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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多木木多 -【蕾拉的噩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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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3 00:06:35 |只看該作者
第30章

    布蘭迪和威爾森可能早就背著蕾拉偷偷商量這件事了。因為在一天晚餐後,她可愛的兩個孩子很認真的跟她說:「媽媽,我們需要談談。」

    「好的,親愛的。」蕾拉吃著布丁問她,「你們要再來一份嗎?」

    「不,媽媽。」布蘭迪和威爾森都也奇堅決的說。

    「好吧。」蕾拉心道能讓布蘭迪和威爾森拒絕蛋奶布丁,這件事一定非常嚴重。

    等到三人換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蕾拉手裡還拿著布丁杯,她從來沒這麼細緻的品嚐過一杯布丁,當然它確實十分美味,但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是坐在對面的布蘭迪和威爾森面前空空如也。

    瓦解敵人的意志,只需要一杯布丁就可以了。

    布蘭迪和威爾森馬上就開門見山了。不過他們兩個還記得鋪墊一下,他們先提起了韋斯萊家的違章加蓋。

    今年夏天,蕾拉陪著莫麗再次送走了珀西,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這次,為了看住雙胞胎不至於讓他們溜上車去,莫麗把羅恩和金妮交給他們。

    當然,最後弗雷德和喬治連羅恩一起帶到火車上去了,說要帶著他們的小弟弟一起去霍格沃茲。最後羅恩不得不跟他的兩個哥哥一起挨罰,失去了他今年的聖誕禮物。羅恩當時可憐的樣子真讓人同情得不得了。

    趁著家裡的孩子們幾乎都去上學了,亞瑟和莫麗終於決定給陋居變變樣。他們打算在後面再添個屋子,好把餐廳和廚房都擴大一點兒,另外上面還要再添一層,好讓每個長大的孩子都能有一間自己的臥室。

    「明年他們回來時就能住上了。」莫麗高興的說。

    蕾拉也去旁觀了韋斯萊家怎麼蓋房子,當然布蘭迪和威爾森也在。她沒見過巫師們是怎麼蓋房子的,說實在有些好奇。

    因為,對角巷裡的古靈閣和韋斯萊家都歪歪扭扭的讓人懷疑它們什麼時候會倒塌。

    但如果說巫師們就是不懂什麼叫建築學,那小到托馬斯家,大到霍格沃茲,哪怕聖芒戈,看起來都是很正常的建築物。

    直到她親眼看了亞瑟是怎麼做的。

    她那天從壁爐到了韋斯萊家,發現院子裡像是突然從地裡冒出來一樣多了像小山的一堆石頭。每一塊石頭都應該是經過粗糙的切割,但它們看起來距離能成功壘起一堵牆還差得很遠。

    莫麗把所有的孩子都叫到外面,大家都站在庭院裡看著亞瑟對著石頭堆施咒。讓人不能放心的是亞瑟面前還浮著一本書,他好像是在照著書現場學著怎麼蓋。

    蕾拉實在不放心,問莫麗:「莫麗,你確定亞瑟不需要幫助?」

    莫麗驕傲的說:「交給亞瑟就行,他能做得很好。」然後手圈著圈對著亞瑟喊,「親愛的,別忘了給我搭個好點的露台!」

    雙胞胎一直想湊近點兒看,但莫麗看得很緊。蕾拉看到他們對羅恩說了兩句悄悄話,羅恩一半是好奇,一半是被哥哥們逼著對莫麗說他想尿尿。

    莫麗只好說:「好吧,弗雷德,你帶著羅恩去遠一點兒。」她還問金妮想不想尿尿,還有威爾森:「親愛的,你要是想去就跟著他們一起去吧。」

    威爾森猶豫了下,搖搖頭。

    蕾拉看著弗雷德和喬治拉著羅恩走遠了,悄悄在他們身上施了個保護咒。

    這些孩子就是太大膽了,一味的管教是沒有用的,嚇嚇他們,讓他們吃個小虧就知道厲害了。

    石塊們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和生命,它們一個個整齊的排列著飛向空中,落到韋斯萊家的房子上。有一些小石塊還跟大石塊們打架,它們爭搶著位置,你撞我,我撞你,在房頂上爭先恐後。

    最終,它們組成了新的韋斯萊家。亞瑟記得在二樓給莫麗造了一個小巧的,有些歪斜的露台,還貼心的讓一株藤蔓爬了上去,莫麗高興的撲上去給了他一個火熱的吻,不停的說:「親愛的,你太棒了!你太偉大了!我愛你!」

    亞瑟的臉都紅了,顯然也高興極了。

    弗雷德和喬治帶著羅恩去偷看,他們還想溜到二樓去親眼看看房間裡面是怎麼變化的,結果險些讓羅恩從二樓還未組成的地板中間掉下去。最後被亞瑟教訓了一頓,晚餐的甜點草莓冰淇淋也被分給羅恩和威爾森了。

    現在所有的男孩都有自己的房間了。莫麗製作了很多名牌,連還在學校的比爾、查理和珀西都有了新臥室。其間還發生了一個小矛盾,弗雷德和喬治共用一間臥室。這兩個男孩就在餐桌上『痛苦』的說:

    「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需要共用臥室?」弗雷德說。

    「媽媽,難道我們不是你的兒子嗎?」喬治『悲傷』的摀住胸口。

    莫麗看著是有點兒愧疚,但她已經習慣這兩個兒子的調皮勁了,嚴厲的說:「當初我和你們爸爸問你們的時候,是你們說想住在一起的。」

    亞瑟也說:「你們的臥室比別人的臥室都大。爸爸知道你們想住在一起。」

    弗雷德和喬治『抱頭痛哭』。

    亞瑟只好說:「那只能等下次了,下次再蓋另一間房。」

    弗雷德和喬治開始跟莫麗討價還價,既然他們已經『受了委屈』,幹嘛不對他們好一點兒呢?給點兒零用錢吧。

    莫麗疼愛的給他們一人拿了一隻炸雞腿,笑著說:「不行。」

    然後從韋斯萊家回來的布蘭迪和威爾森就彷彿有了一個『計畫』。

    現在他們兩個也把韋斯萊家的例子拿出來說。

    布蘭迪嚴肅的坐著,兩手放在膝上說:「媽媽,莫麗給了比爾、查理、珀西、羅恩和金妮每人一個房間。」她細心的跳過了弗雷德和喬治。

    「我們也想要自己的臥室。」威爾森說。

    蕾拉點頭說:「好吧。你們想住在二樓還是三樓?」

    布蘭迪和威爾森顯然沒想到會這麼輕鬆,但他們之前肯定做了足夠的功課。在蕾拉這麼問之後,布蘭迪和威爾森馬上答道:「二樓沒有足夠的房間,我們住三樓。」

    蕾拉正好吃完最後一口布丁,她放下杯子站起來說:「好吧,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托馬斯家的三樓以前住的就是蕾拉和她從來沒見過的哥哥塞德。

    現在這兩個房間都被比比打掃乾淨了。

    蕾拉對她曾經住在這個房間的事毫無記憶,但這裡的一切基本還保持著她醒來時的原樣。塞德的房間也一樣,特別是他的衣服、皮鞋等私人物品,全都好好的擺放在原位。

    她賣掉的並不是全部。應該說,她從一開始賣東西換錢,就沒打算一口氣全都換掉,而是需要錢了就進來挑兩樣。

    所以現在剩下的還有很多。

    如果布蘭迪和威爾森要住進來,這裡面的東西就要全部換掉。她不打算讓孩子用二手貨。

    因為她對托馬斯一家的印象都不好,這個塞德也讓她心裡不舒服。

    她總擔心這裡頭會有什麼她沒有發現的魔法物品會傷害布蘭迪和威爾森。

    房間本身又大又漂亮。它們都有很多窗戶,全都是純淨的白水晶,被比比擦得幾乎就像透明的一樣。

    布蘭迪想要一個可以做魔藥的地方,但蕾拉告訴她魔藥材料不能放在光照充足的地方。

    「如果你想要,可以在地下室給你準備一個。」蕾拉說,事實上她已經考慮在地下室給她自己準備一個魔藥室了,還要有儲藏魔藥的地方。就是還沒騰出空來做。

    現在托馬斯家的地下室是廚房和儲藏室。在旁邊添個魔藥室也不難。到時布蘭迪可以用她的魔藥室,等她長到可以自己做魔藥還有好幾年呢。

    威爾森對魔藥室不感興趣,他只是想跟他的寵物們一起住,連貓頭鷹室都希望能跟他的房間聯通。

    威廉一世正在學飛,威爾森想把閣樓做成貓頭鷹房,好讓威廉能自由的從窗口飛進飛出還不會打擾到家裡的人。

    蕾拉都答應了,不過她現在一分存款也沒有。上次進古靈閣只是建了個不計名金庫用來買比比。

    她看著兩個房間裡的家具說:「看來我們需要再賣一些東西才行。」

    最近,有一個小小的流言在流傳。

    斯內普在對角巷買魔藥材料時聽說的,他當時正在看藥店送上來的龍肝,結果就聽到旁邊兩個在買流液草的人在七嘴八舌的說話。

    他悄悄豎起了耳朵。

    那個渾身都是牛油啤酒的味道的傢伙說:「最近我可買了一件好衣服。」

    「就是你身上穿的這件吧?這可不便宜!」另一個人翻開他的袖口,嘖嘖道:「可惜你沒有袖扣去配這件衣服。」

    那人說:「有袖扣搭著賣,可惜那天我身上帶的錢不夠。」

    他指著衣角的一處用銀線繡出的名字縮寫說:「看,s.t,正是我的名字縮寫。所以我一見就忍不住掏錢了。」

    「看來又有人出來賣東西了。」另一個人搖頭嘆氣,同情的說:「最近這種事可真多。聽說不少貴族家裡都被逼得沒活路了。」

    那個人說:「管這些事做什麼?你要是有錢不如也去買幾件,都是好東西,只需要三分之一的價錢就能買到手!」

    斯內普一直聽到這兩人離開,魔藥店的店主在他們走後去整理了下襬在店裡的流液草,不快道:「這些人不買還翻半天。」

    「哪裡都有這樣的人。」斯內普附合了句。

    「可不是?」店主像得了知音般,立刻大聲說:「像您這樣的才是做魔藥的好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兩個人不過是來裝樣子的,他們的兜裡沒幾個錢。那個高個的只愛在酒館裡吹牛,今天看來是打牌贏了錢,他身上那件衣服可是好東西。」

    斯內普笑著說:「您的眼睛真尖。我看著也覺得奇怪,那件巫師袍好像要長得多,都拖到地上了。」

    店主笑道:「哦,那一定是二手的。估計是有人偷偷拿出來賣的。您要是感興趣可以去街角的愛莎夫人館看看,那個老巫婆一直幫人賣東西,她只抽很少的錢。有很多人都樂意去光顧她的店,一些不方便出面的少爺老爺們只要給她一些錢,就能請她幫著賣東西,好讓手裡能寬裕些。」

    斯內普買下盤中的新鮮龍肝,出來後就往街角走去。

    在對角巷的街角,有一個只有半間門面的店舖,愛莎夫人館的招牌歪歪扭扭的斜掛在上頭。

    門簾有些低,斯內普不得不彎腰鑽進去。

    店裡擺得相當滿,人必須側著身、掂著腳才能走過去。

    兩邊低處掛著滿滿的衣服,地上擺著鞋,高處的櫃子上則是帽子,牆角的一個破酒桶上擺著一個破爛的龍皮檯燈。

    屋裡是灰塵和空氣不流通混在一起的氣味,讓人發咳。

    斯內普一進來,一個只有他的腰那麼高的矮小的老太太就慢吞吞的挪過來,她沙啞道:「歡迎,歡迎,先生,您想看看什麼?」

    斯內普嫌惡的掃了一眼:「我聽說你這裡有好東西。」

    「當然,當然。」愛莎夫人領著他往裡走,說:「這些都是新的,是一位可憐的小姐托我幫她賣掉,我只收了她很少的錢。她看起來太可憐了。你可以看看,這些都是她失蹤的兄長的。都是好東西,她的兄長是一位斯萊特林。」她用神秘的語氣說,還衝他眨眨眼。

    人人都知道,斯萊特林裡貴族最多。無形中就替這些二手貨抬了身價。

    斯內普草草看過一遍,裡面只有三成東西上有『s.t'和『l.d.t'的姓名縮寫。

    蕾拉‧迪斯伯特‧托馬斯。

    這是她的全名。

    斯內普看了一圈後說沒什麼他想要的就出去了。他接著又在對角巷的其他幾個二手店轉過來,大概沒人能想到,他曾經也是對角巷二手店的常客。

    他看到了不少來自托馬斯家的東西。甚至在一個不是二手店的家具店看到了衣櫃、書桌和床。當然不是照二手貨的價格來賣的,店主睜著眼睛說瞎話,說這是全新的。

    他當然沒有見過她的床。

    但他知道她的標記。

    在學校裡,她悄悄給他送信時,喜歡在信尾留下一個玫瑰的標記。纏繞的荊棘花,尖利的刺。

    他曾經以為這是她的求愛,還曾因此而沾沾自喜。直到他發現這不過是貴族小姐們的遊戲。她只是想利用他而已。

    她可能給很多人送過。

    每個人的學生時代都會有這種事發生。

    被人捉弄,被驕傲的小姐耍著玩。她們只是在遊戲而已,當真的人才是傻瓜。

    斯內普走出家具店時外面天已經黑透了,幾乎看不到一顆星星。

    他匆匆通過壁爐回到霍格沃茲。

    直到在餐廳用餐時,他切著烤牛腰子想,她已經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聽說薪水比以前還要好。那麼,是什麼原因才會讓她突然這麼缺錢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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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3 00:06:46 |只看該作者
第31章

    莫麗看到蕾拉給布蘭迪和威爾森大手筆佈置的臥室時,幾乎沒暈過去!

    「梅林啊!!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莫麗立刻就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就算是在巫師世界,也是有高利貸和賭場願意給一些暫時手頭拮據的夫人小姐借款的。他們甚至會非常貼心的主動找上門,然後,只需要夫人或小姐簽下一些看起來似是而非的合同就可以了。

    不出意外,這些吸血鬼轉眼就會把夫人和小姐最後的棲身之所給奪走。

    在莫麗握著蕾拉的手語重心長又拐著彎的勸說她的時候,她連忙說:「沒有,沒有,我沒有在什麼亂七八糟的羊皮紙上籤字。我唯一遇到的幫助我的好心人就是莫麗。」

    莫麗微笑起來:「哦,我沒有做什麼。」

    蕾拉也把她怎麼會有錢來置辦這麼多東西告訴莫麗了,她領著她在托馬斯家轉了一圈說:「我賣了不少東西,以後再想賣東西就找不到什麼好貨了。」說著她還嘆了口氣。

    連舞廳裡的那個巨大的水晶吊燈都給賣了,只能說裝修這件事本來就是花錢如流水的。

    莫麗參觀了布蘭迪和威爾森的新臥室,包括他們各自的起居室還有共用的書房,衣帽間等。每一樣東西都是新的。

    她聽蕾拉說:「這是布蘭迪看中的,她喜歡這上頭的雕花。」

    「那個是威爾森喜歡的,這張羊毛毯的手感特別柔軟。」

    諸如此類。莫麗沒看完就搖頭說:「蕾拉,你不能什麼都由著孩子們的心意。你要有自己的主意才行,他們還小呢。」

    蕾拉笑著說:「這有什麼關係?」

    房間是布蘭迪和威爾森的,當然是他們喜歡裝成什麼樣,只要是她能力所及的,她就可以滿足他們啊。

    但等兩人坐下喝茶時,莫麗嚴肅的問蕾拉她的金庫現在還剩下多少錢?

    「布蘭迪和威爾森現在越來越大了,你要存些錢才行。」莫麗終於發現蕾拉身上的一個不太好的『貴族』毛病了,這姑娘花錢完全沒數!

    蕾拉『誠實的』說:「我沒有金庫。」

    「什麼?」莫麗驚訝的瞪大眼睛,她從來沒有跟蕾拉討論過這方面的問題。畢竟這個算是個人的**。她知道蕾拉缺錢,她就幫她介紹工作。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蕾拉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存錢!

    蕾拉看出莫麗的眼睛都要瞪起來了,連忙說:「我心裡有數的。」

    花多少,賺多少嘛。

    好吧,她也發現自己的毛病了。沒有儲蓄的概念,她完全不懂理財。從一開始她就是臨到要用錢時就去找錢,不管是從托馬斯家裡扒拉東西賣還是找工作都是因為手裡沒錢了。

    但當手裡有錢時,她想的是終於可以買點兒什麼了。而不是先存起來防著以後再缺錢。

    所以她的錢總是花得很快。

    「蕾拉,你不能這樣。」莫麗嘆氣。

    蕾拉很喜歡莫麗,她對她有種對母親的孺慕之情。當然莫麗在年紀上確實可以當她的姐姐。不過可能是莫麗的孩子特別多,蕾拉有時也喜歡向她撒嬌。

    她立刻舉手保證說以後不再亂花錢了。

    「我在聖芒戈的工作能夠支應平時生活。」這時她可真感激麥迪森先生給了她一份新合同。如果不是有這個底氣,她也不敢這麼大手筆的花錢。

    而且,其實賣東西有種快感。

    特別是把家裡的東西賣二手賣出去的時候,這些她不用的,擺著也嫌佔地方的,代表著托馬斯的舊家具舊衣服全都賣出去換成金燦燦的加隆時,那感覺真不錯!

