好要在秘密的環境下進行,沒有人數上的優勢,沒有武器上的優勢,這個人是極難逮到的。不過他相信有問題就有解決的辦法,目前獲得凶手的行蹤是最重要的。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內心呢?如果他會讀心術,我們的麻煩會更大。”

  “不一定是讀心術,他只是用一種神秘的方法,讓你自己產生了幻覺。其實開始時,他可能並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是他會引導你在幻術中說話,這樣他就可以做出判斷。比如他以巫力為你施展了幻術後,你一直低著頭說話,這樣他就根據你的行動判斷出你是在和一個幻覺中比較矮小的人說話,鑒於你是調查車禍案的,所以他很容易就有知道你眼中看到的是那些孩子。他的巫力強大,於是他使自己的意識與你的融合,於是你就感到在和一個由男人變成的小姑娘說話。”

  “災難重演呢?他為什麼要引導我看到災難重演,難道因為我一直想著這件事,所以——不對,我並沒有目擊車禍,一切都是通過後來的描述,難道在我腦袋裡生成了圖像?”

  “非常有可能,但是我對你的內心世界比較感興趣。看不出來你外表看來那麼正,竟然是真正色狼一匹。你腦子時一定時時在想玲瓏穿著睡衣、光著腳的模樣,所以才會在幻覺中看到。吱的一聲,燕風緊急剎車,林羽菲沒提防,又因為沒有繫安全帶,整個人沖了出去,腦門撞在擋風玻璃上。幸好動作較輕,只是磕到了一下。

  “不至於謀殺我吧,我不就是分析了一個你的色心嘛!”林羽菲看到前方並沒有阻攔的東西,不明白燕風為什麼會緊急剎車。

  “你在這裡下車,自己打車回去,我要馬上回景縣。”燕風的臉白了,“我在幻覺中出現了玲瓏,還叫了她的名子,那個凶手一定融合進我的意識了,他也許會害玲瓏的,我必須要盡快趕回去。”

  “你別急啊,聽我說。”林羽菲拉住眉頭緊皺的燕風,提防他一急之下把她踢出車去,“你一直在調查凶手,他可不會來調查你,就算他知道了玲瓏的名子,暫時也找不到她。但你現在匆匆忙忙去找玲瓏,說不定會為他帶了路。他巫術那麼高,藏在一邊窺視你也發現不了。”

  這一番話讓燕風過熱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一點,想想可能因為魯莽而給玲瓏帶來災難,他有點不寒而栗之感。玲瓏本來就是無辜的,從一開始就是被迫攪進這件事的。

  “你說的對,還是暫時不要見面的好。不過明天還是通知她一下吧,你來打電話。”燕風輕歎了口氣。

  “好,我幫你打,會叫她小心的。不過你應該明白,你剛才的表現叫關心則亂,人對自己最在意的人往往不能保持理智。所以如果這還不能讓你明白自己的心,我看你直接去死好了。”

  燕風啟動車子,沉默無語。他剛才已經通知過本地的同行要封鎖主要干道,並且要注意有無去醫院治療槍傷的人。這些是必做的功夫,但他感覺不會抓到那個凶手,日月大酒店才有可能是事情的焦點。

  他直覺的相信凶手到過那裡,並在酒店中實施了殺人,還讓少兒演藝團的其他人受到了藥物和精神的雙重控制。可凶手明明可以讓人全死在旅店而不必移屍,把責任和焦點轉嫁,但卻費了大力氣讓這些人死在了幾百公裡外的山路上,這是為什麼?如果他每次采血都不傷害無關的人,那又為什麼制造車禍讓其他人也死?

  所以,他要盡快回到景縣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70
發表於 2019-12-1 12:59:0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山間秘洞(下)

  第二天,就在燕風匿名住進日月大酒店的時候,玲瓏正在玉林山上轉悠,拿著一張地圖,背著一些食水,帶著小黑狗龍龍,好像一個獨自旅行的遠足者。

  她來景縣很久了,可是燕風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她知道他最近忙得晨昏顛倒,也知道他在逃避,雖說決定忍耐著等候,可是說說容易,但真的這麼一夜又一夜,一天又一天的走過來,她的心還是荒得要干涸了。

  市區的小房子,她賣了,還清了因父親生病而欠下的債務。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燕風一直不肯接受她,她以後就准備在景縣生活了。她喜歡這裡,龍龍喜歡這裡,重要的是燕風也喜歡這裡,就算他們不能相愛,能偶爾見到他,聽古龍說說他的近況,也算是她一點活命的食糧。想要生活在這裡,就要有個工作。景縣是個生態旅游業占據全縣經濟產業的百分之七十,相關林業產品占據百分之二十,工商業和其他行業僅占百分之十的地方,全縣人有絕大多數的人圍著旅游業轉,她所學的專業在這裡派不上很大的用場,找工作很難。

  正當她沮喪的進修,是古龍幫了她,介紹她到當地的導游社裡做了一名專職導游。現在到景縣來旅行的人中有很多不是跟團來的,而是采取自助游的方式,還有更多的人是外國游客,他們到了景縣後,往往希望聘一名當地的導游,導游社因此應運而生。

  導游社中的導游是縣裡集中培訓的,但是會英語的人很少,像玲瓏這樣能流利說英語地人更是不多。所以她順利的成為了名見習導游。

  她很喜歡也很期待這個工作,寄情於山水,每天領著外來的人尋幽探密。為他們介紹美麗地風景,講解民間故事。正是她所喜歡的輕松和自然地生活狀態。如果燕風可以接受她,他們也把家安在這裡,這樣燕風工作緊張之餘就可以放鬆了。