    所以,她也確實想趁這個機會把家裡的東西都給清理出去,從此這就是他們的新家了。也會是新的托馬斯。

    莫麗可沒有這麼容易被她糊弄住,她要求蕾拉每月必須存下一定數額的錢,並說:「今天下午,我就陪你去古靈閣開個金庫。蕾拉,你必須養成存錢的習慣。」

    蕾拉當然滿口答應,還把莫麗領到她在二樓的房間去。

    這裡以前是女主人的臥室,也就是托馬斯夫人的房間。不過蕾拉帶著布蘭迪和威爾森從聖芒戈回來後就搬到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這裡也是大變樣的。

    不過現在看起來更不一樣了。

    「布蘭迪和威爾森都堅持讓我也把這裡給換一換。」蕾拉站在煥然一新的臥室裡張開雙手說,「所以我就聽他們的把床、地毯和床簾都換了。」

    所以,這裡現在全都變成了她的東西。

    莫麗不會一直掃她的興,何況女人大概都喜歡佈置自己的臥室,她對蕾拉新換的窗簾讚不絕口。

    等下午兩人去過古靈閣後,蕾拉還帶著莫麗去買了幾塊跟她的窗簾一樣的布。新家新氣象,莫麗也想把家裡的窗簾都換一換呢。

    在古靈閣,蕾拉在開金庫時,妖精告訴她,她之前確實有一個金庫。

    「但是,尊敬的小姐,如果您沒有鑰匙,我們不可能把那個金庫交給您的。」守金庫的妖精狡猾的說。

    出來後,莫麗說:「妖精就是這樣。想從它們手裡掏出一塊金加隆都不容易。如果你永遠找不到鑰匙,它們一定很樂意你的金幣永遠放在古靈閣。」

    她勸蕾拉別在意,「既然知道你有一個金庫,等鑰匙找到就行了。」

    關於巫師自己的金庫,貌似魔法部拿這些金庫沒辦法。其實應該是他們拿妖精沒辦法。

    晚上,蕾拉在韋斯萊家用餐時,莫麗提起了下午他們在古靈閣的遭遇,她說:「亞瑟,你就不能想想辦法?那是蕾拉自己的金庫。」

    桌上的幾個孩子也都跟著一起聽。韋斯萊家的孩子們全都知道蕾拉曾經很窮,聽說她還有個金庫都很關心,也替她著急,弗雷德和喬治說:「爸爸,蕾拉不能把她的金庫拿回來嗎?」

    亞瑟遺憾的搖頭說:「恐怕不行。就算是部長發話,妖精們也不會聽的。」他告訴他們,事實上在一開始抓住食死徒把他們投進阿茲卡班時,就有人提出收剿他們的金庫和財產,當做罰金賠償給受到食死徒傷害的巫師們。

    但古靈閣卻不肯交出金庫。妖精們拿出了巫師們跟古靈閣簽下的合約,上面可沒有一句提出在魔法部制定的法律或在威森加摩的審判下,可以無償無條件的把巫師們的財產拿走。

    這當然不可能。因為如果有這樣的條款,那誰還敢把自己的金加隆存在古靈閣?只要魔法部的一紙條文,威森加摩的一句話,他們的財產就化為烏有了。

    不管是魔法部還是威森加摩,誰能保證它們永遠公正?不會淪為某人斂財的工具?

    古靈閣只承認兩樣東西,一是巫師本人,二是金庫鑰匙。二者缺一不可。如果巫師本人身死,那根據他們的遺囑,繼承人可以憑鑰匙繼承金庫。

    蕾拉雖然是本人,但她沒有鑰匙。古靈閣也不肯替她補辦——她今天替出補辦鑰匙時,那個妖精都快氣壞了,它沒好氣的說:「一個金庫只有一把鑰匙。從建成時就是這樣,沒辦法補辦!」

    妖精們承認蕾拉有金庫,但是她自己丟了鑰匙,打不開她自己的金庫,這跟它們有什麼關係?它們還巴不得巫師存在金庫裡的寶貝都歸它們呢。只要寶貝不拿走,妖精們很樂意永遠、永遠的保管這些寶貝。

    「孩子們,相信我,如果能在不需要鑰匙的前提下把金庫打開,部長早就樂歪了。」亞瑟眨眨眼,桌上的孩子們都笑了起來。大家開始說起部長的笑話,關於他在面對《預言家日報》時總是結巴的口舌和他的愚蠢與無能。

    最近大家都在罵部長。當食死徒和黑魔王的陰影漸漸遠去,大家總要找個能罵的人日子才能過下去。

    亞瑟笑著說:「大家雖然都在指責部長,不過也都很喜歡他。」一個溫和沒脾氣的部長上司,只要溜鬚拍馬就能在他那裡得到好印象的部長,誰會討厭?

    亞瑟卻漸漸成了邊緣人。聽說他最近剛搬了辦公室,跟另外一個老巫師搬到了一個很狹小的屋子裡去。但他們的工作卻沒有減輕,只是常常會被投訴。

    濫用麻瓜物品司,但亞瑟卻常常需要藉著這個理由去大貴族家搜查。聽說常去的就有馬爾福家。想也知道馬爾福家是怎麼都不可能在家裡用麻瓜制的東西的。

    魔法部需要一個理由監視這些黑巫師,但這個理由又不能指明馬爾福是黑魔王的手下。他畢竟已經『清白』了,威森加摩判的,所有人都認為馬爾福還是個受人尊敬的巫師貴族。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亞瑟對這份工作甘之如飴,他還在餐桌上神秘的解釋說:「別看馬爾福能用金加隆在威森加摩替自己脫罪,但他這樣是自尋死路!」

    他說,那些明知馬爾福是黑巫師的人不會放過他。而放過他的人也因為覬覦馬爾福家的加隆而願意在他的搜查中睜一眼閉一眼。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從馬爾福家得到更多的錢。

    兩邊都樂意看他為難馬爾福,所以馬爾福早晚會倒霉的。

    「等他花光他的加隆,我看他還能逃脫到幾時!」亞瑟惡狠狠的咬著香腸說。

    餐桌上的孩子們都在歡呼,壞人早晚都要伏法,這是多麼大快人心的事。

    蕾拉倒是不同情馬爾福,也不覺得亞瑟這樣說有什麼不對。對待敵人怎麼能手軟?她反而覺得對亞瑟另眼相看了,原來他比她想像的要優秀得多。

    只是,一個貴族家裡有多少錢,這還真是不好說。

    一個差不多已經被搜刮乾淨的托馬斯家(只是一個空房子)還能讓蕾拉再剝一遍皮,在黑魔王肆虐的那二十年裡,誰知道馬爾福家佔了多少便宜?賺了多少加隆?

    想把馬爾福給掏空,只怕不是十幾年能辦成的事。

    過了兩天,亞瑟替蕾拉打聽出來了另一件事。關於在魔法部登記的已故的托馬斯夫婦的財產,遺囑中的繼承人是塞德‧托馬斯。如果塞德‧托馬斯去世了,能確定他的死訊了,那繼承人會是蕾拉。

    但現在塞德‧托馬斯是失蹤。

    所以蕾拉就得不到這筆遺產。她唯一能自由利用的就是她可以帶著孩子住在托馬斯宅。而她也確實把這幢房子利用得不錯。除此以外,她也只能在自己的那個金庫上打主意了。

    亞瑟說完這些,道:「你不如再把房子翻一翻,說不定你的鑰匙就放在哪裡了呢?」

    蕾拉笑著謝過亞瑟。

    她覺得那個鑰匙會在應該出現的時機出現。

    沒道理以前的那個她會沒有算到這個鑰匙,如果『她』都安排好了,那她只要等著就行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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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蕾拉很快把金庫的事忘到一邊了,錢包裡還有足夠的錢,偶爾甚至可以買些東西慰勞自己,那麼那個遠在天邊的金庫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如果倒回到兩年之前,估計她會對這個金庫抱有更多期待。不過可能事到臨頭,她還是會先從賣東西賺到第一桶金。

    她每天都很忙碌。白天要準時上班,幸好現在家裡有了比比,布蘭迪和威爾森就算留在家裡也不要緊。孩子在漸漸長大,他們開始有了自己的主意,不那麼需要大人了。

    蕾拉竟然覺得有點寂寞了。

    聖芒戈的藥劑室裡還是老樣子,蘇珊的孩子已經出世了,是個可愛的女孩。蕾拉帶著禮物去看望她,還參觀了她的新家和她的丈夫給她準備的魔藥室,就在地窖的下頭,甚至旁邊就有洋蔥、奶酪和土豆。

    蘇珊還眨著眼睛說:「我在熬魔藥時總忍不住偷吃奶酪,有一次還把奶酪放到坩堝裡了。」然後坩堝像噴泉一樣噴出來,奶臭味兒的東西把蘇珊家的地窖都給淹了。

    蘇珊過得很幸福,她說就算沒有工作,她也願意。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快樂的做魔藥了。哪怕失敗也開心。」蘇珊說。

    這讓蕾拉不禁陷入沉思。

    她曾經快樂的做著什麼事嗎?

    她扳著手指想,她看到布蘭迪和威爾森就開心,她也喜歡工作,讓喬和麥迪森先生,還有來藥劑室的護士們滿意,聽他們誇獎『蕾拉,你真是太棒了!』。

    她喜歡看到眼前擺滿食物,喜歡去韋斯萊家看莫麗。還喜歡把兜裡的金加隆全都痛快的花光!

    所以,她也很幸福吧。

    「蕾拉,你過來一下。」麥迪森先生在壁爐裡說。

    蕾拉把桌上的幾張羊皮紙條夾在一起,匆匆趕到魔藥室。

    麥迪森先生正在做魔藥,蕾拉聞到熟悉的味道,嚇了一跳:「狼毒藥劑?聖芒戈收治狼人了?」

    麥迪森先生驚訝極了:「你看出來了?」他示意她走到坩堝前,坩堝裡像泥漿一樣的魔藥正在緩緩的湧動著。

    他湊到坩堝前深吸一口氣,說:「我只是想試做看看。聖芒戈不會收治狼人的。」

    蕾拉愣了下。

    麥迪森先生交給她一張羊皮紙,這是幾個月前她交給他的最終通過面試的名單,上面有三個人的名字下有劃線。

    他說:「叫這三個人來,如果他們還沒找到工作,看他們誰願意接受合同就簽下來吧。」

    已經過去半年了,蕾拉不抱希望的送出貓頭鷹信。最終這三個人,沒有一個願意來了。他們都已經找到工作了,還有一個問如果薪水能再多一點,每年一千加隆,他就願意過來。

    蕾拉只好再去問麥迪森先生,他搖頭說:「如果沒有就再等等看。聖誕節前後也能雇到人。」

    聖誕節很快到了,彷彿麻瓜世界的不景氣也影響了巫師世界。蕾拉常去的超市關門了,她花了雙倍的工夫才買到足夠的食物。

    交給比比後,她匆匆趕到聖芒戈,今天她值夜班。

    喬和麥迪森先生都不在。她是魔藥師了,就算臨時需要什麼魔藥,她也能做出來。

    晚上八點鐘時,聖芒戈的一樓已經空蕩蕩的看不到人了。走廊上只留下了小燈,就好像已經到了深夜。

    蕾拉坐在藥劑室的窗口前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手中剝著豆莢,一個個嫩綠色的胖豆子不安分的在大玻璃瓶裡跳來跳去。這是跳跳豆,或許看起來不像,但它是做安眠藥的好材料。

    在聖芒戈裡起安眠作用的藥有十七八種,跳跳豆做成的魔藥是使用比較廣泛的一種。它的藥效普普通通,但基本上誰都能用,想讓寵物老鼠安靜點兒都能灌一滴進去也沒關係,而且價格相當便宜。

    她打算剝到十點就去睡覺,真正深夜跑來的看病的人是少數,她不必一整夜都在這裡坐著。

    九點半,蕾拉開始收拾桌子,把剝好的跳跳豆放到櫃子裡,當週圍一片黑暗時,跳跳豆就睡覺了。正確的做法是在剝它們的時候在玻璃瓶外罩一層黑布,這樣把它們放到瓶子裡就會安靜下來了。

    她剛才是嫌屋裡太安靜,才想看跳跳豆們在大玻璃瓶裡跳來跳去。

    「蕾拉,來杯安眠藥。」一個護士過來說,她把托盤放在窗檯上。

    「我剛準備去休息。」蕾拉笑著抱怨了句。

    護士看她打開櫃子,連忙提醒道:「對了,拿最便宜的。」

    蕾拉就拿了一瓶豆褐色的,正好她今天剝了很多豆子,明天可以再熬一些。她倒了一杯放到托盤裡,護士不急著走,她想多聊一會兒,她悄悄說:「我看這個病人是不敢白天的時候來,他從進來時就一直躲躲藏藏的。」

    蕾拉:「他沒問題吧?你們通知保衛科了嗎?」

    護士聳聳肩說:「他的胳膊是干淨的,所以我想應該沒事。他說晚上睡不著,想要一杯安眠藥。斯圖爾特先生就讓我來給他拿一杯。他看起來很窮酸,我想他的兜裡沒多少錢。」

    護士拿著藥走了,蕾拉等了一會兒才關上窗戶,回到後面的小房間裡準備休息。

    這一夜都沒有人再來叫她,她舒舒服服的睡到了早上。

    早上六點,麥迪森先生就到了。蕾拉此時已經準備好接班的一切了,她把昨晚值班的清單拿出去給麥迪森先生過目。

    麥迪森先生看到只有兩三筆記錄,笑著說:「看來昨天晚上你很輕鬆。」

    「我睡得不錯。」蕾拉開玩笑說,她已經換好了斗篷,說:「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麥迪森先生。」她指著藥櫃說,「我剝了很多跳跳豆,如果您願意,可以今天再熬一些安眠藥出來嗎?最近這個藥應該會用得很多。」

    「是的。」麥迪森先生打開藥櫃,把那個大玻璃瓶抱出來,跳跳豆們又開始在瓶子裡蹦來蹦去,他趕緊拿了塊黑布把瓶子罩住,說,「我會做的。快到聖誕節了,大家都很忙,會有不少人失眠的。」

    四天後,又是蕾拉值夜班。

    「嗨,蕾拉,給我一劑生死水。」還是那個護士過來要。

    蕾拉替她拿了一瓶,護士說:「你不知道,還是上次那個病人。他又來了,這次說要生死水。」

    生死水比起跳跳豆熬的安眠藥可貴多了。

    護士說:「他這段時間天天來,我看他的失眠症挺嚴重的。」

    等護士走後,蕾拉把最近的清單做了一個彙總。她驚訝的發現從上週開始,每天晚上都有安眠藥和生死水。

    可能只是她多心了。

    但第二天早上喬來接班時,蕾拉還是問了他一聲。

    喬回憶了下說:「是的,我遇上過幾次。」

    「為什麼要在晚上來拿藥?他們可以白天來。」蕾拉奇怪的說。

    「可能只是下班後順便過來拿藥?生死水和安眠藥吃不死人,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去對角巷買。」喬說。

    「對角巷的藥店晚上可不會開門。」蕾拉說。

    這下,連喬也覺得奇怪了。他拿著清單說,「我今天會去問問,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等蕾拉來上班時,喬跟她說:「不是同一個人,而且也不是一個科的。」他說,「有一個說他從掃帚上掉下來了,但經過檢查他沒有受傷,他要生死水是說擔心晚上會疼起來。因為他太堅持了,治療師無奈之下才給他開了一劑。不過漢森肯定的跟我說,那人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沒問題,他就是來找事的。」

    往下還有說自己被馬里拉的蜜蜂蜇了,晚上實在太疼才來要安眠藥的。還有說穿過一片沼澤時碰到了一種漂亮鮮豔的花,結果身上起了皮疹的,癢得睡不著來拿藥的,等等。

    五花八門,而且不是同一個人。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通通都是晚上來拿藥。

    又過了幾天,還是蕾拉值夜班。這次,來拿藥的還是那個護士,她說:「有個人自己在家做魔藥,說坩堝爆炸了,把他的耳朵震聾了,他的耳朵耳鳴的睡不著。他要一劑生死水。」

    蕾拉不想惹事,但如果身邊有危險,她也不想因為一時疏忽沒發現,最後再倒霉的被牽連。

    她拿著生死水說:「我快在這裡悶壞了,我陪你一起過去。」

    護士很高興,她們走了一路,聊了餐廳的布丁和蛋糕,還有蕾拉的新靴子。

    在器物傷害科的診療室裡,一個看起來像是路邊的流浪漢的男人坐在長凳上。

    走近後,蕾拉能確定,這傢伙就是倫敦街道上常常能遇見的流浪漢。她站在診室外,把生死水交給護士。

    她克制著自己不對這傢伙的衣服設下現形咒。

    她能拿著她新買的靴子起誓,這個病人的衣服是變形咒變出來的。

    她回去換了身衣服,對自己施了個幻影咒,再回到器物傷害科時,看到這個人剛剛出來。

    她尾隨著他走到外頭。

    這個人快快慢慢的走著。看來他也發現她了。

    她率先扔過去一記殭屍咒,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了,路邊的行人被他嚇了一跳,沒有人來扶他,而是紛紛避開。

    她走過去,一邊用魔杖抵住他,一邊把他扶到一邊的巷子裡。

    「別對我說謊。你是誰?」她輕輕的說。

    那個人咳了兩聲,殭屍咒讓他的舌頭都不太中用了。但他還是儘量清楚的說:「托馬斯,我沒有惡意。」

    蕾拉條件反射的又施了個殭屍咒,雙重的咒語讓他看起來更僵硬,也更難看了。

    「你用了複方湯劑,出現在聖芒戈。你這樣幹有多久了?如果我現在叫人來,你覺得你會有什麼下場?」蕾拉的聲音很輕,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冷靜的在威脅人。

    「你最好說實話。我的耐心不太好。」蕾拉說,「你的目的?」

    那人的下巴都僵硬了,但他還是努力把手舉給她看,他努力張開嘴,露出牙,他說話時口水都滑下來了:「我沒有惡意,我是……我是盧平……」

    蕾拉不認識他,但顯然他認識她。

    而看到他的手和牙後,她明白了,這是個狼人。

    怪不得他不敢在白天靠近聖芒戈,白天的治療師多,說不定就會有人認出他來。

    她沒有表現出對這個名字的陌生,只是接著追問:「你要那麼多安眠藥是打算去搶劫嗎?」

    盧平僵硬的笑了兩聲:「不是,快到滿月了,我想……多弄點,到時喝下去。」他看了眼蕾拉,「平時我會躲到深山裡。」

    蕾拉:「不要再靠近聖芒戈,我不喜歡身邊有隻狼人跑來跑去,如果你再來,我會告訴傲羅。」

    她倒退著走出巷子,盧平一直躺在地上,看著她消失前又甩過來一記咒語打在他身上。是蠍蜇咒,劇痛讓他僵硬的身體慢慢恢復知覺。

    真不愧是托馬斯,就算在最後也要削弱他的戰鬥力。

    沒想到她會在聖芒戈工作。盧平艱難的扶著牆站起來,看來以後他要換個地方找藥了。以前在學校時,這個斯萊特林的小姐就常常找他的麻煩,一個斯萊特林為難格蘭芬多還需要理由嗎?

    她簡直像個小惡魔。

    他走到巷子口,突然聞到了一股噁心又熟悉的氣味。地上放著一個銀酒壺,他遲疑了半天才撿起來,打開蓋,果然裡面是狼毒藥劑。

    還有一張羊皮紙,上面寫著:別再回來了。

    盧平小心翼翼的把狼毒藥劑藏在懷裡,他奇怪的看著這張羊皮紙。

    托馬斯,好像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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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蕾拉拿了麥迪森先生做好的狼毒藥劑,麥迪森先生來上班時就發現蕾拉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前。

    「你把門鎖上了?」麥迪森先生愣了一下,拿出鑰匙打開門說。

    蕾拉幫他拿著皮包,進去後坦白了擅自取走狼毒藥劑的事。

    「你說,從兩週前就有個狼人偽裝後來騙生死水、安眠藥,為了度過滿月?」麥迪森先生拿起月曆,發現果然快到滿月了。

    「你怎麼發現他是狼人的?」他問蕾拉。

    「我看到了他的手指和牙。」蕾拉說。

    「他露給你看的?」麥迪森先生瞪大眼睛,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長出一口氣:「蕾拉,你的膽子太大了。你應該叫人跟你一起去。」

    麥迪森先生在屋裡轉了幾圈,拿不準該怎麼處理。狼人並不算是特別危險,但大家對他們的印象都不好。他們多數是由巫師變成的,但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咬人。而且,沒人能替狼人保證他們的心還是巫師,沒有變成殘忍的狼人。

    「既然他已經走了,我們就裝做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他再來,再通知傲羅。」麥迪森先生最終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看到空了一半的坩堝說,「至少最近他不會再來了。」

    他安慰蕾拉不用害怕,誇獎她做得對,除了太危險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安全跑去抓狼人外,其它都處理的不錯。至於她拿走給狼人的狼毒藥劑也沒關係。

    「如果你不給他,他很可能會換個方式繼續騙藥。」麥迪森先生拍拍蕾拉的肩,讓她今天就回去休息,明天也不用來。

    蕾拉回家後就想查出盧平是誰?

    說起來當年她的成績單寄過來時,斯內普還故意給她寄了一份校友錄。上面只有二十幾個人,全是她在斯萊特林當年的同學。但是他們從來沒給她寫過信,就好像她在學校裡一個朋友也沒有。

    蕾拉也沒有想過再聯繫他們。她從聖芒戈醒來到回到托馬斯家,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人來看望她,她想,或許她跟他們都不想再聯繫對方了。

    總之,靠她自己去查盧平是何許人也有點太困難了,她沒有門路,只能先去問問亞瑟和莫麗,看他們有沒有印象。

    「盧平?」亞瑟記得這個人,但顯然後面才是讓他驚訝到飛起的事,「他是狼人?!」

    莫麗在旁邊倒抽一口冷氣:「梅林啊!」

    蕾拉把盧平服用複方湯劑騙藥的事說了一遍,不過她沒提她是怎麼對付盧平的。

    亞瑟皺眉說:「他是個格蘭芬多。我記得他的父母在他沒畢業時就都去世了,他好像一直過得相當拮據。聽說他一直找不到工作。只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是狼人,這就難怪了。」

    他沒有再多說,說是有工作就匆匆離開了。

    她跟莫麗喝茶時,聽莫麗說了更多。

    「盧平是個英俊的小夥子,他不太多話,總是跟在詹姆斯後面,但很招女生們喜歡。」莫麗說。

    「詹姆斯?」蕾拉問。

    「他們是同學。」莫麗的神色十分傷心,她說:「後來詹姆斯和莉莉都去世了。發生了很多事。」

    莫麗不再往下說,不過當蕾拉跟她一起做炸雞時,莫麗又說道:「他們都是好孩子,是格蘭芬多的風雲人物。非常受歡迎。詹姆斯、布萊克、盧平和彼得,他們都是格蘭芬多,總是在一起。」

    後面的故事聽起來簡直就是個悲劇。

    黑魔王的黑暗時代來臨了,布萊克本來就是黑巫師家族出身,所以在最後,他背叛了所有人。他害死了詹姆斯和他的妻子,還謀殺了彼得。盧平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詹姆斯和莉莉的兒子打敗了黑魔王。

    蕾拉記得,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

    她在聖芒戈的病床上醒來後看到的報紙上天天都有這個男孩的報導,他叫哈利‧波特。

    一個挺平凡的名字,一點兒也不起眼,可它屬於一個英雄……嬰兒。

    蕾拉一直覺得這裡頭有點兒什麼,不然它就像個荒誕劇了。

    所以說世界不需要邏輯,她記得在電視上還是哪裡看過一個長長的,長長的東西,很多人發言,細數從世界誕生以來所有的不合理的事,總結就是如果這是一齣戲,編劇簡直無腦到了極點。

    所以嬰兒打敗黑魔王也是正常的。

    蕾拉很快跳過這個她理解不了的東西,專注於盧平。關於盧平是什麼時候變成狼人的,莫麗說她不知道,亞瑟估計也不知道,他沒有告訴她,而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秘密。

    最重要的是,在那個黑暗的年代裡,狼人也是黑魔王的爪牙,替他做了很多壞事,害了很多的人。

    蕾拉說:「會不會他也是背叛者?」

    莫麗搖頭:「沒人知道。蕾拉,這太危險了,如果你再遇上他,千萬不要靠近他!」

    不過這個盧平是格蘭芬多,蕾拉就不需要那麼擔心。不是說當他是格蘭芬多時,就天生光明正大。而是一個出身格蘭芬多的狼人跟她能扯上關係的可能就小得多。如果是個斯萊特林的狼人,她就需要更小心點兒了。

    老托馬斯想要讓她奇貨可居就絕不可能把狼人看在眼裡。

    滿月期很快結束了,盧平沒有再到聖芒戈來。蕾拉卻在麥迪森先生的指點下學習熬製狼毒藥劑。

    她還把布蘭迪和威爾森也叫到家裡的地窖裡,教他們分辯狼人,還有怎麼熬狼毒藥劑。

    她才發現巫師世界裡的危險有時並不僅僅來自巫師。

    「媽媽,狼人很多嗎?」威爾森捧著磚頭厚的書問,他喜歡閱讀,在他的臥室裡有足足一整面牆的書櫃。他的零花錢也全都用來買書,聖誕節的禮物不能要寵物後,他就全換成了書。

    「有不少。」蕾拉指點著布蘭迪切割水仙根,對他們說:「狼人大多躲在深山裡,他們不在滿月時看著就跟普通人一樣。」

    「他們殺人嗎?」布蘭迪問。

    布蘭迪和威爾森沒有吵鬧,他們都很安靜的提問。媽媽把他們當做大人來對待,他們也把自己當成大人了。

    「有的殺。」蕾拉說,「除了天生狼人以外,大多數的狼人都是因為被狼人咬了以後才變成狼人的。你們想像一下,如果一個人被狼人咬了,他變成了狼人,他的父母和朋友、戀人都有可能因此離開他,那這個人會怎麼樣?」

    「會自殺。」威爾森說。

    「會報復。」布蘭迪提出了另一個可能,他們可能故意去咬人。

    蕾拉看到兩個孩子齊齊倒抽一口冷氣,好笑的安慰著摸摸他們的頭。

    「狼人在滿月變成狼人時都會更瘋狂,他們中大多數連自己是巫師都忘了。」蕾拉在聖芒戈得天獨厚,她在這段時間查到了很多關於狼人的事。麥迪森先生說的聖芒戈不會收治狼人,僅僅指已經變成狼人的巫師。如果被狼人咬傷送到聖芒戈來,聖芒戈也不會把他們攆出去。

    所以,她查到了不少被狼人咬傷的巫師就診記錄。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變成狼人了。

    從1960年起一直到現在,在黑魔王肆虐的年代裡,被狼人咬傷的案例比過去一百年加起來還要多。但這事實上是不正常的。在過去的五十年來,因為麻瓜社會的發展迅速,魔法生物已經被驅逐到更偏遠的地方了。按說它們的活動範圍正在慢慢縮小,不可能反而變得更加活動劇烈。

    黑魔王手裡有狼人軍團,這個大家都知道。他給狼人許諾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麻瓜城市裡穿梭,不必去理會巫師的《麻瓜保護法》。這對狼人來說是不能抗拒的誘惑,而黑魔王肯定不介意狼人的族群變得越來越大,這代表著能替他製造血腥恐怖的爪牙越來越多。

    下午六點,小精靈比比過來提醒大家要吃晚餐了。它站在地窖門口,兩隻細長的爪子緊張的抓住茶巾說:「主人,比比做好了晚餐,有德國蜜烤豬肘和燉土豆。」

    蕾拉看了眼坩堝,睡前再來看一眼就行了。她關掉地窖的煤氣燈,推著布蘭迪和威爾森:「走吧,我們去用晚餐。」

    餐桌上是中西結合菜式。烤豬肘被比比切成了適口的小塊,燉土豆其實就是土豆紅燒肉,裡面放了打成結的炸過的豆腐皮和海帶。素菜有炒西蘭花,手撕包菜(萵苣)和西紅柿炒雞蛋。

    桌上還有咸面包、白面包,蕾拉吃的則是大米飯。

    一般來說應該是孩子跟著誰,就會喜歡什麼口味,但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遺傳。布蘭迪和威爾森都更喜歡吃麵包,蕾拉看著布蘭迪把面包掰成小塊沾著她的盤子裡的土豆湯吃就覺得要不給她蒸一鍋饅頭?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布蘭迪和威爾森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用過晚餐,他們換到客廳去吃甜點加聊天。

    布蘭迪道:「媽媽,黑魔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就叫黑魔王嗎?」

    威爾森也對這個問題很好奇。他有很多書,但不管是什麼書裡都沒有說黑魔王是誰,他們都稱呼他為『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

    「巫師對自己的名字會有感應,所以如果你不是立志與他為敵,不要直呼他的名字。」蕾拉說,她端著一杯紅茶,徐徐攪動,說:「我也沒有見過黑魔王。」

    「或許我曾經見過,但我不記得了。」蕾拉說。她失憶的事從來沒有隱瞞過孩子們。

    「他是一個野心家,一個可怕的人。他有強大的力量,沒有人能比他更強,所以他就肆無忌憚的使用他的力量。」蕾拉沒有避諱黑魔王的強大,這跟亞瑟和莫麗對韋斯萊家的孩子的教育方式不同。她沒有在這裡學習韋斯萊家。

    「但他失敗了。」黑魔王消失了。布蘭迪說,「是因為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比黑魔王更強嗎?」

    「我不知道,布蘭迪。或許他有比黑魔王還強的地方才能打敗他,或許……」蕾拉聳聳肩。說實話,她還是不相信黑魔王真的是敗在一個嬰兒手裡的。

    「或許這只是騙人的?」布蘭迪鬆了一口氣,她想像不出強大的黑魔王真的被一個嬰兒打敗。

    「黑魔王失敗是事實。」威爾森說,「哪怕不是這個嬰兒打敗的,但打敗黑魔王的人肯定跟這個嬰兒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我不覺得這個嬰兒幸運。如果他沒有這樣的力量卻被賦予這樣的名聲,那他只會因此倒霉。」布蘭迪一本正經的說。

    「大家說他大難不死,這本來就帶著幸運色彩。」威爾森說。

    蕾拉發現比起黑魔王或食死徒,布蘭迪和威爾森對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更感興趣。可能因為這個小英雄是個孩子,所以還是孩子的布蘭迪他們才覺得大難不死的男孩更吸引人。

    他們討論了一晚上關於大難不死的男孩的事,基本集中在這個男孩有著特殊的血統,特別的保護力量,比如星星的力量,或者像亞瑟王的寶劍一樣,他可能也有一把寶劍。

    就算大難不死的男孩打敗黑魔王真的是因為命運,他也不會僅僅只是對著黑魔王大哭一場後就成功了。他肯定有神秘的力量或武器。

    直到晚上十點鐘,他們的討論還在繼續。蕾拉不得不催他們回去休息。

    「以後你們會見面的,他跟你們一樣大,你們說不定會一起上霍格沃茲。」蕾拉說,「想跟大難不死的男孩做朋友嗎?」

    威爾森解扣子的手慢下來,他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才搖頭說:「不,媽媽,我想我的朋友更應該跟我志同道合。所以,我不會因為哈利‧波特的名聲就跟他做朋友。除非我們真的合得來。」

    她安頓好威爾森才去看布蘭迪。因為她堅持自己是姐姐,所以『不需要』媽媽的照顧,非讓『媽媽去照顧弟弟就行了』。

    布蘭迪也已經換好睡衣,乖乖的躺下蓋好被子。比起威爾森的床上有一隻貓和一隻狗來說,她的床上卻連個洋娃娃都沒有。只有一個用舊魔藥瓶做的風鈴掛在床頭。

    蕾拉親吻她嫩乎乎的小臉蛋,「寶貝,晚安。」她舉起魔杖放下床幃,並在床周圍布下魔咒。

    「媽媽。」布蘭迪突然叫她。她躲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媽媽,我愛你。」她似乎已經準備了很久,她說:「就算沒有爸爸也無所謂。」

    蕾拉忍不住想笑,雙胞胎的性格有一點不同。其中,布蘭迪是喜歡玩心眼的一個,威爾森雖然也很聰明,但如果是他在這裡,他很可能永遠不會提這件事,然後自己偷偷查出真相。

    她坐在床沿,摸摸她細滑的發絲,溫柔的問:「想知道爸爸的事嗎?」

    布蘭迪的大眼睛黑亮黑亮的,裡面閃著期待的光。她想像不出有什麼寶石會比她的眼睛更美。

    「媽媽也不知道。」蕾拉暗藏得意的說。

    布蘭迪的黑眼睛頓時就不那麼閃亮了,蕾拉摸著她的乖毛兒,溫柔的說:「媽媽不記得了。這幾年也沒有人給我寫信,或者給你們寫信。媽媽當年沒有結婚就生下了你們,說不定你們的來歷並不是那麼名譽的。」

    布蘭迪拉下被子,她的小臉沉著,看起來嚴肅又認真,她點頭說:「我猜到了。我和威爾森很可能是私生子,父親很可能根本不想認回我們。」

    「我也不會把你們還給他。」蕾拉斬釘截鐵的說,「你們姓托馬斯。」

    「謝謝你,媽媽。」布蘭迪的小手握著她的,她微笑了下,像個大人一樣的說:「其實我和威爾森一直想著如果有個爸爸,媽媽說不定會輕鬆點兒。如果你們能結婚……」

    蕾拉這次做了個合格的傾聽者,她聽她的小女兒把話說完。

    布蘭迪說:「不過我們有媽媽就夠了。爸爸只是錦上添花,如果他不夠好,我們就不要他了。」

    蕾拉聽得心花怒放,「都聽你的,寶貝。」她吻了下她的額頭,留下一盞朦朧的夜燈,關上門出去了。

    從這天起,布蘭迪和威爾森似乎『立志』要長大了。

    他們開始對托馬斯家有著更多的興趣了。

    蕾拉找出了《貴族法》,逐條解釋給他們聽。

    他們才知道按照法律,老托馬斯夫婦去世後,整個托馬斯,包括他們現在住的房子,都由他們失蹤的舅舅繼承。

    布蘭迪拉著蕾拉的手擔憂的問:「他對你好嗎?」

    「我不記得了。」蕾拉誠實的說。

    「那我們必須考慮下如果他回來後,會不會把我們趕出去。」威爾森覺得這是個大麻煩。

    「我們可以自己買幢房子嗎?」布蘭迪開始出主意。

    但很快,一直抱著《貴族法》的威爾森找到了一個『恐怖』的法條,「看這個,未出嫁的女兒沒有財產權。」

    兩個孩子馬上把視線集中在蕾拉身上。

    蕾拉點頭,這些她早就知道了,對他們來說應該是晴天霹靂。她像個不負責任的天真媽媽一樣攤開雙手說:「沒錯。就算我們買了房子,也是可以被他收回的。」

    只有出嫁的女兒才能有『嫁妝』這樣的獨立財產,但她還未嫁時,她當然不可能有『嫁妝』這個東西。

    蕾拉喝著茶就著小甜餅,看布蘭迪和威爾森把一部不算太厚的《貴族法》翻了個底朝天。

    擅長閱讀的威爾森很快找到了『漏洞』。

    如果他們的舅舅塞德‧托馬斯一直失蹤,那自然沒有人會把他們攆出去。

    而如果他死了,在沒有遺囑的前提下,將會由威爾森繼承一切。蕾拉做為威爾森的監護人,在他成年前能拿到托馬斯家的控制權。

    布蘭迪托著腮,一手拿著巧克力鬆餅說:「那如果我們的舅舅回來呢?他要把我們趕走,我們去莫麗家行嗎?我們可以在莫麗家旁邊也蓋個房子。」他們上次旁觀過亞瑟蓋房子,覺得那好像也沒多難。

    「那附近應該都是韋斯萊家的地,我們可以跟他們租地。」威爾森心滿意足的合上《貴族法》。好了,現在一切都解決了。

    舅舅不回來自然一切都好,如果回來,他們也不會無家可歸。

    「如果舅舅想把媽媽嫁出去呢?他把我們趕出去倒沒關係。他要是想要我們的監護權呢?」布蘭迪問蕾拉,「媽媽,舅舅是個好人嗎?」

    「我不知道。」蕾拉輕輕嘆了口氣,「我希望他是個好人。」

    霍格沃茲城堡裡,斯內普氣勢洶洶的從校長室出來。

    「西弗勒斯,要不要過來喝茶?」弗裡維喊他。

    教授辦公室裡,所有的教授坐在一起喝茶,小精靈們提供了品種豐富的茶點。

    「校長找你幹什麼?西弗勒斯?」斯普勞特教授關心的問。

    斯內普的臉色很糟,大家都看出來了。

    「今天上午有魔法部的人來找阿不思。」麥格教授說。斯內普看了她一眼,她同情的看著他。

    麥格教授知道內情,大家不再問斯內普,他可不是個好的聊天對象。當然,對同事們,他還是有足夠的耐心的。

    「出了什麼事?」斯普勞特問麥格。

    「我聽說的,只是魔法部的例行審查。」麥格教授說。

    斯內普從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今年第三次了。」

    「聖誕節過去沒多久,他們就已經檢查三次了。」弗裡維搖頭說,「我看是部長在找校長的麻煩。」

    「部長大概也拿傲羅沒辦法,斯克林傑一直致力於把所有的食死徒都關進阿茲卡班。他認為阿不思庇護了太多人。」麥格教授皺眉說。

    斯內普聽著這話很不順耳,他冷笑著說:「米勒娃,這次你猜錯了。不是因為食死徒,而是在聖芒戈出現了一個偽裝過的狼人,魔法部恰好知道阿不思對這個狼人不錯,才過來問問看他最近有沒有跟狼人一起喝過下午茶。」

    「狼人,我記得。」弗裡維嘆氣說,「他進了格蘭芬多,叫盧平。」

    「萊姆斯‧盧平。」麥格教授說。之後她就沒再說話,茶沒有喝完就回她的辦公室去了。茶會也散了。

    斯內普回到地窖,他坐在辦公桌後,輕輕挽起袖子,小臂上的食死徒標記已經很淡了。這表示黑魔王很虛弱,但他還沒有消失。

    今天斯克林傑不止問了狼人的事,還問了食死徒的事。當年逃脫的食死徒有不少,比如他,比如逃到德國去的卡卡洛夫,比如眾所周知的馬爾福。

    還有不少失蹤的。就像布萊克家的雷古勒斯,還有托馬斯家的塞德。

    他們都加入過食死徒,現在生死不知。

    斯克林傑問斯內普最近有沒有跟他們聯繫?