  聽說景縣和市區就要通專門的火車專線了,到時候交通也不是問題。

  不過,她現在還不熟悉玉林山的景觀。所以不能帶團,還處在實習階段。她想盡快能夠接下工作,這樣就可以搬出來單獨住,不再麻煩古龍,於是她拿出了當年參加高考的勁頭,每天不是看資料研究人文歷史就是帶了地圖在山裡轉,希望熟悉每一條小路、每一條瀑布、每一條小溪和每一個山洞。忙起來的時候,還可以暫時不去想燕風,讓她一直深深渴望地心能夠得以一小會兒的安寧。

  走過了一條小路。玲瓏發現了一棵滿是粉色花朵的樹,那些花上還有一層細細的白色絨毛,逆光看這棵樹的話。好像是透著一層淡粉紅色的柔光,美麗得不像人間的東西。

  玲瓏連忙拿出相機拍照。龍龍就在一邊玩耍。這條小狗極其敏感懂事。玲瓏在山林中獨自穿行的時候,有這條小狗跟著。她就不怕了。盡管玉林山已經開發為山林生態旅行的專區,猛獸和毒蛇絕跡,時時還會發現游客和當地人,但也有渺無人跡地地點。

  就像現在,她走了一路了,除了看到一個當地人要出山去買東西,還有兩小野兔在草叢中一躍就隱沒了外,就沒有遇到一個人,這個時候,龍龍是她唯一的伙伴。

  一抬頭,一個山洞出現在了玲瓏的眼前,她連忙拿出地圖來看。那張地圖密密麻麻地標了行走路線和山洞、溪流的名子,是玲瓏問過無數人,修訂過無數次才制成地,對她而言是入山必備地東西。因為玲瓏要當導游就要面對她唯一的麻煩——她是個路癡,很容易迷路,所以她將勤補拙,每天對著地圖在山裡走,期望把這座山地一切全背下來,達到就算腦袋被人打,失了憶,也能記起的地步。

  對照了一下,看地圖上標明了一個山洞,名子叫筍子洞。玲瓏一陣高興,她背過資料,這筍子洞是玉林山的第一景,洞口窄,走入後卻越來寬闊,形成一個色彩斑斕的洞中世界,有恍如仙境的石洞湖,有狀如竹筍的鍾乳石、有一間套一間的天然石室,還有從石洞外射進來,因為折射而變得五彩紛呈的光線。總之如果來玉林山而沒有來過筍子洞,就等於沒來過一樣。

  因為怕游客過多引起事故,或者破壞這巧奪天工的自然景觀,景縣旅游局對玉林洞的旅行制訂了相應的限制政策,每天只接待一定的游客,按一定的比例分配給各旅行社和請了當地導游的自助游游客。每個月還有兩個休游日,由工作人員把那些沒公德的游客隨處亂扔的垃圾清理一下,也讓喧囂了一個月的山洞獲得一點平靜。當地的旅游局和當地人與別處的不一樣,他們知道感謝為他們帶來幸福生活的自然,並也給予自然休養的時間。這看來好像迷信,卻是最科學的人與自然相處之道。

  玲瓏看了看筍子洞,就見洞口釘了一根根的粗鐵柱,參差不齊,有高有矮,用一根銹跡斑斑的鐵鏈連在一起,圍著洞口。洞口當真很小,只容一人通過。可仔細看起來,洞口似乎是被一塊巨石堵上的,不像是天然的,難道是為了增加噱頭而故意弄的?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修繕山洞的休游日,洞口一個人也沒有。這讓玲瓏頗感意外,她在玉林山轉了很多天了,不過一直沒有來過筍子洞,因為這邊一直游客如幟,縣裡培養的導游員只有在休游日才能進來熟悉情況,當然還要幫助清理垃圾。

  再說,她是路癡,這些日子一直在東山反復熟悉地形和道路,直到把路徑都背得滾瓜爛熟了,今天才第一次到西山來。

  今天是休游日嗎?她記得不是今天啊?難道她記錯了?還是有什麼臨時變動?

  玲瓏一邊想,一邊再查了一遍地圖,沒錯,是筍子洞。可是洞口為什麼沒有人,難道全部進入洞中做清潔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進去看看?她帶著縣政府發的見習導游證了,應該可以讓她進去吧。

  第三次確認了一下,玲瓏遲疑地走到洞口,邁過半人高的鐵鏈。

  “我們進去看看嗎?會不會挨罵?”玲瓏低頭對龍龍說,雖然知道它不會回答,但看看它黑得像兩塊圓寶石的眼睛和吐著舌頭哈氣的表情,心裡還是是有些安定。

  “要不我們勤勞一點,人家看我努力工作,說不定不會趕我們出來,再說我本來就是見習導游嘛!”玲瓏繼續說:“你如果答應保護我,我就帶你進去,但是你不能到處撒尿流記號啊。”

  龍龍仍舊哈著氣,大概是剛才跑得太熱了,因為咧著嘴,看來好像在笑,好玩極了。

  “好吧,我們進去看看。”她一擺頭。

  龍龍很通人性,在玲瓏的示意下,率先竄進了山洞。玲瓏最後一次對照了一下山洞的位置和名子,也慢慢跟了進去。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0 03:10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