    斯內普毫不客氣的諷刺斯克林傑:「當然,我們昨天還在一起晚餐,商量著炸一兩條麻瓜街道來玩呢,司長。」

    在斯克林傑發怒前,鄧布利多用一杯紅茶解決了他們之間的矛盾。

    「來杯紅茶,魯弗斯。我相信西弗勒斯,他在學校裡很少出去,昨天是跟我們一起在餐廳用的晚餐。你今天要不要留下用餐?小精靈的手藝很不錯。」

    斯克林傑黑著臉拒絕了留下嘗嘗霍格沃茲小精靈做的草莓蛋糕,他臨走前對斯內普說:「我會盯著你們的。再見,阿不思,希望你這次沒看錯人。」

    鄧布利多笑的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斯克林傑走後,他讓斯內普也離開了,沒有問他關於雷古勒斯和塞德的事。正好,斯內普也不知道。

    他認為斯克林傑要查這個,為什麼不去阿茲卡班問問小天狼星?他可是雷古勒斯的哥哥。還有,托馬斯家的蕾拉就在聖芒戈。

    如果斯克林傑能從那個女人嘴裡撬出一句實話而不是被她騙過去,他就佩服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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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塞門‧斯賓塞是個棕色頭髮的年輕人,他身材高大,相貌雖然普通,但為人卻十分的有禮貌,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喜歡。

    他正是蕾拉在聖誕節雇到的助手,也是她面試過並最終記在羊皮紙上的那三個斯萊特林之一。

    最後是他得到了這份工作。

    蕾拉在聖誕節前給羊皮紙上的其他人都送上信,問他們對這份工作還有沒有興趣,並且又約見了一次面試。

    當天,只有塞門衣容整潔的出現,並且比他上一次的面試表現的更好。而且,他對合同上要求的工作時間和薪水都沒有任何意見。蕾拉把他領到麥迪森先生的辦公室後,很快就聽說他得到了這份合同。

    塞門之後特意買了一件禮物送給她,是一枚還算不錯的胸針。但以塞門這麼需要這份工作來看,這枚胸針應該花了他不少錢。

    胸針下方有製作者的簽名,塞門特意說如果有什麼地方不合適,可以拿去請店舖修改。所以這個真的不是二手貨,而是一份真正的禮物。

    除非對這個男士一點都不喜歡,不然女士是不應該拒絕男士的禮物的。做一個受歡迎的淑女,這一點尤其重要。

    蕾拉收下了禮物,好奇的問塞門怎麼會送這個給她?

    塞門姿態優雅的站在那裡說:「我得到了一位長輩的指點。他認為一件合適的禮物才能表達我對您的謝意。」

    蕾拉不得不自作多情的認為指點他的人是斯內普。

    因為如果看她現在的朋友圈,莫麗是絕不會指點一個年輕的單身男孩送這麼貴重的胸針給她,她大概會建議:「一束鮮花,再邀請她去用一頓浪漫的晚餐!」

    如果是麥迪森先生,他更務實,雖然他不排斥在工作的地方談戀愛,但也不會替他們牽線搭橋。他也不可能替塞門選擇一個這麼貴的禮物,特別是在一眼就能看出他並不寬裕的時候。

    總之,怎麼想都只有斯內普了。

    當然他給塞門建議不是想著要跟她再發生點兒什麼,他可能就只是帶著嘲諷說了一句『送點兒禮物給她,要襯得上托馬斯小姐的身價』。

    蕾拉想像了下,簡直就像看到了斯內普本人。

    想起斯內普,她發現除了聖誕節時交換禮物已經成了習慣外,他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面了。

    不能說她思念他,這段日子她可是過得非常充實的。沒多少機會想到他,當然更不會想念他。她只是覺得他們可以比之前再聊一點兒別的。

    或許可以試探下看兩人能不能互相關心下對方的生活?

    希望斯內普先開口問她『今天吃了嗎』是不科學的,只能由她這裡先主動。可怎麼挑選合適的、能往下延伸的話題也是個問題。

    蕾拉帶著好奇和有趣的心,就像要拆開一個有著神秘巧克力的盒子一樣設想一個個可能,再沮喪的一個個推翻,她把這當成了消遣,在聖芒戈工作的時候,或者在家裡獨自一人時,她就把這件事翻出來想。

    隱密的想像中帶有不一般的快|感。

    聖誕節前,她寫了封信給了斯普勞特教授,她當年應該是她的草藥學教授,雖然她不記得了,但聽莫麗、亞瑟還有在霍格沃茲上學的比爾、查理、珀西他們說,斯普勞特教授非常的和氣,是個溫柔又可愛的教授。

    蕾拉問莫麗,她想在托馬斯家的庭院裡栽種一些溫和的魔法植物,一半是為了給布蘭迪和威爾森起蒙。布蘭迪對魔藥感興趣,她打算先在家裡種些性格溫和的草藥讓她認識。威爾森喜歡閱讀,她認為他需要更多的室外活動,讓他照著書認草藥植物也不錯。

    所以,如果她冒昧給斯普勞特教授寫信,請她幫忙介紹幾種草藥不知道合不合適呢?

    莫麗說:「我想沒問題。斯普勞特教授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我以前在學校時偷偷用巴波塊莖的膿汁除痘,結果差點把整張臉都給燒壞了,還是她種出斑地芒給我治好了。」

    蕾拉沒想到莫麗還有這麼青春洋溢的時候,她以為她一直都是個大姐姐樣的人。

    她給斯普勞特教授寫了一封信,先祝她幸福快樂,再冒昧的提出希望她能幫忙推薦幾種適合在住家栽種的溫和的魔法植物。

    斯普勞特教授很快回信了,她真的非常熱情,寫了很長的一張羊皮紙,列舉了她在自己家住過的幾種特別好養,又能種得很好看的魔法植物。

    她說如果是種在庭院裡,那麼雛菊會非常合適的。她還隨信讓貓頭鷹帶來了一包種子,現在是冬天,扒開庭院裡的積雪,把它們撒在泥土裡,再施幾個發芽咒,把雪蓋回去就行了,明年春天它們就會自己長出來開花了。

    她還推薦了幾種可以種在盆裡,擺在家裡的花草。像廚房就合適種上兩盆迷迭香、羅勒、薄荷等香草,還可以種姜,她說姜很有用。

    兩人慢慢變成了筆友。斯普勞特教授意外的熱愛筆談,蕾拉把聖芒戈的事告訴她,也在信中知道了不少霍格沃茲的事。

    比如之前傲羅里的斯克林傑跑來找斯內普的麻煩,結果讓斯內普給氣跑的事。

    斯普勞特教授這麼寫道:西弗勒斯那張嘴我可知道,斯克林傑在他那裡得不著好。他肯定是灰溜溜的不得不離開的。

    從斯普勞特的信中看得出來,她和她的同事們是站在斯內普一邊的。他們都認為斯克林傑一定冒犯了斯內普,當然,他們對斯內普的戰鬥力同樣有信心,認為他絕不會吃虧。

    蕾拉也說了聖芒戈的藥劑室新雇了一名助手。

    「之前的人太多了,麥迪森先生大概是對那山一般的信沒轍,拖到現在才決定找助手,很多人都已經找著工作了。不過最後我們還是找到了一個優秀的青年。」

    斯普勞特說:「真遺憾,我的學院裡今年畢業的七年級裡有幾個也向聖芒戈遞過求職信。」

    她寫了幾個名字,蕾拉回憶了下,在回信中寫道:「我給他們發了面試信,但他們沒有來。」沒有面試的人當然一開始就刷下去了,最後的那張羊皮紙上自然不可能有他們的名字。

    又過了一段時間,斯普勞特在回信裡寫:「梅林啊,我寫信問了他們,原來他們認為不可能被選中,所以在發完求職信後就回家鄉了。收到面試信時也認為競爭太激烈沒有希望,所以就沒有理會。」

    蕾拉對赫奇帕奇有了更直觀的印象,她想像就像樹洞裡的松鼠,它們膽小極了,一聽到動靜就會飛快的跑回洞裡,再偷偷探出頭來看。

    她們的信裡很少提到斯內普。偶爾一句半句,蕾拉都會看上好幾遍。她為自己必須想出這麼一個曲折的辦法來接近斯內普而感到特別的丟臉。

    不過丟臉也做了。

    而且能收穫斯普勞特教授這麼一個筆友真是意外之喜。她本來打算轉一圈就拐到斯內普那裡,好光明正大的給他寫信,既然草藥學的斯普勞特教授都給她推薦了幾種草藥,再請斯內普推薦幾種不是順理成章?

    結果現在跟斯普勞特聊得太開心,倒是把給斯內普寫信這一茬給忘了。

    蕾拉在聖誕假期快過去時終於想起正題,給斯內普寫了信,請他推薦幾種可以在家裡住的魔藥,順祝他聖誕快樂。

    斯內普的信也是回得很快,信也很簡潔,而且很刻薄。

    他說:托馬斯家一定有一個比霍格沃茲的禁林還要大的庭院,他以為托馬斯小姐已經從斯普勞特教授那裡得到足夠的指點了,莫不是還不夠種?

    然後他快速的推薦了幾種魔法植物。有能美化庭院並驅除地精和田鼠的魔法玫瑰,它們真的會絞死那些小東西,把它們的屍體變成肥料。

    還有能迅速結果的加非樹,它們很矮,最多長到人的膝蓋高,結出來的果子外面有一層硬殼,吃起來像咖啡豆,口感像不放糖也不加奶的黑巧克力,但吃多了有致幻作用。

    蕾拉厚著臉皮像對教授做報告一樣一邊把他說的魔法植物種下去,一邊給他寫回信匯報。

    斯內普也很體貼的直接送了種子過來,還給她列了書目,指點她怎麼栽種。

    而四月時,當魔法玫瑰開始爬高開花,她就把摘下來的花放在信裡給他寄了過去。

    當然,只是為了讓他也感受下她的喜悅之情。跟什麼什麼的沒有一點關係。

    她在信裡寫得很清楚了。

    他信不信就不管了。

    漸漸的,他們也成了『筆友』。當然更可能是蕾拉自封的。因為總是她主動寫信,而他回信。如果她隔上一個月半個月不給他寫信,他也絕想不起主動給她寫。

    不過他們確實開始『聊天』了。

    在聊天中,她得知斯普勞特教授很喜歡在用餐時把她在信裡寫的事告訴同桌用餐的教授們。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找斯普勞特教授聊『園藝』的事了。

    他是特意把這個詞寫出來的,好像在諷刺她是多麼的熱愛生活。

    蕾拉迅速反擊,承認園藝讓她快樂,每天在庭院裡給雛菊和魔法玫瑰鬆鬆土,捉捉蟲是多麼的愉快,連流出的汗水都帶著歡樂的味道。

    她建議斯內普教授也可以嘗試下,這至少能讓他從地窖裡走出來去曬曬太陽。

    斯內普接到了這封信,他幾乎想立刻就寫封回信去好好嘲笑一下托馬斯,看她是不是連什麼是斯萊特林都忘記了。

    霍格沃茲的地窖在深深的地下。據傳在四巨頭的時代裡,巫師被不停的迫害,殺害。那是精靈、妖精、獨角獸、巨人的時代,是蠻荒時代,也是最精彩的時代。

    在亞瑟王時期,巫師受人尊敬,但慢慢的人們開始畏懼他們的力量。為了保護所有的小巫師,四巨頭建立了霍格沃茲。

    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一個成為城堡的護衛,一個成為城堡的哨兵。所以格蘭芬多是英勇的獅子,拉文克勞是雄鷹。

    赫奇帕奇是勤勞的勞動者,他們靠種植養活了整個城堡的人。

    斯萊特林則幽居地下。

    但在斯萊特林裡卻有完全不同的說法。

    格蘭芬多確實是護衛,他們負責抵抗外敵。拉文克勞是哨兵,飛翔在天空的雄鷹替城堡注視著來犯的敵人。赫奇帕奇是僕人,他們要種地和管理小精靈。

    只有斯萊特林是巫師的純血,是真正的火種。

    所以斯萊特林住在最安全的地下。他們藏在這裡,受著整個城堡的保護。如果危險來臨,打敗了外面的格蘭芬多,那斯萊特林要做的就是打破他們寢室的窗戶。

    只有他們的寢室跟禁林的湖連通著,從這裡可以逃走。

    那個年代的小巫師們根本辦法整齊的在十一歲之前趕到霍格沃茲,能被安全完整的送出來的只有出生在純血家族的孩子們。他們的父母知道霍格沃茲,才能在最後的時間把孩子送到這個可以受到教育的安全的地方。

    而那張可以寫下所有孩子姓名的羊皮紙,則是警示。貓頭鷹信中能指出每一個孩子準確所在位置,是為了讓教授們能夠發現他們,找到他們,把他們安全的帶回城堡。

    每年,教授們都要花上數倍的時間按照羊皮紙上的名單去尋找學生,年復一年。有時找回來的學生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有時只能找到墳墓。

    不是只有巫師才能生下巫師。麻瓜的父母也會生下巫師的孩子,這些孩子被帶回城堡時可能已經成年,也有的甚至已經衰老。但霍格沃茲帶給他們的卻並不全都是美好的東西。

    城堡需要護衛,需要很多人工作。這些事幾乎都由這些千辛萬苦來到霍格沃茲的人來完成。

    一開始的小精靈沒有那麼多,很多工作都是由巫師做的。

    但他們做得再多,卻並不能得到最好的保護。最好的資源,最安全的地方,小精靈的服從,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從一開始就是與眾不同的。

    這才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真正分歧的開始。

    格蘭芬多是自願成為城堡的保護者的,但他卻不想讓這一切成為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必須付出的代價,想替這些可憐的麻瓜巫師爭取更多,所以才有了分院帽。

    雖然家族都是斯萊特林出身的巫師很少會分到別的學院,不過一代代下來,父母都是巫師生下的孩子變得越來越多,當另外三個學院裡的純血巫師漸漸成了另一股勢力,他們要替自己的孩子爭取到更多的生存機會,這才最終打破了霍格沃茲裡的平衡。

    格蘭芬多再次要求對所有的學生一視同仁。這次是其他三位院長也站在了格蘭芬多身邊,斯萊特林最後離開了。

    史書中記載的太模糊了,在那個年代裡,什麼樣的矛盾能讓另外三個學院都站在斯萊特林的對面?生存,更多的生存機會。

    斯萊特林走後,一千年過去,斯萊特林還是住在地窖裡。以前最安全最隱密的地方成了最不受歡迎的。住在塔樓上的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可以享受陽光與看到整個禁林的美景,離廚房最近的赫奇帕奇總能得到小精靈們額外的餽贈。只有斯萊特林還住在陰暗的地窖裡。

    不過,沒有一個斯萊特林會抱怨這件事。

    他們是斯萊特林,他們為此而自豪。

    斯內普揉掉了寫了一半的信。他不相信託馬斯會忘了斯萊特林為什麼一直住在地窖裡,再說另外三個學院就真的那麼好?他很清楚,格蘭芬多至少一間寢室要住五個人。畢竟當年根本就不會給那三個學院的學生準備太多太好的房間。

    蕾拉接到他的回信,上面寫著『萬分感謝您的關心,同樣祝您身體健康』這種酸爽的話之外,斯內普還說他也時常在禁林中散步,欣賞禁林的美好月色云云。

    她可知道他去幹什麼,肯定是為了禁林中的流液草。

    過了兩天,蕾拉又找出個問題,問他如何培養和採摘綠寶石。

    綠寶石是一種魔法植物,但它沒什麼特別的作用,它的根莖粗壯,長成後割開表皮會流出一種深綠色的濃稠液體,凝固後會變得非常堅硬透明,就像真正的綠寶石一樣,除了魔法檢測,用肉眼一點都看不出來它是假的。

    一些廉價的首飾會取它做鑲嵌,因為它非常好塑型,只要倒到準備好的容器裡就能直接成型。

    麥迪森先生很有商業頭腦。黑魔王垮台也有好幾年了,現在巫師世界裡那些有錢的貴族或商人也不再總是躲在家裡。所以他就打算弄出一個VIP。

    蕾拉是這麼理解的,麥迪森先生的原話是:「院長打算在每一層準備一些好點兒房間,我看他下回就要求我在魔藥裡放金砂了。我要多衝他要點兒錢才行。」

    她就提議不如用綠寶石在某些魔藥瓶外做些漂亮的鑲嵌,也算是給他們的高級魔藥提提價。

    麥迪森先生高興的說:「蕾拉,這個辦法很好!」因為院長還真要求他抽空做一些高級魔藥出來,最好是一級品質的。

    而蕾拉則是因為想給布蘭迪和威爾森挑好養的魔法植物才知道綠寶石的。

    但綠寶石倒是很快就能買回來,麥迪森先生的意思是他們把植株買回來後自己養,這樣會比直接從手工業者手裡定製模塊要便宜得多。

    養花的任務是由塞門和蕾拉共同完成的。

    蕾拉想給自己家弄一株,她對這個綠寶石也很感興趣。雖然不至於戴著綠寶石做的假裝飾出門,但做一些小玩意不是很有趣嗎?所以她對這個養花的任務很積極。

    斯內普接到信後,想起昨天斯普勞特也在餐桌上提起了綠寶石。她也沒養過這種魔法植物,但她對魔法植物一向很有辦法,而且想想看,能做得跟真的一樣的假寶石,怎麼能不讓人心醉?

    她跟麥格聊得熱火朝天的。

    斯內普看著手裡的信,算是明白了。

    他想起斯普勞特說的:「看起來很漂亮!就像真的一樣!」說著還顯擺她今天戴在胸口的胸針,那閃亮的綠寶石可給她賺不少的讚美。

    女人。

    斯內普搖搖頭,他當時也不免被斯普勞特問到,他雖然沒有養過綠寶石,但記得在書中看過,他答應回去替她找找看。

    現在,他不得不再拿出一張羊皮紙,找出那本書,翻開,對著寫著如何栽種綠寶石的那幾頁念了個複製咒。

    在他把信寄出去的兩個月後,他收到了一份禮物。同時他也看到斯普勞特的新項鏈了,光采奪目,她說今年的聖誕節她會戴著這條項鏈跳舞。天知道現在才是夏天!

    擺在他桌上的是個拆信刀。看起來是二手貨,刀身是銅製的,工藝當是一百多年前的,帶著點兒古董的味兒。但刀把是重新鑲嵌過的,新綠色的寶石。

    就算是假貨,但它也與真貨並無二致。綠寶石的培養沒那麼容易,不然假貨早就爛大街也沒這麼值錢了,這種植物養不好根本不可能培育出最上等的,與綠寶石相媲美的顏色來。不過他記得,早在學生時期,托馬斯每回向他詢問如何栽種處理魔法植物時,最後都能成功。所以這次也沒什麼奇怪的。

    一把實用的,價值沒那麼高的禮物。

    這才是托馬斯會送給他的東西。

    斯內普拿起刀,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笑。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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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發表於 2019-12-23 00:07:35 |只看該作者
第35章

    蕾拉發現自己家的羊皮紙最近用得有點兒快,這都是因為她多了兩個筆友的緣故。現在回到家以後,他們母子三人各幹各的,布蘭迪守著坩堝,威爾森抱著書本,蕾拉則是坐在燈下寫信。

    她開始覺得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充實了。

    現在她終於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前她每天想的都是孩子們,好像沒有時間去想自己。倒不是說那樣不幸福,而是現在才像是新打開了又一扇窗。直到此刻,她開始享受自我的樂趣了,才發現以前每天過得有多貧乏。

    就像每天走在一樣的路上卻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認識更多的人,才會見識到更多的風景。

    她現在認識的朋友裡,莫麗、麥迪森先生、蘇珊、斯普勞特和斯內普,他們全都是不同的人。她跟他們在一起時也都是不同的自己。每多認識一個朋友,她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中多了一抹不同的色彩。

    蕾拉在給斯普勞特的信中寫道:我想認識更多的人,結交更多的朋友,每一個朋友帶給我的都是不同的感受,他們教會給我不同的東西。

    莫麗讓她學會了熱情和友善,如果沒有她,可能她從聖芒戈回到托馬斯家後就不會再出門了,說不定她會漸漸跟巫師世界分開。因為那時她明顯是對麻瓜世界更熟悉,她沒有告訴過莫麗,如果不是覺得托馬斯家有很高的安全性,而她帶著兩個孩子不敢冒險,她一回到托馬斯家說不定就會偷偷搬到麻瓜街區去生活了。

    麥迪森先生給了她一份工作。說他改變了她的人生也不過分。不止是工作,而是他指給她一條路,讓她發現原來她可以用學到手的知識來工作。如果沒有麥迪森先生告訴她有可能進入聖芒戈工作,她就算辦不成托馬斯家庭旅館,也會找別的工作。但那肯定跟巫師世界沒有半點關係了。

    蘇珊讓她明白了什麼時候實現夢想都不晚。可能她這輩子都不能體會到什麼是快樂的做魔藥,她喜歡魔藥是因為她擅長,她能做好,她喜歡這種成功的感覺。但是什麼啟發她對魔藥的興趣?這個秘密大概只有等找回記憶後再去想了。

    斯普勞特教授則是跟莫麗不同的另一種友善,帶著一點漫不經心和馬虎,卻同樣讓人喜歡。有些話她不敢對莫麗說,莫麗像她的姐姐,親密,也有點小害怕。但她可以在信中肆無忌憚的告訴斯普勞特,哪怕她馬上就會在餐桌上跟同事聊起來也沒關係。她喜歡她的這種性格,這才能讓她暢所欲言。

    霍格沃茲的晚餐桌上,斯內普第一千零一次聽到斯普勞特在說起『那個可愛的小姑娘』,他暗暗翻了個白眼,以最快的速度幹掉了自己盤中的冷雞肉和土豆。

    他就要離開,聽到斯普勞特在對麥格說:「蕾拉這個姑娘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一直以為她挺冷漠的。」

    麥格教授正在一勺勺的喝自己的湯,聞言附和道:「是的,我記得她在學校裡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說得來的人。」

    「每次上課她都是一個人走過來,偶爾會跟同學在一起,可是看著也不像是親密的朋友。」斯普勞特回想起她剛當上教授不久的時候,每回給斯萊特林的學生上課都有些緊張。那時還是黑魔王最鼎盛的年代裡。

    「你知道,我那時每天上課前都要花一週的時間備課,上課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用最簡單的語句解釋。」斯普勞特想起來還覺得膽顫。本來新上任的老師就有些怕學生,怕上不好課,被學生噓,或者學生不聽管教,結果她入職的時候正是那個年代。每次給斯萊特林的學生上課都像是在踩地雷。

    「我記得。」麥格教授笑道:「我還記得你一緊張就開始重複上一句話。」

    斯普勞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笑得開心極了,說:「是啊,有一次我連著說了十一遍拍拍木的產地!」

    斯內普慢慢喝著杯子裡的餐酒,他發現這會兒斯普勞特和麥格教授的話題已經轉到了兩人當年剛當教授時的事了。

    這引發了餐桌上教授們的大討論,鄧布利多呵呵笑著說:「哦,我當年第一次當教授時,準備了很多資料來上課,不過後來發現我帶到教室裡的那堆東西夠我講一年的。」他『悄悄』的對隔壁的斯內普說,「所以當時有很多學生投訴說聽不懂我的課,而我認為那些學生都是傻瓜。」

    斯內普客氣的說:「我跟您想的一樣。」

    每位教授都說了一段自己剛當個教授時的醜事。

    弗裡維的問題是個頭太低,他有妖精的血統,站在地上還沒有學生們的桌子高。他現在是每堂課都站在桌子上,剛當教授時,為了顯擺他的魔咒,他每次上課都要給自己施個飄浮咒,直到一年後才改掉這個毛病。因為有學生說他像賓斯教授,把他打擊的連續一週都施不好飄浮咒。

    賓斯教授是學校裡唯一一個幽靈教授,他想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說:「……我不太記得了,不過當教授的那天,在辦公室吃的茶點中的茶杯蛋糕味道很不錯。」

    所有人都覺得他說的最無趣,但鄧布利多卻像找到了知音般說:「我也喜歡小精靈做的茶杯蛋糕,它們簡直太美味了!」

    連賓斯教授都說完了,大家都盯著斯內普。

    斯內普在心裡詛咒著他的這些閒得沒事做的同事們,鄧布利多催他:「西弗勒斯,說說看你的。」

    「沒有什麼。」斯內普帶著一點小驕傲的說,「就跟我現在給五年級上的第一堂課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他怎麼可能會被學生嚇住?他也不可能被他們打擊,還有,他對第一次當教授那天辦公室專門給他開的歡迎茶會上的茶點也沒有興趣!

    「真沒意思,西弗勒斯。」斯普勞特擺了擺手,跟麥格說:「我想起來了,那天的茶會上他也是這個調調。」說完她挺直背揚起下巴,學著斯內普的神態說:「沒有什麼。」

    餐桌上的教授們都笑起來,鄧布利多笑得哈哈的,麥格教授也難得露出了個笑,還肯定斯普勞特的記憶,說:「是的,我也記得西弗勒斯當時就說了兩個詞。」

    斯內普黑著臉:「能娛樂到你們我很高興。」不過這裡可沒人怕他的黑臉,大家還是開心的笑完了,弗裡維還哥倆兒好的拍了拍斯內普的胳膊,他的笑聲又尖又利。

    這真是一頓快樂的午餐,大概只有斯內普不會這麼想。他好不容易熬到鄧布利多放下餐巾準備離席,其他教授也起身離座,下午有課的都匆匆離開了。

    斯內普下午沒有課。他今天下午的工作是批改作業,如果能在七點前批改完成,那晚上他可以悠閒的熬一點魔藥。

    「西弗勒斯,等等我。」出了餐廳,斯普勞特教授叫住斯內普。

    斯內普站住等她。

    「我們邊走邊說。」斯普勞特教授說,她還教過斯內普兩年的草藥學,不過這個孩子當時懂得就不少。

    兩人的辦公室雖然都在一樓,但卻相隔在城堡的兩邊,可以說兩人真是一點都不順路。

    斯內普說:「我想種點曼德拉草,你那裡有嗎?」

    斯普勞特說:「正好,我弄到了一些,你可以拿兩盆走。」

    兩人出了城堡往溫室去,斯普勞特說:「西弗勒斯,我記得你畢業的時候,蕾拉‧托馬斯已經入學了?」

    「是的,當時她三年級。」斯內普不知道斯普勞特想打聽什麼,他只好順著她的問題回答。

    「她一直獨來獨往。」這在一開始被人說不像個托馬斯。要知道,托馬斯很喜歡交朋友,而且相當大方,誰都知道,只要交到一個姓托馬斯的朋友,那就出去逛街就不用帶錢袋了。

    當時她的哥哥塞德在學校裡就極為受人歡迎,很多人都得過他的好處,還以為塞德的妹妹會跟他是一個性子。不少女生還想跟托馬斯做朋友好佔些便宜,結果不出一個月就都離開她了。

    「你知道她在學校裡有沒有要好的朋友?」斯普勞特擔憂的說。

    斯內普客氣的說:「我當時沒有注意過。」他為什麼要去注意一個低年級女生跟誰交朋友?就算塞德曾經借給他了一百多加隆,他也趕在他畢業前就還給他了。

    斯普勞特不容人忽視的嘆了口氣。

    斯內普不得不問她:「您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斯普勞特從兜裡拿出了蕾拉的信。

    斯內普接過來,很快掃完了那長長的一張羊皮紙。叫他說,這紙上能有一成真話,他就把羊皮紙吃下去。

    他接過不下五十封蕾拉‧托馬斯的信,她的信從來都不寫這麼多廢話,什麼叫『您教會了我很多,跟您通信讓我快樂的就像林間的小鳥,忍不住要放聲歌唱』。

    他從來不知道蕾拉‧托馬斯還是個浪漫的詩人!

    從這封信中,他彷彿能看到一個憂鬱的靠在床頭垂淚的小姐,連玫瑰花落下一瓣都能讓她哭一場,草莓蛋糕也不能拯救她悲傷無助的心情。

    斯內普頭一次覺得背上發寒,像第一次被鄧布利多親密的當著外人的面喊『我的孩子』一樣,那天中午他幾乎連飯都吃不下了。

    總之,這封信裡是個寂寞的、憂鬱的、多情的、傷心的小姐,她是多麼感激斯普勞特賜給她的友誼,如果斯普勞特離開她,不再給她回信,她一定會像床頭的玫瑰花一樣枯萎的。

    「於是……」斯內普說,「您是打算讓蕾拉‧托馬斯以前的朋友給她寫信?」

    信中的托馬斯幾乎是帶著感恩的心在感激著斯普勞特的友情,順便說一下她是多麼珍惜她,因為她的朋友太少了,而她想要更多的朋友。

    結果當真的斯普勞特就打算替這個可憐的失憶的姑娘找找她在學生時代的朋友,看他們能不能寫封信安慰下可憐的托馬斯。

    斯普勞特點頭。

    斯內普幾乎要大笑出聲,他嚴肅的把信還給斯普勞特,說:「很抱歉,我想我幫不上忙。我先走了,我的辦公室裡還有魔藥。」離開前不忘要兩盆曼德拉草。

    兩天後,蕾拉接到了一封簡直像是斯內普被喂了迷情劑後寫給她的熱情洋溢的信。

    他在信中給她起了個呢稱,叫『我的小鳥』,並數次用『枝頭的小鳥』來形容她。

    蕾拉匆匆看完這不滿兩百個單詞的信就迅速把它合上扔到了抽屜裡。

    信中居然還說感激她的友誼?他說他已經感受到了她偉大的友誼。

    他在諷刺什麼?難道他覺得她總給他寫信是想看他的笑話嗎?現在托馬斯家就是一個空殼,她還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他?還是他還抱著那套泥巴種、混血和純血的念頭不放?

    她冷靜下來又看了一遍,終於能確定,他就是故意寫信來噁心她的。

    這個傢伙!她真想揍他一頓!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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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3 00:07:47 |只看該作者
第36章

    蕾拉和斯內普之間慢慢發展出了一種詭異的友誼。

    他們都在比賽著看誰能把信寫得越來越簡潔,好像在給對方的信上花費太多墨水是不值得的。還有,信上每一句問候都帶著隱晦的諷刺,哪怕說句『祝您愉快』,也要加上如『希望繁重的工作沒有讓您那潔白的小手變得粗糙,您可是位小姐』。

    蕾拉回的則是『當您對生活微笑的時候,生活也會對您微笑——我覺得這句話特別適合您,教授』。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斯內普也會在信中主動說兩句關於他的事了。讓她不必總想著能在斯普勞特的信裡找到關於他的隻言片語。

    斯內普抱怨:斯克林傑又來了,或許魔法部付他工資就是為了讓他一次次來找鄧布利多喝茶。

    斯克林傑?蕾拉寫道:「真意外,去找您的都是斯克林傑,傲羅一定非常看重您。」

    他回道:別表現的就像他們從來不登你的門。

    當然,他們上週才來過,還給布蘭迪和威爾森帶了水果糖。

    這封信寄過去後,斯內普那邊一週沒給她回信。

    蕾拉不知道這是不是讓他受到打擊了,不過她和孩子們確實比一個單身的食死徒看起來要安全得多。

    傲羅和魔法部確實有審查任務,他們會定期找蕾拉約談,也會找理由到她家裡來做客。蕾拉從不拒絕他們的到訪,還會準備好紅茶和點心來待客。她的賬戶也乾淨清白的就像從來沒幹過一件壞事,對於她還沒找回來的金庫鑰匙,連魔法部的人都對她十分同情,他們給她出了個主意。

    「如果您能在古靈閣認識人,那麼這就會容易得多了。他們總會給自家人一些方便。」那個年輕的小個子說,他可能剛參加工作沒幾年,已經來找過蕾拉兩次了,每次都是毛手毛腳的準備了一大張羊皮紙的問題,然後逐句提問,再把她的回答工工整整的寫下來。

    比起斯內普被傲羅司長斯克林傑親自關懷,她這裡就沒那麼受寵了。只有第一次來得人最多,不過那次由亞瑟帶隊,事實上她也沒受到任何質問。

    之後一次人比一次少,這次直接就讓這個小個子的魔法部職員自己來了。

    「妖精嗎?我以為他們討厭巫師。」蕾拉把銀盤往他那邊推了推,「要再來一個三明治嗎?」

    小個子搖搖頭,最後還是伸手拿了一個:「那我就再吃一個。」他臉上長了很多雀斑,不知怎麼回事,蕾拉發現她竟然有些喜歡他。這個男孩一看就比她年輕,性格有點膽小還很羞怯,但是,她確實覺得他不錯。

    這讓她願意他多待一會兒。

    「古靈閣也僱用巫師,我當年就想去當古靈閣的解咒員,但他們沒有僱用我。」小個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不過他這種坦率的性格真招人喜歡,他說:「我從小就渴望冒險,一直希望能當一個旅行者,四處去遊歷,到神秘的森林中去冒險,潛入深海中的遺落城邦。」

    蕾拉讚歎不已:「您的理想真偉大!我好羨慕!我也喜歡冒險!」

    於是他們從海底世界亞特蘭蒂斯聊到埃及金字塔,時間過得很快,當黃昏來臨時,小精靈比比突然出現在沙發前,它尖利的聲音很有禮貌的說:「尊敬的主人和親愛的客人,晚餐準備好了。比比做了烤乳豬!」

    小個子馬上站起來,差點把桌子都給撞翻了,比比立刻伸出手指,同時蕾拉也抽出魔杖唸咒語,避免了一場尷尬的發生。

    「哦,都這麼晚了。我該告辭了。」小個子嚇了一跳,其實兩人就坐在小會客廳的落地窗前,落日餘輝早就灑進屋裡了。

    「我們聊得太開心了。」蕾拉很滿意,她打算邀請他留下晚餐。

    小個子顯然嚇壞了,蕾拉不想一口氣把他嚇跑,只好慇勤的護送他去壁爐前,她說:「冒昧問一句,您是霍格沃茲哪個學院畢業的?」

    「赫奇帕奇。」小個子說。

    她就說他這種可愛勁特別招人疼,原來是斯普勞特的學生。

    蕾拉笑得溫柔極了,她說:「我跟波莫娜是好朋友,我們常常通信。您真是一個讓人愉快的朋友,如果您願意常來拜訪就好了。」

    小個子的臉就算在碧綠色的爐火的映襯下都能看出他臉紅了,他手上拿著的羊皮紙就是他們剛才做的問答題,現在他快把它們給揉成一塊抹布了。

    他有點結巴的說:「是嗎?原來您是院長的朋友。我希望我沒有太失禮。」

    蕾拉說:「怎麼會?跟您一起交談真是讓我太開心了。」

    小個子彷彿很猶豫很糾結的低頭說:「我下周大概還要再來打擾您一次。」

    「我非常歡迎。」蕾拉馬上說。

    小個子露出個羞澀的笑,他像是要說悄悄話般左右看了看,蕾拉配合的湊過去。

    他說:「部裡要準備魁地奇世界盃,所以最近才會加緊審查。」

    這種存不住秘密的毛病也很有趣。

    他像是要解釋,說:「不過,我相信您是清白的。」

    蕾拉微笑:「謝謝。」

    「那……我告辭了……」小個子清了清喉嚨,旁邊比比捧著飛路粉的小盒子已經站了半天了,他抓了把飛路粉,還對比比笑了下,這才終於離開了。

    看到客人走了,比比很失望:「比比做了很好的烤乳豬,皮烤得脆脆的。」

    蕾拉安慰它:「烤乳豬很棒,比比,我們會把它吃光的。」

    比比連忙說:「小姐晚餐不能吃太多,對您的身材不好。比比給您準備了蔬菜湯。」

    蕾拉堅定的說:「我要烤乳豬。」她看著以為蔬菜湯被退貨而再次沮喪起來的比比,「也要蔬菜湯。」

    晚餐很美,蕾拉要求比比在蔬菜湯裡放點酸菜,增加一些酸味兒。烤乳豬上則多涂些辣椒醬,就著咸面包,這頓晚餐沒什麼可挑剔的。

    她現在還不要布蘭迪和威爾森用刀叉,兩人只能用勺子,吃烤乳豬時三人全都直接上手抓著啃。

    但就算只是半隻烤乳豬也太多了,最後剩下的還有很多,蕾拉打算明天送給莫麗。

    她也想問問亞瑟關於部裡的事。

    第二天,她就帶著烤乳豬上門了。

    莫麗打開籃子時高興極了,她又切了很多土豆和洋蔥放進去再烤一遍。在等烤箱烤好的時候,兩人坐在餐廳的桌前聊天。

    「亞瑟半個月前就開始忙了,他們要辦什麼魁地奇世界盃,聽說今年是在尼日利亞辦,不過咱們這邊的魔法部也閒不下來。」莫麗說,她不太喜歡丈夫天天加班。好不容易現在大的孩子們都去上學了,她正希望他晚上能早點回來陪陪她呢。

    「福吉大概是想做出一番成績來。亞瑟說他有野心。」莫麗說。

    福吉是魔法部部長,他會當部長完全是巧合。在黑魔王剛被打倒的時候,魔法部裡呼聲最高的是克勞奇。後來被人發現他兒子小克勞奇居然也是個食死徒,克勞奇這才下台。而斯克林傑更樂意繼續當傲羅司的司長,這才讓福吉成了魔法部部長。

    蕾拉能理解,大家對福吉的印象就是平庸和無能。他當然希望自己這個部長能實質名歸,多掌握些權力,至少讓《預言家日報》說起他的時候不要總是諷刺。

    所以就算今年的魁地奇世界盃跟英國無關,英國隊也聽說早就躲在哪個森林裡開始做最後的訓練了,他也把英國的氣氛給炒熱了。

    晚上亞瑟回來後,他說的跟那個小個子說的一樣。

    「沒錯,就是因為魁地奇世界盃。我還帶著人去馬爾福家查了一趟。」他關心的問,「他們找你麻煩了?」

    「不,只讓我回答了一些問題,跟以前一樣。」蕾拉記得那些問題上次已經見過了。

    第一個是,你在4月15日是之後見過你的哥哥,塞德‧托馬斯嗎?

    她回答:沒有。

    第二個: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蕾拉:我不記得了。

    第三個:他主動跟你聯繫過嗎?

    蕾拉:沒有。

    第四個:你主動聯繫過他嗎?

    蕾拉:沒有。

    ……

    幾乎一半的問題都跟塞德‧托馬斯有關。

    蕾拉覺得這不太正常,她來是想問亞瑟:「魔法部得到塞德‧托馬斯的消息了嗎?」

    亞瑟猶豫了下還是告訴她了,他嘆了口氣說:「是的,我們得到了塞德‧托馬斯的消息。他還活著,但我們沒有抓住他。他看起來也是食死徒,而且還在負隅頑抗。並不打算回英國接受審判。」

    「他逃走了。沒有留下話,我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亞瑟說。

    蕾拉的心情沉重起來,莫麗陪在她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

    「我沒事,莫麗,謝謝你。」蕾拉說,她對亞瑟說:「他會回英國嗎?」

    亞瑟搖頭說:「我看不會,上次發現他是在羅馬尼亞。你知道,越靠近英國,他被傲羅抓到的可能越大,我想他不會故意來送死。」

    蕾拉呼的鬆了一口氣,她靠在莫麗身上。

    莫麗同情的說:「可憐的蕾拉。別害怕,他不能再傷害你了。」

    亞瑟也說:「蕾拉,如果你發現了你哥哥的蹤跡……」

    蕾拉斬釘截鐵的說:「我希望能把他也投入阿茲卡班。我不想再擔驚受怕了。」

    最好,能把他殺掉。

    亞瑟得到蕾拉的話後彷彿高興多了。可能他們都擔心她會顧念親情。

    但只有蕾拉清楚,她絕不容許任何人來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她回到托馬斯家後就叫來了比比。

    當時她跟比比定下契約時,是以托馬斯之名來束縛小精靈的。所以如果塞德‧托馬斯回來,他不但可以自由進出這幢房子——因為他事實上就是家主。他還能命令比比。

    但蕾拉是束縛比比的人,她才是它的主人。

    她告訴比比,托馬斯家還有一個人,但他是個惡毒恐怖的壞人。雖然他可以命令它,但是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托馬斯家,她希望它能馬上把布蘭迪和威爾森送到韋斯萊家並封閉壁爐。

    比比神經敏感,立刻就被嚇得不停掉眼淚,它打著哆嗦點頭,發誓會好好保護布蘭迪和威爾森。

    放走害怕的小精靈,蕾拉坐在床上。現在這個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她也可以不必顧忌孩子們,不管是害怕還是迷茫都無所謂。

    其實她沒有見過塞德‧托馬斯,或許他是一個好人。或許他對她還有兄妹情。

    她沒有見過托馬斯夫婦,她在聖芒戈醒來時已經忘掉了一切,所有一切,就像她的過去讓人用橡皮擦擦掉了。她知道紙上曾經寫過東西,她還能看到模糊的字跡。可她還是不知道上面曾經寫過什麼。

    她知道很多事,生活常識等等,每當她碰到什麼或者接觸到什麼的時候,大腦就像被激活了一樣,讓她不至於像個白痴一樣連怎麼穿衣服都要人手把手的教。

    但同樣,她不知道的事更多。

    她不知道她曾經去過哪裡,認識過什麼人。所有人對她來說都是第一次見面。

    她應該見過斯內普,甚至兩人可能曾經很親密。親密到他可能會是布蘭迪和威爾森的父親。但在霍格沃茲的大門外第一次見面時,她對他一無所知,毫無印象。

    她也不記得托馬斯家的另外三個人。如果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是家人,曾經朝夕相對。雖然她不知道原來的托馬斯家的人對那個蕾拉做過什麼才讓她堅持要讓托馬斯夫婦去死。

    那一定非常可怕。

    在這種情況下,塞德對『蕾拉』好嗎?

    他是個敵人還是朋友?

    他活下來,是因為『蕾拉』不想傷害他?還是對付不了他?

    蕾拉起身,把她收集的《預言家日報》拿出來,花了一晚上翻找關於托馬斯家的消息。她在聖芒戈剛醒來時就有意識的開始收集報紙。

    托馬斯家的消息全都集中在1981年的11月以後,到1982年的8月。

    黑魔王失敗後,老托馬斯是第一批被盯住的食死徒,但當時他們的勢力應該還很龐大,所以一直到1982年的4月,他都沒有被傲羅抓到魔法部去,也沒有在威森加摩留下審判記錄。

    但他被約談過多次。報紙上報導過,在他和馬爾福、克拉布、高爾等一眾從魔法部出來時,《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都會沖上去採訪並給他們拍照,他們當然都說自己是無辜的。

    但事實上在黑魔王肆虐的年代裡,他們是他的爪牙,總是在報紙上或公開的地方發表支持他們的『主人』的言論。他們是無庸質疑的食死徒。

    但根據《貴族法》,沒有人能冒犯貴族,除非抓到他們的罪證,不然誰都沒辦法把他們抓起來。只是在公開的地方說兩句話算什麼?馬爾福說自己當時中了奪魂咒,他是一個高貴的巫師,從來沒有做過一件違法的事。

    老托馬斯說的跟他差不多。

    塞德‧托馬斯在這之前就失蹤了。《預言家日報》說不清他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還猜測過他是不是被老托馬斯殺了,也編造過被傲羅逮捕的人中有塞德‧托馬斯,但事實上他從未被捉住過。

    蕾拉畫了一條時間線,她發現是在塞德失蹤後,老托馬斯夫婦才被逮捕。如果這一切都是『蕾拉』干的,她是不是等到塞德不在的時候才敢這麼做?

    所以她也害怕塞德?

    如果塞德對她無惡意,那當然沒問題。可如果他對她有惡意呢?

    蕾拉猶豫了好幾天,終於下定決心。

    她在上次跟盧平發生衝突的那個小巷盡頭放了半罐的狼毒藥劑。她現在已經能獨立熬製它了。然後附上了一封短信。

    某天深夜,她在藥劑室值班時,一個從沒見過的男護士來拿藥。

    「我沒有見過你。」蕾拉站在藥櫃後,讓藥櫃擋去半邊身體,一邊悄悄抽出魔杖。

    男護士拿出一封眼熟的短信放在窗檯上。

    「是您約我來的,小姐。」男護士帶著一點羞澀,但也不算客氣的刺了她一句。

    蕾拉笑著說:「如果您能這裡站一小時的話,我們到時再談話。」

    「您真是不肯吃虧。」男護士笑道,「如果我被人發現用複方湯劑再次潛入聖芒戈,只怕阿茲卡班就會替我預約一個房間了。」

    蕾拉打開藥櫃,拿出一個藥瓶,打開塞子說:「為了它,我想您會有一個明智的決定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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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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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狼毒藥劑。

    盧平只能讓步了,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也是為了讓人看清他的手中沒有魔杖,而那位小姐藏在背後的手中肯定有一根魔杖,而他曾經吃過它不少苦頭,「你贏了,小姐。」

    「蕾拉,叫我蕾拉就行。」蕾拉微笑了下,打算看看這個狼人會怎麼想辦法在她面前站上一小時。

    藥劑室這裡雖然平時沒有多少人會過來,但偶爾也會有護士來拿藥,一小時,他要真在這條走廊上站一小時,那就肯定能遇上人。而這個地方是病人止步的。

    被護士看到查問一句,肯定要請他到外面去等著,稍微熱心些的還會上來問:您哪兒不舒服?要看什麼病?我送您上樓?

    三不兩句就把人給拉走了。

    盧平卻回了她一個詭異的眼神,然後站在那裡左右看了看,給自己的腿施了個變形咒,變出了一雙鹿腿,脫下來的上衣放在牆角變成石墩,光著上身再給自己施個石化咒,這就變成了一尊牆角的雕像。

    還真是夠能放得開的。

    蕾拉看了一眼就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了。別說,她還真是有點兒想拿捏盧平的意思,其實兩人要談的事不說一小時,說得快的一刻鐘就能談妥了,可那樣她也不能放心。她想製造一種情景,就是盧平是『自己』偷溜進來的,是他『脅迫』她的。

    日後就算扯出來也不會有她的事。

    這些事在她一開始想到要用盧平時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她在腦海中不斷的推演,一遍遍想像著該怎麼對盧平說,怎麼提條件,他又會怎麼反駁,怎麼討價還價,她要怎麼不讓他摸到她的底牌。等等。

    根據她的判斷,盧平並不是個光棍司令。他應該是聖芒戈還是有幾個朋友的,格蘭芬多都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勇氣,唯一的問題是藥劑室的風格跟格蘭芬多大不相同。所以他才不得不冒充病人來騙藥。他要是能打通藥劑室的門路,哪裡還需要複方湯劑?

    要知道,私人服用複方湯劑來從事違法活動,那可是要重判的。在這種敏感時刻,說不定就要跟食死徒扯上關係了。盧平又是狼人,他才只能這麼冒險。

    至於為什麼他不去對角巷或斜角巷找藥,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了。囊中羞澀,買不起黑藥。而複方湯劑再貴,算準時間少喝一點就行了,買一劑省著點能多用好長時間。他需要的生死水可不能用這種方式省著用,要是生死水兌水喝了那就沒效果了。

    她猜,盧平這麼努力的想要騙到藥,應該是他在倫敦市裡找到了一份工作。很可能是他隱瞞狼人身份找到的,所以他才會甘冒這麼大的險。

    所以,現在佔據主動權的是她。

    但盧平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傻瓜。要真是這樣,那他也當不上格蘭芬多的級長。蕾拉從亞瑟和斯普勞特那裡打聽來的,這個盧平先生在霍格沃茲時是出了名的品學兼優。

    而且他的同學並不知道他是狼人。

    應該說知道的只是少數,至少教授知道。但沒有人說出來。

    在聖芒戈幫助盧平的人替他打聽來了她的值班表,這個在聖芒戈裡隨便問下就知道。因為他們藥劑室的值班表都會貼在辦公室內,常來拿藥的護士和治療師們都清楚。

    盧平就挑在她獨自值夜班時找上門來了。

    蕾拉一邊工作一邊時不時的看看那邊的『雕像』,期間有護士來拿藥,如果沒看到,她還特意指給人家看。

    「哇,好醜的雕像。」護士扭頭看嚇了一跳,搖頭說:「那些人真是沒品味。」

    「沒錯。」蕾拉點頭,「真是太難看了。」

    她對著雕像笑了下。

    臨近午夜,也就是雕像豎在那裡半個小時後,複方湯劑的效果消失了。他果然沒有服下足夠量的複方湯劑。

    蕾拉饒有興致的看著,並不急著盡快解開他的石化咒。

    裝成雕像的盧平現在的姿勢很奇怪,複方湯劑的效果沒有了,但變形咒還在,所以他現在是用自己的本來面目裝成森林神站在這裡。

    更別提那裡還有個知道一切的人在看著他。這讓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但這位小姐是他最後的希望了。而且他也想知道她想做什麼。

    跟其他人不同,他一點都不相信報紙上所說的,因為蕾拉‧托馬斯不是一個會受人欺負而不吱聲的。

    他還記得某次在走廊上,詹姆斯又跟斯內普發生了衝突,兩邊都抽出魔杖來大打出手。那時詹姆斯剛開始跟莉莉約會,斯內普的攻擊突然變得更加狠毒,西里斯自然幫著詹姆斯一起出手,他勸阻不住,只能站在一旁免得他們誤傷他人。

    這時,剛下課的一群低年級斯萊特林就過來了。他們有的繞開了路,有的就站在這裡看熱鬧,有的悄悄抽出魔杖想佔便宜,但是看到他和彼得這兩個格蘭芬多的高年級在,總不敢動手。

    這時他發覺身邊有個斯萊特林往戰局中扔了一個魔咒,他迅速攔了下來,魔咒打在牆壁上反彈出火花。

    彼得和他立刻就找到了那個發出魔咒的人,正是蕾拉‧托馬斯。

    她先掃了眼彼得,輕蔑的冷笑了下,彼得嘿嘿笑著放下魔杖說:「哦,一位小姐。」

    他當時笑了下,放柔聲音對她說:「小姑娘,這樣太危險了。最好讓他們自己解決。」

    蕾拉‧托馬斯對他簡直像是對一個路邊的乞丐,她嫌惡的提醒他:「我是托馬斯,你應該叫我托馬斯小姐。」

    那樣子就像被他冒犯了一樣。

    她的表現太像個標準的斯萊特林了,站在周圍的她的同學都一起輕笑起來,他還看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他沉下了臉,不論是誰,他畢竟是個五年級,被這些一年級看不起,他不能裝成沒這回事。

    這時這條走廊上的事也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有更多的斯萊特林過來了。一個斯萊特林的七年級一過來就說:「蕾拉,別在意,你看看他的袍子就該明白,他的錢都用來吃飯了。你不能要求他懂禮貌,那太難為他了。」

    斯萊特林們全都低聲笑起來,交頭接舌,一個個的目光像在看小丑般掃過盧平的衣服。

    詹姆斯和斯內普也打完了,兩邊誰都沒佔便宜,西里斯多了一嘴的狗牙,整張臉都顯得怪模怪樣的。他現在連話都說不清了,因為牙全都突出來,一不小心就戳破他的嘴角和舌頭,弄得整個人都狼狽極了。

    斯內普的臉色更青白了幾分。他看詹姆斯和西里斯的眼神就像在看兩個死人。

    這段日子以來,斯內普越來越可怕了。盧平每回見到斯內普都不喜歡,因為他陰毒的眼神,更因為他那一手刁鑽的黑魔法。但詹姆斯和西里斯跟他結的仇已經太深了,兩邊不可能再說什麼同學請誼。

    之後聽說斯內普加入了食死徒,而盧平認為在學生時代他就已經料到了這一幕。

    但最讓他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是在黑魔王倒台後,鄧布利多校長庇護了斯內普。他只能認為這位老校長不忍拒絕任何一個向他求助的學生才重新接納了斯內普。但他卻不能再去麻煩這個老校長了。當初是他接納了他,讓他能在霍格沃茲上學。現在他更願意靠自己活下去。

    那天,斯內普打完後對著那個七年級匆匆一點頭就離開了,他一定也受了傷。那個七年級並不關心斯內普的傷勢,他一直在那裡盯著他和詹姆斯他們,他護著那些小斯萊特林們,要他們對高年級的學生問好,表示這才是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盧平四個都被他將了一軍,但他們可沒打算對他問好。詹姆斯笑嘻嘻的,只有西里斯流著滿口的口水和血含糊的招手對那個七年級說了一句,聽起來好像是:「先生,向您問好。」

    斯萊特林們都噁心壞了,那個七年級也噁心的沒再搭理他們,帶著蕾拉他們離開了。

    看到他們走了,盧平想抬腳去看看他的朋友們,卻一抬腿就往前栽去。彼得趕緊過來扶他,「萊姆斯,你的鞋好像被施了粘貼咒?」

    詹姆斯剛看過西里斯那一口牙,誇獎他的新牙看起來真是威風極了,聽到他們的話就過來擔心的說:「一個無聲咒?我沒注意到,是誰幹的?」

    那是一個強力粘貼咒,不但把他的鞋底牢牢的粘在地上,連脫下鞋子都不行,因為咒語的力量連他的腳底板都粘上去了。最後他們只好一邊把西里斯送去給龐弗雷夫人,聽她教訓了兩句,順便她也誇了一下西里斯的牙,還問他要不要先回寢室去炫耀一番。

    西里斯認真思考了五分鐘,最後考慮到這副樣子不好用晚餐,而他的肚子在經過一場惡鬥後已經快餓扁了,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他們也從龐弗雷夫人那裡借來可以去除強力粘貼咒的松節油。盧平在那條走廊上坐到半夜,連晚餐都是彼得給他帶來的。之後一週身上都有揮之不去的松節油味兒。

    他也猜到了是誰施咒。是那個高傲的托馬斯小姐。

    而正是這個托馬斯小姐今天居然告訴他可以叫她『蕾拉』。

    好吧,可能她是真的遇上了大麻煩。

    盧平看向窗口處正愜意的望著他的蕾拉。

    他會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想監視這個斯萊特林小姐。

    她絕不是報紙上說的那種人。現在食死徒還在暗地裡活動,如果她想在聖芒戈玩什麼把戲,他就一定要把她抓住。

    蕾拉讓他在那裡晾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她還是沒解除他的石化咒,她覺得兩人這樣談就挺好的。

    她先客氣的向他問好,「您好,先生,今晚的月色不錯,您是出來賞月的嗎?」

    她用魔杖在他的嘴角上點了下,讓他可以說話。

    盧平動動僵硬的下巴,點頭回敬道:「晚上好,小姐。」他頓了下,「蕾拉。」一邊說一邊還在注意她的神色。

    她看起來沒有絲毫的不快和嫌惡,還在自然的對他笑。

    「您是一位格蘭芬多的勇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不是無關緊要,只要他想要狼毒藥劑,就要照她說的做。

    「您一定致力跟黑魔王做戰?打敗食死徒,保護善良無辜的巫師們。」這些話哪怕她拿去問馬爾福他也一定會說『是的,當然,毋庸質疑』。

    盧平沉默了會兒,說:「如果您是想讓我幫您做什麼壞事……」

    「抓住一個食死徒,讓他不能再害人,如果這算壞事的話。」蕾拉說。

    盧平沒想到她的要求會是這個,但他的腦筋動得很快,他說:「塞德‧托馬斯?」他有點好笑的看著她,簡直像是抓住了她的痛腳:「您的哥哥?」

    看看,您居然在買兇對付您的親哥哥?

    盧平不介意嘲笑下這位小姐。

    蕾拉沒接茬,她直言道:「以後每逢滿月,我都會為您提供五劑狼毒藥劑。我想這能幫您保住您現在的工作?」盧平看過來的眼神讓她知道她猜對了。

    盧平自失的笑道:「很明顯是嗎?」他沒有親人,朋友不是躺在墳墓裡就是被關在阿茲卡班。他要活下去,不想真的墜落到像狼人般要躲在森林裡茹毛飲血的過活。他想活得像個巫師,所以哪怕他要一再的到聖芒戈來騙藥,他也想在城市裡生活。

    蕾拉讓他考慮了一會兒。不出所料,盧平答應了。

    「我會幫您抓住您的哥哥。您有他的下落嗎?」盧平還是耍了個心眼,那個塞德‧托馬斯一直在逃,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他的下落?塞德跟她聯絡了嗎?

    蕾拉只說:「你只需要守在托馬斯家的附近就行了。」她只擔心孩子們。

    「抓住他以後呢?您想同他談談嗎?」盧平再次試探她。

    蕾拉遲疑了下,如果可能,她當然想在別人找到塞德前先跟他見一面。她想從他嘴裡詐出一些東西,比如以前的事。

    但她又不打算冒險。她沒有那個資本,她現在的工作和生活不能被塞德破壞。

    她搖頭說:「他是個通緝中的食死徒不是嗎?如果有勇敢的巫師抓住了他,難道不應該把他交給傲羅?」

    盧平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聽了她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那麼,我是您的了,小姐。」蕾拉本來打算今天先給他一瓶狼毒藥劑的,不過她現在改主意了。

    她轉身離開前扔下一句:「那您需要先換件衣服。」說著,她掃過來一眼,能讓最自信的男人開始低頭檢查是不是穿錯了襪子出門。

    盧平反而鬆了口氣。

    這才是托馬斯。

    跟著,他開始有了鬥志。

    抓一個食死徒,哪怕是單槍匹馬他也不懼。他只知道,他是個戰士,他渴望戰鬥。這才是他生存的意義。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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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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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蕾拉,你今天不用壁爐?」今天是喬來接她的班。

    「不了,我要去趟市場。」蕾拉把昨天晚上的清單給喬,說:「魔咒傷害科有兩個新進來的病人,是一對兄弟,在灌了足夠量的黃油啤酒後想拿魔杖把對方幹掉,現在一個頭上長出了十七八叉的超大鹿角,一個一張嘴就吐泡泡。」

    「哇哦。」喬感興趣的看著清單說,「這麼說你昨天晚上只給了他們……我看看,止瀉劑和止吐劑。」

    止瀉劑是防止那個快要變成鹿的傢伙管不住自己的屁股,止吐劑是防止那個像金魚一樣吐泡泡的再把他的床給吐濕。護士抱怨不想大晚上的一遍遍給他們換床單。

    「我猜他們的變化是漸進式的。今天早上魔咒傷害科的人過來說那個長鹿角的早餐想吃草來著,吐泡泡的泡在浴缸裡就不肯出來了。」蕾拉道。

    喬興沖沖的想去看看,還打算給麥迪森先生說,蕾拉走的時候看到他正把頭探進壁爐裡,對那一頭的麥迪森先生快活的道:「教授,有兩個病例您一定感興趣!」

    在魔法傷病醫院裡最有趣的大概就是層出不窮的魔法意外了。

    蕾拉走出醫院大門,再回頭就是一個已經倒閉關門的商場櫥窗了。天上又飄著細細的雨絲,她攏了攏大衣,趁著沒車的時候快速通過馬路。

    不使用壁爐回家是因為她要給盧平引路。

    她沒有把托馬斯家的地址寫給他,或許以後在更相信他之後,她可能會請他到家裡做客,現在她只想在自己家門口放一個地雷。

    一個狼人。

    她想,塞德‧托馬斯只要不是太蠢,在看到托馬斯家的街區上長時間的遊蕩著一個狼人,都會重新考慮對托馬斯家的企圖。

    他現在可不那麼方便。

    除了盧平,蕾拉還打算跟魔法部的人加強聯繫。或許她可以請那個小個子來喝茶。

    她想了很多,從聖芒戈到托馬斯家這一路可不近。她還順便去逛了逛對角巷,現在布蘭迪和威爾森都開始學習了,她需要買一些魔藥材料教他們辨認。

    踏入波遜斯頂尖魔藥店,一個高大的、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櫃檯前。

    他聽到門口的動靜,回頭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早上好,托馬斯小姐。」

    「幸會。」蕾拉走過去,發現他在看龍肝。

    在魔法時代裡,龍是具有強大魔力的魔法動物。但現在,巫師們早就學會養殖各種魔龍,所以龍肝、龍血等這種東西早就沒那麼神秘了。

    銀盤裡的龍肝是鮮豔的藍紫色,散發著濃重的腥氣,但上面沒有淤斑和淤血點,是品質相當好的新鮮龍肝。

    蕾拉的腦中迅速冒出七八個需要優質龍肝的治療型魔藥,她對老闆讚歎道:「龍肝真不錯,多少西可一盎司?」

    龍雖然可以養殖了,但它的價格卻沒跟著掉下來。非常、非常昂貴。

    老闆客氣的說:「十七西可一盎司。」

    蕾拉買龍肝是可以報公賬的,聖芒戈一般是直接跟羅馬尼亞買龍肝、龍血,但碰到好的龍肝,她直接買了也沒關係。

    這個價格還算公道。蕾拉剛想點頭說給她來點兒,那邊斯內普挑了下眉,慢吞吞道:「看來,托馬斯小姐也認為這龍肝的品質不錯。」就差沒直說這東西我看中了,你閃遠點兒。

    「是的。」蕾拉看了眼銀盤中的龍肝,這裡足有二十磅,他一個魔法學校的魔藥教授,一口氣買這麼多龍肝幹什麼?總不會打算做香腸吃吧?

    老闆沒說話,眨著小眼睛看著這兩位客人。這兩個都不好惹,他等他們商量好再去收錢。

    蕾拉退讓道:「那就由您先挑。」

    她迎向斯內普的眼睛,心道反正你不可能都買完。

    斯內普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了她的意思,他是不可能全都買完,但她這種跟他彷彿很熟悉的態度讓他格外不舒服。

    可他拿她沒辦法。

    斯內普伸出手翻撿了下龍肝,帶著嫌棄的神情,把老闆叫過來指著銀盤裡的龍肝道:「這一塊,還有這裡,給我割下來吧。」

    老闆拿出銀刀,極為細緻的割下了手指粗細的兩條。別看少,用銅秤一稱就掏走了斯內普十幾個金加隆。

    龍肝沉,極為壓秤。

    斯內普拿著裝在盒裡的龍肝沖蕾拉點點頭當告別就出去了,還沒走出藥店門口就聽到她對老闆說:「我都要了。」

    蕾拉就聽到斯內普腳下一頓,然後氣沖沖的大步跨出了店門。

    老闆歡天喜地的把龍肝秤量,照這位小姐說的放到盒子裡送到聖芒戈的藥劑室。蕾拉在賬單上籤字,讓他去找麥迪森先生拿錢。

    蕾拉又挑挑撿撿的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老闆還送了一株含羞草,因為聽說她要買給孩子玩,老闆道:「這個非常好養,回家放到花盆裡就行,最好別種在花園裡,它們會長得很多。」

    放在蕾拉掌心的是一株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小草,只有豆芽般纖細的一根莖,頭上兩片葉子。

    「會有危險嗎?」她問。

    老闆搖頭:「它們比較敏感。這種拉巴斯含羞草有種特性,它們會把打擾它們的動物或人給包裹起來。」他雙手很形象的一合。

    「它們會吃掉獵物?」蕾拉問。

    「不,它們不是肉食性的。」老闆聳肩,「就是包起來,但不會吃掉。最後被它們抓住的人如果沒被人發現,都會慢慢餓死。」

    聽起來確實很危險。

    蕾拉順路去麗痕書店,請店員推薦了一本描述南美魔法植物的書。裡面就有關於這種拉巴斯含羞草的介紹。由於它的原產地氣候跟倫敦不同,在本地也沒有它的天敵,所以老闆才會說不能把它種在花園裡。

    她把這株小草帶回了家,不出她所料,布蘭迪和威爾森都對這株據說非常危險的魔法植物充滿興趣。他們找來花盆,去花園中挖土,認真的把這株草給種了下去。

    看著小草瘦弱的樣子,布蘭迪擔心的說:「媽媽,它會好好的嗎?」

    「會的。」蕾拉把書給她,兩人就抱著書去看了,有不懂的生詞就用他們的兒童魔杖點一下,生詞就會自己跳出來讀一遍並解釋意思。

    這算是兒童魔杖的一個好處,它能幫助孩子們學習。

    含羞草到晚上的時候看起來精神多了,莖也變得直愣愣的了,葉子也舒展開了,好像顏色也變得更綠了。

    伊麗莎白一世好奇的用爪子去碰這株草,威爾森費力的抱著巨大肥胖的貓咪把它從花盆旁拖開,結果查理士也過去聞那株草,一下子就被那兩片葉子把它的鼻子給包住了。嚇了這只傻狗一大跳!它猛得往後一躥,躲到威爾森的身後去了。

    威爾森抱住它的狗脖子安慰它:「別怕,它不會吃掉你的。它的葉子上沒倒勾,也不會分泌消化液。」

    他已經能把書上關於拉巴斯含羞草的內容倒背如流。

    一夜過去,早上佈蘭迪和威爾森剛起床顧不上吃早餐就去看那盆擺在客廳落地窗前的含羞草。蕾拉在餐廳喊他們:「布蘭迪,威爾森,快過來用早餐。今天有新鮮的草莓醬!」

    布蘭迪歡呼著跑進餐廳,卻是拉著她去客廳,說:「媽媽!你快過來看!」

    走到客廳看那盆草時蕾拉嚇了一跳!

    剛過了一夜它就長得漫出花盆了!而且長得極高,足有三英呎高,看起來不像一盆草,像株小樹。

    威爾森在一旁解釋:「它是灌木類的,本來就能長成這樣。」

    蕾拉點頭說:「我現在相信它能把人給包住餓死了。」

    如果它生長在野地裡,有這樣的生長速度,那有它的地方簡直就是魔鬼之地。

    蕾拉昨天值班,今天休息。她用了一上午教威爾森和布蘭迪怎麼對付這株魔法植物。它雖然厲害,但他們是巫師,有魔杖。

    她用魔杖指著越長越大的含羞草說:「冰天雪地。」

    含羞草馬上就從花盆開始凍起來了,隨著吡吡啪啪一陣脆響,連每一片葉子都凍成了冰。

    「冰封咒。」蕾拉說,「很簡單的。」

    布蘭迪和威爾森都挨個試驗,他們的魔力雖然已經開始成長,但兒童魔杖不可能讓他們毫無限制的施放自己的魔力,所以他們只能讓含羞草的表面結了層霜,讓它的動作變成遲鈍點兒。

    「這樣已經很好了。」只念了七八次就學會了,她的孩子真是天才。

    除了冰封咒,他們還試驗了石化咒,這個咒語沒有用。她讓布蘭迪和威爾森說下為什麼這個咒語對含羞草沒用。

    布蘭迪說:「因為它是一個植物,一開始就不會動,所以石化咒對它沒用。」

    威爾森點頭說:「應該就是這個原因。石化咒針對的是會動的動物或人。」

    蕾拉就拿了根木棍去撥弄含羞草的枝條,趁著它的枝條包上木棍的同時再施了次石化咒,這次咒語起作用了。

    「你們說的沒錯。下次如果有什麼想法,也要實驗過後再下結論。」蕾拉也讓他們試了石化咒,他們的咒語只能阻止枝條一小會兒,讓枝條僵硬一下後,它們還是會緊緊包裹到木棍上。

    怎麼把木棍解救出來?

    他們又試了剪刀咒和切割咒,竟然都沒用。

    連蕾拉的的咒語都無效,布蘭迪驚訝的感嘆:「沒想到這種草的抗魔性這麼強。」

    威爾森猶豫了下,說:「如果它有抗魔性,那剛才的咒語就不可能起效。所以,它應該是韌性特別強。」

    蕾拉不管了,威爾森和布蘭迪又開始圍著這株特殊的魔法植物試驗它為什麼有這麼強的韌性?他們翻書發現,切割咒等咒語無效,但真實的如銀刀、木刀、石刀等反而能切開這種植物的葉子和枝條。

    布蘭迪說:「能真正碰到它的就能把它割開,魔咒是無形的,就割不開它。」

    威爾森抱著膝上攤開的書感嘆道:「真是神秘啊。」

    家裡的動物們也對新生員充滿好奇,小精靈比比一天要無數次拯救伊麗莎白和查理士,連剛學會飛,天天從屋裡的櫃子頂飛下來的威廉也會偶爾被這株含羞草抓住。

    蕾拉切下了一株枝條,隨信寄給了斯普勞特。這種神奇的植物也受到了韋斯萊家雙胞胎的喜歡,莫麗說:「他們終於不玩他們的小弟弟了。謝謝你送的那盆花,蕾拉,它可真好養,連水都不用澆太多。」

    人人都有份,自然不能忘了斯內普。

    蕾拉等了兩天才給斯內普寫信,不過是問他這個拉巴斯含羞草有什麼特性。她寫道這是在魔藥店被老闆贈送的贈品,看它細細弱弱一小根以為種不活,誰知道栽到花盆裡才不過一夜就長了三英呎高。

    現在已經換過一次盆了,家裡的貓和狗都受到了它的攻擊,但做為一種不常見的魔草,她實在捨不得把它丟掉。

    隨信附上一片葉子,請斯內普教授不吝賜教。

    霍格沃茲的人都發現了,斯內普教授最近應該找到了新的興趣。他一用過餐就會匆匆回到辦公室,他不肯再參加他們的茶會,也不再陪他們聊天。

    「雖然以前西弗勒斯就不愛跟我們聊天,但這次我猜他是得到好東西了。」麥格教授端著茶說。

    「是拉巴斯含羞草。」斯普勞特說,「我那裡也有一株。它的生命力很強,唯一的禁忌是只能種在花盆裡。送給我的人說如果種在外面,它們蔓延的很快。」

    「拉巴斯,南美的魔法植物?」弗裡維說,「那邊可跟咱們這裡的氣候不一樣。這草能適應嗎?」

    「適應得相當不錯。它只怕一種芽蟲,可惜這裡沒有它的天敵,所以現在連蟲害都不用擔心了。」斯普勞特很高興,「我打算在第三溫室種一些,教學生們怎麼照顧這種魔法植物。」

    拉巴斯含羞草正好是具有一定的趣味性,又沒有太大危險的魔法植物,正合適給一年級的學生們上種植課。

    「你的朋友真不錯。」弗裡維說,「我不知道你在南美還認識人?」

    「不,是蕾拉給我的。」斯普勞特快活的說,「她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她知道我喜歡魔法植物,所以特地送給我的。」

    地窖裡,斯內普正把幾片新鮮的含羞草葉子浸在杏仁油裡。他已經試過了熬煮和沖泡,這次試試把它製成油,看看它會發揮什麼樣的功效。

    含羞草具有毒性,雖然毒性不強。巫師們通常用它來脫毛,比如跟狐猸子的糞便混合能製成有效的無痛脫毛劑,女士們都很喜歡。

    市售的含羞草很少有新鮮的,多數都是曬乾的葉子,經過炮製後它們的藥效更趨於穩定。斯內普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麼活潑的活的含羞草,他覺得這種魔藥在新鮮的時候會發揮更奇特的作用。

    他在地窖裡廢寢忘食,很快一週過去了。這天,他進餐廳吃午餐時已經很晚了,學生們多數都已經吃完離開了。其實如果他能選擇,他更樂意留在辦公室用餐。但辦公室裡的魔藥氣味太難聞了,就算是他也不能忍受。

    斯普勞特剛好用過午餐出來,一眼看到他就像看到一份巨大的聖誕禮物一樣驚喜的叫住他,「西弗勒斯,你一會兒有空嗎?」

    斯內普客氣的說:「我下午沒有課,但是……」我的辦公室裡還熬著魔藥。

    但他沒機會說完,斯普勞特在聽完前半句後已經興奮的說:「那你用過午餐到第四溫室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學校的溫室也承擔著提供魔藥材料的責任,斯普勞特在培育魔法植物上有著非比常人的天分,而且她的性格也很好,至少斯內普只偶爾對她的八卦有微詞,平常還是認為她是個可愛的同事。

    所以一般而言,他很少拒絕斯普勞特的邀請,特別是關於溫室的。這通常意味著斯普勞特又得到了什麼特殊的,難得一見的魔法植物。上次她這麼激動,還邀請鄧布利多去溫室是她培養出了品質上乘的流液草。

    那段時間,連斯內普都願意一天去溫室裡看兩遍,還曾經想提議先關閉這個溫室,不讓學生來上課,免得毛手毛腳的學生把這難得的流液草給糟蹋了。

    斯內普只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他點頭說:「我吃個三明治就過來。」

    斯普勞特連忙說:「千萬不要。今天的烤小牛排相當不錯,午餐一定要吃好,我們會等你。」

    我們?

    等斯內普來到第四溫室時,他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物。

    蕾拉‧托馬斯。

    斯普勞特正圍著一個普普通通的花盆,裡面有一株看著孤零零的植物。它只有一株莖桿,下面是木質般的褐色,上面則是綠色的玫瑰莖,只有兩片玫瑰的綠葉。

    「嫁接植物?你做的?」他問站在一旁像個淑女般的蕾拉。

    蕾拉沒料到他竟然連問好都給省了,索性也自自然然的點頭說:「是的,魔法玫瑰和含羞草的生命力都很強,我想試試它們能不能用於嫁接。」

    說著,她拍拍身邊的桌子,道:「這是威爾森的主意。」

    斯內普低下頭,正對著兩張簡直是跟蕾拉‧托馬斯一模一樣的小臉。都是雪白的皮膚,黑亮的眼睛,濃密的睫毛,微微捲曲的黑髮,比最上等的龍血墨還要漂亮,折射出幽藍的光。

    他剛才以為她是在拍桌子,原來是在拍她兒子的腦袋。

    斯內普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不像霍格沃茲的一年級學生那樣看起來都讓人心煩。

    他們太小了,小的就像大號的精緻玩偶。

    跟著,他還看到了一隻貓,一隻狗,還有一隻正在長羽毛的貓頭鷹。

    第四溫室通常用來給六七年級的學生上課,因為這裡全都是比較危險的植物。

    而今天……

    「家庭旅行嗎?」斯內普難掩嘲諷的說。

    帶著兩個小巫師出門,還有這麼一大堆的寵物。蕾拉‧托馬斯真的快變成格蘭芬多了。

    蕾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這裡是霍格沃茲。」何況平時她也沒有把布蘭迪和威爾森關在家裡,上週她還想帶他們去海邊游泳呢。

    不過在問過兩個孩子後,他們都對霍格沃茲更感興趣。

    斯內普從鼻子裡重重的哼出來,挑起眉看著這兩個小孩子,他微微彎下腰,正式的對這兩個小紳士和小淑女問好。

    「見到你們很高興,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說。

    「布蘭迪‧托馬斯向您問好。」布蘭迪提起小裙子行了個屈膝禮。

    「威爾森‧托馬斯。」威爾森也是微躬身行禮,直起身後,兩個小孩子跑到較遠的地方說悄悄話。

    「他看起來不太好。」布蘭迪嫌棄的掃過他那未經打理的外表。他居然連眉毛都不修!簡直難以置信!如果他會刮鬍子,順手修下眉毛和鬢角是多麼容易的事啊,只是舉手之勞。

    「他比媽媽還要窮。」威爾森也在搖頭,他說:「不過他的衣著整治,皮鞋也很乾淨,而且很有禮貌。」

    這些勉強算是優點。

    「他是個斯萊特林。」布蘭迪說,「這是最基本的。不然我都要懷疑他是格蘭芬多畢業的了。」她之前就對亞瑟叔叔的眉毛很有意思,在上個聖誕節沒忍住送了他一把修眉刀。

    兩個孩子都很擔心,因為現在跟媽媽有著較長時間聯繫的單身男士只有他了。

    他們也都很敏感。因為他們很清楚媽媽並不是個愛交朋友的人,他們是說,媽媽比她表現出來的要冷淡的多。所以,她跟斯內普先生的交往就顯得有些太顯眼了。讓他們想忽視都不行。

    被兩個孩子行注目禮的一對男女並肩站在花盆前。

    「可能要等兩天才能看出它活了沒有。」蕾拉說。她來的目的只是帶孩子們到霍格沃茲來觀光,送這盆嫁接過的花給斯普勞特只是順便。能見到斯內普是意外。

    她對斯普勞特說:「那我先帶著孩子們去見見海格,這隻貓頭鷹還是他送給我的。」

    斯普勞特戴著手套,手拿一把園藝鏟,她正在從別的花盆裡挖出幾條蚯蚓來,準備放到這個新花盆裡,她說:「那你去吧,一會兒可以過來陪我用下午茶嗎?」

    「當然。我們到時見。」蕾拉把布蘭迪和威爾森叫過來給斯普勞特道別,再對斯內普說一句『見到您很高興,那麼,再會』,就帶著孩子們出去了。

    斯內普也打算告辭了,可斯普勞特不樂意了,她用一種長輩或姐姐的語氣小聲對斯內普說:「有些紳士風度,你應該送他們過去。」邊說邊對他使眼色。

    斯內普只好出去加快幾步攆上那三人,「請讓我送你們過去吧。」

    離開了溫室,蕾拉的笑容就變了味道,她驚訝的說:「您今天可真熱心。」

    斯內普用一種十分冷淡的態度讓出他的手臂,蕾拉挽上去,兩人似模似樣的漫步在草地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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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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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12-23 00:08:30 |只看該作者
第39章

    孩子們跑到前面去了。

    蕾拉和斯內普走在後面。他們離城堡越來越遠,周圍也越來越寂靜。陽光與草地,遠處幽深的禁林裡彷彿傳來了怪獸的嗚咽聲。

    雖然像這樣挽著手散步也不錯,但蕾拉還是出於禮貌起了個話頭,她問候他道:「您最近還好嗎?」

    「托您的福。」斯內普冷淡的說。

    她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在看著前頭的布蘭迪和威爾森,他們和家裡的貓狗圍在一起,蹲成了一個圈。

    他們走近,看到布蘭迪正在專心的挖一株小草。

    「媽媽,這是蒲公英嗎?」她捧著這株還帶著泥土的小草說。

    蕾拉只用過乾燥後的蒲公英,一時沒有認出來。

    「是的。大概是鳥兒們帶過來的。」斯內普彎下腰,布蘭迪站起來,舉高雙手給他看,她這麼乖巧,斯內普似乎是溫和的笑了下,還輕輕摸了下她的頭。

    「這就是蒲公英,它還小,這裡的氣候不太適合它生長。有的鳥兒們會吃它的種子,大概是混在鳥糞裡才在這裡落地生根的。」他就好像在給學生上課,她算是明白他根本不會討人喜歡,哪怕是討孩子喜歡。一見面就說小女孩采回來的野花野草是從鳥糞里長出來……

    布蘭迪倒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她用濕潤的泥土包住草根,小心翼翼的放進手帕裡準備帶回家種種看。

    「它有什麼作用呢?」她不認生的直接問斯內普。

    「可以做波恩燒傷治療劑。」他還真的回答了。

    蕾拉從剛才起就插不進去話,她光顧著驚訝了。布蘭迪轉頭看她,她連忙說:「一種橘黃色的藥膏,味道有點刺鼻,不過用來治療燒傷很有效。」

    她不動聲色的把布蘭迪牽回來,告訴她蒲公英還能做很多種藥。

    「還能做斯達姆克達,你吃過的對不對?」她說。

    布蘭迪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那天我吃了太多的蛋糕和冰淇淋然後肚子痛,喝的那個藥嗎?」她噁心的吐出舌頭說,「它很難喝。」

    兒童用藥的口味已經經過調整了,要是成人藥只會更難喝。

    蒲公英算是常用藥,很多藥劑裡都是必不可少的成分。

    托她在聖芒戈藥劑室的福,她知道了很多種常用藥的做法。足夠她一路說到獵人的小屋。

    之後的路上,她帶著兩個孩子走在前面,斯內普跟在後面

    她偶爾回頭看他一兩眼,想看他介不介意被人冷落。但平時總是把怒氣掛在臉上的斯內普,這次卻好像從頭到尾都沒生氣。

    海格的小屋非常高大,足有三層樓那麼高。它座落在禁林的邊上,旁邊還曬著他在禁林裡抓回來的兔子、野雞等獵物。

    看到『小屋』,斯內普就不肯再往前走了,他站住說:「我就不去品嚐海格的茶點了,那麼。」他衝她點點頭就要轉身離開,她叫住他,「斯內普。」

    他站住。

    她對布蘭迪和威爾森說:「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

    海格好像不在小屋,他可能去禁林裡了。布蘭迪和威爾森都點頭說:「沒關係,媽媽,我們可以在周圍走一走嗎?」

    小屋後有一大片的南瓜田,可能是海格自己種的,還有很多萵苣。蕾拉看了一眼,覺得這裡不會有什麼危險,就點頭說:「不能跑到媽媽看不見的地方,帶著查理士。」

    查理士是只很聰明的小狗。它在家裡時從來不叫,只有碰到陌生人時才會叫。

    布蘭迪和威爾森手拉手去南瓜田裡冒險了,走近才發現這些南瓜全都大得嚇人,快跟他們一樣高了。

    蕾拉確實孩子們玩得很開心,這才走到斯內普身邊。

    他等了半天也不見不耐煩,沒想到他的耐心現在這麼好了。

    她有種感覺。

    當週圍沒有別人時,他其實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膚淺易怒。

    「謝謝你送我們過來。」她說,一邊看著不遠處的禁林邊緣,「我對這裡不太熟。」

    「呵呵。」他冷笑,斜過來一眼說:「托馬斯,我對你的感覺毫不關心。也不想知道你的想法。」

    她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坦白點兒?」他說,「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你高明的玩弄著人心。可我不是那些愚蠢的男孩。」

    「你想用這種方式欺騙我,招攬我,讓我像只小狗那樣在你的裙子底下汪汪叫嗎?」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蕾拉打斷了他的話。

    好吧,看他的神情,大概她的做法對他來說確實是種冒犯。如果他希望她坦白,那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被您吸引著。」她坦白道。

    斯內普冷笑:「顯而易見。」

    「而我知道您不會相信。」她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您也不會接受我的追求。您告訴我,我能給您送情書嗎?您會在讀過後大肆嘲笑我嗎?」

    斯內普不說話了,老實說他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而且,面前這個女人完全不像是在向他求愛。

    她簡直是來找他決鬥的。

    「我只能這麼做。」蕾拉仰起頭說,「找各種理由出現在您身邊,給您寫信。我不可抑制的想靠近您,卻只能選擇這種方式。」

    斯內普平靜的就像這是在聊著別人的事,他點頭說:「如您所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您完全可以不理我。如果向我求愛讓您這麼痛苦的話。」他哂笑道。

    「愛神的箭射中了我的心,它不再聽我的使喚,只想回到您的身邊。」蕾拉用詠歎調低聲唱道。

    她笑了下。

    兩人之間剛才那種箭拔弩張的氣氛不見了,就好像一陣輕風吹過,兩人只是開了個玩笑。

    斯內普低下頭笑了兩聲,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那麼親愛的小姐,您為什麼不想一想,讓我不敢相信您的求愛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斯內普看著她,半真半假的說:「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巫,沒有錢,長得並不英俊,也沒有優雅的風度與談吐。是什麼使我能吸引到像您這樣的一位小姐呢?」

    他的目光直刺人心,好像能翻出她心底最隱秘的秘密。

    她知道自己確實在隱瞞著什麼,因為被他這麼質問之後,她竟然有些心虛。

    但現在最可笑的是她竟然想不起來她在隱瞞的事。

    如果她不知道,那就當沒有這回事。

    蕾拉反問他:「如果我愛上的人是個乞丐,我也需要向他解釋愛上他的原因嗎?」

    「您認為乞丐對您的愛會感激涕零、趨之若鶩,卻沒想過就算是乞丐也有不愛您的自由嗎?」他說。

    「況且……」他走近她,而她發現自己的心跳一點都沒有加快的跡象,她平靜的就像走到她身邊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他在她耳邊說:「托馬斯會愛上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嗎?」巫師中最著名的投機者,他們從不做賠本生意。

    ——她對他的愛,只會源於利益。只是,那可能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卻早就被這位小姐看出來的,他的價值。

    斯內普走後,海格就從禁林裡回來了。他去查看禁林裡動物們的棲息地有沒有變化。

    「蕾拉!沒想到你會來看我!」海格是個大塊頭,很大很大,布蘭迪和威爾林幾乎可以坐在他的手掌心裡。

    看到這麼個大個子,布蘭迪和威爾森都驚喜的哇了一聲。

    海格打開門請他們進去。他還看到了威廉一世,「真是個漂亮的小傢伙。」他拿出新鮮的大老鼠請威廉吃,聽說她把威廉的兄弟送給了韋斯萊家也很高興,「他們家都是好人,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布蘭迪和威爾森都對海格很感興趣,他們還問是不是因為他個子大,所以他種的南瓜才這麼大?

    海格低沉的呵呵笑著,他眨著黑甲蟲般的眼睛,悄悄對布蘭迪和威爾森說:「這是個秘密。」他說在萬聖節時會送幾個大南瓜給他們,「這些是我給學校種的,到萬聖節時它們會長得更大。」

    他還送了布蘭迪和威爾森一些獨角獸的尾巴毛,「這是它們送給我的。因為我會替它們趕走棲息地裡不受歡迎的傢伙。」

    海格的手出乎意料的相當巧,他把獨角獸的尾毛搓成了繩子,拿給布蘭迪和威爾森:「把它們帶在身上,會給你們帶來好運的。」

    布蘭迪和威爾森都很高興,回到家裡後,布蘭迪趕緊把那株蒲公英種到了花盆裡,威爾森聽海格說了很多禁林裡的事,回來後就去翻他的書櫃了。

    「媽媽,你跟斯內普先生談得好嗎?」蕾拉在幫布蘭迪種花時,她問她說。

    「我們很好,寶貝。」她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說。

    布蘭迪放心了,因為她從沒騙過她。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翻土,害怕傷到蒲公英的根,認認真真的把它種下去。

    蕾拉嘆氣,可能她還是有點沮喪的吧?

    她自認為高明,卻早就被人看穿了。男女之間的曖昧就是在不說破的時候才有用,可她沒想到斯內普竟然會這麼直接的揭穿她。

    他就差直言她有針對他的陰謀,而他絕不會上當了。

    其實她的心裡也有猶豫,這是她舉棋不定的原因嗎?每回想去找他,卻總要找理由,如果他回應了呢?她會歡樂的投入他的懷抱嗎?

    蕾拉想了一下就覺得不可能那麼順利。

    她從來沒想過,如果斯內普真的愛上她了。那她會接受他,跟他結婚嗎?然後呢?讓他住到托馬斯家裡來?介紹布蘭迪和威爾森跟他認識?

    斯內普的話既殘酷又冷漠,她也發現她自己的問題。

    就算她在說著愛上斯內普的同時,卻從來沒想過兩人的將來。

    難道她就打算這麼一直跟他曖昧著?

    她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是緣自男女之間的吸引?還是因為在她的猜測中,他是布蘭迪和威爾森的父親?

    在這樁愛情裡,功利的到底是誰?是不停追問為什麼會愛上他的斯內普。

    還是……她呢……

    聖芒戈的藥劑室裡,喬接班時嚇了一跳:「蕾拉,你的黑眼圈可真嚇人。需要安眠藥嗎?」

    「不用。」蕾拉打了個哈欠,她已經連續一週失眠了。斯內普的話讓她不得安寧,她竟然覺得羞恥。

    今早對著鏡子,她質問自己,難道她變成了一個玩弄感情的女人了?

    可如果真心去愛上斯內普,她又會得到什麼呢?

    在沒有準備好之前,她實在不敢把自己的心放下去。

    她看著手裡的交班清單,問喬:「那兩個病人出院了嗎?」

    「還沒有。」喬攤手。上週有一對兄弟在酒後互射魔咒,一隻現在變成了鹿,一隻變成了大號的比目魚。三天前他們還能睡在床上,現在他們倆的病房一半變成了草地,還有個木樁用來拴住鹿,免得它跑到聖芒戈外的草地上去。另一半則住在了游泳池裡。

    「變成魚的那傢伙要求出院,他說他從來沒這麼自由自在過,再也沒有人能管住他了。他的女友來看他,結果這傢伙說他寧可做一條魚就是為了能離開她。」喬說,那天魔咒傷害科的半條走廊都堵得水瀉不通,那位病人的女友氣得要用切割咒給他開膛破肚,說要把他做成菜請鄰居吃。

    蕾拉不自禁握緊了手中的羽毛筆:「……」

    中午,她從餐廳回來後,想著午休時間不會有人去藥劑室,就拐到了魔咒傷害科。

    「嗨,蕾拉。」護士衝她招手。

    蕾拉問起那兩個病人,護士帶她去病房,說:「哈特治療師說要等他們完全變化之後才能開始治療,這兩人當時用的魔咒失敗了,但變型成功了。所以要等他們完全變成鹿和魚之後,再想辦法解咒。」

    在走廊的盡頭,病房被擴大了兩倍。一半變出了及膝的牧草和矮灌木,上面還有黑色的樹莓。另一半則是游泳池,那條比目魚就沉在水底,看到護士進來後,他浮上水面,滑到淺灘處,開口說:「嗨,能幫我拿幾條活魚來嗎?一個人遊泳好無聊……」

    護士沒好氣的說:「你是個巫師,弗蘭德先生,治療師說過讓你多想想你是個巫師,你想完全變成一條魚嗎?」

    弗蘭德先生悲傷的滑下去,沉到了水底。

    蕾拉走到池邊,對他說:「為什麼不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女友?你愛他們不是嗎?」

    弗蘭德先生沒有說話,但他顯然不喜歡這個話題,因為他游到另一邊去了。

    「小姐,別管他了,他就是個懦夫。」病房另一邊的草地上,那頭鹿甩著他短短的尾巴說,他站起來顯擺了下他雄壯的身姿和那副大鹿角,揚著頭對她說:「小姐,到這邊來,這裡的樹莓很甜,你可以采一些,你想騎到我身上來嗎?」

    護士還要工作要忙,她笑著悄悄告訴蕾拉:「別被帝勒先生騙了。他是個花花公子,我們拴住他是因為他總到走廊裡去騙年輕的護士和病人騎到他身上,還想馱著姑娘們逃出去。」

    「他也不想變成人了?」蕾拉驚奇的問。

    護士聳聳肩:「你可以直接問他,他會毫不隱瞞的全都告訴你。還會說服你跟他一起走呢。」

    護士出去後,蕾拉坐到了草地上,帝勒先生熱情的請她品嚐樹莓,還問她想不想靠到他的背上。

    「我可以臥在你身後,你可以靠到我身上來。」他說。

    說起為什麼不想變成人,帝勒說:「當我是一頭鹿時,整個草原和樹林都是我的家。我寧願當鹿,這樣我就不用再跟爸爸和媽媽住在一起了。」

    蕾拉更想知道弗蘭德的事,她問:「他為什麼跟他的女友生氣?」

    帝勒對兄弟的事不感興趣,他敷衍道:「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都是因為弗蘭德太懦弱,他總覺得佛萊莎會愛上他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他說他工作不好,賺得錢不多,沒有朋友,他還是個地中海,他不停的問佛萊莎為什麼愛他,他說佛萊莎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他悄悄湊到蕾拉的耳朵邊說:「他一直覺得佛萊莎早晚會拋棄他愛上我,還說我一直在勾引佛萊莎。」

    蕾拉摸了摸他的鹿臉,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挺可愛的。除了還能說人話外,他看上去跟一頭鹿一模一樣。

    帝勒不停的用他的長吻去碰蕾拉的面頰,伸出長舌舔她的耳朵和脖子,逗得她不停的笑。

    他還在裝傻:「美麗的姑娘,你說,我會這麼做嗎?」

    「我想你會。」蕾拉抱住他的頭,不讓他再搗亂,這傢伙真是討人喜歡。不知道他是人的時候長成什麼樣,不過他做一頭鹿時真的很在行。怪不得治療師會把他栓起來,她猜他真的能騙到姑娘跟他一起走。

    蕾拉站起來,拍掉裙子上的草屑,她問帝勒:「你覺得是弗蘭德太懦弱?」

    帝勒倒是沒有糾纏,他臥在那裡,甩著尾巴說:「他不敢去接受佛萊莎對他的愛,他就是個膽小鬼。我猜這下佛萊莎應該相信我的話,會離開他吧……」他話音未落,弗蘭德從游泳池裡猛一甩尾,一道水注潑向帝勒,把他淋了個透濕。

    帝勒猛得站起來,四蹄亂踢想跑,卻因為被拴住而動不了:「該死!弗蘭德!你瘋了嗎?」

    弗蘭德拚命往帝勒身上甩水,他都快從池子裡爬到草地這邊來了,他憤怒的大罵:「帝勒!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打佛萊莎的主意!我要宰了你!!」

    「哈!你想用水淹死我嗎?你潑吧!我一點都不怕你!」帝勒拚命嘲笑弗蘭德,正張著嘴大笑卻被水潑個正著,連著打了六七個噴嚏。

    蕾拉早就跑出去喊治療師了,等他們回來時,病房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哈特治療師大發雷霆,先用束縛咒把弗蘭德綁在池底,再用石化咒讓帝勒保持踢腿的矯健身姿,他對護士說:「叫他們的家人來!我受夠了!讓他們把他們帶回去!等到什麼時候他們不會說人話了再送來,我再給他們治療!!」

    離開一團亂的魔咒傷害科,蕾拉回到藥劑室。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人來找她,今天的病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少。

    她看了看月球儀,快到滿月了。按照約定,她該開始做狼毒藥劑了。

    在磨龍蛋殼的時候,她想起今天見到的弗蘭德。聽了他和他的女友的故事後,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想通一些事,因為弗蘭德的話聽起來跟斯內普太像了。

    但她發現那對她沒什麼用。

    因為在她和斯內普之間,膽小的人並不僅僅是斯內普。

    如果說斯內普是因為不自信才不敢接受她的愛。

    那她就是害怕得不到期待的回報而不敢付出她的愛。

    這才是她一直保持著跟斯內普的距離的原因。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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